第166章 大兴土木
李自成虽然上下其手，十分的快活，心中却面临着一个难题。
是先上了凤娇？还是先破了迭儿的身子呢？
这真是幸福的烦恼，凤娇害羞，迭儿奔放，该早做决定了，自己可是好色之人啊！
凤娇是第一个跟自己有了感情的女人，迭儿身份高贵，血脉不凡，真情满满。
虽然她不是汉族，这……重要吗？
看着那两点嫣红，对着自己不停地颤抖，手中松软的两团滑腻，变幻着不同的状形，李自成脑中灵光一闪。
有了！
不如遵循命运的引导。
如果农民军能从吴堡过境，则邢凤娇胜。
如果他们不能从吴堡进入山西，则迭儿获胜。
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嘛！
……
登龙居最后一个院落，名为静心堂，此时就由汤若望居住。
看着十余名有信奉上帝心思的女人，神父抹了抹额头上的黑灰，挺立着身躯，在十字架上比划了几下。
“阿门，愿主与你同在。”
这些女人大都被贼人玷污过，或委身过恶霸，其中包括杜氏、陈氏、叶氏。
乱世中容易倒霉的就是女人，制度的破坏，道德底线的崩塌，让乱民们像野兽一般暴力。
这不是她们的错！她们更应该得到世人的关爱！
李自成知道她们内心的痛苦，希望她们多和神父接触，治疗心灵上的创伤。
程朱理学不问是非曲直，只要女人被污，就将脏水全数泼到女人身上，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这样的言论暴力，比野兽更加凶猛，这些可怜的女人承受不住，不是上吊，就是投水。
女人，是生命的摇蓝，是神圣的，伟大的，祖国为什么不比喻成父亲，而要比喻成母亲呢？
对女性的关怀，天主教十分适合，有什么心事，可以给上帝述说，得到主的原谅，当心中的压力减轻之后，生的欲望就会强烈起来。
汤神父毕生致力于传教，他心中没有家国、没有民族，只有永恒的上帝，无论是什么皮肤的人，只要信仰天主，都是上帝的子民。
李自成得了关键的枪炮原理，投桃报李，让他在十八寨传教，双方皆大欢喜。
他并没有打算将汤神父一直留在十八寨这样的弹丸之地，待时机合适便亲自送他回去。
西安是不能回了，整个陕西马上要打成一团，李自成计划送他去金陵，正好同路。
南、北直隶这样繁华的地方才能发挥出神父最大的能量，影响到率先接触科学的那一批华夏精英。
也许洋务运动可以提前开展起来。
科学比经义更加适合现在的华夏，神父在旅途中见到人民的种种惨状，会让他经历一次道德、思想上的全面洗礼。
他终究会认为，将希望放在大明朝那些官员身上，是一个极大的错误，枪炮才是上帝赋予华夏人民最好的恩泽！
汤神父是位看重承诺的教徒，一边传教，一边进行着大炮的铸造和燧发枪的改进工作。
一旦枪炮定型，李自成需要的就是大量的银子和工匠。
明代匠户是世袭身份，隶属于工部﹐分轮班匠﹑住坐匠二类。
轮班匠一年一班轮流到官府工作坊服役﹐每班平均三个月。
住坐匠则是每月到官方手工作坊中服役十天。
现在朝野混乱，匠户制度土崩瓦解，匠户只需要缴纳银钱就可以免于服役。
李自成要雇佣匠户十分简单，这份银钱帮他们缴纳，雇佣后每月还有二两月例可拿，这样的好事让工匠们蜂拥前来葭州。
刘参将立下了军令状，要坚守葭州城，自然需要大量工匠辅助防守，各方县城皆是倾力支援。
老刘小刘战功赫赫，聪明人都知道，提前结下一个善缘，在官场中有多么的重要。
葭州城大兴土木，刘宇浩日日在城头巡视，亲自主抓城墙修筑工作。
匠人们使用两种截然不同的修筑方法，城墙在官府的督造下，以大青石和泥土为主，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固，修筑成棱堡。
棱堡是堡垒的一种，其实质就是把城塞从一个凸多边形变成一个凹多边形。
这样的改进，使得无论进攻城堡的任何一点，都会使攻击方暴露在棱堡面下，防守方可以使用交叉火力进行多重打击。
棱堡通常筑得很高大，还设置了一些塔楼、马面来获得额外的火力输出。
随着火器的普及，普通城墙无法抵挡大炮的攻击，棱堡这种新型的城防体系在欧洲大显身手，已经有了成功的案例。
公元1552年神圣罗马皇帝查尔斯五世亲率五万大军围攻梅斯城，城中六千守军在吉斯公爵以及工程师圣雷米的指挥下修筑了新型棱堡防线。
攻方一天内发射了七千多颗炮弹，轰塌了近百米的城墙，可是其背后的棱堡防线依然完好，罗马帝国进行了数次伤亡惨重的强攻均告失败。
无论是明军还是农民军，在陕西都没有重火力，无法对棱堡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汤神父到来之后，除了枪炮，李自成还和他共同研制出波特兰水泥。
明代粘合砖石用的是三合泥，这种三合泥需要糯米，成本高昂，直接导致华夏古代土木工程的造价昂贵。
修建城墙和厂房，最好的材料就是水泥。
烧制水泥并不复杂，将石灰石和粘土烧好后配上少量石膏作为缓凝剂。
水泥生产讲究的是两磨一烧，煅烧前石灰石和粘土要磨细成粉末，在立窖中使用高温煅烧，煅烧后要将得到的水泥再磨成粉末。
这个时代的石磨精度太差，磨出来的材料和成品质量自然不行，李自成使用了后世自家老爸公司的球磨技术，果然解决了最困难的生产工艺。
球磨就是在大桶中装上不少的圆型石球，大桶翻滚时这些石球不但会滚动，还要自转和碰撞，这样磨出的材料细密之极。
球磨技术是整个工艺的核心，只要这种超前的技术不外泄，外人就无法仿制。
石球都装在大桶中，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李自成采用的是流水生产，每个工人只负责自己那一道工序，他们并不会制作成品水泥，也不会明白其中的原理。
第167章 藏兵于民
原材料达到要求之后，按照三比一的比例配好石灰石，送入立窖中煅烧。
第一次烧结出来的熟石灰，再进球磨器进行第二次细磨，这时加入一些石膏做缓凝剂，再次烧结之后，便形成了水泥成品。
原材料都是十分便宜之物，来源也很容易，李自成和汤神父进行多次的试验，很快就生产出来合格的波特兰水泥。
李自成当然不会用欧州人来命名水泥，而是将其称为玄武水泥，用意是牢不可破的意思。
刘宇浩负责棱堡的修建，城内市场完全按照李自成的设计，由王家负责建造，整个建筑充满着园林气息。
绿荫、小径、鲜花、流水，远远看去如同一座巨大的山庄。
进入到山庄内部，就能看到三处迥然不同的建筑。
第一处是市场，路很宽，店铺修的也很多，四通八达，楼房和平房依次相邻，看上去有一种错落之美。
第二处是厂房，厂房是一排排的大瓦房，四栋厂房有二百多米长，五十米宽，其中摆开三百多台飞梭织布机，没有楼房，全是平坦的建筑。
纺织厂的生产轰轰烈烈，李自成挂着羊头卖狗肉，他更在意的是训练员工，让他们成为预备役兵源，拥有基本的军事素养，以后自己一旦扩军，不但能迅速归建，而且战斗力也不差。
以开厂招工为由，李自成先期招募了二千员工，从中军标营选取了十多名基层军官，在李鸿恩率领下实行三班倒，不上训练。
陕地民风彪悍，习武成性，精壮男人见进了工厂不但有饭吃，有衣穿，有月例，还能学到防身武艺，于是蜂拥而至，对工厂赞不绝口。
藏兵于民这个思路是李自成根据游击战的精髓实施的，葭州是李自成的大本营，绝对不能有失。
农民军的巨大破坏作用，李自成心知肚明，要是被他们攻入葭州，自己可真是一场辛苦为谁忙！
洪疯子也不是一位省油的灯，在卢阎王没来之前，李自成是防火防盗防疯子。
第三种建筑更是奇特，林立的碉楼像一座整齐的军阵，股股威压迎面而来。
建造碉楼的目的就是便于防守和保密，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这些预备役士兵依托碉楼，进可攻，退可守。
李自成在启秀学院经过小规模试验后的产品，将会在这里进行规模生产。
葭州城中，无论是原材料还是匠人都容易获得，在这里加工生产，无论是出售还是交换都很方便。
跟商人打好关系对李自成来说十分重要，商路需要经验，行商需要人脉，这些都需要时间慢慢积累，无法一躇而蹴。
中心碉楼内部共分四层，李自成的房间在三楼，三楼通往四楼的道路被锁住不能通行，那是试验室，二楼住着李强和一众亲兵，一楼则是办公地点。
整个碉楼上有不少的射击孔，一旦燧发枪制造成功，碉楼就是最佳防守利器。
除了厂房和碉楼，园林的四周修筑的全是商铺，大都是统一的风格，青砖黛瓦，飞檐勾角，整体看上去就是巨型山庄。
商铺四周的道路四通八达，都由青石板铺设，无声展示着未来的繁华。
“以后这沿街大多以餐饮为主，以美食吸引住顾客，再以茶道辅之，正所谓茶香净浮虑，以后在这里做买卖，会让人感到踏实，也能让人赚到银两。”
李自成的讲解妙语如珠，满都鲁和迭儿听得频频点头，李自成给他们的那间商铺有五百多平方，还是三层结构，上面的房间可以住人，也能存货，种有花草，养着游鱼，好一处休处之所。
迭儿今天换上了蒙古人的服饰，一头小辫像精灵一般在李自成身边摇动。
“炎哥，我不住这里。”
虽然知道了李自成的真实身份，迭儿还是喜欢叫他炎哥，以展示两人的情谊有别于常人，李自成只好听之任之。
满都鲁以为妹妹不满意，连忙笑道：“这里比咱们草原上的大帐还要舒服，妹妹为何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迭儿迟疑了一下，勇敢的指向了中央的碉楼。
“我想做在那里，住的高，看的远嘛。”
这借口，杠杠的，小妞看来是迫不及待想奉献自己啊！
“迭儿喜欢住哪里都可以，这里都是你的家。”李自成一语双关的说道。
“好呀，炎哥你真好！”
满都鲁一向管不了妹妹，只好摇了摇头，不再劝阻。
参观访问是留住人才最好的方式，只有让人才充分了解团队的组织架构和长远目标，才能让他们找到认同感，归属感。
对于盟友来说，参观访问能提升他们同盟的决心，让他们看到美好的前景。
迭儿的小手已经挽上了李自成的胳膊，边走边摇，“炎哥，你好有本事，就算有十万天兵天将杀来，我也不怕。”
李自成笑了，“不用很长时间，我会带着你们杀向草原，占据肥美的草原，放牧最强壮的骏马！。”
“这话，我最爱听！”迭儿舒展开双手，双脚轻轻踩着步点，跳起了草原上的舞蹈。
有着动感之美的女人，和书香女性一样可爱，一动一静，都能让男人心旷神怡。
“安答以为如何？”李自成欣赏着迭儿的舞蹈，问向满都鲁。
“安答，这个……我认为还是咱们应该去逍遥阁总部，分店都这么漂亮了，总部更是值得期待啊！
极品人才啊，此时竟然还对逍遥阁中的种种服务念念不忘。
发明香水之后，李自成用这条思路制造成精油。
香水是不出售的，而精油同样不出售，只用于逍遥阁。
逍遥阁中新推出的特色服务就是推油，那里的姑娘都是经过李自成的培训，认穴极准，手法多变，让男人放松的同时，还会享受到跟青楼不一样的快感。
现在只推出了针对男人的推油服务，对于女人，李自成认为还是自己动手为好，不能假手别人。
满都鲁已经迷上了推油，特别是****，常常让他在逍遥阁中乐不思蜀。
无论是华式、泰式、欧式对满都鲁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不过经过科学、严谨的分析后，他慎重的告诉安答，最喜欢的还是华式。
第168章 长烟落日孤城闭
李自成喜欢看到他这样的变化，自己扶持这位花花公子，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一把扯住满都鲁，“安答，天色尚早，逍遥阁还未开业呢，先带你们参加一下其它地方。”
满都鲁满脑子都是活色生香的胳膊和大腿，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果然还不到子时，太阳悠闲的挂在空中，懒懒的一动不动。
他真想拿起鞭子，一鞭将其抽到西山后面去。
无奈的点了点头，满都鲁迈着沉重的脚步，心不在焉地跟着前面手拉手的两人进了工厂。
“你们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
纺织厂只占用了一栋厂房，另外三栋厂房规划为水泥、炼钢、装配工厂。
现在除了纺织、水泥厂已经开工，其余两处都处于试验阶段。
还是少了宋应星，各项研发的进度都不如人意，随着这片土地战火四起，自己已经没时间将心思全部放在这里。
农民军通往山西的战略计划势在必行，这样才能将官兵视线吸引过去，让自己专心发展，富民强兵。
可是吴堡和葭州固若金汤，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死死的拦在了前面。
虽然还有阳曲、韩城、潼关等地可以离开陕西，但难度同样极大，潼关更是天下雄关，岂是现在农民军这样的战力可以攻克？
农民军的部伍以非战斗人员居多，要是长途跋涉，只怕在途中未战先溃，这仗也不用打了。
温都鲁两兄妹看着纺织工厂流水化作业，新奇万份，嘴里不停地问东问西。
走出纺织厂，迭儿身后的亲兵手里已经捧了不少棉布，女儿家总是喜欢漂亮的布匹！
李自成让人拿来两块砖，将水泥和河沙混合后，浇水混合均匀，将水泥敷上砖板之后，转头看向温都鲁。
“安答，有没有信心分开它们？”
“小菜一碟。”迭儿总喜欢抢在兄长面前说话，她天生就是一个喜欢出风头之人，特别是在李自成面前。
李自成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带着他们转了一圈再次回来，水泥虽然没有干透，两块砖已经牢牢地黏在一处。
“来，试试，你成功了，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好呀，如果我想要天下的星星呢？”
“那也没问题。”
迭儿一听更加快乐，一双小手运足力量，用力将砖头一分。
“噫……”
砖块纹丝不动。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虽然只试了一次，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牛皮吹破了，心中很难为情。
被他小看了啊……
迭儿红着脸转过头，他，却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不好意思，我内急……”
看着李自成身形消失，满都鲁急急冲了过来。
“妹妹，我来帮你，二人力量胜一人。”
“好。”
两人各捏一块砖，再次用力……
在远处碉楼上偷看的李自成已经快要笑破了肚皮，这一对兄妹十分的可爱。
“当……”
火星四起，暴跳如雷的迭儿已经拔出了腰间小刀运劲砍去。
可惜硬化的水泥坚硬如石，钢刀用力砍下去竟溅起一片火花，只在水泥上留下一道小口子。
这样的强度，让兄妹俩无奈的放开了砖板，这是比刀还硬的东西。
迭儿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脸上堆满了笑意。
“我就知道，他的东西，都是好的。”
“妹妹，你……”
迭儿迎着满都鲁的眼神，“这是咱们的机会，也是父汗的机会，我，不会错过。”
“啊，妹妹，你有什么打算？”
迭儿脸蛋上全是憧憬和幸福，“兄长，你想想，要是咱们用这样的魔法筑起城墙，父汗还怕皇太极吗？
身形有些佝偻的满都鲁，突然挺起了胸膛，看向了北方。
“妹妹，不知道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
落日之前，烟尘滚滚，后金八旗骑兵如同一股股奔腾的洪流，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把坐落在重峦叠嶂之中的归化城团团围住，数万女真铁骑在同声怒吼：
“速促那！哇——”
“速促那！哇——”
“速促那！哇——”
这怒吼好似平空爆发的骇人闷雷，天宇震撼，大地颤抖。
三声呐喊方停，余音还在原野上回荡，却听角声四起，八旗军环城立营。
旗帜如林，十彩辉耀，鼓荡着北风，猎猎作响。
阵阵马嘶，此起彼伏，在长空回荡。
粗犷的笑语，野蛮的叱骂，被呼啸的北风送出很远。
重围之中的归化城，四门紧闭，城墙上并无一人，千门万户无声无息，仿佛鸡犬尽都死绝。
城外东北一隅，山坡上营帐重重，熊腰虎背的小校们正把串灯吊上高高的灯杆。
灯下一人，貂帽戎装，抚髯远望。他腰悬宝剑，胯骑战马，夕阳照着他魁硕的身体，北风掀动他宽大的褐色披风。
此刻他眉宇间流溢着的忧郁和柔情，与他威风凛凛的外貌、与周围弥漫着的腾腾杀气极不相称。
此人凝望着、慨叹着，吟哦出声：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范章京，又发雅兴了？”背后突然有人这么问，洪亮、爽朗，笑声随之滚了过来。
范文程不用回头便知是谁，连忙翻身下马，单腿跪倒。
“给大汗请安。”
“起，起。”后金大汗皇太极轻轻一跃，已经下马，三十多名侍卫在他身后八字排开，静静地站得笔直。
他满脸笑容，细长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好奇：“你在独个儿念什么？可是南朝的诗词？讲给朕听听。”
范文程笑道：“好教大汗知道，这是我家祖上北宋名臣范文正公的名句！”
“喔，范章京的先祖，听说是贤臣，诗词也是一绝。”
范文程把这首流传千古、脍炙人口的《渔家傲》细细讲了一遍。
皇太极静静听着，目光投向积雪的远山，仿佛感受到了烽火边城的壮丽。
侍从们早为主人布好坐墩，两人却都没有坐的意思。
皇太极听罢，大声赞叹，“果然是好词，不过，‘将军白发征夫泪’，不免颓丧了些。朕不由想起先生你讲的曹操征乌桓时的《观沧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这才是雄才大略呢！”
第169章 浊酒一杯家万里
“大汗。”范文程沉静地笑笑，“先祖志在做一代良臣，曹公却具帝王之相呀！”
这一语双关，引得皇太极哈哈大笑，范文程的机敏和忠诚使他非常满意。
“范章京，”皇太极在黄龙绣墩上一盘腿坐定，收起了笑容，“联准备退兵啦。”
范文程耸耸眉头，点头道：“在明朝以前，塞外草原上还没有一座像样的城池，明隆庆六年阿拉坦汗和三娘子开始共同主持修建这座名叫库库和屯城。”
“喔。”皇太极很喜欢历史的典故，抚着胡须笑道：“早听说这归化城大有来头，不妨讲讲。”
“大汗，这座城最早就叫库库和屯，由三娘子主持修筑，到万历三年建成，明朝政府赐名为归化城。”
“哈哈，鞑靼在那个时侯是很强大，咱们后金还是一小小的部落呢。”
皇太极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可惜阿拉坦汗和三娘子去后，林丹汗却将家底败了一个底朝天。”
范文程略为弯下腰去，表达了对大汗的尊敬，“归化城也被称为三娘子城，因为三娘子在世的努力，这里的人对林丹汗的归属感比漠南蒙古要强的多，大汗虽然手握八旗精兵，要想攻下归化城，也非易事。”
“咱们大金铁骑之下无完城，归化城虽然易守难攻，假以时日并非不能攻下，只是，唉，范章京，毛文龙又在皮岛出兵了，朕委实头疼的紧！”
范文程心想锦州和宁远大汗倾全力也未曾攻下，不过他自然不会提这事。
听闻毛文龙出兵，他思忖了一刻，抱拳说道：“大汗，退兵吧，现在宣大、河套一线的蒙古诸部，还需要时间慢慢分化，林丹汗的所作所为，注定会成了孤家寡人，无非是时间而已。”
皇太极看着西去的夕阳，那血红的艳丽，使得整个草原肃杀无比，缓缓说道：“毛文龙这厮，总在咱们后面搞些动静，我大金又无海船和水军，着实可厌。”
范文程沉吟片刻，说：“依臣观之，毛文龙心思极多，胃口极大，不停向南朝索要各种物资和银两，其志不少。”
“喔。”皇太极应了一声，突然问道：“以范章京看来，毛文龙到底有没有划岛自立的心思？”
“大汗，人的思想是随着时间和地位慢慢变化的，咱们招降了他很多次未获成功，那是因为他认为明朝给他的比大汗更多。”
皇太极郁闷的点了点头。
“但是他的所作所为，有人会十分不满。”范文程并不在皇太极面前打机锋，而是直接了当说道：“袁黑子没有容人之量，咱们只须要在其中谋划一番，这两只老虎便会相互撕咬。”
“哈哈。范章京，你最擅长的就是借力打力，这点上，朕十分欣赏
，南朝皇帝生性多疑，性格暴燥却又刚愎自用，辽东战局虽然在僵持阶段，却是咱们主攻，他们主守，主动权在我方手中。”
“正是这个道理。”范文程赞道：“大汗英明，经此一役，林丹汗已如惊弓之鸟，明日命贝勒济尔哈朗试攻一番，吓一吓他，然后咱们便引军东归，先彻底安抚住漠南蒙古，到时咱们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天下虽大，都在咱们铁蹄之下。”
“范章京之言，句句都说到联的心坎上去啦！”
皇太极快活的笑道：“毛文龙占皮岛，使我侧翼朝鲜并不安全，他言词闪烁，拥兵自重，在咱们和大明之间一再摇摆，两头讨好，两头受利，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次回京，必须先解决这个心腹之患，到时提兵再次远征这座归化城，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一口气说了长长一段话，皇太极意犹未尽，“现下皮岛驻有毛文龙家丁三万人，分为两协，领东协者副将陈继盛，领西协者刘爱塔，范章京认为刘爱塔能不能斗过陈继盛？”
范文程再拜，“大汗早出奇兵，可笑南朝一无所知，依臣观之，毛文龙一死，刘爱塔要斩那陈继盛易如反掌！”
得到肯定的答复，皇太极猛然一合双手，好似将皮岛抓在了手中。
“这样就可以永除后患啦！”
“大汗英明！”
“酒来！”
皇太极看着在自己铁蹄之下发抖的归化城，命侍卫斟上两杯酒，用眼神示意范文程拿起一杯。
“范章京，朕还记得这词中有一句是‘浊酒一杯家万里’希望你喝了这杯酒，就不要再留恋故乡了，南朝比咱们大金，差太远了！”
范文程恭敬的喝下美酒，跟着皇太极向大营驰去，看着落山的夕阳，想着那清清的河水，弯弯的石桥，还有船上人儿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浊酒一杯家万里！自己也许永远再回不了故乡！”
范文程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想着先祖是大宋贤臣，他的心中闪过丝丝的疼痛。
不过这份痛感很快飘走，想着大明朝种种腐败和日薄西山的处境，他不停地提醒着自己。
“识时务者为俊杰！”
……
后金八旗在济尔哈朗和阿巴泰的率领下，对归化城进行了试探性攻击。
归化城经过不断的修建，城高河深，后金远征，没有携带重炮，看上去声势虽然很猛，对城池却没有多少办法。
北元皇帝察哈尔汗林丹犹如一头笨重的野猪，在群狼的獠牙下顾此失彼，听闻后金退兵的消息，他擦干了冷汗，兴高采烈的上了城墙。
四面皆是碧绿的草原，蓝天上雄鹰在自由飞翔，地平线上再也见不到后金的一哨一骑，他不由哈哈大笑。
“咱们幸福的生活，开始了！”
一旁的心腹见大汗高兴，轻声说道：“咱们城里运来一批美酒，甘冽可口，十分爽口。”
林丹汗和道自己的大汗妃在陕西有些生意，他一直希望明朝能给自己一些岁贡和装备，好让自己早日恢复元气。
希望她能慢慢接触到大明朝的巡抚、御史，在朝廷上为自己说话，现在自己不但丢失了大片草原，还丢失了大部份的部众。
没有了部众大量的供奉，林丹汗觉得自己好穷，好穷……
第170章 最强壮的骑手
林丹汗对博尔济吉特氏的貌美十分着迷，正欲找她来尽兴一番，庆祝这个美好的日子，突然想到她现在身有小疾，正卧床不起。
他只觉扫兴之极，突然想起一事，笑容又回到了脸上，招手让心腹过来。
“你去将多罗特部的那个女人送到王帐，给本汗伺寝。”
心腹有些迟疑，鼓起勇气说道：“大汗，她的男人……刚死不久。”
林丹汗手上的马鞭立即落了下来。
“你的话，太多了，是想违背本汗的意思，前去喂马吗？”
看着心腹吓得脸色苍白，急步而去，林丹汗用鞭梢轻轻敲击了几下手掌心。
“大汗不发威，你们的皮肉就发痒吗？哼，等会一定要在依娜的身上，好好展示雄风。”
放下了心中的恐惧，他转身下楼，欲念充斥着全身，那些城墙上的勇士，那些流血的勇士，他已经顾不上多看一眼。
……
床上的林丹汗醉眼迷离，那份国字脸气宇轩昂，这位北元皇帝，长的威严大气，有着帝王之相，在皇太极等人的眼中，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最有力的代表。
李自成在这里，一定会和他喝上一杯，感谢他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还要感谢他有一个好儿子。
“吱……”
门轻轻推开，进来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看着这个女人，林丹汗下身立即就硬了。
“过来，给本汗宽衣。”
言语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虽然丢掉了大片的草原，很多部属也开始慢慢分化，但是看着这个美人，他早将不快的往事抛到了脑后。
女人轻轻走了过来，这是一个看上去略胖，显得丰满异常的女人，在烛火的摇曳下，看上去就象一朵白云。
她白的有些纯洁，犹如高山上的雪莲花，也有些性感，让男人一看到她的肌肤，就有一种要将她压在床上的冲动。
看着床上的林丹汗，女人的眼中闪过一道恨意，便她很小心将恨意隐藏了起来。
女人名叫依娜，蒙古多罗特部首领格兰特的新婚妻子，草原上远近闻名的一颗明珠。
自己的男人去年为了大汗，和皇太极在漠南血战，拒不投降，在万军丛中透阵而出，受了很重的伤。
右臂被斩断，左腿经脉受创不能动弹，形同废人！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将自己绑在战马之上，带着族人向西追随大汗。
可是大汗见他已经没有了价值，再没来看过他第二眼。
前几天他终于抛下自己撒手人寰，现今尸骨未寒，大汗就要自己前来伺寝……
自己的男人死的不值，真的不值！
可是，为了多罗特部，为了自己的族人，必须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多么的屈辱，无论多么悲凉！
依娜的手刚摸到林丹汗的皮袍，他的双眼就象触电似的张开，看着白玉般的女人，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把衣服脱光趴好，本汗今天高兴，皇太极终行退兵了，现在，好好享受你美丽的身体。”
一切为了多罗特，一切为了部族，依娜眼睫毛上的泪珠，很快消失，脸色平静如常。
“啪……”
几声脆响之后，林丹汗已经进入了依那的身体，这女人洁白的肌肤，在灯花下就如同一剂猛烈的x药！
闭着双眼的依娜，承受着身后男人的狂暴，心中不停的狂呼。
“谁能为自己报仇？”
“谁能拯救多罗特？”
林丹汗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时侯，身前的女人发出的痛苦呼声让他志得意满。
“你是最漂亮的野马？本汗却是草原上最强壮的骑手！”
林丹汗更加兴奋起来，伸出手将女人的双手向后死命的拉住，想像着在草原上进行自己最为喜欢的围猎大赛。
女人渐渐地匍伏在床上，一动不动，林丹汗终于静止下来，仰面朝天的倒在床上，发出一阵满足的喘息声。
……
吴堡城中的乡宦大户们共有梨园七八十班，小吹打二三十班，使全城处处都飘荡着雅俗唱腔和锣鼓丝管之声。
各大户和稍稍殷实之家的庭院中都挂着关二爷的画像，大家认为有了武圣的庇佑，那些凶恶的流民一定会退避三舍。
洪承畴组织了一场花灯会，全城张灯结彩，仿佛离战争很远很远。
乡绅大家那些轻易不出三门四户的女眷，平日出门得放下车帘轿帘，难得洪大人这几日不实行宵禁，她们可以大胆地徘徊星月之下，盘桓灯辉之中，低言悄语，嬉笑嘤嘤。
她们拥拥挤挤地来到细沙河的双凤桥，据说每年走上一次，一年中不得腰疼病。
看着河中五颜六色的彩灯，女眷笑声阵阵，心愿满空，更有僮仆提灯，丫环侍婢簇拥相随，花团锦簇，香风扑鼻，一副盛世之相。
平时花灯都是元宵和七巧的节目，这些女眷十分的感谢洪大人，让养在深闺中的她们多了一段时日的乐趣。
才子佳人成群结队，络绎街道，或携酒鼓吹，施放花炮，或团聚歌舞，打虎装象，琵琶随唱。
本来紧张的民众，被这种过节的气氛将心中的害怕抹去。
坐在后衙小院，摆上一杯酒，桌上几样时令小菜，还有逍遥阁中新推出的腌卤食品，洪承畴自饮自斟，十分遐意。
刚开始他还有所担心，只怕乱民来去如风，官兵们不能形成合围之势，现在他研究的是如何能将这些流贼刀刀诛绝！
自己在战场上的第一次亮相，必须十分的出彩，洪承畴知道，当今圣上最在意的就是军功。
袁督师从一介平民到蓟辽总督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特别是在平台应对时提出五年平辽这一口号，喜得皇上要人给人，要粮给粮。
洪承畴看的异常清楚，自己凭军功，同样可以很快走上青云之路。
阁部、辅臣、大学士……
方不负自己平生所学啊！
吴义轻轻走进小院，“张大人带一众官员邀请老爷前往逍遥阁诗会。“
洪承畴来陕西之后，吹的是冷风，吃得是黄沙，五陵少年，鲜衣怒马的日子离他很远。
一听诗会，他怅然半响，点了点头，伸直了双手让吴义为其穿戴。
“真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第171章 饮食文化节
吴堡城中莺歌燕舞的场景是洪承畴愿意看到的。
可以想像，当皇上在皇极殿听到御史们描述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危急时刻，自己却在城中赏灯饮酒，这份从容比之诸葛孔明的空城计也毫不逊色。
当今圣上特别自信，他认为优秀的人才，必然会获得高官重位。
在吴义的服侍下穿戴完毕，洪承畴上了小轿，轿夫们的步伐异常的合谐，坐在轿中，竟然有一丝踏云之感。
“真好！”
这两个字轻轻吐出，只有他自己一人听见。
……
吴堡官员们借共同听戏赏月为名，一众人先是饮酒，然后联诗，浑然没有一丝兵戈气息。
酒过三巡，延绥巡抚张梦鲸拈着花白胡须问道：
“学生近日听说，高逆攻破肤池之后，假行仁义，无知愚民受其欺哄，裹胁日众，先生们看，闯贼下一步会去哪里？”
几位将领在张梦鲸问话时都已经恭敬起立，等大人问毕，守备李卑赶快躬身回答：“卑职未能早日剿灭流贼，致有清涧、府谷等城失陷，百姓惨遭屠戮，现有大人前来，官兵上下一心，必能挫败流贼。
闯贼一事，卑职和袍泽们也多方推敲，认为贼人意欲通过吴堡窜入山西的可能性为大。”
张梦鲸赞许地点了点头，这和他与参政大人的想法一致，言语中透露出些许的轻松。
“征剿一事，还望众将努力同心，圣上英明，已有明诏，如流贼进入山西，当关闭所有关隘，不许向陕西运粮，为了陕地的百姓，咱们不可懈怠。”
李卑等人连连称是。
洪承畴欠身说道：“现刘兵备已将王逆困在定军山，不日便有捷报传来，贼人断了一臂，只要咱们吴堡、葭州挡住他们东进之路，这些流贼就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
张梦鲸见堂上挂着岳家军大破朱仙镇的图画，觉得很有些应景，有些激动地说道：“本官前来吴堡，希望以身为饵，让贼人汇集到吴堡城下，诸君是否害怕？”
众官纷纷感慨巡抚大人的龙威虎胆，齐心协力的表示，有几位大人坐镇，吴堡城稳如泰山！
张梦鲸见士气可用，欣慰的敬大家一杯，说道：“现今南有王威、吴自勉，北有杜文焕，西有从庆阳追击前来的陈总兵，皆是一时之名将，希望能毕其功于一役，将贼人歼灭在陕西之北，为圣上解除心忧。”
众将齐声回道：“我等自当向前，流贼煽惑百姓，裹胁日众，似甚嚣张，然皆一时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待大军四面合击，一战可胜！”
张梦鲸忽又想起一事，轻声问道。
“葭州刘参将那里，能守住吗？”
洪承畴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不过他急忙掩饰下来，在心中斟酌了几句，小心说道：“刘参将胜了几仗，不免有些骄傲，听说在葭州组织饮食文化节，还望大人以书信告之，望其不可大意。”
“饮食文化？花灯夜会？”张梦鲸念了一句，不禁笑了起来，轻轻的一拍案桌。
“看来参政大人和刘参将均是心中有数，不患贼人不来，以这样的方式诱敌深入，陕地有如此良臣，这些贼人除了投降，还能做什么呢？”
楼上响起了一阵阵笑声，大家互相吹捧几句，便将话题转到花灯之上，早有小厮们上前换了酒菜，并送上戏单。
洪承畴笑着请巡抚大人先点，张梦鲸想也不想，便点了一处《大破金龙阵》。
这是岳家军在最后一次大战中重创了完颜宗弼，让大宋看到了中兴的希望。
洪承畴明白过来，也点了一处曲圣关汉卿的《单刀会》。
张梦鲸见他自比武圣关二爷，单枪匹马来去自如，抚须赞道：“书生胸中十万兵，享九兄有周公瑾之风啊！”
他压低了声音，“吴堡城有大人坐镇，让学生十分放心，学生准备前去葭州，多少让刘府出点钱财，支持官兵作战！”
“大人英明！”
洪承畴等的就是这句话，笑容满面的举起了酒杯。
他虽然慷慨，又和张梦鲸相交莫逆，却也不愿让他分走自己一份功劳。
……
葭州城的饮食文化节相比吴堡的花灯节更加热闹。
市场的剪采仪式，逍遥阁派出了十多位美人，表演了一场歌舞，一群观众看完之后，已是正午，就闻着香气弥漫，市场中的火锅店正式开业了。
火锅店都是李自成的产业，沿着市场的外圈基本都是餐饮酒楼，顾客们哪里还忍耐的住，哄闹中前往各处酒楼打尖，解决腹中的饥渴。
火锅的香味让众人赞不绝口，开业这天所有消费五折起，一顿四人火锅花费不过二两银子，不少乡绅都能消费。
美食街中张灯结彩，除了火锅、薯条、狼牙土豆、回锅肉这些新鲜美食，各类陕西本地的凉皮、肉夹膜也同样很受欢迎。
李自成善于革新，老瓶装新酒，对这些本地美食也作了不少创新，让大家在享受家乡风味的同时，却有一丝新奇和惊喜。
美食街上人流如织，就连很多大门不出的闺中丽人也戴着纱罩，扶着丫鬟袅袅而行。
如蚁的人群中时不时传来一声声少女的惊叫，想必被咸猪手占了不少便宜。
在美食街填满了五脏庙，民众顺着小桥流水，来到了文化街，这里同样热闹非凡。
三三哥吞剑，江七巧滑竿，胸口碎大石，走钢丝，评书演义皮影戏，让大家看的津津乐道。
最出名的还数翻江龙飞刀绝技，那场地人山人海，众人费了好大劲才挤了进去。
李自成陪着迭儿好容易挤了进去，只见翻江龙让四位徒弟分别站定在场内四角，每人手上两柄飞刀，他刚在场中站定，就见四人左右手分别发出飞刀，八把飞刀齐射而至，惹得观众惊叫不已。
“哎呀。”
迭儿武功不俗，自然看得出来飞刀玩的是真货，不禁轻叫出声。
“放心吧。”
李自成碰了碰她，“这是我十三弟李鸿杉，很棒的武艺，还有没有好姐妹，介绍一下。”
迭儿转过头来，瞪圆了大大的双眼，“没想到炎哥还是拉皮条的。”
第172章 这是我的
“嘿……”李自成笑道：“哪有这样说自己姐妹的，本帅不但关心部下的训练，也很关心部下的生活。”
迭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微红，轻声说道：“草原上的明珠很多，鲜花更多，可惜，不知道什么时侯才能回去。”
“嘿嘿。”李自成见李鸿杉开始表演，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就见他仿佛浑身张满眼睛，全身都开始不可思议的动作，先伸出双手接住最先从正面飞到的两把飞刀，立刻侧转身子翻过刀背，把第三、四把刀子敲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锵铿声。
“好！”
在全场热烈欢呼声中，李鸿杉一个转身，用两腋夹住从背后飞来的第五、六把刀，稍微偏一偏头，张开大口，一下就咬住劈面飞来的第七把刀。飞刀是用纯钢铸就的，在他口中就像落网的鸟儿一样，只有发抖、挣扎的份儿。
“好！”
这等精彩的表演自然将场上引爆，就见他凌空飞起用脚尖踢向最后一把飞刀，不料忙中出错，估算不足，虽然脚尖踢到了刀柄，本意是将刀踢向半空，却只是让刀转了方向，向人群中飞去。
李鸿杉心下大急，只恐飞刀伤人，在空中却听到观众喝彩声，心下诧异，落地定睛看去，却见大帅两指如剪，正夹住这最后一把刀，正朝着自己点头微笑。
观众们都以为剧本是早已编排好的，见最后这一刀妙到毫巅，那喝彩声越加热烈起来，那放在场中的大箩筐被钱雨一阵暴砸，一下就盛满了黄钱。
“历害。”迭儿也赞不绝口，将身子偎得更近了些。
李自成不想引人注目，将飞刀射还回去，拉着迭儿去了糖人处。
小贩摊上糖人种类十分齐全，很多造型十分的可爱，大家从来没有见过，纷纷围着掌柜问东问西。
“客官，这叫喜洋洋，那叫灰太狼……”
掌柜忙的是满头大汗，嗓子都说哑了，不过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喝了几口水，更加卖力的讲演起来。
走过文化街，里面便是游乐园，官府组织了很多比赛，看得人们是兴趣盎然。
拔河，毽子、蹴鞠这些都不是最热闹的，大家看的最多的是射箭摘银和猜谜语比赛。
因为有银子的刺激，只要是会射箭的年青后生，无不跃跃欲试。
比赛方式非常简单，以一百五十步为限竖上箭靶，靶中间并非是红心，而是挂着同样大小的白银，谁能射中这块银子就是谁的。
这样一绽白银足有五两，让所有男人为之疯狂。
弓手不比长枪兵，刀盾兵。这是个需要技巧和力量的兵种，不经过长期训练无法达到临战要求。
李自成通过这项比赛，希望能多发现有射击天赋之人。
射箭射的好，打枪也不会差的哪里去。
后金、蒙古骑兵，那是深谙围猎之道，战场在他们眼中和围猎场没有两样，长期狩猎生涯中领悟的战法比当年匈奴和突厥不知强出了多少倍。
就是戚家军也得靠火器和车营才能对抗，关宁铁骑在纯野战中堪堪能够自保，李自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冷兵器跟他们硬刚。
遇上汤神父之后，李自成加快了军队的建设，虽然没有流水生产线，燧发枪的生产速度受限，但集中陕西大批的工匠，先期制造五百枝枪武装新兵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要不要上去试试？”
李自成认为迭儿的箭术一定不弱。
迭儿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附在他身边说道：“今天我只想逛，只想玩。”
“舍命陪美人。”李自成嘿嘿一笑。
“炎哥……咱们，快……快猜谜去。”
迭儿对射箭不感兴趣，对谜语却十分有意，老远就抓住李自成叫嚷了起来。
这小妞，真是武人的身子，才女的心肠。
李自成看着她活蹦乱跳向谜语处奔去，不由大为感慨。
谜语并不算很难，分为猜字、地名、名人、动物等等，大都是李自成出的题目，也有魏浩然、萧离和一众秀才们的功劳。
迭儿连看了好几个，尽皆不得要领，满头小辫看着就要竖立起来。
李自成连忙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正对着一个谜面狠想，小脸上的五官都快挤成一处。
他定睛一看，这谜面正是自己出的。
一点一点分一点，一点一点合一点，一点一点留一点，一点一点少一点，一共打四个字，一句一个。
“炎哥，这一点一点的，好像就如乱箭射来，我竟然不知道如何躲闪。”
迭儿在李自成面前，很容易便露出了小女儿样。
“会不会千手观音？管它来多少冷箭，都被我千手所擒。”
“不……会……”
迭儿眼珠一转，摇起了李自成的手臂，“炎哥，雄鹰展翅飞翔的时侯到了。”
“是么？”李自成揣成明白装糊涂，“现在还不到时侯呢，何况大街上这么多人，这……太大胆了吧？”
“炎哥……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迭儿眼波流转音，那份娇羞很是可人，伸手要捏李自成，却被他闪避开去。
李自成笑嘻嘻说道：“这个一点一点分一点，我已经有了。”
迭儿的小手立即温柔的挽了过来。
“快说快说，我来裁判对不对。”
“这是个……汾字。”
一听答案，迭儿对照谜面，立即拍起了小手。
“对了，对了。”
然后她歪着小脑袋，咬牙切齿的看向第二句。
“我猜……我猜……”
半响过后，她还是没猜出来。
“洽。”
李自成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忍不住说了出来。
“又对了。”
迭儿瞪大了双眼，看向第三句。
“留，加水，不成是溜吗？”
迭儿茅塞顿开，七窍全通，第四个字也猜了出来。
“沙，一定是沙。”
她兴奋的小脸红润，看着李自成赞许的点了点头，得意的将小手伸向谜面，准备将它取下来。
不料旁边一只小手轻快的抢先一步，将谜面取了下来。
迭儿小手扑了一个空，气愤的侧头一看，却见一位戴着斗蓬的女子先一步取下谜面，款款说道。
“这是我的！”
第173 旭日东升
迭儿不干了，自己好容易猜中，想在心上人面前炫耀，却落人一步。
她立即小手化钩，看上去准备硬抢了。
李自成上前劝阻，定睛一瞧那位女人，不由一愣。
虽然戴着斗蓬，但李自成双眼如电，一眼将她看了个明白。
苏青青。
她怎么也来到了葭州？
心中恍然大悟，自己在这里举办饮食文化节，刘宇浩当然要将逍遥阁的红牌请来助阵，这样就能将大多数有钱的官绅吸引过来。
此人虽然不是一位合格的将领，却是一名成功的商人。
打完这一仗，让他转行最好，陕地多危局，自己不在他身边，只怕他的首级迟早被高迎祥、张献忠他们摘掉。
南、北直隶和江南，才是发挥他长处的地方。
看着苏青青旁边的丫鬟手中拿着的薯条和狼牙土豆，李自成感叹不管是仙女还是俗女，都离不开美食。
女人，就是零食养大的呢。
苏青青也认出了李自成和迭儿，一时间愣在那里。
“哼……”
小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来，她还记得，那夜这人将自己扔下，去陪这个蛮女。
良辰美景，挥袖驱美，也只有面前这头呆鹅才能做的出来。
本来准备相让的苏青青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谜面。
看看迭儿的小手就要杀到，斜角中李自成伸手挡住。
“迭儿，咳、咳……人家先了一步，咱们去猜别的吧。”
“不嘛……人家好不容易猜到的。”
迭儿推不开李自成的右手，不依不饶的跺着脚。
苏青青看着气得乱跳的迭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一股快意升起。
“这个……”
左右两边都是女人，任李自成有天大的本事，一时间也无法搞拈。
两女人一动一静，看上去苏青青好说话，于是李自成酝酿了一番，开口说道：“青仙子，不如让给迭儿？”
李自成并不知道，此话更加激怒了苏青青。
昔日秦淮河上的当红花魁，多少公子王孙想见一面而不能够。
“这人，竟然如此看轻于我！”
苏青青长久混迹于红尘，心中虽恼，面上却不动声色，嘴角边还抹出一丝笑容。
“这样，奴家也有一个谜面，如公子猜到，便双手奉上。”
“如果猜不到呢？”迭儿生怕心上人吃亏，叉着小腰恶狠狠的问道。
“公子才艺无双，飞花令下败尽群雄，如此谜语岂能难住公子？”
苏青青一句话就将李自成逼进了死角。
“这小妞，脾气挺大的啊！”
李自成并不知道秦淮花魁心中的骄傲，看着迭儿投来加油的目光，只好脚踩八字步，含笑道：“如此，就请仙子姑娘高抬贵手了。”
苏青青冷冷一笑，“仙子不敢当，公子听好了。”
斗蓬里传出黄鹂般的声音。
“何谓信，射《论语》中的一句。”
迭儿皱起了眉头，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论语她虽然看过几篇，不过这书跟诗词比较起来，晦涩难懂，自己点都不喜欢。
这女人，坏人，出这么难的题！
迭儿看向苏青青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杀气。
苏青青感觉到对面射来的寒芒，虽然已经是春天，身子依然有了些寒意。
不过她哪肯示弱，一双金莲踏着地面，身形站的笔直。
两对眼睛你来我住，在空中进行交锋，战得异常激烈。
李自成却无心理会，开始苦思谜底。
要是考《中庸》或《春秋》，只怕自己就要现丑了。
四书中以《中庸》最难，制经《春秋》的人是最少的。
幸好是《论语》，小蹄子难不倒我！
这样的欢场红牌，唯有用才气征服她，什么摸乃龙爪手对她是无用的。
“公子现场作诗，才气逼人，天下十斗才，子建占八斗，公子占半斗，怎么猜不出来了呢？”
苏青青话一出口，人有些发懵，自己这是怎么了？半点风度也无，这话很是伤人呢。
小粉拳在袖口微微紧握，调整着自己的失态，斗蓬中微红的小脸，谁也看不见。
“你……”
迭儿气得向前行了一步，不过李自成的身形有意无意的插在两女之间。
这红牌对自己有气呢，他突然想到那晚，自己好像做的有些过份，心思都在满都鲁兄妹身上。
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人吗？李自成觉得自己的心思现在放在了苏青青身上。
因为自己想赚钱。
公众人物，就是绝佳的广告，苏青青随便放上一个屁，也比自己一万句话有用。
咳、咳，这很……唐突佳人啊！
于是李自成声音异常客气，风度十足，言语间也越发的平静。
“我已经有了，如果说的不对，仙子多多指教。”
一听炎哥有了，迭儿退了一步，双手抱胸，脸上全是幸福的神情。
炎哥，从来不会输的！
“不失人，亦不失言。”李自成道出了谜底，脸上浮现迷人的微笑。
芳心一颤，苏青青暗叫一声。
“果然历害！”
见青仙子默认了，迭儿得意的将手一伸。
“拿来！”
苏青青小嘴一嘟，小女儿之态跃然脸上，可惜谁也看不见。
“好事成双，奴家还有一个谜面。”
“喂，你有完没完啊！”迭儿不干了，纤手都快点到她的斗蓬上。
伸手按下她的玉指，李自成点头道：“不错，好事成双。”
苏青青听出他意有所指，一见自己和迭儿正在将其夹在中间，小脸腾出一片红云。
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想着双飞吗？那只是逍遥阁推出的特色服务，跟自己无关，他真是想的太多了！
“听好了，旭日东升，射一人名！”苏青青脸红心跳，快速说出谜面。
这谜他一定猜不出来，这是卧子和他的朋友们聚会时，以当朝人名作的谜面。
他，估计都不知道有这个人，如何能射得出来？
想到这里，苏青青很是得意，红唇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可惜，没有人能看到她烟视媚行的笑颜。
迭儿又紧张起来，东看看，西望望，又不敢发声打扰炎哥，只能悄悄向着苏青青比划着小粉拳。
蛮女就是蛮女，不知道有什么好的，这人竟然还要讨好她。
难不成就因为她奶高屁股大吗？
第177章 以身许国，何事不敢为
王应朝将众位官员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心中有了一份快意，内廷的威压让他自豪。
没有卵蛋又如何？一样可以让百官拜服在自己脚下！
可惜他刚开始得意，一记闷雷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滚……”
依旧是这样一个字，正在地上痛苦的锦衣卫突然不动了。
大家仔细一看，原来是痛晕了过去。
所有官员都镇住了，这人是什么来头？难道是皇帝微服出巡？
王应朝见过当今圣上，也见过当朝内阁和六部尚书，所以他气急败坏的指着李自成。
“将他拿下！”
王应朝吼声虽响，屋里却没有人动。
在场官员谁不是人精？
敢对监军太监说出滚字，又不像是疯子，此人肯定大有来头。
王应朝面皮涨的通红，差点想挺身而出，让这些官员们看看大明朝内侍的威风。
但他在电光石火间再次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己不会武功。
“来人啊！”
他将分贝提的很高，可惜已方还是没有人动。
经他提醒，李自成却先动了，边行边说道：“王公公好大的威风，是不是吴公公传授的啊？吴公公真不愧是皇上身前的第一红人呢！”
众人一听，心中大惊，内廷之斗啊，这是要找吴公公的晦气吗？
“嗖……”
除了张梦鲸和刘宇浩两人，屋里众人立即闪了个干净。
迭儿看得小粉拳紧握，这就是炎哥的气场！
苏青青有些迷醉，觉得刚才揽着自己的手，好强大，好温暖。
张梦鲸不是不想走，是不能走，怎么说他也是延绥巡抚，这里最大的官。
刘宇浩是东道，想走也走不了。
李自成一句话，屋里只留下廖廖数人。
王应朝有些懵逼，吴直是自己的靠山，在宫中深受皇上赏识，和田妃也走的很近，自己这一路可都是横着走来的。
他……是什么来头？
眼前一亮，李自成没有让他等待多久，从腰间拿出一道令牌，就连张梦鲸也不认识这块玉牌，但王应朝却脸色大变。
内廷中有身份的人，基本上都认识这块玉牌。
这是坤宁宫的令牌！
眼前这人，竟然是周皇后的人。
自家上司吴公公的靠山是田妃，而不是皇后。
内宫之争现在还未有任何的端倪显现，王应朝顿时不敢乱动。
皇后可是名义上的后宫之主，占着大义的名份。
怪不得这人对自己十分无礼。
王应朝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在田妃没有彻底压倒皇后之前，就是吴公公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自己又哪来挑战坤宁宫的勇气？
“滚……”
这次王应朝很听话，乖乖的退了出去，黑着脸一语不发的下楼而去。
“呵呵。”
刘宇浩回过神来，对着张梦鲸说道。
“咱们还是回去商量银子之事吧。”
张梦鲸点了点头，此事涉及到内廷之争，王监军都怂了，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巡抚大人留步……”
李自成出言挽留。
一旁的苏青青急得瞟了他一眼，眼见这事已经完结，自己也安全了，这人，怎么还这样不依不饶的。
自己只是一介弱女子，江湖飘零，可不愿卷入朝廷之争。
刘宇浩大步走上前来问道。
“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张梦鲸见他不畏李自成的威势，脸不红，心不跳，气度宜人，不禁暗暗钦佩。
李自成笑了，“我愿捐赠十万银两。”
“丝……”
张梦鲸抽了一口凉气，眼前这人果真不凡，十分的帅，帅气逼人，开口就是十万白银。
就是苏青青也妙目流波，停留在李自成身上。
多金多才之人，总是十分的吸引美人。
“好，好，葭州果然有公子这样爱国爱民之人！”
张梦鲸顿时将王公公忘到了九霄云外，高兴的抚着白须大赞，生怕李自成反悔。
李自成从袖中拿出一物递给张梦鲸，“大人，这是王家开具的十万两银票，在江南、陕西两地都可兑现，愿交与大人，希望能在江南换成粮食和火药运往陕西，即能解救陕西的饥荒，又能增加官兵的实力。”
虽然从宋朝开始就有了交子，但交子当时只是在四川范围内使用，并未推及全国。
明朝也没用银票，要等到清朝才开始大规模兴起银票、钱庄，喊出汇通天下的口号。
李自成让王宁峰在江南开具了一些这样的票据，此票没有运输的成本和危险，也适合自己装逼。
至于正式运行银票，汇票，本票，支票，那要等到自己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才行。
用资本来掠夺财富，比做生意轻松又写意。
果然，张梦鲸看到票上十万的字样，又见有王家家主王宁峰的印章，先就信了七八分。
刘宇浩笑道：“咱们刘家从江南传来消息，王家有几项生意做的十分历害，十万两银子，不过就是九牛一毛罢了。”
有了刘宇浩的证明，张梦鲸完全放下心来，小心的将票据收入袖中，大笑着一把拉住李自成。
“将进酒，杯莫停，炎公子还能饮否？”
李自成看了看粉艳明人的苏青青，豪气回道。
“红妆佐酒，有仙子在，在下岂敢先醉？”
“好！公子忧国忧民，此仗获胜之后，老夫一定上奏天子，为王家赠匾。”
张梦鲸高兴的满脸通红，轻轻拍了拍李自成的双手，此人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很高的境界啊。
“张大人，学生还有一个请求。”李自成脸色不变，云淡风轻。
张梦鲸连连点头，“公子还请快快说来。”
李自成面露沉重之色。
“大人，陕地多荒，民变四起，乱民无数，商路不通，民众生活困苦。”
屋里一片宁静，只有李自成略显激昂的话语回荡其中。
“炎某不才，愿在葭州组织一支商队北上，通过榆林卫前往塞外，换取鞑靼人的战马等军用物资。”
“丝……”
凉气之声再起，张梦鲸没料到眼前这位炎公子不但慷慨解囊，而且还有报国心肠。
塞外的情况虽不十分清楚，但沿途多如牛毛的杆子和马贼，已经让商队寸步难行了。
他有些迟疑，“炎公子，这样太危险了！”
“以身许国，何事不敢为？”
第174章 咱们多喝几杯
苏青青想着想着，竟然有些气愤起来。
中原的女人，比起这些蛮女不知道要漂亮多少。
惜无识花人！
她又想到了卧子，想到了金陵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芳心一阵阵的疼痛。
优秀的男人，自己却是缘薄，注定会今生无爱吗？
“炎哥，猜出来了！”
虽然相处不久，但迭儿已经熟知了李自成很多表情和动作，此时惊喜的叫出起来，打断了苏青青的神思。
李自成笑了，并不急于回答谜底，而是问道：“不知仙子和汤神父之间是什么关系？”
苏青青闻言全身一抖，这人怎么从谜面上能看出自己和神父是朋友呢？
这也太可怕了！
汤若望刚从澳门来到金陵，他四处传教，接受一位想要入教的商人邀请，去船上吃饭。
他从没见过这样玲珑精巧的船！它像一栋漂亮的二层小楼，楼檐廊柱乃至窗台窗框的雕刻，从色彩到花纹都极其复杂繁细，显得金碧辉煌。
徐光启和孙元化陪着汤若望来到一间艳丽中带点俗气的小厅坐定，热茶和各色各样精致茶点流水般摆了一桌。
汤若望学着汉人的样子端茶闭目品味之际，一双温软的手臂缠上脖颈，带着浓烈的脂粉香，一个妖艳的姑娘力图挤进他怀中。
汤若望大惊，茶盏摔了，热茶溅了一身。他的狼狈相招来一阵大笑。
商人搂着另一个姑娘，跟那个被他推开的女人互相做手势，笑得喘不过气。
汤若望指着商人，说着半生不熟的汉话：“你！骗！欺骗！”
他的指责只换来更加放肆的狂笑，汤若望压不住火爆的脾气，怒吼一声，掀翻了桌子，整个船身震动了。
雕花木隔断上悬着的粉红色帷帘忽然拉开，那边一些吟诗作画、饮酒谈笑的文士围过来看究竟，其中一人大声说：
“他是一位有学问的传教士，出家人不近酒色，你们不该坏人家的道行！”
汤若望发完火又后悔了，因为他今天没穿教士的黑袍，便指着满地狼藉说道：“我，赔偿！”
徐光启和孙元化笑得合不拢嘴，拉着神父向他介绍秦淮河上有名的水上妓院——花船。
神父那晚虽然没喝花酒，但从此跟徐光启和孙元化结成了很好的朋友。
当时苏青青挑帘看到这一幕，对这名神父十分好奇，经卧子的介绍，跟汤若望慢慢相熟。
她并没有加入天主教，汤若望从不勉强人入教。
她喜欢对神父倾诉心声，之后心灵上就会无比的宁静。
现在，自己就很需要神父呢！
苏青青不禁怅然若失。
神父去了西安，卧子娶了娇妻，苏青青觉得自己的天空充满了灰暗，离开金陵来到葭州，内心中，何尝不希望遇见神父，将满心的破碎与之细细诉说。
“你……也认识……神父吗？”她结巴起来。
李自成哈哈大笑起来，神秘的说道：“圣经的金句，我能背诵不少，不知可否和仙子细细探讨一番？”
苏青青有些慌张，金莲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她突然发现这是在示弱，不禁涨红了小脸。
“你，射出谜底了么？”
李自成自信的一点头。
“此人虽屡试不第，却勤奋努力，万历三十二年终于高中进士，考选翰林院庶吉士，现任工部尚书，不知我猜的对否？”
“真的好历害，徐光启他也能射中，这……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的呢？”
苏青青心中又有了那晚飞花时的感觉，自己完全被他碾压，胸中全是满满的挫败感。
看着迭儿得意的目光，她不想在呆下去，将手中的谜面抛了出去，转身快步疾行。
“仙子，晚上咱们多喝几杯。”
声后传来了他的声音，十分平和，十分亲近。
苏青青闻言，差点摔上一跤。
延绥巡抚张梦鲸来到葭州城，刘宇浩晚上大宴全城官员和乡绅。
这事他怎么会知道？
他有资格赴会吗？
他是什么身份呢？
自己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苏青青一时间心乱如麻，要不是丫鬟相扶，差点又要摔上一跤。
“哈哈。”
迭儿看着高兴，轻轻笑了几声，一听李自成晚上要去逍遥阁，眼珠一转，“炎哥，我也要去。”
“那里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那是男人的天堂。”李自成拒绝道。
“不嘛，我要去。”迭儿靠了过来，幽香满怀，“炎哥，你给兄长画的那些什么什么春宫素描图，我已经偷看看过了，好羞羞，不过嘛，那些姿势，对我来说并不困难，你带我去，我以后便作给你看，好么？”
满都鲁真不是一个好哥哥，这样会教坏妹妹的！
不过李自成此时腹中烈焰万丈，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立即同意了下来。
“一起去，一起去。”
……
葭州逍遥阁总部经过不断改造，现在已经成为最耀眼的明珠。
逍遥阁共分五楼，分为东、西、南、北、中，楼高四层，建二层砖石台基，在上层台基上立永定柱做平坐，平坐以上再建楼，这样的高度，顾客能够凭窗鸟瞰整个葭州城，繁树烟花，参差百万人家，尽入眼底。
这五楼互为一体，有飞桥供人来往，楼内部有走廊供游客上下，高低错落，互相辉映，客人可以自由穿行，畅通无阻。
每座楼张灯结彩，过道和包房都挂着精美的门帘和匾额，给人典雅温馨的感觉，夜幕降临之时，楼内烛光摇曳，华灯闪烁，奇光异彩，蔚为壮观。
楼上的每一道瓦楞间都放置一盏宫灯，灯火与月光齐明，更是流光溢彩，给人如临仙境之感。
楼中每层的布局也不尽相同，除了第一层，上面全是“酒阁子”，而第一层有着宽敞的大厅，客人三五成群，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大厅四周都有高台，四座高台上摆设上不同的装饰，或歌舞、或说书、或弹琴、或赋诗，让整个楼内才气纵横，热闹非凡。
逍遥阁每座楼中都有不少的艺伎，浓妆艳抹，衣着华丽，不仅明艳动人，风情万种，“望之宛若神仙”，而且能歌善舞，多才多艺。
特别是中楼的艺伎，更是美艳绝伦，她们或是浅吟低唱，或是婆娑起舞，陪伴顾客左右，使其流连忘返。
第175章 白马王子
自从结识了辛思忠，瓶儿已经不再陪酒，见大帅前来，这才出来见客，和迭儿一左一右服侍李自成。
“公子，这里真好啊！能不能天天来呢？”
张飞跟一位美人喝了一个皮儿酒，嘴上沾上了不少的胭脂，开口就叫了起来。
他武艺不错，带兵却不行，李自成教了他几天兵法，发现朽木不可雕，只好放弃培养。
虽不能为将，但作为保镖和仆人却是极好，于是张飞成了李自成的家仆，随侍在他左右。
“有钱就能常来。”李自成笑着说道。
张飞将身边的美人拉过来问了一下价格，脸色大变，“公子，费用太高啊！”
“今天本公子请客，你可以尽情的玩。”
李自成见迭儿在旁边非常不自在，偷笑了一番问道：“要不要先回？”
迭儿哪里见过如此风流的美人，在男人身上做着各式的动作，小脸上的红晕一直就没有消散过。
听到炎哥关心自己，她小心肝有些甜蜜，摇了摇头，“我才不会走呢，我要代表姐妹们在这里监督你，不许为所欲为。”
李自成轻轻笑道：“有你这样艳绝天下的美人，这些在我的眼中，只是俗脂庸粉罢了。”
“要不炎哥你也抱上一个，免得你的亲卫们放不开，觉得不自在。”迭儿为难地说道。
“哈哈。”李自成笑了起来，摆了摆手，“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今天只不过是陪客，关键在三楼的金谷厅。”
金谷厅中一众官员正在连声叫好，刘宇浩当场答应了巡抚大人的要求，同意捐出三万两白银。
今天来到中楼的都是城中官员和有头有脸的乡绅，刘宇浩出了一个主意，让张巡抚讲了一通精诚团结之言，鼓励大家捐赠银两，用于兵事。
张梦鲸本就是为了银子而来，自然欣然应允。
有刘宇浩珠玉在前，其它乡绅也七七八八认捐了不少银两。
然后便由苏仙子等艺伎登台献艺，为这次捐赠活动助兴。
有酒有美人，有诗有歌舞，捐赠活动慢慢达到了高潮，捐赠的数量很快达到了八万银两。
张梦鲸十分满意，不顾年岁已大，频频举杯，代表朝廷感谢官绅们的热情大方。
“今日高朋满座，冠盖云集，奴家献丑，还请各位大爷踊跃捐赠，为葭州城的安宁贡献自己的力量。”
吴侬软语中充满着请求，充满着真诚，惹来中楼宾客一片叫好声，气氛更显热闹。
苏青青在掌声和欢呼声中款款登台，一袭红衣映彩霞，就见她端坐身姿，十指如葱，顿时曲音幽扬，如泣如诉，一众官员看着苏仙子，道道眼神恨不得将她的衣衫裉下，欣赏那无边春光。
“炎哥，不得不承认，这位红牌弹琴真是好听。”
迭儿喝了几杯酒，小脸红扑扑的，慢慢偎在李自成怀中，显尽风流情态。
屋里都是心腹之人，李自成搂着迭儿，两人也喝了几杯皮儿酒，惹来一阵掌声。
“炎哥，要不你把她收入房中，天天弹琴给你听？”迭儿草原姑娘的性格，爱憎分明，不像中原女子那般善妒。
“咱们把她得罪了，估计没戏。”
迭儿听罢，小嘴一撅，“那是她胸大无脑，炎哥最好了！”
小妞是情根深种，情人眼中出西施，心中就只有炎哥了。
瓶儿微笑着看着两人打情骂俏，转念想着伯通，不知道他在西边是否安好。
李自成好似知道她的想法，轻声说道：“好事不在忙上，有情人终成眷属。”
瓶儿点了点头，又敬了李自成和迭儿一杯。
此时苏青青的表演已经到了高潮，一首花间词，道尽秦淮风流。
独上小楼春欲暮，
愁望玉关芳草路。
消息断，不逢人，却敛细眉归绣户。
坐看落花空叹息，
罗袂湿斑红泪滴。
千山万水不曾行，
魂梦欲教何处觅？
一曲《木兰花》弹完，苏青青起身，刚回到绣房，却见吴金帮匆匆而来，面色不豫。
“仙子。”
“吴掌柜。”
看着吴金帮的神情，苏青青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听见吴金帮轻声说道：“仙子，王公公请你去金谷厅，他要好生谢你。”
“王公公是谁？”
吴金帮言语中带着一些无奈，“仙子，这位王公公是陕西道监军，陕地官员皆不敢得罪。”
“原来是位太监。”苏青青小声说道，她并不愿意陪这类阉人，没有了能力的男人都十分的可怕，对女性，特别是对美人有一种变态的嫉妒。
苏青青这位秦淮河上的红牌并不是逍遥阁的人员，吴金帮也只能软语相请。
“吴掌柜，请恕青青不能从命。”苏青青卖艺不卖身，迟疑了一下，开口拒绝。
“可是……”吴金帮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王公公在宫中炙手可热，要是仙子拂了他的意，只怕……”
苏青青知道吴金帮想说什么，坚决的摇了摇头，“还请掌柜告之王公公，奴家今日来了天葵，身子不适，实不能相陪。”
“好吧。”吴金帮无可奈何，只好告了罪，出屋而去。
“小姐，咱们怎么办呢？”一旁的丫鬟脸色有些发白。
“不要紧的，今天巡抚大人也在，谅那王公公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虽然给自己壮胆，苏青青心中还是七上八下，朝廷内侍的权力有多大，她十分清楚，拿起酒壶，只觉得有些颤抖，连喝了三杯烈酒，才将情绪控制下来。
这时房门响了，苏青青和丫鬟对视一眼，鼓起勇气说道。
“请进。”
进来的是瓶儿，她微笑着说道：“炎公子请你去牡丹厅，不知仙子愿不愿意？”
“炎公子？”
苏青青觉得这个名字十分陌生，身子不动，轻轻摆了摆手，“奴家今日有些疲倦，不宜见客。”
瓶儿笑了，伸手递过一张字条。
“炎公子给你的。”
苏青青好奇的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简单明了。
“今晚咱们多喝几杯。”
原来是他！
苏青青想到中午猜迷时的场景，小脸有些发烫。
“他会是骑白马的王子吗？知道青青有难，从天边飞驰而来……”
第176章 滚
张梦鲸见苏青青出场后，认捐的银子再次上升，高兴的白须飞扬，频频劝酒。
有官员笑道：“果然不愧仙子之名，这号召力惊人啊！”
“就是，刘大人果然是好主意，让仙子在东、南、西、北四楼各演上一场，十万两白银的军需，并不难啊！”
听着众官在那里互相吹捧，王应朝十分不爽，将酒杯放在一旁，对侍卫说道：“那仙子果真不来？”
“大人，属下再去之时，绣房中已经不见了人影。”
王应朝一听，脸色更加难看。
不过是个妓女而已，竟然给自己甩脸色，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吗！
想到这里，他转了转手上的碧玉扳指。
“查，给我查，查出她在哪里，软的不行，来硬的，今晚把她交到我房里，看我怎么折腾她。”
“大人，现在张大人正高兴着呢……”
王应朝点了点头，再次转动碧玉扳指，“无妨，就凭飞鱼服，谁敢不从？不用惊动巡抚大人。”
“得令。”
看着侍卫出门而去，王应朝耳中再听不见金谷厅的欢呼声，招手叫来另一名心腹。
“把爷的皮鞭、小刀、蜡烛、绳索准备好，爷今晚有大用，好生乐呵乐呵。”
……
瓶儿将苏青青引到牡丹厅之后，嫣然一笑，带着侍女和李自成的亲卫们离去，将偌大的房间留给了三人。
“来，来，来，这里坐。”
李自成笑嘻嘻的拍了拍自己的右边，摇头吟道。
“琴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苏青青’扑噗‘一声笑了出来，“公子，这诗不应景。”
“急切之间未得佳句，为了热烈欢迎仙子姑娘，便念了出来。”李自成脸不红心不跳，和迭儿又喝了一杯皮儿酒，发出一声大响。
苏青青小脸红了，虽然久在欢场，当初陪卧子，也未曾这般的亲密。
不过她并未拂李自成的意，香风袭来，轻轻跪坐在右侧，举起了酒杯。
“炎公子，奴家敬你一杯。”
“可有什么说法？”李自成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秋水似的眼眸。
苏青青不知李自成相邀是有意还是巧合，轻轻笑道。
“为了公子的才情，奴家先干为敬。”
见苏青青一饮而尽，迭儿早忘了与她的不快，大声赞美起来。
“仙子姑娘，你的琴弹的太好了。”
“原来，这是位简单的姑娘。”苏青青一下释怀，她见多了勾心斗角，看透了人间百态，遇上这样爽直的人儿，心里顿时十分轻松。
三人共饮了一杯，迭儿依旧偎在李自成怀里不曾起身，嘴里连嚷，要炎哥讲故事。
苏青青也拍着小手，她从未听过好听的故事呢。
“……女儿国国王看着唐僧骑着白龙马而去，心情激荡，忍不住喊道‘御弟哥哥’……”
两女已经听得入神，李自成讲的也十分起劲。
“砰……”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瓶儿，也不是吴金帮，更不是刘宇浩。
除了这三人，逍遥阁中不会再有其它属下前来打扰自己。
于是李自成直起身来，双手搂住俩女的柳腰。
这是在宣示主权，捍卫自己的领地。
苏青青小腰一紧，有些不习惯，除了卧子，自己还没被男人碰过。
但她并未挣扎，在这一刻，眼前这位炎公子，给了她太多的安全感。
进来的是一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这样一身在逍遥阁中显得异常醒目。
他随意的将房门关上，脸上是一副冷冽的表情。
感受到苏青青的紧张，李自成大手在她小腰上轻轻一握，将手心里的温度传递给她。
果然，她的身子不再抖动。
锦衣卫见三人面色如常，心中很有挫败感。
不是该大惊失色才对吗？大明朝有几人不怕这身飞鱼服，不怕这柄绣春刀？
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给脸不要脸，那么，就等着爷的怒火吧。
他大步走上前来。
双方距离在接近。
“滚……”
一声厉喝响起，将他的脚步阻了下来，着实吓了一大跳。
迭儿一指房门，重复了一声。
“滚……”
锦衣卫有些懵逼，这个字对自己来说，是很遥远的事了，不想今晚碰上。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拨刀。
这三人，找死！
可惜他拨不出刀。
因为有一双手按在了他的刀柄处。
李自成笑了。
“你耳聋了吗？叫你滚……”
于是这个锦衣卫便滚了出去。
腾云驾雾，冲开房门，滚在了外面，痛得五官扭曲，发不出声来。
巨响声惊动了不少人，这时逍遥阁的节目已经表演完毕，到了曲终人散的时侯，这一声响，让大家的好奇心升起。
瞬间，屋外人满为患。
苏青青张大的小嘴，她无论如何没想到炎公子会这么暴力。
看着转着手碗的迭儿，她更是小心肝一缩。
原来……自己是何等的幸运！
张梦鲸来了，王应朝来了，刘宇浩也来了。
锦衣卫还是起不了身，他和厚重的木门来了一次亲密接触，也不知肋骨断了没有。
刘宇浩作了一个手势，一众下人将牡丹厅围了起来，其它宾客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看着火帅狠揍锦衣卫，他心中长叹一声。
“妈的，老子眼没瞎吧，火帅这也太猛了啊！”
王应朝气坏了，自己的手下，竟然被人这样扔了出来，脸面何在？
于是他想冲上前去，给当中那位男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刚想迈步，他忽然象中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不动。
他突然间想到，自己的武功比起地上这名手下，差的很远。
于是他立即看向刘宇浩。
“刘大人，你怎么说？”
张梦鲸也很郁闷，“好好的一场酒宴，得了十多万银两，多么美好的夜晚，就见不得老夫高兴一会吗？”
于是他看向李自成的眼光，十分不善。
刘宇浩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司礼监秉笔太监吴直，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连曹化淳、王承恩都要让其三分，听说和田妃关系很好，岂是刘家可以得罪？
张梦鲸很欣赏刘宇浩，认为小刘做的比洪承畴还好，葭州不但固若金汤，还得了大量的银两，小刘居功至伟。
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锦衣卫的事，就算内阁首辅轻易也不会插手。
第178章 房地产销售
岳鹏举的名言，让屋内升腾起精忠报国之气。
“这……”张梦鲸还是担心李自成的安危，这样一位爱国商人出了事故，可是朝廷的损失呢。“
刘宇浩开口道：“本将愿调两百精兵沿途护送炎公子和一行商队，必能平安到达榆林卫。”
李自成细心的为张巡抚算了一笔帐，如果组织一只一千人的商队，一次来回有多少的利润。
“很好，很好！”张梦鲸见识到陕西十分穷苦，人民要是富裕起来，流民自然就会减少，他点了点头，“既然炎公子古道热肠，本官这就写下手令，让延绥各地官兵沿途给予一定的方便。”
“多谢巡抚大人。”李自成对这位好官，内心相当尊重，礼数十足的表示了感谢。
诸理议定，李自成举起美酒。
“愿与两位大人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方不负这良辰美景。”
“好！”
见他借用诗仙名句，张梦鲸大赞一声，对一旁的苏青青说道。
“有请仙子再弹几曲，老夫要与炎公子共谋一醉。”
“奴家遵命。”
苏青青深施一礼，心间儿甜密无比。
她知道，今夜的琴声，将会展现自己的最高水准。
……
李自成花费了大量的精力组织饮食文化节，希望利用大战将近的机会，增强葭州的人气，接纳更多的乡绅，主推房地产销售。
高闯王虽然善用疑兵，虚实难辩，但李自成和洪承畴都看出来他的最终目的，早早开始了相应的准备工作。
洪疯子的花灯节，自己的饮食文化节，就象鱼杆上的两个香饵。
不知道农民军是一起都咬呢，还是慢慢试探。
现在的葭州和吴堡，如同两位争夺花魁的美娇娘，各施手段揽客，立求能受到更多乡绅的青睐。
大明朝的房价并不贵，就算到了明末，战乱不止，这房价还是没有涨多少。
顺天府正阳门大街上的一座小四合院，两间南房，两间北房，一间厢房，大约四十两银子。
自己手下的工匠，干了一年就能在京师买上四合院，李自成觉得如果没有战争，这些匠人真是十分幸福！
可惜战争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自己唯有努力，争取少一日战争，便能多挽救几条性命。
葭州碉楼林立，汇成一道独特风景，这种用玄武水泥浇筑的多功能建筑，最适合现在的陕地，可保阖家平安。
往日里那些寨堡已经不能适合现在的形势，十几万流民如蝗虫一般，无论是老虎还是大象都无法抵挡，只能形成群体抱团取瞹，才能生存下去。
李自成请张巡抚参观了自己修筑的碉楼群，赢得了大人频频称赞，并当场指定了一座碉楼作为自己的办公场所，将碉楼的多功能用途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着碉楼的超强防御功能，更有张巡抚、刘参将以身作则，将自己的家人搬进了碉楼，官绅们纷纷掏出银两购买碉楼。
危急时搬进碉楼，里有有粮有水，还有地道相通，形成立体防御工事，可守可攻，灵活无比。
美食文化节的威力显现出来，前来葭州的官绅要比去吴堡的多出几倍，这些官绅拖家带口，购卖力大的惊人。
修筑好的四十多个碉楼很快就销售一空，乡绅们大都有着几代人的积蓄，不缺银子，更多的是缺乏安全感。
一个碉楼三千两银子，也可以用珠宝玉器折价，通过住进碉堡的乡绅现身说法，正在修建的三十多个碉楼也已经以期房的形式明花有主，二十多万两银子，让李自成赚得盆满钵满。
葭州市场的功能随着乡绅的增多开始发挥效用，刘宇浩对市场试着收取商业税。
明朝在院长时代的商业税是三十税一，农税大概占75%，盐税大概占10%，剩下的皇庄收入大概占5%，商税只占10%左右。
葭州市场的商税初定为十税一，目前征收到的银两并不多，不过李自成相信随着陕西大乱，商业被农民军野蛮破坏，这块净土是商贾们唯一能安心买卖的地方，商税收入会大幅度提升。
明朝的商业税太少，而且从不调整，1502年，户部向弘历皇帝提交了一份长长的报告，列举了国家所有的主要收入项目，其中最重要的是田赋，大约占全部收入的三分之二。
朱院长不懂商业，商人和士大夫阶层勾结，简直富得流油，老朱家就只知道对农民下死手，不停的征税，特别是三饷，终于点燃了农民起义的星星之火。
这个时侯，西方的资本主义已经十分发达，而东方的资本主义也开始萌芽，倭人的明治维新已经开始，而大明对商业依然毫不重视。
朱由检活该一辈子受穷！
看着天上阴云慢慢堆积，李自成在心中嘲笑着这位大明末帝。
“马上要下雨了，这吴堡城中的花灯估计会被淋烂吧？而碉楼在雨水中更加有说服力呢。”
战争，就要开始了，斥侯已经来报，高迎祥的几万兵马已经从肤池东来，一路杀到了青涧城，与王左挂成功会师，不但实力大增，并且让其它义军欢欣鼓舞。
同时，府谷县的王嘉胤南下也十分顺利，接连击败榆林卫龚植、许光的拦截，一路疾进，不日也将到达青涧。
高迎祥和二王的传闻越来越多，包括高杰、点灯子、混天王、混天猴等农民军也十分活跃，整个陕地信息处于爆炸状态，每天都有无数的情报在四处传递。
在这样混乱的时刻，李自成销售完碉楼之后便回到十八寨，并下达命令，高闯王没有发起新的进攻之前，不要来打拢自己。
大帅如此淡定，十八寨上下理解为胸有成竹，大家皆各司其职，气定神闲。
外面乱哄哄越来越混乱，而十八寨却象是绝顶高手，不动如山！
汤神父虽然全身心扑在了传教上，做出五把燧放枪也没有花费多长时间，李自成一拿到枪，便叫上启秀学院的学生，带着他们上山试枪。
新式武器会让这些初通物理、化学的学生们感到振奋，那些思维已经定型的民众，李自成没有时间慢慢去教化他们。
第179章 天炉战法
李自成看重的是少年，培养的也是少年，以后随自己征战天下的，依然是少年！
打靶这个新鲜词汇让学生们十分期待，路上赌盘便开了出来，由李定国坐庄。
他人小鬼大，虽然年龄最小，却犹如跳级生，各科保持着优异成绩，成为学生中的老大。
天才，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闪光。
赌盘的焦点在于，大帅手上这五把枪能否在三百米以外命中目标。
除了红娘子和刘体纯支持李定国，认为大帅的新型火枪能打到三百米之外，其它所有学生押的都是三百米以内。
三百米，这是一个神射弓远远无法企及的距离，超出了大家的认知。
李自成让定国等学生在三百米远的沙地上竖好一人高的木靶子，邢凤娇忍不住轻轻踢了李自成一脚。
李自成正在指挥学生们安放枪靶，没有注意。
邢凤娇咬了咬下唇，加重了力道。
这一脚将李自成踢的跳了起来，转头诧异的看着凤娇。
“哈哈，有人多情，有人无情。”王沛琪眼尖，轻笑了起来。
高氏、杜氏、陈氏、叶氏等人反应过来，大家都掩着小嘴直乐。
这帮女人也被李自成叫来，她们都还没有当母亲，多学点新鲜的东西，以后也好教育后代。
胎教很重要，胎教之前一样重要，李自成此举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杜氏、陈氏青春年少，貌美如花，不过由于曾经身陷贼手，心里总是阴雨绵绵，强颜欢笑，李自成也没有太好的开解方法。
不过汤神父嘴里的上帝果然非凡，已经慢慢将她们的心结解开，这两位估计会是神父在十八寨中最先发展的天主教信徒。
对于信仰，李自成并不干涉。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优秀的信仰总能发展很多信徒，那些邪魔歪道，就算能骗人一时，很快也会被摧毁，消灭。
邢凤娇一跺脚，气得哼了一声，离开了李自成。
大帅既然要出丑，就让他出丑好了，一百米还有点希望，三百米估计根本无法上靶。
“瞄准，注意姿势，注意动作要领。”
“保持射击形态，屏气，击发！”
双喜的口令让试枪的五名学生仿佛回到了训练场，操练中虽然没有真枪，不过天天提着七斤半，他们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此时一听口令，五人动作一气呵成，步枪的机械声显得十分悦耳。
“啪……”
火药爆炸的声音，将一群女人吓得惊叫，李自成注意力都在试枪，忘了向她们作出提醒，学生们却快乐得活蹦乱跳。
这群女人都以为大帅故意这样调戏自己，一双双秋波横扫，或嗔、或怒、或讶、或疑，让李自成心中大呼吃不消。
五把步枪分别试射，最差的一把也命中了三百米外的靶子，弹头镶在了木靶之上。
成功了，汤神父果然无愧是四个2外带四个爱司！
这样的成绩让李自成兴奋不已，要知道大明的鸟铳最多就能打出五十米，一百米外的目标命中率只有两、三成。
射击距离和精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有了膛线的加速，子弹出去的线路和速度得到了质的飞跃。
试射中表现最好的一把步枪不但击中三百米的靶子，还击穿了木板！
这枪至少拥有四百米以上的理论射程！
四百米已经快要远达一里路，冷兵器时代的步兵在一里外还没准备好冲锋，这边已经可以一枪崩掉你了。
战场中用步枪进行密集射击，对面的敌军将会遭受一边倒的屠杀。
清末八里桥之战，僧格林泌总兵力为3万多人，其中蒙古骑兵2万余人，。
英法联军先锋步兵6千，骑兵1千5百，炮兵1千，火炮60余门。
结果是清兵几乎全灭，然英法联军仅死亡12人。
武器上的巨大差距，用人数和勇武是无法弥补的。
可以痛骂英法联军暴虐和野蛮，然而只会做键盘侠，下一个挨揍的还是自己。
华夏民族的弱点就是欺软怕硬！打输了一古脑的送钱送粮送美人。
李自成将那把表现最优秀的步枪拿在手中细细观看，唤来随行的工匠营头领，让他们将所有拉床的螺纹角度，按照这把枪的角度进行微调，这样就能统一生产，流水线作业。
流水线作出来的产品同质性高，装备军队才会发挥出最大效果。
整齐、严格、决心、令行禁止才是火器时代的取胜之道。
目前天工坊步枪生产速度很慢，李自成并不着急，也不立即扩大生产，只要自己的学生军装备了步枪和手雷，就已经拥有了强悍的战力。
观念一下是难以改变的，需要学生军用无数胜利来强化，现在并不是大规模列装部队的好时机。
“报……”
一名探马飞骑而来，滚滚黄沙如同一条黄龙般飞扬在马蹄身后。
邢凤娇本来准备亲自试射步枪，见状知道有大事，便收回了步伐。
看着探马跑的满头水汗，李自成站直了身子以示尊重。
“说吧，这里都是心腹之人。”
见他跳下马来并未立即出声，李自成笑道。
“大帅，汉中府定军山传来消息，刘应遇亲自击鼓进军，大败王大梁，并阵斩之，首级已经传往西安城，整个汉中的流民见大帅已死，大部投降，小部窜入山中。
“这么快……结束了……”
李自成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只是觉得时间上快了一些，他并不知道刘应遇收到张梦鲸、洪承畴和杜文焕的联合密信，要他早日结束汉中战事，调兵秘密北上。
官兵的布置已经慢慢成形，这是张梦鲸和洪承畴共同制订的——天炉战法。
具体的实施者不是老谋深算的杜文焕，也不是逢战争先的刘应遇，而是明不见经传的李卑和戚元弼！
这两人是无名小卒，藏在几员名将身后，任谁也不会在意。
洪承畴有识人之明，无论是李卑还是戚元弼，都是熟知兵法之人，虽然初生牛犊，却有决胜之气。
一旦天炉战法成型，洪承畴相信，就算是齐天大圣，也会被天炉所融，化为飞灰。
“大帅，还有一条惊人的消息。”
李自成见探马神情紧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天，塌不下来！”
第180章 暗香
“是，大帅。”探马挺直了胸膛，身形如标杆。
“吴自勉所部之兵在庆阳府的横岭大败郝摇旗，听说郝将爷被斩啦。”
李自成的脸色终于变了。
郝摇旗是高闯王帐下第一悍将，其武力在明末能排在前列，这么容易就被人给宰了？
自己的翅膀，扇的这么历害？天不怕地不怕的郝摇旗，竟然死了！
这可是有十条命的狠人啊！
看来历史，已经滑向了未知，以后的事情，不能再按常理来猜测了！
李自成突然有了一股压力，穿越者的福利，到此结束了吗？
见大帅面有不信之色，探马说道：“听说是狗官兵中一位叫辛思忠的，跟郝摇旗大战了好几百回合不分胜负，等到官兵将义军杀散，便将郝将爷重重围住，乱箭如雨，郝爷大呼酣战，至死不仆！”
“喔。”
李自成自语了一句，这很符合郝摇旗的作风，这名悍将自己很是喜欢，竟然这样默默无闻的死了。
举起那枝表现最为优异的步枪，他瞄向了远方。
良久他突然将枪口一转，对准了东北方向。
那里是紫禁城和后金八旗。
什么时侯让他们尝尝枪子的滋味……
……
朱由检自从接到杨鹤从西安发出的奏疏，说他正在调集大军剿贼，以后没有再接到他的消息。
在召对群臣的第五天，朱由检忽然接到从西安来的一封没有贴黄的军情密奏。
他面色如土，手指打颤，不愿立即拆封，一些可怕的猜想同时涌现心头，甚至将平日要作中兴英主的念头登时化为绝望，望着空中，在心中自言自语。
“列祖列宗庇佑，一定要是好消息！”
过了片刻，他慢慢地恢复了镇静，仗着胆子拆开密奏，匆匆看了“事由”二句，不敢相信，重看一遍，嘴角闪出笑意，将全文看完，脸上恢复了血色。
他突然显得很激动，一位宫女低头前来往宣德香炉中添香，不敢仰视皇上的面孔，只看见皇上手指颤抖得可怕，生怕拿她发泄心中暴怒，吓得心头紧缩，脸色煞白，小腿打颤，背上冒出冷汗。
朱由检没有看她，拿着杨鹤的奏本不停地细看，越看脸上笑容越盛。
奏本的最后，还有张梦鲸在吴堡呈上的平贼方略，将天炉战法一一道来。
天炉战法的核心是遇敌层层抵挡，放敌深入，最后十面埋伏，依托地形与之决战。
吴堡和葭州就是张梦鲸、洪承畴选定的决战之所，无论是从北向南的王逆，还是由南向北的王左挂部，经王威和吴自勉的层层抵抗，现在已经在青涧会师，天炉战法时经一月有余，已经接近成功。
这些乱民只要无法攻破吴堡和葭州，就会被放在这个巨大的天炉内，烧成飞灰。
“都是贤臣，朕这一次用人，用对了！”
他十分高兴，小心翼翼的将奏本放好，就如同手中是一件珍贵无比的玉器。
忙完了这事，他这才注意到十四岁的宫女窦美仪已添香完毕，正从香炉上缩回又白又嫩的小手，默默转身，正要离开。
朱由检处登基已来，立志中兴大明，不好美色，除了承乾宫的田妃，很少与女人相处。
此时他发现这宫女长得竟像十六岁姑娘那么高，体态苗条，穿着淡红色罗衣，鬓上插一朵绒制相生玫瑰花，云鬟浓黑，脖颈粉白。
这些并不算什么，皇宫中这样的女人并不少，周后和田妃原本就是绝色。
吸引他的是宫女身上传来的缕缕清香，像是一双小手，轻轻的拨动着朱由检男人的火焰。
很久了，他体内都未曾有着这样的悸动和火焰。
无论是朝事还是边事，就如茫茫寒冬，让他困守在冰冷的空间中，找不到温暖的方向。
但现在，这缕幽香，点燃了他的男人欲望。
他正在为陕西的战事欣慰不已，顺手将窦美仪搂到怀里放在腿上，在她的粉颈上吻了一下，大声说：
“好啊！汉中捷报，斩杀王逆，相信高逆也很快将要授首！”
那份幽香清淅的传入他的鼻孔，窦美仪软软的屁股在自己大腿中蠕动，他一下就硬了，直接顶在了她的幽谷处。
这是很久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苦行僧一般的朱由检，这一刻才体会到了皇帝的乐趣。
怀中的少女那神情、那幽香，让他的欲念如潮，一时间竟然不能自已。
朱由检猛的站起身来，将窦美仪按住，正要剥下她的长裙，忽然想起张梦鲸奏疏中有几句还没看清。
他便将窦美仪猛地推开，重看奏疏，心中开始想着该怎样拟制上谕，奖赏陕西这帮文武大臣。
刚在他的面前红袖添香，被他一时高兴而搂入怀中的稚年宫女仍立在他的身边，但分明被他忘到九霄云外。
整个皇宫所有宫女大约有几千人，能够挑选到皇上、皇后、皇贵妃和贵妃这几处宫中服侍的，大约有三四百人。
这三四百人中，多数是粗使的宫女，能够幸运被皇帝看见的更是极少数。
这些幸运的宫女无不希望偶然意外地得到皇上的垂青，会有“出头之日”。
窦美仪的年纪还小，入宫只有两年，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情毫无思想准备。
她被皇上搂到怀中时，十分惊慌，害羞，心头狂跳，但是不敢挣扎，心情紧张得几乎连呼吸也停止了。
当她被皇上推开以后，踉跄两步才站稳身子，一时茫然失措，不知道是否应该走开。
她还不懂得如何获得宠幸，只是害怕不得“圣旨”便擅自跑掉会惹皇上生气，祸事临头。
朱由检虽然已经忘了这位宫女，但幽香，那股奇独的幽香又飘进了鼻孔之中，不停提醒着他旁边丽人的美好。
窦美仪明白皇上专心处理军国大事，便扑通跪下，向皇上叩了个头，然后站起，不敢抬头，胆怯地揭起帘子……
“回来。”
一声平和的声音，让她的心跳缓和了下来。
朱由检这才细细察看窦美仪，只觉得她年纪十分小，胸前的规模比起周后、田妃差的太远。
于是他将眼光投向了承乾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