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点火引信
田见秀一拉党守素，“咱们先去龙恨堂等着大帅。”
李强高声答道：““下课后我一定通知大帅前来。”
随着杜政和那三位秀才的入职，学院陆续又来了好几位童生，学院的基础教育已经走上了正轨。
对于这三十名白纸一样的学生，李自成先教了他们基础数学，然后主要跟他们一起进行物理、化学实验。
今天大家一起制作的是拉环式点火引信。
火药的配方常见于各种穿越网文中，对于喜欢看书的他并不陌生，但要制成手雷，点火引信是关键一环。
无论是火绳枪还是万人敌，使用条件相当苛格，如遇上大雨便无法发挥战斗力。
有了点火引信，火药便不受雨天的限制，无论攻和守都能发挥极大的威力。
点火引信的要点在于弹簧，有了好的弹簧，用竹筒做引信外壳，用两段铜线，弯出一个拔环保险销。
然后在竹筒上开一个对穿的孔，用一根小木棍把带弹簧的撞针顶进去，对齐筒壁和撞针上的孔，再将保险销插进去，使弹簧处于压缩状态，点火引信就做好了。
只要拔掉保险销，撞针就会在弹簧的推动下撞击底部的火石产生火花，点燃导火线。
就算天气再恶劣，也能轻松使用火药，以后在雨中作战，自己将会占据很大的优势。
并且这样的定时装置，还可以运用于各种场所，让敌人防不胜防。
学员们一个个埋头苦干，原理他们已经懂了，校长的博学，让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轰……”
李定国看着自己做好的引信，嘴里发出夸张的叫声，将一旁的红娘子和刘体纯吓了一大跳。
定国不但不道歉，还讥笑刘体纯，“二虎哥，你这么胆小的，如何能成为校长手下的猛将？”
刘体纯是一位小杆子头领的第二个儿子，小名二虎，李自成见他机灵，人也能干，便收进了学院。
刘体纯也不着恼，摸了摸头皮，嘿嘿笑道：“你太小了，跟你打架，赢了也没意思，算了，虎哥大度，不跟你计较了。”
看着他转到了另一桌，红娘子拍着小手取笑起定国来。
“看看二虎哥的风度，你这小淘气一拳打空，很难受吧？”
……
登龙居，龙恨堂。
各营主将和军师齐聚一堂，偌大的沙盘上插满了红蓝两旗。
王左挂被刘宇浩击败的消息并不新鲜，王大梁惨败刘应遇的消息也已经过时，现在最劲爆的消息是延绥巡抚岳和声死了。
死在了宁州。
据说是被高闯王吓死的！
田见秀说起这事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岳和声并不是一般人物，不但是大明重臣，并且年青时曾经风光一时。
他是万历壬辰年进士，以廉能称，不但官至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文学上更有建树，著有《餐微子集》、《后骖鸾录》传世。
李自成记得他是陕西第一位提出剿贼和抚胡策略的封疆大吏，是一位有才干的官员。
可惜明朝的内耗太严重，想做些实际的事情，总会遭到言官和党派的为难，岳和声壮志未酬，死了。
要是他能和胡廷宴、吴焕联合起来做事，陕地哪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呢？
李自成知道他不是被吓死的，而是病死的，在层层内耗中耗光了精气，吐血而亡。
大明朝的官，真不是人当的，今年年末的己巳之变，朱由检又将杀掉一大批的高官，好几个都是青史上有名的重臣。
“死了好，早死早超生，不用再受气了。”李自成在心中安慰着岳和声。
要是他继续活下去，最后的下场不是被杀，就是自杀。
“扯蛋！”
见大家齐齐夸奖高闯王英明神武，李自成嘴里吐出两个字来，将一屋子的赞歌压了下去。
“岳和声不是被吓死的。”李自成说完，将木棍一指宁州城。
“你们谁得到宁州被攻下的消息？”
一众部将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魏浩然见大帅指向宁州，摇着扇子说道：“你们认为，高闯王正在进攻庆阳府，进攻宁州？”
“不会有错的。”谷成回道：“据斥侯营来报，高闯王的人马大张旗鼓，整个部队卷起滚滚黄沙，那架势如同龙卷风一般。”
“不对。”高杰情不自禁说出声来，心中一惊左右扫了两眼，赶紧将嘴巴闭上。
自从有了独立出去的心思之后，他在十八寨越发的低调起来，不但和各营将领关系处的十分良好，就是和后勤人员也混得十分熟悉。
“喔。”李自成将眼光看了过来，“英吾，有何高见？”
见自己被大帅盯上了，高杰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肯定无法过关，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
“大帅请看。”高杰将手中木棍指向宁州，“高闯王大军前去宁州，唯一的目的就是接应固原的将士。”
众将纷纷点头，农民军的战斗力低下，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基层军官和老兵，遇敌容易溃败。
就算是孙吴重生，也很难指挥这样的士兵形成严密的阵形对抗训练有素的敌人。
特别是在火器稀少的年代，骑兵的突击对农民军非常致命，无论什么阵型，都无法阻挡狂飚的铁蹄。
大家相信闯王接应到固原的边军，两下一融合，必将成为陕西最强的农民军事力量。
高杰加重了口气，指向了华池到宁州中间这一大片区域。
“王大梁新败，音信全无，估计是全军覆灭，这样汉中府的官兵便能调头北上，这些狗官怕他们的皇帝主子怪罪，一定不敢怠慢。”
将眼神抬了起来，高杰看到李自成点头，心想这人应该也想到了这点，脸上毫无惊异之色，心中的念头更加紧定。
“一百多里的距离，如果是各位带兵，会大张旗鼓前去宁州？”
高杰第一个问题就让大家沉默了下来。
“想想吧，闯王再强，他短时间也不可能组建出强大的骑兵，而官兵是有骑兵的，如此招摇过市，像不像大姑娘穿着肚兜在纨裤子弟面前亮相呢？”
第137章 高杰请缨
“英吾说的不错。”田见秀点头赞同，“按英吾的分析，前往宁州的只是疑兵。”
“英雄所见略同。”高杰继续说道：“再有一点，如果刘应遇以骑兵疾进，必然能截断闯王东归之路，这样就算和固原的士兵汇合，闯王这枝人马也成了悬军。”
“这样就危险了，悬军深入，如不能速胜便会脆败！”刘芳亮也点头称道。
高杰哈哈一笑，“以我料之，这只偏师目的正是为了掩护闯王真实的行动。”
说到这里，他摇头叹道：“闯王知兵，其真实目的很难猜测。”
堂上之人均想一枝偏师竟然让岳和声死于非命，果真是人生无常。
高杰讲完之后，众将纷纷称赞，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高闯王会率军南下还是东征。
李自成和魏浩然的目光在空中交换着信息，魏浩然看着低调坐在一旁的高杰，轻轻点了点头。
当日无论是射箭还是学院一幕，虽然高杰掩饰的很好，但李自成和魏浩然还是看出他不甘人下之心。
从王沛琪和黄琼那里打探到他对邢凤娇果然有些意思，只是邢凤娇现在是自己的绝对粉丝，他长的虽帅，半分机会也无。
这小妞。
想着凤娇的花容月貌和S级身材，李自成心中欢喜她经受住了考验。
他已经确定将她作为自己的正室，成婚之后主持后方工作。
现在让她浪一浪，等自己势力慢慢壮大起来，她就没那么自由啦。
对于高杰，李自成和魏浩然准备找机会让他下山，一来向农民军表明自己反抗朝廷的态度，二来甩掉这颗定时炸弹，自己才好继续发展。
有他在十八寨，好多东西李自成都不敢摆在明面上，虽说安保和清洗工作每日都在展开，但他的级别太高，除了有限的几人，谁也不敢清查到他的头上。
放他去外面，如果得力，可是发展自己的势力，如果怀有二心，对自己也构不成严重的威胁。
初期的农民军鱼蛇混杂，真假难判，特别在杨鹤以抚为主的强大攻势下，大大小小上百家农民军，未曾投降的仅有几家。
如王嘉胤、高闯王这些早期的农民领袖，都坏在了投敌的自己人身上，历史上的高杰投靠明朝之后，一直坐上了江南四镇，成为南明朝的重臣。
想到这里，李自成不在迟疑，称赞了高杰几句，将木棍指向绥德州。
“谷成将斥侯洒在这里，我料刘备说的不错，闯王大概率要东进和二王合兵一处。”
萧离点点头，“王大梁失败之后，时间紧迫，闯王如不急速东进，等到刘应遇带兵北上，这盘棋，就坏了！”
“大帅！”高杰听到这里站起身来，“咱们也应该做点什么，动上一动，让官兵的意图不能轻意得逞。”
“高明！”魏浩然忍不住将扇子在掌中轻敲了两记，“英吾这招，不但可以消除咱们突袭蜈蚣山的影响，还能让大帅获得很好的名声。”
听了军师所言，大家齐声赞叹高杰。
高杰脸上并无得意之色，身形站的笔直，洪声说道：“我愿以本部人马向西南方向佯动，将缓德州的官兵吸引住，闯王必能抓住战机达到东进的战略目的，这样咱们就能获得他的支持，王左挂这记哑巴亏就算吃定了！”
现在陕地的农民军不断的增多，王左挂经此一败，很快就会泯然众人，有了高闯王的支持，十八寨在农民军中的形象就会越发高大，有百利而无一害。
众将纷纷出言支持高杰的提议。
“英吾说的不错！”李过满脸兴奋，“咱们现在已有四营之兵，只要打下两座城池，肯定就能满员，到时咱们给狗官们来一个中心开花，不但能混水摸鱼，还能壮大声势，那些官兵首尾难顾，必会被咱们杀得大败。”
李自成眼中精光一闪，蓦然消失，高杰果然主动请缨，其用意基本能判断出来了。
这样最好，希望他以后能给自己一个除去他的机会！
高杰见李自成意动，上前一步再次请命，“大帅请看。”
他将木棍指向了吴堡。
“此城现在并无大将，咱们如能助闯王占据吴堡，进可在陕西与官兵大战，退则能进山西遨游，大帅的名声也能直追其它统领！
李自成心中暗赞一声，此人果然有大将之才，一眼就能看出战机，不能小觑。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洪承畴虽是文职出身，却精通兵法，陕西边境的几座城池中，只怕最难攻打的就是吴堡。
手执木棍向着吴堡方向一指，李自成开口说道。
“此城对咱们义军意义重大，英吾既然主动请缨，咱们就全力配合高闯王拿下此城。”
高杰见大帅被自己说动，不禁心花怒放，虽然失去邢凤娇有些遗憾，但自己龙游大海，其中的好处只会更多。
他离开登龙居大门时，意气满满，此次下山，也许就再也不会回到十八寨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
刚在心中念叨一句，可是那份不甘心如同附骨之蚁一般，不可遏制的冒了出来。
“他妈的，错过这两天，也许再无机会一亲她的芳泽了。”
他想了一想，招手让亲兵过来，“去告诉女兵营邢队长，就说我即日下山，有要事相托，请她来党家寨一趟。”
……
回到寨中，高杰命令士兵们收拾出征的行装，又将高见叫来，令他带着一队精兵即刻下山为大军打探消息。
高见和大哥一样，早有了脱离李自成的心思，欢喜的领了军令出门而去。
诸事安排等到，幕色已经渐渐临近，西边的天上出现了一团团绚丽的红烧云。
摆上美酒，想着等会将邢凤娇灌醉，狠狠享用一下她的身子，高杰只觉得心中如小爪子在不停地挠动，整个人变得燥作不安。
“李自成，你的女人我先享用，算是这段时间你付的利息吧。”想到这里，他心中无比的快活起来。
“将军。”一名心腹悄声进来，“邢队长已经打马向这里而来。”
见目标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高杰沉下心来说道：“邢队长来到党家赛，你将她领到小荷院，不许任何人打扰，本将有要紧军情与她商议。”
第138章 灌醉
邢凤娇对高杰印象不错，这样一位帅气的青年才俊，正是自成急需的人才，听闻他明日就要领军下山，请自己前去商讨要事，也不生疑，带着两位亲兵飞奔而来。
进了小荷院，高杰迎了出来，让自己的亲卫引着那两名女兵前去歇息，将邢凤娇请进了里屋。
她刚从校场上下来，穿着一身蓝色劲装，端雅莹静，冰清玉润，素如春梅绽雪，洁如兰生幽谷。
高杰的眼神飞快从她挺立的双峰瞟过，只觉得那妙处好似比平日还要雄伟几分，饶是他玩过不少女人，此刻心中依然紧张万分，拿着酒壶的右手微微发抖，壶内的液体配合着翻起了波浪。
“英吾，找我来，有什么事啊？”邢凤娇想着晚上回去，还要和姐妹们试用香水，玉容上的笑容十分清朗。
“杰奉大帅之命，很快就要出征，这是杰写的关于十八寨练兵的方略，还请邢队长过目，如好，便献给大帅。”
高杰练兵颇有心得，亦知邢凤娇是江湖性格，便不和她谈论风月，自觉将话题引到军队的训练上来。
果然，邢凤娇虽然武艺超群，但对训练却并不精通，接过高杰的练兵心得便看了起来。
高杰趁机凝目细看，见她柳腰一握，长腿因为劲装的缘故显得浑圆修长，坐在椅中，臀部和细腰呈现出优美的形状。
他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
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高杰端起酒杯笑道：“咱们喝上几杯，此一去，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邢凤娇闻言，将眼光从手中的练兵手册上抬起，嫣然一笑，“英吾一身本事，那些官兵如何能奈何得了你？凤娇敬你三杯，以壮此行！”
“好、好、好。”
高杰本待一杯一杯相劝，见她豪气万分，正中下怀，大笑着举起了酒杯。
“请……”
两人喝着酒聊天，高杰随兴做了几首诗，畅谈心中的报负，邢凤娇双目明亮，连声叫好，杯中的酒喝的更快了。
“九杯了。”
高杰并未在酒中下药，迷晕后的女人玩起来像木头一样，连姿势都不会做，也不会春叫，有甚乐趣？
只待她酒意有了八九分，精神恍惚之时，自己再施以手段，看她细腰宽臀，到了床上，只怕会让男人未战先泄呢。
今日，就是自己施展雄风的时刻。
月亮升了起来，慢慢在天上漫步，无数的星星慢慢闪现出来，它们却是喜欢热闹，一闪一闪亮晶晶，黑色的天幕，一下变得精彩粉呈。
当月亮已经升得很高，小荷院中的蜡火依然明亮，这时门开了，就见邢凤娇走了出来。
院外的亲卫闻声前来，邢凤娇脸色有些微红，整个人并无一丝酒意，对那几位亲兵说道。
“你们将爷喝醉了，好好前去伺侯着，等他酒醒后，就说我回去了，祝他马到成功。”
“是。”
邢凤娇走出小荷院，唤上自家亲兵，打马向吴家寨而去。
亲兵见她有些酒气，关心的问道：“娇姐，醉了么？”
“哈哈。”被夜风一吹，邢凤娇终于感觉到了一丝酒意，笑道：“我从小饮酒就是千杯不醉，没想到翻山鹞这么高大的男人，才喝了十八杯，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嘻嘻，谁在酒场上也不是姐姐对手。”
邢凤娇得意了一会，小声叮嘱道：“自成严令军中饮酒，你们可不许将今夜喝酒之事传扬出去。”
“是，大帅军法严明，我等自然不会多嘴。”
……
刘应遇匆匆地吃过晚饭，不顾身上疲困，骑马到战场上巡视一周，还到王大梁被围困的山脚下一里处看了很久方才回营。
根据他的判断，王大梁经过今天的大战，所余剩的残军不会超过两千人，已经没有突围的能力。
为了集中全力一鼓歼灭王大梁的残余部队，他接到杨总督和刘巡抚的手书，并未立即动身，而是将汉中的战报详细的写在了信中，令亲兵回西安面呈几位大人。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们认为，高逆会南下与我军决战么？”他回头看向一众心腹将领。
中军将校想必早已经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很快便欠身答道：“将军，以小将看来，高逆攻击宁州是假，回军陕北是真。”
刘应遇点了点头，对麾下有如此见识心中欢喜，虽然骑兵北上截断高迎祥的归路有着很强的诱惑，但他经历战事，知道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的道理。
全歼王大梁，高迎祥便少了一只臂膀，流贼们的士气必将遭受到重大打击。
他不但没有领兵北上，反而派出快马与巴蜀名将张令交换了意见，张令已经调三千生力军火速赶到了七盘关，阻断了王大梁窜向四川的通路。
在这定军山下，自己就是那老将黄忠，要斩下夏侯渊的人头。
自从他受任商洛兵备道之后，他已经为朱明王朝建立了不少功勋，被视为难得的干练人才。
自己在整顿屯垦积弊，充裕军饷问题上就有出色表现，很受皇帝嘉奖。
如若斩杀王大梁，加上侄儿的战功，刘家一定能让圣心大悦，功名富贵唾手可得。
侄儿刘宇浩是自己一手带大，视如已出，从碎金镇一败之后仿佛开了窍，大破了好几处杆子，更是将王左挂打得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刘应遇原本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快慰的笑容。
岳巡抚不得志郁郁而终，刘家在陕西这片土地上却如鱼得水。
想着侄儿希望去京师发展，刘应遇尊重他的选择，已经给吏部尚书侯恂写了密信。
忽然后军千总飞马迎来，带来了高迎祥再破肤池的消息。
“回马枪。”他注视着东边，“高逆看来是不敢与本将交战，要去东边求得一条生路。”
不待部将们回话，他一扬马鞭。
“回营。”
刘应遇回到军营，一大群幕僚和将领在帅帐外迎候，他对僚属们略微点头，昂首阔步地走进大帐。
他刚刚在帅案上坐定，这一大群人已经跟了进来，用各种阿谀逢迎的言词称颂他神机妙算，“指挥若定”，果然使王大梁陷于绝境，还称颂他如何在战场上横刀跃马，气吞河山，大旗指处，“悍贼”披靡。
第142章 艳情文学
“陈世美是谁啊？”邢凤娇来了兴趣，“自成，你明天就要下山了，今天一定要给我讲一个好听的故事。”
“好吧，这是一个民间传说，听了可不许哭鼻子。”
……
吴堡城内最热闹的地方有几处，石经寺便是其中一处，其传言这里的香火十分灵验，各方信徒每年都会前来朝拜。
李自成跨出石经寺庙门，新年虽过，但喜庆的气氛并未结束，石经寺门人山人海，前来求神拜佛者摩肩接踵。
虽然年生不好，但人们心中的善良依然没有磨灭。
石经寺外百货云集，喧闹嘈杂，香烟缭绕，卖艺的、说书的、耍猴的、算命的，和各种买卖一样，摆着地摊大声吆喝着招徕顾客。
吃食摊和五颜六色的果饼糖人小车，更像磁石一般吸住了一群群小孩。
将火锅底料传给逍遥阁之后，李自成便来到城内刺探军情。
热闹的寺庙，吆五喝六的小街，忙碌的小二，蹦跳的小童。
吴堡城看上去与往日并无不同，但李自成的心却越发的沉了下去，
高迎祥的目标已经浮出水面，就是吴堡，这里却显得如此轻松，洪疯子当真狂的可以！
崇祯二年，洪兵就已经练成了吗？
洪兵犹如后世的团练，初为地方武装，在镇压农民起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最终成为了明末的一只精兵。
洪疯子是五毒二强中的老大，不是好相与的，在卢象升没来之前，李自成将大部份的精力放在了他身上。
由于其极端敌视农民军，跟他没有一丝回旋的可能，只能血战到底！
李自成在人群里东游西荡，好容易转到书摊集中的西院，这里便清静多了。
小小的吴堡城都如此热闹，想来顺天府和应天府肯定更加繁华。
风帘翠幕，参次十万人家，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实现这样的繁华盛世！
西院这里是满街的书坊，这些书坊大都是前店后厂，前面做买卖，后面搞生产。
坊间还有下人不停地吆喝，拼命介绍出版秘籍，谁家私藏手抄本，谁家墙缝里拿出来的珍本。
大多书坊还在外面摆放了不少的刊本，新书简介，作者访谈，各类拉客的手法不一而足。
李自成对时文刊本毫无兴趣，他想看看有没有《梦溪笔谈》。
这书由北宋科学家、政治家沈括编撰，涉及古代华夏自然科学、工艺技术及社会历史现象的综合性笔记体著作，是华夏科学史上的里程碑。
自己拿来学习一下，以后遇上徐光启、宋应星才有共同语言，也许还能从书中获得一些灵感。
《梦溪笔谈》没看到，他只觉得双眼一亮，却看到一函春册，图画得精美，题词也别致有趣，书名为《花营锦阵》。
明朝正是艳情文学的创作高峰，这段时间有很多艳情小说问世，不过流传后世的并不多，自己好像只看过《金瓶梅》和《玉蒲团》。
艳情文学……
李自成觉得自己提笔，一定比兰陵笑笑生和李渔写的更加精彩。
这又是一条生财之道，还能完美配合逍遥阁，让美人们多才多艺，让男人们夜夜幸福。
坊主略一打量，见他像是有钱的主，满脸堆下笑容：“客官，《梦溪笔谈》虽然没有，但这书可是头等货色，好纸好版，不比那些野狐禅！只是价钱嘛，嘿嘿……”
一套锦缎函表、象牙插扦的书摆在面前，确实精美。
“只管拿来！……“
李自成继续问道：“还有什么？爷不会短了你的银子。“
坊主尚未回答，旁边有声音响了起来。
“现在最流行的是李卓吾先生的《绣榻野史》，极是风流酣畅……“
同道中人？
李自成闻言转过头去，见是一年青汉子，模样不像是中原人士，而像鞑靼人，此时双眼不停在坊间乱扫。
“兄台即然说好，那便是好的，替我拿上一本。”李自成想着要是邢凤娇那小妞学会了床上十八绝，懂得了采阳补阴，自己以后一定会非常舒爽。
自从和鞑靼互市以来，特别是经过三娘子的努力，西北地区经常能见到鞑靼人，包括回族、藏人都随处可见。
革左五营的马守应绰号‘老回回’不就是回民领袖嘛。
可惜现在三娘子已经离世，这是一位有爱心的鞑靼女强人，在青史上留下了响亮的名号！
坊主做完这单生意，从坊间拿出一套包装更加精美的书册，有些神秘的说道。
“现在流行反弹琵琶，这里还有《三国》加料版，晚上一个人看，包你看了还想看！”
一听是三国，李自成毫无兴趣，加料版算什么，水煮版都曾经看过无数。
正要婉言谢绝，旁边那人却一迭声的说道：“加料版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先看看。”
坊主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光有阿斗勾引黄月英，还有其它版本，比如赵子龙和麋夫人不得不说的故事，关云长和杜夫人，孙仲谋和大乔，你懂的。”
那人更加兴奋，跳着脚大嚷，只说要买。
李自成忍住笑说道：“这些都看过了，我想看三个女人和一百零五位男人的故事，有吗？”
“这个……”坊主看向自成的眼光更加灼热，原来这人才是红粉中的状元，胭脂中的精英。
一旁那人听得兴趣盎然，不顾礼仪扯住李自成。
“三个女人，和一百零五个男人？哇，太历害了，太精彩了！快给我讲讲。”
李自成仔细端详他，年龄不大，脸色有些泛青，估计是被女人的肚皮上榨得十分辛苦。
将《绣榻野史》收好，李自成付了银子，碰了碰他，两人一同走出了书坊。
“兄台，莫非你那里有好书？”那人兴奋不已，脸上也有了些红润，将加料版三国忘之脑后。
“没有。”
“那……你知道哪里有书？”
那人看来并不死心，口气越发的讨好起来。
“嗯……”
这次李自成没有让他失望。
“兄台，咱们现在就去。”那人本来紧跟着李自成后面，说话间加快了速度，竟然轻易弯道超车，跑到前面去了。
见他那猴急的模样，李自成反而放慢了脚步，拍了拍肚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143章 佛珠
那人猛的停下了脚步，看着李自成的肚子，仿佛见到了绝色美人，那手直接就摸了过来。
“兄台，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人还真不是个君子。
李自成刚欲闪身，忽视眼中一亮，几道五彩光芒映入眼球。
那是什么？
电光石火间，李自成定住了步法，那人双手摸在了李自成身上，得意地说道：“大腹便便，才有文章，瞧你这肚子的规模，毫无学问啊！”
一串珠子。
李自成已经看清光芒的发源地。
再一细想，他不禁在心中大叫一声——嘎巴拉佛珠！
这是藏传佛教中的的珍品法器，不但代表着富贵，还代表着身份。
这位同道中人，在鞑靼中的地位不低，李自成瞬间得出了这个结论。
虽然只是一刹那，李自成相信自己没有看错，此人带的正是由圆满报身有修为的高僧头盖骨，腿骨，指骨制作成特殊的密宗法器——嘎巴拉佛珠！
嘎巴拉佛珠只能戴在左手，左手也被称为“行善之手”，又叫“慈悲之手”。
密宗认为右手是带有杀气的“不净之手”，右手佩戴佛珠多有忌讳，珍贵的嘎巴拉佛珠不会轻易示人，要不是他伸手来抓自己，李自成也不会看见这件密宗瑰宝！
李自成念头一转，开口说道。
“兄台如有有意，咱们边走边聊。”
那人大喜过望，一把揽住李自成，亲热的像斩过鸡头，喝过黄酒的兄弟，嘴里直念道：“好啊，好啊，慢慢走，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话说这第一位女人，名叫母大虫川岛枫。”李自成第一句话就引起了他的强烈兴趣。
“这个名字真怪，一听就是特别历害的女人，兄台，然后呢……”
俩人勾肩搭背，慢慢远去，书坊的掌柜见没能卖出加料版三国，只好轻轻叹了一口气。
吴堡城中的小桥流水，枯藤老树，留下了两人亲密的身影，川岛枫榻战各类英雄好汉的种种香艳事迹让那人听得欲罢不能，不觉已经是金乌西沉，暮色来临。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见一座高楼平地而起，浑身闪着灯光，犹如美人满头珠翠，夜色中显得十分灿烂。
这便是吴堡城中的逍遥阁分部，因为洪承畴在这里的缘故，李自成将其打造的美仑美焕。
逍遥阁开始以酒打出名气，然后是菜品，很多菜品李自成并未在十八寨中推广，而是直接由逍遥阁经营。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创业初期能吃饱肚子就行了，这些高档消费是为那些公子王孙，商贾巨绅准备的。
有了名气之后，王家引入了青楼模式，自古以来，赌场和青楼都是极好的情报来源。
现在的逍遥阁虽然只有两家，未来李自成会将其做成华夏第一阁。
青楼品香，赌场害命，两相比较之后，李自成决定用青楼作为自己的地下情报站。
看着金光闪闪的逍遥阁，那人眼中有着一份渴望，不过他狠狠一转头，痛苦地拉着李自成正欲离去，却被李自成一把扯了回来。
“兄台，理论要联系实际，学了这么多，不如实战一场？”
那人还想挣扎，不过李自成微微用力，哪里还走的动路。
他无可奈何的说道：“不怕兄台笑话，逍遥阁的茶水费很贵！红牌姑娘就更……”
李自成先是为逍遥阁掌柜王欢取得的成绩相当满意，然后又有些诧异，就凭那串佛珠，这人就不是差钱的主呢。
李自成越发的好奇，见他一脸的苦色，笑道：“萍水相逢，咱们相见恨晚，今番由小弟坐东便是……”
李自成话音刚落，那人双目神闪，道道精光直视而出，嘴里也大呼起来。
“李妈妈……李妈妈……快出来接客了！”
声音中充满着喜悦，充满着骄傲，更充满着欲望。
“小桃红，哥哥来看你了……”
李自成：“……”
见其发愣，那人低声介绍道：“逍遥阁是细沙河上最大的一家青楼，里面的酒菜别具一格，让人垂涎三尺。”
见他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李自成又好气又好笑，转头看着他。
“只怕让兄台垂涎三尺不是酒菜，而是美人吧？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是啊，都要一起进去腐败了，人生有三铁，却连老铁的名字都不知道，实在不应该。
那人先是迟疑了一下，看着李自成认真的眼神，一跺脚下定了决心。
“实不相瞒，我不是汉人，而是鞑靼人，名叫满都鲁，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满都鲁这名很是陌生，鞑靼人中李自成最熟悉的自然是林丹汗了，还有他的长子额哲。
就连林丹汗的八大汗妃，虽然个个花容月貌，李自成也记不完全。
她们后面都被皇太极和其它亲王贝勒霸占，还为其生儿育女，跟北宋的太后帝姬们一般可怜。
要不要去拯救她们呢？
想远了啊！
“久仰，久仰。”李自成收回神思，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我名炎黄，字汉兴。”
“原来是炎兄。”满都鲁狠狠一掌拍在李自成的肩上，“第一次来吧？哥哥带你好好见识一下，这里的姑娘不仅漂亮而且都有些不俗的本事，比如，有的会唱歌，有的会跳舞，有的会品箫，诸多优点，不一而足。”
看着满都鲁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李自成心想王欢已经将逍遥阁打造出了鲜明特色，让人为之难忘。
满都鲁见李自成不说话，以为已经将其镇住，更加得意地说道。
“最妙的是，逍遥阁最近新来了一位行首，不仅有天人之色，更有惊世之技，听说还是个清倌人。”
行首？天人之资？李自成有些诧异，没想到逍遥阁刚种好了梧桐树，就引来了金凤凰。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兴趣？”满都鲁问道。
李自成随口嗯了一声，问道：“和这位行首睡一晚上，大概要多少银子？”
满都鲁目瞪口呆，用极度鄙视的眼光看着李自成，正在谈论如此高雅之事，怎么就想到睡觉上去了呢。
本以为是个妙人，原来真不是一般的粗俗啊！
第144章 信仰
满都鲁立即说道：“有银子也睡不着，人家是清倌人，眼光高得很，每日见的才俊公子不知凡几，可从没听说有谁成为入幕之宾。”
李自成忍不住冷笑起来，“说的好听点叫行首、花魁，说的难听点，就叫卖肉。”
满都鲁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满脸古怪之色。
“逍遥阁是什么地方啊？那就是让咱们男人乐呵乐呵的地方，到了这里，你不卖肉，弄一张小脸就想糊弄过去，把咱们男人当傻子呢？光看那脸就知足了，那还不如拿着春册好好欣赏呢，花那银子做什么？”
满都鲁被说的哑口无言，想想也是，一个不想卖肉的美人跑逍遥阁去做什么？哪里就不能活了？
他突然高兴起来，“今晚的人来的可不少，汉兴要是能让她卖肉，明天保准轰动全城。”
这人还真是有着草原汉子的豪爽，心中的鲜花也舍得让兄弟采摘。
李自成对这位行首没有丝毫兴趣，他只对满都鲁的身份感到好奇，跟他喝上一台，有佳人和美酒作伴，只怕他的祖宗三代自己都能调查得清清楚楚。
“这怎么能行，君子不夺人所爱，咱们试试能不能说动她成为你床上之人，你还没有成家吧？不妨轻狂一回。”
“没……没有成家。”满都鲁笑得合不扰嘴。
正要向逍遥阁行去，却见一群少年公子从斜角中杀出将二人挡在了身后。
长袍飘飞，诗文满口，敢情这是官二代集体逛窑子呢。
这帮衙内的生活，李自成还是第一次见识。
今天应该是那位行首见客的日子，逍遥阁人满为患，热情的老鸨扭着肥胖的身段像穿花蝴蝶一般游走于人群之中，自然听不到满都鲁那几声深情的呼唤。
一见那群衙内，老鸨立即带着香风冲了过来。
“各位公子，你们可来了，姑娘们都等的心急了。”
老鸨那妩媚的眼神差点让李自成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心想王欢果真是这个行业的高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挖来如此极品的妈妈桑。
一名蓝袍公子毫不避嫌的在那老鸨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道：“好姐姐，你可想死小弟我了。”
“哎哟，我的陈公子，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姐姐。”老鸨舒服的扭了一扭，笑着回道。
陈公子右手在她脸蛋上猛捏了几下道，将一绽白花花的银子放在老鸨白生生的胸脯上，“这些时日出去游历了一番，却不曾想冷落了姐姐，实乃小弟之过。”
“谢陈公子打赏，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各位公子来了，好好伺候着。”
老鸨身材的优势显示了出来，在前面披波斩浪，很快便将众人带进楼内，早从楼上飞下来一群红衣绿裤的姑娘，如五色彩带一般，几下便将那群公子分割开来，左拥右簇进了二楼雅间。
满都鲁充满羡慕的声音响了起来。
“炎兄，看看，这才叫生活嘛，要是咱们有陈家一半的富贵，今晚我肯定请炎兄好好玩上一台。”
“陈家，很富吗？”
满都鲁对着李自成飞了一记媚眼，吓得他立即转过头去假装欣赏逍遥阁的夜色。
现在男人取向多元化，李自成小心翼翼守着自己的喜好，对后庭之风敬而远之。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想到城中的洪疯子也是一位开明之人，晚上不搂着相公，只怕是睡不着呢。
“炎兄，这陈家可是来自金陵，金陵你知道吗？那是神仙住的地方。”
李自成大汗，“满兄去过金陵？”
满都鲁得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曾亲身去过，但听进耳中，对那秦淮河是向往已久啊！”
“秦淮水逝，迹往名留。”
满都鲁摇头晃脑吟出一联名句，正要继续抒发情感，不提防李自成也接了一句。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
满都鲁感觉这人实在大煞风景，不欲再和他讲话，回头一看，两人身边别说姑娘，连龟公都没有一位。
本来兴致勃勃的满都鲁立即像霜打的茄子，轻声说道：“汉兴，咱们无钱无势，今天贵人太多，所以……”
拥有嘎巴拉佛珠，在鞑靼的地位应该比这些公子哥儿高贵太多，怎么用这种口气说话，这佛珠不会是他捡来的吧？
这一刻，李自成有些怀疑起来，出言试探道：“你左手的佛珠，价值连城呢。”
“哎呀，汉兴，你瞧见了？”满都鲁手忙脚乱将衣袖整理了一番，将佛珠遮盖的严严实实，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这是父亲传给我的，很珍贵呢。”
这人一定大有来头！一听是家传，李自成更加确定他是鞑靼中的贵族。
奇货可居啊！
看过张可立的文章后，李自成让谷成的斥侯营加强了对塞外局势的刺探。
林丹汗率部西迁，这是足以影响明末所有势力的一件大事。
这人继位不久，在辽庆州的旧址上修建了瓦察尔图察汉城，史称白城，有一统鞑靼的雄心壮志。
白城成为了整个鞑靼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中心，直接控制着内喀尔喀巴林、扎鲁特、岳巴特、乌齐叶特、弘吉剌等五部，还遥控其他部落。
应该说林丹汗开局的实力并不弱，至少比当时的努尔哈赤要强大很多。
李自成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不知道所谓宗教对人的内心世界，行为准则有多大的影响。
林丹汗登基那年，四世达赖云丹嘉措遣使经鄂尔多斯部抵达察汉浩特，作为蒙古地区黄教的坐床喇嘛。
林丹汗不但自己信奉黄教，而且在察哈尔地区宣扬该教。
但不知道为何，林丹汗做了生命中一次重大的改变，这次改变不仅对于鞑靼，而且对于整个辽东地区的局势发展都有着莫大的影响。
信奉黄教多年的林丹汗，竟然改轩易帜，抛弃信仰多年的黄教改信红教，为了表达自己对信奉红教的决心，林丹汗封沙尔巴呼图克图为国师，并接受深奥密乘之灌顶！
沙尔巴呼图克图为了取得林丹汗的信任，从五台山取来元世祖红教八思巴喇嘛用千金所铸嘛哈噶喇金佛。
第145章 接客了
李自成无法理解这位北元最后一任皇帝内心的真实想法，从此之后，信奉黄教的漠北喀尔喀和右翼三万户的各部汗、济农、诺延、台吉，与林丹汗逐渐疏远。
尤其是影响较大的迈达里诺门汗与林丹汗发生了分歧，久居漠北的喀尔喀也宣布不再支持林丹汗。
鞑靼从此陷入分裂，本来比较强大的北元王朝被林丹汗一手葬送，统一的鞑靼几乎消失，形成了组织松散的蒙古诸部。
一个王朝的覆灭，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原因，明末天才这么多，被朱由检一刀一个杀得干干净净，林丹汗形势这么好，却被他亲手破坏的彻彻底底！
努尔哈赤早期统一女真时与蒙古的直接对抗基本没有，随着后金战争步伐的加大，其影响渐渐的波及到了蒙古边缘各部。
李自成一直认为，努尔哈赤是一个很能忍的人，要是朱由检能有他一半的忍功，哪里会输得连底裤都没有呢。
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进犯乌拉部，乌拉部向科尔沁求援，科尔沁部翁阿岱巴图尔及其子奥巴率领大军到达乌拉境，与乌拉部联军共同打退了褚英的军队。
不久，叶赫部首领锦太什受到努尔哈赤的威胁，又向林丹汗告急求援，林丹汗遂命翁阿岱巴图尔及其子奥巴领科尔沁部兵，往援叶赫部，杀死了努尔哈赤的部将布扬古。
那时的后金，不要说对抗明帝国，就是林丹汗也强过他们很多。
他为什么要擅改国教，导致鞑靼大分裂，估计是历史之迷吧！
现在关外的情况，后金已经占了上风，为了与漠南蒙古诸部搞好关系，努尔哈赤不停运用历史上屡试不爽的“和亲”老套路。
努尔哈赤娶明安台吉的女儿为妃，第二子代善娶科尔沁扎鲁特台吉钟嫩女为妻，札鲁特内齐汗将其妹嫁与努尔哈赤五子莽古尔泰，皇太极娶科尔沁部莽古思台吉女为妃，札鲁特部额尔济格台吉女嫁给努尔哈赤第十子德格雷……
这是多么紧密的联系，和亲政策被努尔哈赤运用到了极致。
终于在内兴安岭的色特尔黑，部分蒙古部落的台吉与努尔哈赤刑白马乌牛，设酒盟誓，表示彼此修好。
拉一部份，打一部份，连消带打，努尔哈赤玩的一手好太极，蒙古诸部从此更加离心离德。
分裂后的蒙古小部落众多，极需找到新的靠山，在和亲政策下，大部份选择了后金。
蓟辽总督袁崇焕应该看得清清楚楚，那么问题来了，如此关键时侯，他为何要卖粮给漠南蒙古？
投敌？变节？放弃总经理的位置去小公司当职员？道理上说不通。
对这位争议很大的督师，李自成很想见他一次，当面问个清楚。
不得不承认，努尔哈赤是一位优秀的外交家、军事统帅，比起明朝那些读书人历害太多了。
可是明朝却有一条防线犹如一道锁链，死死的套在努尔哈赤的脖颈上。
这就是耗费巨大的关宁锦防线，战略价值不可估量。
后金无论是努尔哈赤还是皇太极，不遗余力狂攻关宁锦防线，努尔哈赤甚至死在这条防线上，已经说明后金对关外的重视程度。
林丹汗帮了后金大忙，这个败家的爷们，干着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叫嚣先统一蒙古，因此不停和蒙古诸部开战。
崇祯元年二月，皇太极亲率精骑在敖木伦闪击亲近林丹汗的多罗特部落，俘获一万余人。
九月，又率满、蒙联军征讨察哈尔部，在大兴安岭跟林丹汗连战三场，场场皆胜，从那时开始，这位四十万蒙古之主已经打不过后金了，所以决定西迁至大同一线以避后金兵锋。
强者对峙，决不能逃跑，既然逃了必然心气尽失，只会一败再败，最终以完败收局。
林丹汗放弃漠南蒙古诸部，选择全师西迁，为皇太极用兵创造了极其有利的条件。
他正是通过漠南蒙古，绕过了关宁锦防线，直逼紫禁城。
减少了来自蒙古方面的压力，这位四贝勒可以集中精力对付明王朝，力图扫平辽东，将明军压制在山海关以内。
只有这样，后金才能生存下去，部族才能在小冰河时期存活下来。
辽东的乱局，随着林丹汗的失败渐渐清淅起来，后金成了最大赢家，本来结盟的两大势力被其打得节节败退。
李自成突然兴起了一个念头，扶持鞑靼人，在关外和后金、明军血战，拒敌于国门之外，来一场现实版三国演义，看看今日华夏，到底是谁家之天下！
内战，李自成没有太多兴趣，杀来杀去都是自己人，而外战，感觉就会很爽，强悍民族看什么都是美的，草原上有着极美的婆娘，比如海兰珠，比如布木布泰。
自己不但能磨炼出精锐的骑兵，还能获得蒙古雇佣军，以战代练，兵甲坚利，到时长刀所向，万马奔腾……
满都鲁，真是奇货可居啊！
李自成看着他，就像当年卫国的富商吕不韦看着在赵国做人质的秦国公子异人。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大响。
“姑娘们，出来接客了！”
满都鲁顿时脑门上一条深深的黑线，他以为他是谁啊？这么自信的。
……
虽然夜幕初开，来到逍遥阁的客人们可是不少，楼里女人莺莺燕燕和客人们打闹着，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闪的人眼疼。
李自成这间雅舍在三楼，面积极大，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不但有酒香，还有茶香，两位小姑娘正跪着烹茶倒酒，另有四位花枝招展的少女将满都鲁围得严严实实，八双小手动的让人眼花缭乱，各色茶点将他的大嘴堵得严严实实。
雅室后面有一小密室，掌柜王欢正陪着李自成烹茶。
“大帅放心，一定将这人安排妥当。”
王欢见大帅亲自作陪，便知道满都鲁不是寻常之人，将一张VIP卡给了满都鲁，逍遥阁随时欢迎他来作客。
“对了，那个行首是什么情况？”
第146章 铁木迭儿
见大帅问起苏行首，王欢笑道：“这苏青青是南直隶著名歌伎，常坐油壁车跟才子吟诗唱合，颇有些名气。”
“南直隶，那么好的地方，跑这里来作甚？”李自成奇怪地问道。
“大帅，听说是因为感情之事离开了伤心之地，来到咱们逍遥阁，所谓珠连壁合，使咱们的生意好了许多。”
“你们对关键人物要调查清楚，以防官府的探子，美人总是容易让人放松，不可懈怠。”
王欢本以来大帅会要求见一见这位名气极大的苏行首，喝喝花酒，听听小曲。
他嘴里连声应允，心中却想到。
“听说大帅是好色之人，好像收容了不少美人，怎么会对苏行首毫无兴趣呢？”
突然灵光一闪，他马上得出了答案，无论是韩金儿、高氏还是杜氏、叶氏，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妇人。
“大帅看来喜欢妇人，对清倌人毫无兴趣，这爱好……很是特别呢。”
李自成哪里知道王欢脑中转着这样的念头，他心思都在洪承畴身上。
“吴堡城有什么消息？‘
王欢回过神来，一边烹茶一边说道：“大帅，洪承畴在吴堡城可没闲着，他以自己的家丁和杜文焕给他的一些人马，又招募了不少精壮，成立了乡勇营，勤于操练。”
李自成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愣，杨鹤还没到陕西，洪兵果然已经出现。
比较厉害的军队，都以自己主将的名字命名，像岳飞的岳家军、戚继光的戚家军，洪承畴组建的洪兵在明末也是精锐部队，就连高迎祥也不是对手。
都是读圣贤书成长起来的，杨鹤等人一团和气，而洪疯子则是杀伐果决，他的军事能力非凡，是不可多得的帅才。
洪兵既然已经组建，农民军要想攻下吴堡，只怕难如登天！
李自成头疼起来，葭州他们肯定过不去，要是吴堡也无法通行，会不会被官兵围剿干净呢？
历史因为自己的出现，已经有了些许偏差，要是农民军很快就失败了，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只怕也没什么好下场。
李自成陷入思索之中……
就听到“砰”的一声大响，外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我靠，不知哪路大神踢场子来了！
李自成和王欢大吃一惊，拉开暗格一看，就见一名年青后生手执皮鞭，正挥向满都鲁。
一屋里的女人吓得四处乱飞，李自成一见不是路，满都鲁眼下可是自己的宝贝，连忙抢了出来。
“住手！”
他一个箭步抢上，去抓后生的鞭梢。
王欢则快速从暗道离开，逍遥阁和李自成的关系属于机密，从来都是由李自成单线联系，就连田见秀也不是十分清楚。
长鞭在空中一个盘旋，轻灵的划出漂亮的弧线，向着李自成腰间袭来。
李自成足尖一点，人如大鸟般在空中一折，飞回了原地，那长鞭前进之势被引到了一边，扑了一个空。
一声轻哼，少年手臂幻出几道残影，尖锐的破空声在屋中回荡号叫，长鞭似一张绚烂的剑网罩向李自成。
李自成双足再点，急速退后几丈，那剑网如影随形而来，仿佛深秋一片落叶，飘飘荡荡。
“啪……”
李自成看准机会伸出右臂，将长鞭缠在碗上，满天剑网顿时立消。
“嗯……”
那少年论力气，如何是李自成对手，拉了几次不曾将其带动一步，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迭儿，别打了。”
满都鲁见李自成没有受到伤害，心中大定，冲上前来拦在中间，将一双大手乱摇。
“都是自已人，自己人啊。”
一听说是自己人，李自成微微一笑，右手一翻一转之间，已经脱离了皮鞭的控制。
那名叫迭儿的后生重心不稳，连退了三步方才立住身形，一对冷眼如电，好似要在李自成身上戳穿几个透明的窟窿。
李自成微微一笑，“自己人啊，不如大家坐下来喝一杯，姑娘们，接客了。”
“呸……”
那名叫迭儿的后生涨红了小脸，从牙缝中迸出这个字来。
看着他又待动手，满都鲁连忙示意那些姑娘快快退出房间。
李自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并不作声。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李自成见满都鲁怔怔的站立，有些不知所措，笑道：“不介绍一下这位兄弟吗？”
“哼……”
后生对着李自成一声轻哼，扭过头去，刚才几番交手，发现此人武功很高，再打下去只怕自己占不到半点上风。
满都鲁跑过来，亲热的抱着李自成。
“汉兴，她不是男的，是我妹妹，名叫铁木迭儿。”
“母的？”李自成大吃一惊，还真没看出这是一位剽悍的母老虎。
铁木迭儿听李自成将自己说成是母的，认为他在骂人，一挥长鞭又要动手，李自成已经大步走上前去。
“满都鲁是我兄弟，你便是我妹妹，谁也没有规定女人不许来逛青楼嘛，来、来、来，大家坐下痛饮三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迭儿到底没有动用长鞭，不过也不理自成，而是扯住满都鲁。
“还不给我回去，就知道在这里鬼混，你不听母亲的话了吗？”
李自成一听这是人家的家事，只好尴尬的站在一旁，向满都鲁耸了耸双肩，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从现有情况判定，这两兄妹虽然是鞑靼人，但是已经明显汉化，要知道他们那里可没有父亲、母亲这种称呼。
“我当然要听母亲的话，多多赚钱。”
满都鲁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以李自成对他的了解，他一天的时间基本都花费在画册和青楼之中。
败家的爷们！
不过李自成喜欢，每个人都有弱点，酒色财气更是每个男人难以逾越的鸿沟，弱点鲜明的人，才适合被自己利用。
“赚钱赚到青楼里来？阿依告诉我时，我还不信，没想到你……你……你果然在这里，跟我回去！”
被自家妹妹抓了一个现行，满都鲁挠破了头皮，一时间也想不出搪塞之词，苏行首看看就要出来了，精彩即将开始，心中实在舍不得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还不快走！”
第147章 青仙子
迭儿边说边又举起了鞭子，妹妹如此强悍，哥哥如此温顺，李自成还是第一次见识。
“喂……”
关键时刻，李自成当然要挺身而出，救兄弟于危难之时。
“你滚一边去。”
迭儿全身好似火药做的，没点燃已经散发出爆炸的气势。
“怎么能这样呢？”满都鲁自己被妹妹骂的灰头土脸还陪着微笑，一见妹妹开骂李自成，立即不乐意起来。
“姑娘家，要温柔，要贤惠，难道你跟母亲，就学到了这些？”
这一军将的迭儿气势全消，抬着双眼气呼呼的看着自家哥哥。
“你还好意思说我，看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嘿嘿，我说，男人逛青楼，那不是平常之事么？”李自成揽着满都鲁的肩膀，义正辞严的反驳。
“呸！”
李自成骂不改色，“青楼本就是给男人乐呵的地方，女子无才便是德，让男人开心是她们的本份。”
程朱理学用于吵架还是蛮给力的，很快就将对面的威风给打了下去。
“汉兴真是高论啊！”满都鲁将身子一挺，身材立即变高了好几公分。
“呸、呸、呸。”迭儿连吐了几声，只好不理李自成，转头看向兄长，凶狠地说道。
“你回不回去？”
“当然不回。”不等满都鲁回话，李自成越俎带疱直接拒绝道：“咱们还要听苏行首唱小曲呢。”
看着满都鲁，李自成哼起了轻快的小曲。
“十八摸，听过没？”
“没。”
满都鲁老实的回答，一脸的艳羡，要是苏行首真要唱起十八摸，估计很多男人的魂都没了！
仿佛为了配合他的言论……
“各位。”
一道柔美的声音从三楼绣房中响起，“今日各位光临逍遥阁，让本阁蓬壁生辉，本阁也准备了些许节目，希望能让大家不需此行，在这里渡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听说今夜有节目，楼中男人们一阵欢呼，李自成看着这对兄妹，笑道：“即来之，则安之，咱们看看有什么好节目。”
满都鲁不理妹妹杀人似的眼光，狠狠地点了点头。
三楼的女声又说些捧场挑逗的话，整个酒楼顿时热闹不已，外面又涌进不少人来，一时间楼里人满为患。
就见舞台各种竹管笙箫安排已定，一位小娘浓妆出场，开口就是怀春伤情之曲，那缠绵的歌声好似小猫爪子，挠的楼上楼下的男人们个个心痒起来。
李自成好歌妙曲听的太多，情感完全融不进去，满都鲁却听的手舞足蹈，就连迭儿也闭上了小嘴。
那唱曲的小娘下去后，又上来一位身着霓虹羽衣的女人，和着音乐舞了一回，楼上楼下不停有花扔到台上，想来这花就是赏金，打赏真是不分年代呢。
李自成念头一转，不禁问道。
“要不打赏一下？”
满都鲁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迭儿更是一指兄长，“你敢！”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李自成拍拍满都鲁，等会那位苏行首出来，一定要打赏，女人爱财，见你豪爽，没准就会卖肉……”
“胡说八道！”迭儿见李自成尽教自家兄长这些歪理，气得站了起来，想过来拉满都鲁，不想他却纹丝不动，嘴里不停求饶。
“妹妹，就让我看看苏行首嘛，以后我一定都听你的。”
见到兄弟那祈求的目光，她心软了，将银牙一咬，“不许打赏，不然我回去告诉母亲。”
“好……好……都依妹妹。”满都鲁满嘴软语，悄悄向李自成投来一记得意的目光。
这小姑娘看来是刀子嘴，豆腐心。
两兄妹现在很穷，这是李自成试探出来的结论。
用钱能搞定的事，那都不是事。
李自成右手在桌上轻敲，心中不停转换着念头。
纤云弄巧，
飞星传恨.....
台上是一位衣着黄衫的小娘，五官看不真切，随曲一舞那身姿倒有翩若惊鸿之感，柔柔的唱腔犹如一层层白云飘飞，慢慢地将人带入一种幻境，只觉得身在鲜花白云间快活不已。
“好！”
一曲唱完，满楼掌声如雷，不断有花投向舞台。
白花代表一两银子，黄花代表十两，红花代表百两。
明代由宝泉局所铸的钱，俗称黄钱，也称京钱，由各省所铸的钱，钱小而薄，且往往因铜的质量坏而带有麻子，俗称皮钱。
现在这个时代，国为财政困难万分，不得不滥行铸造，“崇祯通宝”的质量愈来愈差。
现在很多地方，如江南一带民间拒绝使用皮钱，这一二年的“崇帧通宝”也不好使，市场流通大多还是使用银两。
银票……现在还不成规模，并且也不正规，钱庄……这个需要慢慢实施，急不来。
做什么生意都可能亏损，做钱庄的业务，除非国破家亡，稳赚不赔，是真正的大生意！
看着台上不少的鲜花，李自成不由感慨，温柔乡里果然是销金窟，这里的小娘身子是黄金做的吗？
“铮……”
一声清响，清脆悦耳，如同仙音拂过耳际，楼里嘈杂的吵闹声便都停了下来，雅室里迭儿刚欲张嘴，也被这一声音符打断。
就见三楼正中的百花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着一个美妙的身影，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便已让楼下的男人们疯狂了起来。
千唤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娱乐界的女人都喜欢玩这么一招，李自成心中晒笑一声，就见满都鲁的眼光已经痴了，忘了今夕何夕。
“青仙子。”
“青仙子。”
楼下的诸多男人异口同声深情的呼唤起来。
苏青青也不说话，十指轻拨，便闻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初时声响尚轻，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渐便又紧凑起来，似初春之细雨密密麻麻。
细耳凝听，那琴声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音韵似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直让人沉醉其中。
窗外青山含黛，门前绿水流霞。
翩翩彩蝶戏荷花，风清香逸远，云淡影疏斜。
还记黄昏临水，江中快意浮槎。
春秋数度又蒹葭，抚弦人入梦，托月寄君家。
每登山临水，惹起平生心事，
一场消黯，永曰无言，却下层楼。”
第148章 雪中送炭
悦耳的女声传来，清脆平缓，诉说着少女心事，轻柔温婉，将这词中思友的心绪，表达的淋漓尽致。
李自成不禁暗暗称奇，将相思之意融于音中，竟然能让自己的心情也受到莫名的感染。
她在金陵到底经历了什么样刻骨铭心的感情，才能弹得如此传神。
词意与琴音相和，意尤隽永，似有一股说不出的忧愁，惹出男人万千怜意。
逍遥阁中原本嘈杂吵闹的人群此时安静之极，青仙子一曲完毕，大家仍旧沉浸在那份美好之中，久久未曾回味过来。
迭儿却不解风情，立即起身来扯自家兄长，“好啦，跟我回去，母亲该着急了。”
“这才是开场呢，精彩即将呈现。”李自成急忙拉住满都鲁。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咱们今晚要携美品萧，飞觞醉月。”
一听李自成之言，满都鲁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又举起双手，对着妹妹作起了求饶状。
迭儿实在忍不住，见屋里仅有李自成一名外人，咬着银牙说道：“你还有闲心在这里逍遥，咱们的货物被人劫了，母亲都要伤心死了。”
一听货物被劫，满脑精虫的满都鲁终于清醒过来，脸色苍白的问道：“妹妹，是真的吗？咱们的皮货被别人抢啦？”
迭儿点了点头，一双丹凤眼闪出烈焰，眼皮微微向上抬起，有一股勇烈之气。
“人和货全抢了，只有张管家跑了回来，他躲在野草从中，没让贼人发现，这才捡回了一命。”
“天啊！”满都鲁象抽干了空气的皮球，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咱们该怎么办啊！”
迭儿见兄长在外人面前表示的如此软弱，鹿皮靴一跺，大声叫道。
“起来，别让外人看笑话，快起来。”
李自成站了起来，一把将满都鲁如婴儿般提起。
迭儿眼角一缩，就这力气，自己万万不及，眼前这人武功深不可测。
“安答，这事交给我了，保管没有任何损失。”李自成一字一句地说道。
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自己正要和这对兄妹结交一番，他们就遇上这样悲惨之事。
患难之中见深情嘛，李自成本想让苏行首陪满都鲁几晚，这样俗套的美人计看来是用不上了。
“你们什么时侯结为安答了？”一旁的迭儿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个……”满都鲁看着妹妹不善的目光，急中生智说道：“就在刚才，我与汉兴一见如故，便结为安答，以后患难与共，福祸相依。”
“所以，安答的事，就是我的事，迭儿，是哪路杆子不开眼，敢抢我安答的东西，俺要将他们的屎尿都挤出来。”
这话说的粗鲁之极，却很合草原人的胃口，迭儿用疑惑的眼神扫视了李自成几眼，到底没忍住，开口说出了实情。
原来他们在吴堡城有一皮货行，名叫野马行，生意惨淡，勉强糊口。
陕地混乱，道路不通，他们的皮货在新兴峪一带被劫，眼看血本无归。
野马行本是小本经营，这次的皮货收了客户不少定金，就算是卖掉小店，也还不上定金。
“兄长，母亲急白了头，在家里伤心哭泣，你在这里喝酒，心里不渗的慌吗？
迭儿讲述完事情的经过，眼圈禁不住也红了。
“兄长，你回去陪着母亲，明日我和阿依出城，去找那处杆子要回货物。“
满都鲁满眼惊惶，“妹妹，你一个人如何能行，无疑于羊入虎口啊！要不，这货物咱们不要了？”
“说的轻巧！”迭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要是债主上门，咱们怎么办呢？”
“凉拌！”
一旁李自成笑咪咪的回了一句。
迭儿的眼神温柔了几分，声音也带上了一点平和。
“凉拌该怎么操作呢？”
李自成问道：“你们店中还有皮货吗？”
满都鲁一连声的回道：“有的，有的。”
李自成放下心来，只要有皮货就好办，自己正准备给新兵营订制几百双皮靴。
新兵营从里到外就应该全是崭新的，将以新的形象征服天下。
“兄长，咱们只有一点存货，毛色也不好，是次等货。”
满都鲁急的连使眼色，迭儿却不为所作，末了还来了一句。
“就这点货，还是咱们赊来的，货款还未支付。”
看着李自成，满都鲁嘿嘿一笑，“安答，这货你先拿去，咱们是兄弟嘛，我作主了。”
一把扯住迭儿，他脸上泛起了笑容，“至于款子嘛，安答你想什么时侯付，绝无二话。”
迭儿一听刚欲张嘴，满都鲁一碗酒递到了她嘴边。
“你快去将好消息告之母亲，我陪安答再坐一会，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李自成先前没看出来满都鲁还是个人才，关键时侯毫不犹豫挖坑埋兄弟，迭儿小脸已经羞得通红，这人却脸不变色心不跳。
人才，真正的人才！
“喂，不要听你安答的，咱们没上等货，你想要我可以试着帮你联系。”
迭儿终于还是嚷了出来。
见妹妹如此冥顽不灵，满都鲁深深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双手使劲挠着头皮。
“咱们破产了，咱们没希望了，咱们成了穷光蛋，妹妹，你回去吧，今天让哥哥死命一醉，也许明天以后，再也喝不着如此醇香的美酒了。”
“你……”
迭儿气得满脸通红，行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点不在意，就想着美酒，佳人。
她满脸失望之色，一顿足却待要走，李自成双手一拦。
“且慢。”
满都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旋即消失不见，慢慢站起身来，语气萧瑟无比。
“安答，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咱们倾其所有，也许还是不够。”
太低级的激将法，不就是要让自己帮忙嘛。
李自成一拍胸口，“无妨，安答的事就是我的事。”
就如同变戏法一般，李自成从腰间拿出一颗夜明珠。
刹那间屋里的光线明亮了几分，夜明珠在烛火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迭儿眼色亮了，女人总是喜欢这样的宝贝。
“安答，先将这个拿去典当救急。”
第149章 炎哥
把夜明珠不由分明塞进满都鲁的手中，李自成看向迭儿。
“回去告诉母亲，让她老人家别着急，凡事都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你们的货物，我保证原封不动的拿回来。”
迭儿惊喜无比，小嘴蠕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安答。”满都鲁神色中有着一份感动，将夜明珠交给了妹妹，开口说道：“这份情谊，我们记下了，认识安答，是我满都鲁今生的幸福。”
“我……我……”迭儿还是说不出话来，看向李自成的神色中带上了感激，一身灰袍飘动，显示出她内心的千言万语。
“请稍等。”
李自成转身走向小密室，摇动了信号铃，不多时王欢走了进来。
将情况一说，王欢回去拿来了一盘金子，足有一百两之多。
李自成端着一百两金子回到雅间，将它交给迭儿，忍不住玩笑道：“不知迭儿姑娘有没有力气，将这些金子带回去呢？”
“谢谢，这……实在太多了。”迭儿突然之间，变成了温柔的小姑娘。
“去吧，多余的就当以后的定金，你们只管将皮货与我便是，多多益善。”
看着李自成真诚的笑容，迭儿用力点了点头，抹了抹眼眶间的泪珠，将金子放在包袱中出门去了。
“安答，你是我今生最珍贵的朋友！”
满都鲁面容肃穆，显得和平时大不一样。
“说这些话就见外了。”李自成豪气的说道：“金银是身外之物，只有用在安答身上，才能体现出它们的价值啊！”
满都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端起一大杯酒，一口气干了个底朝天。
“酒逢知已千杯少！”
“干！”
李自成也端起酒杯，一抬头如长鲸吸川，刹那间杯中酒尽。
百花门中，苏行首依旧在表演，两人不再叫美人相陪，喝到嘴中的酒，包含了很多内容，那频频的碰杯之声，在屋中自成一种旋律。
“吱……”
门开了，这次迭儿换了一身青袍，看上去玉树临风，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蒙古妞，这个时代真是美人辈出啊，不知道她恢复女儿装之后，比起海兰珠和布木布泰如何！
迭儿这次主动坐在了李自成的右侧，素手轻扬，斟满一杯酒。
“哥，迭儿敬你。”
这辣妞温柔起来，如大海般宁静，李自成感觉自己躺在了沙滩之上，看成着满天的繁星，听着浪涛的声音，心中无比安静。
“以后叫我炎哥。”
接过酒杯，两人轻轻一碰，那清脆之声好似教堂的钟声。
悠扬响起。
……
“天啊，苏仙子出来了。”
“快看，快看，果真是绝世之貌。”
“完了，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一群男人的欢呼声打断了雅间中的默契，李自成抬起头来笑道。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咱们都忘了脑中的不愉快，且享受这美妙的夜晚吧！”
“嗯。”
满都鲁和迭儿双双应诺了一声，满都鲁恢复了那份猥琐，嘿嘿笑道。
“安答，我现在相信，你能让苏仙子今晚卖肉了。”
“屁……”
迭儿狠狠用这个字回敬兄长，嘟着小嘴，带上了一丝撒娇的味道。
“炎哥，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嘛！”
李自笑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因为整个逍遥阁都静了下来。
满阁的男人呆呆望着珠帘后的俏丽身影，脸上满是仰慕，再回头看那帮公子，更是不堪，不少人口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十足的猪哥模样。
苏青青盈盈起身，旁边丫环掀起珠帘，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孔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青丝高盘，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口，虽是一袭素衣，却光华隐现，行走间如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端地是个美貌无比的女子。
李自成的心里猛跳了几下，急忙喝了一口酒，这水平在秦淮河畔只怕也是当红花魁吧！
秦淮八艳虽然有名，现在都还是穿着开档裤的小女娃呢。
“轰……”
二楼下好似下了一场鲜花雨，黄的、白的在空中尽显芳菲，花雨中的玉人，平添了几分仙气。
鲜花雨之后，几个大大的花蓝递了上去，花蓝里堆满的全是红花。
这是大手笔，一个花蓝中至少有十朵红花，就是一千两银子！
“一、二、三、四。”大家屏神凝气，数着这四个花蓝，他们代表的是权势，是富贵，更是志在必得的决心。
跟苏仙子共渡良宵，这个诱惑让全楼的男人为之疯狂。
“五。”
随后，又有一个花蓝送了上去，再次赢得热烈的掌声。
满都鲁连忙问道：“安答，这最后一个……”
“当然是安答你送的。”
李自成一推满都鲁，“这女的不错，安答有机会就把她按在床上。”
“哈哈。”一旁迭儿忍不住讥笑道：“襄王有心，神女无意，你们就别自作多情了。”
耶……没看出这辣妞还是一个文化人，出口成章。
李自成笑道：“安答，自古美女最怕一招，你只要做到，便无往而不利。”
一听有泡妞神技，满都鲁大为兴奋。
“安答，快快说来。”
看着两位男人在那里推杯换盏，互相吹捧，迭儿紧皱眉头，却又无可奈何。
“安答，俗话说的好‘巧妻常伴拙夫眠’，要想抱得美人归，必须发扬不要脸加勇敢的精神，美人最怕赖汉磨，到最后，你就能将她按在床上。”
迭儿一听李自成教坏自家兄长，气急败坏地说道：“炎哥，你乱说！”
正在这时，百花门中青仙子的吴侬软语传了过来。
“各位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
刚在门口遇见的白衣公子折扇轻拍手掌，朗声道：“陈亚东见过仙子姑娘。”
“在下柳彪，给仙子姑娘问好。”
“在下牛翼。”
“在下。。。。。。”
见几个公子哥都争先恐后的向青仙子献媚，满都鲁轻声道：“咱们要不要也前去打打招呼？”
“不用，咱们这叫逍遥阁钓美，愿者上钩。”李自成瞟了一眼气哼哼的迭儿，捂着嘴悄悄说道。
迭儿竖起耳朵听见了李自成说话，抿着小嘴正想出言打击……
第150章 飞花令
可是两个男人已经开始咬牙朵，就追求美人进行起深入交流，直接将她这个姑娘无视。
“各位，今晚高朋满座，大才云集，故而打赏达到一千两者，便可上楼进行飞花令的比试，获胜者就能携友与青仙子共渡良宵。”
哄闹声打断了俩人的交流，一听到飞花令，李自成不禁为满都鲁默哀，这关看来他是怎么也过不去了。
不过仙子声明是携友共渡良宵，那就只是与士子清淡，看来人家真不卖肉，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听说飞花令获胜者能和青仙子共渡良宵，那群公子哥的欢呼声十分猛烈，好似胜券在握一般。
共有五人打赏达到一千两，有资格进行飞花令的角逐，大家见只有四人上到三楼，顿时有人幸灾乐祸起来。
“哈，有钱无才，也只是竹蓝打水——一场空。”
“要是我有这么多银子，今日魁首就是我的。”
“怂货，不敢上前比试，仙子如何看的上？”
迭儿见到兄长脸色灰暗，也忍不住讥笑道。
“兄长，今晚的魅首必定是那位陈公子。”
“原来姑娘爱慕那位陈亚东啊？”李自成闻言大感意外，功夫妹子看来也逃不过这个时代的束缚，对中原文化十分向往。
迭儿小脸升起一朵红云，小蛮鞋一跺，“你这坏人，说什么呢？人家，人家是饱学之士，不可亵渎。”
“哎呀……”
李自成发现了新大陆，推了推满都鲁，“安答，咱们妹子有心上人了。”
“你乱说，乱说！”迭儿双脚直跳，“我只是喜欢他写的诗文。”
小女儿之态尽显，她好象怕了李自成那张嘴，坐在那里，再也不发一言，专心等待着飞花令的比拼。
满都鲁一推李自成，“安答，现在你看出来了吧，我家妹子喜欢诗人。”
“诗人有什么好的？小心被拿去换马。”
“换马？”这对兄妹并不知道那个香艳的典故。
苏东坡被贬之时，他的朋友蒋某来为他送行，偶然看见了春娘，大为钦慕，便对苏东坡说：“我有一匹白马，愿意与学士相换美妾。”
苏东坡一想，以名驹换一妾，这是美事嘛，立刻点头应允……
“不听，不听，我不听。”迭儿听到这里，用手捂住双耳，连头摇得像拨浪鼓，满都鲁正在得趣，见妹妹如此，只好作罢。
“我以后再也不看苏轼这个老鬼的词了。”迭儿见李自成停止了讲述，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一阵波涛汹涌！
“跟凤娇有一比，一对大波妹儿！”
李自成瞬间得出最终结论。
青仙子见最后一人迟迟不上来，轻张樱口，“这位公子既然看得起奴家，何吝上前见上一面呢？”
一推满都鲁，李自成激将道：“安答，宁可站着死，绝不坐着生，前面又不是刀山火海。”
“这个……”
满都鲁虽然很想上前和青仙子认识一下，无赖对诗词一窍不通，那双脚怎么也迈不开步。
迭儿冷哼道：“有本事别叫我哥，你自己上去啊！”
李自成大摇其头，“我对这位行首的兴趣，还不如你的浓厚
“哎呀，你看上了我家妹子？”满都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在二人之间看来看去，良久摇了摇头。
“安答，为了你后半生的幸福，这不是一个好提议。”
迭儿见这两人一唱一合，气得银牙紧咬，幸好百花门中云板一敲，飞花令比赛正式开始。
苏青青见那人并不上楼，只得作罢，将飞花令的规则一说，从小嘴中吐出了今晚飞花令的字。
“花。”
盈盈一福，秋水泛波，不得不说，这位行首的一举一动都妙到毫巅，举手投足表现出十足的女性风情。
再看看嘟着小嘴的迭儿，李自成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专业和业余之间的区别。
苏青青作为主人，口占一联作为起句。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摘枝。”
李自成一听，对满都鲁说道：“这女人思春了，让你们加油呢，再不摘就老了，变成残花了。”
“炎哥，别说话嘛。”
迭儿十分热爱诗词，正集中精神看比赛，李自成像苍蝇一般在面前嗡嗡作响，本想怒骂，一想到他给的夜明珠和黄金，气势顿泄，只能软语相求。
一号座的秀才摇头晃脑接了下去。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二号座就是迭儿欣赏的陈亚东，他毫不示弱，立即接道。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李自成见迭儿双手捧心听得入神，哪里还有一丝霸王花的气势，完全就是小女儿态。
“安答，你妹子这么喜欢诗词？”
见满都鲁并不懂诗，李自成也没兴趣看什么飞花令，碰了碰他，打探起情况来。
“是的，她从小就喜欢中原文化，特别是诗词，没事的时侯自己在纸上写呢。”
这么历害？李自成摸了摸鼻子，“喂，小妞，把你的诗给哥哥看看。”
迭儿骄傲的像一只凤凰，白了两人一眼，仿佛不屑于他们为伍，眼神继续追逐着楼上诸人。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精彩的比赛使得全楼静可落针，不过楼内某处雅室中却不时传来碰杯之声。
迭儿气得起身走了过来，叉着腰说道：“你们能不能静静的喝酒？不要发出杂音？”
“坐下来喝酒啊，草原男儿就应该自由飞翔，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这一句是辛弃疾的名词，迭儿平生极爱这位豪放派英雄，闻言一愣，眼神温柔起来，乖乖地走了过来。
“来、来、来，坐坐。”李自成一把扯住她的小手，将她拉了过来。
“陪哥哥喝高兴了，要多少诗有多少诗？”
“炎哥吹牛。”迭儿满脸不相信。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李自成端起酒杯敬向迭儿。
“原来，你真是懂诗的。”她有些恍惚，更多是欢喜，秀颈轻仰，一饮而尽。
他心中有多少诗，自己就愿意喝多少酒，醉倒在他怀中，也是一种幸福！
“此花开尽更无花。”
...
“花须柳眼各无赖。”
...
“千树万树梨花开。”
第151章 比试
随着比试的深入，有关花的诗句在急剧减少，渐渐有人困难了起来。
苏青青微笑的看着这一幕，飞花令她从来就没有输过，何况还是最熟悉的‘花’字。
自己不过是画了一个饼，挂在空中，让这帮才子知难而退，哪里会陪他们共渡良宵呢。
一念及此，她心中升起一道身影，那人的诗风或悲壮苍凉，充满民族气节，或伟丽秾艳，直追齐梁初唐，或合二种风格于一体，形成沉雄瑰丽的独特风貌，让自己爱不释手。
想着自己陪着他跟一众好友切磋学术，议论时政，那样的日子真是很快乐呢。
可惜，好梦总是容易醒，他是官宦之家，自己却出身青楼，两人身份上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当他奉家族之命，要与张家小姐成婚时，苏青青心碎了。
虽然知道自己就是想做小妾亦是奢望，但看着他高头大马，红衣少年郎，跟着花轿喜气洋洋，苏青青折断了他送给自己的那把湘妃扇，带着一身的破碎离开了金陵。
他现在和张家小姐过的好吗？
他和一众才子们设立的词坛还是那样让人着迷吗？
他一定正在准备科考吧？
他以天下为已任，自己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呢！
眼角酸楚，珍珠欲下，苏青青连忙收敛心神，将他的影子藏在心中，小嘴中又吐出一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飞花令到了这个时侯，已经有人答不出来，苦笑着怅然下楼。
又行了几令，再次有人下楼。
到最后，就只剩下了苏青青和陈亚东。
“陈兄加油！”
“仙子加油！”
雅室中的迭儿紧张极了，见陈亚东也被难住，跺了跺脚。
“这已经说尽了吧？”
李自成正和满都鲁啃着羊排，满口流油斯文扫地，闻言笑道。
“想不想去帮你的心上人？”
“谁是谁的心上人？别乱说！”迭儿双手扣在一处为陈亚东加油，没好气的瞪着李自成。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嫣然一笑，轻声说道：“炎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来上一句。”
满都鲁大摇其头，“安答，跟我学，喝酒吃肉，念那些鸟诗作甚。”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李自成看着迭儿那姣好的身材，恶作剧的念了一句。
“好。”
迭儿哪里知道这句妙诗早已经被后人玩坏了，一听诗圣的名作，狠狠一击掌。
然后她张大了小嘴看向李自成，结结巴巴的问道。
“炎哥……还有……吗？”
这一声，像小猫的春叫，挠得人心痒痒的。
“也是祸水级别的女人啊，这个时代，蒙古怎么出了这么多美人呢。”
李自成感叹着又念出一句。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好历害！”迭儿是真心服了，连下二杯烈酒，粉脸上升起一片红云。
这时陈亚东也江郎才尽，苦笑着下了二楼，全楼男人齐齐发出一声长叹。
看来今日是无人能和仙子共渡良宵了。
满楼无言……
更加衬出仙子的才艺高绝。
苏青青见游戏已经结束，浅笑着说了几句自谦的话，正要退去，却听一声清脆之声响了起来。
“这里还有人可以比试。”
满都鲁一把没拉着妹妹，只好向李自成投向歉意的目光。
“安答，这……”
迭儿叉着小蛮腰，“炎哥，既然有才学，就要学那锥子，立在哪里都能发光，哪能够锦衣夜行呢？”
“这小妞对用典真是一知半解，笑死人了，以后要好好调教一番。”
李自成见苏青青眼光向这里看了过来，只好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
“妞，我赢了，有没有彩头？”
迭儿见李自成终于要上楼比试，拍着小手说，“只要你能赢，都依你。”
这么好？
李自成瞬间战意十足，一拍月白色长袍站起身来，“言出如箭，不可乱发，一入人耳，有力难拔。”
“嘻嘻，你胜了再说。”迭儿一把将兄长推到一边，坐在席中，端起满满一碗酒来敬李自成。
“炎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李自成顿时一头黑线，这是哪跟哪嘛，小妞的诗文水平完全不及格。
要不将她收入启秀书院？
绝对是一个好主意！这小妞是鞑靼人中的贵族，自己的学院就该群炉汇融，这样才能集大成者，培养出更加优秀的人才！
看见有人现身挑战，本来已经偃旗息鼓的男人们又哄闹起来，苏青青只好停住了脚步。
“这位公子，刚才为何不见上来比试呢？”
李自成走到她面前，笑道：“高手总是最后才会闪亮登场嘛。”
见他自诩为高手，那些失败的才子们不干了，顿时嘘声四起。
“这人好无聊，现在上来捡现成。”
“心机可厌！”
“以为这样就能蟾宫折桂，只怕是打错了算盘。”
苏青青心中半点不惧，浅笑盈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是奴家先来，还是公子大展才情？”
李自成一挥手，“只说前人的诗，不免太过无趣，须知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喔……”
苏青青被这两联惊得一愣，轻声问道：“不知公子要如何比试？”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李自成哈哈一笑，“咱们用自己的才情来飞花，不是更有意思吗？”
说罢不待苏青青回答，李自成轻声念出一句来。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
一见这人竟然现场作诗用来飞花，满楼男人全被镇住，一时间鸦雀无声。
“仙子可以用前人的诗，学生并不在意。”
苏青青被他如此看轻，气得酥胸起伏，但让她自创好诗，一时间哪里能够，只好皱着眉头应道。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哈哈，美人想芙蓉帐了。”李自成耶揄了一句，回道。
“春情只到梨花薄。”
纳兰性德的诗，当然是极好的，加上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这群金陵十二钗的相助，李自成妙语如珠，步步进逼，不多时便让苏青青无诗可对。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第152章 天下无花
苏青青神思被黛玉牵引到了太虚幻境，良久幽幽一叹，“好诗！”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这句一出，天下无花，苏青青再叹一声，终于低下了螓首。
“公子大才，奴家输了！”
李自成这一串串从未现世的诗，让所有秀才童生们面面相觑，满楼间再无一丝不满之声，大家纷纷打探李自成的来历。
哥并不想出风头啊，李自成十分的无奈。
雅室中的迭儿早已经听得醉了，眼波流转间看着兄长还在那里喝酒吃肉，狠狠一拍他的肩膀。
“你交了一位好安答！”
……
月圆之夜，小院内花香袭人，一桌酒席间两男两女显得协调而温馨，四周一众丫鬟从旁伺侯着。
苏青青一颦一笑浑然天成，迭儿却是英气勃勃，跪立如松，这两女在一处，真是显尽了女儿家的风流。
满都鲁看来是第一次入这柳烟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只管把酒猛喝，也不知道该如何与苏行首相处，只是偶尔用眼睛轻轻瞟她。
小娘喜爱的是风流小生，苏青青见李自成一不调情二不挑逗，只管和那蒙古人有一搭没一句的闲聊，不禁有了扫兴之感。
“今日听多了缠绵小曲，闻够了脂胭水粉，不如我们来点男人的东西。”
李自成要试试这温都鲁的武艺如何。
迭儿讲信用，悄然将自家身世告诉了李自成。
兄妹二人身份果然显赫，竟然是林丹汗的庶出儿女。
他们虽然不是八大汗妃虽生，但血管里流的依然是最纯正的黄金家族血脉。
林丹汗打仗不行，干女人却十分的利害，除了八大汗妃，他还有好些庶出儿女。
在他死后，大儿子额哲投降了皇太极，八大汗妃被迫嫁给亲王贝勒，成了满蒙一体的工具。
为了保护林丹汗的其它儿女，八大汗妃只说收养了不少孤儿，皇太极金口一开，这些庶出儿女才得以生存了下来。
这对兄妹母亲的身份不高，他们离开察哈尔部，在吴堡安顿下来。
远离河套战火之地，林丹汗最终败亡，也能为黄金家族保留下了血脉。
是有意为之？还是有高人指点？
这已经不重要了，李自成要的是黄金家族在蒙古诸部中的影响和号召力。
林丹汗既然不行，那就由小爷来玩，先玩死皇太极，再玩残多尔衮，最后将孝庄这位极品女人玩到床上去……
真是值得期待啊！
此时他满脑子里都是战马和刀枪，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跟苏青青秦淮河畔的款款风情毫不搭界。
满都鲁不通诗文，坐在这里除了喝酒吃肉，简直如坐针毡，听李自成这般一说，顿时来了兴致。
“却不知何安答想玩点什么？”
“久闻草原上的男人强悍勇猛，趁此酒兴，不若我们月下以武会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听李自成在如此气氛下居然要和野蛮人比武，不光苏青青，就连她旁边的丫鬟脸上也露出讥讽之色。
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位公子才气过人，但却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小姐这么晚留下他，想来是被他才情所征服，多少有哪么点意思，就看两人能不能找到那份默契。
他不懂得抓住机会，却在这里大煞风景……
想到这里，这些丫鬟暗暗为陈亚东等人不值！
不过李自成并不在意她们的想法，随意的挥挥手。
“春宵苦短，浓情难留。”各位还请自便吧。
这就是要赶人了，此人眼高于顶，居然连金陵的行首都看不上！
苏青青性格再好，也气得小脸发白，也不多说，转身带着丫鬟们离去。
“嘿，炎哥气坏美人了，真是个呆鹅。”
迭儿开心极了，坐在椅中不停地晃着双脚。
“炎哥你们开始吧，我当裁判，保证公平。”
李自成走到小院当中，将白袍一去，显出猿臂峰腰的身材来。
“请。”
两人说明是以武会友，自然不会以命相搏，一开始都是想试试对方力量，双拳相顶各不相让。
李自成震撼地发现，满都鲁力量竟然不弱。
这吃肉的就是比吃菜的力气大，自己的军队就算训练有素，碰到蒙古骑兵和八旗兵，在冷兵器上也占不到便宜。
科技强国，科技强军，要用脑子来赢得战争，而不是用蛮力。
李自成向后退开几步，开始用身法和满都鲁周旋起来。
长期在黑山白水间与野兽角力，蒙古人的敏捷也是非常历害，满都鲁酒兴正浓，双手迅捷之极，只要抓住李自成，他便能将其摔倒在地。
“痛快！”迭儿看得十分开心，小脸笑出一朵花来。
月夜下两位少年你来我往，斗的非常激烈，却没发出多少声响。
满都鲁看上去身法不错，有一定的武功底子，斗了半晌，李自成心中已有计较。
纵身跳出圈外，李自成微微一笑。
“妞，一起来。”
“哼……”
迭儿早看出兄长不是炎哥的对手，酒浓之下自己也是技痒，闻言也不客气，一拍座椅，两脚如剪，直袭李自成。
这长腿，和凤娇有得一比，手感一定不错。
要扶持这对兄妹，不光要和满都鲁结为安答，最好将这小妞一并办了。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黄金家族的血脉不会辱没自己，真正的英雄要征服天下的美人嘛！
月光下三人翻翻滚滚，打得快意之极，李自成下手自有分寸，维持着不胜不败之局。
西边小楼，房外挂着细帘，看不清里面情形如何，只是帘里透出的烛光就如美人眼里的秋波一般，流转间让人想入非非。
楼内香气飘绕，靠里放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合欢被，而靠门处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放着一张琴。
苏青青卸装完毕，一副临睡少女的模样，淡扫蛾眉、绛点朱唇，人如珍珠，面似满月。
她站在帘后，看着院中比斗的三人，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感怀。
“这就是书中常说的文武双全么？”
“小姐，应该就是，他在讨好那位蛮女！”贴身丫鬟看出点眉目来。
苏青青胸中不平之气渐渐堆积。
“他凭什么看不起自己，有空一定要找他理论一番！”
第139章 偷情
刘应遇点了点头，向几个地位较高的幕僚问道。
“据各位看来，王贼能逃出我们的手心么？””
“当然不能，当然不能。”几个声音同时回答。
有一个幕僚随即拿出一个斗方，双手捧到他的面前，躬身笑着说：
“这是卑职刚才写的一首七绝，敬请大人指教。”
刘应遇接过来斗方看了一眼，见诗名叫《破贼》，随即慢声吟诵。
手掌精兵妙如神，
三载功高百战身。
贼匪伏身齐授首，
春风得意凯旋门。
看了这首诗，刘应遇更加高兴，以手击案，连声叫好。
其余的幕僚们也跟着叫好，摇头摆脑地评论着这诗写得如何恰切和得体，纷纷叹道。
“如此好诗，真可浮一大白！”
左右的随从们都熟知他的脾气，立刻拿出来一壶新丰名酒和一只大杯子放在他的面前，并替他斟满。
刘应遇端起酒杯子一口喝干。
“拿奏稿来！”他轻轻地说了一句。
立刻，一位幕僚把早已拟好的奏稿呈到他的面前，这份奏稿前边说赖皇上威灵，将士用命，跟着大肆渲染刘应遇的战绩，把流贼方面死伤的人数夸大为“不下数万”。
最后一段有几句空起来，准备等战事结束后誊写上流贼匪首们的下场。
奏稿的结尾写上了所有立功将士及出力人员，大家雨露均沾。
他对于这个奏稿还算满意，只提笔把“所获甲仗无算”一句改为“贼伏尸遍野，遗弃甲仗山积。”，然后他把笔向案上一扔，用威严的声音说道。
“高逆再攻肤池，其进兵目的已经明了，必然是东进与其它贼人汇合！”
“大人高明！”
刘应遇将身子靠在帅座之上，闭上了眼睛。
葭州由侄儿驻守，他可是立下了军令状，能不能守住？
在这一刻，脑海中闪过率领轻骑回师的念头。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他压制下去，葭州地理位置不如吴堡，高逆只怕会先进攻吴堡。
“传令！”他虎的站起身来，一股杀伐之气透体而出。
“明晨三军进兵，擒杀王逆！”
……
高杰酒醒之后，羞愧不已，没料到自己想灌醉邢凤娇，却被她灌得不知东西南北，幸好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她听去。
心中越想越怕，他一刻也不想在党家寨多呆，匆匆带着人马，拔寨下山。
看着眼中渐渐远去的党家山，他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邢凤娇，便宜你了，以后有缘，老子二话不说，先剥光了你！”
一路急行，过了无定河，来到子洲地盘，高杰扎好了营帐，刚走入大帐，传出一声低喊：“杰哥……”
高杰惊异的一看，竟然是陈友裕，他惊慌失措地迎着高杰跪下去，连声哀求：“杰哥，救救我！”
陈友裕是寨中一个头领陈真的儿子，陈真投奔李自成后，很受重用，高杰跟陈友裕喝过几次酒，彼此有着共同的爱好，交情不浅。
“怎么是你？出了什么事？大帅可知情？”
吴巍胆怯地瞥了瞥高杰，一时间低头不语。
高杰发了火：“你这是干什么？私自下山？告诉你父亲，看不打折你的腿！”
“哎呀杰哥，千万别叫大帅和父亲知道我在这里。”
高杰眼珠一转：“怎么？你跟你小姨娘的事发了？”
吴巍垂头丧气道：“咳，别提了，谁料老头子的醋劲竟那么大！今早小姨娘过来给我篦头。那一股股体香，那扭扭的腰，颤颤的**，还有钩子似的媚眼儿，撩得我直冒火。”
高杰一听心中更加不爽，自己没有将邢凤娇弄上手，不想眼前这小子，竟和他小姨娘偷偷摸摸成了好事。
“后来呢？”他不禁问道。
“小姨娘哪里受得我这乾坤**手，不过揉了几下，自己就将裙带松了，那里都水漫金山了。”陈友裕说到这里，脸上泛起了自得之色，言语也正常起来。
“他妈的，你把小姨娘操了？”高杰声音中满满的羡慕。
“杰哥，别提啦，咱们两人又是摸又是揉，正美呢，老头子从后房出来了，吓得我赶紧抽手，不想太慌了，把裙带拽断，她那裙子可不就落下来，什么都全露了……”
高杰怔了一怔，不禁大笑起来，“哈哈，老头子还不得斩了你？”
想想自己虽然没干了邢凤娇，却也没他这么狼狈，高杰心中平衡多了，那份失落终于消失不见。
“老头子全看了去，拔刀就来斫我，我还不撒丫子跑哇？想来想去没路，就偷偷下山来寻杰哥。”
高杰又是笑又是皱眉又是骂：“你这小兔崽子，这么不小心！偷情偷情，要紧是偷，还能敲钟打鼓？况且又是你爹最宠爱的小妾！”
陈友裕一副苦哈哈的模样，“杰哥，人倒霉，喝凉水都要塞牙缝，小姨娘没操成，十八寨暂时也回不去了，总得等到老头子气消了才好。”
高杰沉吟道：“陈将爷一向不计较些许小事嘛，父子间家事也难说清。这样吧，我写信劝劝你父亲，告之你在我处，也好叫他放心。待他消气，你去向父亲谢罪。”
陈友裕喜出望外，连忙叩谢。
……
魏浩然将陈友裕的安排告诉了李自成，笑道：“当年周公瑾和黄公覆之间有一出苦肉戏，成功瞒过了曹孟德，今日陈友裕这处艳情记，不知道对高杰有没有作用。”
“这位翻山鹞本就是喜欢渔色之人，和小姨娘偷情这事即香艳又刺激，肯定能俘获他的心，收容下陈友裕。”李自成也笑了起来。
“希望咱们这步是闲棋，没有什么作用。”魏浩然摇了摇扇子，见大帅不想再提及此事，便将话题一转，说到了高迎祥。
“高闯王二进肤池，东进一事再无怀疑，不过汉中的刘应遇并未回师，而是将王太梁围在了定军山，恐怕……”
李自成叹了一口气，“高闯王不去相救，王大梁注定败亡，刘应遇是个狠人，一心致王大梁于死地，这条胳膊，肯定断了。”
魏浩然脸色有一丝凝重，“如果高闯王打不开通往山西的通路，其结局，跟王大梁何其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