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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醉深梦思     大明有警txt下载     大明有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一九章 降服笨牛

    林阿娇被阿爹拉着回到后宅书房来,林老爷子看向闺女语重心长道:“阿娇,你一定要劝说大都督不能归顺朝廷。”

    “为什么?”林阿娇问道:“阿爹是怕朝廷狗官陷害阿瀚”

    “正是”林老爷子老怀甚慰道:“大都督与我林家联姻,以后可是我林家女婿,我岂能不为他考虑,朝廷那帮狗官没一个好东西,当年汪直归顺朝廷是何下场,前车可鉴啊。”

    “阿爹说得是,女儿一定会劝说阿瀚不要归顺朝廷。”林阿娇自信十足道:“阿瀚最听女儿的话了,他一定会同意的。”

    “不能掉以轻心,他已经与朝廷接触了。”林老爷子本来是想劝解陈瀚一番,哪知陈瀚一门心思想着归顺朝廷,深感担心道:“阿爹就怕他是汪直第二啊”

    林阿娇随即道:“阿爹放心,女儿这就去劝阿瀚别再跟朝廷那帮狗官来往。”

    “好,快去吧。”林老爷子也希望女儿能劝住陈瀚

    林阿娇一阵风似的跑出书房去

    陈瀚来到附近的义军大营中派人找来刘庆吩咐道:“刘庆”

    刘庆忙单膝跪拜听令:“标下在”

    “你随沈把总去一趟福州府,亲自面见福建军门赵参鲁,将我义军愿有条件归顺朝廷一事禀明,记住,我们的事不能透露给沈把总,此人对我们可能有些不利。”

    “主公是说沈把总不可靠”刘庆也觉得大明朝廷没一个可靠之人,劝道:“主公,福建军门赵参鲁怕是更不可靠。”

    “你怕了”陈瀚觉得刘庆是怕被福建巡抚赵参鲁一刀砍了,赵参鲁可能真干得出来,连回国示警的陈申都被下狱待斩,更何况刘庆还是自己的使者。

    陈瀚不会将手下送去给赵参鲁砍脑袋,当即宽慰道:“放心,你不会有事,赵参鲁不敢杀你,我会将沈把总手下将士留下一批人作为人质,赵参鲁若敢杀你,我定会亲率大军杀到福州府,活捉赵参鲁为你报仇。”

    “谢主公”刘庆随即道:“主公,标下有一请求,请主公成全。”

    “说吧,何事。”

    刘庆支支吾吾道:“标下……标下还未成亲,若是被赵参鲁砍了脑袋,标下后继无人,标下请主公赏赐两名美人为妻,为标下留下后代,标下就算为主公去死也心甘情愿了。”

    “嗯”陈瀚有些惊讶,刘庆说得没错,此行风险巨大,不得不慎重考虑,当即答应道:“好,我赐你两名妻妾。”

    “谢主公”

    陈瀚随即吩咐道:“命郑月娘马上挑选两名貌美女子给刘庆”

    “是”一命传令兵领命而去

    “标下告退”刘庆忙告退离去,等着郑月娘为自己挑选两名娇妻美妾延续子嗣。

    刘庆前脚刚走,林阿娇后脚风风火火窜进来,疾呼道:“阿瀚,你真要归顺朝廷吗?”

    “正是”陈瀚见林阿娇小脸乌云密布,你还真当自己是管家婆啊,陈瀚问道:“怎么了,阿娇。”

    “我不许你归顺朝廷,让朝廷狗官把你给害了。”林阿娇仰望着他一脸担心劝解道:“阿瀚,别归顺朝廷,当年五峰船主汪直就是被朝廷狗官诱骗回国害死,我怕你成为第二个汪直。”

    陈瀚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感动万分道:“放心吧,我不会成为汪直第二,我们还要白头偕老呢?”

    “那你为何要归顺朝廷?”林阿娇雪亮的双眸灵气逼人,仰望着陈瀚追问道:“你真想当朝廷的官吗?”

    “并非如此,阿娇,你听我说。”陈瀚对林阿娇耳语一阵道:“你的担心我都明白,但我们不能与大明朝廷为敌,否则对我们大大不利,你明白吗?”

    “嗯,阿瀚真聪明。”林阿娇偎依在他怀中喜不自胜,原本自己是来劝说阿瀚,哪知反被阿瀚劝服了,阿瀚说得没错,不能与强大的大明朝廷为敌,否则恐怕连东番也难以立足。

    林阿娇随即问道:“阿瀚,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守好东番,娶你过门,给我生一堆孩子。”陈瀚捧着她小脸亲吻着她额头莞儿一笑道:“阿娇,你好美啊。”

    “真的吗?”林阿娇眸含秋水的目光仰望着他含情凝睇道:“阿瀚给二哥那片地,阿娘知道后非常高兴,对了,阿瀚,我们林家在魍港一带还有盐场,我让阿爹用盐场给我做嫁妆。”

    “你家盐场有多大”陈瀚很惊讶,想不到林家还有盐场,义军在小琉球沿海一带也有建造盐田蒸发晒盐,却是蒸发量不高,并不理想,勉强够义军军民食用。

    林阿娇得意万分道:“有三座小盐场,我让阿爹拿出一座给我当嫁妆,阿爹最疼我了,肯定会答应。”

    典型的女生向外,陈瀚自是乐得接受林家的盐场嫁妆,林家会给吗?这是一个问题,盐场可是一座取之不尽的宝山啊,难怪林家能号令魍港一带番社。

    “姓陈的小子,给我滚出来。”义军大营外面一阵雄狮猛吼声响起,随即有义军将士惨呼声传来:“啊啊……”

    陈瀚带和林阿娇跑出来喝问道:“怎么回事”

    一众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义军将士正跑进营来慌忙禀报道:“启禀主公大人,营门外有一名村夫拿着一杆大铁枪,武艺甚是了得,我们都打不过他。”

    居然有人打上门了,还将手下将士打得鼻青脸肿,陈瀚当即下令道:“给我拦住那厮,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尽敢在我义军大营门前撒野。”

    “是”一众义军将士纷纷领命提着刀扛着枪出去

    大营营门外,身形高大魁梧像一座小山似的曾大牛,手握一杆大铁枪,一对大牛眼盯着大营中正带兵杀出来的陈瀚怒喝道:“姓陈的小子,你总算是出来了,我要跟你一决胜负。”

    “你谁啊”陈瀚看着壮得像头牛的曾大牛问道:“哪来的,敢在我义军大营前撒野,活腻了是吧。”

    “赛林木”曾大牛草泥马破口怒骂道:“受死吧”手中大铁枪朝着陈瀚迎面刺来

    一众侍卫疾呼道:“保护主公大人”

    “大笨牛,快住手。”林阿娇在后气愤不已怒喝道:“谁让你来了”

    曾大牛一见林阿娇在陈瀚身后更是气得恼羞成怒道:“我阿娘告诉我你要跟姓陈的小子定亲了,我要跟他一决胜负。”

    林阿娇愤怒的目光盯着曾大牛怒喝道:“你敢”曾大牛忙停下挥动的大铁枪

    陈瀚并未被激怒,看向曾大牛一脸冷笑奚落道:“原来是头牛啊,难怪不会说人话,阿娇,别对牛谈情了,不过就是一莽夫而已,我们走。”

    曾大牛大铁枪一横拦在陈瀚面前大喝一声道:“哪里走”

    陈瀚目光虎视着比自己还略高些的曾大牛喝问道:“你待如何?”

    曾大牛手中大铁枪指向陈瀚道:“我们一决高下,谁赢了谁就能娶阿娇为妻。”

    陈瀚一脸蔑视道:“在你眼里阿娇不过就是赌注,我不会将阿娇当做赌注,恕不奉陪。”

    林阿娇闻言气得不轻,怒斥道:“大笨牛,你竟敢将我当做赌注,我定要告诉阿爹,你给我等着。”

    曾大牛忙解释道:“阿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打败姓陈的小子。”

    “就凭你这头笨牛也想打败我”陈瀚一脸轻视道:“我可以接受你挑战,不过不是用阿娇做赌注。”陈瀚见曾大牛就像一座小山丘一样,是员不错的先锋猛将,当即道:“这样吧,你若是输了,以后就得死心塌地跟着我,我帮你娶妻。”

    “好,我答应你,我要是赢了你,你马上滚出魍港。”曾大牛瞪着陈瀚问道:“如何?”

    陈瀚非常爽快答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曾大牛欣喜万分,就不信姓陈的小子能有自己力气大,能胜过自己。

    林阿娇在陈瀚耳边细说一阵道:“……,阿瀚,大笨牛其实对我们兄妹很不错,别伤了他。”

    “放心吧”陈瀚随即哗啦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来

    曾大牛大铁枪带着一阵风直奔向陈瀚扫来,陈瀚没想到曾大牛身手如此敏捷,慌忙闪身避开曾大牛迅猛一刺,手中长剑掠向曾大牛袭来,曾大牛吓得不轻,慌忙挥着大铁枪招架。

    ‘铛’陈瀚长剑与曾大牛大铁枪碰撞在一起,曾大牛被震得后退三步,陈瀚也后退两一步,方才稳住阵脚,没想到曾大牛人如其名,力气真大啊,陈瀚暗叫不妙,遇到力大无比的大力士了。

    曾大牛后退三步,身形晃动,险些未站稳,没想到姓陈的小子尽有如此勇力,看来阿武哥太小瞧这小子了。曾大牛再次挥着大铁枪正面刺来,来势迅猛。

    却见一道人影晃动,陈瀚早已避开曾大牛正面发起的攻势,窜到曾大牛身后,猛地一跃而起,双脚用力踢着曾大牛臀部,曾大牛站立不稳,一个恶狗抢屎猛地朝前扑倒在地,手中大铁枪被抛出老远,直接射中前方的一颗大榕树。

    陈瀚也随之向后腾飞落地,立即飞奔上去,一脚踩着曾大牛后背喝问道:“服不服输”

    “我服输”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曾大牛被陈瀚踩在地上很是难受道:“我以后愿跟着你”

    “很好”陈瀚深感欣慰放开曾大牛吩咐道:“我与阿娇即将定亲,阿娇以后是我娘子,我知道你从小对阿娇兄妹很好,你放心,你既然愿跟随我,作为主公,我自会为你娶妻,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跟我说,我让阿娇帮你在我义军中挑选美人。”

    曾大牛憨厚的表情看了一眼林阿娇道:“我就喜欢像阿娇这样的”

    林阿娇气嘟嘟道:“大笨牛,不许你胡说八道。”

    陈瀚见曾大牛的眼光不低啊,阿娇这样的女子在军民中少之又少,义军军民中大多女子都是手下掳掠的东瀛女子,百地玉子那小身板虽有见长,可跟自己比起来差了一大截,曾大牛这大块头也很难有合适对象匹配啊。

    “没问题,我是你主公,你娶妻之事包在我身上。”陈瀚随即吩咐道:“来人,去军中领一套军服给曾大牛换上。”

    “是”一名侍卫领命而去,没多久领来了一套特大军装棉袄大衣递给曾大牛。

    曾大牛摸着黑色棉袄大衣深感很温暖,忙朝着陈瀚伏地叩拜道:“谢主公”

    “不必多礼”陈瀚随即道:“以后你就是我义军主战营千户,好生领兵作战。”

    曾大牛再次叩拜道:“谢主公”

    陈瀚吩咐道:“来人,领曾大牛去主战营见黄阿有,让黄阿有带着曾大牛熟悉我义军军纪,传授其如何领兵作战。”

    “是”一名侍卫随即朝着曾大牛吩咐道:“曾千户,随我去主战营吧。”

    “是”曾大牛刚穿着棉袄大衣,喜不自胜跟着离去。

    林阿娇看着曾大牛被陈瀚降服,小脸钦佩不已道:“阿瀚,真有你的啊,原来你跟大笨牛打赌就是想收服他啊。”

    “知我者,阿娇也。”

第一二零章 前车之鉴

    次日正午时分,陈瀚派人通知沈有容前来林家堂屋再叙,陈瀚带着一脸精疲力尽的刘庆前来,显然刘庆一夜风-流快-活没少与两位娇妻美妾咻-嘿折腾,好在刘庆正值而立之年,精力旺盛。

    沈有容早已等候在堂屋中,得知陈瀚昨日与一名当地莽夫大战起来,那莽夫一杆大铁枪使得出神入化,最后陈瀚却将那莽夫降服了,沈有容也对魍港有如此勇将深感惊讶。

    “让沈将军久等了”陈瀚一脸歉意朝着沈有容拱手一礼端坐左侧吩咐道:“刘庆,快见过沈将军。”

    “是”刘庆朝着沈有容躬身一礼道:“见过沈将军”

    “免礼”沈有容打量着刘庆,见其一脸萎靡不振,脸上却透着一股精明劲,此人必是好色之徒,看来这义军大多绝非善类,沈有容看向陈瀚问道:“此人就是大都督所派使者”

    “不错,刘庆此番随沈将军前往福建面见赵军门。”陈瀚问道:“不知沈将军何时动身回福州”陈瀚是希望沈有容赶快回福建,自己好水到渠成接收澎湖列岛,免得兵戎相见。

    沈有容端起茶杯品茗一口道:“再过些时日吧,等陈老将军游历完东番再说。”

    “什么”陈瀚颇有不满,等陈第一路游山玩水跑遍整个东番,估计得一年半载,沈有容这是什么意思,想赖在东番不走吗?陈瀚随即追问道:“如此说来沈将军是不想为我义军引荐咯”

    “大都督这是哪里话,我只是不想丢下陈老将军一人在东番。”沈有容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也派几名将士随行护卫陈老将军,陈老将军为国朝镇守边疆多年,万一有任何差池,我也担待不起啊。”

    陈瀚总算明白沈有容用意何在了,竟想堂而皇之刺探我东番义军军民实情,陈瀚莞儿一笑道:“如此甚好”随即又道:“沈将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都督但说无妨”沈有容很期待陈瀚有何惊世之言

    “我义军起兵于东瀛九州,军民多是被倭寇掳掠到东瀛,备受奴役折磨凌辱,陈瀚不才,率众军民浮海南下回国朝,惟愿国朝接纳。”

    陈瀚随即话锋一转道:“我义军军民多担心国朝官员将我义军军民当做私通倭寇处置,因此不敢冒险回去。前有汪直被引诱回国为浙江巡按使王本固擒杀之鉴,后有陈申回国示警被福建赵军门下狱问罪待斩。我义军军民对国朝诚意深感怀疑,此番刘庆随沈将军前往福州面见赵军门,还请沈将军留下十几名将士以安我义军军民之心,若刘庆有任何差池,我如何向义军军民交代。”

    沈有容面色大变沉声道:“如此说来,大都督是不相信任国朝了。”

    “并非是我不相信国朝,而是不信任国朝官员。”陈瀚本想说我信了你的邪才怪,你沈有容的诚意都值得怀疑,虽然我对你很钦佩,但一码归一码,涉及到自己身家性命及义军军民的未来,自己不得不慎重考虑:“国朝官员中难保不会有王本固之流诱杀我义军军民以为立功”

    沈有容很清楚当年王本固诱杀汪直后产生的后果,如今的陈瀚实力更在汪直之上,还曾与丰臣秀吉争雄东瀛,随即面色稍缓宽慰道:“大都督所言极是,我就留下张彪一班将士。”

    “如此甚好”陈瀚深感满意朝着沈有容道:“沈将军今日登门拜访,我当尽地主之谊亲自设宴宴请沈将军。”

    “如此就多谢大都督了”沈有容起身朝着陈瀚躬身相谢

    陈瀚吩咐人去准备酒宴,同时宴请林家一家人。

    林阿娇回到闺房中,对陈瀚不陪自己颇有不悦之色,窗外一道黑影一掠而过,一道寒光掠来,一柄手里剑直钉在墙上,手里剑上有一张纸条。

    林阿娇目光随即朝着窗外看去,见是娇小玲珑的百地玉子,忙取下手里剑上的纸条一看,一脸疑惑随即吩咐道:“阿露,跟我走。”

    “姑娘,去哪里。”阿露提醒道:“主母可是吩咐了不让姑娘走远”

    “放心吧,我不会再离家出走了。”林阿娇保证道:“阿露,你敢不听我的话。”

    阿露幽蓝大眼珠见林阿娇一脸怒气,忙低头回道:“阿露不敢”

    “还不快走”林阿娇带着阿露出了林家大宅朝着一片林子中走去

    一袭夜行衣的百地玉子站在一颗大树下,等待着林阿娇前来,见林阿娇带着侍女阿露前来,出声道:“林姑娘,我有关于你的要事只想单独对你说。”

    “阿露,你在这等着。”林阿娇吩咐完走了过去看向百地玉子问道:“说吧,你有何要事。”

    百地玉子仰望着林阿娇问道:“林姑娘马上就要与主公定亲了对吧?”

    “正是”林阿娇一脸自得盯着百地玉子喝问道:“怎么,你也喜欢阿瀚吗?”

    “嗨”百地玉子被林阿娇俯视着很是不满道:“不知林姑娘可想知道主公在九州之事”

    林阿娇闻言追问道:“快说,阿瀚有何事我不知道?”

    “林姑娘,请你放尊重点,别忘了你是在问我。”百地玉子不满冷哼一声道:“哼,没教养。”

    “你”林阿娇伸手就要给百地玉子一耳刮子,却被百地玉子纤纤玉手一把抓住。

    百地玉子冷笑道:“也不知道主公到底喜欢上你那里了,愿娶你为妻。”

    林阿娇气愤不已怒喝道:“你也不看看你这身板,就凭你也配得上阿瀚。”

    “八嘎”百地玉子被提到自己最忌讳的短小身板气得不轻,随即诡笑道:“主公说我还小,我会长高的,主公很喜欢我,主公虽愿娶你,可我早已是主公的女人了。”

    “你……”林阿娇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你敢勾引阿瀚,我杀了你。”林阿娇想起自己没有带剑,百地玉子却是带着忍剑,只能怒视着百地玉子。

    “是吗?”百地玉子嘴角浮现出一丝诡笑道:“我不过是颇得主公宠爱而已,林姑娘可能还不知道主公在东瀛还有别的女人吧!”

    “什么”林阿娇气得不轻,想不到阿瀚尽敢背叛自己,林阿娇怒喝追问道:“快说,他在东瀛的女人是谁。”

    百地玉子见林阿娇彻底被自己激怒,真是个蠢女子,也不知道主公为何偏偏就喜欢她,还要娶她为妻:“九州第一大美人柳川城立花家家督立花誾千代。只怕林姑娘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何况她还有了主公的孩子,我也会有主公的孩子,若是以后林姑娘嫁给主公,我们的孩子可都要叫林姑娘一声母亲哦。”

    “死瘸子,你敢背叛我。”林阿娇怒气冲天转身离去朝着愣在原地的阿露怒喝道:“你还愣着干嘛,跟我回去找那负心贼算账。”

    “是”阿露一脸担心忙跟着林阿娇回去

    百地玉子看着林阿娇怒气冲冲离去的身影得意万分笑道:“蠢货,看来我要去保护主公了。”

    “哟西”雾隐才藏一身夜行服出现在百地玉子身后夸赞道:“玉子,你的计策成功了。”

    百地玉子深感自得道:“这个蠢货轻易就被我打发了,以后主公身边只会有我一个女人,我们伊贺百地氏依靠主公一定会比以前还要强大。”

    “哟西”雾隐才藏深感欣慰,提醒道:“玉子,甲贺也跟着来了东番,我们必须保护好主公大人。”

    百地玉子看向雾隐才藏吩咐道:“命令我们在东番的所有忍者找到甲贺踪迹,干掉他们。”

    “嗨”雾隐才藏躬身领命而去

    林家堂屋中,林老爷子父子三人作陪,不断与陈瀚、沈有容推杯换盏,双方宾主尽欢,整个堂屋中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陈瀚喝得有些高了,看向林老爷子道:“老爷子,听闻林家在魍港一带有三座盐场,正好我义军军民没有好盐场,不如效仿东瀛石见银山,魍港盐场你我一人一半,以后东番所有食盐都从魍港盐场购买,你们林家也不亏,反而还能多赚不少银钱。”

    林老爷子欣然同意道:“大都督所言极是,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整个东番的盐都由我们魍港盐场提供,老夫敬大都督一杯。”

    “好,喝。”林老爷子爽快答应,陈瀚喜不自胜道:“来,都喝,今晚不醉不归。”

    沈有容不断调查发现原来陈瀚与林家联姻,魍港林家成了陈瀚的铁杆盟友,这小子少年老成真与自己当年颇有几分相似,整个东番都被其牢牢控制住。

    “死瘸子,负心贼,你给姑奶奶滚出去。”怒气冲天的林阿娇提着长剑冲进堂屋来,怒视着陈瀚道:“负心贼,给我滚出去,否则姑奶奶非杀了你不可。”

    陈瀚有些喝高了,却是酒醉心明白,看着林阿娇提着长剑出来,对自己一通怒骂,不解问道:“阿娇,你哪根筋不对啊。”随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都是我不好,忘了你还没来,快过来一起喝。”

    “负心贼,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在看到你,你滚啊。”林阿娇手中长剑指着陈瀚怒喝道:“快滚”

    林老爷子也被女儿如此胡闹气得不轻怒喝道:“阿娇,你发疯啦,还不快把剑收起来。”

    林阿文也问道:“阿妹,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他在东瀛有外宅,他如此负我,还和那东瀛外宅有了孩子。”林阿娇一脸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疾呼道:“阿爹、二哥,你们让他滚啊,我不想再看到这个负心贼。”

    林阿娇语不惊人死不休,满堂皆惊,沈有容更是欣喜若狂,真是天助我也,看样子这两帮人联姻估计是要泡汤了,说不定会闹出内讧,正好给朝廷介入契机,沈有容决定好生利用一番。

    陈瀚也被林阿娇的话惊得醉意全无,也不知道阿娇是怎么知道的,慌忙解释道:“阿娇,你听我解释,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心里只有你啊。”

    “你滚,你滚啊。”林阿娇愤恨不已怒喝道:“你快滚啊,我不想再见到你。”

    林老爷子见势不妙,都快订婚了还闹这么一出来,双方联姻怕是要泡汤了,当即看向陈瀚吩咐道:“大都督要不先走吧,我先劝劝阿娇。”

    陈瀚朝着林阿娇走过去解释道:“阿娇,你听我说,那只是一场误会,我心里只有你,我答应你的话我都没有忘记,我亲自来魍港上门提亲,我娶的妻子是你啊。”

    “我不想听,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林阿娇手中长剑一挥,朝着的陈瀚刺来。

第一二一章 投名状

    一道白影晃动,百地玉子手中忍刀迎向林阿娇刺来的一剑,怒喝道:“休要伤我主公”

    ‘铛’刀剑交错,金花四溅。

    百地玉子挡在陈瀚身前怒视着林阿娇喝问道:“主公一心想娶你为妻,想不到你竟要杀主公,真是可恶。”

    “你”林阿娇见百地玉子恶人先告状,气得不轻,手中长剑再次朝着百地玉子劈来:“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陈瀚见百地玉子短小的身板挡在自己身前与林阿娇拼杀,林阿娇又变得疯狂激进,陈瀚怒喝一声道:“都给我住手”

    陈瀚找上前看向林阿娇劝道:“阿娇,你先回去,我等会向你解释清楚,好吗?”

    “阿娇,快回去吧。”林老爷子是不愿看到双方联姻泡汤,也跟着劝说,看向阿露吩咐道:“快送阿娇回后宅去”

    “阿妹,别闹了,听阿兄的话。”林阿文也对小妹突然疯狂大闹起来惊得不轻,想不到陈瀚比自己还要荒唐,在东瀛不但有女人,还有了孩子,难怪小妹会发疯似的提剑冲进来。

    林夫人在后宅得报女儿在堂屋中大闹起来,慌忙赶来,见女儿正与陈瀚手下大打出手,一把抓住林阿娇手腕吩咐道:“阿娇,快跟阿娘回房去。”

    林阿娇见阿爹、二哥都劝着自己别闹,阿娘还来拉着自己,一个个都向着那负心贼,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林阿娇一把挣脱阿娘,手中长剑朝着陈瀚斜刺来。

    “啊”陈瀚一声惨呼,左臂被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渗出来染红一大片青衣长袖。

    百地玉子恼羞成怒,手中忍刀朝着林阿娇发动凌厉攻势,杀得林阿娇毫无还手之力。

    陈瀚忙按住伤口怒喝道:“玉子,快住手。”

    “嗨”百地玉子忙退了回来护卫着主公陈瀚

    陈瀚看向林阿娇的目光中带有一丝气愤怒喝道:“你疯了,你要杀我。”

    “我是疯了,都是因为你这个负心贼。”林阿娇怒视着陈瀚道:“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们走”陈瀚带着一众手下径直出了林家堂屋,郑月娘忙赶来为主公包扎伤口止血。

    林夫人忙抓住女儿手腕怒斥道:“跟阿娘回房去,快走啊。”林阿娇愤恨不已被阿娘拖着回了后宅

    沈有容起身看向林老爷子道:“林老爷子放心,若是有人敢对你们林家不利,朝廷决不会袖手旁观。”

    林老爷子没有答话,只是拱手一礼道:“今日不方便留客,沈将军请回吧。”

    “告辞”沈有容随即也带着手下离去

    刘阿杰随后回来朝着林老爷子吩咐道:“林老爷子,我家主公说了,我们之间不会因为此事生变,希望林老爷子劝说林姑娘回心转意。我家主公也是一时糊涂,才有了外宅,我家主公是重情重义之人,此前不敢如实相告,是怕林姑娘一气之下拒绝婚事,还请林老爷子宽宏大谅。”

    林老爷子虽是颇有不满,却也觉得正常,像陈瀚这种少年英雄岂会没有几个妻妾,更何况自己女儿嫁过去是做正妻,并不吃亏,反倒是高攀了,当即道:“如此甚好,请转告大都督,老夫自会劝说小女。”

    “那就有劳林老爷子了”刘阿杰深感满意躬身一礼道:“告辞”

    林老爷子吩咐道:“阿武,去送送。”

    “是”林阿武忙送着刘阿杰出去

    就在陈瀚与沈有容在加哩林接触洽谈归顺之时,澎湖城港口海外一支由十几艘卡拉克帆船组成的葡萄牙武装商船舰队正向澎湖天然良港娘妈港开来,所有武装商船船帆上城堡王冠十字旗号格外显眼。

    这支葡萄牙武装商船舰队正是从澳门前来,由驻守在澳门的中日贸易船队总司令蒙特罗率领北上日本长崎讨伐义军,收复长崎港,重新恢复日本的商贸往来。

    长崎港被义军攻下的消息早已传到澳门,澳门长官特里斯藤与中日贸易船队总司令蒙特罗矛盾不小,与兼并葡萄牙王国的宗主国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派来的大法官更是为争夺澳门的主导权争执不下。因此蒙特罗远征日本长崎的计划被不断推后才准备完成。

    澳门的葡萄牙中日贸易船队进入澎湖娘妈港,原本驻守在澎湖娘妈港不一百福建水师将士见对方战船不下十几艘,兵力雄厚,来势汹汹,只得撤出澎湖城,向东南直奔魍港而来与沈有容汇合。

    陈瀚同沈有容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魍港过夜,沈有容见陈瀚并不死心,林老爷子也没答应与朝廷合作。

    张彪前来沈有容的座舰禀报道:“启禀沈把总,弗朗机船队占据了澎湖城,我们留守在澎湖城的将士见弗朗机夷来势汹汹只好撤出澎湖城赶来魍港禀报。”

    沈有容闻言大惊,追问道:“弗朗机夷有多少兵力,多少条战船?”

    “怕是不下千余人,有高大战船十余艘,都配置有佛朗机炮。”张彪也不清楚葡萄牙武装船队实力究竟如何,只是大致猜测而已。

    沈有容见势不妙,随即吩咐道:“随我去见大都督”

    “是”张彪紧跟着沈有容前往陈瀚的座舰而来

    沈有容上到陈瀚的座舰在秦勇引领下来到船舱议事厅中,看向高坐上位的陈瀚道:“大都督,有大批弗朗机夷船队正向魍港杀来,我福建水师驻守的澎湖城也被弗朗机夷占据,大都督可愿与我福建水师联合作战,一举歼灭弗朗机夷。”

    “可是弗朗机武装船队”陈瀚也很震惊葡萄牙人的船队突然出现在东番附近,还一举将沈有容驻扎的澎湖城给占据了,这下有好戏看了,陈瀚却是不着急,等着沈有容自乱阵脚。

    沈有容道:“我得报弗朗机夷战船上都配备有弗朗机炮,应该是弗朗机战船吧。”

    “不,这并非弗朗机真正的战船,不过是弗朗机武装商船而已。”陈瀚很有耐心为沈有容科普葡萄牙人的海军实力:“活动在大明广东沿海澳门一带的都是弗朗机武装商船船队,叫做中日贸易船队。真正的弗朗机海军战船大多都在本土,果阿、马六甲一带据点可能有不少弗朗机战船及正规军,装备炮火也不尽相同,我们若不知己知彼,必会战败。”

    沈有容惊问道:“大都督是如何得知?”

    “我义军在东瀛长崎港俘获了一批弗朗机人,现在正在我义军中服务,我对弗朗机人的实力很了解,弗朗机人头上还有宗主国西班牙王国,就是占据吕宋的大弗朗机人。”

    “什么”沈有容闻言更加震惊,想不到一向船坚炮利的弗朗机夷竟还有宗主国,这已经大大超出了沈有容的已知范围,沈有容惊问道:“如此说来他们岂不是兵力雄厚,我大明岂不危也!”

    “正是”陈瀚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说道:“弗朗机人同西班牙人是从十几万海里之外远渡重洋而来,马六甲、澳门等地先后被弗朗机人占据窃取,西班牙人从东面而来占据吕宋,接下来他们会有何打算,想必不言而喻了吧。”

    陈瀚随即又道:“不过这两帮人也多有不和,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又称腓力二世)强行兼并弗朗机国,澳门弗朗机人不愿被吕宋西班牙人管辖,他们也尿不到一壶去。”

    “那这就好办了”沈有容现在没有心思对付瓦解陈瀚势力,只想对付占据澎湖海上要地的弗朗机夷,当即看向陈瀚道:“大都督既有心归顺国朝,眼下澎湖城为弗朗机夷占据,正是大都督率军破敌献上投名状之时。”

    “好”陈瀚爽快答应道:“我这就同沈将军出兵一举歼灭弗朗机武装船队”

    沈有容深感满意道:“看来这支弗朗机武装船队多半是冲着大都督而来,大都督也是在为自己而战。”

    “不管如何都要与弗朗机人一战,胆敢犯我大明疆域者,必叫其有来无回。”陈瀚当即下令道:“传令水师营第三编队迎战,随我围歼澎湖城弗朗机武装船队。”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没多久,停泊在潟湖中的义军水师营第三编队战船纷纷出动,驶出入海口,直奔澎湖水道而来。福建水师战船也纷纷紧跟在一侧出海,双方直奔澎湖城而去。

    陈瀚站在座舰上,看着百余艘战船浩浩荡荡直扑向澎湖城而去,看向远处的大明福建水师巡海舰队在自己水师营第三编队面前就像一支偏师中的偏师。

    大明水师自从三宝太监下西洋停止后就已经不断严重衰败成为近海防御,甚至还经常被海盗倭寇欺负,沿海卫所经常遭到倭寇劫掠,实在是可悲可叹,看看沈有容率领的福建水师巡海编队那十几艘航速明显不足的战船就可见一斑。

    沈有容见自己手下福建水师巡海舰队战船明显跟不上义军水师战船,加上海上冬季海上盛行东北风,行船速度更慢。

    澎湖城被葡萄牙武装商船中日贸易船队总司令蒙特罗占据,十几艘葡萄牙武装商船在澎湖城补充粮食淡水后,开始离开澎湖城,强征百余名当地汉人男子充作苦力划桨。

    葡萄牙武装船队驶出澎湖列岛,在盛行的东北风顺风行驶下向西南方向的魍港一带而来,陈瀚沈有容统率的联合编队也正往东北方向的澎湖城杀去。

    义军不断派出几艘侦缉船在前侦缉,沈有容也派出张彪带着一队将士划着鹰船在前侦缉,一艘义军侦缉船顺风飞驰驶来,船上领队的将领上到陈瀚的座舰来禀报道:“启禀主公大人,弗朗机武装船队已离开澎湖城,正向我军杀来。”

    陈瀚看着西边的八罩屿一带海域吩咐道:“速去请沈将军前来商议作战”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没多久,沈有容待着十几名亲兵前来上到陈瀚的座舰,看着座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铁板,深感震惊不已,看向陈瀚问道:“大都督可是查探到重要军情”

    陈瀚看向沈有容道:“弗朗机武装船队已离开澎湖城赶来,如今海上盛行东北风,于我两军不利,因此我们只能用计引诱弗朗机武装船队按照我们的部署进行决战。”

    “愿闻其详”沈有容一听陈瀚是诱敌伏击,倒是想听听这小子有何能耐。

    陈瀚指着舆图上的澎湖列岛一带道:“我义军水师营在这一带等候弗朗机武装船队,……,必破弗朗机武装船队,使其无一生还。”

    “好,就按大都督方略破敌。”沈有容非常赞同道:“我这就去准备,还请大都督给我些旗帜。”

    陈瀚随即吩咐道:“来人,去取旗帜来。”

    “是”义军将士忙去取来旗帜

    沈有容看向陈瀚道:“待歼灭弗朗机船队后,我与大都督把酒言欢。”

    “好”陈瀚目送着沈有容离去,嘴角露出一丝诡笑,希望沈有容不会有事。

第一二二章 勒石记功

    福建水师纷纷挂起义军旗号,朝着澎湖城方向赶去,逆风行船速度很慢,刚到虎井屿东南十几里外海域就与正顺风杀来的葡萄牙武装船队相遇。

    “立即掉头撤退”沈有容高呼下令道:“快撤”

    ‘铛铛……’鸣金撤退的响起铜锣声,福建水师巡海舰队纷转舵掉头顺风撤退,葡萄牙武装船队也发现了前方的十几艘船队,正在快速追杀上去。

    身形不算高大四十来岁的中日贸易船队总司令蒙特罗满脸络腮胡,高鼻梁,蓝眼睛,站在一艘高大的卡拉克帆船旗舰船头,目光紧盯着正向东南方向快速逃去的十几艘船队下令道:“追上去,俘虏这些船。”

    “是,总司令阁下。”传令兵立即传达军令,冲锋号角齐鸣‘呜呜……’

    十几艘卡拉克武装帆船纷纷追杀上去,一直追到八罩屿附近,见前方不远的十几艘船队逃进了八罩屿东面与一座海岛之间的海峡之中。

    蒙特罗有些疑惑,当即下令道:“开炮,击沉前方的船队,别让他们逃掉。”

    传令兵传达军令,进攻战鼓敲响‘咚咚……’

    前方的几艘卡拉克帆船上的炮兵纷纷开始装填炮弹点火发射‘轰轰……’接连不断的炮声隆隆响起,铁炮弹直奔向前方正逃到狭窄的八罩屿海峡位置的福建水师巡海舰队袭来。

    沈有容大感不妙,疾呼下令道:“快向南撤,快撤。”

    ‘铛铛……’福建水师接连不断的鸣金撤退铜锣声响起

    呼啸而至的铁炮弹直接击中逃在后的两艘航速较慢的沙船,沙船被洞穿,开始渐渐沉入海底。同时也起到迟延葡萄牙武装船队的追击。

    沙船上的数十名明军将士纷纷跳海逃生,不断朝着东西两面的海滩游去。

    葡萄牙武装船队纷纷冲杀上来,身后却出现大片帆影正顺风飞快驶来,旗舰上的侦缉兵疾呼道:“报告总司令阁下,后方有数十艘船队正杀过来。”

    特蒙罗忙朝着后阵望去,看着遮天蔽海的帆影来势飞快,大感不妙疾呼道:“快冲过去,该死的,我们上当啦。”

    “该死的,特蒙罗这个蠢货,快冲过去。”十几艘葡萄牙武装船队顿时一片狂呼鸟叫声,抱怨声,吹促下令冲过狭窄的八罩屿海峡朝南方夺路而逃:“怎么会有这么多船队,该死的,我们被包围了。”

    陈瀚站在座舰船头看着前方的葡萄牙武装船队一片乌烟瘴气的鸟吼声,纷纷朝着狭窄的海峡冲过去,随即下令道:“命赵有麟冲上去发起猛攻”

    “是”传令兵领命打出旗语

    赵有麟接到主公军令高呼下令道:“冲上去,一举围歼弗朗机船队。”

    六十余艘义军水师营第三编队战船纷纷追杀上去,千户赵有麟亲自带头冲锋在前高呼下令道:“放”

    冲在前的几艘战船上的抛石机抛竿纷纷扬起,抛射出带着火花的火药罐朝着前方正在夺路逃跑的葡萄牙武装商船袭去‘轰轰……’义军火药罐不断在葡萄牙武装船队上、上空四周爆炸。

    整个葡萄牙武装船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前方又遇到刚掉头同王安海杀回来的沈有容,义军同明军联合水师编队直扑向混乱的葡萄牙武装船队杀来。

    王安海在座舰上高呼下令道:“冲上去,接舷登船,控制弗朗机武装船队。”

    “是”四周义军水师营将士纷纷高呼驾船冲上去

    沈有容不甘落后挥剑高呼下令道:“冲上去,拿下弗朗机武装船队。”

    “是”明军水师将士也纷纷跟着王安海手下义军水师营将士痛打落水狗

    赵有麟在北面早也发起冲锋,义军水师营将士纷纷驾着战船冲上去将十几艘葡萄牙武装商船团团困住,依靠接舷战不断跳上葡萄牙武装船队卡拉克帆船上。

    陈瀚在座舰上看着义军将士同沈有容手下将士不断攻下数艘卡拉克帆船,葡萄牙武装商船接连不断落入义军明军手中。

    战局基本上是一边倒形式,就连所谓的中日贸易船队总司令蒙特罗也被赵有麟亲自带兵俘获,特蒙罗并没有出色抵抗表现,葡萄牙武装商船大多被义军明军控制,只有三艘被击沉,所有商船上的佛朗机炮有两百多门。

    陈瀚看着被缴获的卡拉克帆船上的佛朗机炮,朝着不远处的沈有容提议道:“沈将军,把你们缴获的佛朗机火炮留给我。”

    “大都督不是已缴获了十二艘炮船了吗?何必要如此多佛朗机火炮。”沈有容也对此次缴获颇丰欣喜万分,两条弗朗机大船与自己的福船座舰差不多。

    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陈瀚高呼道:“沈将军与福建水师弟兄们巡海甚是辛苦,我出银钱买下你们缴获的佛朗机火炮,沈将军意下如何。”

    “沈把总,这些佛朗机火炮可都是弟兄们拼命缴获所得,不如卖给义军大都督吧。”张彪一听陈瀚愿花银钱买佛朗机炮,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朝廷大军都在偷卖军火过日子,福建水师也没少干这种事,否则怎么过活啊。

    所有明军将士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沈有容,纷纷请求道:“沈把总就答应吧,反正都是缴获所得,弟兄们谁也不说,无人知晓此事。”

    “对,换了银钱好过日子,请沈把总答应。”

    “沈把总,弟兄们出海一趟不容易啊,我们都有两月没发饷银了,我家中妻儿都是饥不果腹,才冒死跟着沈把总出海,换取开拔银钱。”

    “沈把总,弟兄们都需要银钱养家糊口啊。”

    沈有容见众将士家中日子都不好过,也只好无奈准许道:“好吧”

    “谢沈把总大恩大德,……。”明军将士无不欢呼雀跃

    陈瀚与沈有容商议后花了六千两白银买下三十几门佛朗机炮及较少的加农炮(大将军炮),沈有容随即将白银分给明军将士,沈有容深知将士们家中日子都不好过,因此愿意将缴获的佛朗机火炮卖给陈瀚。

    两人达成一致将所有被俘虏的葡萄牙人交给陈瀚处置,包括特蒙罗在内的三百余葡萄牙人及五百余被强征的大明百姓及黑人奴隶都成了义军的战俘。

    陈瀚下令水师营战船抢先一步开到娘妈港,先期占据澎湖城,沈有容面对陈瀚的强势也无可奈何,好在陈瀚手下大军并无不良军纪,也不扰民。

    澎湖城外娘妈港码头上,沈有容看向陈瀚提议道:“大都督与我此番歼灭弗朗机武装船队,功不可没,不如一同勒石记功,传扬后世,大都督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陈瀚经沈有容提议,对勒石记功来了兴趣,随即道:“沈将军以为该在何处勒石记功”

    沈有容望着与澎湖城隔着娘妈港的西边娘妈宫道:“就在西边娘妈宫内,有妈祖神灵保佑,澎湖从此定会海波平定。”

    “好”陈瀚欣然答应

    两人率着手下将士前往娘妈宫,陈瀚跟着沈有容朝着供奉的妈祖神像一番叩拜进香,妈祖庙老主持对两人率军赶走弗朗机人感激不已,不少澎湖百姓也纷纷跟着前来进香祈求妈祖保佑。

    沈有容同陈瀚两人在庙内勒石记功完,勒石记功碑上刻:陈瀚沈有容歼灭弗朗机于此”一众百姓纷纷前来勒石记功碑前叩拜,沈有容感叹道:“澎湖百姓良善,希望大都督以后能善待他们,守护好他们。”

    “沈将军放心,有我陈瀚在,东番澎湖绝不会遭受外敌入侵。”

    一众百姓纷纷朝着陈瀚沈有容叩拜感谢,尤其是那百余名从葡萄牙武装船上救出来的汉人百姓更是感激涕零,朝着两人不断叩拜:“谢大都督、沈将军救命之恩,大都督沈将军就是小人们的在身父母,……。”

    “都快起来吧,大恩不言谢嘛。”陈瀚忙扶起前面的百姓

    “百姓一片赤诚之心,大都督理当接受。”沈有容见陈瀚本性不错,不似海盗倭寇,对陈瀚的态度也在改变。

    沈有容看向大殿中的妈祖神像道:“大都督可知妈祖为何能以一介渔家女成为深受百姓敬奉爱戴的神灵”

    “愿闻其详”陈瀚是无神论者,是不相信所为的神灵。

    “妈祖原名林默娘,本是里中巫渔家女出身,其善良正直,见义勇为,扶贫济困,解救危难,造福民众等功德无量之事,深受百姓爱戴敬奉。”沈有容看向陈瀚勉励一番道:“大都督何不效仿妈祖,亦能像今日这般受到百姓爱戴拥护。”

    陈瀚赞同道:“固所愿也”

    沈有容深感满意道:“大都督在东番的所作所为,我也略有耳闻,我马上就要渡海回福建,就此告辞。”

    陈瀚躬身一礼道:“恭祝沈将军一路顺风”

    “多谢大都督”沈有容带和手下离开妈娘宫

    陈瀚在后带着一众手下在码头送沈有容渡海回福建,看着沈有容离去后总算是放下心来,总算走了,澎湖也就是自己的地盘,同时还获取了澎湖民心。

    陈瀚看向身旁的赵有麟下令道:“赵有麟,你率一千将士驻守澎湖城一带。”

    “标下得令”赵有麟单膝跪拜接令

    陈瀚随即吩咐道:“其余众将随我北上回淡水城”

    “是”义军众将纷纷领命

    加哩林林家大宅后宅林阿娇闺房中,林夫人正在苦口婆心劝说女儿:“娇儿,先吃口饭吧。”

    “我不吃”林阿娇裹着被褥蹲在床上也不看阿娘一眼

    “你这孩子,都一天多没吃了。”林夫人一脸担心道:“不吃饭怎行呢?阿娘怕你饿坏了。”

    林阿娇随即道:“除非你们答应我不让那负心贼再进家门”

    “好好好,阿娘答应你还不行吗?”林夫人道:“那负心贼已出海去了,听说是与弗朗机夷作战,最好被龙王爷收了去才好,也好给我娇儿出口恶气。”

    “弗朗机夷很多吗?”林阿娇随口问道:“打得过那负心贼吗?”

    “这个嘛”林夫人见老头子在外走动,随即问道:“老爷子,弗朗机夷多吗?能为我们娇儿出气吗?”

    林老爷子见夫人向自己使眼色,忙道:“多,听说整个澎湖一带都是弗朗机夷,不光是弗朗机夷,还有大弗朗机人夷,那战船可是遮天蔽海杀来啊,定能击败那负心贼。”

    “阿爹,不能让那负心贼就这么死了。”林阿娇突然大声道:“他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中”

    “那阿爹派人去趁机将他抓来”林老爷子见女儿的倔脾气总算是消了不少,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找陈瀚配合才行,林老爷子随即下楼去。

    “阿文,你去一趟魍港,等大都督回来让他来家中向阿娇赔罪,阿娇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如实向大都督禀明。”林老爷子叮嘱道:“事情若是办砸了,别回来见我。”

    林阿文当即抗议道:“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林老爷子随即准备找趁手的棍棒伺候

    林阿文见势不妙,一溜烟跑了,气得林老爷子在后怒喝道:“小兔崽子,人带不回来,别想回家。”

第一二三章 明廷对策

    京师紫禁城东华门内文华殿后的内阁大学士官员专门办公所在地文渊阁,文渊阁阁门高悬圣谕:机密重地,一应官员闲杂人等,不许擅入,违者治罪不饶。

    文渊阁中一间恭设孔圣暨四配像,旁四间各相间隔,而开户于南,以为阁臣办事之所。阁东诰敕房装为小楼,以贮书籍。阁西制敕房南面隙地添造卷棚三间,以处各官书办,而阁制始备。

    其职掌入内阁,预机务,出纳帝命,率遵祖宪,奉陈规诲,献告谟猷,点简题奏,拟议批答,以备顾问,平庶政。

    内阁大堂中,五十来岁的内阁首辅王家屏一张白皙发福的国字脸,身穿绯袍补子上绣锦鸡,看向身旁花甲之年,资历最老的次辅赵志皋及年过半百的张位两人道:“福建巡抚赵参鲁、浙江巡抚常居敬联名上奏朝廷,义军首领陈瀚自东瀛浮海南下席据东番,愿主动归顺一事,诸公有何看法。”

    赵志皋都一把年纪了,一向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不结党营私,更不喜争权夺利,似乎一副大隐隐于朝,赵志皋仿佛出神入化般没有回应。

    比较年轻的张位恰恰与赵志皋相反,热衷权势,非常活跃,赵志皋同张位都是前首辅申时行离职举荐为东阁大学士代替入阁。

    如今的内阁只剩下王家屏、赵志皋、张位三人,原阁臣王锡爵以母亲患病,王锡爵请假探视,滞留不归。

    张位当即道:“前番浙江福建巡抚联名上奏言:东瀛九州义统与丰臣秀吉争雄,恐有大批倭寇袭扰东南沿海,今浙江、福建沿海倭患严重,吾以为当招抚陈瀚,命其征剿倭寇,若其愿为朝廷效力,可解决浙江福建倭患,给予其一官半职即可。”

    王家屏直接跳过出神入化的赵志皋看向兵部尚书石星问道:“东泉(石星字拱辰,号东泉。)有何看法”

    五十来岁的石星接连被调换部门,督察院、兵部、工部、户部都干过第一二把手,九月刚从户部尚书改为兵部尚书,执掌兵部。

    石星一听首辅王家屏问起自己,对浙江、福建巡抚联名上奏朝廷也深感惊讶,石星刚从户部调到兵部,是清楚大明朝廷的家底的,户部尚书不好当,大明朝廷的税收一向都很难完成足额收税,而且每年都会减少。

    “回元辅,下官赞同张阁老所言,当接受义军首领陈瀚归顺,若其肯为朝廷效力剿灭倭寇,先授其一官半职。命其为朝廷剿灭福建浙江沿海倭寇,再行加封。”

    “嗯”王家屏深以为然,但有些担心道:“陈瀚已据东番,以往海盗贼首多反叛无常,若其不愿为朝廷剿灭倭寇,朝廷又接受其归顺,岂不有损朝廷威严。”

    “元辅所言甚是”赵志皋赞同附和着

    张位提议道:“不如让福建巡抚赵参鲁招抚陈瀚,命其剿灭浙江福建沿海倭寇,观其所行,若其肯为朝廷效力自是甚好,若敢违抗军令,可命浙江福建水师将其逐出东番。”

    王家屏对热衷权势,很活跃的次辅张位很忌惮,大明首辅之争一直都非常激烈,赵志皋一把年纪了,又不喜争权夺利,这样的手下是没有威胁的,张位就是潜在竞争对手:“洪阳(张位字明成,号洪阳)可知陈瀚有多少兵力?其兵力近十万,在东瀛尚且可与丰臣秀吉争雄,今浮海南下据已东番,朝廷若处置不当,恐当年汪直之祸将再现。”

    张位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朝廷大军一到,必然土崩瓦解。”

    石星出声道:“下官以为当招抚陈瀚,若其肯为朝廷效力自是再好不过,若其不愿,可命福建巡抚赵参鲁先行安抚,勿使其出兵劫掠沿海。”

    “东泉所言甚是有理”王家屏直接否定了张位的强势威逼利诱之策,选择温和派石星的策略。

    赵志皋也附和道:“元辅英明决策”

    张位见自己的提议被否定,老脸有些挂不住,颇有不悦道:“如此骄纵陈瀚,其必为东南沿海祸患。”

    “好了,就这么定了。”大明朝万历前期的首辅张居正执政,权势震主。申时行继他之后,气势更加强盛。万历皇帝朱翊钧根本hold不住强势的文官集团首领,王家屏的气势虽不及前两位前辈,但也不逞多让。

    “是”两名阁臣及兵部尚书石星纷纷称是,张位也不敢对抗首辅王家屏。

    王家屏立即将浙江福建巡抚联名上奏奏书夹带着内阁阁臣商议后的票拟递上去给万历皇帝朱翊钧批红,朱翊钧与申时行一帮阁臣的关系闹得很僵,直接开始罢工不朝,首辅申时行、许国等接连遭到底下官员弹劾撂挑子不干了。

    万历皇帝朱翊钧虽不上朝,却在后宫中操纵着国事,对于政务之事不怎么过问,交给阁臣处理,却对军务很积极,军权被万历皇帝牢牢掌控在手中。

    乾清宫寝宫中,未及而立之年的万历皇帝朱翊钧一张有些苍白的国字脸,目光盯着内阁刚票拟送上来的奏书,奏书是浙江福建巡抚联名上奏,言陈瀚自东瀛浮海南下已据东番,愿主动归顺朝廷,并提议命其剿灭浙江福建沿海倭寇。

    朱翊钧看向身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掌印东厂大太监张诚问道:“张诚,东厂可有查探福建东番一个叫陈瀚的义军首领。”

    比较高胖的张诚原本是掌印司礼监,万历十八年,曾经嚣张一时无法无天提督东厂厂公张鲸遭到以首辅申时行、许国、王锡爵、王家屏为首的文官集团群起攻讦。

    张鲸遭到万历帝当众戒谕,顿时失宠,不久便退废林下。张诚自从死对头张鲸倒台后以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掌东厂及内官监,权力比张鲸有过之而无不及,又一个权阉代之而起。

    张诚忙着结党营私干坏事都忙不过来,哪会关注一个远在东南沿海的义军首领陈瀚,当即回道:“回万岁爷,奴婢这就去问问。”

    万历帝朱翊钧对张诚办事效力多有不满斥责道:“速给朕查探清楚,命锦衣卫也派人前往福建东番查探清楚。”

    “奴婢遵旨”张诚听着万岁爷不满,慌忙领旨赶去东厂,调动一帮手下爪牙开始行动,顺便指挥锦衣卫。

    锦衣卫自从前指挥使刘守有被罢免后,一直到万历十九年没有主官。万历十九年正月,才以锦衣卫都指挥同知许茂橓掌锦衣卫堂上印,但并未当上指挥使。

    朱翊钧对浙江福建巡抚联名上奏提议及内阁阁臣票拟中的提议很赞同,当即吩咐道:“陈矩,批红吧。”

    “奴婢遵旨”五十来岁胖乎乎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陈矩弓着大虾身子领旨开始批红,陈矩见皇上对张诚公公不满,作为人畜无害的佛爷陈矩公公与无法无天的厂公张诚自不是一路人,张诚权倾宫中,陈矩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得罪张诚及其名下爪牙太监。

    陈瀚留下王安海的水师营第三编队巡视驻守东番南部海域,以大员魍港澎湖三地为基地,命黄阿有部驻守台湾地区,镇守东番西南地区,陈瀚随陈阿信的第二编队北上回淡水城,

    林阿文赶到魍港码头,询问留下的义军将士后得知陈瀚并未前来魍港,而是直接北上淡水城,林阿文不敢回家,阿爹可是交代了,人请不回去就别回去了,林阿文随即乘船跟着北上去追陈瀚,又岂能追上。

    陈瀚沿途北上巡视各地义军军民安置情况,命松田一郎镇守大肚一带,陈冲领兵北上赶回淡水城。

    刘阿杰进船舱议事厅来禀报道:“启禀主公,福建传来密报。”

    侍卫接过密报递上,陈瀚接过密报看完,脸色一沉问道:“福建浙江沿海究竟有多少倭寇海盗?”

    “估计有近万,浙江福建水师皆不能敌,沿海卫所水寨多被倭寇海盗劫掠。”刘阿杰也对大明官军的羸弱深感叹惜,非但不能保境安民,连明军自己的卫所水寨也遭到倭寇海盗劫掠。

    “福建浙江沿海卫所官兵都是一群猪吗?”陈瀚看着密报上说福建沿海卫所被倭寇海盗劫掠气得不轻,国朝官兵就这么羸弱吗?“他们就不知道出兵抵抗吗?”

    “回主公,国朝卫所制度早已败坏,卫所军户早已沦为军官佃户奴隶,世代为其耕种田地,哪还会上阵杀敌,自保尚且不足,何谈出兵抵抗,保境安民。”

    大明朝已严重腐朽不堪了,陈瀚深感担忧那场神州沦陷的巨大变故致使华夏被奴役数百年,如今的大明朝犹如一个年迈的老妪,暮气沉沉。

    陈瀚希望自己的到来有所改变,大明朝这艘船是快不行了,自己还是再另造一艘船搭救大明百姓。

    “可有朱均旺消息”陈瀚问道:“福建巡抚赵参鲁有何举动”

    “回主公,朱均旺已见到福建军门赵参鲁,听闻赵参鲁与浙江巡抚常居敬已联名上奏朝廷提议接纳主公归顺一事,估计朝廷很快就会批准下来。”刘阿杰说着又递上一封密报

    陈瀚盯着刘阿杰问道:“何以见得”

    “浙江福建沿海倭寇海盗肆掠,大明浙闽两省水师疲于奔命,不敌海盗倭寇,朝廷必然会接受主公归顺。”刘阿杰有些担心道:“主公,朝廷恐怕会不怀好意,会命主公领兵剿灭海盗倭寇。”

    “不错,朝廷那帮官员必会有此算计。”陈瀚却不以为意道:“我们既然愿主动归顺朝廷,投名状岂能少了,何况出兵剿灭海盗倭寇也并非坏事,我们还可以赢得沿海百姓民心,同时还能缴获一大笔钱财不是。”

    刘阿杰恍然大悟,欣喜不已道:“主公英明,如此一来岂不是一箭三雕。”

    “正是如此”陈瀚深感自得,就等着朝廷派人前来答应自己归顺,请自己出兵剿灭倭寇海盗发大财。

    陈瀚随即问道:“军谍队在东番各地安插探子进展得如何,可有重要密报。”

    “回主公,军谍队已在各地安插百余名密探,魍港一带安插了三十几人,标下刚收到魍港的密报,林家派老二林阿文追到魍港码头要见主公,我们的人以主公派驻魍港盐场的身份与林阿文接触过。”

    陈瀚追问道:“林阿文怎么说”

    “林阿文说林老爷子请主公去一趟林家,林姑娘似乎怒气消了不少,可能想开了。”刘阿杰对主公即将定亲闹出幺蛾子来,很是怀疑道:“主公,林姑娘是如何得知主公之事。”

    陈瀚颇有不满道:“除了她,还有谁会去给阿娇提起此事,如此已好,省得日后发现反而闹出大事来。”

    “主公,那林家那里该如何回复。”

    陈瀚吩咐道:“你派人告诉林阿文转告林老爷子,我军务繁忙,已回淡水城处理东番东瀛军务,林家是去不了了,提醒林老爷子,让阿娇把脾气改改,这次是我不对在先,希望阿娇原谅我,订婚一事可以延后商议。”

    “标下这就去办”刘阿杰领命出舱去

第一二四章 新式火炮

    陈瀚出兵南下攻略整个东番,大半月后回到淡水城,首先视察了由刘丽娘管理的制衣厂生产进度,保障义军军民过年不会受冻。

    刘丽娘见主公返回淡水城第一件事就是前来制衣厂视察,亲自带着主公在城北一大片用营帐茅草搭建的制衣厂宽大厂房,搭建铺上一层木板防潮,陈瀚在宽大厂房中查看着扩大增加到万余名妇人女子正在加紧生产棉袄大衣。

    刘丽娘禀报道:“主公,棉袄大衣已生产近十万件,已有五万件正在生产,被褥也在生产,已生产一万套,勉强够军民所需。”

    “你们制衣厂做得很好”陈瀚夸赞道:“民以食为天,吃饱穿暖才是第一要务,你们制衣厂以后就改名被服厂,被褥生产八万套,棉袄大衣最多生产二十万件,以后可以生产春夏之际衣物。”

    “是”刘丽娘看向主公问道:“不知主公与林姑娘可有定亲”

    “别提了,此事以后再说吧。”陈瀚看向刘丽娘吩咐道:“阿娇知道我与立花誾千代之事,要不你以后帮我劝劝阿娇。”

    刘丽娘深感惊讶问道:“主公不是已交代所有人不许向林姑娘透露吗?林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事。”

    “此事你不用过问太多,我自会处置。”百地玉子最近一直躲着不敢见陈瀚,陈瀚岂会不知是她从中作梗,当即道:“你先管好被服厂”

    “标下遵命”刘丽娘恭送着主公离去

    大都督府议事厅及后院住房已修建完毕,陈瀚回淡水城后便入主大都督府。

    书房中,陈瀚正在查看批阅义军将领上报的军政要务,东瀛九州西部沿海的大野义仁、小野义勇、蒲池信义三人同林江都上报丰臣秀吉下令东瀛大名派兵前往名护屋参阵。

    大野义仁同小野义勇、蒲池信义又上报有不少倭寇冲破兵力薄弱的海防直奔大明沿海而去,希望主公陈瀚派出水师营镇守九州西部沿海,方才能节制住倭寇劫掠大明沿海。

    陈瀚没想到自己将水师营撤出九州后,大批倭寇直奔向大明沿海前往劫掠,这当中肯定有不少是被自己洗劫穷困的九州大名手下前往大明沿海打秋风,陈瀚决定派水师驻防九州沿海,从根源上阻截倭寇劫掠大明沿海。

    百地玉子一袭夜行衣出现在陈瀚面前伏地叩拜道:“玉子参见主公”

    “玉子,你为何不敢来见我。”陈瀚起身走到百地玉子身前一把拧起百地玉子看着她娃娃脸上一脸胆颤心惊:“你怕什么?”

    “不知主公为何有此一问?”百地玉子被悬空拧起很是担心被主公扔出去,自己不是没被主公踢飞过。

    陈瀚一把将百地玉子扔在地毯上怒喝道:“还敢明知故问,你以为你干的好事我会不知道吗?你告诉阿娇我与立花誾千代之事,阿娇大闹酒宴时,你正好出现,你自以为很聪明,却不想正是如此才露出破绽。”

    百地玉子躺在地毯上看着主公俯下身来,凶狠的目光紧盯着自己,一脸担心害怕求饶道:“主公恕罪,都是玉子的错,玉子只想侍奉在主公身边,可是自从林姑娘来了以后,主公就不肯再让玉子侍奉,玉子讨厌她。”

    “所以你告诉阿娇我与立花誾千代之事,想破坏我跟阿娇定亲对吧。”陈瀚俯身盯着百地玉子雪亮的双眸怒喝道:“你知不知道你险些坏了我大事”

    “主公恕罪,玉子只想侍奉主公左右。”百地玉子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纤纤玉手拉开夜行衣腰带,挺拔的玉峰暴露在陈瀚面前,百地玉子楚楚可怜道:“玉子会侍奉好主公”

    “哼”陈瀚冷哼一声,右手一把将百地玉子领口抓起怒喝道:“这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省得你以后再犯错。”

    …………

    陈瀚起身在侍女伺候着更衣穿戴一番,前往议事厅,朝着恭候在议事厅中的秦勇吩咐道:“传令各营众将前来议事厅商议重要军政”

    “是”秦勇领命而去

    义军众将纷纷赶来大都督府议事厅,一个个都对大都督府一期工程即将建成,正在大规模沿街修建房舍,一个个都很期待自己的宅邸尽快建成,大都督府也只是完成了议事厅及后院住房而已,其余的办公衙署都还未修建。

    陈瀚一身戎装前来议事厅中虎视着众将端坐上位道:“都到齐了吗?”

    秦勇查看一番禀道:“回主公,都到齐了。”

    众将纷纷见礼道:“参见主公”

    “免礼”陈瀚看向众将道:“召集你们前来是商议如何治理好东番,以及部署大军驻防,还有军中也需要改革,各种军民基础设施需要兴建完善。”

    陈瀚看向王平安问道:“军器营在基隆港的造船厂进展如何?”

    王平安禀道:“回主公,军器营在基隆港的造船厂已修建完毕,正在开工建造第一批十五大型艘飞月船及新式福船,预计年底就能建好,其余战船都会陆续开建,标下已派遣军器营将士进深山中挑选上好造船木材,为以后造船做准备船料。”

    “如此甚好”陈瀚听着军器营造船厂一切都井然有序在进行恢复生产建造战船,又问道:“新式炮火铸造如何?新式火绳枪生产如何。”

    “回主公,新式改进火绳枪已进入大规模生产,每日能产六百支枪,都按照主公指导实行流水作业生产。”王平安稍停片刻道:“新式火炮都是按主公绘制图纸铸造,炮身长一丈有余,炮口口径宽半尺,倍径(指火门至炮口之距离与内径的比例)一尺余,炮身整体采用泥模铸法。”

    陈瀚询问道:“可有试炮,可适合做舰炮。”

    “回主公,已试过炮,完全可做舰炮。”王平安继续禀道:“新式火炮射程在三里之外(明朝一里约等于五百米),标下已派人安装在炮车上,炮车仿效迫击炮安装有后座钣,完全可以在野外移动作战。”

    “太好了”陈瀚欣喜若狂道:“传令,嘉奖铸炮所有研发铸造工匠,每人白银百两,赏赐王平安白银千两,宅邸一座。”

    王平安忙伏地叩拜相谢道:“谢主公赏赐”

    陈瀚看向王平安吩咐道:“新式炮火要加大批量生产,争取尽早安装上战船,成为我义军作战无往不利神器。”

    “请主公将新式炮火配给我们浪人营,我们浪人营定能所向披靡,为主公攻城略地。”陈冲听着军器营研发铸造了更厉害的炮火,当即抢着争着要新式炮火,带着几名浪人营将领伏地叩拜道:“请主公准许”

    王阿忠不甘示弱道:“主公,我们主战营有了新式炮火也能所向披靡,为主公攻城略地。”

    陈阿信也抢着禀道:“请主公优先配给水师营”

    “请主公优先配给水师营”陆启航也跟着附和,水师营众将纷纷请令道:“请主公将新式火炮配给我们水师营”

    陈瀚看着众将争着要新式火炮,当即吩咐道:“好了,都别争了,第一批新式火炮都别想争,我决定组建一支野战炮队,由抛石机队队正郑彦武任队长。”

    郑彦武慌忙伏地叩拜领命相谢道:“标下谢主公,定不负主公厚望。”

    陈瀚深感满意道:“新式火炮威力无穷,乃我义军大杀器,就命名为无敌大将军炮,军器营要加强守卫,严禁细作刺探我义军神器。”

    “标下得令”王平安同陈阿清忙领命

    陈瀚接着道:“我刚接到九州驻军急报,有大批倭寇冲破我义军九州西部沿海防线杀到国朝东南沿海洗劫百姓,因此我义军水师营必须加强对九州西部沿海一带控制,将倭寇拦截在东瀛,保国朝沿海百姓一片安宁。”

    “我决定重新调整水师营部署”陈瀚看向一旁的秦勇吩咐道:“宣布水师营整编部署名单”

    “是”秦勇朗声念道:“水师营三大编队重新整编分为:东洋水师、南洋水师、东海水师。每支水师定额五千人,设督师一名,师长一名,副帅一名,水师以下设三编队,每编队一千六百余人,分别由督师、营帅、副帅统率。

    东洋水师督师木山六郎,师长赵有麟,副帅何崇奇,分别统率第一、二、三编队,分别驻守琉球、长崎、平户。

    南洋水师督师王安海,师长陆启航,副帅黄阿旺。分别统率第一、二、三编队,分别驻守魍港、澎湖、凤山(高雄)

    东海水师督师陈阿信,师长萧浪,副帅陈阿靖,分别统率第一、二、三编队,分别驻守基隆、钓鱼屿、大肚。”

    水师营众将纷纷单膝跪拜领命道:“标下遵命”

    陈瀚看向众将道:“水师营编队以下将领也要做出相应调整,整编后要加强操练,将士要尽快融合作战,尤其是要多培训炮火操作指挥将士,适应以后的海上作战经验。”

    “标下等谨记主公教导”水师营众将闻言欣喜不已,看来主公以后是会优先将新式火炮配给三大水师了。

第一二五章 商谈归顺

    陈瀚看向秦勇吩咐道:“继续公布其余各营整编部署名单”

    “是”秦勇随即拿起主公草拟的名单念道:“设置陆战三师,设督师一名,师长一名,副帅一名,每师额定兵力一万五千人,主战营、浪人营、倭人营重新整编为三师,分别为第一师、第二师、第三师,以下设三营。

    第一师督师陈冲,师长黄阿有,副帅秋月忠信,分别统率第一、二、三营,分别驻守魍港、大员、花莲。

    第二师督师松田一郎,师长王阿忠,副帅小野义勇,分别统率第一、二、三营。分别驻守大肚、淡水、天草岛原

    第三师督师林江,师长刘庆,副帅大野义仁,分别统率第一、二、三营。分别驻守琉球、竹堑、平户。

    骑兵营营帅田潇,副帅刘雄。辎重营营帅赵明朗,副帅李阿岚。军器营营帅王平安,副帅陈阿清。医护营营帅郑月娘,副帅刘丽娘。

    新增设野战炮队、迫击炮队,野战炮队队长郑彦武,队正李毅。迫击炮队队长秦勇、队正罗丰。特战队队长沈飞,队正梁雄。抛石机队队长宋思林,队正薛长风。军谍队队长刘阿杰,队正郑海涛。侍卫队队长胡祥,队正曾大牛。”

    陈瀚决定将曾大牛亲自带在身边调教,曾大牛去了主战营让黄阿有很头疼,黄阿有禀报曾大牛就是一大笨牛,很难接受义军作战指导,饭量又大,陈瀚只好亲自教导这头大笨牛。

    陈瀚待秦勇念完整编大军部署名单后道:“如今东番已在我义军控制之下,如何治理好东番才是当前主要政务,我决定在东番各地设置县乡管理,同时驻军震慑不服土著番民。”

    秦勇继续念道:“划分东番为十二县,分别是:淡水县、基隆县、大肚县、桃园县、魍港县、大员县、台湾县、花县、埔里县、竹堑县、北港县、澎湖县。各县设知县、县令、县长三人,乡设乡正、乡老两人,乡老由各乡推举。”

    陈瀚起身看向众将道:“为了更好管理东番、东瀛军政,我决定设置军政法三院管理,分别是:军务院、政务院、法务院。三院设院使三人,军务院第一届院使分别是:林江、松田一郎、陈阿信。

    政务院第一届院使分别是:王平安、赵明朗、郑月娘。法务院第一届院使分别是:李阿岚、林老爷子、刘丽娘。另外单独设置监察司,设置监察使两人,分别由秦勇、刘阿杰担任。”

    陈瀚继续道:“以后各司其职,协助我治理好东番。”

    “标下遵命”众将纷纷伏地叩拜领命

    陈瀚刚一回来就开始大刀阔斧整编水师、陆师,在东番推行设置县乡管理,更是设置了东番最高权力机构三院一司,多仿效大明三司分权制衡制度,同时增设监察机构--监察司。

    对于各县乡官员的任命陈瀚有些头疼,身边缺少文官,最后在军中抽调一批会识文断字,懂得律法的基层将领进行突击培训上岗,分配到各县乡管理地方。

    林家也被陈瀚纳入到统治集团之中,刚赶到淡水城的林阿文被陈瀚任命为基隆县长,负责组织民兵保境安民,同时下令林老爷子前来淡水城参与法务院工作,林阿武也被任命为大肚知县,主管其熟悉的政务。

    整个东番的军政法各院工作正在井然有序展开,陈瀚开始将精力投入到政治民生上,尤其是义军军民的住房问题上。大都督府一期工程基本完成,所有建筑材料都开始投入到军营、民宅建设上。

    军营及民宅住房正在淡水、桃园、基隆、大肚、竹堑、大员等县城中展开,各县县城都是木栅栏城池,民宅多是土墙房,只有衙署是砖木结构,各县也开始兴建砖窑、瓦窑、石灰窑、木材加工等急需的民生作坊。

    魍港一带的盐场也在扩大盐田,加大产盐量,保障供给各县军民食用盐,各县军民都在加紧开垦荒地,修建房舍,争取在开春之前完成额定计划的开垦田亩数及修建好房舍。

    淡水城成为整个东番乃至琉球国东瀛九州西部沿海一带的政治中心,义军内部军民不断有船只往来于东番东西南北及琉球东瀛九州西部港口,钓鱼屿、赤尾屿也逐渐繁荣起来,两地都建有酒店旅馆供途经在海上颠簸的海商吃住。

    陈瀚从东瀛带来的钱财不断哗哗往外流,来至福建、浙江的海商船队络绎不绝贩运着义军军民所需的各种物资赶来贩卖,同时北上琉球、东瀛、朝鲜。

    义军控制着东洋贸易路线,陈瀚也毫不客气开始征收过路费、保护费、码头停泊费、补给费等一系列费用,同时为过往的海商船队提供良好服务。

    法务院规定军民不得宰客,一经发现,严肃重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合理收费。义军在沿海修建灯塔,剿灭海盗、倭寇,保障海商船队安全。

    义军军民修建码头都是需要花钱的,提供给海商船队停泊补给也照价收费,同时也带动了沿海港口的繁华,开始有海商定居在东番沿海各县长期往来做生意。

    陈瀚规划修建了一条从基隆县基隆港经淡水城、桃园城、竹堑县城至大肚县城八米宽的大道,将东番北部完全连接起来,方便军民往来。

    南部也在开始修建自北向南的大道,从台湾县城凤山乡(高雄)北经大员县、魍港县、北港县联接大肚县,与淡水向南延伸的大道相连起来。

    福州府巡抚衙门大堂,福建军门赵参鲁高座大堂之上,看着风尘仆仆的沈有容带着几名水师将领前来见礼后问道:“沈把总,东番情形如何?”

    “回军门大人,义军大都督陈瀚已据有整个东番,降服所有番民。”沈有容如实禀道:“义军大都督陈瀚确有归顺朝廷之意,麾下义军多是被倭寇掳掠到东瀛的国朝子民,多是被义军大都督陈瀚解救出来。”

    赵参鲁深感欣慰道:“如此甚好,吾已联名浙江常军门上书朝廷提议招抚陈瀚。”

    沈有容接着禀报道:“启禀军门大人,标下留下一队将士驻守在澎湖城时遭到弗朗机武装船队袭击,澎湖城为弗朗机武装船队占据,标下当时正在魍港与义军大都督陈瀚接触详谈义军归顺一事。

    标下得报澎湖城被弗朗机人攻占,请义军大都督陈瀚协同出兵收复澎湖城,我福建水师巡海舰队与义军水师联合诱敌于八罩屿一带尽数歼灭弗朗机武装船队,标下与众将士奋勇杀敌,俘获两艘弗夷朗机战船,皆是大型海船。”

    “尽有此事,弗朗机夷贼心不死,竟敢犯吾澎湖城,幸得沈把总联合义军首领陈瀚将其一举歼灭。”赵参鲁欣喜不已道:“如此可算大功一件,吾亲自为沈把总表功上奏朝廷,可有俘获弗朗机贼首,吾好献俘阙下。”

    沈有容见赵军门盯着自己,顿时傻眼了,忙禀道:“回军门大人,弗朗机战俘尽数为义军所擒,义军大都督向标下将其余俘虏讨要去,说是有用,标下还从义军大都督处探知弗朗机国已被一个更强大的西班牙国王控制。

    西班牙国就是我大明所说的吕宋大弗朗机夷,他们都是从十几万海里远渡重洋而来,这两伙大小弗朗机夷狼子野心,先窃取澳门,后占据吕宋,如今又偷袭澎湖城,其包藏祸心,可见一斑,标下以为不可不防。”

    赵参鲁听得云里雾里,一会弗朗机国被西班牙国王,就是那大弗朗机人国王给控制了,这两伙大小弗朗机人确实窃据澳门,占据吕宋,偷袭澎湖,难道真想对大明发动进攻,弗朗机夷以前就对大明开战过,据说还威胁过广东官员。

    赵参鲁最近也被倭寇海盗劫掠沿海弄得焦头烂额,没少遭弹劾。

    “大小弗朗机夷之事暂且先放下,眼下倭寇海盗肆掠国朝沿海,此乃心腹大患。”赵参鲁到处当救火大队长,很是疲于应对,更是寝食难安,最怕接到某某卫所水寨被倭寇劫掠的紧急军报。

    “是”沈有容又禀道:“启禀军门大人,义军大都督派使者随标下前来,请求亲自面见军门大人商谈归顺一事。”

    赵参鲁闻言大喜,自己正想派使者前往东番要求义军首领陈瀚协助国朝剿灭倭寇海盗献上投名状,没想到沈有容尽将义军使者带来了,当即吩咐道:“快带义军使者前来”

    “是”沈有容见赵军门老怀甚慰,忙去带刘庆前来。

    刘庆一袭青衣直裰跟着沈有容进巡抚衙门大堂来躬身一礼道:“义军使者刘庆拜见军门大人”

    赵参鲁见刘庆不跪拜老脸颇有不悦道:“汝可是奉义军首领陈瀚之命前来归顺朝廷?”

    “正是”刘庆随即拿出一封书信道:“我家主公命我前来与军门大人亲自详谈归顺一事,这是我家主公写给赵军门的书信,请军门大人过目。”

    沈有容忙接过刘庆手上的书信递上,赵参鲁接过书信打开一看,陈瀚在书信中提出要求朝廷册封其为东番宣慰使,愿为国朝守卫海疆,世代效忠大明。又言弗朗机人、西班牙人觊觎大明之心已久,不可不防。

    赵参鲁老脸阴晴不定,朝廷正想方设法解决掉西南土司大患,这个义军首领陈瀚倒好,还想在海上当土皇帝,国朝岂会准许,一脸不满道:“东番一直以来都是国朝海疆,岂能册封宣慰司管理,此断然不行。”

    刘庆随即问道:“朝廷可有意接纳我义军归顺”

    “朝廷当然有意接纳义军归顺”赵参鲁见对方已有转圜余地,当即道:“吾可以代为上奏朝廷册封义军首领陈瀚官职,陈瀚当率义军协助朝廷剿灭海盗倭寇。”

    刘庆又问道:“东番已在我家主公控制之下,东番需由我义军自行管理,否则我家主公不会再与朝廷接触。”

    赵参鲁没想到义军使者态度如此强硬,忙宽慰劝道:“此事需上奏朝廷准许,汝可在柔远驿等候朝廷旨意。”

    “我家主公命我速回东番,若是朝廷有意接纳我义军归顺,何不派使者渡海前往东番宣旨。”刘庆说完看向赵参鲁等着回答

    赵参鲁老脸阴晴不定,忍着没动怒,只因想借助义军剿灭倭寇海盗,镇定自若道:“朝廷自是有意接纳义军归顺,不过需得义军首领陈瀚协助朝廷大军剿灭倭寇海盗,献上投名状,朝廷方知义军诚心归顺。”

    “我这就回东番如实向我家主公禀明”刘庆朝着赵参鲁躬身一礼告退:“告辞”

    赵参鲁见对方来去匆匆,根本不想久留,戒心甚重啊。

第一二六章 史世用

    正当陈瀚忙着东番规划建设之时,一名不速之客来到淡水城,来者是一名中年道士,对淡水河盆地一带不断在大肆开垦田地,修建城池房舍深感惊叹,想不到东番蛮荒之地也会变成如今的村落城镇掩映林中的世外桃源。

    中年道士的到来立即引起义军军民围观,没多久军谍队的人就出现在道士四周,将道士围住拿下带到刘阿杰面前。

    刘阿杰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来东番淡水城,究竟有何目的?”

    “贫道听闻义军大都督少年英雄,慕名远道而来。”中年道士毫不畏惧道:“烦请将军将贫道引荐给义军大都督,贫道有要事与大都督商议。”

    “是吗?”刘阿杰看着面前这道士分明就像是江湖术士,冷笑道:“你以为我家主公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还没交代我问你的话,难道是想大刑伺候才肯说吗?”

    “贫道的身份只能见到义军大都督方能透露”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刘阿杰怒喝下令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大刑伺候,看他说不说。”

    “慢着”中年道士见对方真要动大刑,也不敢再摆臭架子,当即道:“我给将军看一样东西,将军就知道贫道为何而来了。”随即从怀中摸出一枚腰牌,腰牌上刻有锦衣卫字样。

    刘阿杰深感震惊问道:“你是朝廷派来的”

    “正是”中年道士深感自得问道:“将军可以带我去见你们义军大都督了吧”

    刘阿杰吩咐道:“你等着,我去问问主公。”刘阿杰随即离开

    陈瀚正在淡水城西面的军器营铸炮厂中视察着铸造新式火炮,看着热气腾腾的土墙厂房中十几门正在用泥模铸法浇筑的加农炮初具成型,铸炮厂工匠千余人,一个个都满头大汗在忙着铸炮流程。

    陈瀚看向一旁的王平安问道:“到现在一共铸了多少门无敌大将军炮?”

    “回主公,一共铸了五十门,都有试过炮,有了准星和照门后精准度比佛朗机炮高出很多。”

    陈瀚随即吩咐道:“将我门在东瀛缴获的所有佛朗机炮都融了铸造无敌大将军炮,以后大型战船都将配备至少三门无敌大将军舰炮。”

    “标下得令”王平安还在为铸炮所需的铜铁材料感到担忧,没想到主公下令将以前的佛朗机炮直接融了,看来以后的佛朗机炮是要被逐渐淘汰掉了。

    刘阿杰赶来铸炮厂朝着陈瀚耳语一阵,陈瀚随即向王平安吩咐道:“加紧铸炮,我会命郑彦武、李毅前来接收五十门大炮。”

    “是”王平安目送着主公带着刘阿杰离去

    大都督府书房中,陈瀚看向对坐身穿道袍的锦衣卫中年男子问道:“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是何人所派,前来有何目的。”

    “锦衣卫百户史世用,奉锦衣卫都指挥许同知钧令,渡海前来东番与大都督接洽归顺一事。”史世用见陈瀚一脸惊诧的目光看着自己,忙解释道:“我确实是一名道士,同时也是锦衣卫。”

    陈瀚笑道:“兼职嘛,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史世用惊问道:“莫非大都督也是道门中人”

    “我只是一介游侠出身,并非道门中人。”陈瀚看向史世用问道:“许同知打算如何接纳我义军归顺”

    史世用这次来得很匆忙,掌锦衣卫堂上印的锦衣卫都指挥同知许茂橓接到张诚派手下王忠公公传达皇帝旨意,立即飞鸽传信调动锦衣卫南镇抚司得力人手前往福建东番刺探。

    史世用一向艺高人大胆,更擅长乔装打扮,精通各种语言,因此被指派前来东番。许茂橓是万历十九年正月癸卯以锦衣卫都指挥同知掌堂上印,结束锦衣卫两三年群龙无首时代。

    前锦衣卫都督刘守有依附提督东厂的张鲸狼狈为奸。万历十六年,御史何出光弹劾张鲸纵容其党羽邢尚智(鸿胪寺序班)、刘守有相倚为奸,专擅威福,犯了八条当死之罪。

    邢尚智论死,刘守有除名,张鲸策励供事,主犯张鲸不但仍旧执掌东厂。御史马象乾又弹劾张鲸,表示不满,希望皇上仿效武宗对刘瑾的处置,对张鲸“远其人而不诛,夺其权而勿籍”。万历帝下令将马象乾押入锦衣卫镇抚司审问。

    张鲸一案牵扯甚广,首辅申时行等人都参与进来与万历帝朱翊钧对抗到底,最后张鲸失宠倒台,刘守有被罢免之后,锦衣卫没有主官,一直都是群龙无首,许茂橓执掌锦衣卫堂上印一年不到。

    张诚自从兼任东厂厂公后比之张鲸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了前车之鉴,许茂橓对兼任东厂厂公的张诚不敢过于往来甚密。万历帝命锦衣卫查探福建东番义军首领陈瀚之事,许茂橓更是抢先派人前来东番。

    史世用看向陈瀚道:“我们想知道义军自东瀛浮海南下东番的确切经过,许同知好禀明皇上,朝廷也好接纳义军归顺。”

    陈瀚颇有不悦之色道:“你们锦衣卫只是为了刺探我义军军情,我已派使者前往福州府与福建赵军门接洽商谈归顺一事,想必就会有结果,锦衣卫于我归顺有何好处。”

    “这个嘛”史世用沉思片刻道:“我们锦衣卫可以直接向皇上禀明义军愿归顺朝廷实情,许同知也可以在皇上面前为你们多多美言。”

    史世用最后一句话提醒了陈瀚,陈瀚也想起了自己在名护屋时冒称锦衣卫之事,当即道:“我倒是有个提议,锦衣卫能从中获利,我也多了一条与朝廷接触的捷径。”

    “我可以加入你们锦衣卫,就以锦衣卫派往东瀛侦缉密探身份。”陈瀚见史世用惊呆了,问道:“可行吗?”

    “当然可行”史世用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那是从中获利啊,分明就是锦衣卫立下的大功啊,当即问道:“不知大都督需要锦衣卫何等官职,将军户籍是何地,可有家眷,我们锦衣卫好速速办理。”

    “官职大小无所谓,但要做得天衣无缝,知晓此事之人越少越好。”陈瀚叮嘱一番,随即对自己这具躯壳的原主人信息所知甚少,只是向朱均旺问起过,朱均旺也知之甚少,自己这具躯壳原主人就是一名游侠,听口音像是湖广陕西一带。

    陈瀚一脸为难道:“实不相瞒,我以前被东瀛忍者追杀,险些丧命,醒来后记不起以前发生之事,所以这籍贯之类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想不到大都督历尽艰险失忆后竟能有此大造化”史世用深感震惊不已道:“既如此,听大都督口音颇似京城口音,不过籍贯不能是北直隶顺天府人,东厂那帮人一定会查探清楚,就定在浙江湖州府,距南南镇抚司也近,好掩人耳目。”

    “全凭史百户做主”陈瀚没想到史世用满口答应给自己造假成了大明浙江湖州籍

    史世用随即道:“大都督是前往东瀛刺探军情,那么在锦衣卫中职位不能太高,就定为总旗。”

    “如此甚好”陈瀚深感满意,问道:“许同知哪里能接受吗?”

    “大都督放心,许同知定会答应。”史世用提醒道:“许同知执掌锦衣卫堂上印不到一年,正需要如此奇功一件获得皇上青睐,将军以后可是我们锦衣卫的人,这战功什么的可都要提到我们锦衣卫自己人。”

    “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陈瀚看向史世用相视一笑道:“我会尽快将我义军在东瀛及东番的详细情况整理给史百户带回去,东瀛各大名的详细军情我也会整理一份给你。”

    “如此就有劳大都督了”史世用起身拱手相谢

    刘阿杰进书房来禀报:“主公,我们军谍队抓住了几名自称是锦衣卫的探子,该如何处置,请主公定夺。”

    陈瀚看向史世用不满道:“史百户,你们这是何意啊?”

    史世用陪着笑脸忙解释道:“大都督息怒,都是误会,我们来到东番人生地不熟,连我也被大都督的人抓住了不是。”

    “希望不会有下次”陈瀚提醒道:“若是我手下将你们锦衣卫误认为是东瀛甲贺忍者,那恐怕误会就更大了。”

    史世用听着陈瀚咄咄逼人的语气,问道:“东瀛甲贺忍者也在东番?”

    “你以为呢?”陈瀚提醒道:“东瀛甲贺忍者擅长集体配合刺杀,我不得不防,因此你们锦衣卫的人最好不要潜入东番来,否则暴尸荒野我也说不清,免得大家误会。”

    “大都督所言甚是”史世用也提醒道:“大都督,东厂也奉旨前来福建东番刺探,大都督可得当心,那帮人一向阴险毒辣,在背地里使阴招。”

    “多谢史百户提醒”陈瀚看向刘阿杰吩咐道:“看看抓获的锦衣卫可有可疑之处,别让东瀛甲贺忍者冒充刺探我义军军情,没事就交给史百户带走。”

    “标下得令”刘阿杰领命离去

    陈瀚看向史世用道:“我会命人给史百户准备下榻营房,史百户与你手下最好别到处乱走,东番初定,土著番民野性难驯,怕会有误伤。”

    “多谢大都督”史世用躬身一礼相谢道:“告辞”

    陈瀚看向秦勇吩咐道:“告诉刘阿杰,给我派人监视住这帮锦衣卫,还有各处码头也要加派人手查探从福建渡海前来可疑之人。”

    “是”秦勇领命而去

    一身夜行服的百地玉子进放来跪拜在陈瀚面前禀道:“禀主公,雾隐才藏发现了甲贺忍者行踪,需要主公下令方才能擒获。”

    陈瀚问道:“甲贺忍者藏身何处?”

    “就在淡水城中,他们乔装打扮成百姓,目前我们已掌握了十几人踪迹,他们最近联络得很频繁,估计是要准备行动。”百地玉子目光看了一眼主公道:“玉子担心甲贺忍者行刺主公”

    “玉子,到我身边来。”陈瀚拥着走到身边的百地玉子问道:“你好些了吗?”

    “嗨”百地玉子微微点头偎依在主公怀中,小脸笑逐颜开道:“主公以后可以不要那样对待玉子好吗?”

    陈瀚抚摸着她可爱迷人的娃娃脸叮嘱道:“你也不许再犯那样的错误,明白吗?”

    “嗨”百地玉子嘤然有声问道:“那主公以后娶了林姑娘还会让玉子侍奉吗?”

    “当然,你是我的人,我岂能始乱终弃。”陈瀚看着百地玉子妙曼多姿的娇躯大有渐长,胸脯更是高高隆起,深感欣慰道:“你要再长高些就更可爱了”

    “主公,玉子会长高的。”百地玉子昂首挺胸,示意自己的胸脯正在长大。

第一二七章 军营碟战

    陈瀚一双大手袭上百地玉子胸脯附耳道:“玉子真懂事,我会帮你继续长大。”

    “谢主公”百地玉子纤纤玉手紧抱着主公身体,犹如一只八爪鱼缠着陈瀚,陈瀚吩咐道:“密切监视甲贺忍者,查

    探出甲贺忍者有何目的。”

    “嗨”百地玉子一脸担心道:“主公可要当心甲贺忍者偷袭行刺,要不玉子就留在主公身边吧。”

    “好”

    淡水城东北方向一座土墙中搭建着一片茅草营房,史世用与六名被军谍队释放的锦衣卫被安置在这座土墙茅草营房

    中,这里是一座军营,四周有不少义军驻扎。

    夜幕降临,烛光纷纷点燃,一间营房中鲸油烛光辉映,史世用看向几名身着粗布麻衣的锦衣卫问道:“你们可有查

    探到什么?”

    “回百户大人,我们在城中见到不少东瀛人,还有不少当地土著番民。”

    “我们在城外一处村落附近还见到有妇人女子不穿衣物到处乱跑,实在是有伤风化。”

    史世用的脸色有些难看,手下都是锦衣卫南镇抚司中抽调的得力人手,尽然去偷看妇人女子,当即怒骂道:“蠢货

    ,你们就没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有,我们靠近军营查探过,军营中有不少佛朗机炮,码头上也去过,有数十艘高大的战船。”

    一名锦衣卫问道:“百户大人,他们将我们安排在这军营中住下,有何企图。”

    “是啊,他们该不会想杀了我们吧。”一众锦衣卫都很担心

    “好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去。”史世用也不想再在东番呆了,这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锦衣卫来了都是两眼一抹

    黑,还好与义军大都督陈瀚接触上了,否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测之事。

    “是”一众锦衣卫欣喜万分,总算是可以离开东番了。

    城西一处密林中,二十几名人影身形矫捷如飞,直奔一座茅屋民宅中来,茅屋中两名身形矮小的男女一身百姓打扮

    ,像是一对夫妻,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忙嘎吱打开房门。

    二十几人闪进了茅屋中,每人腰间都佩戴着忍刀,一名四十来岁的为首之人吩咐道:“今日我们的人查探到明国派

    出使者前来与浪人一揆首领九州义统接触过,九州义统一定是想投靠明国,得到明国帮助,再杀回日本。

    我们现在必须改变计划,暂时不用对付九州义统,先杀了明国派来的使者,阻止九州义统投靠明国,再刺杀九州义

    统,都明白了吗?”

    “嗨”一众甲贺忍者纷纷点头回应

    “哟西”为首甲贺忍者吩咐道:“明国使者就在城东北一座军营中,我们一部分人暗中潜入行刺,一部分人扮作军

    队接应刺杀明国使者。”

    “嗨”

    “均比扩多(准备行动)”

    “嗨”一众甲贺忍者纷纷出动

    远处紧随跟踪而来的伊贺百地忍者及军谍队两拨人都在观察着甲贺忍者,见甲贺忍者直奔东北方向而去,忙派人回

    去禀报。

    刘阿杰最先赶来大都督府禀报,书房中,陈瀚听着刘阿杰禀报甲贺忍者在城西有行动了,随即问道:“甲贺意欲何

    为?”

    “不清楚”刘阿杰问道:“主公,城西是我们铸炮厂所在,甲贺忍者该不会是想袭击铸炮厂吧。”

    “那还等着干什么,快去铸炮厂加强戒备啊。”陈瀚一听甲贺忍者准备袭击铸炮厂,急不可耐下令道:“立即调集

    大军给我守好铸炮厂”

    “是”刘阿杰领命而去

    百地玉子随后进书房来禀道:“主公,甲贺忍者目标是城东北军营,城东北军营中有什么值得甲贺忍者倾巢而出发

    动袭击?”

    “糟了”陈瀚大叫不妙,当即下令道:“玉子,带上你的人马上赶去城东北军营。”随即朝着身边的侍卫下令道:

    “马上命特战队随我赶去城东北军营”

    “是”

    城东北军营外,十几条矮小的身影弓着身子在土墙下方依次潜行,趁着没有义军巡逻将士经过时纷纷翻墙跃进军营

    中,一队七八名身穿大黑棉袄大衣的义军将士正在营中巡逻前来,为首将领看了一眼阴暗处挥手示意。

    十几名甲贺忍者快步朝着史世用一众锦衣卫所在茅屋潜伏过去,纷纷拔出腰间忍刀。

    茅屋中早已吹灭鲸油烛火,似乎史世用同一帮手下锦衣卫都已睡下。

    “醒过”为首甲贺忍者一声令下破门窗攻进去

    一众甲贺忍者纷纷冲杀进营房中,手中忍刀纷纷朝着床铺上劈刺而去。

    一阵劈刺过后却没有闻到血腥味,为首甲贺忍者怒喝道:“八嘎,中计了,忒带。”

    “嗨”甲贺忍者正要朝房门撤退,史世用带着一众锦衣卫从房梁上挥着绣春刀掠杀下来:“杀”瞬间击杀七八名甲

    贺忍者,茅屋中惨呼声响起。

    四周军营中的义军将士纷纷被惊醒,纷纷冲出营房来。百地玉子率先带着百地忍者赶来,高呼下令道:“主公有令

    ,所有将士立即配合我拿下甲贺忍者。”

    “是”一众义军将士纷纷去取兵器

    史世用率着手下锦衣卫同甲贺忍者在黑暗的茅屋营房中打斗起来,双方接连不断破屋杀出来,四周正赶来合围的义

    军将士一片火把照亮着被围困的甲贺忍者同锦衣卫。

    百地玉子疾呼下令道:“醒过”

    “嗨”一众百地忍者跟着百地玉子冲杀进去同甲贺忍者拼杀起来

    忍者双方不断施放手里剑,甲贺忍者使用飞爪袭击逃生,史世用手下锦衣卫也受伤不轻,好在都是锦衣卫抽调的高

    手,在第一轮奇袭中击杀七八名甲贺忍者,双方实力差距减少,加上甲贺忍者又是在义军地盘上偷袭,见偷袭不成不敢

    久留。

    百地玉子率手下加入后,甲贺忍者不断被击杀,有五名忍术高超的甲贺忍者借用火遁之术通过飞爪脱身,雾隐才藏

    同师兄石川五右卫门率着几名百地上忍紧追而去:“追诶给(追击)”

    陈瀚在后带着侍卫队及特战队赶来,见百地玉子同史世用已经解决了甲贺忍者,陈瀚看向一身污血的史世用问道:

    “史百户可有受伤”

    “区区东瀛蟊贼,还伤不到我。”史世用看向陈瀚请求道:“还请大都督为我手下锦衣卫多准备些止血药”

    “好”陈瀚吩咐道:“来人,命医护营前来为受伤的锦衣卫医治。”

    “是”侍卫领命而去

    陈瀚看向百地玉子小脸上也有些血迹,身上更是血迹斑斑,关怀备至问道:“玉子,你可有受伤。”

    “回主公,玉子没有受伤。”百地玉子朝着主公躬身一礼禀道:“禀主公,行刺大明锦衣卫的甲贺忍者已解决掉,

    只有五人逃脱,雾隐才藏、石川五右卫门已带人前去追杀,应该会尽数解决。”

    “哟西”陈瀚深感欣慰下令道:“给我拖出去抛尸荒野喂虎狼”

    “是”义军将士纷纷将一众甲贺忍者尸体拖出军营扔进大山中

    史世用手下锦衣卫也损失三人,受伤更是不小。

    郑月娘得知甲贺忍者偷袭锦衣卫,亲自带着医护营女兵赶来为受伤的锦衣卫百地忍者包扎,百地忍者都配备有药物

    自行包扎。

    陈瀚随即吩咐道:“加强军营戒备,增加巡夜将士次数。”

    “是”义军将领纷纷领命

    陈瀚一脸歉意看向史世用道:“甲贺忍者行刺史百户一行人,想必是不想见到我义军归顺国朝。”

    史世用惊问答:“大都督此话何意?”

    “我在东瀛不敌丰臣秀吉方才浮海南下东番,丰臣秀吉担心我还会卷土重来,三番四次派甲贺忍者行刺我。”陈瀚

    也对甲贺忍者突然改变策略行刺史世用一帮锦衣卫深感担心道:“史百户还是尽早回去吧”

    “我正有此意”史世用当下道:“我们明日一早就回福建”

    “那就不留史百户了”陈瀚也希望史世用一帮锦衣卫赶紧滚蛋,留在淡水城天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来。

    陈瀚回去后让刘阿杰写了一份义军在九州及东番的大概经历,对一些机密事自是不会透露,又详细写了一份日本各

    大名的军情提报。次日一早,陈瀚亲手交给史世用,史世用拿到自己需要的重要军情准备回福建。

    陈瀚派出东海水师副帅陈阿靖率东海水师第三编队一千主力及二十六艘战船前往福建沿海查探,史世用也带着手下

    锦衣卫搭乘顺风船,乘坐一艘老式福船渡海会福建。

    陈阿靖率东海水师第三编队近千将士直接从淡水港出海,义军首次直接从淡水横渡台湾海峡,试图直抵福州府,开

    辟东番至福建最近海路。

    陈瀚正在调集水陆大军两万余人赶往淡水城、基隆港,水师分别抽调东海水师陈阿信、陈阿靖第一、第三编队。南

    洋水师陆启航、黄阿旺第二、第三编队。东洋水师木山六郎第一编队,水师兵力共计近八千人,占了水师一大半兵力,

    大小战船三百余艘。

    陆师分别抽调第一师陈冲第一营,第二师王阿忠第二营,第三师刘庆第二营,陆师兵力共计一万五千人,大部分兵

    力镇守东番、琉球及东瀛九州西部沿海一带。

    陈瀚命林江、王平安、刘丽娘、秦勇等留守淡水城,松田一郎、王安海、黄阿有、小野义勇等驻守东番、东瀛、琉

    球各地镇守,陈瀚决定亲率两万余水陆大军渡海前往福建浙江沿海剿灭倭寇海盗发一笔大财。

    刘庆刚从福州府闽江入海口下令所乘新式福船直接渡海,顺着盛行的强劲东北风向东飘到竹堑县后北上赶到淡水城

    来。

    大都督府议事厅中,陈瀚看向风尘仆仆刘庆问道:“福建军门赵参鲁怎么说?”

    刘庆禀道:“回主公,福建军门赵参鲁不答应为主公上奏朝廷请求册封东番宣慰使一职,赵参鲁提出要求主公出兵

    协助朝廷剿灭沿海倭寇海盗以为投名状,方才接受我义军归顺。”

    “投名状,我看他赵参鲁如今是焦头烂额了把,倭寇海盗早已将福建沿海搅得天翻地覆,福建官兵疲于奔命。”陈

    瀚对赵参鲁打肿脸充胖子甚是鄙视

    “主公所言甚是”刘庆非常赞同主公对朝廷那帮官员的评价

    陈瀚看向刘庆道:“我已擢升你为陆师第三师第二营营帅,我已调集大军,即将渡海前往福州府,你去准备一下,

    马上随我渡海前往福州府。”

    “是”刘庆伏地叩拜道:“谢主公提携”

第一二八章 渡海侦缉

    陈阿靖率东海水师第三编队近千将士二十六条战船横渡海峡前往福建,受黑潮影响,台湾海峡水温较高,海面上雾气弥漫,能见度太低,东海水师战船组成的首批渡海编队浩浩荡荡顺风偏向西北飞驰而去。

    座舰飞月船桅杆上的侦缉兵正在查看着海雾弥漫的海面,见前方远处有一点光亮,随即高呼道:“报,禀报副帅,前方发现亮光,应该是渔船或到了福建沿海。”

    陈阿靖站在船头看着浓雾弥漫的海面颇感担心,当即吩咐道;“继续查探”

    “是”身穿棉袄大衣的侦缉兵站在桅杆上被强劲的海风吹拂得有些发抖,没多久一名侦缉兵爬上来接替换岗。

    一阵强劲的东北风呼啸吹来,海面上弥漫的浓雾瞬间被吹散,东海水师战船也纷纷被海风吹着往西南而去。

    “快降帆转舵”船上的义军将领接连下令:“向东北航行”

    史世用乘坐的一艘老式福船,船速较慢,一直都是拖在后面,见前方的战船被强劲的海风吹得偏离航道向西南而去,船上的义军将领不断下令降帆转舵,海上危机重重,可谓是九死一生,幸得自己搭乘义军大型战船横渡回福建。

    史世用朝着身边手下锦衣卫吩咐道:“去问问到了那里,何时能到福州府。”

    “是”一名锦衣卫领命而去

    前方远处一大片陆地出现在东海水师桅杆上的侦缉兵视野中,所有战船上的侦缉兵纷纷禀报道:“报,前方发现陆地,已抵达福建沿海一带。”

    史世用一听到了福建,欣喜若狂,总算是回来了,昨日下午从东番淡水城出发,天未亮就到了福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似乎强劲的海风也帮了很大忙。

    史世用忙下令道:“都收拾一下,准备下船回福州府。”

    “是”一众锦衣卫纷纷领命进船舱去忙

    陈阿靖看着越来越清晰的海岛陆地欣喜若狂下令道:“立即派出侦缉船前去查探清楚前方是何处”

    “是”传令兵领命传达军令

    航行在最前面的几艘战船上放下几艘小船前去侦缉查探,没过多久就有两艘侦缉船回来禀报道:“报,禀报副帅,前方是福州府镇东卫万安千户所与海坛山(平潭)一带。”

    接近着一艘小船飞速划来,朝着郑海涛所在的座舰而来,疾呼道:“报,禀报副帅,数百倭寇海盗正在劫掠万安千户所。”

    陈阿靖闻报疾呼下令道:“立即扬帆赶往万安千户所,快。”

    “是”传令兵立即打出旗号指向前方的万安千户所方向

    二十六艘东海水师第三编队战船纷纷扬帆直奔向万安千户所杀来,万安千户所位于深入大海的半岛角上,又有一大片适合停泊海船的半封闭式海湾,因此常遭到倭寇海盗洗劫。

    此时的万安千户所城上城下早已是一片惨呼声,一名中年将领正带着数百军民正在海湾南面的千户所小城上奋勇抵抗来势汹汹冲锋在前的倭寇,疾呼吼道:“快放箭抵挡住倭寇,别让倭寇杀上来。”

    “杀给给”一向冲杀在前的倭寇纷纷高呼鸟叫一片:“摁蒙(掩护)”冲杀在前的倭寇很有一套攻城章法,纷纷扛着木板竹束盾牌发起进攻。

    紧跟在后的海盗也纷纷高呼着:“冲上去,拿下万安千户所,杀。”

    “驼子你给”冲锋在前的倭寇鸟叫着朝着千户所小城堡发起疯狂进攻

    “快放铳”万安千户所中年将领属于世袭千户,一家老小都在千户所城中,不玩命抵抗都不行,慌忙疾呼下令道:“放箭,快放箭。”

    二十六艘义军东海水师战船从东面海湾口顺风冲进来,所有战船在万安千户所北面海面纷纷一字排开,船上的佛朗机炮纷纷从战船一侧船舷伸出,炮口一致对准正在进攻的五六百倭寇海盗。

    “放”陈阿靖一声令下

    “放”二十六艘战船上的将领纷纷高呼下令

    ‘轰轰……’接连不断的炮声响起,硝烟弥漫整个海湾,呼啸袭来的炮弹直奔向千户所小城堡下正在攻城的倭寇海盗。

    “国崩、石火矢。”倭寇一看呼啸袭来的炮弹纷纷大惊四散而逃,鸟叫一片惊呼道:“忒带(撤退)”

    万安千户所城下顿时惨呼声一片,倭寇海盗死伤惨重,鬼哭狼嚎声不绝。

    陈阿靖高呼下令道:“进攻”

    “是”传令兵领命挥动进攻的旗语

    所有东海水师战船上的义军水师将士纷纷搭乘小型战船靠岸,朝着万安千户所城下正四散而逃的海盗倭寇冲杀上去:“杀”

    “冲啊”义军将士喊杀着冲杀上去

    “盾牌掩护,放铳。”冲杀在前的义军将领疾呼下令道:“放箭”

    ‘砰砰……、嗖嗖……’义军水师铅弹箭矢朝着落荒而逃的倭寇海盗袭来,倭寇海盗顿时死伤一片。

    陈阿靖在后带着数百大军冲杀上岸来将数百倭寇海盗团团围住,陈阿靖挥刀高呼下令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杀”义军将士纷纷高呼着冲杀上去

    万安千户所城中的明军在中年千户率领下开城门杀出,随义军东海水师将士痛杀落水狗,数百倭寇海盗被尽数杀光,义军没有割首级的习惯,明军上至千户,下至军民都纷纷争抢着割下倭寇海盗首级。

    中年千户带着七八名亲兵来到陈阿靖面前单膝跪拜相谢道:“万安所千户夏麟叩谢将军救命之恩,不知将军尊姓,夏麟日后也好报恩。”

    陈阿靖看向一脸血迹斑斑的夏麟还算满意,至少夏千户没有带着一家老小放弃万安千户所军民逃走:“义军东海水师第三编队副帅陈阿靖”

    “原来你们就是义军”夏麟深感震惊,再次叩拜道:“谢陈副帅救命之恩”

    “大恩不言谢,我们正好渡海抵达万安千户所遇见倭寇海盗劫掠万安千户所。”陈阿靖吩咐道:“不必多礼”

    “谢陈副帅”夏麟有些担心问道:“不知陈副帅渡海前来所为何事?”

    陈阿靖看向千户夏麟道:“我义军即将归顺朝廷,我奉命前来福建沿海查探海况,夏千户这里可有熟悉福建沿海海况的军民,我愿出钱雇做向导。”

    “有有有,王三,还不快滚过来。”夏麟千户随即唤来一名身形瘦弱年轻男子叮嘱道:“你带几个熟悉附近海况的军户给陈副帅做向导,好生为陈副帅带路,要是出了事,小心打断你狗腿。”

    一身破衣烂衫矮小瘦弱的王三活像个乞儿忙伏地叩拜道:“是是是,小人一定带好路,绝不会让郑副帅的大船触礁搁浅。”

    夏麟看向陈阿靖道:“陈副帅放心,王三对这一带海面都很熟悉。”

    “如此甚好”陈阿靖吩咐道:“你多挑几个熟悉海况的水手跟我们走吧,放心,我们会给银钱的。”

    王三闻言欣喜若狂道:“谢陈副帅,谢陈副帅,陈副帅能先给小人点钱吗?小人得安置好爹娘。”

    “给他些银钱,随我们出海的向导都先给银钱安置好家人。”陈阿靖深知大明军户日子过得猪狗不如,王三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随即看向夏麟千户吩咐道:“夏千户,照顾好他们家人。”

    “陈副帅放心,我会多给些粮食他们。”夏麟见陈阿靖出手很阔绰,尽给了王三不下五十两大银锭,看把王三这小子惊得还没有回过神来,当即怒喝道:“没见识的东西,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叩谢陈副帅赏赐。”

    “谢陈副帅赏赐,谢陈副帅大恩大德,……。”王三忙伏地接连叩拜谢恩

    夏麟喝道:“还不快去找向导好手随陈副帅出海”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王三紧握着银腚一阵风似的跑进城中去,没过多久带着六名瘦弱的男子前来跪拜在陈阿靖面前叩拜谢恩。

    陈阿靖吩咐道:“把他们都带上船”

    “是”七名向导被带着上战船

    义军水师将士纷纷登船扬帆出海,夏麟站在小码头上看着义军高大的战船犹如五六层楼房那么高,实在是太高大了。

    夏麟想起杀光的倭寇海盗首级都还没有分给陈副帅,似乎对方也没提首级之事,夏千户也不会主动提起此事,倭寇海盗首级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史世用亲眼目睹义军一通炮火过后倭寇海盗死伤惨重,数百倭寇海盗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义军水师冲上来绞杀光,就连倭寇的海船都被义军劫掠而去,倭寇海盗在义军水师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史世用在后来到万安千户城中命令万安千户夏麟当向导领路前往福州府,史世用忙着去给陈瀚编造身份,陈阿靖也忙着在王三一帮熟悉福州府、兴化府沿海海况的向导指引下查探福建沿海海路。

    陈阿靖接连在福建福州府、兴化府沿海查探清楚海况后立即从福州府海坛山(平潭)渡海顺着东北风抵达竹堑一带,随即北上赶到淡水港,前往淡水城禀报。

    义军水师编队突然渡海在镇东卫万安千户所剿灭五百余倭寇海盗的军情由万安千户所千户夏麟亲自上报到福州府巡抚衙门,福建巡抚赵参鲁闻报欣喜若狂,看向千户夏麟道:“太好了,命令义军水师先将福州府沿海倭寇海盗尽数剿灭。”

    夏麟千户一听傻眼了,忙禀道:“启禀军门大人,标下刚得千户所来报,统率义军水师的陈副帅已从海潭山出海回东番了。”

    “什么”赵参鲁闻言深感惊讶追问道:“你是说他们是直接渡海前来,又直接渡海回去了?”

    “正是”夏麟忙禀道:“他们是顺着海风渡海前来,回去应该也是顺风渡海而回。”

    赵参鲁闻言颇感遗憾吩咐道:“汝速回万安千户所好生戒备,勿被倭寇海盗劫掠。”

    “标下遵命,标下告退。”夏麟叩拜出巡抚衙门

    东番淡水城,义军水陆大军正在不断赶来,水师各编队由陈阿信、木山六郎统率,驻扎在基隆港,陆师各营由陈瀚直接统率,陈冲为副将同王阿忠、刘庆各领一营。

    陈瀚得到陈阿靖及刘庆先后两次来回从淡水港、福州府直接顺风渡海的经验后,下令义军水师编队在淡水城搭载着一万五千陆师出海横渡海峡直接前往福州府沿海一带。

    义军水师三百余艘大小战船浩浩荡荡顺着东北风扬帆西进,遮天蔽海,借着强劲的东北风直奔向福州府与兴化府一带而来。

第一二九章 明军积弊

    林老爷子一家在陈瀚率军横渡台湾海峡前往福建后北上赶来淡水城,林老爷子欣然接受陈瀚安排的法务院院使官职,两个儿子也都分别做了县长、知县。

    原本林阿娇即将与陈瀚定亲,却没想到闹出幺蛾子来,险些泡汤,林老爷子夫妇苦口婆心劝说后林阿娇才勉强答应跟着北上淡水城来,还未到淡水城就得知陈瀚率义军两万余人渡海前往福州府与朝廷官员商谈归顺一事。

    留守淡水城的刘丽娘、秦勇等人亲自出城前来城北码头迎接林老爷子一家到来,林江一脸木讷,不善言谈,王平安管理的军器营事务繁多,只好由秦勇、刘丽娘两人前来迎接。

    林老爷子一家所乘的义军南洋水师飞月船刚一靠码头,秦勇同刘丽娘便迎了上去,秦勇朝着林老爷子拱手一礼道:“林老爷子一家一路颠簸劳累,快请进城歇息。”

    “多谢,多谢。”林老爷子忙朝着秦勇拱手还礼

    刘丽娘忙招呼着林阿娇母女二人道:“林夫人、林姑娘可算来了,快请进城,主公临行前吩咐一定要安置好你们一家。”

    “有劳你们了”林夫人朝着刘丽娘躬身相谢

    林阿娇很清楚林家如今是绑在负心贼船上了,只能跟着那负心贼走到底,因此将心中的怨恨强忍下来,听了爹娘苦劝,答应前来淡水城与那负心贼和好,本想着以后再好生收拾那负心贼,哪知负心贼尽渡海去了福建。

    安置林家的宅邸位于南城西面靠近大都督府的最好地段,是陈瀚早已内定优先准备的一座占地三十亩的大宅院,大宅院只有简易的木栅栏院墙,宅院中也只是修建了一座砖木结构大宅,装修也并不太好。

    林夫人跟着林老爷子进了大宅院看着陈瀚给自家安排的大宅子尽是这般寒酸,哪里能跟魍港加哩林老宅相提并论啊,林夫人颇有不满道:“老爷,你看这宅子是人住的吗?”

    “林夫人见谅,这宅子刚建成,还未来得及装修完善。”刘丽娘尴尬一笑道:“这是第一批修建的宅邸,主公优先分给了你们一家。”

    林老爷子瞪了林夫人一眼道:“大都督都优先分配给我们家宅邸了,你还嫌这嫌那的,真是妇人之见。”

    “你……”林夫人气得不轻冷哼一声道:“哼”

    刘丽娘已看出林家是何境况,想必林夫人在家中也是飞扬跋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林阿娇也一向骄横跋扈,竟敢伤了主公,也不知主公偏偏就怎么如此喜欢她,实非主公良配啊。

    林阿娇走过来拉着刘丽娘吩咐道:“丽娘姐,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好”刘丽娘跟着林阿娇来到宅院中一僻静处

    林阿娇看向刘丽娘问道:“丽娘姐,我想知道阿瀚在东瀛与那外宅之事?”

    刘丽娘见林阿娇面带愤色,一看就是典型的妒妇,真为主公感到不值,刘丽娘莞儿一笑安慰道:“林姑娘,主公与立花家督其实是一场误会。

    那日山口大捷,主公与众将庆功,喝醉了酒,正好立花家督有事见主公,主公对林姑娘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以至于糊里糊涂将立花家督当做了林姑娘。”

    “那阿瀚对那外宅如何?”林阿娇一听原来阿瀚是将那外宅当做了自己,心中怨气少了些许。

    刘丽娘见林阿娇很在乎立花誾千代的存在,自己都没敢说立花誾千代与主公的好事都是自己一手操纵造成,刘丽娘附耳细说一阵后叮嘱道:“此事知者甚少,林姑娘可别说出去,否则会坏了主公的大事。”

    林阿娇余怒难消道:“可她有了阿瀚的孩子,阿瀚还与那百地玉子暧昧不清,我……。”

    “林姑娘,有句话妾身不知当说不当说。”刘丽娘对林阿娇如此不通情达理甚是不悦,国朝那些有身份名利地位的男子那个不是妻妾成群,主公都还未与你定亲,你就这般善妒,日后真做了主母还了得。

    “丽娘姐说吧”林阿娇见刘丽娘颇有不悦,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向着那负心贼,你的命都是那负心贼所救。”

    “这天下旦凡有身份名利地位的男子那个不是妻妾成群”刘丽娘规劝道:“何况主公是娶林姑娘为正妻,主公少年英雄,何等人物。林姑娘以后做了主母应当贤惠大度,为主公开枝散叶着想,还应主动为主公纳妾。”

    林阿娇一脸不满道:“那丽娘姐可有为你夫君纳妾”

    “妾身正有此意”刘丽娘解说道:“妾身夫君虽是粗莽了些,就是心直口快,没心眼,对妾身也百般顺从,我们作为女人,也要为夫君着想,光凭我们如何能为夫君开枝散叶,妾身打算给夫君在国朝纳一妾室,不过这纳妾也得仔细斟酌人选,可别让狐狸精进了门,那可就是祸患无穷啊。”

    “丽娘姐懂得真多啊,我阿娘也这么劝说我,可我就是想着阿瀚他……”林阿娇欲言又止道:“那东瀛外宅岂不是狐狸精,日后她若进了门,我岂不是没有好日子过。”

    “林姑娘别忘了你以后可是正妻,她是不会进门的。”刘丽娘提醒道:“立花誾千代可是立花家家督,她与主公不过是为了各自利益才假戏真做,依我看,她和主公的孩子就算是男孩也不可能随主公姓,定会继承她立花家的基业。”

    林阿娇闻言豁然开朗,嫣然一笑道:“照丽娘姐这么一说,她连外宅都不算了,可那百地玉子实在可恨,就是她激怒我,害我一气之下刺了阿瀚一剑,还好阿瀚不生我气。”

    “林姑娘说得对,立花誾千代连外宅都不算,她也不可能做妾。”刘丽娘对百地玉子在背后坏主公好事深感气愤,附耳提醒道:“她是伊贺百地氏唯一后人,主公当初就险些杀了她,她对林姑娘构不成威胁。”

    林阿娇看向刘丽娘道:“我想渡海去福建,丽娘姐你一定要帮我。”

    刘丽娘沉思片刻后道:“好吧,不过需等几日有船从福建回来才好安排。”

    “那就多谢丽娘姐了”林阿娇又问道:“丽娘姐,制衣厂如何了?”

    “制衣厂已被主公改名被服厂了,正在赶工被褥,主公还说要提前做一批春夏之际衣物。”刘丽娘看向林阿娇道:“林姑娘,不如我们这就去被服厂看看生产进度。”

    “嗯”林阿娇被刘丽娘一番劝解如释重负,心中怨气渐消,整个人也活波开朗起来。

    浩浩荡荡的义军水师五大编队三百余艘大小战船正横渡台湾海峡,东番福建一带冬季盛行的东北风很强势,风大浪高,浪潮多是东北风掀起,汹涌澎湃的浪潮不断拍打着义军水师战船。

    陈阿靖来回横渡过两次海峡,已掌握横渡技巧,安排大型战船在北侧抵挡大风巨浪,较小型的战船位于南面航行,减少风浪袭击,同时也有稍小的战船护卫大型战船右翼。

    海面风大浪高,宽大的座舰也不时摇晃,陈瀚没想到台湾海峡风浪如此之大,战船时而顺着黑潮北进,时而被东北风吹着向西南而去,难怪以前很少有福建船只横渡台湾海峡,台湾海峡的洋流暗涌激流,不适合落后的海船航行。

    一帮福建卫所军户出身的王三等向导都换上了一身义军军服棉袄大衣,被陈阿靖带进议事厅中,朝着上位的陈瀚伏地叩拜高呼道:“小人等参见大都督,祝大都督公侯万代,……。”

    “好了”陈瀚出声打住道:“你们可都是福建军户出身”

    王老三回道:“小人们都是军户”

    “你们军户日子究竟过得如何,如实禀来。”陈瀚想从这帮军户向导口中了解清楚大明军户究竟是何模样,当即提醒道:“若是敢有隐瞒,决不轻饶。”

    “是是是,小人定当如实禀明。”一帮军户向导中王三最能言善辩,伏地叩拜禀道:“回大都督,小人们世代都是军户,一家老小都是为千户所世袭千户夏千户一家耕田种地,小人两个姐姐为了家中生计过活都被卖到镇东卫与人做妾,小人也还颇得夏千户赏识,才得以为郑副帅大军做向导。”

    陈瀚看向其余六名向导问道:“你们在千户所过得如何”

    “回大都督话,小人们在千户所过得猪狗不如啊,小人们一家衣不蔽体,经常饥寒交迫,小人们愿跟随大都督,请大都督收下小人们吧。”一众军户出身的向导纷纷朝着陈瀚叩头请求道:“请大都督收下小人们,小人再也不想回万安千户所了。”

    陈瀚看向带陈阿靖问道:“整个福建军户都似他们这般吗?”

    “回主公,都差不多,可能有的还不如。”陈阿靖在福州府、兴化府沿海跑了一遍,对福建沿海卫所军户在将领盘剥下苟且偷生甚是同情道:“沿海卫所军户还时常遭到倭寇海盗劫掠,可谓是民不聊生,加上那帮卫所世袭武将盘剥奴役更是苦不堪言。”

    陈瀚看向七名向导问道:“你们不愿回去,你们家人就不会有事吗?”

    “请大都督将小人们家人也一并救出火海,小人们愿做牛做马报答大都督。”一众向导自从上了义军水师战船后每顿都能吃饱,还有肉,早已不想回万安千户所过那种苟且偷生的苦命日子。

    陈瀚看向陈阿靖吩咐道:“交给你去办吧,把他们家人都接出来。”

    陈瀚随即又吩咐道:“去把张彪那帮福建水师将士带来问话”

    “是”曾大牛成了陈瀚身边跑腿的,先跟在陈瀚身边熟悉遵守义军中各种制度。

    陈瀚当初见曾大牛武艺高强,将其安排在主战营,哪知这家伙真如林阿娇所言是头大笨牛,对行军打仗基本上属于门外汉,让他指挥大军作战完全就是地痞流氓在打群架,黄阿有实在没法忍受只得要求退货。

    没多久,张彪同十几名福建水师将士被带到座舰议事厅中,张彪带着手下将士伏地跪拜道:“张彪参见大都督,不知大都督有何事召见我等?”

    陈瀚看向张彪问道:“你们福建水师普通将士军饷有多少,可有足额发响,家中日子过得如何?”

    张彪深感惊讶,没想到义军大都督尽会问自己军饷和家里长短之事,原本还以为是有大事发生呢,总算是放下心来,回道:“回大都督,我们都是招募的低级将士。

    从招募进入福建水师开始有三两安家银,二两行粮,入伍后会有支取每月一两二钱到五钱的月粮,却从未有足额发放。家中日子勉强还能过活,这次又得到大都督购买佛朗机炮,每人分了十余两银钱,家中应该会好过些。”

    陈瀚又问道:“福建其余募军都是如此吗?”

    “大致都差不多,不过得看上面克扣多少军饷,若是遇到狠心的将官,那可就没有多少剩余了。”张彪回道:“有的募军也时常拖欠军饷不发,上半年漳州府募军就因为闹响哗变,被杀了好些人,最后军饷是发下去了。”

    陈瀚随即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到了福州你们就上岸回去。”

    “谢大都督”张彪忙叩拜带着手下离去

第一三零章 渡海剿倭

    冬日的台湾海峡海面上时常弥漫着大雾,非常影响航行,义军战船都是拉开距离航行,避免互相碰撞,每艘战船船头船尾都悬挂着一盏特制防风船灯,提示前后战船避免碰撞。

    陈瀚从船舱中走出来,来到座舰甲板上看着弥漫的海雾看向身旁的陈阿靖问道:“估计到了那里”

    “回主公,应该在天亮前后就能抵达福建沿海,据标下推测我们可能会在福州府海坛山一带靠岸。”陈阿靖是经过数次被东北风及洋流推移进行大概分析得出的判断。

    陈瀚吩咐道:“海上雾气太大,传令下去,谨慎驾船,避免碰撞,多派些侦缉船在前查探航线,避免触礁。”

    “是”传令兵纷纷领命前去传达军令

    黎明过后,天色朦胧,海面上的海风阵阵吹拂,身穿棉袄大衣的义军将士在战船上巡视也被吹得满脸通红,弥漫的海雾随着海风起伏飘荡,前方远处忽然出现点点星光,紧接着星光越来越多。

    桅杆上的侦缉兵忙高呼禀报道:“报,前方发现很多星光,应该是快到了陆地。”

    在前方侦缉回来的将士划着小船飞快回来禀报道:“报,前方就是海坛山岛。”

    陈瀚远眺着海雾缭绕的海坛山岛若隐若现,当即下令道:“向西北航行,去福州府。”

    “是”传令兵纷纷前去传达军令

    义军水师编队纷纷朝着西北的闽江入海口而去,海面上的能见度渐渐提高,海风吹拂着海雾,不断在义军水师编队战船附近飘荡。

    陈瀚将军器营铸炮厂刚铸造的八十门无敌大将军炮组建的无敌将军炮队直接搬上水师战船当舰炮,分别安装在五大编队座舰旗舰上,每艘安装六门无敌大将军炮。

    陈瀚自己的座舰上安装了八门无敌大将军炮,其余分别安装二十几艘大型战船上,每艘战船上安装两门。水师抽调的训练的炮火将士紧随在无敌将军炮对将士身后学习操作使用。

    木山六郎统率东洋水师第一编队为先锋在前开道,搭载着陈冲统率的第一师第一营五千将士,水陆大军共计六千五百余将士浩浩荡荡直抵闽江口南岸的梅花千户所东面海域。

    东北方向海面上三艘义军侦缉船飞快划来,赶来木山六郎旗舰前禀报道:“报,启禀木山督师,东北方向官塘山以南发现大批倭寇战船,不下数十艘正南下杀来。”

    “纳尼”木山六郎当即吩咐道:“快快禀报主公”

    “是”一艘侦缉船上的水师将士领命朝着后阵赶来的陈瀚座舰所在赶去禀报

    木山六郎立即下令道:“均比醒过(准备进攻)”

    “嗨”大雾天气,旗语不好使用,传令兵纷纷高呼下令道:“木山督师有令,准备进攻。”

    ‘呜呜……’东洋水师号角声响起

    陈冲也朝着手下将士下令道:“传令下去,随东洋水师准备发起进攻。”

    “是”传令兵忙领命高呼传达军令道:“陈督师有令,随东洋水师准备发起进攻。”

    木山六郎统率的东洋水师同陈冲统率的陆师第一师立即从梅花千户所附近海面直奔向东北的官塘山群岛杀去。

    陈瀚在后赶来,得知有大批倭寇战船南下杀来,前番陈阿靖渡海歼灭了数百倭寇海盗,倭寇开始派出数十艘战船南下,定是来寻陈阿靖报仇,当即下令道:“立即北上官塘山,一举剿灭南下倭寇海盗。”

    “是”传令兵领命传达军令高呼道:“主公有令,立即北上官塘山,一举剿灭南下倭寇海盗。”附近战船上的传令兵也纷纷跟着高呼传达主公军令

    木山六郎统率东洋水师近八十艘艘大小战船赶到官塘山西南海域时与南下的六十余艘倭寇船只相遇,木山六郎高呼下令道:“醒过”

    “进攻”传令兵高呼下令,义军水师战船上进攻的战鼓声隆隆响起‘咚咚……’

    东洋水师编队左右两翼开出两支舰队包抄上去

    对面的倭寇大小船只并未退去,其中几首高大的安宅船、福船上悬挂着八幡大菩萨旗帜,其余船上纷纷高挂着松浦氏、有马氏、大村氏、后藤氏、五岛氏家徽,乱七八糟一大堆家徽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艘倭寇缴获的福船上,一名身穿鬼头狮面具足矮小的倭寇将领拔出腰间倭刀高呼鸟叫下令道:“驼子你给(冲锋)”

    “驼子你给”四下的战船上的倭寇纷纷一片高呼鸟叫,紧随其后的海盗也纷纷挥着刀剑长枪、火铳高呼响应。

    倭寇将领看着对面的义军水师战船上悬挂着義字旗号及东洋水师旗号,愤恨不已道:“八嘎,是浪人一揆水军。”

    “浪人一揆水军”一众倭寇闻言惧惊,纷纷道:“侍大将,浪人一揆水军兵力雄厚,想不到浪人一揆尽杀到明国沿海来,我们不能与浪人一揆水军正面交战。”

    “哟西”倭寇侍大将正是有大村氏新任家督大村纯宜,大村氏被陈瀚灭掉,家督大村喜前被杀,二弟大村纯宜被迫带着所剩无几的家臣武士流亡五岛列岛,随后跟着五岛纯玄父子流窜道大明沿海。

    大村纯宜与五岛玄雅奉命南下劫掠福建沿海,牵制福建水师北上浙江沿海,同时联合兼并福建沿海的本地海盗。

    大村纯宜疾呼下令道:“忒带”

    “嗨”四下倭寇战船纷纷高呼下令撤退:“忒带”

    冲锋在前的倭寇船只纷纷掉头撤退,紧跟在后的一众海盗们见一向冲锋在前的倭寇怎么就突然掉头跑路了,这帮倭寇一向都是自认为英勇无比,很瞧不起大明海盗,这次居然逃跑了。

    大明海盗纷纷被大村纯宜一众倭寇抛弃成为弃子,留在最后抵挡义军东洋水师进攻。

    木山六郎指挥着东洋水师第一编队冲杀上去,高呼下令道:“放”

    “放”东洋水师战船上的将领纷纷跟着下令

    “轰轰……”战船上的无敌大将军舰炮吐着长长的火舌,发射炮弹直奔向逃在最后的海盗船只袭来。

    轰隆,接连发出的巨响声不断在海盗船只中响起,义军水师一轮炮击过后,十几艘海盗船只被击沉击碎,海盗死伤惨重,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啊啊……”

    海面上侥幸逃生的海盗们纷纷朝着附近的海盗船游去,被附近的海盗船救起。

    从两翼包抄上去的东洋水师两支舰队直接将海盗的退路截断,木山六郎在后率东洋水师主力冲杀上来,将二十几艘海盗船只四下合围住。

    遭到义军水师一通猛烈炮击后,劫后余生的海盗们总算明白为何一向冲锋陷阵在前的倭寇为何不战而逃了,海盗们纷纷将海盗船上的海盗旗帜放倒,不断高呼道:“我们愿降,我们不是倭寇,我们是被倭寇挟迫的海盗,我们愿归顺朝廷。”

    海盗们本能地认为是遇到了大明福建水师杀来,纷纷主动放倒旗帜表示愿降,白色降旗估计也只有穿越者陈瀚能打得出来,打出来也没人知道什么意思,就连西方人都还未使用白色降旗。

    白旗降旗最早是意大利城市雇佣兵创造发明,马基雅维利在《兵法》里提倡的。1648年《威斯特伐利亚条约》规定使用白色旗帜为降旗,后来为《日内瓦公约》沿用。

    陈冲一听海盗愿意投降,当即下令道:“传令所有海盗都给俺趴下,把兵器扔进船舱中,不许起身。”

    “是”传令兵纷纷领命高呼下令道:“所有海盗都趴下,将兵器扔进船舱中,不许起身。”

    “好,我们都照做。”所有海盗船只上的海盗纷纷将兵器扔进船舱中,一个个趴在船头、船尾甲板上不敢起身。

    木山六郎下令道:“将所有海盗捆绑押解上船关押起来”

    “是”传令兵忙去传达军令

    十几艘义军战船靠过去,义军火绳枪、弓箭、佛朗机炮纷纷对着战船上的海盗,义军将士纷纷跳下海盗船只将五六百海盗捆绑起来押解上船。

    陈瀚在后率义军水陆大军主力赶来,得报木山六郎已击败倭寇海盗,还俘获五六百海盗,倭寇却早已向北逃走。

    座舰甲板上,陈瀚看着前来禀报的传令兵吩咐道:“将所有海盗交给军谍队处置,先将所有海盗头目挑出来。”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一众海盗头目尽数被义军甄别出来,单独关押起来,其余海盗喽啰也被仔细甄别,将恶贯满盈的喽啰单独关押起来,其余海盗喽啰大多都是迫于生计被迫下海为盗。

    陈瀚决定收编这些富有海战经验的海盗,扩充兵力,为卷土重来争夺东瀛做准备,这些海盗虽有恶行,也并非恶贯满盈之辈,不能让他们就这般轻易死了,要死也得给我去东瀛当炮灰送死,至少还能赎罪,多少会得到宽恕。

    陈瀚派将士管理被清理整顿过后只剩下四百余人的海盗,将其命名为顺义营,由陆启航统领,陆启航原本就在东瀛濑户内海招募近万浪人海盗,对管理这帮海盗很有经验。

    大村纯宜逃到早已被倭寇海盗攻占的福宁州沿海东冲半岛上的大金千户所,慌忙召集附近正在福宁州四处劫掠的海盗倭寇们汇聚起来应对突然出现在大明福建沿海的义军水师,随即向北撤退到温州府沿海一带。

    陈瀚率义军水师浩浩荡荡开到闽江口,水陆大军驻守在琅岐屿、闽安镇、梅花千户所闽江口一带,陈瀚派刘庆为使者乘坐水师战船沿着闽江顺着海风逆流而上直抵福州城南门外码头。

    福建巡抚赵参鲁早已接到海坛山当地驻军禀报有大批从东番渡海前来的义军战船正北上闽江口,赵参鲁立即召集福建三司重要官员商议如何应对陈瀚率大批义军渡海前来。

    陈瀚率大军渡海前来,福建官方很紧张,深怕陈瀚与福建方面闹出幺蛾子,作乱生变,赵参鲁喜忧参半,因此紧急召集一众福建重要官员叮嘱道:“吾刚接到海坛山驻军禀报,有大批战船自东番渡海而来,应是义军首领陈瀚亲率大军渡海前来。

    朝廷已下旨准许陈瀚率义军归顺,命其协助国朝官兵剿灭沿海海盗倭寇,尔等都听好了,节制好所辖军民勿使其与义军将士生事,若是谁治下生出事端来,耽误了朝廷大事,决不轻饶。”

    赵参鲁对招降陈瀚义军势在必行,更是自己的一大政绩,说不定还能加官进爵。赵参鲁不得不提醒一帮手下福建文武,谁要是敢坏了朝廷大事和自己升官的好事,别怪自己不客气。

    “下官等(卑职)等谨记军门大人训导”一众福建文武听着赵军门霸道的命令警告,明白朝廷对接纳陈瀚归顺一事很重视,谁活腻了去招惹兵马众多的陈瀚,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

    赵参鲁深感满意道:“如此甚好,都回去准备迎接陈瀚义军归顺。”

    “是”一众文武纷纷领命告退

第一三一章 强势的陈瀚

    负责与义军联络的沈有容进巡抚衙门大堂来禀报道:“启禀军门大人,义军首领陈瀚派使者前来福州,已到南门外,请求面见军门大人。”

    “请义军使者前来”赵参鲁闻言欣喜不已,想着即将招抚陈瀚归顺,如此大功就要落在自己头上,国朝沿海的倭寇海盗已将会被剿灭,功成名就就在眼前。

    “是”沈有容领命前去

    没多久,刘庆跟着沈有容纵马飞奔进城,直奔位于北城的福建巡抚衙门,北城一带是整个福建的政治中心,布政使司衙门、按察使司衙门、都司衙门、贡院等都位于北城。

    刘庆紧随着沈有容在巡抚衙门前翻身下马直入巡抚衙门大堂中,巡抚衙门大堂中福建布政使、按察使、都司等一众重要文武官员都已纷纷前来等候陈瀚的使者刘庆前来问话。

    刘庆朝着端坐上位的福建巡抚赵参鲁躬身一礼道:“义军使者刘庆参见军门大人”

    赵参鲁对刘庆不行跪拜之礼甚是不悦,但看在自己即将立下大功份上不予计较,当即问道:“义军首领陈瀚可是已前来福州府”

    “我家主公亲率大军横渡海峡前来,已在闽江口外官塘山一带海域击破数千倭寇海盗,斩杀不下两三千倭寇,生俘百余海盗已为投名状。”刘庆见自己一番夸大其词令一众福建文武深感震惊,更是深感自得佩佩而谈道:“我家主公已至长乐县太平港”

    赵参鲁闻言颇有不悦道:“陈瀚即已至福州府,为何不前来巡抚衙门拜揭。”

    “我义军战船颇多,加上将士数万,主公需得亲自指挥将士扎营驻防。”刘庆随即道:“我家主公提议与赵军门在福州城外商议归顺一事”

    “岂有此理”赵参鲁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他陈瀚不来拜揭吾等朝廷官员,反倒要吾等朝廷官员出城见他,居心何在啊?”

    “真是胆大妄为”一众福建要员一个个都坐不住了,原本大伙都是想跟着赵军门招抚陈瀚归顺,沾光升官,哪知这义军首领陈瀚太不给面子了,居然要赵军门出城相见:“岂有此理,他陈瀚眼里还有朝廷吗?”

    刘庆一听福建一众官员当堂怒喝,非但没有被吓到,反倒大喝一声道:“我家主公诚心归顺朝廷,你们却连城都不出,是何居心哪?”

    一众福建要员被刘庆一句话逼问得一时愣住了,这义军首领陈瀚的使者尽如此强势,想必那陈瀚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福州知府何济高被气得不轻,没想到大伙都是朝廷官员却被这刁民出身的义军使者质疑,怒喝道:“陈瀚既然有心归顺朝廷,为何不进城拜揭军门大人,商议归顺一事。”

    “我家主公不想做汪直第二,是以不会进城。”刘庆毫不畏惧,旋即透露出杀手锏道:“既然福建文武无意接纳我家主公归顺朝廷,那我家主公只好另投他门归顺朝廷,就此告辞。”

    “且慢”赵参鲁一听刘庆这话坐不住了,手到擒来的大功劳竟然要失之交臂,岂不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居然有人抢先下手跟自己抢功劳。

    刘庆刚走出几步转身看向赵参鲁问道:“军门大人可是有话让我带给我家主公”

    “出城商议归顺一事并非不可”赵参鲁决定妥协,没必要跟到手的大功劳过不去,旋即道:“老夫亲率福建官员出城与义军首领陈瀚商议归顺一事,不过陈瀚不得带太多人上岸,以免兹扰百姓。”

    “如此甚好”刘庆见自己那套说词奏效,赵参鲁果然妥协下来,又提醒道:“军门大人也不得带兵超过一千,我家主公只带五百将士上岸。”

    “速让陈瀚前来福州城外拜揭”赵参鲁见总算是谈妥下来,早知如此,何不让沈有容先同义军使者商议好,如今在一众手下官员面前颜面大损,实为不智,想不到陈瀚尽是如此强势,以后可要先派人商谈好方才由自己出面定夺。

    赵参鲁最后还是想找回点面子,刘庆也很给力,当即回道:“我这就回去禀明我家主公前来城外拜揭军门大人”

    赵参鲁充分吸取教训后朝着沈有容吩咐道:“沈把总随义军使者前往义军军营与陈瀚先商议归顺一事细节,速速来报。”

    “标下得令”沈有容领命告退出去

    太平港位于长乐县城外,属于闽江内河港,郑和七下西洋,每次舟师往返先至闽江口长乐太平港停泊。一则等候东北顺风开洋。二则补给、招募水手和修造船舶。三则祭祀海神以求庇佑,停泊时间少则数月,多则半年以上。

    福建水师正好南下漳州、泉州一带剿灭海盗倭寇,太平港如今被义军水师船队临时占用。

    早已有义军侦缉船前来测量太平港内水深,适合停泊义军大型战船,义军大型战船纷纷停泊在太平港内,整个太平港内一片桅杆林立,帆影翩翩,似乎重现当年三保太监下西洋的盛况。

    长乐县百姓纷纷登上城头观望,附近的村民百姓中胆大者纷纷就近观望,看着义军高大坚固的战船纷纷惊叹不已,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老一辈几代人口中的当年太平港盛况。

    “这船也太大了,怕是比之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时的宝船不相上下啊。”城头上的长乐文武士绅们看着城外太平港中的义军战船犹如高楼林立般矗立在港湾内。

    “快看,那艘船更大了,比城墙还高啊。”尤其是一艘停泊在闽江南岸江中未开进太平港的高大战船比长乐城墙还高出很多,很快吸引在远处围观的长乐军民。

    身穿紫色棉袄大衣披着大红披风的陈瀚在座舰上查看着闽江一带河道山形地势,见福州府城位于闽江口福州盆地之中,四面群山环绕,东有鼓山,西有旗山,南有五虎山,北有寿山。

    福州城坐北朝南,位于闽江北岸,用道家风水学说来看是块风水宝地。

    刘庆同沈有容乘着较小的战船前来爬上陈瀚的座舰,两人忙见礼道:“参见主公(见过大都督)”

    陈瀚见沈有容也跟着前来看向刘庆问道:“如何,赵军门可有答应。”

    “回主公,赵军门已答应出城商议归顺。”刘庆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有容道:“沈把总奉赵军门之命前来与主公商议归顺一事细节”

    沈有容忙道:“赵军门命我前来与大都督商议义军归顺一事详细细节,大都督可先提出,我会向赵军门禀明。”

    “如此甚好”陈瀚很不客气道:“第一:东番由我义军自治管理,朝廷不得派驻官员。第二:我义军可以在沿海招募水手,好为国朝效力。第三:我义军船只可以自由前往国朝沿海,购买我东番军民所需货物。第四:国朝东南沿海人地矛盾重重,百姓饥不果腹,东番可供开垦田地众多,可移民大规模开垦,我义军可助百姓移民东番生息。第五:我义军愿协助国朝剿灭倭寇海盗,倭寇交由国朝处置,海盗有我义军甄别后再交由国朝处置。第六:准许我东番军民回乡探访,不得干涉,若有人欺压我东番军民,我东番法务院可派人直接向福建按察司、巡抚衙门沟通处置。”

    陈瀚看向一旁正在抄写的沈有容道:“先就这六条,以后若有事再与福建巡抚协商。”

    沈有容对陈瀚提出的前三条很是不满道:“大都督这是要割据海外吗?别忘了东番可是大明疆域,你声称招募水手兵员是为国朝效力,究竟是何居心,朝廷断然不会允许义军船只自由前往国朝沿海。”

    陈瀚没好气提醒道:“沈把总,别忘了你只是使者,同不同意不是你说了算,回去禀报赵军门,我这就登岸前往福州城南门外,让赵军门别让我久等。”

    “你……”沈有容气得不轻道:“岂有此理,算我看错人了。”沈有容一脸气愤不已下了座舰

    刘阿杰前来禀道:“启禀主公,史百户来了。”

    陈瀚没想到史世用办事效力如此之快,当即吩咐道:“请史百户前来议事厅”

    “是”刘阿杰领命而去

    没多久,刘阿杰带着身穿大红织金飞鱼补罗飞鱼服外着黑袍的史世用同一名身形瘦弱的黑袍中年男子上座舰进议事厅来,身形高大正值而立之年的男子一张国字脸,颇有几分美男子模样,大黑袍罩着一件大红妆花飞鱼补罗飞鱼服。

    史世用上前朝着走下来的陈瀚躬身一礼道:“见过大都督”随即引荐道:“大都督,这位是骆思恭千户大人。”

    陈瀚朝着骆思恭拱手一礼道:“见过骆千户”

    骆思恭上前朝着陈瀚拱手一礼道:“大都督需要的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不过我与史百户有要事与大都督先商议。”

    “骆千户请讲”

    骆思恭看了一眼一旁的史世用,史世用忙道:“大都督前番与我说的那件事,我已向千户大人禀明,千户大人已派人连夜赶往京城禀报都指挥同知许大人,听闻大都督正要同福建巡抚赵参鲁商议归顺一事,千户大人也要参与此事。我们方才好上报给许大人,许大人定会为大都督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

    “如此甚好”陈瀚欣然答应,有锦衣卫在一旁掺和一脚,赵参鲁若是不答应,自己可以直接通过锦衣卫向朝廷请求归顺,反正锦衣卫同赵参鲁都是将自己归顺协助朝廷剿灭倭寇海盗当做大功争抢,不妨让他们明争暗抢,自己好从中渔利。

    骆思恭从怀中拿出一枚锦衣卫总旗腰牌及一张籍贯户帖递上道:“大都督收好,可要记住了,以后可就是我们锦衣卫的人了。”

    “明白”陈瀚欣然接受,将锦衣卫总旗腰牌挂在腰间。

    史世用拿出一件有些陈旧的大红织金飞鱼通袖罗飞鱼服递上,吩咐道:“请大都督换上飞鱼服”

    “好”陈瀚接过造假逼真的成旧飞鱼服进了卧室,在侍女伺候下穿上飞鱼服,外面套上紫色棉袄大衣,披上大红披风走出船舱来吩咐道:“随我登岸前往福州城南门,先去准备好营帐。”

    “是”刘阿杰领命下去

    陈瀚当即吩咐道:“沈飞带人随我前往城外”

    “标下得令”沈飞领命前去调动手下特战队前往

    陈瀚带着曾大牛在百余侍卫队护卫着换乘较小战船前往福州城南门外码头,直接在码头登岸前往福州城南门外,义军较小战船有数十艘游弋在闽江内河道中。

    陈瀚赶到福州城南城门外,特战队在沈飞带领下开始搭建营帐,等候福建巡抚赵参鲁前来。

第一三二章 精彩表演

    赵参鲁早已来到南门城楼上看着义军将士正在城外两里地外扎好营帐,陈瀚在数百义军护卫下赶来,赵参鲁已看过沈有容送来的陈瀚提出的归顺条件,前三条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最后三条倒是完全可以答应。

    沈有容见赵军门没有动身之意,看样子是害怕被陈瀚劫持,这帮文官平日里官威十足,威风八面,面对倭寇劫掠东南沿海却是龟缩不出。

    沈有容原本以为福建局势紧张,被调到福建来能有一番作为,哪知尽被福建军门赵参鲁留在身边当棋牌官,好不容易趁机出一趟海才转正成为把总。

    赵参鲁决定先凉陈瀚一番,挫其锐气,看向身边一名三司官员问道:“刘都司,可都布置好了。”

    四十来岁比较高大的福建都司刘彦忙回道:“回军门大人,下官都已布置好了,陈瀚若敢作乱,必叫其有来无回。”

    “好”赵参鲁深感满意看向身边的一名幕僚师爷问道:“宋师爷,福建水师提督施德何时能北上赶来。”

    “回东翁,学生已派人传令水师北上赶来福州府”四十来岁清瘦的宋师爷对强势的陈瀚甚是不满道:“若是陈瀚敢不归顺,只需福建水师堵住闽江口,谅他陈瀚插翅也难逃。”

    “万不可大意”赵参鲁提醒道:“陈瀚战船上有不少佛朗机炮,需得加强戒备。”

    “学生遵命”宋师爷躬身领命

    刘庆纵马来到南门外朝着城楼上疾呼道:“城上守军听着,我家主公以至南门外,赵军门若有诚意,请尽快出城商议归顺一事,否则我家主公不会久留,就此告辞。”

    “岂有此理”赵参鲁看着打马离去的刘庆阴沉着老脸吩咐道:“刘都司、沈把总随老夫出城”

    “下官遵命”刘彦同沈有容忙领命道:“标下遵命”

    福州城南正门南门城门打开,福建都司刘彦在前率近千明军出城开道,沈有容紧随赵参鲁身旁充作护卫,沈有容在北方边军中从小兵做起,一向很能打,因此被赵参鲁留在身边护卫。

    沈有容虽然很有名气,但官职一直都很低,先后在蓟镇、辽镇干过棋牌官、千总、火器教练、源图钦总。沈有容上书反应辽东兵制、训练、守备等处皆有不少缺陷,但明朝重文轻武,沈有容直接被上司宋可泉一顿申饬。

    沈有容在辽东接连被穿小鞋,原因是沈有容托疾乞归得罪上司宋可泉,被置之不理,上司宋可泉拖着不放人,沈有容只能在辽东无所作为,反被同僚揭发一些错事。

    历史因为陈瀚的到来发生了改变,陈瀚出兵攻略琉球,使得东南福建一带局势紧张,沈有容才被朝廷调到福建来,赵参鲁对沈有容名气早有耳闻,将其留在身边当棋牌官。

    南门外大帐中,陈瀚面北而坐一张大桌前,等着赵参鲁前来。十几名侍卫特战队紧随左右,曾大牛也紧跟在陈瀚身边。

    数百特战队侍卫队将士纷纷驻守在大帐南面,福建都司刘彦带着五六百明军将士赶来大帐附近驻守,沈有容护送着赵参鲁及福建三司官员前来大帐中,早有亲兵前来大帐中查探驻守。

    赵参鲁大步流星带着几名官员进大帐中来,见陈瀚面北而坐,颇感满意。

    陈瀚起身朝着赵参鲁躬身一礼道:“见过赵军门”

    “不必多礼”赵参鲁面南而坐看向端坐对面的陈瀚问道:“汝所提归顺条件吾已看过,第一条、第三条不妥,需得商议。”

    陈瀚当即道:“东番已在我义军控制之下,我东番军民归顺朝廷也是朝廷子民,为何不能自由前往国朝沿海购买军民所需货物,莫不是朝廷并不将我东番军民当做子民看待,如此还有何好谈的。”

    “陈总旗,万事好商量。”骆思恭出声看向赵参鲁道:“赵军门,陈总旗所言不无道理。”

    赵参鲁闻言看向一旁的骆思恭深感惊讶问道:“尔等是是何人,为何称陈瀚总旗?”

    “锦衣卫”骆思恭直接亮出锦衣卫腰牌一脸自得道:“陈总旗是我们锦衣卫派往东瀛的密探,想不到因缘际会在东瀛起兵,还带了十余万军民回国,不愧是我锦衣卫中奇才!”

    “什么”赵参鲁险些惊掉下巴,问道:“陈瀚即是锦衣卫,为何不与锦衣卫联络,反倒要通过吾等福建官员上奏朝廷,尔等意欲何为。”

    “赵军门莫非怀疑我们锦衣卫抢功劳,我们锦衣卫还没说你们福建官员抢了我们锦衣卫的功劳,如今反倒是倒打一耙。”骆思恭不满吩咐道:“陈总旗,将你的锦衣卫腰牌拿出来给赵军门瞧瞧,省得赵军门疑心。”

    陈瀚忙从腰间取下锦衣卫腰牌递上道:“赵军门看清楚了,我当初只身前往东瀛,回到东番一时脱不开身,手下军民又对国朝官员甚是不信任,沈把总又正好在东番巡海,因此才与你们接触。”

    史世用一脸自责道:“千户大人恕罪,都怪卑职一时疏忽没有加派人手前往东番查探,致使陈总旗一时无法联系上我们锦衣卫,如此大功劳,反倒是让沈把总给捷足登先了。”

    “哼”骆思恭冷哼一声道:“就因为你一个疏忽,如今倒好,如此大功劳竟被他们给捷足登先了,许同知大人一番苦心部署都白废了,你等着向许同知大人解释吧。”

    史世用演技很高超,当即伏地叩拜请求道:“还请千户大人向许同知大人多多美言,卑职也是再尽力补救挽回啊。”

    骆思恭故作不理睬史世用的求情,拉长着马脸。

    骆思恭的演技更胜一筹,直看得赵参鲁一帮福建官员傻眼了,什么意思,竟然成了我们福建官员跟你们锦衣卫抢功劳了,你们锦衣卫不能这么厚颜无耻吧。

    陈瀚也被骆思恭同史世用的精彩表演深深吸引,卧槽,我原本以为自己很不要脸算计了福建军门赵参鲁一帮福建官员,没想到锦衣卫这帮特务还不要脸,真是佩服,甘拜下风啊,看来我还是很要脸的。

    ‘咳’陈瀚干咳一声道:“赵军门与锦衣卫为我义军归顺一事功劳争执不下,我义军还想尽早得到朝廷接纳归顺,我义军拳拳报国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沈有容短须胡气得一颤,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偏偏还跟锦衣卫沆瀣一气,看赵军门老脸变化多端,这事怕是要玄了。

    骆思恭看向赵参鲁问道:“赵军门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为妥啊?”

    老成持重的赵参鲁心中千万匹草泥马欲破口而出,一听骆思恭问起,当即道:“既然是锦衣卫早先部署,那这功劳自是得算上锦衣卫,不过陈瀚率义军归顺主要是由我福建官员主持,因此嘛,我福建官员占主要功劳。”

    陈瀚不耐烦道:“我不管你们如何分功劳,我提出的要求必须得到准许。”

    赵参鲁一听正主陈瀚不满了,当即道:“国朝自是将东番军民当做国朝子民,东番军民船只绝不可以自由前往国朝沿海,不过可以定为一两处渡海停靠。”

    “如此也不失为妥”陈瀚也借坡下驴道:“那就定为海坛山及厦门两岛,我自当约束手下军民不得滋扰沿海百姓。”

    “如此甚好”划两座海岛作为东番军民往来停泊也无关紧要,福建军门赵参鲁都能做主答应,何况东番还是国朝疆域内,就算是外国船只也都有划岛停泊国朝沿海的先列,广东按察副使、海道副使汪柏接受弗朗机夷受贿默许其常驻澳门。

    陈瀚接着道:“东番必须由我义军军民自行管理,朝廷册封我为东番宣慰使。”

    “东番属于大明海疆,绝不会再设置宣慰使司管理。”赵参鲁对陈瀚提出的第一条又增加册封其为宣慰使据理力争道:“朝廷可以答应你们自行管理,朝廷水师也会定期前往东番巡海,绝不容更改。”

    陈瀚对于朝廷册封的宣慰使一职并不看重,最重视的是朝廷不插手东番事务,东番一切由自己做主,当即道:“朝廷水师可以定期巡海东番,但决不能滋扰沿海百姓。”随即又问道:“朝廷何以待我?”

    赵参鲁见陈瀚妥协下来,朝廷已给了自己全权处置的旨意,当即道:“册封汝为东番守备”

    “东番守备”陈瀚听着守备这官职应该不算大,陈瀚又道:“朝廷不得插手我东番军政之事”

    赵参鲁心说朝廷想插手才怪,你手下数万大军,朝廷有那么多饷银养吗?随即吩咐道:“朝廷不插手东番军政事务,但东番守备必须听从朝廷调令,协助朝廷平定倭寇海盗及乱贼,待剿灭倭寇海盗后另有封赏。”

    朝廷打得一手好算盘,不管东番军政事务,却要自己听从调令出兵助战,算起来还是自己吃亏啊,陈瀚忙问道:“我东番军队协助朝廷作战可有军饷”

    “自行筹备粮饷作战”赵参鲁自己都为福建漳州府募军哗变头疼,那还会管编外的东番军队,朝廷有战事时你们必须出兵,没战事时好生待在岛上自娱自乐玩吧,只要不玩得太出格,朝廷是不会管太多的。

    陈瀚对一向财政拮据的大明朝廷是不敢奢想对属于编外的东番军队发放军饷,当即道:“既如此,我东番军队缴获也不用上交国朝,就当留作粮饷,方才好为国朝效力。”

    赵参鲁也明白不能太苛刻,否则谈崩了就麻烦了:“如此甚好”

    双方谈妥归顺一事,赵参鲁亲自为陈瀚颁发铠甲、官服、印信、腰牌等。

    随行谈判的福州知府何济高出声问道:“听闻东番军民在海上设置重重关卡收税,可有此事?”

    陈瀚没有直接回答何济高,反而问道:“你是何人?”

    “本官福州府知府何济高是也”何济高颇有不满,竟敢如此跟自己说话。

    陈瀚随即吩咐道:“刘庆,你来告诉何知府。”

    “标下遵命”刘庆看向何济高道:“何知府有所不知,我东番军民在海上修建码头港口、疏通航道、设置灯塔,提供补给、吃住,那一样都是需要人力物力,我东番军民也需要生存,所收取一切税费都是合理合法。”

    赵参鲁深知何济高小舅子许豫不就是在跑船吗?定是为了他那小舅子询问,当即吩咐道:“即是合理合法,那就不必再过问了。”

    骆思恭出声道:“既然义军归顺一事谈妥,奏书最好当面写好,由我们锦衣卫同赵军门及福建三司联名上奏朝廷。”骆思恭是怕赵参鲁一帮福建官员撇下锦衣卫单独上奏,那就前功尽弃,亏大发了。

    赵参鲁一帮福建官员原本就是想单独上奏此事,哪管锦衣卫那档子事,能捞到大功劳,谁想分一杯羹。赵参鲁见骆思恭提起上奏之事,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锦衣卫果然好算计,当即道:“好”

    赵参鲁亲自执笔写好奏疏,福建三司官员,锦衣卫千户骆思恭、百户史世用等纷纷署名,联名上奏,陈瀚也让刘庆帮着署名。一切皆大欢喜,但各自心中都在痛骂对方不厚道。

第一三三章 福州疍民

    陈瀚随即又道:“我义军刚在闽江口外官塘山大败倭寇海盗,生俘恶贯满盈海盗头目百余人,以作投名状献俘阙下。”

    赵参鲁险些忘记了还有义军刚俘获的海盗投名状一事,当即道:“如此甚好,吾亲自执笔上奏献俘阙下。”

    骆思恭也跟着道:“我们锦衣卫可是随义军侦缉到倭寇海盗踪迹,这献俘阙下功劳也应当算上我们锦衣卫一份。”

    陈瀚见骆思恭看向自己,忙道:“正是,没有骆千户带锦衣卫随行侦缉,我义军也无法及时追杀上去,围歼海盗,献俘阙下。”

    “那就联名上奏吧”赵参鲁岂能不明白陈瀚同锦衣卫沆瀣一气,这个白眼狼,在关键时刻竟跟锦衣卫勾搭上。

    联名上书朝廷的奏书写好,大帐中的三方纷纷不约而同署名联名上奏朝廷。

    赵参鲁随即看向陈瀚吩咐道:“陈守备准备协同福建水师出兵剿灭福建沿海倭寇海盗,待剿灭倭寇海盗,我亲自上书朝廷为陈守备表功。”

    陈瀚看向赵参鲁道:“赵军门,我义军将士刚渡海至国朝沿海,需得让将士们休整数日再出海作战。”

    “好”赵参鲁见陈瀚愿意出兵,当即同意,吩咐道:“请陈守备约束好东番将士,不得扰民。”

    “赵军门放心,我义军军纪严明,若有人敢违反军纪,我自会严惩。”陈瀚当即躬身一礼道:“告辞”

    赵参鲁也带着一众福建官员回城去,陈瀚径直登船回座舰。

    义军水陆大军在太平港与闽江主航道之间的河中洲上安营扎寨,陈瀚准许随军的福州府城一带将士回家寻亲。

    刘庆自从第一次随沈有容回福州府来,看到熟悉的家乡山水,望着家人居住在水上的船只只得跪哭在船头,相望不能相见,怕连累亲人。

    如今主公与福建赵军门谈妥归顺一事,刘庆方才放心回家,刘庆家属于大明最底层贱民中的疍民,世代生活在福州府闽江一带,主要以捕鱼为生,从事贱业。

    疍民由来已久,来历众说纷纭,到了明朝已逐渐被汉化,刘庆就有典型的罗圈腿,陈瀚当初也认为刘庆是冒充汉人,听刘庆解释后才明白罗圈腿并非日本特有。

    一艘义军战船驶出太平港,进入闽江江中朝着东北方向一处河湾中而去,河湾中停泊着十几艘不算太小的渔船,船尾晾晒着成旧破烂的衣物,疍民以船为家,不得上岸。

    哗哗水声不断响起,船上的疍民见从太平港中开来一艘高大战船,战船直奔河湾最里边的刘家那艘破木船而去,战船船头上一名熟悉的身影像是刘家被倭寇掳走的阿庆:“好像是阿庆回来了,阿庆几年前不是在江口被掳走了吗?”

    四周船上的疍民纷纷从船舱中探出头来看着战船上的刘庆打招呼道:“真是阿庆啊”

    “阿庆,你阿娘、阿妹一直都等着你回来呢?我们平日里都帮你照顾着你阿娘、阿妹。”

    “多谢大家了”战船靠近一艘很破旧的木船,刘庆下到木船上,船舱中一名身着破烂麻衣碧玉年华的瘦弱女子走出来,一脸菜色望着一身大黑棉袄大衣的刘庆喜极而泣呼道:“阿兄,真的是你吗?”

    “阿妹”刘庆看着一身破麻衣补丁的小妹枯瘦如柴,在寒风料峭中冷得瑟瑟发抖,刘庆一脸心疼,忙将身上的棉袄大衣脱下给小妹披上问道:“阿娘呢?”

    “阿娘病了,有没钱医治。”刘小妹呜咽痛哭道:“阿兄,你快救救阿娘吧,阿娘快不行了。”

    “阿娘,阿娘……”刘庆弓着身子钻进矮小的船舱中,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一床破烂的被褥盖着瘦骨嶙峋的刘母,刘母用力侧脸看着扑进船舱来跪在舱中的刘庆激动得老老泪横流道:“阿庆……阿庆……我的儿啊,阿娘终于……把你等回来了,……咳……咳。”

    “阿娘,你别说话,我这就叫人给你医治。”刘庆忙钻出舱朝着手下将士吩咐道:“快去请医护营的人来为我阿娘治病,快去。”

    “标下这就去”一名义军将领领命而去

    刘庆随即吩咐道:“快帮我将我阿娘抬上船去”

    “是”几名义军忙进船舱来将刘母抬上战船,刘小妹在一旁照顾着母亲,刘母被一番折腾得有些难受,咳嗽得更厉害。

    没过多久,一艘平底沙船朝着河湾的疍民聚居区赶来,船上两名医护营女兵上到刘庆的战船来见刘母气若游丝,一番望闻问切诊断后向刘庆禀道:“刘营帅母亲是重伤风,需得立即救治,加上长久饥不果腹,身子很差,得精心调养好身子。”

    “那快给我阿娘医治啊”刘庆及忙吩咐道:“需要什么快说”

    两名医护营女兵开出了药方,刘庆问道:“军中可有所需药材”

    一名医护营女兵回道:“军中没有携带此类补药”

    刘庆心急如焚道:“那就去城里买”

    “阿兄,要花很多钱的。”刘小妹目光中很是担心

    刘庆明白小妹担心什么,宽慰道:“放心吧,哥跟随主公积攒了不少银钱,买得起。”刘庆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包碎银吩咐道:“阿妹,你先照顾好阿娘,阿兄这就去买药材回来。”

    “嗯”刘小妹见哥现在很有钱,银子都是用袋装,看了一眼阿娘请求道:“阿兄,我和阿娘都没有好衣,阿兄给我和阿娘买一套新衣可好?”

    “好,阿兄这就去城里给小妹和阿娘买新衣。”刘阿杰看向两名医护女兵叮嘱道:“帮我照顾好我阿娘和阿妹”

    “刘营帅放心吧”

    刘庆带着两名侍卫坐船到最近的长乐县城去买药材,刚到太平港附近时被刘阿杰派人来拦住,两名军谍队士兵朝着刘庆呼道:“刘营帅,主公有要事见你。”

    刘庆随即向两名侍卫吩咐道:“你们拿银钱去城里买好药材,再给我阿娘小妹买几套得体的新衣回来。”

    “是”两名侍卫接过银钱换了艘小船前往长乐县城

    刘庆进主公陈瀚的帅帐中来伏地叩拜道:“标下参见主公”

    陈瀚看向刘庆问道:“听说你回家去了,家中可还好?”

    “回主公,标下一家世代是疍民,阿娘病重在船中,家中一贫如洗,无银钱治病,阿妹和阿娘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我没有照顾她们,我……。”刘庆说得凄凉泪下,泣不成声。

    陈瀚深感震惊,刘庆竟是疍民,自己原本是想找刘庆来询问福州府一带百姓情况,看看是否有愿意移民东番的百姓,陈瀚忙宽慰道:“好了,如今你回来了,就安心为你阿娘治好病,给你阿妹阿娘养好身子,去领取五百两银子吧。”

    “谢主公赏赐”刘庆忙伏地叩拜请求道:“请主公准许标下一家迁往东番”

    “我正为此事寻你前来”陈瀚当即吩咐道:“你去问问福州府一带的疍民可愿迁往东番,我东番军民会平等对待他们,一视同仁,绝不会有压迫,还会给他们修建房舍,每户至少分给五十亩田地。”

    “标下替福州疍民们谢主公大恩大德”刘庆闻言喜极而泣,自家附近的疍民们生存都不易,说是替自己照顾阿娘、小妹,不过是看到自己如今做了义军将领的奉承话罢了,若真是如此,阿娘和小妹岂会过得这般艰辛。

    大明社会早已是世风日下,等级森严,阶级分化严重,疍民作为最低等的贱民,不得报捐,更不得参加科举。贱籍世代相传,不得改变。

    陈瀚又问道:“福州府一带有多少疍民?”

    “回主公,估计不下三千人。”刘庆也不清楚福州府的疍民究竟有多少,只知道福州府闽江入海口一带很多,自己一家就是其中之一。

    “走访联络疍民迁徙东番之事就交给你来办”陈瀚吩咐道:“一定要办好”

    “主公放心,标下这就去走访联络所有疍民。”刘庆起身告退:“标下告退”

    陈瀚对历代积累遗留下来的贱民制度深感不满,自己的到来,必须改变这一切,既然大明政府不将贱民当做子民看待,自己就将这些疍民都移民到东番安置。

    刘庆领命后带着手下百余人在闽江上疍民居住的河湾码头等江上联络走访疍民们,将主公陈瀚许诺前往东番给田地和住宅的好处解说一遍,疍民们闻言都纷纷欣然愿意迁徙到东番居住。但也有极少数疍民不愿离开世代居住的闽江一带,刘庆也不勉强,最后统计下来有近千户疍民愿迁往东番。

    一袭夜行服的百地玉子进帅帐来禀报道:“禀主公,我们派到漳州府、泉州府沿海一带的忍者已混入倭寇海盗中查探清楚,这是刚收到的密报,请主公过目。”

    陈瀚对百地玉子手下一帮忍者潜入倭寇中查探军情如此之快,深感满意夸赞道:“玉子,你做得很好,继续打探吧。”

    “嗨”百地玉子伏地叩拜领命,恭恭敬敬将密报递上。

    陈瀚看着密报上言:倭寇海盗在泉州、漳州两府的活动范围在金门、月港一带,五岛玄雅统领南下的倭寇海盗有不下五千人,大明本土海盗人数最多,足有万余人,分成大小十几股海盗。

    倭寇实力雄厚,由五岛玄雅统一指挥,海盗一盘散沙,被五岛玄雅兼并联合起来,已攻占金门千户所。南下前往进剿的福建水师提督施德见倭寇海盗船只众多,兵力雄厚,不敢出战,一直躲在泉州府沿海一带不敢贸然南下。

    百地玉子起身迎上前来,偎依在主公陈瀚怀中问道:“不知主公何时回日本?”

    陈瀚明白百地玉子想知道什么,宽慰道:“待我剿灭大明沿海倭寇海盗,顺势收编海盗,增加兵力,明年就能出兵卷土重来,一举攻下日本。”

    百地玉子小脸欣喜万分道:“祝主公武运昌隆”

    陈瀚捏着百地玉小脸蛋夸赞道:“不愧是我的女人,玉子,你又长高了。”

    “嗨”百地玉子也感觉到自己正在长高,偎依在主公怀中,额头都已经能够到主公下巴了。

    陈瀚问道:“可有大村纯宜消息”

    “回主公,大村纯宜已直没有出现在福建沿海,或许北上浙江沿海了。”百地玉子有些担心道:“主公,甲贺可能也会跟着前来大明。”

    “你的人可有发现甲贺踪迹”陈瀚对狗皮膏药般粘着死缠着不放的甲贺忍者很是头疼,不得不小心防备那帮专业刺客杀手。

    “目前没有发现”百地玉子纤纤玉手搂着主公脖子邀功道:“可能是在淡水城被我们的人杀光了,短期或许不会再出现,甲贺也没有多少忍者,经过我们数次截杀,甲贺实力受损严重。”

    陈瀚很享受着百地玉子的殷勤服务,萝莉般的面孔,娇小玲珑的娇躯,越来越挺拔的胸脯。百地玉子很乖巧,不似阿娇那般骄横跋扈,要是阿娇有百地玉子一半温顺该多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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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有警介绍:

现代人陈瀚穿越到万历十九年的日本九州,卷入日本太阁丰臣秀吉发动征服朝鲜、明朝,建立亚洲帝国的战前谍战之中,接连被忍者追杀,却因缘际会起兵九州,开启争霸天下之路。
日军入侵朝鲜,朝鲜君臣被逼流亡明朝请求庇护,努尔哈赤被迫反击入侵建州日军,杀入朝鲜对阵加藤清正,幕后操纵者正是陈瀚。大明有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有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有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