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惯犯
何小西带着何小东他们到的时候，看到陆二嫂的老娘正带着儿子和媳妇在院子里打滚。ｗｗｗ．
何小西的脑海里浮现一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小西努力回想陆二嫂的侄子前世怎么样了。
好像没有一个孩子的年龄能对的上。不仅如此，现在这个跟着齐老娘滚在地上的，也不是陆二嫂前世的兄弟媳妇。
前世这个时候，他跟陆拥军还没有结婚，才刚刚订亲。跟陆家的亲戚都不熟，对齐家的情况也不了解。
只记得后来，陆爱国船难去世以后，齐家彻底控制住了陆二嫂。陆二嫂完全沦为齐家的取款机，有点东西就被齐家搜刮了去。
直到后来佳鹤生病，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这么一个小手术的钱，陆二嫂都拿不出来。不是陆大嫂拿出钱来救命，险些酿成大祸。
后头，陆振邦再挣的钱，就都交给陆大嫂保管。为此还引得齐家的人来骂，骂陆振邦跟寡嫂有首尾。
齐家的人滚在地上。齐老娘:“不是你们家的水壶，我的命根子怎么会被烫着啊？”这话说的十分有歧义，人群里就有人开始笑。
“烫着了赶紧去看大夫，别在这耽误工夫了。”陆爱国说。吩咐陆振邦:“赶上大车，送你岳母他们进城。”
不管往日有什么罅隙，也不管今天齐老娘这话有讹人的嫌疑，都以孩子为先。这也是陆家人仁义之处。
又吩咐陆大嫂:“带上点钱，咱们跟着一起去。”他的话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很是钦佩。不管什么恩怨，救人为先。
陆爱国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齐家的三口儿依旧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周围的人都替他们着急。
“给孩子治伤要紧，你们坐在这儿也没有用啊，赶紧去吧。”
“你们这么耽误功夫，不是越耽误越重吗？”
到了这个时候，齐老娘才期期艾艾的说：“不用看了，孩子已经没了”。说完大声心肝肉的嚎啕大哭:“我们家就这一根独苗苗啊……。”
孩子没了，你们还闹什么？众人疑惑。反过神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准备讹陆家一把呀。
如今养孩子不花什么钱。不像后世，养个孩子花的钱，都够比照孩子打一个同样大小的金娃娃。
所以此时人的观念里，孩子跟大人不一样。大人没了，需要棺材丧仪入土为安。而且身后留下的媳妇孩子爹娘失去了倚仗。
孩子什么都不需要。也就不需要花钱。家家户户孩子都多，没了再生就是了。就显得孩子没那么金贵了。
医疗技术不行，孩子夭折率高。为了让失去孩子的父母别太伤心，都告诉他们:这就是讨债鬼，该走，你们家留也留不住。
就造成现在的人，对孩子的夭折普遍看淡。
不要花钱来跟人家要钱，不就是讹人吗？
何小西看看齐家人。照这样哭闹下去，陆家的人肯定顶不住花钱买太平。
这样做，有陆爱国这个定海神针在的时候不显。前世陆家没了陆爱国，现在所做的一切，弊端开始逐一显现。
被养大了胃口的齐家人，没了顾忌。张开血盆大口，狠不得把陆二嫂连皮带骨头整个吞掉。
拒绝讹诈的最好方法，就是在第一次被讹诈的时候，不让对方得逞。欲壑难平。一次得逞，胃口只会被越养越大。
屈伯娘跟何小西是一样的观点。“亲家母，你这话说得亏心不亏心，我们家的东西，佳琪娘自己都没有用，让你们给讹去了，
她家几个孩子喝凉水，你们全家喝热水。福享够了，现在烫着你们家孩子了，还要再反过来找茬？”找茬也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不是你们家的水壶，我们家孩子不会烫着，不找你们家找谁？”齐大山媳妇以头抢地，“我的孩子你死得惨啊，都是你姑姑害得……。”
陆二嫂嘴唇直哆嗦，脸色煞白，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她就想不明白，娘家硬从她这讹走的东西。怎么出了事反倒成了她有心害人了？
何小西看着陆二嫂:你倒是晕倒啊，赶紧晕倒，你一晕倒我们才好有借口跟你娘家人拉开架势干架。
可是等了半天，陆二嫂虽然摇摇欲坠，却始终坚强的不愿意倒下去。何小西眼看事态要控制不住了，陆家兄弟要顶不住压力妥协。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悄悄潜了陆二嫂的跟前。找到一个机会，揽着陆二嫂的脖子把人拉到自己怀里。
陆二嫂猛然间受到袭击，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何小西哪里容得她挣扎，使劲的摇晃着她:“二嫂，二嫂，你怎么啦？你醒醒啊。”
陆二嫂不知道是本来就要晕，还是被她晃悠晕了，又或者是受到她的提醒配合她。反正是渐渐没有了生息。
死人跟着活人相比，肯定是活人重要。大家顾不得理睬齐家的人了，纷纷关心的围过来看陆二嫂的情况。
齐家的人被晾在一边了。
不管真晕假晕，都得照着真晕救治。何小西试试陆二嫂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昏倒，不是休克，问题不大。
何小西赶紧招呼:“快把人抬回屋里去。”外头太冷了。别昏倒没事，再冻病了。
又纷纷陆爱国:“大哥，你们赶紧去把大夫请来。”把这两兄弟支开，趁着他们不在跟前，先把齐家的人修理一顿。
陆二嫂被气晕了，陆家的人激愤之下做点什么过激的行为，村民应该也能理解。但是陆爱国肯定得制止。所以这事得趁他不在的时候干。
等他们叫来大夫，打都打过了。陆爱国生气也没有用了。这种事情，何小西是惯犯了，做得驾轻就熟。
大家都上前帮着架人，抬起来送回后院。何小西扯着佳琪，偷偷嘱咐:“哭，领着你弟弟们，赶紧哭。”
本来小姑娘还强装坚强，一听何小西吩咐，赶紧哇哇大哭。有佳琪带头，底下的几个小的都跟着围着哭。
何小西振臂一呼:“大过节的，他们齐家跑我们家找晦气，把佳琪娘给方着了，欺人太甚。”气势汹汹，领着人就朝齐老娘他们冲过去。
第509章烫伤
这些省钱的法子，何小西都没说。火然文ｗｗｗ．她肯定不会自己把老底揭给老武。她还指着老武误以为她得花不少钱，然后跟老武讨价还价呢。
不过老武也不好糊弄。他狐疑的看看何小西。但是，他没做过这些事情，就想不清楚其中的关窍。知道有猫腻，却不知道哪里有猫腻。
这次挖河，他们县得二十几个村，几千口子人。这么多人，分布在十几公里的河道上。每天得喝多少水啊？
老武如今才觉出来，这是个大工程。“要不这样，让每个村出一口锅，一口缸，再每个村出一点柴火，剩下的就你给想想办法？”
别人多出一点，何小西就可以少出一点。蚊子再小也是肉。
“你得把重点监控对象给我说说，我好安排精细的人专门去盯着。”何小西问老武。老武早有准备，拿了张纸出来给他。
来帮忙的人都来了。这时候再说这个话题就不合适了。何小西赶紧把老武给她的纸张收起来，打住这个话题。
“哎呦喂，这么大的鱼啊。这个鱼头炖鱼头豆腐肯定好吃。妹子，咱明天吃鱼头豆腐吧？”何小西心里一个大写的艹，直想骂娘。
按下葫芦起来瓢。刚刚把老武糊弄过去，何大毛又跑来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何小西这会都想揍死他。
何小西在屋里不想理他。他还在外头大声的喊：“妹子，妹子。没在家吗？你听见了没有？咱们明天吃鱼头豆腐吧？”
声音大得，何小西想装没听见都没办法。还有一个老武，在旁边吃吃的笑。
“吃什么吃？这鱼得留着，过两天你娶媳妇时候办酒席用。”何小西板着脸训他。他倒是嬉皮笑脸的，把旁边春草羞得满脸绯红。
“你别骗我了，谁家酒席用这么大的鱼？那时候你嫁人，咱们用的是鲤鱼吧？糖醋鲤鱼，我还没忘呢，这才几天啊？”何大毛没眼色的拆穿何小西。
老武笑得更大声了。
何小西也板不住脸了，笑道：“行，吃，明天就做给你们吃。”
大家开始干活。何小西舀了些豆子泡上。为了能尽快泡好，何小西用的温水。把泡豆子的沙盆也放在杀鱼的屋里。这里暖和，泡得快一些。
何小西记得，前世卖大鱼的，都专门把鱼头剁下来单卖。鱼头按个卖，价格昂贵。反而是鱼身子，要便宜处理。
何小西这几条胖头鱼的鱼身子，可没有地方便宜处理，只能自己家消化。
“那天的鱼肉饺子，味道不错。”老武得寸进尺的提着要求。
何小西也想做成鱼肉饺子，可是家里没有肉馅，没法做。何小西想想，要不做成鱼丸算了。
剩下的鱼骨架也可以熬成底汤，下鱼丸用。正好生了碳火炉子，做起来也方便。
何小西做好一大锅鱼丸，然后开始在炉子上炖底汤。炖好的底汤加上白菜、粉丝和其它配料，鲜香鲜香的。
一人一碗，热乎乎的喝下去，每个毛孔都透着舒爽。
第二天一早起来，何小西就把石磨打扫干净磨豆汁。做豆腐又辛苦又繁琐，也难怪何小西不想做。
鱼丸做起来就够麻烦了，豆腐比鱼丸还麻烦。等把豆汁煮开放凉，何小西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何小西自己受累，也没放过何大毛。把何大毛派出去，跟着陆佳云的大车去集上打听消息。打听昨天马氏提到的打谷场主人张家。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何小西要把张家的情况摸清楚。看看他家是不是真的如传言说的那样，第三子那一房至今还姓何。
这个时代，许多法律还不健全，依旧在沿用旧社会的老风俗、规矩。跟后世只要是血亲都有继承权不同，现在按姓氏继承。
不姓何，就没有理由继承何大成的财产。
另外还要打听清楚，那何姓一支的人品和性格。如果是人品太差的，就不能用。同样，如果是性格太软糯的，也不能用。
姓何那一支，跟他们张家本家相处的好不好，也是考察的一个方面。如果跟张家本家处得好就更好了。有坚强后盾，赢得官司的赢面就更大一些。
何小西把马氏从邻居家找来的卤水放在灶台上，转身去拎豆汁。一眼的功夫没看到，笑笑就把卤水端到了嘴边上。
把何小西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这要是一碗喝下去，小命休矣。卤水有毒。《白毛女》中的喜儿她爹杨白劳，就是喝卤水死的。
笑笑脑子不灵光，却还特别贪吃。天天跟在马氏后头，钻窟窿打洞偷吃的。平日大家只觉着好玩，不想今日差点酿成大祸。
马氏气得，拿着擀面杖追着笑笑，把笑笑打得鬼哭狼嚎的。
小驹跟露露一看笑笑挨打，一个抱着他太太的胳膊。一个抱着她奶奶的大腿，拦着不让打。笑笑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还不明白因为什么挨打。
这一早上鸡飞狗跳的，何小西是身心俱疲。以后说什么也不做豆腐了，买得到就吃，买不到拉倒。
这件事也给何小西提了个醒。以后他们家孩子多，马上个个都能起来跑了。一眼顾不着的地方，就有可能藏着安全隐患。
所以，对孩子加强安全教育的同时，还要注意危险品不要放在孩子能够着的地方。
这边何小西还正在反思着，那边陆家就闹腾上了。陆二嫂娘家侄子，被开水烫了。刚灌上的一壶热水，被他侄子打翻了。
一壶滚开的开水，全浇在肚皮上。
冬天小孩穿着棉衣。棉衣的保暖性好，但是散热性也差。棉衣脱掉的不及时，加重烫伤。另外脱衣服的时候摩擦创面，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所以，夏天没有衣服阻隔，容易发生烫伤。但是冬天烫伤，一般比夏天烫伤还严重。
何小西接到村民的报信，就赶紧带着众人赶了过去。
现在清泉河封河，大家可以随时出入村庄。方便了不少，也导致何小西对村庄的掌控力度变了。
那边都闹腾了好一会了，她这边才接到消息。
“他们家孩子烫了，来你们家闹什么啊？”马氏觉得不可思议。
“干娘，三婶，你们留下看家，别去了，我过去看看。”何小西安排人看家。越是忙乱，越要有条不紊。好多时候都是忙中出错。
第508章亲兄弟，明算账
何小西说找地的主人买，马氏才想明白她之前问那些话的意思。火然文ｗｗｗ．原来她是想搞清楚，看看那块地究竟是谁的。
虽然时间过去了几十年，但是有些理是不会变的。那地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有些当年的知情人，许多还活着呢。大伯他们，学字辈的那位老祖宗应该都知道些来龙去脉。何小西盘算着，该把谁请出来管这事。
让何涯兄弟买这块地，只是个引子。何小西的目的是把这件陈年旧事揭露出来，让苦主来喊冤。
何小西本来就看何老六不顺眼。如果何老六不招惹他们，大家各自安好也就罢了。何老六贼心不死，还没歇了害人之心。
何小西怎么会容他？不是只他何老六会算计人。她何小西算计起人来，被算计的人都不知道是她在背后操纵的。
榜样的力量是强大的。只要有一家带头，把何老六闹得灰头土脸，其他苦主估计也会慢慢地冒出头来。
何小西冲陆大妹摆摆手:“我吃饱了，不用给我盛了。”
陆大妹这段日子进步不小。若是之前，出了这种定亲定到半途，对方反悔的事，早就躲一边偷偷哭去了。
哪会像现在似的，还有心情跟她出门。还能知道照顾着她，给她盛饭。
何小西把杀鱼那屋里的炉子生起来。准备杀早晨何小东打回来的鱼。何小东今天去东边浅滩那里打的冰窟窿。
可能那里因为是浅滩又向阳，打到的鱼比前几日的都多。还有几条十几斤的大鱼。
“哟呵，这鱼真不小，”老武过来，看到挂在屋檐下的鱼，垂涎三尺道。“这个鱼头炖豆腐肯定很鲜美。”
何小西低头清理炉子里的炉渣灰，不接他的话茬。
这个年代有做豆腐的，但是不象后世豆制品供应那么充足。买豆腐要看运气，有时候能买到，有时候买不到。
所以大多数人家都是自己做豆腐。想吃的时候就做一点。现在家里这么忙，为了吃这个鱼头炖豆腐，
再专门又泡豆子，又磨豆浆，还得煮豆浆，麻烦死了。何小西可不想干。
见何小西不接招，老武没辙，只能先说正事:“你上次提醒我，让我们注意一下何二喜给何凤英介绍的对象，最近有发现。”
“那个人叫赵力果，最近何二喜跟他的联系特别频繁。”何小西清理炉灰的动作放轻，仔细听着老武说话。
“最近县里来了一批炸药和雷管，预备过完年挖河的时候要用的，就是赵力果在负责。”老武说，“你是不是也要去挖河？”
何小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一来没好事，还想吃鱼头豆腐，美的你。这是准备又要给他们安排活了。
看何小西目带揶揄。老武开始开条件:“听说陆拥军大伯娘的娘家，想改成分？”何小西眼睛里的揶揄更浓了。
老武不敢再耍花腔。“他们家符合政策，应该改，是吧。”当初土改工作队业务素质参差不齐。对政策解读不透彻。
造成一些有特殊情况的人家，成分定性不正确。有些人像何小西这样懂的，就申请更改过来了。
但是大多数人家就是乡下的小农民。一辈子土里刨食，没见过什么世面，根本不懂这些。政府给定个什么就是什么。
“我跟县里打过招呼了，应该没什么问题。”老武说着他知道的事。这事何小西没托他办。他是自己听说了，正好遇上就帮着问了问。
何小西一直觉得这人还挺义气，值得一交。今天这事再一次证实了何小西的判断。
“我想扳倒何老六，”何小西以前就跟老武提过一次。但是老武觉得是陈年旧案，又没有苦主。办理起来肯定难度特别大。
何小西制止了老武说话:“这事不用你办，我们自己办，我们自己找苦主、找证据，你们只要受理就行。”
老武点头。他们的人力有限，让他们去办这件事他也做不了主。因为很有可能花了人力物力，耽误了时间最后什么也办不成。
“让你们做的事不危险。”老武说，“县里人手有限，不能给每个工队都安排上爆破手，得从村民里选人过去培训，
培训好以后，就由大家自己爆破。”也就是说人员纷杂，管理上肯定会有漏洞。
何二喜他们可能就会趁着这个漏洞安排进去他们的人，弄一批炸药出来。
“让我们做什么？”何小西问。
“别的村男女都有，可能就你们村只让男的去，女的很少。我就想，你能不能组织你们村的妇女，专门去各队帮着烧水。”老武问她。
“你的意思是让她们数着炸药的使用数量？”何小西猜到老武的意图，问道。
“嗯，你们数好每个工队爆炸响几声，汇报上来。”老武回答。爆炸几声，加上哑炮的数量，跟出库数量对比一下，就知道谁是内鬼。
人工倒好说，做做工作就能招集到人手。就是烧水得要煤或柴火，这些从哪出？算谁的？何小西不认为老武会负责这些。
他们自己的办案经费都捉襟见肘，少的可怜。他穷得叮当响，会给出这钱？想想都不可能。估计又是打的让她自己想办法的主意。
何小西挠挠头:真他娘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刚刚把那一百块钱，想办法挣回来。这还没焐热乎呢，又得花出去了。
不过亲兄弟明算账，该问的还得问清楚。何小西问老武：“水好办，出点力去附近村子里就能拉过来，锅灶和柴火怎么办？”
“只要担了这个活，就不可能只烧一个月两个月，有始有终，至少得等工期结束，可得好几个月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些东西她又不能凭空变出来？
何小西一问，该换成老武挠头了。腆着脸陪笑道:“你给想想办法吧，我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何小西冷笑瞥他一眼:是没想到，还是还是故意装憨啊？
有钱有有钱的办法，没钱有没钱的办法。何小西这样，不过是跟老武讨价还价的一个技巧罢了。
何小西早想好了，抓内鬼一个来月就差不多了。等一个月以后，天气就渐渐暖和了。到时候喝凉开水也没问题。
就不要人守在跟前烧水了，可以集中烧好拉过去。就能省下不少柴火。
挖河的工地上，本身也会挖下来不少的树木和树根。这些收集起来也能解决一部分困难。
第507章打谷场
正晒着太阳打瞌睡的何滨，听到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ranwen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a`ｃｏｍ抱着羊皮袄蹿到了门外。
何小西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有话要说。对陆大妹他们说：“你们先进去吃饭吧。”陆大妹他们进去吃饭了。
何小西带着何滨站在屋子拐角处说话。真正面对面的时候，何滨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了。
“你饿不饿？要不你先去吃饭吧。”憋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话说，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是想问问女方的情况吧！”何小西觉得还是自己掌握话题比较好。等何滨说话，这种半天扯不到正题的说话方式，她今天饿晕在这也说不清楚。
“哦，不是。”何滨下意识的否认。又觉得这样回答不合适，“是。”
何小西只当他是不好意思问，笑一下，把莲花的情况又给他说了一下。“那姑娘不错，性情温和。”
不管成不成，总不会跟陆守和媳妇的妹妹，那个头上有犄角的卢卉卉似的，大惊小怪的大放厥词。
莲花确实挺好的，何滨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军人有特殊的情怀。嫁给军人的姑娘，都是各方面都出色的。
不是订过一次亲，排几年队也轮不上他跟莲花相亲。可是他就是口苦、心苦，还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要是想让我去相亲，我就去。”何滨垂着他的大脑袋，嘟囔了一句。
何小西觉着这话听着怪怪的。我不是你什么人，管不了那么宽。“也得你自己愿意。”
捆绑的不是夫妻。硬凑合一起，没有感情对双方都是伤害。做媒也是一手托两家。对男方女方都得负责。
不能因为跟一方的关系更亲近，就糊弄另一方。
“大头走了吗？”马氏往外头伸头看了看，问何小西。
“走了。”何小西洗洗手，接过来大妹给她盛的饭。“我大嫂想给他说个媳妇，他过来问问情况的。”
“真的，女方什么情况？”马氏一下子精神了，追着何小西打听。
何小西又把莲花的情况跟马氏说了。马氏咂咂嘴品品，“是不错。说没说什么时候见面啊？我到时候也跟着去看看。”
马氏对何滨是真心不错。事事都为他着想。也因为这，没少被何滨娘讹诈。
何小西就怕她掺和进去，惹何滨娘说闲话，还得趁机讹上她。忙阻止:“你就别管了，你要是想看看，我带你偷偷在旁边看一下。”
何滨还有两个哥哥没着落呢，再不娶媳妇就成光棍汉了。何滨娘恨不得日夜睁大眼睛盯着马氏手里那点钱。
他们家既没钱还没房子。归根结底是因为孩子多还没钱。有钱早盖上房子了。老三何涯一家子，还跟老两口挤在堂屋里住呢。
何涯家的孩子都快长大了。再过两年，他那屋都不够住的了。
所以何滨娘之前打上了马氏那块宅基地的主意。想把那块地讹去，一块地皮就解决两个儿子的房子了。
马氏那块地，又有齐麻子家赔的那一溜。挤挤的话，盖三个儿子的房子也不是不行。
马氏想想她那个虎视眈眈的妯娌，认同了何小西的话。这事她敢掺和，何滨娘就能把三个儿子的结婚一应事务都赖她身上。
“干娘，你家旁边的打谷场是何老六家当年讹谁家的啊？”何小西问马氏。她隐约记得那块地何老六家来路不正。
好像是讹谁家的。但是年代久了，加上摄于何老六家的淫威，没有人敢提起这个话题。渐渐就被人们淡忘了。
马氏年岁大，这事她还真知道一点。“是讹的张大冒家的。张大冒是何老成的女婿。何老成家就一个闺女，嫁给集上张家了。”
本来打算入赘的，但是张家也只有两个儿子。所以入赘的事情没谈拢。最后两家议定，何老成闺女生的第三个儿子姓何，可以继承何老成的家业。
何老成老两口相继去世。张家也遵守约定，让第三子姓何。这事本来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何老六非得横插一杠子。
把人家的房子土地和打谷场给讹了来。土地他们几家子分了。房子借给一对五保户住。打谷场也被他家占用了。
“村里现在放杂物的那几间房子，就是何老成家的房子。”马氏说。就是上次何兆宽破坏村里淘井工具的那几间房子。
“不是解放了，五保户死了以后，那几间房子，那块地方也得是他何老六的。”马氏唏嘘道。
不过，那块地方也快被左右邻居家给占完了。
“张家那一丕还姓何吗？”何小西喝一口粥，问马氏。
马氏不知道何小西想干什么，以为她只是对老话感兴趣。老人都喜欢讲古，她自己也讲出了性质。
把板凳往何小西跟前挪了挪，凑到何小西他们跟前:“要不怎么说何老成看人有眼光呢！张家不愿意把儿子入赘，他就把闺女嫁了出去。
那张家真是有情有义。虽然何老六家把家产给霸了去，人家还是让老三给何老成继承香火，没给儿子改姓……。”
何小西点头。确实有些人家，得不到家产会迁怒，把孩子改回本家的姓氏。这张家也算得是有情有义。
何小西心里也有底了，只要张家那一丕还姓何，这事就好办。“干娘，我准备让何涯他们弟兄俩把那块打谷场买下来，
你把你家的宅基地让出来一点，你们三家在那里重新起房子。行不行？”何小西跟马氏商议。
马氏让出来一点地，那个地方放三家正好。都不算挤，还都能有个院子能种点菜养点家禽。
马氏当然愿意跟两个侄子做邻居了。她一个人住在哪里，孤家寡人一个。跟齐麻子又那么深的仇，肯定呛不过他们家。
要是有两个侄子住旁边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她就可以腰里揣副扑克牌谁想来她就跟谁来了。想想都恣。
“好啊，太行了。”马氏高兴道。之后又有些踟蹰，“何老六能卖给咱们吗？”他们现在跟何老六不对付，只怕何老六不会卖给他们。
“又不是他们家的地方，咱们找地的主人买，关他屁事啊？”何小西浑不在意的回答。
第530章沉疴痼疾
冬季是榨菜的黄金销售季。ｗｗｗ．这一个月大量榨菜上市，定然能让老钱挣得盆满钵满。然后开始飘飘然，盲目扩大生产规模。
生产规模扩大以后，肯定要设立相应多的经销点。摊子会越铺越大。天气回暖之后。蔬菜的上市，会冲击榨菜市场。
加上之前一个多月铺天盖地的榨菜上市，造成市场对产品疲劳。销售量肯定会断崖式下跌。
一边是大量在生产，一边儿是产品积压，卖不出去。再加上产品腐坏，经销点肯定会找他麻烦，要求赔偿。
不仅如此。顾客买回去的榨菜也会一夜之间腐坏。对四方酱坊的信誉是毁灭性的打击。不仅榨菜没办法继续经营，本来的品种也会受到冲击。
对付老钱的方法，相当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让老钱损失惨重的同时，何小西也损失惨重。
四方酱坊一开始肯定会降价销售，占领市场份额。何小西不可能跟着降价。所以，大部分的顾客都会跑到老钱那边去。
只有少部分，能吃出两种榨菜细微区别的顾客，可能不会在乎那一点差价，依旧做他们忠实的顾客。
如果何小西没有后手，她也不敢这么做。这样做了，就相当于这一个产品被毁了。要想重新获得口碑，可能得一两年的时间。
何小西有后手。而且，何小西只能这样，不这样做不行啊。她得杀鸡儆猴，拿四方酱坊立威。
等他们推出其它产品的时候，别人想跟四方酱坊这样偷鸡摸狗，偷偷攫取他们的方子。也得考虑一下老钱的凄惨下场。考虑清楚值不值得出手。
“妹子，这是剩下来的钱，我给了那个帮佣两块钱，她就什么都告诉我了。”何大毛把没用完的钱还给何小西。
何小西看看钱的数目，还少两块钱。以为他自己花了，也没有在意。他们家现在有钱，挣钱就是给家里人花的。用不着扣扣索索的。
“周成嗣的舅舅给了他一栋花园洋房，周成嗣邀请他姑父的侄女去玩了两次了。”何大毛介绍他这次的收获，
“她姑父的那个侄女叫李琳瑾，之前跟市政府的一个干部处过对象，你猜那个人是谁？”
何小西不搭理他的卖关子，“说正经的，别作怪。”衙门街有谁？那个跟何老六有牵扯的姓孙的呗。
“我又给了李琳瑾家的佣人两块钱，她告诉我李琳瑾好像怀孕了，姓孙的不能跟她结婚，只能给她一笔钱，让她赶紧找一个人嫁了，
还说等以后跟他媳妇离婚了，让李琳瑾也离婚，他们再结婚，先平安把孩子生出来。”原来那两块钱在这里用了。
何大毛不是个死板的人，许多事情不要教。自己就会举一反三去做。这也是何小西喜欢用他的一个原因。
新中国的建立，讲究人人平等。许多人家的帮佣受到新思潮的影响，难免人心浮动。很容易被金钱收买。
这个周成嗣也够倒霉的。遇人不淑啊！找的媳妇人选不是陆二妹这种脑子不好使还喜欢作妖的，就是想让他做接盘侠喜当爹的。
不过这件事有点棘手。那个李琳瑾估计也让周成嗣得手了，她必定也会死扒着周成嗣不放。不是简单去说说就能让李家放手了。
就看她哥那边有没有进展了。
何小东没有让大家失望，拿回来一张当地村民给做证的口供。“那人去打谷场上抓点麦穰引火，听到麦穰垛里有姑娘哭，
他没敢过去，喊了一声，就有个男的提着裤子从麦穰垛里跑出去了。”这份证词的字数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了。
何小西把证词叠起来，这个是周家的催命符，可得收好了。
就凭着他们这么算计何小西，何小西也得把陆二妹塞进他们家祸害他们去。
“大姑在家吗？”何小西正跟春草一起刷萝卜呢，听到外头有人喊。出去一看，是大炮媳妇带着那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女人来了。
麻杆女人今天穿的是正常的衣裳，显得人更瘦了。
何小西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么瘦，怕她是有什么疾病。万一是传染病，家里那么多老人孩子，不方便让她进来。
赶紧把衣袖放下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来了啊，我带你们到医务室去。”没让人进门，直接把人给支医务室去了。
水洞村的医务室，现在的生意极好。以前后头几个山村，都是到城里去看病。如今都跑到，水洞村这边来看病。
何小西跟褚凤雏商议以后定下来，实在没钱的病人，拿鸡蛋和果蔬来抵药钱，他们也收。而且，他们也收购附近乡民挖来的草药。
何小西比大多数人更知道农民的苦。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洒落地上摔八瓣。换来的粮食，也仅仅够一家人果腹。
一旦家里有人生病，就把一家人拖进贫困的深渊。因病致贫，因病返贫，是这个时代的沉疴痼疾。而这种顽疾，对农民更加致命。
能帮一把是一把吧。最多他们就是麻烦一些。让陆佳云把医务室收上来的东西捎到陆艳明那里。
陆艳明的大车店能消耗一部分。用不了的也可以让秦氏姑侄俩在摊子上代卖。
何小西把人带过去。因为是中午十分，医务室里没有其他病人。
“吃不下饭，晚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以前也瘦，但是没有现在这么瘦。”麻杆女人叙述着她的病情。
何小西知道了，这个女人原本只是有些月经不调。但是因为结婚多年没孩子，生生把自己给作践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月事不准没看过啊？”何小西问她。
“那不准能算个病吗？那不那么多人都不准啊，人家不都能生孩子？”麻杆女人振振有词。
何小西有些无语。这个时代的女人，因为营养不良，还有经期不注意，干活、洗衣裳，碰凉水比较多，大多数都有月经不调的疾病。
也没有人会把月经不调当成疾病来对待。
她们在这当着褚凤雏这个年轻男大夫的面，就在大谈月经。她们自己倒没什么，把褚凤雏给羞得满脸通红。
何小西回头看到褚凤雏羞红的脸，感叹道:真是个纯洁的年代。
第511章医嘱
今日阳光正好。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a`ｃｏｍ这会儿气温有些回升，房顶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滴答滴答的顺着房檐滴下来。流到庭院中间。
流下的雪水在庭院中间形成几处小水洼。没有水洼的地方也被滴下来的水溅湿了，或是被踩得泥泞。
被晾在一边的齐家人因为地下湿，也不能再坐在地上耍赖。坐到过道底下，水滴不到的地方。
看到陆家的人冲过来，还待狡辩:“你们要干什么？我们……。”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陆家人，哪里愿意听他们瞎哔哔。想来还是那一套歪理。听着都恶应的难受。
也没有谁带头，大家一拥而上。对着齐家的人稀里哗啦一通揍。女人们还好点，多是扯扯头发。最多打几巴掌。
齐大山那边就惨多了。被打的爬不起来。腮帮子上，都有一个大大的脚印。大家携着愤怒打的，拳脚难免有些重。
陆爱国兄弟俩把大夫请来的时候，后头陆二嫂已经苏醒了。褚凤雏给陆二嫂把脉。他的神情没有异常，想来并无大碍。
何小西一只手捂着半边脸，吭吭哧哧的问他:“我二嫂以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不是问我二嫂有没有问题。而是问需要注意什么。
语言的艺术。不过是误导着人，往她想要的答案上回答。
她要是问我二嫂有没有问题，褚凤雏肯定说没问题。如今她问需要注意什么，褚凤雏很大可能告诉她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哪怕一点事都没有。按照大夫的谨慎，之前晕倒过的人，多少都会给点医嘱。
褚凤雏哪里想到她心里会有这么多小阴影。果然照着她所想的那样，嘱咐道：“注意别劳累，多休息，不要让她受刺激。”
“我就觉着二嫂这是气的，二嫂，谁家都难免有点糟心事，以后少来往就好了，你四个孩子呢，
为了他们也得想开点。”何小西依旧捂着脸。一番话说得她跟好人似的。
何小西捂脸，不是因为怕见褚凤雏。天天见的老熟人了。她现在怕见陆二嫂。
陆二嫂自从醒过来，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小白兔一样纯真的眼神，看得何小西心里发虚。
忠厚老实的陆二嫂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跟拥军媳妇也没红过脸，她今天是怎么了？对自己这么凶神恶煞似的。
不过这会看拥军媳妇这么关心自己，不像是有坏心。可能是被她娘家人吓着了，或者是被什么东西冲着了吧？
陆二嫂恢复过来，心里也原谅了何小西。看何小西满脸愧疚，还安慰她：“我没事，我好着呢。”为了证实自己好了，四下找鞋要下床。
真让她爬起来，之前的努力不得功亏一篑了？
何小西赶紧追问褚凤雏:“卧床休息一下更好吧？”
褚凤雏依旧没有看出她心底的小阴影来。还觉得她心眼好。能那么照顾他儿子，就是个好姑娘。
今天这些事，更加验证他的眼光。何小西为人太善良了，看她对妯娌多好啊。
褚凤雏给陆二嫂看诊，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出来以后，开始给齐家的人看诊。给齐家的人看诊就复杂多了。
好在褚凤雏本来就擅长跌打损伤。陆家的人虽然气愤，但是手底下还算是有分寸。伤得并不重，就是伤的地方有点多。
褚凤雏给他们抹了药酒，开了伤药。
花费的药钱何小西没有吝啬，很大方的给包了。毕竟是自己一方把人打伤了，给人家花点钱看伤也应该。
齐家的人还待再纠缠:“你们欺负人，不是你们家的暖壶，我们家孩子能没了吗？”
何小西也不搭理他们，直接问陆爱国:“大哥，暖壶是你买的吧？”陆爱国点头回答:“是我买的，不过我买的是给咱自己家用的。”
陆爱国不知道何小西这样问是什么目的？自己自作主张又加了一句。不过对何小西下面的发挥，也没有什么影响。
“二哥，咱们家暖壶被他们家拿走，跟你说了吗？”何小西问陆振邦。
陆振邦老实，有什么说什么:“没跟我说，但是跟佳琪娘说了，拿走以后佳琪娘才跟我说的。”
“你说说你，买个暖壶也不知道问清楚，怎么没给配一个看暖和的丫鬟带过来？”何小西质问，“还有你，
明知道这么危险的东西，让人拿走，没说给配个看暖和的丫鬟带过去。”板着脸，说得一本正经。
“等过完年，咱们一起去找生产暖壶的厂家，问问他们，为什么生产暖壶这么危险的东西不给配丫鬟？
不给配丫鬟能行吗？把孩子伤了，算谁的？”说着伸手去拉齐家老娘，“你这么厉害，你得跟我们一起去，
你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到了以后也这样往地上一滚撒泼，人家怕你，肯定得陪你钱。”
周围的人全都嗷嗷叫着给齐老娘喝倒彩。你不是能耐吗？跟卖暖壶的耍你这一套能耐去？
何小西看看齐大山媳妇。这个女人应该是伤了儿子，又没有能生出其他孩子。齐家从陆家讹了钱回去，有钱了直接换了个能生的媳妇。
一个傻女人，在这里替他人做嫁衣裳。
何小西摸摸下巴，想着:要想釜底抽薪，还得从齐家内部下手。齐大山这个媳妇就是个合适的人选。
只把人弄走，只能管着这一次。还有下次呢？下下次呢？总是姻亲，总不能来了就打走吧。让人看着也难看。
还是得让他们内部有个人反水。
何小西跟褚凤雏说:“褚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抓药，把钱拿给你。”
又问齐家的人:“你们谁跟前一起去拿药？”齐家的人本来就怕他们反悔，不愿意给抓药了。又怕他们从中克扣他们的药，巴不得跟着。
齐大山伤的重，再加上他是男人，在家里使唤女人惯了，他肯定不愿意去。齐老娘年岁大了，又被踢了几脚，仗着是婆婆，肯定也不去。
果然如何小西盘算的那样，齐大山的媳妇跟着他们一起去抓药。
走到半道，何小西说：“你先跟着过去，我回家去拿钱。”何小西兜里就装着现成的钱。她说去拿钱，只不过是想把两个人支开。
挑拨是非这种技术活，得看谁去做。若是她自己去做，必然大打折扣。
第529章不同
为了保密，何小西这次选的去烧水的人，都是他们家的人和几个信得过的村干部的家属。ｍ但是，去烧水这事光信得过不行，还得精明能干。
所以选得人还不太够。合格的人选太少了。
陆爱国已经派人去选定了支炉灶的地点，开始支炉灶了。何小西这里的人还没选好。勉强选好的十几个人，还有些是矮子里头拔将军。
只能搭配着用，一个能力强的，配两个能力差的。
何小西一直想用大炮媳妇。大炮媳妇脑子够用，人也信得过。就是她弟媳妇怀孕了，只怕说服她跟自己去不那么容易。
行不行何小西总得试试。“这次去挖河，其实还有其它任务，我在选人，还没选够。”先诉苦，“想喊你去呢，怕你抽不开身。”
“是啊，我们家老俊媳妇离不开人，不然大姑不用叫，我也一定去帮忙。”大炮媳妇也是个角色。并不上何小西的套。
何小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你们家老俊媳妇到我们家住着，我大嫂她们会好好照顾她的，她们有经验，肯定照顾的不比你差。”何小西不再迂回。
这个大炮媳妇滑不留手。再迂回下去，只会扯得越来越远。等她自己上钩估计有难度。还是直接说目的吧，行就行，不行拉倒。
大炮媳妇:大姑怎么也不按套路出牌啊！
何小西都明说了，大炮媳妇要是再不接招，就是不识抬举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大姑让我去是看得起我，
大婶子她们帮着照顾，我肯定放心，她们都比我有经验，照顾我们家老俊媳妇肯定比我照顾的好，大姑你说吧，让我干什么？”
听了何小西的话，大炮媳妇眼神闪烁。“大姑，咱们是不是帮他们干活啊？那些人不是真的当兵的吧？”伸手指了指老武他们住的院子。
大炮媳妇的话，把何小西吓了一跳。“胡扯什么呢？当兵的还能有假？”
面上神色不变，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思考着大炮媳妇从哪里看出来，老武他们跟真正当兵的不同。
“大姑你别骗我了，我绝对没有猜错，住在这个院的跟住在那个院的明显不一样，你看他们，天天都不出操，
总是进城，还天天在村里瞎转悠。”大炮媳妇说得十分笃定。
何小西觉得脑壳疼。枉她一直觉得老武他们装的还挺像。没想到一个村妇，都看出其中的门道来了。
“你知道就算了，出去可别跟别人说。”算是变相的承认了大炮媳妇的说法。
“这点轻重我还能不知道吗？大姑你放心，我肯定不说，我连我家大炮都不说。”大炮媳妇保证道，“大姑，你说他们是在查谁呀？
肯定是查咱们村里的人吧？我就瞅着何老六那一伙子不像好人，天天跟何泥墩还有那个齐麻子家弄一块叽叽咕咕的，肯定没盘算好事。”
何小西被她说的哭笑不得。这女人，快赶上福尔摩斯了。村里估计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行啦，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你可别招惹何老六那一伙，你给我省心点，别不知道轻重。”何小西敲打了几句。
“我不就跟你说两句吗，别人我也不敢说，谁知道谁是什么心啊？”大炮媳妇说。合着何小西在她心里还是能说知心话的人。
“你那么能耐，你怎么不查查你老公公的事。”何小西调侃她。顺带着试探一下，她对她老公公是什么态度。
“嘁，他的事我还要查啊？你以为他不敢逼着我们家大炮跟我离婚是因为什么？”大炮媳妇十分不屑的说。
秘密只有是在秘密的情况下，才能作为把柄用。一旦张扬开来，让大家都知道了，就起不到要挟的作用了。
看来大炮媳妇对她老公公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为了要挟他不往外说。
“有这种老的真丢人，还不如瘫巴的是他呢。”大炮媳妇抱怨。
何小西觉得，真要抓疤瘌眼的奸的时候，不能用大炮媳妇。大炮媳妇帮她老公公瞒着，也有怕戳穿了丢人的缘故。
送走大炮媳妇，何小西找到老武把大炮媳妇的发现说了一下。至于他们怎么改，就不归何小西管了。
然后又找到她大哥和何大毛，把之前跟陆家商议好的事情安排给他们去做。
“大毛哥，这些钱你拿着，周成嗣家有个帮佣的，可以给她些钱向她打听。”何小西觉得周家的帮佣应该可以收买得了。
前世今生，何小西都知人善用，很少亲力亲为。
前世的经验告诉何小西:一个人不能把什么事情都管了。一个合格的管理人员，要管的是人，而不是管具体的事情。
何小西现在就是这样，把具体的事情都分配下去。自己只要把握住大方向就好了。所以现在她手下的事务不少，但是并没有忙到晕头转向的情况。
第二天要洗一批萝卜开始腌制。何小西吩咐春草:“大毛嫂子，明天的萝卜少扒出来一些，扒往常的一半吧。”
又让陆佳云通知陆艳明:“你明天送货的时候，跟你艳明叔说，四方酱坊的榨菜估计最近几天就该上货了，让他把每天的供应量压缩一半，
什么时候恢复，我再另行通知。”四方酱坊的榨菜大批量上市，肯定会冲击他们的销售量。所以他们得暂时退让，作出无力抵抗的样子。
让老钱先高兴高兴，然后乐极生悲才更难受。
现在的天气冷，四方酱坊至少还可以得意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老钱尝到甜头，肯定会把生产量一步步加码。
越增加越多。等天气回暖的时候，就是他栽跟头的时候。何小西已经能预见到他做的榨菜一大批一大批腐坏的情形。
那种简易版榨菜的做法，容易腐坏。尤其是气温升高以后，更是会加速**。何小西已经可以听到老钱痛哭的声音。
何小西一点也不愧疚。这就是贪心的惩罚。老钱的结果都是他自己的贪心造就的。没人该为他的失败负责。该负责的只有他自己。
第528章麻杆
何小西要去跟老武借点人手，家里人都没有反对。ranwen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a`ｃｏｍ因为这个时代的规矩就这样。即便是不去借人手，也会在族里招集人手，跟着一起过去。
借老武的人使用，肯定要比族里的人去要好得多。民不与官斗。齐家的人不会跟他们硬抗。估计会乖乖把人给放回来。
但是如果是族里的人去，一个不好会变成两个姓氏的械斗。
听了何小西的话，老武倒是没说什么，痛快的答应了。就是袁毅觉得何小西有些小题大做。“不就是走个娘家吗？
人家老娘不行了，总得让见一面。光天化日之下，能出什么事？”他的顾虑也不是多余的。毕竟是私事，还没有确定是不是把人诓了去。
这么大张旗鼓的带那么多人过去，怕影响不好。
“我能确定，人肯定是被诓去了。而且，很有可能是齐麻子家跟他们里应外合。要不少借给我点人手也行，回头我再跟柳得全调集一些人。”何小西说。
老武心里也没底。但是之前的一些事情证明，何小西的判断基本上都是正确的。他觉得这次也是对的。
“我带人过去吧，你们在家看家。”老胡听说了，过来要求跟着何小西过去。
最后，还是老武带队。带的是老胡提供的人手，又让柳得全点了几个民兵跟着。
何小东上次去送齐家几口回家，他对齐家凹的地形比较熟悉。何小西让他跟着。带足了人手，一群人准备出发。
何小西跟袁毅和柳得全说：“你们带人盯着齐麻子家，如果真有问题，估计咱们这边一走，他们那边就得去人通风报信，
不管是谁，只要出村先扣起来再说。”柳得全痛快的应了。袁毅没有说话，但是应该是默许了。
“笃笃笃”，有人敲门。何小东过去把门打开，门外站着大炮媳妇和一个脸生的人。看到何小西也在院里，跑到何小西跟前。
“大姑，你赶紧带人去救你家二嫂。她让她娘家给诓去了，准备给卖到山里去。现在，正关在这个姐妹邻居家。”大炮媳妇焦急的说。
大家听到她的话都惊呆了。忙围过去问详情。
何小西往大炮媳妇身后看过去，才认出那人还真是个女人。穿着松垮垮的棉袄，带着狗皮帽子。咋一看还以为是个男人呢。
这人瘦得跟麻杆似的，细细的脖颈子能看到骨头。让人担心她那脖子能折了。这个时代的人都瘦。但是瘦到一把骨头这种程度的，还真是不多见。
“我们家是杨家屯的，在齐家凹后头，我跟你二嫂她兄弟媳妇认识，你二嫂的兄弟媳妇托我过来给捎的信，
我不能带你们去啊，让人知道了跟我没完，你们自己过去。”来人怕惹火烧身，不肯带他们去。
乡下就是这样，许多犯罪行为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家都不敢检举揭发，怕人打击报复。
人家能偷偷来给他们报个信，何小西就感激不尽了。齐家这回是有备而来，有预谋的把人诓去。
藏的地方也是精挑细选的，没有藏在自己家。没人报信，他们就是找到了齐家估计找不着人，真是太恶毒了。
何小西从衣兜里拿出一叠钱来，塞到来人手里。“谢谢你，我们会给你保密的，不会透露出去是你说的，放心吧。
这些钱你先拿着，这份恩情我们家记着呐，以后一定厚报。”
“我不要钱，你们快去吧，去晚了别给带走了。”那人说。
何小西看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客套，倒像是有其它所求。事情紧迫，容不得何小西细想，只得把钱先收回来。
有了明确的指向，何小西他们直扑报信那人的邻居家。顺利的把陆二嫂解救了出来。
陆二嫂抱着何小西，哭成了一个泪人。任谁经历这惊魂一刻，都会后怕；任谁被至亲之人这样暗算，都会伤心。
何小西由着她哭，也不劝慰。经历这一次，就会长心了。那样的娘家，不要也罢。
因为这件事，齐麻子和齐家老娘，还有关押陆二嫂的那家人的老娘，三个老被抓了起来。
三个老太太怕牵连家里其他人，一口咬定是她们策划实施的。她们是好心，是为了解救陆二嫂这个“童养媳”。
因为里头牵扯着齐氏的娘家，陆家不好要求严惩。追问都不好追问，只能由着政府处理。
未遂的犯罪，又不是犯罪分子良心发现终止了犯罪。但是，只要受害人要求严厉惩处，就有道德表站出来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也是无奈的事情。哪怕是法制建设相对健全的后世，依旧有些道德表蹦的厉害。
陆家的人也只能安慰自己，人没事就好。
事后，陆家偷偷给陆二嫂的兄弟媳妇送了二十块钱的谢礼。托大炮媳妇给报信那人送的谢礼，那人又给退了回来。
“让我给问问，你们家还有没有小孩的衣服，送给她两件就行。”大炮媳妇回来说起那人的要求。
“说起来也是缘分，我们家老俊媳妇进门都十几年也没怀上，突然就怀上了，好多人到家里来问怎么怀上的，在哪看的，
我就说啦，是你们家老太太给说的个法子，你们又给了几件衣裳，这不好多人都想要你们家衣裳，就连大姑二嫂她兄弟媳妇也想要呢。”
大家才知道那人怎么会找到大炮媳妇带她过来报信。也多亏往日结下的善缘，陆二嫂才能有惊无险。
也多亏何小西让大炮媳妇挑拨离间了陆二嫂的兄弟媳妇。她怕她婆婆卖了大姑姐，有了钱容不下她。才从中破坏。
只是这生孩子的事，哪里是给几件衣服就能有的？要是真这么容易，他们家睿睿就能开一个不孕不育专科医院了。
“那个，你那个姐妹怎么那么瘦啊？”何小西问。何小西前世听说过，人的体脂率低，是很难怀孕的。
“那我倒不知道，这怀孕不怀孕还跟胖瘦有关系啊？”大炮媳妇问。后头想想，他家老俊媳妇就是因为减了肥才怀上的。可不是跟胖瘦有关系吗？
何小西收拾了两件睿睿的衣服交给大炮媳妇，让她给人带过去。
“咱们村现成的医务室，你带她来看看吧。”何小西说。那人看着瘦得太吓人了。就算是不能怀上，把身子养好也是好事。
第527章巧合
周家的人品行径再是让人失望，这门亲事也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即便是火坑，一家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二妹跳下去。还得在她身后大力的推她进去。
留在家里？别开玩笑了。
即便最想看陆二妹跳火坑的何小西突然圣母病发作，愿意养着她和孩子，社会舆论也不会愿意。流言能杀人，非同儿戏。
按照现在人的价值观，陆二妹就得死也死到周家去。生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要么活着抬进周家大门，要么死了抬出周家大门。
周母在后头皱着鼻子:“被晾这一会就不愿意了？想走赶紧走，吓唬谁啊？乡下土财主罢了，哪里来的底气跟我们家叫板？”
所以虽然听到他们家帮佣的大嫂喊她，依旧在后头磨蹭着没有过来。直到陆家的人走远了，帮佣过去告诉她。她才有点慌神。
“真走了？你怎么不拦着他们？”周母没料到陆家的人这么棘手，说走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根本不是如她想的那样只是在拿乔。
急匆匆从后头跑出去查看，身上还穿着睡衣和拖鞋。可是大门口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陆家人的影子？“怎么会真走了呢？”
对于周母的指责，他们家帮佣也委屈着呢。对方那么多人，要走她怎么拦，能拦住吗？但是周母是主人，她一个干活的只能听着不敢反驳。
“他们都说了什么？”周母跟帮佣打听。陆家出乎意料的表现，让她心里没底。怕陆家真有什么倚仗或是厉害的后手。
他们家帮佣见她问，当然得把陆家的人往厉害了说。好显得不是她无能，拦不住人。把陆家人从进门到离开，说过的每一句话，
一次不落的学给周母听。最后还问周母:“来的那个老太太可厉害了，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那眼睛看我一眼我就腿肚子打哆嗦，还有她家那个年轻的小媳妇，说话行动看着就像哪家的大家小姐似的，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一番话说得周母心里更烦乱了。“别怪他们不讲亲戚情面，他们真是这么说的吗？”何小西走之前留的狠话，让周母摸不清他们有什么后手。
何小西当然有后手，不是说空话吓唬人。
何小西上了马车，就跟大伯娘说道:“这周家跟我们家议亲只怕是假的，咱们说是周成嗣的岳家，他们家帮佣的表情看着不太正常，
我在想他们家是不是跟咱们议亲的同时，还在跟别家议亲。”以周家的唯利是图，能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
“大伯娘，我让大毛哥打听一下吧。”何小西不是用的问句，而是在告知大伯娘她下一步的打算。
谁家跟他们家议亲，他们就去谁家说明情况。釜底抽薪，让周家除了陆二妹没有可挑的人选。
“另外，大嫂你审问一下陆二妹，问问她两个人在哪里……。”下面的话何小西也不好说太明确。
“我让我哥他们去事发的地方找人弄一份证词回来，实在不行，就告他周成嗣侮辱妇女。”当然，这一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
弄来证词，配合陆二妹的肚子，就能逼着周家乖乖就范。周家只要不傻就不会走到最坏的那一步。
周家要是真的死眼珠子肉眼皮，死硬到底。那么，就去监狱里看他们的独生儿子吧。不对，强奸现在还是死罪，直接去地狱寻亲吧。
何小西相信，她这几招组合拳，周家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乖乖把陆二妹娶回去，当祖宗供着。
“找个亲戚家，把陆二妹送过去看管起来吧，把她留在家里只怕会坏事。”陆二妹没脑子，被周成嗣花言巧语哄着反口就坏了。
“回去跟你大哥商议一下，”大伯娘说，“他周家不仁就不要怪咱们家不义。”大伯娘对何小西的安排没有异议。
但是她是隔房的伯娘，只能给建议。不能什么事都拍板决定。
回到家，刚进门就听到陆二妹这个不知死的鬼，又在找几个孩子的麻烦。“佳鹤，你再哭，再哭我把你丢后山喂狼去。”
把年幼的佳鹤吓唬得哭地更厉害了。佳霖和大宝他们站在佳鹤前头保护着弟弟。想来是怕陆二妹真的对弟弟不利。
何小西一看，佳鹤的手掌上蹭破了一块。孩子估计是疼得哭了。陆二妹没说孩子哭了问问出什么事了，哄哄他，反而吓唬孩子。
亏得陆振邦还在为了她的事东奔西走。一点良心都没有。何小西抱上佳鹤:“别哭了，三婶带你去搽药，搽了药就不疼了。”
陆大嫂问佳霖:“你娘呢？”怎么能把孩子搁家里让陆二妹看着？
“我姥娘家捎信来，说我姥娘不行了，让我娘去看看。”佳霖说。如果真是如此，是该去看看。人死为大，之前的恩怨算不得什么。
但是何小西总觉得这件事透着蹊跷。像是一场阴谋。前世何小西后来跟陆家分道扬镳，没关心过齐家老娘具体什么时候死的。
但是绝对不是现在死的。她离开水洞村的时候，那老还活得活泼乱跳的呢。是今生跟前世有了变化？何小西拿不准。
何小西从来不是拿不准就心存侥幸的人。“二哥，你带着佳鹤去医务室搽药。”何小西把佳鹤递给陆振邦，把人支开。
陆振邦带着佳鹤去医务室，其他的孩子跟在后面都过去围观。
“这件事估计没这么简单。”何小西说，“大嫂，你去把大哥找回来。”
这件事的蹊跷不仅是前世齐老娘没死。齐老娘不行了的时间也太巧合了。
齐家在他们家才吃过大亏。又恰好是他们家没人在家，只有陆二嫂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如果是巧合无非是麻烦点去齐家问问。如果不是巧合，就是有一双眼睛在暗地里盯着他们家。跟齐家通风报信，里应外合算计他们家。
如果真是这样，陆二嫂的处境只怕危险。
听了何小西的分析，陆家的人也觉得何小西说的有道理，不是危言耸听。“我带二弟过去看看。”
“嗯，我跟老武他们借点人手。”
第526章底气十足
何小西原本准备明天跟这次去帮着烧水的几个人碰碰头，把后头的工作分配一下。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ｃｏｍ看来这事得等从周家回来再说了。
回应大伯娘:“好，我明天安排好，咱们一块儿过去，还有谁跟咱们一块去？”毕竟是丑闻，这件事当然控制的范围越少越好。估计去的人不会太多。
果然如何小西想的那样，大伯娘说:“就你和你大嫂跟我一起去，让你二哥给咱们赶车。”
两家已经在议亲，这次去不过是协商加快进度。确实用不着太多的人。陆爱国先不能出面。
万一这次谈不成，陆爱国再出手还能交手一个回合。陆爱国要是这次就去了，回头就不好再交涉了。
大伯娘带何小西她们去，能谈成就谈成。谈不成，也能摸一摸周家的底细。
所谓先礼后兵，先文后武。就算是要撕破脸，也得等协商不成以后再说。就看周家的人识不识抬举了。真不识抬举，就得搬全族都去。
真要闹到那一步，陆家的面子也不好看。
按说这种已经开始议亲，只是要加快进程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鉴于之前周家的龌龊心思。
再加上他们已经拿到了假的秘方。这事儿就不好说了，增加了许多变数。这事得快刀斩乱麻，在四方酱坊发现秘方有问题之前定下来。
不然，一旦他们发现秘方有诈，说不定就要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为了翻身，极大可能用陆二妹的肚子做要挟，让他们交出真的秘方。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想管陆二妹的这种烂事。由着她自生自灭。但是，事关家族荣誉，不管还不行。
照着何小西的想法，干脆把陆二妹往周家一送。是死是活都是周家的人，跟陆家没有关系。简单粗暴，却有效。
就是这个想法，在陆家可能行不通。他们家都是那种斯文守礼的人。做什么事都遵守条条框框，认为结婚就该有三媒六聘。
如果没有，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合格的。
何小西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毕竟她这一套是在后世有效。在这个时代，还是陆家的这一套，行之有效。
第二天一早，大伯娘就带着三人出发了。
“大奶奶，这么早出去干什么呀？”有人看到他们，跟他们打招呼。
“趁着现在有空到城里买点东西，这不，你大姑不定亲了嘛，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买点回来。”何小西遮掩的话张口就来。
还没出村呢，大伯娘就体会到带着何小西的好处了。她自己跟另外两个，都不是会诌这种借口的人。如果只能嗯嗯啊啊的，难免让人起疑。
也是陆家家风纯正，几代也没出过这种事，他们也没有类似的经验。
来人就随口招呼一声，也不是就想知道他们去干什么。另外何小西说的也合情合理。马上开始忙起来，就没时间去买东西了。
趁着过节期间都闲着，正该去把东西购置齐全。
到了周家，陆振邦上去叫门。周家的帮佣过来开的门。“先生太太，你们找谁？”帮佣的大嫂问他们。
“请问是周成嗣家吗？我们是他岳家，水洞来的，我们姓陆，有点事找周家太太，你们太太在家吗？”这一套假模假式的客套，何小西还算是擅长。
毕竟前世的后来，有些自称某某王爷、某某先贤后人的人，如雨后春笋般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一窝蜂的冒出来。
有些还哗众取宠的蓄上刮了半个秃瓢的长辫子，穿上明显在亡了的大清都逾制的，他家真祖宗都没穿过的黄袍马褂。
这些人就喜欢这个调调。何小西做的服务行业，没少接触。用在这里，唬唬没什么见识的人还算得心应手。
人靠衣裳，马靠金装。来之前何小西他们，特意换上出门做客的衣裳。加上何小西抬高了下巴，用朝天的鼻孔里哼出来的话，还真有那么几分唬人。
前世陆二妹两口子三个五日就要闹腾一回，何小西没少跟周母打交道。她知道周母这人是什么德行。
你越是对她客气，她越是看不起你。若是别人看不起她，她反而越是巴结着。整一个攀高踩低的贱骨头。
帮佣的大嫂猜不透何小西他们的底细，不敢怠慢。所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这个大嫂平常照着周母的眼色和指示行事，对客人的态度跟周母一般无二。非常客气的把他们请进门。
何小西却没有忽略这个帮佣，一开始听到他们身份以后的惊愕。
请他们坐下以后，帮佣去通知周母。周母是半吊子阔太太。这会才刚起，在屋里描眉画眼梳洗打扮呢。
“太太，陆家来人。”帮佣跟周母汇报。
“哪个陆家？”周母一时没有想起来。
还是帮佣的表情提醒了她，让她想起跟陆家的婚约还没解除呢。“他们来干什么？”拿着的黛笔一抖，把眉毛画成了两条。
赶紧拿毛巾擦拭。边擦拭边骂骂咧咧：“怎么一大早就跑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真他娘的晦气。”
语气粗俗，根本没有贵妇的气度。整一个叫骂街的泼妇。“我知道了，让他们等着吧。”
这是准备给陆家人点厉害瞧瞧，把人晾着了。
她如今底气十足，反正方子已经到手，房子也到手了。不就是点聘礼吗，全都给陆家用来打发他们也没什么。
何小西他们在周家的客厅里坐了两盏茶的时间，也没有见到正主。不仅没有人出来招呼，连杯茶都没给上。
“大伯娘，咱们回去吧。”何小西说，“这样等下去也没有用，还是回去想想对策吧。”
何小西心里已经有些对策了。不过得回去才好说。
大伯娘长舒一口气，“走吧，回去，回去再说。”再等下去，只会是自取其辱。
看到陆家的人要走，周家帮佣赶紧跑过来。“先生，太太们要走啊，我们家太太让你们等一会，她马上就出来了。”
何小西嗤笑一声。“不等了，来这里一趟，我们家已经算是尽到责任了，以后出什么事，也怪不得我们不讲亲戚情面了。”
说完就扶着大伯娘往外走。
帮佣一看拦不住。也顾不得到后院去喊人，在前院就大呼小叫的喊:“太太，姓陆的要走。”
何小西叹口气:这就是陆二妹费尽心机谋来的亲事。在人家眼里，他们家就只是姓陆的。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第525章促成
对于何大毛来说，干什么都一样。火然文ｗｗｗ．当然，如果能不用去干挖河那样的重体力活，还有钱拿，当然更好了。
何大毛唏哩呼噜的吃着面条，边阻止春草把她碗里的面条拨给自己:“你自己吃你自己的，我的够了，马上该吃晚饭了，吃点垫吧垫吧就行了。”
话刚说完，扭头看到何小西又在做其它好吃的。伸手把春草手里的碗端过去，全折在自己碗里:“你少吃点，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春草:==
“妹子，面条做少了，你嫂子没吃饱。”何大毛看到何小溪是在做炸春卷。炸春卷肯定比面条好吃。得给他媳妇留着肚子，回头吃炸春卷。
何小西没看到他的小动作，低着头回答道：“哦，我正在做炸春卷，马上就好，回头给她留两个。”
一抬头，看到何大毛正得意的冲着春草挤眼睛。
笑骂:“你个憨脸猴子精，我说呢，我做的面条，可着你俩饭量做的，怎么就不够吃了？你回头吃撑了，别叫肚子疼。”
面条就是个软饱，吃撑了倒不至于。何小西就是埋汰他呢。结果何大毛的脸皮超厚，他没怎么地，春草的脸通红。
何小西哭笑不得，赶紧伸手拉春草：“咱们不理他，来帮我擀面皮去。”
等把孩子们喂饱了送回去。进了陆家的院子，看到陆二妹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坐在风箱前拉着风箱，磕头打盹的。
何小西用眼神，问正在灶上炒菜的陆大嫂：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困成这样，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陆二嫂在一边欲言又止。她人老实，可是心细。不像陆大嫂，有点大大咧咧的。
何小西在旁边见她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知道话题是关于二妹的。顾忌陆二妹在这里不好说。“二妹，我来拉风箱，你去把饭桌收拾一下。”
把陆二妹给支开。
正迷糊着的陆二妹，一下子被何小西给惊醒了。眨巴眨巴眼睛提提神，回答：“哦。”却半天没有动静。估计是没听清楚何小西让她去做什么。
“我来拉风箱，你去把饭桌收拾一下，把碗筷摆好。”何小西又重复一遍。陆二妹这回听清了，打着哈欠出了锅屋。
“她怎么就困这么狠？”陆大嫂看着陆二妹的背影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何小西把风箱重新调整了一下，把出风口对准炉灶。风箱让陆二妹这一会工夫拉得，出风口都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看似她拉了半天的风箱，估计风一点也没吹到灶里去。
“用不用找大夫来给看看，要不我回头让褚大哥过来一趟？”何小西把话题扯到陆二妹身上。
陆二嫂怯怯道：“我怀着这四个孩子的时候，一开始都这样困，她看着不像是病了，倒有点像我那时候那样。”
也不怪陆二嫂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有陆二妹这样的小姑子，她多睡一会，陆二妹就开始大声吵嚷说她懒。
她就是睡不足。又整日听着陆二妹的闲言碎语，所以感触特别深。一看到陆二妹这个样子，就往那方面联想。
要真如她们猜想的那样，这事就难看了。不过好在他们跟周家已经在议亲了。赶紧把婚事办了，这肚子兴许还能藏住。
如今的年月可不是后世，未婚先孕都是家常便饭。这个时代，谁家要出个未婚先孕的姑娘，能传到世人皆知。
陆大嫂也顾不上做饭了。把手里的勺子往灶台上一搁：“我去看看你大哥在干什么？这事得先跟他说一声。”
“大嫂，这事还没确定呢，现在说合适吗？”陆二嫂说。
“等确定了就来不及了。”陆大嫂烦躁道。这个年月结婚可不是后世。小两口扯个证什么都不办，搬到一块也能算结婚。这个年月不行。
这个年月的婚礼都有固定的流程。两家你来我往，没有大几个月办不成事。等那一套繁琐的礼仪一项项执行完，陆二妹的肚子肯定包不住。
好在出了这种事，丢脸的不光是女家。暴露出来，男方的人品也遭人诟病。所以男方若是知道了，也得着急忙慌办理婚事。
何小西站起来拿起勺子，帮着接着做饭。这种事情，家里有高个的顶着。用不着她操这份闲心。
何小西帮着做好饭，回老宅那边吃饭去了。她挺恶应陆二妹，不想参与这种事情。
谁知刚吃完饭呐，陆二哥就来。“家里有点事，大哥让我来喊你。”何小西一时之间只觉得脑袋疼。真是躲都躲不过。
“三嫂，我陪你回去吧。”陆大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自告奋勇要陪着她。何小西可不想，让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参与这种事。
摆摆手回答她：“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吃完饭别先回咱们那边，在这边呆着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回。”
跟着陆振邦回了陆家。陆家也刚吃完饭，陆二妹和陆二嫂带着孩子们正在收拾碗筷。
看到何小西过来，孩子们齐声喊“三婶”。陆家底下这一代家教严谨。看着几个孩子还行，没有上头爷爷奶奶辈的恶习。
看到何小西，陆二妹跟以往一样把脸往一边一扭，装作没看到。
何小西根本不搭理她。我又不指着你吃指着你喝，你招呼我一句，我也显不出来尊贵；你把脸扭一边去，别人也不会觉得我低人一等。
不过如今陆二妹的态度，却让何小西的想法有了改变。她原本不想管这事，准备找个托词推脱过去。现在她打定主意必须得管。
得让周家把这个脑残接手过去。赶紧送走，省得留在家里祸害家里人。所以，这件婚事，说什么都得给他促成了，还得抓紧。
何小西去了后院，家里当家的人都在。陆大嫂给何小西搬了把凳子。
若是其他人家，这种事该亲爹娘出来主持。陆家却是大伯、大伯娘出来主持。
若是普通议亲，男人们也可以出面。现在，有陆二妹的肚子夹在里头，男人们出头不好说话。只能让女人们去了。
“拥军媳妇，你明天别干别的事了，跟我一起去。”大伯娘吩咐道。
第524章权衡利弊
何小西进了锅屋，找有什么合适的东西能做了给孩子们吃。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A`ｃｏｍ
锅屋里马氏跟柳氏在烀猪食。这些天杀鱼和杀鸡的厨余，又有办喜事剩下的泔水。都把马氏他们收集了煮熟了喂猪。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什么东西都拿来喂猪。
煮鱼肠子的味道又腥又臭。如今的锅屋又没有通风设备，通风不好。整个锅屋里都弥散着一股腥臭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何小西捏着鼻子站在灶台旁边，看着马氏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翻搅着锅里的猪食。
何小西有些汗颜。她只是去后世转了一圈又回来，就变得矫情起来了。这些，她前世也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做的。
马氏心疼她，撵她出去:“到外头去，我这里马上就烧好了。”何小西自己知道自己，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什么苦都能吃的何小西了。
所以也没有固执的坚持，走出锅屋。
何小西刚刚回到前面院子里，跟老武他们那边院子相连的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是老武，后头还跟着袁毅。
何小西问:“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这个时间过来？”老武过来不稀奇。他这人有事没事都过来串门，但是袁毅很少跟着。所以何小西有此一问。
“何大毛呢？”袁毅问。
难得没喊何大毛毛矮子。就是他这么正经，何小西才越发觉得这事不平常。拿眼神去询问老武出了什么事。
“何大毛跟他媳妇今天回门，没在家。”何小西回答。
“何凤英的那个女婿，跟何二喜还有何老六家这些日子经常一起喝酒。”老武说明来意。
之前何小西说何老六家有很大问题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何老六也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大毛哥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发现节前的时候，何老六父子去给衙门街一家姓孙的人家送节礼。”何小西说。
“姓孙的现在在市政府里工作，具体干什么大毛哥没有打听到，但是那个姓孙的不是本地人，外地过来了，
他们怎么会认识的？我正觉得蹊跷呢。”何小西说了一条何大毛之前查到的线索。何小西总觉得这后头藏着什么。
不过这些日子，为了给何大毛操办婚事，就暂时把这些事搁着了。
老武现在后悔得恨不得以头锤地。他之前拒绝帮何小西查何老六。现在许多苗头表明，何老六跟他们的案子搅和到一块去。
这个何老六一下子成了关键人物了。这一巴掌打地他的脸火辣辣的疼。打脸都是其次，要是早些时候重视起来，或许早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现在想想，何老六有问题早就有迹可循。
何小西的后母刘氏的前头男人，就是死在何老六的手里。刘氏又带着孩子嫁到何老六的眼皮子底下，还十几年都安然无恙。
这一切都表面，刘氏跟何老六关系匪浅。刘氏现在是那个团伙的重要成员。何老六被牵扯进去也不是奇怪的事。
老武他们带着从何小西这里得到的线索先走了。他们得去排查一下这个姓孙的。
等他们走了，何小西想一件事儿来。这次何大毛也在去挖河之列。她没舍得给何大毛花五十块钱，买他不用去。
现在，可以让何大毛顶着替县里办事的名义不用去挖河啊。就何大毛那个小个，力气又单薄。何小西真怕把他累个好歹来。
见到何小西过来，老武还以为她又想起什么重要线索了呢。结果让人太失望了。这是从不让债务过夜的何小西讨债来了。
“这件事情应该不难办吧？”何小西说的很肯定。之前他们去要塘泥的时候，林县长为了顾忌平衡，没敢答应他们。
这件事没有塘泥那件事的顾虑了，作为补偿林县长应该会应承下来。
老武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点点头：“行，这件事我去说，但是……”顶着何小西冰刀子一样的眼神，
老武跟她讨价还价:“在挖河期间，何大毛得借调给我们用。”何大毛盯梢很有一手，用起来事半功倍。
“行，借给你们用，但是……”何小西咬牙切齿的想:他奶奶的，又不光你一个人会但是。“但是，他毕竟不是公职人员，
你们不能让他去干危险的活，还有……”何小西在但是之上又附加一个还有。听得老武直磨牙。
比起讨价还价，何小西比他更胜一筹。
“还有，不能让他白干活，他那份工资你得给他找补来。”在何小西心里，奉献可以，但是不能白奉献。
这个时代的好多公安，都是从社会上或下面单位借调上来的。如果干得好能适应，就直接转成正式人员。
还有一部分人员是退伍军人。前世，陆拥军从部队回来以后，就进入了公安系统。
直到九十年代后期，这种人员选拔方式才有所改变。也是因为这种人员架构，公安系统的法制意识和法律素质一直不高。
严重拉低和拖累了国家的法制进程。
借调期间的人员工资，都是由公安局自己发。他们本身就有这种名额，所以这件事并不让老武为难。
也是因为不让老武别为难，何小西才会提出来。
何小西因为一些原因，不想让何大毛进入公安系统。但是短期借调几个月，还能避开去干何大毛承受不住的重体力活。
何小西权衡利弊之下，决定让何大毛干了。
何小西回去后院，看到何大毛和春草也回来了。毫无悬念的，朱家把回门带的礼品全留下了，连根毛都没给返回来。
按照本地风俗，为了面子上好看不显得做人太下才，一般别人送的礼都会给对方返回来一部分。
乡约民俗规定：瞧病人的礼品是必须返回来一些，不然对病人不利。所以没有人敢不返还瞧病的礼品。
但是对于没有严格规定的，一些吝啬的人就装傻了。
何小西也没打算他们会返还什么，所以对这事不怎么在乎。“你们吃饭了吗？”这个点回来，午饭应该吃了。
“吃了，不过没怎么吃饱，妹子，给我们下点面条吧？”何大毛倒是无所谓，对于老丈人的怠慢没觉得屈辱。
他之前对朱家那样，就做好了朱家会给他颜色看的准备。这样更好，有借口少来往了。
后院的锅屋没法待，还味着呢。何小西拿了点食材去前院锅屋里给他们做面条。
何小西趁着做面条的工夫，把之前跟老武协商好的事给何大毛说了一下。
第512章偃旗息鼓
何小西的脑瓜高速运转。ranwen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a`ｃｏｍ在想这个挑拨离间的任务，交给谁去完成更合适。
正踌躇之间，大炮媳妇远远的走过来。何小西心里暗喜:有福之人不用愁，无福之人忙断肠。她这里刚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看到何小西，大炮媳妇跟何小西一样高兴：“大姑，你这是上哪去呐？”热情的招呼何小西。
那一脸笑容，露出一脸牙花子。就差在额头最显眼的地方写上:快问我上哪去。急于分享喜悦的表情。
何小西这会儿有求于人。赶忙从善如流的回答:“家里出了点事，我到医务室去一趟，你呢？你去干什么去？”
“我也去医务室，正好咱俩一路，”大炮媳妇说着，喜滋滋的上前，挽着何小西的胳膊。
何小西看着她那一脸牙花子，心底一动。往她的小腹瞅瞅，不像，不像是她怀上了。难道是老俊媳妇怀上了？
反正她俩人肯定有一个怀上了。不然不能笑成这副傻样。
“看你恣的，这是家里有什么喜事，捡钱啦？”何小西调侃她。
“还没确定呐，这不是想叫褚大叔去给看看。不过，老俊媳妇这个月没换洗，估计八玖不离十了。”
大炮媳妇炫耀完，不忘感谢大家，“都是托了大婶子的福，给的那些小衣裳，我天天都让老俊媳妇贴身带着。”
“回头确定了，我去谢谢大奶奶，她跟我说让老俊媳妇少吃饭，我觉得是少吃饭也有了效果。”全都感谢一遍，雨露均沾。
“这是你们命里该有，好饭不怕晚，只要有这一个，以后一群群的就都往你们家跑了，你就抱孩子吧，到时候累得你胳膊都抬不起来。”
何小西打蛇随棒上，说了一箩筐的好听话。然后话音一转:“我得走快点，今天这事闹得，把我们家你二婶子都气昏过去了。”
“出什么事了？”大炮媳妇问。冬天天气冷，大家都缩在家里，没怎么有人出门闲逛。所以东村出的事，西村还没听说。
何小西把事情的经过，跟大炮媳妇复述了一遍。把大炮媳妇也气得不轻。这事估计谁听说都得生气。
不一会就领悟了何小西的意思。这是想借她的嘴，给齐家那位小媳妇上上课。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欠何家的人情早晚都得还。先帮个小忙，算是还一份利息。
到了医务室外头，何小西躲在外头先不进去。由大炮媳妇自己进去先跟齐大山媳妇搭讪。齐大山媳妇特征明显。
那一身的伤，不用介绍大炮媳妇也知道她是谁。“哟，怎么了这是，大过节的你怎么伤这么厉害？看着有点面生，你是谁家亲戚啊？”
一来二去，就跟齐大山媳妇套上了近乎。“你说你，傻了吧？这事你就不该来，来了没有你好果子吃……。”
“要到钱，那也是你婆婆的，落不到你手里，等哪天你的肚子有动静还好，要是再没动静呀，人家手里攥着钱，想把你踢走换个媳妇，
人家就把你踢走了，还不如没钱呢，没钱就能老实过日子，不生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大炮媳妇一番话，说得齐大山媳妇如梦方醒。
当局者迷。她是一直没想到这个问题，如今想想确实如此。自己真是太傻了，简直是在自己坑自己。
何小西听到里头说的差不多了，敲敲门进去。齐大山媳妇看她的眼神，明显少了几分敌视。这是心态在改变的表现。
何小西也不揭破，给她把药钱结了。带着她就走了回去。
回去以后的齐大山媳妇，明显有些消极怠工。不仅如此，还有些魂不守舍。不像之前闹腾的那么给力了。
没有了她的撺掇，或者说没有了她这个主力，齐家母子很快偃旗息鼓。
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人，不过就是个生孩子的容器。一旦这点功能丧失，不管你之前对家庭有多大的贡献，一样被扫地出门。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显示。金钱保障不了女人的地位，多出来的金钱，只会让男人的**膨胀。
谁也不能保证，男人膨胀的的**，是只多喝二两小酒就能满足了，还是要换个年轻漂亮的媳妇。
所以意外之财，或者说跟家庭状况不相匹配的财富，还是不要有的好。
齐家三口人都受伤了，自己没法走回去。想让陆家赶车送他们回去。陆爱国没有同意让陆振邦去送。
水洞村是他们的主场，但是出了水洞村到了齐家凹，就是齐家人的主场。万一齐家人挟恨报复，把陆振邦给打了，他们找谁说理去？
“我去送吧。”何小东提议。
姻亲之间，就该像陆家和何家这样相互帮衬。如果像齐家这样只晓得占便宜，肯定不是相处的长久之道。
把齐家的人打发走，何小西赶紧回家去。她的豆腐做了一半，还在那里搁着呢。前面最累人的几个步骤都做完了，就剩这最后一步了。
万一真做废，她得心疼死。
做豆腐的模具村里也不多，就那么两三家有。不过这个东西跟药罐不一样，谁用完了得给人家主家送回去。
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借了东西不还，下次再借就不容易了。一套豆腐模具，用得仔细些，用上几十年都没问题。
何小西去把模具借了来。把豆腐压制成型。
煮好的鱼头豆腐汤，盛了一大碗让陆大妹给送陆家去。“给你二嫂吃的，你看着她吃完再回来。”
所以人不能做亏心事。何小西做了这么一桩“亏心事”，老内疚了。
陆大妹不知道何小西的小心思，觉得三嫂真好。对家里人太关心了。
正说着话呢，大炮媳妇端着一只碗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何小西一看她一脸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就知道好事确定了。
“我夏天的时候腌的酱黄瓜，端点来给你们尝尝。”大炮媳妇把端着的碗递给何小西。
何小西等着她下面的话。按照本地的规矩，想去别人家要点什么吃食，不能端自己家的碗去装。得拿人家的碗端回去。
回去以后把碗腾出来，装上自己家的东西再送回去。
当然也有大炮媳妇这样，先把自己家的东西端来的。只要碗不空着来去就行。
等后世家家都富裕了，就没有人讲究这些老理了。
第513章硌牙的骨头
说白了，这些老理的存在，是因为大家都不富裕。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A`ｃｏｍ为了防止有人故意占便宜，大家约定俗成一些普世规矩。
何小西自己是守规矩不喜占人便宜的人，也喜欢这种守规矩的人。做人可以聪明，但是不能奸滑。
“我们家老俊媳妇，真的怀上了，这不，就想吃大姑你做的那个榨菜，让我来给她要点。”大炮媳妇现在是，老俊媳妇要星星她都不给月亮。
榨菜村里人家家都会做。何小西把那个简易版的没藏私，给村民们都说过。大家都偶尔做来吃。就是现做的得几天才能吃。
心疼老俊媳妇肚子里娃的大炮媳妇，等不得了。巴巴的跑来讨吃的。
“你们也没有婆婆帮衬。这吃东西可不能给她瞎吃，还有，吃点好的行，量还是得控制，要是给她放开了吃，
到时候孩子长得太大，不好生……。”大家七嘴八舌的传授着经验。生怕她们不知轻重，由着老俊媳妇胡吃海塞。
说起婆婆，大家好奇的问她：“你婆婆现在怎么样了？”天气冷，消息传的没那么快。大家好久没听到疤瘌眼媳妇的消息了。
“自从天冷以后老越来越严重了，原本还能呃呃啊啊的说两句话，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以前稍微还能动弹点，现在是一点也动不了，跟个活死人似的。”大炮媳妇跟众人说着她婆婆的情况。
无怨无嗔，就像在说两旁世人似的。“前几天，老二还想把她送我们家去，让你大侄子给打了一顿打出去的。”
众人听了，也认为理所当然。没有人会说出‘财产是你公公婆婆的，他们想给谁就给谁，不给你财产，你也必须给他们养老’之类的话。
并不是说这个年代的人不孝顺。这个年代的人，比后世更注重孝道。谁家要出个不孝子孙，能让唾沫星子给淹死。
是因为这个年代，只要分配好家产并附带赡养义务，除非把多分的家产拿出来重新分配。不然对方可以拒绝赡养。
这是由社会形态决定的。这个年代的孩子，是由家庭抚养长大的，不是父母抚养长大的。而且，这个年代养大一个孩子的成本极低。
八玖十年代的时候还有人戏称:多个孩子不过是多瓢水。意思就是说，做饭的时候多加一瓢水，就能多养活一个孩子。
孩子出生吃母乳，长大以后最多给点米糊糊。不用上学。医疗水平低，几乎没有医疗支出。稍大一点就开始给家庭干活，反馈家庭。
不仅孩子是由家庭抚养长大的。家庭财富也是由家庭一代代累积下来的。不是父母创造的。
所以如果分家的时候分配不公，虽然做子女的出于孝道，不能跟父母争执。但是，外人也会笑话。
等父母老去，受到不公正对待的子女不尽赡养义务也没人指责。因为义务和权利是对等的。没有获得相应的权利，就可以拒绝相对的义务。
后世不同，一个个孩子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养个孩子要付出许多心血。吃喝拉撒看病等，都是最基础的。
还要接受教育。另外还要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要培养兴趣爱好，上各种特长班。按照统计，一个家庭里两个大人的花费，比不过一个孩子。
这样养大的孩子，除非是巨婴。不然的话，没有权利以赡养做要挟，要求父母必须给他们带孩子和把财产给他。
何小西捞了点榨菜出来，给大炮媳妇装在她带来的碗里。又拿了个大点儿的碗，盛了点鱼头豆腐汤出来。
“你大叔他们打的鱼，我今天做了点豆腐，熬的豆腐汤，端回去给老俊媳妇尝尝。”何小西说。大炮媳妇聪明而不奸滑，是个好帮手。
何小西一直在拉拢她。
“十三婶，艳明叔说供应的榨菜量太少了，问问能不能增加一点。”卖榨菜回来的陆佳云，跑来替陆艳明询问何小西。
何小西肯定不会愿意增加供应量。不过她正在准备增加两个销售点。地点她都在考察了。一个是柳老营的闺女小彩姐家。
小彩姐的婆婆家有一个杂货店。销售的门店没有问题，人员也变成的。
另一个是杨文远家。杨文远的大嫂没有工作，家里孩子又多。正需要挣点钱贴补家里。何小西对她示好，她肯定会对招娣投桃报李。
杨家的位置，是在一大片居民区的巷子口，人流量巨大。这也是何小西选他们家的一个原因。
“你回去跟他说，不能增加供应量，他那个点因为靠近菜市场，给他的供应量已经提高过了，如果他不想干，就给他断供。”何小西语气不善。
何小西一贯要求令行禁止。她颁布下去的命令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如果谁想讨价还价，何小西不介意换个人来做。
陆艳明习惯讨价还价，何小西不能惯着他这个臭毛病。想跟着她干，就得照着她的规矩来。
榨菜是邻城的特色菜。这个时代的秘方都保存在私人手里。何小西不担心秘密会从邻城泄露。
既然没有秘密泄露的危险，她就细水长流。把榨菜做成品牌。想做成品牌，就不能做成烂大街的大路货。
她都打算好了，先靠着榨菜赚一笔钱。等到公私合营的风刮起来，就把这门生意并到村里去。
何小西让陆爱国，去市里县里乡里各级申请造桥，就是打的哭穷的主意。你们不给我们造，我们自己挣钱造。
但是你们得在政策上，给我们开些方便之门。论哭穷耍无赖的本领，陆艳明认老二，没人敢认老大。所以何小西还是想收服这人。
“你回去以后就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他听，告诉他，不听从安排我就把他换掉。”这是何小西的一次试探。
试探一下陆艳明能不能担当大任。能担当大任，以后水洞村对外的交际，就交给他跟别人扯皮。
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
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制；
你跟他**制，他跟你讲政治；
你跟他讲政治，他跟你讲国情；
你跟他讲国情，他跟你讲接轨；
你跟他讲接轨，他跟你讲文化；
你跟他讲文化，他跟你讲老子；
你跟他讲老子，他跟你装孙子；
你跟他装孙子，他跟你讲道理！
陆艳明虽然没有这么离谱，但是，相去也不远矣。
是块硌牙的骨头。
第514章心急喝不得热糊糊
收服陆艳明这件事，不能着急。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A`ｃｏｍ心急喝不得热糊糊。
诸葛亮当年对孟获，还七擒七纵呢。在收服陆艳明这件事上，何小西准备跟他慢慢磨。
“这样说行吗，十三婶？”陆佳云有些不赞成。这样说，也太不给艳明叔面子了吧。
“你就这样说，我自有分寸。”何小西坚持己见。
陆佳云没法，只能先答应着。可是转头就找到了陆爱国。“九叔，十三婶让我这样说，这不是得罪人吗？能行吗？”
“你十三婶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她心里有数，让你这样说就有这样说的道理。”以陆爱国这些日子对何小西的了解，
觉得这事肯定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何小西肯定有她的深意。
陆佳云将信将疑，疑惑着走了。只在心里祈祷着，但愿他下次去这么说的时候，艳明叔不要恼羞成怒给他一巴掌。
第一天腌制的咸鱼，可以起缸晾晒了。何小西的小院里，被她横七竖八的拴上了许多少绳子。绳子上挂满大大小小的咸鱼。
在有阳光的地方，把咸鱼表面上的水分晒干。鱼皮、鱼尾和鱼鳃变得干燥以后，就可以移到背阴处阴干。
“妹子，我都打听清楚了，张家姓何的那一房，跟他们兄弟家相处的很好。有七个孩子，现在都姓何。”何大毛回来跟何小西汇报他打听来的消息。
“何老太太现在还活着吗？”何小西问。
“不在了，老头老太太都去世好几年了。”何大毛回答。
何小西有点失望。如果何大成的闺女跟她女婿都在就好了。当事人出来控诉，力度肯定比后辈出来要强大。
算算何大成的闺女和他女婿，如果还活着的话，也就七十来岁。但是现在人的寿命都太短了。
平均六十来岁的寿命，许多人根本活不到七十。寿命这种事，强求不得。好在他们家第三房还没改姓。
据何大毛打听来的消息，集头何家的人品都还挺好，而且都不是唯唯诺诺的性格。这就好办多了。
这件事情不能着急，得徐徐图之。找一个合适的契机，找一个合适的人。让集头何家知道，他们的地还有机会拿回来。
不仅如此。最主要的是，还能给何老六家当头一击。
任何时候，任何朝代，被人谋夺去家财，都不仅是财产的损失，还是一种耻辱。是永远抹杀不掉的耻辱。
如果有一天能够翻牌，相信都会求之不得。因为这是一个洗刷耻辱的机会。
除了这件事，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包括村里这次挑选民工的工作。包括老武交代的任务。也包括陆大嫂去给韩家回话。
陆拥军寄回来了两封信，全都是没有画圈圈的信。里头就说了些他的训练。
佟岳驰也寄来了信。在信里说明了已经把他妈送回了老家。定亲的事，两家择期再进行。不过，因为他工作的关系，定亲的日子可能要拖到三月里了。
拖几个月不要紧，只要有个准话就行。陆家人放心了。陆大妹的心情也阴转晴。
周家那边依旧没有消息传过来。陆爱国恨得牙齿痒痒。他这人很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这样子就说明，他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了。
“你托人给问问，有远一点的人家没有，给二妹说一个。”陆爱国对大嫂说。他这是准备咽下这口气，给陆二妹说一个其他人家。
他已经给四方酱坊的老钱，递过两次消息了。事不过三，周家依旧在装憨。说明周家根本没打算，认下这门亲。
陆大嫂点点头。这件事只能这么办了。不然还能怎么办？闹开来不说丢不丢脸，闹了亲事也不能保证一定就能成。
闹开了亲事如果再不成，陆二妹就彻底嫁不出去了。即便嫁出去，也只能在有才晦的人里矮子里面拔将军。
还不如吃了这个哑巴亏。毕竟周家这样无耻，也不是良配。
陆家发生的事情，何小西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不是她在陆家安插了耳目。她对陆二妹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闫氏这个大嘴巴在给她传播消息。这样的事，闫氏也不敢出去跟外人瞎胡说。可是她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不说又难受。
何小西就成了她的垃圾桶，天天到何小西这里倾倒关于陆二妹的“垃圾”。跟儿媳妇说亲闺女的闲话，估计也只有她能干得出来。
这也是个傻的。谁家当老娘的，闺女的短处不都得紧紧藏着掖着。不敢在外人跟前说，更不敢在儿媳妇跟前说。
不然的话以后吵起架来，儿媳妇揭闺女的短，自己也跟着没脸。闫氏脑活不行，嘴巴又大。她只图自己嘴巴快活，其它的根本不管。
闫氏若是个晚婆婆，何小西都不甩她。直接撵出门都是客气的。可是这是陆拥军的亲娘，何小西的亲婆婆。再烦也撵不得。
何小西他们忙忙碌碌的干活。闫氏抄着手坐在一旁呱呱呱呱说话。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她是监工呢。
在何小西看来，陆二妹就是自作自受。就是可惜了。这桩亲事如果不成，这个世上又多了两个跟渣男渣女结婚的可怜人。
何小西只是嫂子，所以她干脆装不知道。因为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路爱国的做法，或许就是最合适的。
找一个远点的人家，这件事就能瞒住。因为消息不会传到那么远。陆二妹这样的德行，不管嫁给什么样的人家，估计都得闹腾。
陆家人看不到，就可以装不知道。毕竟自己家的闺女什么情况自己知道。嫁得近了，夫妻吵闹，肯定得闹到娘家来。
把婆家娘家都闹得鸡飞狗跳，陆二妹就是有这种能耐。陆家人一点都不怀疑。还是嫁远点省心的好。
何小西自己也忙得很，顾不得管陆二妹的脑残事。新设立的两个销售点，也开始上货。陆艳明那里，变成一个二次加工点。
加工好的榨菜，由陆艳明派人送到另外两个销售点。这样子做，可以保证他们的秘方不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