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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挥霍谈笑     夫豪榜txt下载     夫豪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七章:我不养你谁养你

    再一转身看去的时候,那种久别重逢的心跳感,怦然心动。

    “阿沈!”

    身后缓缓靠近的船只上赫然站着阿沈的身影,而阿沈的身后,是上百艘大船紧随其后。

    顾渊望着上百艘大船齐航在海面,目之所及的海面远远望去被铺的毫无缝隙,十分震撼。

    吐谷浑并没有太多雄厚的家底,若说是真的能出动上百艘的大船,想来是出动全部的力量了。

    阿沈的眼睛望着顾渊熠熠生辉,看着他还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顿时眼眶湿润。

    “谁敢动我的老公,找死。”

    言罢,不待船只稳稳停靠,便一跃至顾渊身边,一把抱紧了顾渊。

    顾渊的胸口窜上一股炽热,整个人也升起了精神,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阿沈。

    “后来我跟随小商船一路紧随其后,看见你在荆州将众人从箱子里放出,大家便与我汇合,将货运至吐谷浑后,马上往这赶,还未走到一半,正巧看见了送信物的使者。”

    阿沈言罢,将扳指戴在大拇指上,举高在顾渊眼前。

    “对不起,叫你受苦了。”阿沈再望顾渊一身的伤痕与脏污,顿时泪水滑落。

    “无妨,这点小伤,权当历练了。”顾渊在阿沈面前哪好意思说自己受苦的事,他也不想阿沈觉得他没出息。

    待二人再朝着无疆会看去的时候,无疆会连带几十艘大船已经完全葬身火海,冲天的火光下顾渊与万花阁的几百艘船渐行渐远,这段冗长的,脱离主线剧情有点久的,甚至于劝退作死的吐蕃之行,终于在此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

    回去的路上,天空一碧如洗,蔚蓝的天际与湛蓝的海岸线相接,茫茫无边的蓝色空间下,穿着几缕清新湿润的海风,叫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顾渊蹲在甲板上望着一闪而过通身洁白的海鸟,一时间有点落寞。

    “到了泸州了。”顾渊坐在甲板上自言自语。

    来的时候,就是在泸州这里,那个小丫头小扇死在了这里。大海是个好地方,至少现在将小扇的影子冲刷的一丝痕迹都没有,她真的走了。

    “卖了我又救了我,我倒是该厌你,还是谢你。”顾渊第一次有点纠结,也有点伤感。

    顾渊本不是矫情的人,但莫名的小扇给他的感觉很,很遗憾,不是伤感,是遗憾,好像他原本就认识她,好像他以后还会认识她,但遗憾的是,以后还会错过她。

    望着一只海鸟落在肩头,随后展翅飞向了无边无沿的大海,顾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肚子,惬意的躺在了甲板上晒太阳。

    昨晚土邦人将自己胃里的蛊毒已经引出来了,自己的伤势也被医的差不多了,现在只感觉浑身轻松,眯着眼睛哼着小曲自得其乐。

    突然一道黑影遮挡了顾渊的眼睛,顾渊睁眼看去,原是阿沈。

    “土邦答应与我们长期合作,不过要先拿出诚意来,我打算将货的一半给他们,届时与他们往土邦走一趟,你觉得如何?”

    “反正我是不去了。”顾渊用手遮着眼睛懒洋洋道“除了发财和娶你的事,日后我都不参与了……”顾渊将昨夜阿沈还来的扳指举高,又还给了阿沈。

    “你不想当阁主了?”阿沈惊讶,捏着扳指追问。

    “主要是耽误赚钱。”顾渊缓缓道。

    “可是就因为此趟吐蕃之行你立了大功,皇上要赏你个金字招牌。”

    “金字招牌?有什么用?”

    “金字招牌的意思就是无论你是海陆哪路通货都带着皇家的旗号,如是有人选择运输,无商家敢争抢你的运输线,必须优先选择你的货船与车队运输。”

    顾渊一骨碌猛地坐起,睁大双眼问“真的啊!”

    “君无戏言。”

    顾渊登时将阿沈手上的扳指又夺了回来,这玩意可是自己发财的宝贝,阁主只是个虚设,关键是这运输业的霸主他可得当,原本他接下来的打算就是要做运输的,他怎么能失掉这么好的保护罩。

    阿沈见顾渊又将扳指接下来了,笑笑起身道“你先好好歇歇,土邦还有事找我,我去商议一下。”言罢俯身在顾渊的脸颊吻了一下柔声道“等我。”

    阿沈进去了,顾渊正将扳指在阳光下照看,那边的苏桃就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扶我!”

    “干嘛!”

    “我为你将腿都炸伤了,你不扶我你有没有点良心!”苏桃翘起受伤的腿狠狠的踹在顾渊的胸前,却因为吃痛嗷呜一声跌在地上,二话不说倒在了顾渊身边晒起了太阳。

    顾渊半眯着眼斜眼望着苏桃,浅浅一笑道“大夫怎么说?”

    “说,要不就锯腿,要不就刮骨疗伤。”苏桃说的云淡风轻,在她看来这都是家常便饭,早已不在乎了。

    “没事,反正就是一条腿而已,上吧。”顾渊伸手拍在苏桃的脑袋顶上,笑眯眯道。

    “混蛋!我若不是千里迢迢寻到这来救你!怎会伤了腿!”苏桃一拳打在顾渊的咯吱窝上,轻轻的一拳没打疼顾渊,倒是叫顾渊咯咯的笑起来。

    “哎我跟你说,刮骨疗伤你哥我也受过!”

    “真的假的?”苏桃揉揉鼻子,表示不相信。

    “当然了,看着我这条胳膊没有?”顾渊将胳膊抬起给苏桃看,苏桃端起顾渊好的差不多的胳膊,满脸心疼的问“然后呢?”

    “当时的情况尤其危急,马上敌人就会看到箱子,若不是你哥我将毒针射向他们每个人,以及我自己,恐怕结局就是货丢了,人死了,你也别想再见到我了!”言罢,伸出二指点在苏桃的脑门上向后一推,力道没控制好,险险将苏桃推进海里。

    “然后就刮骨疗伤了?”苏桃惊呼。

    “当然~当你就别提多英勇了~哎,我一边与西堂主下棋,一边伸出一只胳膊叫医生刮骨疗伤,医生叫我咬块布子,我只淡淡道:不必,下棋就好。如此一来,我下一子,医生刮一刀,我却专注棋局,不动如山,泰然自若。待一局完,医生已经将我的胳膊包扎好了,完毕后我二人拱手互赞:真君子!”

    苏桃听得入神,却又存有异议“不对啊,你不是有一只胳膊包扎吗?怎么拱手?”

    顾渊“……小小年纪干什么不好,非得听细节……”

    苏桃见顾渊不再言语,凑近了顾渊笑笑,搂住了顾渊的胸口侧躺下来道“哥哥,刮骨疗伤我倒是不怕,从小锻炼出来了,不怕疼,但如是真的丢了条腿……我该怎么办?”

    “丢就丢吧,一条腿而已……”顾渊的话深沉郑重,叫苏桃心里一热,突然眼眶一湿,若是下一句话顾渊说还有他陪着她,那么就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反正又不是我的腿。”顾渊一闭眼,幽幽道。

    “你!”苏桃伸手握拳重重给了顾渊下巴一拳,起身气鼓鼓的回了船舱。

    顾渊揉着下巴起身盯着苏桃一瘸一拐的背影骂道“小妮子竟然敢造反了!”言罢又揉着下巴看向了大海,一个人静坐,突然就笑了起来。

    “傻脑子,别说丢了一条腿,就是丢了两条腿,我不养你谁养你。”顾渊的自言自语声音极小,却不料身后再次压来一道黑影,而后就传来了苏桃的大笑。

    “哈哈哈哈……我就说你心里有我吧!来吧,我们船震吧!”

    啪!

    “啊——”

    “海风好舒服啊……”

    (分割久违)

    苏桃:疼疼疼疼——

    医生:忍忍吧,很快就好了。

    苏桃:医生啊,刮骨疗伤原来这么疼啊,我还有没有救啊?

    医生:放心吧,前两日我在荆州刮过一个人的胳膊,听说他现在也活的好好的,相信我!

    苏桃:那他是不是特别坚强,连哭都没哭?

    医生:嗯是,真的是一声都没哭,一边下棋一边疗伤,刚刮一刀,直接抽了,棋子都咬碎了,桌子差点都掀翻了,老夫为他医完后,眼泪都流干了,厉不厉害!

    顾渊:……闭嘴吧,让我在她面前装个逼那么难吗……

第九十八章:回家的日子真舒服

    在海上航行了近半月,终是再见到了扬州的城楼。

    “最高的那个是听阙楼吧。”顾渊俯首立在甲板上,看着浓荫里冒出的殿宇,心中激动。

    “出来也不知道披件衣裳,扬州的天气又不比吐蕃。”身后的苏桃仍旧是一撅一拐的走来,将外裳披在了顾渊的背上。

    “腿怎么样了?”顾渊转头去看。

    “早好了,等你关心我,都能健步如飞了。”言罢拍了拍小腿。除了腿上还缠着绷带外,几乎是好的差不多了。

    “你还好的挺快,还以为要回去养伤一段日子,却不想马上就可以干活了。”顾渊瞧着苏桃的小腿露笑,那叫一个奸商做派。

    “我才不要!至少回去叫我好好歇歇,你知道我在这一路上找你费了多大的功夫吗!”苏桃嘟嘟囔囔的坐在了甲板上,见她的小样又着实委屈,叫顾渊一笑,捏住了她的脸蛋。

    二人正玩的惬意,那边船舱里的阿沈却走了出来。

    “将你送到码头,待我接上皇上,就要走了。”阿沈走到顾渊身边,声音压低了下来。

    “走?”顾渊一时间竟忘了阿沈原本来扬州就是为了任务的,现在任务完结,确实要该走了。

    “去哪?”顾渊双眼睁大,语气中带着低落与焦急。

    “回洛阳,至于土邦那边我们也商议好了,我们会派人与他们在吐谷浑汇合,算是达成交易。”阿沈道。

    “那什么时候回来?”顾渊追问。

    “不定时,或许是一年之后,也或许是两年,待我有了空再回来看你。”

    顾渊心下十分伤感,配合着西下的落日,徒增了些不舍与寂寞。

    明明有许多话要说的二人此刻倒是都沉默了下来,即便苏桃十分有眼力见的先行离开,可二人依旧不发一言。

    “下次……”顾渊吞了口唾沫,望向了阿沈。

    “下去再见面别离开了行吗?”

    “下次再见面我还是出任务,你说我要不要离开。”阿沈笑笑,只当是苦笑。

    顾渊也跟着笑笑,他不想离别的时候弄的太伤感,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下次再见面,我只希望自己已经有了实力,不会再给你拖后腿。”顾渊一笑,伸出小拇指来道“来,拉个勾,咱们许个承诺如何?”

    “什么样的承诺?”

    “再见面的时候,还是在这,这个码头,我要有上百条船,上插有顾字旗帜来迎接你,可好?”

    阿沈笑笑摇头道“下次再见最多不过两年,两年的时间你能有上百条船,我还确实不敢相信。”

    “那就打赌喽~如是我没有,那就听凭你处置。如是我有……”

    “如是你有?”阿沈莞尔“当如何?”

    “你嫁我。”

    阿沈望着顾渊神情的目光,这一刻,真的,不想走。

    “好。一言为定。”阿沈抬指,勾了勾顾渊的手指,二人笑了,笑着笑着都湿了眼眶。

    顾渊将阿沈拥进怀里,低沉道“我等你,你也等等我。”

    大船已经靠岸,按照老早就在庐州飞鸽传达的书信,楚江遥与顾娈,无衣三人早早的就等在了码头。

    而站在几人身后的,是一队皇家内卫与带着斗笠的皇上。

    阿沈只下船迎接皇上上船,没有多停,就再次转身航海离去。

    临行前,顾渊捏着阿沈的手,望着刚刚上船的皇上,低声笑道“阿沈,他不是皇上吧。”

    阿沈见顾渊猜出,也不便多掩饰,只笑道“怎么看出来的?”

    “除了畏畏缩缩,没有胆识威气外,还有十分至关重要的一点,你忘了。”

    “哦?说说看。”阿沈准备认真听顾渊分析。

    顾渊举起了拇指,正对阿沈道“扳指是皇家信物,文太傅的要杀的人是戴扳指的人,得扳指者得天下,换句话说,得戴扳指的人,便是得天子。我见皇上第一面的时候,就看见了他的手指,干净细滑,纤细如玉,哪都没错,可是错就错在,他的手指上……”顾渊拉起了阿沈的手,朝着阿沈的大拇指看去。而后沉沉道“没有扳指印记。”

    阿沈一愣。

    顾渊却将阿沈的手指攥紧在手心,笑道“老婆,珍重。”

    ……

    船慢慢开走了,顾渊一时间百感交集,在这没有网络通讯不发达的时代,要想得到一个人的消息,除了盼,别无他法。

    而最后一别,顾渊将阿沈的手抬起看的时候,阿沈的拇指上的扳指印记十分显眼,那种印记是需要长年累月带着扳指落下了印记,如果那个斗篷人就是皇上,他手上又怎么会没有印记呢?

    且,扳指的尺寸,根本不合斗篷人的手指。

    大船缓缓消失在远处化作一只小黑点,顾渊的心开始如针扎一样细密的疼起来,将扳指小心的戴好在拇指上,一转身笑意盈盈的对着众人道“回去,做生意了!”

    ……

    此次吐蕃回到扬州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除了吃就睡,好像受了八辈子的苦难一样,见到吃食就没命,几乎到了谁也不能跟他抢的地步,且除了每日三餐顿顿大鱼大肉外,就是平时的零食点心水果也是缺一不可,刚吃完一盘,马上就得再端上来一盘,否则马上就嚷嚷。

    三天前回来的那个夜晚,召集大伙通宵开的大会立下的豪言壮语已经全然烟消云散了,到如今他说过的什么两年改革,五年上市,只实现了一件——好好活着。现状就是除了说大话的人还有口气未散外,其余则都当屁散开了。

    他却自得其乐,歪躺着啃着苹果哼哼身子不舒服,唤无衣进来捶背。

    连着唤了三声,终于,砰的一声巨响,房间的门直接掉在了地上。

    顾渊浑身的毛嗖的炸开,整个人也猛地站到了窗前,立得笔直捧着一本书,字正腔圆的吟诵“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整个一副有志青年的做派。

    能叫他如此惧怕的,没别人,妥妥的就是如画。如画将门踹在地上望着顾渊一副人模狗样的吟诗,却没立马掉头就走,反而走至顾渊面前,一眼就拆穿了他的德行,一把夺过其手中的书一看——《玉蒲团儿》

    “楚兄送的……不看不好……”

    “呸!两个东西没一个好的,但凡有一个上进的,带着另一个,不就都好了!一个抱着玉蒲团,一个抱着春宫图,整日的研究女人什么时候有快感,瞧您二人这点出息,您要是真厉害,就将无衣姑娘研究了,不是还不敢吗?苏桃姑娘天天上赶着找你,你不是也不敢吗!只会在这看书!要不就正经娶妻生子,要不就赶紧好好做生意,再不行,考取功名也好,可你都干了什么?你的三年覆盖五年上市呢!吃狗肚子去了!”

    一通大骂叫顾渊脖子无限向后缩,生怕被如画一张嘴给将头擒掉了。若说一物降一物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自己堂堂一家之主的大老爷,没事被如画骂的时候,就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总觉得在自己人生有了下坡路的时候,被她骂一骂,还真提神醒脑。

    “温泉怎么着了?”顾渊见又无话可回,面对如画,伸出手指扣着侧面的墙,强装镇定的问。

    “温泉都好,生意蒸蒸日上的,只是也不能只求于温泉好,而止步不前了啊……”

    “你老爷我不是刚回来吗?我还不能歇歇了?”顾渊带着些威严,又不敢太过,就只哼哼了两声,最后低声道。

    “有这么歇息的吗?整日抱着这样的书看,真该叫你将无衣与苏桃一块娶了算了!”如画话毕,叹气犯愁起来。

    “哦~原是你为了无衣与苏桃吃醋了,是不是也想嫁给老爷我~”

    “嫁你个头!滚!”如画狠狠斜了一眼顾渊,踩着木门甩开大步子离去。

    “若不是为了将你逼走我才不会这么打趣……娶你?别逗了,我哪能自己往火坑跳……”顾渊见门落在地上也不在乎,再次歪在榻上,悄悄的看起书来。

    闻听门外一声清润的声音响起“如画姑娘,断觞在内吗?”

    “不知道!滚!”

    “好的,有劳了~”

    片刻,就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楚江遥嗖的闪身进了顾渊的房中,双手搬起落在地上的木门哐啷一声支在门框上,大喘粗气道“你招她了?”

第九十九章:一举两得

    “我能怎么招惹她,我敢吗?”顾渊没说谎,他可不敢招惹如画,小嘴叭叭的能骂死一个大活人,谁敢拿她怎么着。

    楚江遥也坐了下来,展开扇子道“怎么,你说有急事我就跑过来了。”

    “是有事,先借我五万两,我有大事要办。”顾渊道。

    “五万两够吗?楚江遥忙问。

    “足够了。”

    “那好,昨夜你提计划的时候,我就想到你会需要钱,便准备出了一批银子,正好够用。”言罢,浅浅一笑。

    “很快就会还你,到时候多给你一万两。”顾渊神秘一笑,而后又道“对了今晚我有要事去办,你替我照顾家,我怕会有危险。”言罢,顾渊又顾虑起来。

    “他们还会挨欺负?”楚江遥莞尔“他们的老爷无所不能,现在无人敢得罪,丢胳膊缺腿的,犯不上。”

    “倒不是怕他人,就是怕龙寿派的人会回来找茬,尤其是苏桃,帮我看好,我怕她有捅什么篓子。”顾渊微乎不计的叹了口气。

    “你放心,我帮你看着呢,你要做什么就去吧,剩下的还有我呢。”楚江遥肯定的回答了顾渊,顾渊也终于放心下来,并未多与楚江遥交流,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后离去。

    顾渊是个心里有倔劲的人,他觉得没办成的事还不想与他人多谈,况且多说无益,若是此时泄露出去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于是一个人悄悄的将今日份的密信收好后,带好银两出门去了。

    ……

    到了锦尚天丝绸庄的时候,正看见娄善广拄着拐杖挨着个的盯着染缸看,时而骂两句下人干活不利,时而冲着风口咳嗽几声,整个人看上去都沧桑了很多。

    顾渊走到跟前的时候,他都没敢认出来面前的人竟然是顾渊。

    “顾……顾……你!”娄善广颤颤巍巍的将拐杖举起支着顾渊狠狠咬牙,想不到自己不去招惹他他还敢送上门来。

    “你来干什么!”憋着一口气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我来自然是做生意啊,娄老爷没见到我身后的银两吗?”顾渊叫家仆赶着马车前来,从楚江遥手上借来的五万两加上自己的一万两,共六万两,一分不差的全都放在马车上运了过来。

    “什么意思?”娄善广心中一惊,有点难懂。

    “我想买一批丝绸往京城运货,皇上说指定我来选货,我首当其冲先选了娄老爷家,自然就带好银两来了。”顾渊笑意盈盈,脸上带着的全是和善,叫人一看便知驶来求财的,不是来闹事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娄善广便心下将气消了三分,原本还打算今晚与葛子惠行动整一整顾渊他们一家子呢,好不容易与龙寿派这么大个门派联手做生意,自然是有了大靠山不必害怕顾渊,可眼前他就来求和了,这叫娄善广意料之外。

    且还是奉皇命来的,自己即便是不做他的生意,也不能不听天子的命令,他来都来了,没办法,只能接应。

    “进来谈吧。”娄善广冷哼一声,拄着拐杖走在前面,留下顾渊紧跟其后进了客堂。

    顾渊前脚刚买进去,后脚就听娄善广道“原本是五十两银子一匹的胥天锦是最好的料子,你要多少?”

    娄善广一边喝茶,一边咳嗽,索性茶也不喝了,将茶杯放好后,端坐在椅子上盘问。

    顾渊坐稳在椅子上时,这才发现竟然连茶都没为自己端上一杯,也不挑理,直接道“我不要胥天锦,我要普通的江南锦,十两银子一匹的那种。”

    娄善广瞥了顾渊一眼后冷哼道“为皇上准备的料子,竟是最普通的江南锦,你也真能开得了口。”

    “那自然,圣上贵体,不在乎外在的衣料是十两还是百两千两,反正都是衬不起圣上的俗物,不拘于什么价钱,你就说有还是没有就好。”

    “废什么话,自然是有,你当我们锦尚天丝绸庄是什么地方,几匹布还没有了?”娄善广浅啜一小口后问“你要多少?”

    “六千匹。”

    “噗——咳咳……多少?”娄善广被这一下子吓得不轻,他怎么会相信顾渊一时间买这么多的布匹,可转念一想,这也是圣上要的,那也不足为奇。

    “娄老爷不会是没有吧?”顾渊笑着摇了摇头。

    堂堂在扬州顶天立地的锦尚天丝绸庄,怎么可能拿不出六千匹的普通丝锦,莫说他要了六千匹,就是不久前外商也要了五千匹,自己都是有的。

    只是毕竟被顾渊坑过一回,实在怕了他再骗人,于是道“先将银子拿来,否则不交货。”

    “好说,我已经将银子赶马车带来了,您点点,可以的话,今晚就要交易。”顾渊道。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必啰嗦,就按你说的办,我去清点一些钱财,钱数对的,我马上就运货。”

    顾渊见娄善广答应了笑盈盈的点头,起身与娄善广一同去验了钱。

    将钱验过没有问题后,顾渊开始验货,货与钱都没有问题后,顾渊道“好,成交。”

    二人达成交易后,顾渊便跟着娄善广一起去接了货,整整几大马车的钱换了整整几大马车的货,来的时候满满当当,走的时候还是满满当当,叫顾渊一路上都心情不错,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带着满满的货直奔了万花阁,将货收好后,找来了大弟子询问“钢筋可都打好了?”

    “回禀阁主!已经全部打好!”

    大弟子的一句话叫顾渊深深点头,心里也有了底,于是将今日收到的密信再次读了一遍。密信上写“今日夜晚准备几车大粪运至芒星山脚下,故意叫山贼劫走,一来给个教训,二来之后运输的丝绸也不会被山贼再发现,一举两得,借机好好整整山贼与顾渊。”

    顾渊却大笑起来,他没想到自己正因为钢筋无法运至上山而发愁,这上赶着就来了个好机会,也拴释帮了自己大忙了。

    至于钢筋为何自己无法运上山,还不时因为这个时代的铁大量稀缺,官府管理严格,即自己是皇家的人,也不敢轻易对铁打主意,而自己一时间用了这么多的铁,定会被官府查处,如此一来无法运至山上,很费神。

    但是马上就有娄善广想要运大粪到芒星山脚下,正好可以借他们的手,将钢筋运至芒星山脚下,再运上山。

第一百章:上芒星山

    很快顾渊就得到了消息,说是锦尚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与大粪,就等待天一擦黑,就朝着芒星山行去,顾渊速度也快,直接将消息传去了芒星山,叫梁凉务必在山脚下接应,配合娄善广做一出好戏。

    梁凉带人在山脚下埋伏好了,顾渊则又奔回去娄善广家门口等待时机。

    待娄善广的家臣赶车出来的时候,几人突然拉着马车不动弹,眼睛发直的望着眼前的一个红装美人流口水。

    半路杀出来的苏桃一阵搔首弄姿将八个赶车的家臣迷的五迷三道,一个一个失了心神,无心赶路。

    苏桃见机行事,直接妩媚的问道“几位大哥是要去哪啊?”

    几人忙正了正眼睛,咳嗽两声后答道“正准备去芒星山……不对!是码头运货!”一个家臣差点说漏了嘴,忙打岔道。

    “原来是去码头啊~小女子也正好要往那个方向去,可就是听说那里山贼猖獗,有点害怕,所以能不能带上小女子一同去,正好也路上有个伴~”

    苏桃几记媚眼后,几个家臣瞬间被俘获,马上就没了防备。

    正在几人欲想邀请苏桃同车做的时候,身后马上出现几个黑衣人将几个家臣迷晕,随后马上将车赶去了深林旁,将钢筋装车,后换上家臣的衣服迅速赶上马车朝着芒星山行去。

    马车上的马粪与家臣已经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与钢筋,而检查口的官府人员见又是锦尚天家的马车,便就没拦,直接放行。

    于是顾渊载着即大队的马车托着钢筋浩浩荡荡的进了山。

    山脚下的梁凉已经接应良久,见是顾渊前来,马上带人下去接应。

    “顾兄弟啊!哈哈哈哈哈……真想不到竟然叫你真的将这什么钢筋弄上来了,真可以啊!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啊!”

    “搬。”顾渊只吐出一个字,马上就卸车开始搬运。

    好在山贼人数众多,否则这么多的钢筋同时输送上山一定十分困难。

    见众人将活干的卖力,顾渊也不打算杵在这看着,他还要回去看大爆炸。

    于是嘱托了梁凉几句后,马上转移下山,回了娄善广的家。

    密信上说过,娄善广会故意将大粪叫山贼劫持,劫持后,会再将一批火药装进第二批货车里,待扇在见到第一批的大粪暴怒的下来劫第二批的时候,就会将火药引燃,炸掉顾渊与山贼,以绝后患。

    顾渊自然都知道了这些个事,于是准备在他们将火药装车还未出发前,将火药在锦尚天引燃。如此一来,锦尚天的丝绸便全部引燃。

    待顾渊赶下山的时候,苏桃与万花阁的人已经等待多时了,再看娄善广这边正好装了车。

    马上,待家臣们被苏桃的喵叫声引开的时候,顾渊身边的人一个火箭过去,直接引燃了火药,只听锦尚天大院中发出一声巨响,马上就见火光冲天,一个大大的黑云从半空飘起,无数火星四溅,将仓库烧了个底朝天。

    家臣们都不在仓库工作,索性都没有受伤,但是一大批货全都毁了,烧了个精光。

    “天哪——”一声嘶声裂肺的大哭,首先跑出来的是娄善广的老婆,趴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大呼嚎啕。

    “怎么了,妈呀这是怎么了!”其次跑出来的是娄善广的小老婆,小老婆吓坏了,俄无助胸口险险晕厥,马上就有丫鬟哭哭啼啼份扶住了小老婆。

    两个夫人哭的死去活来,而那边的娄善广拄着拐杖本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货全都烧没了,一点不剩的,就只剩下机子染缸也全部熏得黝黑。家算是毁了。

    娄善广颤抖了几下,瞬间倒地不醒,口吐白沫。叫身边的下人们忙开了,一边救火,一边救人,锦尚天丝绸庄里一夜没有消停过。

    顾渊带着苏桃回了芒星山的时候,还能看见老远的有一朵蘑菇云在上空飘着。

    一路上苏桃都在哈哈大笑,顾渊则心神不宁,被她一笑放松了不少,只问“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好笑了,你不觉得很开心吗,娄善广欺负了咱们多少次,这次将他连窝端了,看他还拿什么来搅乱!”苏桃倒在马车上呼吸着新鲜空气,笑道“等下上了芒星山,我要好好喝他个三大壶,不醉不归~”

    “随你,反正我肯定不驼你回去。”顾渊笑。

    “你不驼我我就只能睡在青龙帮了!你舍得啊!”苏桃噘嘴。

    “那有什么不舍得?”顾渊一边赶马车一边笑,没正面看苏桃。

    “好啊,你竟然舍得将我给山贼!我马上就在这跟你结合!”苏桃一边喊叫一边扑面而来,叫顾渊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下马车。

    “别闹!……”

    二人一路打闹,叫马受了惊吓,疯狂奔跑,二人紧紧抱在一起,拉着马绳,一路颠簸着到达了芒星山。

    ……

    “兄弟!快进来,我准备了许多的美酒还有牛肉!你快来尝尝!”梁凉迎着二人进门,笑着将二人接到了上座,苏桃跟着顾渊身后,破天荒的十分有礼貌,没有作闹,乖乖的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顾渊身后。

    梁凉看着苏桃的样貌,顿时眼睛一亮,嘿嘿笑道“果然是兄弟的女人,样貌真是俊俏。”

    顾渊今日也并没有挖苦苏桃,反而端起酒杯莞尔“我喜欢她可爱。”

    这一句叫苏桃受宠若惊,想不到顾渊还有夸赞她的一天,叫苏桃小鹿乱转,小脸彤红。

    “对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落实大棚项目了,所以大家也会跟着忙起来了,有劳大家为我操劳,日后的好处也定少不了大家的。”顾渊举杯敬大家,众人跟着附和“全凭顾爷做主!”

    随后跟着顾渊一饮而尽。

    梁凉也干了一碗后,回头看向正如小猫一样老老实实吃菜的苏桃,忙招呼“弟妹喝酒吗?”

    顾渊忙拦下“不行,她不会!”

    “怎么不会啊,弟妹一看就是会喝酒的,来来来,哥哥敬你一杯,你只需要喝一点点就好,就好!”梁凉非要为苏桃倒酒,顾渊与苏桃也不好推辞,也就答应下来。

    苏桃礼貌的举杯喝了一口,随后随和的对着众人微笑,片刻,就倒在了顾渊的怀里。

    “啊……这酒,太烈了,哈哈哈……”梁凉见苏桃醉倒,大笑起来。

    顾渊则将苏桃手里的那杯饮尽,将苏桃搂在了怀里。

第一百零一章:一般喜欢

    苏桃睡着了,被带进了上房,顾渊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在房间睡,山上这么多的男人,自己有必要一直跟着她。

    于是草草的结束了饭局,抱着苏桃一起就寝在了青龙帮。

    酒席已散,原本闹闹吵吵的山洞一时间寂寞下来,各个回到工作岗位上,该守夜的守夜,该休息的休息,除了门外两盏火把外,还亮着的房间只剩下顾渊与苏桃的那间。

    “我还能再喝你信不信!”

    此刻顾渊正背对苏桃点蜡画图纸,速通啊噗起身趴在顾渊的后背上闭着眼说酒话。

    “嗯,我信。”顾渊一边画图一边回应,也没转身去看她。

    “你是不是超级讨厌我!”苏桃撇撇嘴,等不来顾渊的答案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

    顾渊原本安安静静的钻研图纸,一听苏桃哭了,有点愣怔,转身去看的时候,她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了。

    “你还会哭?”顾渊一时来了兴趣,将毛笔点在苏桃的鼻尖上,嗤嗤的笑起来。

    “我原本才不会哭呢!还不是因为你!”苏桃鼻子一酸,眼泪有滴了下来。

    “你不是喜欢棠莲吗?怎么又喜欢我了?”顾渊端着图纸笑道。

    “开始的时候是很喜欢棠莲啊!可当这次吐蕃之行我去寻你的时候,才知道我最在乎的是谁,这一路上我就再想,我不要你死,如是你死了,我就屠尽无疆会,我这一辈子就为了报仇而活!”

    顾渊看着苏桃一副认真的小模样,轻一叹气,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柔声道“快睡吧,我改完这也睡了。”

    “不行,你就不能抱抱我吗!”苏桃一用力,鼻涕泡鼓了起来。

    顾渊伸出袖子有位苏桃将鼻涕擦掉,一边擦一遍嫌弃道“诶呦我,恶心死了。”

    “如是棠莲你肯定不觉得恶心!”苏桃酸道。

    “那是自然。”顾渊也不避讳。

    苏桃听闻这话,狠狠叹了口气,后接着酒劲红着脸问顾渊“顾渊,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瞬间,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我。”

    “我若是说没有,会怎样?你会杀了我吗?”顾渊谨慎的望向了苏桃,她的内功有多深厚自己不是不知道,这若是得罪了,恐怕不太妙。

    “我保证不会打你!”苏桃举起三指发誓。

    顾渊舒了口气,露出了满脸的放松神情。

    “那你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苏桃不依不饶,定要得到个答案出来。

    “喜欢。”

    没想到顾渊的答案这这么快,一时间有点乱,苏桃以为自己听错了,拍了拍脸努力的醒了醒酒后问道“那个,你能再说一遍吗?”

    “算了,听不到就当不喜欢了。”顾渊转身再去画图纸,这次毛笔的尖刚刚触碰到图纸,一瞬间被身后的苏桃向背上一窜,不小心压出了墨花。

    “哎……”顾渊见状也没法画了,于是将毛笔一丢,转身去看苏桃。

    “你有多喜欢我?”苏桃深情望着顾渊,眼睛瞪的老大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细节。

    “一般喜欢。”顾渊淡淡道。

    “一般喜欢是什么啊!”苏桃的眼睛一瞬间黯淡下去,哪想得到顾渊不按套路出牌,说了喜欢又给了个等级,好像自己有多不入流一样。

    “我不同意!虽比不上棠莲,但也要很喜欢很喜欢!不然你今晚就别想睡觉!”苏桃一抱肩膀,想赌气的转身做出高冷的范来,却不料生生的打了个响嗝,直接逗笑了顾渊。

    “不许笑……呜——”

    却不料下一秒,酒杯顾渊抬起下巴,吻上了嘴巴。

    “嗯?好大的酒味。”顾渊垂眼看着苏桃的眼睛,捏起了苏桃的粉嘟嘟的小脸蛋,醉音道“笨啊,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从来就没厌烦过你。”顾渊一边言道,一边再次吻上了苏桃的小嘴。

    苏桃的嘴唇很柔润,以前都是苏桃主动吻他,这次主动了才发现,这小妮子的嘴巴吻起来十分舒服。

    苏桃自己是惊呆了,也是第一次得到了顾渊的主动,想不到还能有这么一天,她以为自己是醉了,觉得酒真是个好东西。

    二人拥吻在一起,慢慢的没了意识,床外的大遮帘也落了下来,衣裳一件一件的从内扔了出来,不久便见大床摇晃起来。

    一众山贼趴在窗口偷看,梁凉默默走来,一声大喝吓走了众人,待众人散去后,四下望望无人后,偷偷的占在窗子前偷偷摸摸的看起来。

    ……

    次日一早。

    啪!

    “啊——”

    一声巨响后,苏桃从床上落下了地,捂着腰痛苦的哀嚎。

    “竟然趁着酒劲把我睡了!可以啊傻妞!”顾渊的声音从内传出来,随后就见其穿好了衣裳,坐在床边整理头发。

    “昨夜喝醉的是我!清醒的是你!谁欺负谁啊!”苏桃揉着腰起身,满脸娇羞道“讨厌鬼!现在腰还是疼的!”

    “感情你的腰不是摔疼的?”顾渊一提唇抬起腿道“给我好好按按大腿。”

    “好咧~”苏魔女一时间变成了乖乖女,这谁能受得了,可顾渊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现在的苏桃收起了利爪,如同小奶猫一样乖巧听话,顾渊满意的揉了揉苏桃的脑袋,砖头将带着血的床单折起准备带走。

    “你带这个干什么啊!”苏桃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问。

    “总不能放在青龙帮,岂不是更不好意思。”于是顾渊将腿放下来,站起身道“走吧,先去见梁凉,今天开始要建设大棚了。”

    “哇哇!我也要去看!”

    “别捣乱就行。”

    “放心!我听话的!”

    苏桃一蹦一跳的跟上了顾渊的脚步,走出了房间朝着后山坡行去。

    ……

    “兄弟们,今天要快点干,千万别叫顾兄弟为难!”

    “是!”

    顾渊带着苏桃到达后山坡的时候,才发现梁凉已经开始指挥众人架棚子了。

    梁凉一转身望见顾渊走来,笑脸相迎而来道“兄弟你看,干得还不错吧,还有那个藤纸,我也叫人按照你的吩咐刷了一层油,竹架子也弄好了,待钢筋架好后,就开始架竹架子,待竹架子架好,就可以将藤纸糊在竹架子上了,规模也就差不多完成了!”

    顾渊望着被众人架进土地里的钢筋铁骨,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道“很好,就这么干吧,有劳兄弟们了。”

第一百零二章:中秋团圆饭

    大棚规划的差不多了,只要按照图纸上搭建就完全没有问题,现在要紧的是顾渊得等宋云生与李白带回来的种子。

    今时中秋,想来也该回来了。

    顾渊与梁凉辞别后,与苏桃下了山,今天是中秋佳节,得回忆江南吃团圆饭。

    待二人到达了忆江南的时候,这才发现楚江遥与家臣们已经开始张罗起来了。

    “你回来完了,晚上罚你多喝几坛子!”楚江遥道。

    “你得说罚他不能喝,才算是惩罚他。”一旁的顾娈接过楚江遥手上的灯笼嘿嘿笑道。

    “这话不假。”房中的无衣一身白衣闪了出来,笑眯眯道。

    顾渊见大家已经开始准备,自己则什么都没做,于是打发苏桃去帮顾娈提灯笼,自己则招呼无衣过来。

    “无衣,陪我去买礼物啊。”

    “现在吗?”无衣望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浆糊后道“要不等大家忙完。”

    “走吧,苏桃可以帮忙。”将浆糊放下来,顾渊拉着无衣就出了忆江南。

    ……

    街市上尽是热闹的气氛,顾渊与无衣二人走在一起的时,时而看看小摊上的糖果点心问无衣要不要吃,还有一些小巧的玩意为无衣要不要玩,却都被无衣消耗着摆摆手拒绝。

    无衣不像是苏桃,人来疯一样,不需要顾渊暖气氛自然而然的就已经炸裂的气氛,无衣很内敛,又不是一般的小姑娘那种内敛,所以想逗逗她却又不知道怎么逗,顾渊翻了难,二人后来便一路默默无言的走路,礼物也只是脸蛋的挑了几件,便没了兴致,寻了个风景秀丽的湖边坐下来后开始喂鱼。

    半晌后,无衣浅浅一笑,低声道“真想不到你竟然还有那么大的身份。”

    顾渊咋舌,良久回应“对不起,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知道后担忧。”

    “我倒是不怕,只是子网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与我一同说,不要瞒着我,如果你不把我当做外人的话。”

    “当然不是。”顾渊咳了咳嗓子,红着脸道“其实我这次叫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有了阿沈与苏桃……如果你不介意……”

    “我自然不介意!”无衣一着急,提高了声调,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渊见无衣的脸粉红,自己也垂着头红起了脸。

    “那就好。”言罢,默默的抓起了无衣的手。

    无衣被顾渊拉起手来,一时间有点愣怔,随后紧紧的反握住顾渊的手,笑意盈盈。

    “我特别高兴,你终于肯承认我了。”

    “抱歉,以前一直对你不瘟不火。”

    “反正既然你肯承认我,我别无他求,只是……只是沈姑娘与苏桃不会介意吗?”无衣隐隐担忧起来。

    “你竟知阿沈是女人?”顾渊有点惊讶,苏桃频繁的接触阿沈都没看出来,无衣却只看过一眼便认出了。

    “当然,这很好辨别,只不过是苏桃被情所迷,已经昏了头而已。”

    无衣一笑,春风吹过,满脸的可爱娇俏。

    顾渊伸出手来捏了捏无衣的脸蛋,二人不自觉的再次一起红了脸。

    ……

    待二人带回了礼物的时候,众人已经将灯笼挂好,门面装饰好了。在外面带着无衣玩了一天回来的时候,连饭菜都做好了。

    看着丰盛的晚餐,顾渊举杯自罚。

    “我先干为敬,感谢今日忙碌的大家。”言罢一口饮尽。

    身边的无衣忙劝“慢点喝……”

    苏桃则眯着眼睛嘿嘿坏笑,盯着无衣的脸道“这才在一起就开始护短了,真羞~”

    无衣脸一红埋头喝酒不再说话。

    苏桃则被顾渊捏着脸笑着教训后老实下来,乖乖的呆在顾渊的身边吃菜。

    楚江遥见顾渊的局势有点特殊,于是挽起顾娈,对着顾渊笑道“断觞,我有一事言明。”顾渊的心思还放在无衣与苏桃的身上,突然听楚江遥这么说后,顿时明白了他的深意,再看对面的顾娈满脸娇羞的小表情,就知道楚江遥所求何事。

    “你说。”

    “我想与小韵订婚。”楚江遥不卑不亢,直直注视着顾渊的眼睛道。

    “小韵想好了吗?”顾渊又望向了顾娈,顾娈鼓了鼓勇气后道“我想好了,哥……你不会不答应吧?”

    “怎么会,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作为顾娈的哥哥,也是唯一的家人,在此我必须要你保证!”

    顾渊深深的望向了楚江遥的脸,严肃道“我要你给我保证。保证你不要受了小韵的起欺负,若是被她欺负了,就赶紧来找我求救!”

    众人全体一张懵逼脸,谁能想到这人竟然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叫人摸不清方向。

    “断觞!”楚江遥一瞬间反应过来,满脸的感动,拉着顾渊的手老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喂喂!你们两个真是的,我真的就这么不堪吗!再说了我真的是一个滥用暴力的人吗!”顾娈嘟着嘴吧满脸的怒气,她才不想听顾渊与楚江遥说自己坏话,一连多喝了几杯酒将自己灌醉,却尴尬的是,喝了一整坛子下肚,竟然毫无醉意。

    于是顾娈终于明白了,家传的基因果真重要啊,怪不得顾渊千杯不倒,记得娘就是与爹爹喝酒,赢了爹爹的身体所以才生下了哥哥的。

    记得爹爹那年还只是一个路过忆江南喝水的书生,娘见他相貌好看,于是说什么都要与他比喝酒,三碗酒下肚子,爹爹已经烂醉如泥,娘却满脸兴奋的将爹爹带着上了床,第二日爹爹也不赶考了,直接被娘扣了下来,第三日成亲,留在忆江南做起了生意。

    一连十数年都十分恩爱有加,即便因过度酣酒生出来的哥哥是傻的,可二人的感情却不减从前,日子也是越来越好,生意越来越好。

    可是爹娘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叫今日圆月团聚之夜,顾娈又感伤起来,以往的每一年都是在春来江水里过的,现在的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的状态,顾娈从前想都不敢想想过。

    哥哥醒了,忆江南生意好了,自己也终于如愿以偿的要嫁给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人,顿时感觉自己小小年纪,好似人生已经圆满了。

    “小韵喝多了,我来喝。”

    楚江遥结果顾娈的酒杯一饮而尽,顾娈则望着楚江遥的举动一惊,别人不知道他的酒量自己可是知道的,与当年自己爹爹的酒量几乎无差别。

    这不,一杯酒下肚,马上就昏睡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来自无衣的表白

    一顿酒喝趴了一桌子的人,最后还坐着的,只有无衣与顾渊。

    顾娈醉醺醺的扶着楚江遥离开,无衣与顾渊只得将其他人一个一个的搀扶回去。

    待将众人都扶回房间后,顾渊与无衣累的坐在了门栏上。

    二人再次坐在门栏上望着月光的时候,总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

    “还要再喝一点吗?”顾渊一侧头,挨近了无衣笑笑,无衣也爽快,只道好,于是好几大坛子酒就被搬了上来。

    “记得上次这么闲暇的喝酒我们还什么关系都没有。”无衣捏着酒碗望着月光,眼里饱含深情道“现在,我终于是你的了。”

    这话叫顾渊脸一红,毫无防备的就被无衣给撩了。

    “那个……”顾渊第一次感觉在无衣身边有点害羞,清了清喉咙,举杯与无衣碰杯。

    “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好,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呢?我有点好奇。”无衣捏着酒杯在手心旋转,默默的望着顾渊。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顾渊望着月亮,扯起了嘴角。

    “等。”

    “等?”无衣诧异“等什么?”

    “等该来的人来找我。”顾渊将酒饮尽,对着无衣笑道“但是现在我们两人,不是其他人的事。”

    言罢面对无衣撑起了手臂笑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啊?……”无衣一时间被问如此直接的问题,一下子承受不住,手一抖酒就撒在了胸口。

    “抱歉……”顾渊见无衣惊吓,忙道歉,抓起手帕为无衣擦拭胸口。

    这一擦不要紧,胸口一颤,二人都脸红心跳起来。

    顾渊将手忙缩了回去,却被无衣一把抓住手腕制止。

    “你……你若是想摸,可以……摸……”无衣羞答答的垂下头,轻轻的攥住了顾渊的手腕。

    顾渊就是有这么个缺点,一到关键时刻就胆子小,瞬间又将手缩回去,慌乱中站起身来,险险又跌在门栏上。

    无衣见顾渊反应这么大,瞬间心寒,她知道顾渊已经要了阿沈与苏桃,可奈何自己屡屡示意。顾渊就是无动于衷,甚至三番五次的要躲,她知道顾渊不是害怕,而是……

    “你还是嫌弃我吧……”无衣眼睛一红,心中堵着大石头一样的沉重,她缓缓起身默默的转过身去流了眼泪。

    她一直听从顾渊的话不要哭,所以觉得不能当着他的面哭,若是不然,只怕他更加讨厌自己。

    于是转身默默离去的瞬间,却被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手腕。

    “啊……”无衣一转身,便跌进了顾渊的怀里。

    “抱歉,让你久等了。”顾渊捧起无衣的脸,温柔的笑道“我从未嫌弃过你,我只是……只是……”

    顾渊很难将话说出口,这种关乎男人尊严的事,怎好意思当着自己女孩的面直接讲出来。

    无衣不解顾渊的意思,如不是嫌弃她,难不成,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吗?迫于压力才无法不接受自己而已。

    这么一想,无衣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于是面对顾渊,坚定了信心后对着顾渊开了口。

    “其实我想说,你不必勉强自己,如是你并不喜欢我,我们还是兄妹,我做你的妹妹,我会照顾好你,但不会打扰你,你可以……你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无衣的话下了很多的勇气,否则她实在难以说出口,原本与自己最心爱之人在一起了,却要亲手又毁了一段感情,叫无衣胸口一紧,心又生生的疼了起来。

    顾渊却默默无言。

    见顾渊无言,无衣仿佛也得到了答案,微微一笑,道了声晚安,后转身离去。

    “难道你非要我说出来,我怕你经历的男人太多,而嫌弃我的尺寸……吗……”

    顾渊一伸手,将心里话统统喊了出来。

    “啊……”

    “额……”

    二人再次陷入了尴尬,尤其是顾渊,脸色红得如猪肝,远远看上去如烧红的碳一般。

    “其实……其实尺寸不小,超过平均值,但是,我就是没信心……”

    强行解释了一波后,叫无衣更加尴尬的站在对面,默默无言。

    顾渊现在马上就想死,一刻都不想在此多待。

    于是头脑风暴了一遍后,马上脚底抹油“早点休息吧。”言罢,转身就走。

    “不试试!怎么知道……”无衣在顾渊身后小声呼喊,叫顾渊胸口一阵,双脚打颤的停了下来。

    无衣见顾渊原是有这份顾虑在,终于也算释怀,默默走上来,抱住了顾渊的后腰。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出现在秦淮家门口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在想,面前这公子不同寻常,看上一眼就好似再难与他命运分开,于是我舍不得叫你离去,招你进了房间,当你提出不是买我一夜而是与我做生意的时候,我觉得是你给了我一份出路,当你为我出头众目睽睽下不惧葛子惠来保护我的时候,当你将我的姓氏改成顾的时候,当你为了我去大牢将钱全部给了娄善广的时候,每一次都加深一次你在我心上的重量。直到如今,就再也割舍不下了……”

    无衣在顾渊身后紧紧环住顾渊,将脸贴在顾渊的后背上,继续道。

    “你陪着沈姑娘去了吐蕃,苏桃追随你而去,我也想要苏桃陪我去,可一想路途遥远我不会功夫,全是给苏桃添乱,于是没有跟上,但日思夜想牵挂的心,始终停不下来,我梦见你死了,梦见你找不到家了,梦见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每每辗转反侧,再不能寐……只怕噩梦惊醒后那种绝望……”

    无衣哽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想放开顾渊了,只知道现在面前的她就是自己想要的,哪怕不是自己一人之君,但又甘愿与他人一同侍奉。

    “无衣……”顾渊转身过来,轻轻捧起无衣的脸,无衣的眼眶憋得通红,含情脉脉的双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顾渊。

    借着月光看去,无衣的脸更加冰清玉洁美丽动人,叫人情不自禁。

    顾渊怦然心动,垂下头,吻在了无衣冰玉一样的嘴唇上。

    无衣一惊,感受着顾渊的舌头滑了进来,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报——老爷,锦尚天丝绸庄的娄老爷求见!”

    家臣来报的时候,顾渊正刚刚开始这个蜜吻,二人还没享受够,马上就听见家臣着急的来通报。

    顾渊恋恋不舍的放开了眼前的无衣,只轻轻揽住无衣的后脑,怕她吓到,柔声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垂头柔声安慰。

    “去,房间等我。”

第一百零四章:磕头赔罪

    顾渊不紧不慢的走到大堂迎客的时候,才发现娄善广已经焦急难耐的拄着拐杖在大堂徘徊了数趟了。

    顾渊见娄善广这副焦急不安的德行也并无快感,他对杀人报仇没兴趣,但是因为杀人报仇而得来了生意,那就十分兴奋了。

    顾渊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拱手笑道“哎呀娄老爷这么晚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快上座。”随后开始传茶。

    “如画,算了,如诗吧,看茶!”顾渊朝外喊了一声,随后对着娄善广做出请的手势,自己也顺势坐在了主人位置上。

    娄善广现如今哪还有心思坐,原本圆润的身体日渐消沉,以眼见之速消瘦下去,一张老脸蜡黄无血色,双眼无神,眼眶乌黑,一眼看上去如鬼一般吓人。

    看来近期接连受到的打击确实不小,叫他也折磨了个半死,家底烧了个差不多,身体也劳损出了无数病痛,恐是再遭受一次打击,马上就得准备棺材板。

    如诗端着茶进来的时候,正赶上开门一阵风袭来,叫娄善广打了寒颤,剧烈的咳嗽起来。看上去又憔悴了许多。

    “娄老爷最近消瘦了不少啊。”待如诗将客茶放好在娄善广面前的茶几上后,顾渊接过如诗手上的茶,浅笑道。

    娄善广没有心思端茶,可一见顾渊已经将茶端起,便也不失礼数的双手端茶小饮了一口。

    待如诗刚一退下,娄善广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双膝一曲,拱手含泪,噗通一声,跪在了顾渊的面前。

    “顾老爷,还请手下留情!”娄善广颤颤巍巍的对着顾渊磕头,再一抬头已是老泪纵横。

    “这是何意?”顾渊佯装不解,皱眉含笑。

    “以前娄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了顾老爷,今日再次磕头赔罪,还请顾老爷高抬贵手放过娄某吧,娄某小门小户没有背景,只是想踏踏实实的做个生意,没想与顾老爷作对,谁料顾老爷身靠朝廷这棵大树,杀人无形,灭门无息,娄某无权无势,还请顾老爷放过,日后踏踏实实做生意,再不敢冒犯!”

    娄善广浑身颤抖的又磕了个头,却是体力不支,又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顾渊不为所动,只在意手上的茶是不是好味,听娄善广一番哭诉后,淡淡道“娄老爷的意思是,你的丝绸庄爆炸,是顾某做的了?”

    “这……”

    娄善广话一出口就略有后悔,口舌打结,不知要如何接下去。

    顾渊款款端茶,微微一挑眉尾,满脸威严道。

    “火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一经被朝廷查出私自贩卖,使用火药量超过规定数量,诛九族,抽筋剥皮,再用盐缸浸泡,这罪刑如是全都受上一遍,即便是娄老爷受得了,奈何娄老爷的儿子难受的了啊。且族内女子要被发配前线做炊事,说是做炊事,其实是做什么,娄老爷一清二楚,没记错的话,娄老爷的小女儿,才十三岁吧……”顾渊一皱眉,清了清嗓子道“茶苦,忆江南的茶不好,叫娄老爷见笑了。”

    娄善广浑身一颤,脸色更加难看,汗珠从鬓白滑落,落了一地。

    顾渊吹散茶雾望向娄善广笑道“抱歉,娄老爷还没回答就叫我给打岔了,我刚才问什么来着……对了,请问娄老爷,丝绸庄无故爆炸,可是顾某做的?”

    “自然不是……”娄善广狠狠咬牙,将头低了下来。火药是准备用来炸顾渊的,却被他反将自己的丝绸庄炸了,这事追究起来,只能是将自己购买火药的事给抖落出来,所以……不能承认,也就不能指出是顾渊炸了丝绸庄。

    “那么神龙耀的抢酒之人是不是顾某?”顾渊继续淡淡饮茶,漫不经心道。

    “不是……”娄善广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这趟来是有求于顾渊的,所以凡事,必须忍。

    “那么与山贼暗通,射伤葛大人的脸与娄老爷眼睛的人,是不是顾某?”

    “不是……”

    问题都问完了,顾渊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望着地上的娄善广道“快快请起,怎能叫娄老爷跪在地上,有事相求便说即可。”

    娄善广拄着拐杖起身,看着顾渊的眼色缓缓坐在了椅子上,拱手道“顾老爷,前日在锦尚天您购买了六千匹的江南锦是不是?”

    “有这事。”

    “还敢问顾老爷的江南锦还有没有运出?”

    “圣上还未发话急用,遂还未运出。”顾渊道。

    “那么可否恳请顾大老爷将丝绸卖给娄某,娄某愿出三倍的价钱买回。”娄善广道。

    “价钱倒不是关键,这批货是圣上要的,娄老爷是想从圣上手里将货,拿回去?”顾渊皱眉一道“嘶——顾某可没这胆子。”

    “圣上英明必不会责怪我们小商户,只是出于事态紧急,原本要出售给外商的货,却因一场大火烧尽……”娄善广说到这,重重叹了口气。

    “遂请顾老爷将货先卖给我,之后我可以在两个月内赶出圣上要的货,且再加上十匹天锦谢罪。”

    “圣上会在意你区区几匹天锦?”顾渊怒喝。

    “娄某愿已货价的三倍来购买,还请顾老爷高抬贵手!”娄善广见顾渊发怒,马上拱手道。

    顾渊的怒意缓缓减弱,对着娄善广哀叹道“那可是圣上要的货啊!可是圣上啊……”

    “只要顾老爷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得加钱!”顾渊望着娄善广还有话要说,却打断了娄善广的话,严肃的道。

    顾渊的话叫娄善广醒悟,想要买回原来的那批货,得加钱买。事已至此,却也没有别的办法,若是得罪了外商,怕是日后少了一个大商户且也丢了信誉。

    于是声色颤抖道“顾老爷要多少钱?”

    “为了不失圣上龙颜,顾某想,百倍,算做礼数。”

    “百倍!”娄善广应声站起身,六万两的百倍就是六百万两,自己的全部身家也不值六百万两啊!

    见娄善广如同石头人一样杵在地上吓丢了魂,顾渊哈哈大笑道“自然是与娄老爷开玩笑的,顾某不能趁人之危啊。”

    顾渊的话一出口,叫娄善广终于舒了口气,又缓缓坐了下来。

    “我可以帮你补损一分不要。只是,锦尚天丝绸庄,得归为顾家名下。”顾渊饮茶姿势不变,依旧的云淡风轻,说出口的话,也如同家常便饭一样的简单。

第一百零五章:谈判

    这话的字面意思一目了然,但是就是叫娄善广一惊,不懂了顾渊的意思。

    “娄老爷没听明白,还是说太兴奋了?”顾渊轻咳一声,将茶杯放好在桌上,再次郑重道了一遍。

    “顾某的意思是——你的债务我可以帮你补全,拖欠工人的工资,外商合作的各种头款,我都可以帮你补齐,你只需要将锦尚天丝绸庄归为我顾家旗下,便可。”

    娄善广气得浑身打冷颤,牙关哆哆嗦嗦的闭合不严实,良久,终于从口中挤出愤愤的一句“你的意思是!是,是要我的家产了!”

    “不不不,娄老爷误会了,顾某不会经营丝绸庄,对染坊也没什么兴趣,我只是喜欢做生意,怎么跟你说呢?”

    顾渊跷起二郎腿,将双手拢在膝盖上后,对着娄善广讲起课来。

    “确切的说是收购,你的锦尚天丝绸庄还是你来经营,只是头衔要挂个顾家旗帜,我投资,待收益后每年给我应得的收益即可。至于锦尚天丝绸庄的管理,人员,还有经营模式,全全还原原本的模样,几乎不变,这么说你能懂吗?”

    娄善广听完顾渊的话后,冷笑三声,拐杖敲着地面怒喝“好小子,意思就是叫我跟你顾家做下人!”

    “这是合作关系,双赢目的,没有谁是老板谁是下人一说。”顾渊郑重其事道。

    “放屁!名头是你的,上头是你的,我就在丝绸庄为你做伙计,不是下人是什么!”娄善广气火攻心,再次激烈的咳嗽起来,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动,已经难以支撑,实在不支的倒在了椅子上。

    “娄老爷,在此我真心的奉劝你一句,生意人,如是非要讲究头衔,名头,而不顾自己生意的死活,守着一个空家产不顾其他,不研究市场,不与时俱进,怒我直言,你永远都赚不到钱。”

    “你是红眼兔子,见钱眼开,我不一样!这是我从十几岁,一步一步闯来的天地,脚踏实地奠定的家业,你懂什么,你生意做的多顺啊,上有朝廷保你路路通顺,下有黑白罩你八方进财,你自己,又是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做,你吃过苦吗受过罪吗?你知道饿肚子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孩子发烧没钱看病活活死在襁褓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在码头扛一天粮食脚底与后背有几处血泡吗?你知道被工头大冷天泼凉水挨鞭子是什么滋味吗?你以为年纪轻轻受了几个白眼,吃了几顿冷饭就是受苦了?我的家产是我穿着草鞋一步一步扛着大包扛出来的!家父死的时候留下的外债把你身家卖了你都还不起,是我,是我娄善广,一点一滴将家业再次撑起来的!”

    “所以就更不能眼看着家业倒下去。”顾渊起身,背手走至暴怒落泪的娄善广身前,深沉道。

    “那么我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我是皇亲国戚吗?我有功夫在身吗?没有。我醒来的时候也是身有外债的人,一大家子也需要我养活,可我在短时间内可以将这些做好,甚至成了你们四大家族的眼中钉,足以说明我有实力可以做好,做的更好!你觉得我心狠手辣,对我就是心狠手辣,但是你不觉得,从某一方面说,跟着我这样的人一同谋生意更安心吗?”

    顾渊徐徐吐出一口气后,沉声道“我不伤天害理,不贪图便宜蒙骗害人,甚至于做生意的同时也惠及了百姓,我到底哪里不对?”

    娄善广哼哼一笑道“唯利是图的小人!趁人之危的小人!”

    “就算是吧。”顾渊滑动喉结,吞咽了口口水续道“我是商人,见钱眼开才会更加努力的赚钱,只有真正的喜欢钱,才会去赚更多的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遵奉这一点后,不违法违德,不伤人利己,就是好人。”

    顾渊的话自然是起不到任何说服娄善广的作用,他不懂顾渊的话,他只晓得锦尚天丝绸庄是自己家产业,只晓得家产到任何时候都丢不得。

    “娄老爷,最后再给你一句奉劝,三国时期三分天下雏形之际,刘备攻打零陵,零陵兵弱粮少,几番迎战下来,虚弱无力,零陵太守刘度甘愿将零陵拱手让给刘备,刘备仍旧叫其坐守零陵,零陵乱世之中可保,刘度一家可保。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你不是不懂,若是看开了,随时来找我,若是看不开……”

    顾渊将袖子轻拂,等待娄善广接话。

    “呸!你个兔崽子还敢自比刘备,你算什么个东西!刘备得天下你还能得天下吗!你是刘备我就是曹操!即便是鱼死网破,我也绝不便宜了你!”

    言罢,娄善广气汹汹的拄着拐坐了下来大喘粗气,良久呵呵怒笑道“你不是唯利是图吗?我现在出价五倍买你六千匹丝绸,你若是同意我们还能做生意,若是不同意,我看你这钻钱眼子的人,怎么舍得放过这么大的油水!别以为我不知道皇上怎会无缘无故要了六千匹的江南锦,皇上根本没有要这批江南锦!还不就你自己故意做戏给我看,来压我一遭吗?如是我不中计,看你如何办!”

    娄善广突然抓住了主动权,端坐在椅子上洋洋自得,坐等顾渊反过来求他。

    他不相信顾渊敢不做他这份生意,否则六万两的货,他要如何自销?他连外销的路子都没有,还真能指望皇上万事都可以给他擦屁股?哼哼,大笑话。

    “送客。”

    却就在娄善广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顾渊落下一句话,便利索的转身离去。

    毫不拖泥带水的行为叫娄善广一时间吓了个正着,手上端起的茶杯还没往嘴里送,一瞬间就滑落下来,险险落地,茶汤却洇湿了裤子。

    顾渊没再等娄善广讨价还价就干脆的离去,他讨厌这样的人,若是有把握赢就硬气到底,若是求人就保持着求人的态度,不要反复无常软硬兼施,他向来不吃这一套。

    这回轮到娄善广傻了,想不到不仅没有抓到顾渊的把柄,竟然还惹毛了他,一想到自己来此的初衷就是要求他办事的,这回好了,竟然自己将路给活活堵死了。

    娄善广坐在客堂里冷静了良久,终于起身佝偻着瘦弱的身子,拄着拐杖一步一抖的离去,他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原本的他跟之前的顾渊又有什么区别,为了家业不断的进步不断拼命,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却就这么全都完了,完了……

    夜色茫茫,娄善广拄着拐一个人慢慢消失在忆江南,融进了幽深的街巷中,像足了一个可怜的人。

    顾渊站在院子中望着娄善广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不爽,不爽在于这个时代人们的陈旧观点,如若生意家都有能拿得起放得下,从头再来的精神,想来也不会有那么多大户没落,经济时代应该也会跟着更快的进步起来。

    可惜他们都打不开窠臼(kejiu),思想保守的人,很难成功啊。

    (因怕作者的话里看不到就提上来了:感谢追看的你们,感谢送推荐票给谈笑的你们,谢谢,真的特别感谢,讲实在的这是作者的刚开始,能有你们的支持作者十分感激也很开心,作者是个不太善于表达的人,现实生活中也是比较冷的一个人,但是每个支持作者的人都也会记在心上的。无以回报,唯有感谢,得以心安,有建议意见不满请鞭策作者,感谢。)

第一百零六章:腰疼

    顾渊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在无衣在换衣裳。见到顾渊进来,无衣将洁白的纱织外裳捂在胸口,吓了一跳,脸也跟着唰的红了起来。

    “嗯?”顾渊将门关严后,负手走来将脸贴近了无衣柔声挑趣“怕我啊?”

    无衣被顾渊轻一吐息在脖子上,脸更红了不少,灯光下看去,娇滴滴的如同一颗鲜脆的水蜜桃。

    “怎么样了?娄善广不是来找茬的吧?”无衣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是。”顾渊一边回答一边挨近了无衣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无衣一直在躲闪的眼睛,缓缓靠近。

    “那,那就好,如是来找茬,我怕你吃亏……”无衣低着头,不敢直视顾渊炽热的眼神。

    “吃亏?”顾渊浅笑,一把将不断向后躲闪的无衣揽在怀里叫其无处退缩的时候,身子也跟着贴近了无衣,依旧直视她的眼睛宠溺道“不吃亏,吃你。”

    言罢勾起无衣的下巴,深情的吻了起来。

    这一吻又接上了原本被打断的那吻,二人瞬间再次沉溺其中无法自拔,顾渊小心翼翼的将无衣放好在床上,轻轻为其脱下了衣裳。

    无衣却浑身颤抖的厉害,害羞的不敢睁眼,迎接着顾渊的温柔又不失霸道的攻势,感觉自己能与顾渊合二为一,终于人生圆满了。

    “喜欢我吗?”顾渊在无衣耳边喘着粗气,轻轻揽着她柔曼的腰肢,感受着滑嫩的身体在自己的臂弯里化成一滩水,顾渊感觉神魂颠倒,无法自持。

    “喜欢。”无衣温柔的回应,喉音也越来越甜润。

    “以后都只许喜欢我。”顾渊捏起了无衣的下巴,眼神深邃道“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

    无衣的脸色已经红得不成样子,随后在一片旖旎中,二人吹灭了蜡烛,又是一夜无眠。

    ……

    次日晨起,无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顾渊却已经扶着腰起不来床了。

    回想起昨晚自己明明是霸道总裁的方式开始的,后来怎么就变成小奶狗了,主导权全全归无衣了……哎,自己这三个女孩中,无衣是最……厉害的了。完全将自己掌握在手心中,真真是欲罢不能,欲罢不能。

    “相公,我先上台了,你好好休息,等会叫人送粥过来,乖。”无衣掀开帘子轻吻顾渊的嘴唇,悄悄走了,留下顾渊一个人黯然神伤。

    无衣走了,顾渊躺在床上琢磨昨夜的经过,有点娇羞有点幸福除了腰疼外,其他都十分美好。

    正回味着,就听见床帐外有脚步声走来。

    还没问是谁,就见苏桃将床帐扯开,一骨碌就钻进了顾渊的被窝里。

    “小桃子?”顾渊一侧身撑着脑袋望向了苏桃道“怎么来了?”

    “我不太开心。”苏桃将两只小手搭在被子角上嘟着粉嫩嫩的嘴巴哼哼唧唧的生闷气。

    “一大早上的,怎么了?”顾渊将食指轻刮在苏桃的小鼻尖上,浅笑。

    “你是不是昨晚和无衣羞羞了?”苏桃一转身,正对上顾渊的脸质问。

    “嗯。”顾渊并不避讳,直截了当回应。

    “我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哼!”苏桃一骨碌爬起闪着大眼睛道“我不开心不是因为你与无衣羞羞,而是……而是你和我羞羞那晚我都喝醉了睡着了,根本就没怎么感受到啊!”

    苏桃抱着手臂转身背对顾渊,赌气的小模样又傲娇又可爱,叫顾渊喜欢的不得了。

    于是一转身连带被子一齐将苏桃卷进怀里,用刚刚睡醒带着嘶哑的声音温润的贴在耳边道“那我补给你好不好。”

    言罢,二人又在被子里闹腾起来。

    ……

    再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睡梦中正回味着苏桃与无衣不同的感觉,朦朦胧胧中就见如画一脚将门踹开,拎着扫把就冲了进来。

    “自己出去看看,太阳都晒腚了还不醒!”如画一边扯被子叠被子一边冲着顾渊呵斥,顾渊整个人一丝不挂的被如画扯了出来的时候,还全然出于懵逼状态,望着晃在面前的如画,一时间吃惊的捂紧了下身问道“怎么?一大早上的不是屁桃吗?难道是你?”

    这么一惊将顾渊吓清醒,他可不想,换句话说,他可不敢与如画发生关系。

    “呸!美的你!”如画一边叠被子一边嚷嚷“苏桃早早就起床与顾娈上街了,无衣在前台帮着如诗收账,我来叫你是因为罗老太爷来找你谈生意了!你还睡着不醒。”

    如画的一句话叫顾渊忙拿起衣裳蹬靴子“快快给老爷梳头发。”

    顾渊这才明白了为什么皇上行房事的时候都有太监在外看着时辰,沉溺容易伤身也误事,这若是一觉睡到天黑,很有可能就溜掉了一笔大生意。

    所以不得不承认有如画这样一个员工,顾渊是十分欣慰的。

    且也明白了,为何美女都被称为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扶着老腰站在后院深吸一口气,顾渊表示一言难尽。

    顾渊出门的时候,正好碰着苏桃逛街回来,手上还拎着不少的衣裳首饰正给顾渊显摆“相公相公快看,好看吧,看呀,我一身衣裳都是新哒,还有手环,靴子,香粉,都是你的钱耶!你猜猜花了你多少钱?”

    顾渊急着去见罗祥云,也没在意苏桃的问题,只将苏桃拉过来,狠狠的吧唧了一口小脸道“红颜祸水。”言罢转身进了大堂。

    ……

    天字号的房门外如诗将茶奉进去后欲走,顾渊上来轻轻拦住了如诗问“来了?”

    “来了,在里面呢。”

    “几个人?”

    “就他一个人,家臣都没带。”

    顾渊了解了个大概,对着如诗招手将其退去,后正了正衣襟,进了房间。

    “罗老太爷!”顾渊上前一拱手,这次还不等顾渊走到跟前,罗祥云忙放下手中茶杯,起身对着顾渊含笑。

    “哎呀顾大老板这一趟吐蕃之行瘦了不少啊。”

    顾渊只笑,对着罗祥云做请的手势,罗祥云待顾渊坐下来后,也缓缓坐下来,冲着顾渊寒暄。

    “听闻圣上那边开了个皇家通道,水路陆路都有朝廷安排的护送运货的队伍,有这事?”罗祥云捏着茶杯转在手心中,眯着眼睛笑问。

    “老太爷果真消息灵通,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那这条新设立的官路归你管?”罗祥云声音提高了不少,身子微微向前倾斜,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确实如此。”顾渊笑答。

    顾渊话音刚落,罗祥云便倏地起身,对着顾渊拱手,连连摇头,表示不敢置信。

    “哎呀顾渊啊顾渊,你这,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啊,官道一到手,那不就是运输线路上横行霸道了吗?”罗祥云一激动,嗓音都岔了声。

    顾渊一顿,莞尔道“小侄不是山贼,何来横行霸道一说。”

    “哎呀哎呀,了不起,好小子,我果真没看错你,我老早是不是就说过你是做生意的料子,日后定会出息,忆江南东山再起,雄霸一方指日可待啊!”

    顾渊一口茶默默的饮进喉咙,没回应。

    你他奶奶的说过吗?

第一百零七章:双赢(为‘完美龙息’的打赏加更)

    “借老太爷吉言。”

    顾渊将茶饮了半杯,茶杯落下后,望向了激动难安的罗祥云,看架势好似这朝廷运输通道是为他开设的一样。

    “既然我人都来了,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罗祥云提着拐杖走至顾渊身前,乐呵呵道“顾渊啊,官运分水路与陆路,陆路上你太爷我没什么实力,也没什么太牢靠的关系,但是要问扬州水路,罗家大码头就在那放着呢,我想如是你想走水路,是不是也要走码头啊?”

    罗祥云一闭眼,斜着眼睛对着顾渊坏笑。

    “自然,否则小侄也不能弄几个飞鸟飞过老太爷的码头不是,必然要经过您的地界。”顾渊一点头。

    “对喽,就凭你太爷我的实力,就是有飞鸟,也得给你打落下来,码头的四方天地那都是我罗祥云的,若是没有我的允准,一只蚊子也别想飞过罗家码头。”罗祥云坐回了椅子上。

    罗祥云的话糙理不糙,水路上定是需要他码头的,而这种私人地商的码头,皇上也无可奈何于他,每年都需要从这种地商的大码头上赚税款,全指望他们养水师提督这群官职,若是还要打压压制,便是丧失了一部分国库进账。于是朝廷下令,私家码头不归属皇家管,按时交税即可,至于实力有多大多强,一概不监管。这也是为何荆州泸州很多水路码头上可以叫无疆会运输武器的原因。

    这种大型私人码头一个城市中至少有三四家,即便是小的也数不胜数,管也管不过来,收到钱也就算了,圣上也不想劳神费力监管这种地方。

    索性就将这些地商养成了一方权势,虽说不是只手遮天的地头蛇,但是……也差不多。

    顾渊不是傻子,他自然不能得罪罗祥云,且他就是在等罗祥云来与自己谈生意,见罗祥云早早赶来也没什么架子,就知道这次他是诚心做生意,便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

    “租您码头的贵宾客户权,每年五万两,可好?”

    罗祥云正捏着茶杯盖子忧思难下,生怕顾渊翅膀硬了就看不上自己的实力了,却不料一开口就叫自己呛了嗓子。

    “你……你的意思我不懂。”罗祥云咳了一阵,忙询问“你说个详细出来。”

    顾渊将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拢在膝头,微微探着身子正色道“五万两,租您东南西北四方码头的优先权。什么是优先权呢?即是我的货来了,无论手头上有谁的货,立刻放下来接管我的,我的货要出海没船,第一时间先为我找船,顾家的一切在罗家码头享受第一位的权利,这种权利,每年租付佣金五万两,老太爷觉得好是不好?”

    顾渊的话讲完了,罗祥云震惊了,这不是基本礼数吗?但凡长期在自己码头运货的商户,都会优先运货的,从来没想过优先这种事还能做交易赚钱?

    这可是顾渊在这开的先河,叫罗祥云一时间有点愣,没反应过来。

    顾渊也不应话,默默喝茶,给罗祥云一个消化的时间。

    罗祥云将茶杯轻轻敲在桌子上,一边思考一边疑问“你的意思,是租我东南西北大码头的优先使用权?”

    “老太爷聪明。”

    “可是五万两一年,真真不亏吗?”罗祥云诧异。

    “小侄货多,你们也不得闲。”顾渊轻声道。

    “那么搬运费就全免了吗?”罗祥云探身追问。

    “老太爷误会了,五万两只买您的贵宾权,搬运费照给不误。”顾渊提唇,笑的自信满满。

    “真的假的?”罗祥云彻底傻了,捏着胡子坐直了身子思索,时而照着顾渊的脸琢磨打量,时而垂头思忖。生怕这小子是又犯了傻病了,这不就是说要白白往里扔钱吗?实在搞不懂他用意何为啊。

    见罗祥云将信将疑,顾渊便耐心解释“圣上的货,怎么能赶在人家之后运输,如是慢了丢了,你担待不起,我也担待不起,每年五万两买个保障,买圣上优先的颜面,一点都不亏。”

    “可是,如是圣上的货,必定优先处理,无需另行付费啊!”罗祥云震惊不已,刨根问底就是想知道顾渊到底是何意。

    “圣上的货向来是不走私人码头的您是知道的吧,朝廷的水路关卡各城市都有,但凡圣上要从私人码头运输必定就有不能走朝廷水路的理由。走私人码头有时很难透露是圣上的货,所以才故意寻了您老的私人码头,但如是不透露圣上的货却被您老优先处理,难免叫人匪夷所思,日后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提早花点小钱将路子打通为妙,这么说,您能懂吗?”

    “能懂,但我不相信你一点好处都不拿。”罗祥云仍旧不死心,别人就算了,若是顾渊,他定是要从中赚得利益才罢休。

    “我为圣上办事,自然有每年的俸禄,怎能算一点好处都不拿?”顾渊拨着茶叶笑道。

    罗祥云哼哼一笑,不相信。

    顾渊见也瞒不住这老鸡贼,于是将茶杯撂下,低声道“从中可以运输我自己的货,用官道与官兵运输我自己的货,您说算不算好处?”顾渊一抿嘴角,笑的有点坏。

    “你运货?你运什么货?你自己有什么货?”越听越糊涂,罗祥云觉得自己被顾渊绕晕了。

    “现在是没有,可马上就有了。”

    怎么没有?温室大棚的水果蔬菜,马上就要到手的锦尚天丝绸庄的丝绸,以及自己早就打算了很久的——镖局。自己没货,可以给他人送货,这个时代除了官府的运输镖局,平民百姓没有运输保障,如是自己开了个镖局,而水路陆路又打好了路子,何愁生意做不起来?

    圣上设立的私家运输官道一年也鲜有运输的时候,却给顾渊拨了一大笔款,告诉顾渊这批款全部用在运输上,钱闲着也是闲着,打通路子,搞关系,最重要。而那些圣上派下来的人力物力就是为了叫顾渊做生意走货用的,顾渊运货的时候再将万花阁的武器时而夹带着送至吐谷浑,这便是圣上分派给顾渊的任务,利用顾渊的身份隐藏运输武器。于是顾渊就反利用皇上给自己的职责副业盘算起了镖局运输的生意。

    “且我要在罗家码头插上一些顾字旗帜,如此一来便为顾家打了广告,这买卖我怎么算,怎么不赔。”

    如是按照顾渊的话说,利用朝廷的私人官道来运输自己的货那确实是有赚头,但罗祥云就是不解顾渊哪来的什么货呢?

    这小子,有点东西。

    罗祥云对顾渊又赏识了几分,笑着答应下来,达成了交易,反正无论顾渊赚与不赚,他每年都有五万两的租金进账,岂不美哉,且这钱就算是白得的,怎能不开心。

    “那就签了合同吧,有这保证在,我们也好办事。”顾渊命如诗将合同端了上来,道“条款大致都给您描述了,无论如何,我们顾家都占有你们罗家码头的优先权,谁来走货也没用,您老看仔细了再签。”顾渊将笔递给了罗祥云。

    罗祥云一哼笑“我还不是老糊涂,对自己有无有利一眼便知。”于是扫了眼合同后,娟秀细致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顾渊在甲方上也签好了名字,合同达成,二人人手一份,望着合同各个开心不已。

    “顾渊啊,再有好处多想着你太爷我,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自然,您今日不来我也会去请求见您的。”顾渊细心的折起合同。

    “那我也就不多留了,待哪日我摆酒席,好好招待你去我府上喝一杯,听闻你断觞的名号响当当,我可得见识见识。”

    “随时奉陪。”顾渊起身,拱手一拜,却不料起的太快,一下闪了腰。

    “怎?”罗祥云望着顾渊痛苦的表情生疑。

    “腰……老太爷见笑了……”顾渊一时间有点尴尬,扶着腰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哼哼,听闻你有了两个女人了?”罗祥云不深不浅的笑一声道“年轻人,身体不好要补啊,这要我如何将小女放心的嫁给你啊?”罗祥云言罢,拄着拐杖先行离去。

    留下顾渊一个人在后扶着腰愣了良久。

第一百零八章:与魏景盛的战争

    罗祥云这边的关系打通了就有了码头这块走货点,有了走货点接下来就是货船,想要货船就一定要去起航船行,也就是说要去见魏景盛。

    顾渊倒在榻上细思的空档,就见无衣轻声走了进来。

    “腰疼了吗?我给你揉揉。”无衣见顾渊出神,也没多说,挽起袖子走至顾渊身后为其小心的按摩腰部。

    顾渊还在思索,前两次得罪了魏景盛,也不知要如何打破原本的仇恨,化干戈为玉帛。魏景盛这个人吧,又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他不会为了利益豁达到失了个性,其实这样的人顾渊是很欣赏的,可目前棘手的是自己若是贸然去求见买船,即便这是单不小的生意,凭他那倔强的性子,他也不会答应,即是透露这是圣上的意思,他也未必肯接。

    难啊难。

    顾渊一皱眉,伸手捏住了太阳穴。

    这边无衣正温柔的按摩,那边门一推,苏桃就冲了进来。

    见顾渊皱眉不语,面色一僵,忙移到顾渊面前为顾渊按摩脑袋。

    “相公怎么又发愁了?”苏桃一边谨慎的控制着手上的力道,一边柔声试问。

    “是啊,有什么心事吗?”无衣在身后担心的颦眉,在她二人看来,现在没有比顾渊更大的事,相公不开心,自己整一天也很难有个好心情。

    “我没事,去一趟起航船厂。”顾渊一跃起身,以表示自己的腰力还不错,挺了挺腰板露笑“我若身体这般不好,还怎么对付你们……”

    一句牛逼还没吹完,马上就因动作幅度略大闪了腰。

    “相公没事吧?”二人又凑上来搀扶,顾渊则扶住腰咧着嘴强装笑容道“没事……我去了……”

    腰又扭了,顾渊一撅一拐离去的时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无坚不摧的肾是不是有被掏空的嫌疑。

    无衣与苏桃在后面面相觑,对于生意上的事,二人感觉心有余力不足,必定是帮不上他什么,但如是照料他的身体,那就很有一套了,于是二人也不知怎么就考虑到了一块,心照不宣的开始准备为其熬制大补汤。

    只见两人会心一笑,拉着手进了厨房,而顾渊则扶着老腰唤了家臣备车,准备起航船厂走一趟。

    无论生意成败与否都得去这么一趟,短时间内能造得出自己所求数量船只的人,只有魏景盛了。

    ……

    驱车半个时辰左右总归是到了船厂门口,顾渊感觉原本不怎么严重的腰疼被这一路的颠簸更疼了。

    下车的时候前脚一伸,腰一抻,嘎嘣一声脆响,人瞬间从轿子里滚落在地,连着翻了几个滚,直到卡在了船厂大门口的台阶上,这才算停了下来。

    人来人往的起航船厂大门口,都驻足看顾渊这一滑稽的动作,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咱们顾老爷吗?哈哈哈……”

    众人大笑散去,竟没一个有良心来扶一把。看来自己这神君的威名怕是好久不用都淡了。

    那又如何,拍拍裤腿自己爬了起来。这有何丢脸,谁没摔过跤。

    于是扶着腰板走上大门前自己高呼了一声“魏老爷,顾某请见!”

    这一声刚一落下,马上就见三五个家臣应声而来,几乎是奔跑着朝着顾渊而来。

    顾渊就知道,自己怎么也是堂堂大老板,无论前期有过什么仇怨,但亲自登门拜访,魏景盛就不得不给这个面子。

    哪有关门不做生意的道理呢?

    于是顾渊望着面前争先恐后冲来的家臣们,整了整衣襟等待迎接。

    砰!

    却不想,下一刻面前两扇铜门哐啷一声紧紧闭合,一阵冷风袭来,大门外的石阶上只剩下顾渊一人自风中独立。

    这没错的话,是被拒之门外了对吧。

    顾渊正茫然,正面对大门上看见一张字画,画上的模样与自己颇为相似,再看下署一行大字,上写:顾渊与犬勿近。

    “嘿我这暴脾气!”顾渊抬手便准备将字画撕毁,却一细思后住了手,一抹坏笑露出,转身对着身后的家臣要了笔墨,将原本下方的一行字小心的撕掉,再在画像下方端端正正的署上了一行大字:天哪看看我的父亲,生的多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落款——魏景盛。

    随后大笔一挥,哼着小曲,转身潇洒的离去。

    回去的这一路上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扶着腰大笑出声,这一笑惹得轿子外的家臣也跟着笑起来。

    “爷,您说那魏景盛看见会什么脸色?”家臣在外问。

    “定是五颜六色~”顾渊笑答。

    “如是他看见,指定是要生气了吧?”

    “气炸了。”

    “那……他若是生气了,是不是就说明我们与他做生意的希望就没了?”

    此话一出,顾渊的大笑戛然而止,这一刻他才终于感觉到自己还不如一个家臣考虑的多,得意忘形,就忘了此番的目的是什么。

    “回去船厂!”

    在二人再回到船厂的时候,顾渊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只见大门上贴满了字条,上龙飞凤舞笔迹缭乱的写着:誓与顾渊不共戴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意思大概就是做不成生意了吧……

    顾渊干笑了两声后,扶着腰又钻回了轿子。

    “爷,那我们该怎么办?”家臣落寞道。

    “没事,咱们还有底牌。”顾渊倚在轿子上咬了咬下唇,深呼一口气道“先回家。”

    一路上顾渊都在怪责自己,魏景盛偏生的小心眼,还非要逗他生气,这不是愚蠢吗?

    想前两次都将其压的没面子,这次还故意火上浇油,简直愚蠢至极。

    深叹一口气,闭着眼睛揣着袖子寻思,好在自己还有一张底牌,管不管用就拿出来试试看了。

    于是不出半个时辰,顾渊就出现在了春来江水的后院,等待楚江遥。

    等来的却是同样扶着腰的楚江遥。

    “你什么情况?累的?”二人异口同声。

    “别逗了,小韵还小,我能碰她吗?”楚江遥扶着腰,小心的坐在了椅子上后,面目痛苦的深呼吸道“摔了。你呢?”

    “我……差不多,不说这个,有件要紧事跟你商量!”顾渊坐在了小庭院的凉亭中,将情况详述给了楚江遥。

    ……

    楚江遥听完乐不可支,一边倒酒一边拍案大笑“然后你就真的以父之名羞辱了他?”

    “我也是借机开个玩笑,哪考虑这么多……哎。”顾渊端起楚江遥刚刚倒满的酒一饮而尽,扶额哀怨“早知道今日出门犯忌就不要出去了,腰还断了,难受的要命。”

第一百零九章:男人心,海底针

    “既然如此,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楚江遥也实在为顾渊困惑,偏偏正是用人之际,他还非要将魏景盛得罪了,魏景盛又不是单凭钱财就可以拉拢的人,他如是真的生气了,不好哄,难办。

    “遂我就来找你了……”顾渊艰涩的吞了口唾沫,将满心期待的眼神瞥向了楚江遥,难为情的开了口“我记得他好像是喜欢你来着……”

    楚江遥将折扇合拢在手心没摇,时过中秋,天气渐寒,顾渊的一句话,叫其周身通寒,越思越冷。

    “无止,这忙,你得帮……”顾渊将身子正对楚江遥,直了直腰板,见楚江遥浑身僵硬表情呆滞,又不忘臭不要脸的打起了感情牌。

    “妹夫……”

    这声妹夫叫到楚江遥的心坎上了,叫其胸口一颤,防御意识似乎有点被攻破的意思。

    “好妹夫,如是小韵知道你如此帮我,定会爱死你了~”顾渊极少撒娇,该说他从不撒娇,可今日就因为这,跟着大男人撒娇,也实属逼于无奈,下下策了。

    这句话猛戳楚江遥的心口,既然小韵都给搬出来了,那自己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只要他们哥俩能开心,自己牺牲一点,也值了。

    “只是,再无他法了吗?”楚江遥微微敛眉,神情窘迫。

    “如他能喜欢我,我也就牺牲自己了,这不是人家只看得上你吗~”顾渊满脸讪笑,这会子他的尊严脸面全都抛诸脑后,只望着楚江遥痴痴地笑,也不多说,活脱脱一个磨人的小妖精模样。

    楚江遥还能说什么,眼睛一睁一闭就答应了下来,他倒不是一个肤浅的人,深思熟虑过后还是选择答应顾渊,不为别的,就为面前这死不要脸的是他的兄弟。

    见楚江遥点头,顾渊的笑展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在脸上,嘿嘿一声伸拳打在了楚江遥的胸口。

    “无止最好了。”

    “自然我什么都好,别忘了长兄如父,我如不管不顾你,你能长这么大吗?”楚江遥望着顾渊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顾渊从楚江遥深邃的眼神内中看到了该死的慈爱。

    什么鬼……

    于是二人拍板钉钉,这就商量好了,马上出发。

    两人起身,一个朝左扶着腰,一个朝右扶着腰,一撅一拐的钻进了马车轿子,驱车朝着船厂行去。

    ……

    一路上二人面色深沉严肃,像是去做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般,缄默中,还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状态。

    见楚江遥一路默默无言,顾渊心上顿时堵得慌,这可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就这样将其出卖男色,为何……为何……

    有点兴奋呢……

    再看他双手攥拳,神经绷紧倚在小窗子前面色严肃,顾渊顿时一惊,觉得自己有点后悔……

    后悔来的时候,应该找个绳子将其绑起来,如是他反悔从小窗子逃了,岂不就全凉凉了。

    于是顾渊双眼紧盯楚江遥,精神丝毫不放松,即便是被车子颠簸的昏昏欲睡,也绝不松懈,索性扳着楚江遥的肩膀,瞪大了眼睛直视他。

    “怎么,舍不得我了?我告诉你舍不得赶紧回去,万一我被那魏景盛睡了,你就等着小韵提着菜刀砍你吧!”

    “你放心吧,我还在你身边跟着,他能拿你怎么样,不过是刷个脸看个面子的事,还真能让你奉献什么岂不是砸了。”

    “上次在红潇湘他见到我直接摸我手来着!你确定这次去他的地盘他不会直接抱我!啊——我后悔了!”楚江遥言罢,将扇子插在腰间,就要顺着小窗子向下跳。

    还不待顾渊拦下,马上就听车夫一声“吁——”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楚江遥半个身子钻在小窗子外,抬头瞅着船厂的大门道。

    “怎样,大门上那些个字画啊,纸条啊有没有揭下来?”顾渊在轿子内一边揉腰一边追问。

    “不但没揭下来,且还多了几张。”楚江遥头伸在外大声道。

    “多了什么?”

    “顾渊与狗与楚江遥勿近,小心闹出狗命。”

    楚江遥读完,顾渊便满脸的黑线,谁能想到这魏景盛还挺聪明,走的时候不见他写这些,他竟然就知道自己回去请楚江遥。

    神预判。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楚江遥将脑袋缩了回来,因为被拒之门外不需要去见魏景盛而感到开心,满脸的笑意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还要装模作样的对着顾渊哭诉“哎,好遗憾啊~”

    见楚江遥强装伤感,顾渊没动,只微微侧头抿嘴笑道“遗憾吗?”

    “遗憾,相当遗憾。”楚江遥眼角下垂,嘴角却轻轻向后咧,恨不得马上就大笑一场来庆祝自己不需卖色而兴奋的心情。

    “真的?”顾渊追问。

    “相当认真。”楚江遥答道。

    顾渊跟着叹了口气。

    楚江遥见状也不装了,凑近了顾渊安慰“你也无需难过,只是几艘货船不是,去庐州也一样搞得来,路程远一点慢一点而已,没了他魏景盛,咱们还不活了不成?”

    见其精神活跃亢奋,顾渊沉着脸哀伤的抬起了头,眼神颇有抑郁之色。

    见顾渊眼神晦涩伤心,楚江遥忙改了自己的态度,跟着忧伤起来“其实……为此我也很难过。”

    “真的?”

    “相当真的。”

    “不说谎?”

    “必然不说谎。”

    顾渊见楚江遥信誓旦旦,突然没来由的大笑起来。

    楚江遥见顾渊释怀,也跟着大笑起来。

    二人一阵狂笑后,楚江遥顿时一阵寒意袭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兆头,顾渊自诩比尬笑还没输过,但凡与他一同没头没脑大笑的人,都会不自然的毛骨悚然,感觉有什么不妙的事会降临。

    而事实果真也是如此,顾渊收敛了笑容,对着楚江遥认真一道“既是你我见不到魏景盛都十分伤怀,那也没法就这么甘心回家去,干脆咱们去魏景盛府上去拜访。”

    “哪?!”

    “四儿,赶车走!”顾渊一呼,轿外的四儿立刻赶着马车奔腾起来。

    楚江遥一瞬间泄气了,如是在船厂,人多口杂的,那魏景盛还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如是去了魏府,还不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再看一边欢快的哼着小曲的顾渊,楚江遥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低估他了,他怎么可能轻易伤感,果真都是装出来的。

    果真啊,男人心,亦是海底针。

第一百一十章:状况之外(为‘完美龙息’的打赏加更)

    马车轮子吱呀声音伴随着顾渊的欢乐小曲飞驰在路上,整整一道,顾渊都嗨的不行,而一旁的楚江遥就截然相反,沉默不语,一言不发,面色惨白的倚在轿子里,没来由的感觉肾疼。

    二人正如相反的季节一般,隔着中间一道一尺宽的空隙,一边是热情似火的夏天,一个是坠入冰窖的冬天。

    马车再次稳稳停下来的时候,顾渊拍了拍楚江遥的肩膀,捂着腰慢慢悠悠的下了轿子。

    楚江遥却死活不下车。

    “你若是不下,我就将魏景盛喜欢你的事传得满城风雨。”顾渊扶着腰,如孕妇一样拖着肚子,悠哉的在外一道,恐吓楚江遥。

    “无所谓,但凡你将这事传出去,第一个想干掉你的一定是魏景盛,我怕什么。”轿子帘子没被掀起来,倒是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

    顾渊见楚江遥不吃这一套,便将胳膊肘撑在轿子外,对着里面阴阳怪气道“哎呀,不去也行,到时候我就假扮你的名义日日往船厂给他送花,看谁受罪,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来,我再在小韵耳边吹吹风,看你这张老脸往哪搁。”

    听闻这话,楚江遥的骨头缝都气炸了,将轿子帘一掀,狠狠咬呀露笑道“背我下去。”

    “得咧~”

    顾渊好不容易佝偻着腰将楚江遥背下轿子,也征得了楚江遥的同意,却在二人上前一步走至大门前的时候,这才望见大门上贴着的两张字画。

    一张是顾渊的,一张是楚江遥的,楚江遥的画像上倒是没写什么,再看顾渊画像下方写着的字:别给脸不要,滚!

    该说不说,顾渊觉得魏景盛更好玩了,原本怎么不见他这么了解自己呢?

    “竟然先一步猜到我们会来,既是如此,无话可说,我们回去吧。”楚江遥展开扇子挡在嘴边,眉眼弯弯,像是偷笑。

    顾渊哪肯,站在大门口不动。

    “你不走?很好,我走。”楚江遥扶着腰,一步一步向下挪。

    却被顾渊一把揪住了后衣领子止住。

    “有了困难就退缩,可不是男子汉。”

    “去你的男子汉,你见过男子汉用兄弟美色诱惑男人办事的吗?”

    “……………来都来了,这么走了怎么甘心?”

    顾渊微微凝眉,他不想半途而废,毕竟好不容易将楚江遥骗来了,下次他琢磨明白了。肯定就不上当了。

    “既然你坚持,我也不拦着,那就进去吧。”楚江遥叹气,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顾渊的道了。

    “你有办法?”

    “办法多了去了,我会轻功的,带着你飞,还不跟玩一样。”言罢,拎起顾渊准备起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腰并不太好,待勉勉强强飞过了围墙,楚江遥觉得自己的腰可能是断了。

    “走吧。”顾渊偷偷摸摸的顺着窗子底下摸索,对着楚江遥招手,示意楚江遥跟上,二人如同做贼一般,悄悄潜入了魏景盛的家。

    魏景盛家的院子建筑错综复杂,二人一左一右扶着腰绕了一遭后发现仍是原地打转,停下来歇脚的这时候,问题也接踵而来。

    问题一:这是要去哪?

    问题二:进来做什么?

    楚江遥比顾渊更懵逼,默默驻足后思忖纳闷。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于是翻墙进来以后就后悔了,不知自己这趟进来有何意义。

    “我想到了。”顾渊吞了口口水,小声道“我们寻摸到魏景盛的房间,只要见到他一面,说明我们前来的缘由,或许生意可成。”

    这么说的话也对,楚江遥这回也顾不得听解释,只要现在能找到一处地儿休息休息,歇歇他那痛苦不堪的腰,便什么都不想了。

    于是二人继续摸索,朝着较为华丽的房间摸去。

    一路上避开了不少的家臣与丫鬟,摸到主卧房后毫不犹豫的推门钻了进去。

    蹑手蹑脚的进来后,二人便寻到小客堂内的一圆桌,楚江遥像是见到宝贝一般,双手撑着后腰就移至桌子前,坐在了椅子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舒服~”

    顾渊虽不比楚江遥累,却也是腰肌劳损过度,这么一折腾,见到有椅子,亦是欣喜若狂,三两步笨拙的挪到桌子前,坐了下来,深呼一口气。

    “惬意~”

    再看桌子上有茶,二人一时间口渴难耐,也无心顾忌许多,将茶杯摆好,一人斟了杯茶水,咕嘟咕嘟的喝了杯茶,顾渊就迫不及待的低声问“待魏景盛回来,千万稳住脾气,此次至关重要,待生意达成,咱们也就后顾无忧了。”

    楚江遥饮了一大杯后,又饮了一大杯才道“都听你的。”

    顾渊也放了心下来,原本还担心楚江遥的脾气若是将魏景盛失手搞死,就得不偿失了。

    这下心情放松,再多喝了几杯热茶,肠胃一顺,跟着就打了个响屁,寂静的空间中,紧张的氛围下,一个响屁叫二人憋不住嗤嗤的笑起来。

    再一联想到上回在红潇湘也是这样的情景,也是这样的喝水姿势,也是这样的响屁,当时的情景别提多尴尬了,此刻回想,意犹未尽。

    于是二人互望,又憋不住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起来。

    那边的主卧室内,纱帐正落着,内中传来闷哼声,里面魏景盛正倒在床上满脸的享受,下身的小兔爷正卖力的练习蹲起,就突然听见小客堂内一阵哄堂大笑,跟着浑身血液一凉,萎了。

    魏景盛愤怒起身将小兔爷一把推倒,扶着伤了的腰,提着匕首就一瘸一拐的朝着客堂行去。

    望见正坐在客堂上扶着腰笑的前仰后合的人不是别人,又是这两个货的时候,魏景盛目眦尽裂,几近爆炸。

    上次是在红潇湘不便与他二人多计较,这次更甚,竟然跑到自己家来嘲讽了!他魏景盛与他们二人何仇何恨,为何非要逼得人走投无路才算完?自己喜好男色到底得罪谁了?与他们何干?

    越想越恼,魏景盛一时间有点心酸,自己小心谨慎藏着掖着生怕露馅的嗜好,就这样被二人光天化日的揭疤,这凭什么?

    “欺……欺人太甚!”魏景盛狠狠一咬牙,欲想朝着外面大喊来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房内还藏着男人,这若是被自己家的下人与宗族的人知晓,会是什么样子。

    怕是再也无法在扬州城立足。

    于是抬着匕首指着楚江遥狠狠翕动嘴唇,眼眶憋得通红后,将匕首掷地,人也瘫坐在了椅子上。

    “你们究竟要什么……我都给,行吗?”魏景盛平日气焰多高,此刻却就是拿这两个流氓无赖没了办法。侧脸垂首,不敢抬头面对二人。

    顾渊与楚江遥面面相觑,谁也不想上次碰见的状况又重演了一遍,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的时候,还不忘将原本的剧情又带了来,一点逼脸不给留的将魏景盛给掩埋进了土堆里。

    万万不料状况之外出现差池,顾渊一时语塞,见魏景盛落寞的神情一时间觉得自己不是商人而是恶魔,不是来求合作的,而是来逼迫的。

    于是顾渊扶着腰缓缓走至魏景盛身前,对着魏景盛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住,不是你想象的样子。”顾渊心一横,对着楚江遥指去,小声道“看见他了吗?其实我是来与你商量做生意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误会,误会啊

    这话一出口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误会,叫魏景盛与楚江遥顿时一诧,似有不安。

    只是顾渊还不明状况,见魏景盛能听下去没有拒绝,便知道有戏。

    于是继续道“说实话,这生意顾某想过很多人,可偏偏没有比魏老爷最合适的人,于是左思右想,还是打算带着无止过来了,因交易有许多顾忌不便太多人知情。于是选择偷偷拜访,实为冒昧,叨扰了。”

    顾渊的话越描越黑,叫站在两侧的二人,一个神情呆滞生不如死,一个眼中有光,宛若新生。

    “即是说……”魏景盛淡淡的扫了一眼楚江遥,低声道“是无止要来做生意吗?”

    顾渊连连摇头纠正魏景盛“怎会呢,无止来帮我说客,生意还是顾某来做的。”

    顾渊话音一落,魏景盛将不敢置信的眼神打向了顾渊。他万万没想到顾渊竟然也是好男色的。

    于是请顾渊入座后,对顾渊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只不过神情羞赧,声音低缓道“那么你什么意思?从我这做生意,你准备要多少钱?”

    “要多少钱?”顾渊一时有点惊讶,忙解释“不不不,魏老爷误会了,是我给你钱。”

    顾渊的话又一次震惊了魏景盛,想不到他顾渊要买自己,意思是叫自己做他的兔爷,打自己破了身子以来,哪次不是自己出手豪奢的去买男人,竟头一回被男人买,这……还是头一回。

    “那你准备出多少钱?”魏景盛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无数次纵容面前这男人,深深觉得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天天大老爷,向来是花钱玩别人的,怎奈何就要被他花钱买了自己了。

    二人谈话间,只有楚江遥一直保持着默默不言的旁观,他早就发现二人的交易变了味,说的驴唇不对马嘴,这样下去,恐怕要出天大的误会啊……

    但也没多提,只默默饮茶,坐在远处看白戏。

    顾渊早就问好了船的市场价,一艘大型货船价格在三千两左右,十艘是三万,他目前也只最多能拿出几万两,于是对着魏景盛道“先出三万两,剩下的,我想租。”

    魏景盛脸色一沉,有点懵,他没想过这事还有租的,租与买有什么区别,荒唐。

    “还请问魏老爷租价是多少?”顾渊拱手道。

    “先买,如是你做得好,权且再商量。”魏景盛一口茶静静饮下肚子,许是茶水太烫,一时间烫红了脸。

    顾渊听闻魏景盛的话后,还是有所顾虑的,他是打算先有五十艘船并排在码头形成规模,也好招揽生意,如是单薄的几艘船在码头,外商也未必看得上,遂就想到了现钱不够,租金来凑,可这魏景盛的意思是,不外租借,这可难办了。

    “不如顾某马上就将钱款带来,以表诚意,剩余的还望魏老爷能租给我,租金分文不降,我们今日就交易。”

    魏景盛的腰还是伤的,一听今日交易,有点犯难,他觉得怎么也得等腰伤好个差不多的时候再开始,谁想到顾渊竟如此猴急。

    再看顾渊与楚江遥的腰,二人同时伤了腰,想来二人的关系,也不是一般关系。

    猛地有点吃醋。

    于是摆着一张冷漠脸,却也答应了下来“好,今天就今天。你去拿钱,我在这等你交货。至于租金,等交易完再商量。”

    魏景盛也是怕了顾渊,总觉得这人看上去一表人才,神明爽俊,但总感觉他不简单,生怕还会摆自己一道,于是也算是留了个后手。

    “很好,魏老板爽快,顾某荣幸,等午后顾某便带着金钱与合同前来与魏老爷交易,顾某先行告退。”

    魏景盛激动的站起身来,扶着伤了的腰与同样扶着伤腰的二人告别,临行前还不忘小声提示“注意身体。”

    ……

    顾渊与楚江遥再次坐回车轿的时候,楚江遥一路上小脸绯红,笑意不减,顾渊笑他“神经病,痴呆子。”

    “我是痴呆子我什么不懂,哪像你啊,懂得不少啊~”

    楚江遥看破没说破,他早就看出顾渊与魏景盛说话不在一条线上,可就是放任过去没管,如是因这样能达成交易,也算美事一桩,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展开扇子挡在嘴边,闭上眼睛嗤嗤的笑,脑海中开始幻想着顾渊与魏景盛再次碰头后的尴尬。

    顾渊行至家中带好货款准备再次前往魏府的时候,楚江遥死活不去了。

    “怕什么?”

    “怕被杀。”楚江遥暗暗一笑,意味不明。

    顾渊也不强求,见楚江遥的腰也确实不适合再赶路,于是一个人赶着马车行去了。

    ……

    将马车赶到魏府大门口的时候,发现那两张字画已经被揭了下来,顾渊还没叩门,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细缝,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厮探头望着顾渊眨巴眨巴眼睛问“敢问是顾渊顾老板吗?”

    “正是。”

    “您请跟我来。”言罢,出了门,背对顾渊将大门在外关好,对着顾渊行礼后,引着顾渊朝后门行去。

    后门?做生意不走正门,神神秘秘的走后门做什么?

    顾渊也没多问,带着四儿与马车一同跟上了小厮的步子。

    “您请进吧,货有小的与您的亲信看守,还是在魏府大院,丢不了的。”三人一道行至后院的凉亭前,小厮开口道。

    “不知魏老爷……”

    “老爷在房间中等您,顾老爷请进吧。”小厮垂首对着顾渊照着身后的一间房子做出了请的手势。

    顾渊见魏景盛如此神秘,不由得起了一层警惕之心,握紧了袖中的算盘,扶着腰,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房门在外一关,顾渊便被关在了一间不采光不太好的房间中。

    这房间像是多久没人住的,但打扫却又干净整洁,不像是废弃掉的房间。

    再看桌子上有一壶茶,果子点心一应俱全,看上去挺好吃的样子。

    顾渊没敢吃,谁吃到魏景盛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见四周也没有魏景盛的影子,顾渊开始有点慌,试想了一下会不会是魏景盛根本就无心交易,不过是骗自己将钱带来,再杀人灭口,将尸体与马车抛尸荒野栽赃给山贼,一来出了之前的恶气,二来也算是除了自己这么个心腹大患。

    越想越怕,顾渊觉得自己大意了,怎能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进来了呢?

    不妥不妥,三思过后顾渊起身就要朝着房门行去,却在此刻,听见了房间中发出的一声低沉的声音道“你怕我啊?”

    顾渊循声转身望去,这一幕,叫顾渊一辈子都忘不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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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豪榜介绍:
懵逼穿越的男主顾渊竟然成了扬州城大生意家的公子爷。
可惜这公子爷竟然是一屁股债。
没办法,跟着还债吧,可是还债就还债吧,鬼灵精怪的坑哥妹妹竟然叫他去卖身是什么鬼!
卖身就算了,睡错了富婆还不给钱是什么意思!
这都忍了,一步一步发家致富眼看着生意风生水起,神秘俏富婆带着孩子上门说他的种要他负责,这又怎么搞?
看顾渊一个小小普通人穿越后如何在古代用小手段做大生意。
看小白脸如何一步一步成为史上最强老公。
这里不仅仅有致富经,还有江湖哦,客官打哪来,进来坐坐听段曲否?
前期办事赚钱,后期用钱办事,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架得很空,君勿考究)夫豪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夫豪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夫豪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