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历史的改写者(汪了个汪汪!)
那道光芒不见了,意识再次沉入了一无所有的黑暗海底,亚伦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上多久。
突然,头顶传来的炫目光线瞬间吸引去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颗星星,它就犹如黑夜中绽放而出的萤火,试图用自己微弱的光芒对抗这片令人绝望的黑暗。
随着它的现身,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空之上开始出现了点点繁星的踪迹,这竟是一片星空,只是原本应该是繁星闪烁的场景,此刻在上面却只剩下了寥寥的十数颗星子,多少显得有些孤单。
不知过了多久,在燃尽了自身最后的一丝能量以后,黑夜最终还是吞噬了它,看着那逐渐熄灭的微弱星光,一个奇怪的想法开始浮现在了亚伦的脑海之中。
【又一颗恒星被吞噬了......】
不对?吞噬?被什么?
这想法的产生令亚伦感到了惊奇,然而当他再次看向方才的位置时,这才恍然间注意到,深色的夜幕之中似乎有什么东向正在缓慢地前进着。
那是一抹令人感到压抑的猩红色,犹如一缕薄烟遮盖在了星空之上,随着它的经过又有几颗星子逐渐的黯淡了下去。
不知为何看着那一抹飘荡在夜空之上的猩红色彩,亚伦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直觉告诉他那些东西正在杀死这片宇宙,而此时的他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亚伦感到背后传来了一阵坚硬的质感,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他开始尝试着翻过身去试图调整自己的姿势。
凭借着微弱的星光,亚伦只能看见自己脚下的那片环境,这里似乎是一片沙石地,他不明白明明上一秒自己还是在夜空之中飘荡,怎么一转眼便来到了这里。
不得不说奥托当初所交待的话一点也不错,方才所经历的一切的的确确是令亚伦感到了摸不着头脑,要说是梦的话也未免实在是过于真实了一些,此时的他只想知道这场仪式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可就在他刚刚爬起身准备观察四周的环境之时,突然,只看三颗耀眼光芒的光球伴随着尖啸声从不远处的方向迅速升上了夜空。
亚伦认得那东西,是照明弹,随着地面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强光所照亮,亚伦这才猛地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上竟是一道道犬牙交错的战壕。
士兵的鲜血染红了战壕附近的土地,残破的尸体近乎快要填平了人为挖掘的坑道,显然这条防线已然失守。
看着阵地上被染红的军旗,伴随着远方炮火的隆隆声。一瞬间,这熟悉的画面勾起了潜藏于内心的回忆,犹如决堤的海水冲破了桎梏。
亚伦当然不会忘记这里,这是罗泊战役的现场,距离眼下亚伦所在的时间线有着整整三百年的间隔。
而他正是这场惨烈战役中的一名新任校官,在那场毫无悬念的战役之中,人类初次见到了名为大吞噬者的存在,那是曾经吞噬了无数宇宙的强大种族。
在他们的面前,人类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即便是那些被称为神的伟大存在,也终究无法抵挡他们那永无止境的饥渴。
任何世界,一旦被这些贪婪的蝗虫所盯上,其最终的命运便只有被吞噬殆尽这唯一一种令人绝望的结果。
为了改变结局,幸存的人们决定改变历史,根据推测,正是因为三百年前那场间隙空间的二次坍塌,才令身处外宇宙的吞噬者们注意到了这个尚未被吞噬的稚嫩世界。
为此需要有人去阻止二次坍塌的发生,如若失败那便需要寻找到能够战胜吞噬者的方法,而亚伦,又或者说是安帕,因其独特的灵魂特性,他正是那个被给予了全部希望的特殊存在,一名前来复仇的骑士。
等等......倘若这样,那么月神玛蒂娜之所以会找到自己,同时赐于自己月之塔的权能,莫非也是与这件事有关?
可玛蒂娜又是通过何种方式知晓了三百年后的事情?同时还精准的寻找到了已经成为亚伦的自己?
【简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引导着一切那般......】
突然,先前多次引导亚伦的铜铃声再次回响在了耳边。
随着那声音的响起,四周的景色正在变得愈发黯淡,随着一切再次归于虚无,如同是有人为其刻意展现出了这一幅幅的画面那般。
待至画面彻底消失,只听耳边渐渐传来了奥托的声音。
“亚伦先生,你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然而正当亚伦打算睁开眼睛的时候,在那片依旧遮蔽在面前的昏暗环境之中,有怪异的存在缓缓浮现出了它那古怪却透露出异样美感的身体。
犹如是数个透明的玻璃气泡构成,这些飘渺的气泡有大有小,里面闪烁着怪异梦幻的色彩,宛如一件新奇的工艺品。
【那是什么......】
亚伦想要看清那东西的存在,可对方却消失的很快,仿佛像是不愿被人发现那般。
“感觉如何?是不是感觉时间过的很快。”
眼看对方睁开了眼,奥托缓缓端起了放在二人之间的蜡烛,吹灭了那散发出幽蓝色的烛火。随着亚伦逐渐恢复意识,只见昏暗的房间中正飘荡着一层轻薄的雾气,空气中有着浓郁的草药的气味。
“已经结束了么......”
迷迷糊糊之中,亚伦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快要炸开了,如同是做了一场梦,方才在仪式中所见到的一切正在脑海之中变得愈发模糊。
而亚伦则在努力的回忆着,试图将它们全部留在脑海之内。
“恭喜你亚伦先生,从现在开始你便是一名合格的升格者了,我代表边陲的意愿欢迎你的加入。”
“升格者?你是说现在?”
听到这话,亚伦感到有些意外,除了一个怪异的梦以外,这场过于潦草的仪式并没有给他留下更多的印象。
“没错亚伦先生,实际上在仪式进行的过程中你的序列能力便已经发动过了,第三本源的星脉起了反应。”
“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未来视,一个能看到未来某一时刻的预知系能力,属于十分强大的序列。”
“我猜你应该已经在仪式过程中看到了一些并不属于当下的场景。”
......
“是这样么?亚伦先生。”
(五十四)切身体会的未来
能够观测未来的能力,倒是也挺符合观测者的人设。
也就是说方才于仪式中所见到的一切,实际上是通过序列所窥见到的未来?而那恰好还正是三百年以后安洛所身处的时间线,这不由得令亚伦感到了惊讶。
不过也多亏了这样,亚伦也总算是回想起了自己作为穿越者以前的真实身份。
——第八十一集团军的军官,安洛。
为了阻止那场三百年前发生在欧罗帕最终席卷全球的异常灾难,通过外族遗留下来的科技,安洛的灵被送回了过往的时间线路之中,目的便是为了修改已经发生的历史。
想到这些,看着面前的那位名叫奥托的观星者,他开始于心中默默地思索起来,在这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自己先是获得了作为星之匙的少女艾琳娜,而后便是通过海崖村的事件得到了月之塔的权能,同时还顺利通过了守秘人的考核成为了一名升格者。
不得不说一切似乎都顺利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至于后续的规划,根据安洛所恢复的记忆来看,罗姆家正正是关键中的关键。
按照记录,一切的开始正是因为罗姆家所制作的血剂大量流通进了战场,才致使战争的局面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序列的力量首次被用于了战争之中,隶属于军队的升格者们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收割着敌国士兵的生命,与其同时越来越多的间隙产物也被逐渐展现在了世人的面前,随着战争的进行而迅速广为人知。
这导致了间隙的力量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发展,最终才吸引到了吞噬者们的到来,为此首要的任务依旧是要阻止罗姆家的药水流入进欧罗帕正在发生的战局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亚伦颇为略有忌惮的说道。“奥托先生......我看见了间隙中的怪物大量涌入进现实中的场景,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但说那是地狱也丝毫不为过。”他试图利用这样的放式来提醒守秘人们即将到来的威胁。
这话显然是引起了奥托的注意,只看他稍稍抬起了头用那双乳白色的瞳孔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亚伦。“我想那应该指的是间隙潮的事情......”
奥托的话令亚伦感到有些意外,从他的语气来看对方似乎很早便知道了间隙空间将要发生混乱的事实,说罢只看他站起了身。
“实际上早在一个月前边陲的守秘人便已经留意到了间隙空间的异常活跃,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将会成为事实。”
一个月以前?那岂不正是自己作为亚伦来到这里的时间?对于这样的结果亚伦感到了一丝失落,他本以为只要能够阻止罗姆家便可以制止灾难的发生,可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太晚了一些。
听到这话亚伦同样站起了身子。“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么?”而奥托则依旧是平静的给出了回答。
“眼下守秘人们正在尽最大可能减小间隙活跃所带来的影响,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间隙的状态还算是稳定,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倒也还有解决的办法。”
听起来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然而不出意外,这本就是一个相当不确定的因素,如果亚伦的预感没有错的话,用不了多久罗姆家便会成为奥托口中的那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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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当二人走出冥想室的时候,亚伦这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然黯淡了许多,明明在进来的时候还是白天可如今却已是来到了夜晚。
前台的方向,只见大厅内此时就只剩下了安德烈的身影,在见到二人的出现以后,安德烈缓缓合上了手中的小说。
“晚上好,一切都还算是顺利么?”
面对询问,走在前方的奥托轻轻叹出一口气来,听得出来他有些感到了疲惫,可片刻还是打起了精神说道。“恭喜你安德烈队长,你的队伍里现在多出了一名大预言家。”
“第三本源,未来视,据我所知整个守秘人的队伍中,算上亚伦先生只有三个人拥有这样的序列能力。”
听到这里,亚伦明显能够看见,安德烈的眉头正在缓缓翘起露出了一副有趣的模样,“看起来亚伦他天生就是做侦探的料。”
说罢,他有些好奇似的问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提到这里,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只见安德烈笑了笑,“我记得当初帕米拉在进行完仪式以后整个人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一直在说些胡话。”
“除了最开始感到有些头疼以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我有些好奇我应该如何使用我的能力。”
说话间,亚伦的视线一直在搜寻着艾琳娜的身影,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艾琳娜小姐和帕米拉一起回了房间。”听到安德烈的回复他这才终于放心了下来。
就在这时,奥托对于亚伦的提问做出了回应,“序列的能力主要倚靠精神力的引导发动,包括那些间隙物的使用方法也是一样,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思维去引导,通常来说这需要一定时间的练习。”
“不过若是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往往也需要一些外部的辅助,比如引导石又或者是魔药的辅助,这些会帮助你能够更加轻松的使用自己的能力。”
通过精神力的引导,对于亚伦来说这一步倒是并不难,单单是通过对月之塔权能的摸索他便已经掌握了大概的技巧。
只是问题就是,他该如何利用这份新获得的能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为此他需要一个实验对象。
思索片刻以后,他将目标定为了身处于罗姆家中的莱妮丝的身上,毕竟眼下就属她的情况最为凶险,虽然这样的情况其实是亚伦自己导致的......
想到这里,他开始学着如同使用月之塔的权能那般,闭着眼睛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莱妮丝的大概印象,随后于心中默默念道,希望能够看见有关此人未来的影像。
可结果,却没有想象中的那帮顺利,等待许久的亚伦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明显的异常。
【或许是自己的姿势不对?又或者是得先做个热身什么的?】
然而当他睁开眼,打算再次向着奥托提出请教之时,这才猛然的发现,四周的景色不知何时发生了改变。
原本明亮的商会大厅不见了,取而代之出现在眼前的是昏暗的地下通道。
直到这时亚伦才明白,就如同先前仪式中所看到的场景一样,比起单纯的看到来说,这能力似乎能够令人更加直接的感受到未来所要发生的一切。
昏暗的通道之内,只看莱妮丝仰面倒在了阴冷潮湿的地面上,血液正从她的口鼻处缓缓窜出私有不甘的看向了一旁。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更加令人绝望的景色。
那是特蕾莎,她那瘦弱的身躯被人用铁制的长矛钉死在了通道的墙面之上,双手则是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而在她的身旁,有人则正在默默注视着,那是一个衣着华贵的陌生男人,借助通道内昏暗的灯光,亚伦第一次看清了对方的脸。
(五十五)雇佣兵
如此恐怖的画面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他便又重新回到了灯火摇曳的会客厅中。
未等有所反应,作为星语者的奥托显然是注意到了发生在亚伦身上的异样,只看他将脑袋侧向了过来。
“亚伦先生?是有注意到什么么?”
面对奥托的询问,此时的亚伦只感觉脑袋里就像是被插入了一柄钢针,伴随着要将脑叶搅碎的混沌感,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我看见了特蕾莎小姐的尸体......她被人用长矛捅穿了胸口......”
伴随着回忆的深入,他逐渐开始感到周遭的一切都被颠倒了过来,平衡感消失了冷汗开始涌上了他的额头,这感觉有些类似于低血糖发作。
为了不让自己跌倒,亚伦将右手死死地按在了身旁沙发的靠背之上。
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停止回忆,他想要竟可能的讲述出未来为他展现出的更多细节,尤其是那个杀害了特蕾莎的男人的脸。
“那里似乎是一条地下通道,杀害她的是个中年男人......”
正当亚伦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旁的奥托却及时打断了他。
“你的状态很差,在这样下去序列会有失控的风险。”
说罢,只看奥托摸索着从挂在腰带上的皮匣子里取出了一个密封的金属瓶,是个只有一指长的圆柱体,在将盖子拧开以后他把那东西递到了亚伦的面前。
“这东西应该能缓解你的不适感。”
瓶子里装着的是气味古怪的液体,闻起来有中药汤的味道,虽然气味很是恶心可亚伦却还是一股脑的将其猛灌进了喉咙里。
不得不说这东西的确管用,随着药水流入胃部没多久身上的无力感便极大的得到了缓解,头痛感也逐渐一同的消失了。
眼看对方的状态似乎有所好转,奥托随即对面前的亚伦提出了忠告。
“越是强大序列便越是会为使用者的精神带去强烈的负担,这一点还请你时刻牢记在心中,很明显你还并没有适应这股能力,对于初次接触序列的人来说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对于奥托的提醒,亚伦只是轻声的说了句谢谢,随后便又将目光落在了安德烈的身上,“安德烈先生,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尽快阻止罗姆家将那批药剂正式投入进发生在欧罗帕大陆的战争之中。”
由序列所展示出的画面,无疑再次激发起了亚伦心中的不安,他知道罗姆家的事情已经不能在继续等下去了。
“我看见了那会造成怎样的结果,一旦那些东西随着战争的进行被广为人知,间隙便会被再次搅动,到时候一切就都不是能够简单收场的了。”
对于此时的亚伦来说,阻止二次崩塌已然是凌驾于一切目标之上的使命,哪怕是利用最为极端的放式,他也一定要斩断这悲剧的起点。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在听到亚伦的请求以后,等待许久安德烈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仿佛是一切都与其没有太多的关联那般。
这多少有些出乎了亚伦的意料,明明不久以前安德烈还对这件事表现出了莫大的关心。
“抱歉,但短时间内黑庭已经没有更多的力量能够去处理这件事了。”安德烈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的平静,说着只看他深吸了一口气。
“实不相瞒不只是弗伦萨,眼下整个王国都正在经历着一场风暴,根据总部不久前发来的消息,单单是类似于海崖村那样严重的入侵事件,一下午的时间便已经发生了三起。”
“换句话说,二次崩塌已经开始了,无论罗姆家究尽在其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眼下都已经不能阻止混乱的发生。”
听到这话的瞬间,就连一旁的奥托也不免的感到了惊讶。“你是说在仪式进行的过程中,王国内就已经发生了三起间隙入侵事件?”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一时间,现场的气氛愈发变得凝重了起来。
【已经开始了?可这怎么可能......】
安德烈的话直叫亚伦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根据安帕的回忆,他十分清楚的记得这场灾难应该是随着罗姆家的实验与战争的进行而逐步爆发。
按照原本的计划,自己本应是有充裕的时间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没想到现实却与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早些时候边陲总部发来了报告,这一次的崩塌事件和一个月前间隙空间所表现出的异常反应有着极大的关联。”
一个月前,记得不错的话不久前奥托也曾经提到过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而这正是安帕从三百年后穿越回现在的大致时间。
一瞬间,一个毫无根据的可能性渐渐浮现在了亚伦的脑海之中。
【莫非?正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导致了异常的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亚伦多少有些茫然的说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毕竟对他来刚刚的遭遇就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
这就好比是某些糊涂的学生,本以为考试是会在明天进行,可到了晚上却从广播里听到了自己已经挂科的消息。
可既然已经无法阻止二次崩坏的发生,却也并不代表就需要放弃,眼下他还剩下一条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寻找到对抗吞噬者的方法。
无论如何,亚伦知道自己的首要目标都从未发生过改变,那便是竭尽所能改写三百年后那个令人绝望的结局。
对于亚伦的问题,安德烈并没有思考太久的时间。
“你的任务暂时不变,多与罗姆家的人进行接触,虽说眼下罗姆家已经不再是首要的目标,可终究也不能真的丢下他们不管。”
“另外,过几天我会带你参加几场任务,在那之前先去挑选好属于你的引导石,这对你的序列能力有很大的帮助,至于特蕾莎小姐的事情......”
“老实讲我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顾及到她,这件事只能依靠你来处理。”
对于安德烈的回答亚伦倒是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根据眼下的情况来看,守秘人也的确没有应当保护其安全的理由。
“另外我会试着同白教的人进行交涉,看看能否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帮助,这样我们所要面对的压力也会小上许多。”
说到这里,只听安德烈有些无力的叹出一口气来,看得出来他的压力很大。
“该死......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有点想要为黑庭聘请上一支雇佣兵。”
雇佣兵?这无意中的一句吐槽倒是启发了亚伦。
一支能够符合守秘人要求的雇佣兵,不但要有与异常打交道的经验,同时还得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兵。
而神之剑的骑士们似乎恰好能够满足这些要求,另外根据费洛斯先前的汇报来看,当下的教团也的确需要得到来自外界的帮助。
如果能将他们召唤至弗伦萨,同守秘人们顺利的达成合作的话,或许便能够打破眼前这被动的局面。
然而这件事显然并没有说起来的那么简单,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些准备工作需要去完成。
(五十六)特蕾莎(被屏蔽了好多字啊)
那感觉又来了......
深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特蕾莎只感觉自己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从入夜开始,每当她闭上眼睛快要睡着的时候,她便能感觉得到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丝丝凉意。
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掌钻进了被窝之中,从脚趾开始一点点的细细抚摸过身体的每一寸角落,这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她真的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的被窝里会不会真的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片刻,当她掀开被子的时候,借助窗外微弱的月光一切便又重新归于平静,那感觉消失了房间里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怪事......难道会是某种疾病?】
在被反反复复惊醒过几次以后,有些感到困倦的特蕾莎不得已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摸索着从中取出了助眠用的药剂,白天的应酬令此时的她只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吞下带有苦涩气味的药片以后,特蕾莎伸了伸腿将被子紧紧的裹在了自己的身上,确认过万无一失以后,她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睛试图以最快的速度令自己进入梦乡。
可没多久,那感觉却再一次的传来了,甚至要比以往的感觉更加强烈。
这一回她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睁开眼,而是强忍着那股剧烈的羞耻感,想要彻底找寻出问题的源头。
随着那感觉逐渐蔓延上大腿,这过分真实的触感竟渐渐挑起了特蕾莎的一丝情欲,令她不由得咬紧了嘴唇发出了哼唧的声音。
可就在这时,隐约中她却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哭泣声,最初特蕾莎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随着身上的触感愈发强烈,连带着那声音也更加的清晰了起来。
“谁能来......救救我们......”
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传来的,这下她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然而就在特蕾莎睁开眼起身的瞬间,她的面前却赫然多出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借助月光,特蕾莎注意到房间内的不速之客居然是莱妮丝,此时对方正一脸惊恐的注视着自己,她的脸上挂满了汗珠身上那件宽松的睡裙也已经被汗水所打透,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莫非刚刚是她......】
她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时候进入的卧室,可联想起刚刚那阵令人无法描述的感觉,特蕾莎却瞬间羞红了脸,误以为对方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谁曾想在听到询问以后,莱妮丝居然一时间恐惧到有些说不出话来。
“有......有什么东西在走廊里面......”
听到这话,看着对方那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特蕾莎的心中也不免产生了一丝动摇,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令对方吓成这个样子。
“是做了噩梦么?”
特蕾莎有些好奇的问道,可面的关心站在床边的莱妮丝却只是狠狠地摇了摇头,“不......绝对不是!我看见了它......”说话间她的眼角里已然泛起了泪花。
“那是个好像鬼魂一样的怪物......”
怪物?这话无疑是加深了特蕾莎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眼看对方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她最终还是决定亲眼去一探究竟。
在为自己披上一件衬衫后,特蕾莎不紧不慢地下了床,随即走到衣柜前从中取出了自己的佩剑,就在这时,一旁的莱妮丝赶忙冲上来抱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出去......那东西看起来很危险......”
注视着莱妮丝脸上的那副惊恐神色,特蕾莎笑了笑随后轻轻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只是去门口附近确认一下情况,很快就会回来。”
在特蕾莎看来,这里可是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她并不觉得在自己最为熟悉的领地中,有什么东西是应该令自己所害怕的。
看着对方那副冷静的模样,“那......我和你一起去......”犹豫片刻,只听莱妮丝颤颤巍巍地说道。
片刻,随着特蕾莎缓缓推开房门,透过渐开的门缝带有寒意的空气迅速的涌入了卧室之中,令她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侧耳倾听,昏暗的走廊之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响动,确认了门口附近的安全以后,特蕾莎这才缓缓地走出了卧室。
【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状况......】
在用目光扫过两端的长廊以后,特蕾莎原本紧绷着的神经这才得到了舒缓,随即她拍了拍搭在自己肩头上的那只手,“可以睁开眼睛了,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
此刻,莱妮丝正紧紧地跟在身后,将脑袋贴在了特蕾莎的后背上。
“真的?”
听到声音,莱妮丝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略有忌惮的看向了前方的走廊,然而就在两名少女刚刚准备松下一口气的时候。
“呀!”
一声尖叫却再次令两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莱妮丝赶忙抱紧了脑袋蹲在了卧室门前。
至于特蕾莎,虽然同样感到了害怕,可她却还是已经将剑刃横在了自己的面前,摆好了战斗的姿态。
下一秒,那声音再次传来。“救命!不要过来!”特蕾莎这才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正是家中的女仆长艾雅。
仅仅是一声过后,远处的房间内传来了陶瓷破碎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是发生了打斗,这一刻特蕾莎再也顾不得许多。
“莱妮丝!去楼下通知其他人!让他们上来帮忙!”
在冲着一旁的莱妮丝做过交待以后,她便迅速的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跑去,随着靠近女仆艾雅那绝望的声音也正在变得愈发清晰。
“不要......别过来......”
下一秒,几声怪异的声响一同被传入了特蕾莎的耳中,像是折断了什么东西的骨头,而女仆艾雅的声音则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咚!
不久,随着特蕾莎一把推开房门,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一些。
一片狼藉的卧房之内,女仆艾雅的身体正靠在房间的角落,抽搐不止地瘫坐在了地面上。
她的脑袋不见了,从脖子处那夸张的伤口来看,她的脑袋是被什么东西利用蛮力生生撕扯下来的......
这样的场面险些令特蕾莎吐出来,而当她看向一旁的窗户时,这才发现黑暗中一只猩红色的瞳孔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随即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直到这一刻,结合前任贴身女仆拉比的惨死,特蕾莎才彻底确信罗姆家的宅邸中的确存有某种特别的存在,正躲藏在连她这个宅邸的主人也不曾留意到的地方之中。
(五十七)悲剧的开端
在度过了一个令人倍感煎熬的夜晚以后,次日清晨,当警察们赶至现场的时候,那骇人的场景令即便是经验最为丰富的警官也不免感到了惊讶。
随着现场调查的进行,特蕾莎连同莱妮丝一起将昨夜的所见所闻统统讲述给了负责调查案件的警长,可在听到有关凶手的描述之时,那个精明干练的男人却皱了皱眉头。
“您的意思是,杀害了艾雅女士的凶手很有可能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看着面前一脸惶恐的莱妮丝,根据她的讲述,杀害了艾雅的是一个身高两米,犹如干尸一般游荡在走廊里的怪物,她是在昨晚起夜的时候看见它的。
显然,这样的说法并不能令警长信服,随即他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特蕾莎,对比起莱妮丝的慌乱那位罗姆家的大小姐看起来则要冷静许多。
“我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什么,但那东西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某种发狂的野兽。”说话间,特蕾莎的脑海里始终正回忆着昨夜看到的那只猩红色瞳孔。
听完特蕾莎的讲述,警长稍稍沉思了片刻,在扭头看了一眼身旁那间发生命案的房间以后,随即有些慢慢吞吞的说道。
“实际上......我们的确在现场发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似乎是出自于某种动物身上的毛发。”
说罢,他向着房间内招了招手,很快一名女性警员便忙不迭的跑了出来,在一脸紧张的朝向警长行了礼后,女警颇为认证的会报道。
“目前只收集到这么多,大部分都在受害人的身上以及手心中,受害者应该是进行过激烈的抵抗。”
说话间,女警摊开了攥在手里的手帕,只见里面包裹着的是几丝暗红色的毛发,再将其交予警长以后,“我检查了受害者的伤口,那上面有很明显的撕裂痕迹,另外,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她的半截脊柱也连同头颅一起被从脖子的位置抽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们还在寻找......”
如此恐怖的场面,单单是听其描述便不免的令人感到脊背一阵发凉,“知道了,有什么新的发现记得及时告诉我。”
随着话音落下,警长从手巾里捏起一根较长的毛发,将其递至了特蕾莎的面前。“不知道小姐对这东西是否会有什么印象。”
看着那东西,没多久特蕾莎便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除去马厩里的马匹以外,她很清楚除去不久前自己收养的一只鸽子以外,罗姆家的宅邸内便再也没有饲养过任何动物。
这样的反应多少令那名警长感到了有些失望,只看他将那些毛发重新包好收了起来,随后有些略感无奈的说道。
“眼下最有可能的一种推测便是,某种类似于红毛猩猩一样的动物从外面闯了进来,正好给艾雅女士所撞见,她想要赶走那东西可结果却意外的激怒了它,最终造成了这样的惨剧。”
红毛猩猩?对于这样堪称无厘头的推测特蕾莎只感到心中一阵无语,作为海港城市的弗伦萨怎么可能会有野生的猩猩出没。
正在局面陷入到僵局的时候,只听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突然闯入了特蕾莎的耳中,“小姐......”她回头看去,只见那是一名小女仆。
“特蕾莎小姐,我是来提交辞呈的......”女仆的样子显得很是惶恐,说话间她又从口袋里取出了几枚银币,“这是我的违约金......”
对于这样的情况,特蕾莎并没有感到意外,自从艾雅的死讯在仆人之间传递开来以后,单单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已然有三名佣人同她提交了离职申请,而趁机提出休假申请的人数则要更多。
短短一个月内,已经有两名女仆死在了罗姆家的宅邸之中,毫无疑问所有人都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
为此,特蕾莎倒也答应的十分爽快,“不用了,我同意。”只看她摆了摆手拒绝了小女仆所呈递上来的违约金。
虽说年龄看起来并不大,可眼前特蕾莎的表现却已然同一位成熟的女主人相差无几,这无疑是勾起了警长的好奇心。
“我听说瓦西里先生已经有接近一个月没有露面了。”瓦西里先生,所指的正是特蕾莎的父亲,罗姆家的真正家主。
根据外人所说近一个月的时间内,罗姆家的大小事务皆是由这位年轻漂亮的特雷莎小姐在处理,因其那非凡的魅力以及直率的性格,其不可不谓是广受好评,不得不说这是一件相当令人钦佩的事情。
“有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父亲外出商谈,他并没有告诉我目的地,只是说大概会在两个月后回来。”
在接过女仆手中的辞职信后,突然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既然父亲此刻并不在弗伦萨的话,那么自己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趁机去调查怀特教授的试验场?
先前自己的父亲可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靠近那里,甚至因此头一回对自己发了脾气,而根据那名观测者,尤其是亚伦的说法来看,那群神神秘秘的家伙或许会与杀害了女仆拉比以及少女们的开膛魔案件有着极大的关联。
倘若真是这样,那么不论父亲究竟是有着怎样的打算,特蕾莎都绝不允许这些人渣败类继续躲藏在罗姆家的荫蔽之下,继续进行他们那肮脏至极的研究。
“对了,有个地方我想请你们帮忙参与调查,庭院后方的酒窖里有着一间经过改造过的试验场,我怀疑这次的事件或许会和那里正在进行着的研究有关。”说话间特蕾莎将视线缓缓落在了警长的身上。
她的这番话成功引起了警长的注意,“试验?什么样的试验?”面对警长的好奇,特蕾莎也只是一脸平静的摇了摇头。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这件事曾经是由我的父亲瓦西里处理的。”
听到瓦西里的名字,那名警长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有些为难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他并不想要得罪瓦西里,然而对面特蕾莎小姐的样子却显得很是认真。
对他来说,这两边无论哪个都不是他所能招惹的角色,为此在犹豫片刻以后只听警长有些略感为难的说道。
“好吧......那就麻烦由特蕾莎小姐带路,我们一起去看上一眼。”
“当然。”
这样的结果无疑令双方都感到了满意,对于特蕾莎来说她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进入试验场,而对于警长来说特蕾莎的伴随则是给予了一个保障。
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二人做出了决定的时候。
不远处,一双眼睛正默默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五十八)逝去之人
怀特教授的实验室位于罗姆家的后院之内,由一间老旧的地下酒窖改造而成。
跟随特蕾莎的脚步,几名警员先后随着警长穿过了由葡萄藤覆盖的大理石拱廊,长廊的外则是一小片精心打理,拥有石雕喷泉的花园。
其中随处可见的奢华精致,即便是对于曾经多次到访过罗姆家的警长来说,也不由得每每都会发出感慨。
至于一旁的几名年轻警员以及跟随在特蕾莎身后的莱妮丝,从刚刚开始他们的嘴巴便再也没能合拢起来,反应如同像是到访了一个全新的异世界那般。
作为本地知名的商人家族,罗姆家在宅邸的设计上消耗了不少的心血,其中的几处关键场所据说还是由瓦西里先生本人亲自参与设计。
可根据传闻,不幸的是就在庄园即将竣工的前一天,瓦西里的妻子却因为一场意外被倒塌的石材所掩埋殒命当场,死亡的地点正是在那片花园的位置,而那时的特蕾莎则仅仅只有一岁。
自从事件发生以后的不久,或许是想要选择忘却,极度悲伤的瓦西里下令收走了庄园内所有与妻子有关的物品。
想到这里,警长不由得将视线落在了特蕾莎的背影之上,注视着那个充满魅力的身影,作为参与了当年那场事件后续处理的亲历者,警长曾经亲眼目睹了死者的样貌。
虽说二者之间有血脉上的关联,可不得不说特蕾莎与自己的母亲在相貌上实在是过于相似了一些,几乎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般。
没多久,随着一行人绕行至宅邸的背后,如同像是提早收到了消息,不远处只见一名异乡人打扮,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正站在酒窖的台阶前,眯着眼睛满脸堆笑的望向了正在到来的一行人。
见到对方的瞬间,特蕾莎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副颇为嫌弃的神色,待至一行人的靠近,只听那老人神色淡然的说道,“午安,特蕾莎小姐。”说罢他将右手的手掌按在了胸口前,语气里充满了一丝惋惜。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听手下的学生们说过了,愿女神能够庇佑那个可怜的灵魂......”
面对着老人的彬彬有礼,特蕾莎的样子显得并不感冒,在盯着对方沉默了片刻以后,“我身后的这些警官们正在收集有关凶杀案的线索,而我本人也希望能够早些找出杀害艾雅的凶手,所以还请您能够配合警方的调查,怀特教授。”
特蕾莎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冷漠,说话间,她的余光始终停留在一旁酒窖的大门之上,对于门后究竟有些什么,她感到了十足的好奇。
意外得,在听闻她的请求以后,名叫怀特的老者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抗拒或是不满,“当然,我很愿意配合警官们的一切行动。”
说完,怀特教授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警长,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在稍作思索了片刻以后。
“那么......请恕我打搅了。”
随着话音落下,警长抬手扶了扶自己的大檐帽,随后在特蕾莎和莱妮丝二人好奇的目光之下,上前推开了酒窖那厚重的实木门。
然而随着大门被缓缓推开,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门后竟赫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在见到对方的一瞬间,特蕾莎着实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至于那名警长,则更是犹如一只吓坏了的雏鸟那般愣在了原地。
“瓦西里先生?”
出现在门后的正是特蕾莎的父亲,此刻他那一双如剃刀般锋利的目光正从面前的人群中扫过,搭配好似刀刻般冷峻的面庞,令他看起来充满了威严。
在他的面前,即便是一向生性高傲的特蕾莎也不由自主的蔫儿了下去,对于他的突然出现,众人显然缺乏最基本的心理准备。
“父亲大人?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特蕾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本该在外洽谈生意的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怀特教授的实验室中。
在注意到特蕾莎的身影以后,警长看见瓦西里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了起来,“教授的试验取得了巨大的成果,昨夜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为了不打扰你们我直接来这边听取了汇报。”
恰巧是昨夜么......回想起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对于这样的解释特蕾莎只感到疑点重重,可面前的男人又的的确确是自己的父亲,一时间这令她感到了深深的困惑。
所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调查是否应该继续?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瓦西里,此刻警长的内心从未如同现在这般动摇过。
眼看对方感到了为难,瓦西里倒也十分的识趣,“既然是为了调查案件,那么还请各位不要顾及我的存在。”
这话着实惊呆了特蕾莎,明明不久前有关拉比的案子,父亲还以涉及商业机密为由极力阻止了警官们的数次调查申请。
“抱歉,这只是例行公事。”在得到了准许以后,警官们也不再多说些什么,陆陆续续的进入了到了酒窖之内,只想早些结束调查。
然而就在特蕾莎也打算趁此机会进入酒窖一探究竟之时,却只听一旁的父亲突然叫住了自己。
“特蕾莎......”
回过头的瞬间,只见瓦西里伸手轻轻挑起了特蕾莎的一缕秀发,握住了那如金色绸缎般的发丝,这突如起来的动作令特蕾莎感到了些许的意外,同时也引起了身旁莱妮丝的注意。
他目光在特蕾莎的脸上不住扫动着,犹如欣赏着一件艺术品那般仔细的端详了起来,没多久只见他将手中的秀发凑在了鼻子前。
“你可真是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
瓦西里的语气中流露出了强烈的情感,直叫特蕾莎感到了些许的古怪,片刻只看她微微向后退出一步。
在意识到自身的行为有所不妥以后,瓦西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放下了手,而也就在这时一旁的莱妮丝却看到,对方的眼神里隐约闪过了一丝不快。
随着二人进入酒窖,直到特蕾莎的身影彻底消失以前,瓦西里的目光都不曾从对方的身上移开片刻。
正在这时,一旁的怀特教授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
“仪式的准备已经完全,眼下小姐的身体也已经成长到了最佳状态。”
面对怀特的提醒,只听瓦西里若有所思的说道。
“仪式会成功的对么?夫人她能顺利回来的对么?你向我保证过。”
听到这里,怀特教授缓缓地背过了双手,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
“当然,只要您能继续遵守我们之间的交易。”
(五十九)拱白菜的土猪(哼哼哼~V我50!)
随着一行人进入到实验室内,灯火明亮的地下室内,一张张长桌整齐排列,由酒窖改造出的宽阔空间呈现出的是一副格外忙碌的景色。
不远处,身穿长袍的学徒正在将紫色的草药叶捣碎,面前的桌面上各类炼金用的试剂瓶被用软管相连,其中则正流淌着如血一般的猩红液体。
听着四周那阵不规律的叮咣声响,走在前方的警长不由得抬手捂住了鼻子,空气中正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刺鼻味道。
粗略看去,除去随处可见封装在药瓶中的猩红药液以外,警官们并没有在其中发现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不管怎么看这里都只是一间规模庞大的炼金实验室罢了。
如此数量,就连特蕾莎也有些感到了吃惊,看着一旁桌面上成瓶摆放的药水,她默默地从中拿起一根试剂管细细地观察了起来。
比起先前自己交给亚伦的那瓶药液来说,这些液体的颜色明显要清淡许多,甚至能够明显看见不少飘荡着的杂质。
直觉告诉她,两者之间似乎并不是同一种东西。就在这时一旁的怀特教授也不吭不响的走入了实验室内。
看着眼前这副忙碌的景色,巡视一圈以后出于职责警长还是硬着头皮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教授,冒昧的问上一句,请问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用的?另外不知道您有没有同警署提交炼金申请?”
根据弗伦萨的法律规定,由于存在有一定的危险性,在进行炼金实验之前实验者需要率先经过当地警察总署的审批,毕竟在一些不怎么合规的炼金师手中,随手弄出点爆炸或者瘟疫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面对警长的询问,只见怀特教授不紧不慢地从一旁学徒的手中接过了药剂瓶,“只不过是一种更为强效的精力剂罢了,除去能够快速缓解使用者的疲劳感以外,还有着强效的镇痛作用。”
说罢,当着现场所有人的面,只看教授拔开了药剂瓶的软塞,仰头便将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非但能够大幅度提升工人们的工作效率,对于战壕中的士兵们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
随着话音落下,教授还不忘冲着一旁的特蕾莎晃了晃手中空荡荡的药瓶,眼神中略微闪过了一丝嘲弄的情感。
面对这显而易见的挑衅行为,特蕾莎的心中一时间感到了些许的动摇。
【难道说是自己错怪了怀特教授?】
“这项研究能够帮助我国早日平定欧罗帕的战事,眼下陆军部已经同罗姆家预购了三百剂的剂量,负责审批这项实验的同样是陆军部的官员。”
这话着实是震住了原本就心有余悸的警员,在听闻是陆军部的要求以后,如同是烫手的山芋那般,警员们纷纷收起了自己那旺盛的好奇心,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试剂管,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就在这时,瓦西里的出现令现场的氛围再次凝固了起来,“需要我去把陆军部的授权文书拿出来么?警长先生?”面对着对方那一脸和善的表情,警长的心里一时间就像是有千万匹野马跑过,在他看来这简直比直接提出威胁还要令他感到难受。
“不......不必了,瓦西里先生。”
警长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窘迫,眼看情况逐渐开始脱离了掌控,特蕾莎的心情很是糟糕,然而就在这时......
随着视线无意的扫过,只见怀特教授的脸上竟突然浮现出一丝紧张的神色,如此细微的变化并没有能够逃过特蕾莎的注意。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莱妮丝正站在酒窖右手边的墙壁前,饶有兴趣的欣赏着挂在墙面上的一副油画,画中绘着的是一条犹如地牢般的漆黑长廊,一名手持宝剑全身披挂铠甲的骑士正屹立于长廊中央,犹如一尊雕像那般威严肃穆。
盯着那幅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油画,一时间特蕾莎只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自己,令她无法轻易移开自己的视线。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已经快要忘记了时间,突然,那股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回到了特蕾莎的身上......
如同是有数只冰冷的手掌在轻抚着自己的脸颊,隐约间特蕾莎能够感觉得到,似乎有一个声音正在呼唤着自己。
【进来吧......】
......
【在靠近一点,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视线中,只看不远处站在画前的莱妮丝缓缓抬起了手掌,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将要触碰到画面的时候。
怀特教授猛地拍了拍手掌,那响亮的声音瞬间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好了各位绅士们,参观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直到这时特蕾莎才终于清醒了过来,那股冰凉的抚摸感消失了,不知为何在盯着那画面的时候,竟意外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体验。
没多久,在怀特教授以及父亲瓦西里的要求之下,特蕾莎一行人就这么被赶出了实验室,明明直到刚才那名教授的脸上还是一副和蔼的表情,此刻却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如同换了一个人那般。
而当特蕾莎偷偷将自己方才的经历讲述与莱妮丝的时候,对方却一脸惊讶的表示自己同样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这样的态度不由得令特蕾莎更加坚信,那间酒窖里一定还藏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特蕾莎还在思索着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的时候,突然,一旁的莱妮丝拍了拍她的胳膊,随后有些惊讶的低声说道。
“快看......那个貌似是亚伦?”
听到这里,特蕾莎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顺着莱妮丝所指的方向,只见在远处花园的围栏之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慢悠悠的经过那里。
不会有错正是亚伦那个家伙,看着那个缓缓经过地身影特蕾莎一时间有些出了神。
与此同时,后一步走出酒窖的瓦西里注意到了特蕾莎脸上表情的变化,沿着视线看去,在发现亚伦的身影以后。
瓦西里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六十)凶手
面前,注视着那好似公园一般奢华的庄园别墅,围墙外亚伦的心情是震撼的,就连艾琳娜也不由得被其中的景色所吸引渐渐停下了脚步。
透过栅栏的缝隙,二人能够看到一整片盛开着月见花的花田,此刻有园丁正在对尚且娇嫩的花朵进行着精心的打理。
如此精致奢华的环境不得不让人心生感慨……
【啧......不愧是万恶的旧社会资本家,住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令人羡慕。】
正当亚伦还在心中默默痛斥着资本的腐朽之时,一旁的艾琳娜似乎是被围墙内的月见花所吸引了过去,只看她默默地贴近了栏杆。
注视着眼前纯白色的花海,艾琳娜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困惑的神色,伴随着阵阵清香,那随风摇曳起的白色波浪像是勾起了她的回忆。
“亚伦,我想应该有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类似的景色……”
不知过了多久,当亚伦看向她的时候,那双如宝石般明澈的眸子里竟渐渐开始有了泪光。
“我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或许是触景生情,亚伦十分清楚有些刻入灵魂的记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的。
“等到这边的事情全部解决,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回到黄金领去看一看,说不定能够发现些什么。”说话间,亚伦从口袋里取出了手帕,将它递到了艾琳娜的面前。
黄金领,一片充满机遇的希望之地,而自己的祖父最初正是在某座类似宫殿的建筑内遇见了被锁入手提箱内,陷入沉睡的艾琳娜,换句话说黄金领便是一切的起点。
听到这话,艾琳娜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那双可怜巴巴的红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看向了他,时间久了直叫亚伦的心里感到有些发软,不由得想要让人欺负欺负她。
为了掐断心中逐渐生出的邪恶念想,索性片刻以后他便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了院内正在工作的园丁们。
根据不久前由序列给出的提示,那位特蕾莎大小姐似乎会在近期遇到不小的麻烦。
为了避免画面中悲剧的发生,同时也为了能够进一步了解罗姆家的真实情况,在几经确认以后,亚伦最终还是决定亲自登门拜访。
不过问题是,由于算是临时而起的决定,眼下应该如何顺利地进入宅邸成了一个大问题,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利用月之塔的权能直接通知对方出来开个门。
可这未免也过于草率了一些,可以的话亚伦还是希望能够多多维持一下观测者那神秘莫测的人设的。
正在思索期间,一旁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了几声悉悉索索的响动,树林中隐约能够见到一个壮硕的身影。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罗姆家的私人领地!”
随着话音落下,只看最先走出来的是个身穿藏蓝色制服大衣的家伙,从服装样势上来看,对方似乎是宅邸的警卫人员,大概是个类似于小区保安一样的角色。
在见到亚伦的瞬间,看着对方那身略显老旧的黑色风衣,以及脸上那不怎么友善的眼神,警卫随即警惕的将右手扶上了腰间的枪袋,显然是把亚伦当成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怎么进来的?当然是七拐八拐走进来的。】
对于警卫所表露出的敌意,亚伦本人倒是显得并不在意,他只是有些好奇,“抱歉先生,你的意思是这座公园也是罗姆家的领地?”看着四周幽静的树林,他本来还以为这会是公共区域来着。
“当然,如果不希望身上多出几个洞的话,你们最好现在就离开!”
说罢,那名警卫恶狠狠的朝向亚伦瞪去一眼,无奈亚伦也只好表明自己的来意。
“嘿,冷静点先生,我们是来见特蕾莎小姐的,她是我们的朋友。”可谁曾想在听到亚伦的解释以后,对方居然一脸不屑的冷笑了起来。
“呵呵,你?像你这样的溜嘴滑舌的家伙我可是不少见。”
显然,对方并不相信眼前的穷小子会与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有所来往,过去的数年间曾经有不少自作多情的家伙,就比如某个裁缝家的小子为了能够得到小姐的注意,时常会偷偷潜伏在特蕾莎的必经之路上,在对方出现的时候大声念诵起自己那蹩脚的原创情诗。
直到某天,实在是忍无可忍的特蕾莎气冲冲的跳下了马车,以一记漂亮的高抬脚踹在了对方的鼻子上,这才总算是结束了闹剧。
“要是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现在就会把我的靴子吃掉,现在我只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有多远滚多远。”
然而戏剧的是,正当亚伦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围栏后却传来了一个略显惊喜的声音。“亚伦?果然是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声音瞬间便吸引去了围栏外三人的注意,特别是那名警卫,在听到特蕾莎喊出了对方名字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至极。
说话的人正是特蕾莎,而在她的身旁则是一名头戴黑白色发带,身穿女仆长裙的短发少女,不知为何亚伦只觉得对方是如此的令人眼熟。
只听警卫颤颤巍巍的问道,“特蕾莎大小姐......请问这二位是......”
“是朋友,快让他们进来。”
听到肯定的答复,警卫的内心无比的崩溃,而当他再次将目光看向亚伦的时候,只见对方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随后面带微笑的说道。
“请问需要我为您提供些开胃的小料么?毕竟靴子这玩意还是挺难消化的。”
......
“您说对么?”
可就在亚伦的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随着视线无意间看向围墙内的特蕾莎一行人,不远处的拱廊边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却瞬间引走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位中年男性,一张犹如刀削出的冷峻脸孔格外的引人注意,此刻对方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不会错......是那家伙......】
看着那张脸,亚伦知道那正是预言中将会杀死特蕾莎的那个男人。
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见到了他,不得不说这可真是足够的巧合。
(六十一)新的教条
“亚伦?”
眼看对方像个木头似的迟迟没有反应,特蕾莎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这宛如小女生般娇嗔的表情着实是吓坏了一旁正在观望的仆人们。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小姐可是一个能够为了荣誉而同骑士姥爷主动提出决斗邀请的性子,比起别家的小姐们那温柔优雅的性格来说,特蕾莎可以说是个相当独特的存在,她的身上,甚至隐约有着一丝容克贵族的气场。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个性,就连本地的贵族子弟中也有不少追求者试图将其征服,虽然最终他们都失败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事情罢了。”显然亚伦并没有注意到特蕾莎的小情绪,一旁,那名年轻的门卫正一脸尴尬的低头注视着脚上的靴子。
片刻,在警卫的带领下,亚伦与艾琳娜二人这才总算是顺利的进入了庭院之中,站在大门前的特蕾莎则已经是等候多时。
再见到对方的瞬间,只见亚伦毫不遮掩的上前说道,“要是方便的话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听到这话,特蕾莎明显感到了有些动摇,随即有些不太确定的追问道。“单独谈谈?你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亚伦的回答则显得十分不假思索,丝毫也不在意周遭那些惊讶的目光。
“当然。”
看着对方那副颇为严肃的神色,特蕾莎稍稍犹豫了片刻,而后撇了撇不远处的花园,事宜二人可以在那里交谈。
正在这时,亚伦注意到,远处那个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正向着拱廊的深处走去,趁着对方还未完全离开,他抬指了指那个树荫下的背影。“你知道那个是谁么?”
面对亚伦的好奇,特蕾莎只是稍稍扭头看去一眼,随即平静的回答道。“是我的父亲,瓦西里。”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亚伦的心情多少有些忐忑了起来,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就是特蕾莎的父亲。
同时那也是为剃刀帮提供序列药剂的幕后老板的名字,据说就连先前的几位杀手也是受到了他的委托。
看着对方渐渐消失的背影,亚伦不由得于心中默念道。
【这下事情可能变得有些麻烦了......】
下一秒,只听特蕾莎对着身旁的短发女仆吩咐道。“莱妮丝,你可以先同艾琳娜一起去茶室休息,我与亚伦先生随后就会去。”
什么鬼?莱妮丝?
这番话毫无疑问的引起了亚伦的注意,看着一旁那个垂着脑袋,一脸羞涩攥紧着女仆长裙的少女。
亚伦有些无法相信,曾经的假小子莱妮丝居然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这令他不由得吐槽道,“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明明只是换了一套一副,可却给人感觉像是就连性格也发生了改变。说罢,只见羞涩难耐的莱妮丝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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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二人的先行离开,看着身旁的特蕾莎,只见她的身上正穿着一条相当成熟的哥特长裙,有着黑色的底色与白色的镶边。
两个人只是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她便一言不发的朝向花园的方向走了几步,回眸事宜亚伦跟上自己,不得不说现场的气氛多少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走在石板小路上的亚伦率先打破了沉默,只听他似是无意般的说道。“昨晚那家伙又出现在了我的梦里,那个观测者。”
听到这话的瞬间,走在一旁的特蕾莎缓缓停下了脚步,“他都说了什么?”不知为何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似乎是感到了些许不安。
“罗姆家近期会遭遇一系列的灾难,如果不多加注意的话......”亚伦的语气停顿了片刻,随后他转身看向了面前的特蕾莎,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会死在这场意外之中,而且是被自己最为敬仰的人所害。”
这便是亚伦想到的方法,通过观测者的身份为对方隐晦的送去提醒,意外的,在被告知这样的消息以后,特蕾莎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看她低下了头,右手则是缓缓地抓在了左胳膊上。片刻,只听亚伦轻轻叹出一口气来,将双手插进了风衣的口袋。
“另外,还有一件事,哪怕你会因此而恨上我,我也有必要告诉你。”这话自然是引起了特蕾莎的注意。
“开膛手并不存在,真正杀死那些少女们的是剃刀帮的人,具体的原因或许都与那些药剂相关,我是从一个帮派成员那里得到的消息。”
听完亚伦的讲述,特蕾莎的神色愈发凝重了起来,开膛手的名讳令她重新想起了那个名叫拉比的女孩儿。“那些药到底有什么作用,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做出这种事情......”
眼看对方并没有怀疑自己的说法,“我的那位炼金师朋友没有能够分析出药水的效果,但观测者回答了我的问题,据说那东西可以让人获得某些非凡的力量,但同时那东西也有概率令人变成扭曲嗜血的怪物。”
“而罗姆家则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不然那些家伙又怎么可能始终不曾暴露。”
怪物?听到这里,特蕾莎脸上的表情终于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一瞬间她又回想起了昨夜艾雅遇害时的场景,以及出现在窗外的那只猩红瞳孔。
虽然听起来有些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然而眼下这似乎是唯一看似合理的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特蕾莎语气轻缓地说道。
“亚伦,可以留在这里陪我一段时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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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破败的大厅之内,有月光正透过巨大的彩窗射入泼洒在那尊受人供奉的神像身上。
当骑士费洛斯走入大厅中的时候,神像的脚下有身穿白色祭祀长袍的纤细少女正静静地站在神像的面前,仰头注视着那高大的身影,有白色的面具遮盖了她的那张脸。
那是一尊没有相貌的石质雕像,从形象上来看似乎是一位年轻的男性,神像的手中捧有一块刻有文字的石板,雕刻有无法解读的月之文字。
在朝向少女行过礼后,骑士费洛斯恭恭敬敬的问道。“祭司大人,请问您叫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听到声音,被称为祭司的少女缓缓转过了身子,月光洒在她白色的长袍之上,令她看起来如同是传说中的精灵那般神秘动人。
“你说的没错,那位大人已经苏醒了,月亮的时代就要重新来临了。”少女背过了双手,语气平和的同面前的骑士说道。
这里是神之剑教团的修道院之一,不久前当费洛斯回来的时候,教团的人并不相信他的经历,直到神像上的石板有了反应。
听到这里,费洛斯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神像手中的石板,原本只有一行的文字此刻果真多出了新的内容。
那块石板的作用,便是能够根据神明的思想来展现月之塔的教条,其只会展现来自月之塔主人亲自拟定的教条,这正是神明苏醒的最好证明。
由于教条是以月之文字所抒写,除去祭司以外没有人能够看懂其中的含意,石板的第一条正是月之塔的基本教义——维持平衡。
至于多出来的一条,他就得请教祭司小姐了。
“祭司大人,请问那上面写的是?”
听到询问,祭司小姐以温柔的语气轻声说道,“是有关献礼的规定,以金钱为代表,作为同那位大人供奉的祭品。”
......
“金额是6枚银马勒,以及66枚铜鹰。”
(六十二)作弊
可以留在这里陪我一段时间么......
意外得,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竟也会有着如此楚楚可怜的一面。
没多久,在享用过一顿颇为丰盛的午餐以后,时间已经悄然来到午后,经过简单的准备,特蕾莎决定兑现自己曾经与亚伦许下的承诺,充当他的剑术老师对其进行指导。
不过首先,特蕾莎还是提议双方可以率先进行一场测验,以此来确定双方的实力差距。
位于花园旁的广场之上,只看特蕾莎正紧握着训练用的长剑,已然摆好了进攻的架势,这场对决自然是吸引来了不少佣人的目光。
注视着特蕾莎那纤细白净的手腕,这令处在对面的亚伦不由得好奇起来,对方的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
“准备好了么?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听到询问,在掂了掂手中那柄训练用的长剑以后,亚伦缓缓闭上了眼,在特蕾莎看来这样的动作不过只是在调整心态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看亚伦深吸了一口气,“那么,开始吧。”说罢他毫不迟疑的冲着对方点了点头,那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自信。
没有过多的前奏,随着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特蕾莎有些迫不及待地率先发起了进攻,犹如一只脱逃的野兔那般,她压低了身子以出人意料的速度眨眼间便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好快......
咚!
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随着木材相互碰撞的沉闷声响起,亚伦颇为勉强的用剑身挡下了充满威力的一记上挑。
出乎意料的是,不单是速度,对方的力气也远比想象中的大上许多。
显然,这与特蕾莎那看似较弱的身形并不相符,虽说只是训练用的木剑,可传递至剑柄处的震动还是令亚伦感到手指有些发麻。
妈耶......仅仅是开篇的一击便狠狠地击碎了特蕾莎在亚伦心中刚刚建立起的温柔形象,倘若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下去,亚伦知道自己恐怕是必输无疑。
但,眼下他也只得暂时忍耐,等待那个合适的时机出现。
随着暴风雨般的进攻不断击向亚伦,眼前的少女犹如一只玩弄猎物的野兽,她的一招一式中都透露着极为强烈的侵略性,从那愉悦的表情来看,对方似乎十分享受这种压制对手的感觉,这不由得令亚伦想到了传说中的狂战士。
在那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下,从一开始,亚伦的处境便十分的被动,在他看来这哪里还是什么测验,不过只是在单纯满足眼前这个怪力女那狂暴的战斗欲罢了。
眼看亚伦逐渐被自己逼到了广场的角落,特蕾莎的样子显得很是得意,片刻,只见她主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后以一副轻松的口吻说道。
“如何?现在认输的话还不算太晚。”她似乎是十分乐意看见亚伦脸上的那副窘迫表情,看着对方那略显神气嘴脸,亚伦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起来。
【这种意外有些扭曲的性格究竟是如何锻炼出来的......】
正在这时,广场旁两个逐渐靠近的熟悉身影渐渐引起了亚伦的注意。是莱妮丝和艾琳娜,看样子她们同样是来观战的。
不出所料的是,艾琳娜果然换掉了那套她最常穿的洋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有着白色蕾丝镶边的女仆服饰。
两根天蓝色的蝴蝶丝带将她那一头灰白色的长发扎起,留出了一条漂亮的马尾辫,脚上的白色短袜配上黑色的小皮鞋更是令她看起来犹如洋娃娃那般的可爱。
在注意到亚伦的目光以后,那小家伙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招了招手。
【来了......是预见中的场景......】
眼看亚伦的注意力似是被一旁的艾琳娜吸引了过去,这样的行为多少有些引起了特蕾莎的不满,明明二人之间的战斗还并未结束。
下一秒,只见她猛地上前一步,再次以极为惊人的速度将手中的木剑直直地刺向了亚伦的胸口,想要借此给开小差的学徒一个充分的教训。
不出意外的话,这场对决最终将会是特蕾莎的完全胜利,至少从当前的情况判断,结果不太可能会发生改变。
然而奇怪的是,如同早有预料那般,就在长剑刺来的瞬间,只见亚伦竟以一个完美的时机侧身闪到了特蕾莎的右手侧,轻而易举的便躲过了这全力的一击。
显然,这大大出乎了特蕾莎的预料。
“怎么可能?”
而后,趁着特蕾莎的重心未稳之际,亚伦一把攥住了她持剑的右手,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样以一记颇为标准的翻手摔,借助对方的力气顺势将那位大小姐扳倒在了地面上。
直到此时,这些都与先前通过未来视所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实际上早在来到罗姆家以前,他便已经通过序列的能力看见了这场决斗的发生。
然而这份能力却也并不是万能的,其并不能预见一段完整的未来,所能看见的仅仅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这其中自然包含了许多意义不明的画面。
“呀!”
小姐居然输了?看着趴到在广场上的少女,一切发生的都是如此的迅速,甚至有些过于的儿戏,对于这样的结果一旁围观的人群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按照原本所预见的结果,他会因为在见到艾琳娜以后的短暂分神而被特蕾莎所击败,可如今他却轻易的改变了已经预见到的未来。
这足以证明,未来是能够被改变的。
在得到这样的结论以后,原本悬在亚伦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令他生出了希望,这意味着他能够改变特蕾莎的命运,阻止其死在瓦西里的手中,甚至也能够有希望去改变百年以后那个令人绝望的结局。
眼看亚伦获得了胜利,不远处的艾琳娜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亚伦则是悄悄冲着对方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片刻,只见他朝向坐在地面上的特蕾莎伸出了手,“下次或许你应该换套衣服,裙子的话总归是不太方便。”
听到这话的瞬间,特蕾莎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复杂到了极点,从她的眼神中亚伦看出了些许的羞愧与不甘,显然她并没有预想过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没多久,只看特蕾莎缓缓站起了身子,一边拍打着裙子上的尘土,一边故作淡定的对着身旁赶来的两名年轻女仆说道,“只是被绊倒了而已......下次我会换一套更加方便行动的服饰。”
说罢,她还不忘扭头气呼呼地瞪了亚伦一眼。
“到时候......我会再和你好好的切磋上一番。”
只是这语气听起来意外的有些委屈巴巴的......
呼......请一天假休息一下
这两天状态很差,大概是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了,昨天本来想着没什么事情多写点,结果七个小时两千字都还没写完,根本集中不起来注意力很疲惫,今天看看番放空放空脑子。
明天我会把今天欠的补上,因为我被居家隔离了时间比较多,要四天。
(我就昨天出门买了包薯片,结果超市里貌似有情况,今天就被贴封条了QAQ)
(六十三)“圣母”
阴冷湿暗的空间内,有好似野兽的鼾声正隐隐回荡,这是一间异常宽阔的昏暗大厅,此时此刻,怀特正背着双手站在了大厅的角落,挂在墙壁上的铜质油灯照亮了他那一头灰白色的短发。
远处,隐约可以见到数个身穿黑袍的身影正手捧着微弱的烛火,沉默无声的向着大厅深处缓缓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一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从一旁的通道中缓缓走出,站在了他的面前。“罗塞尼的孙子出现在了罗姆家。”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黑色的兜帽遮盖了他的半张脸。
“我的人潜进了对方的事务所,可那里并没有间隙物存在的痕迹,或许罗塞尼得到星之匙的传闻并不是真的。”
说罢,男人伸手将一枚做工精致的金色罗盘递至了怀特的面前,那是能够感应到诅咒以及间隙存在的道具,自从进入大厅以来,罗盘上的指针便在飞速的旋转着。
听到消息后,怀特并没有感到过多的惊讶,“这不重要,眼下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只见他默默地伸手接过了罗盘,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大厅的中央,饶有兴趣的欣赏着。
咳咳......
片刻,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方才说话的男人不由得捂住了嘴巴,他的样子显得很是痛苦,直到大口的脓血从他的口腔里喷出,才终于缓上一口气来。
看着喷溅在地板上的粘稠血液,“你说过......那东西可以救我......”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虚弱,那煞白的脸色令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直到这时怀特才终于回过了头,面带微笑的看向了对方。“当然,圣母能够免除一切的病痛。”说罢,一旁的大厅内突然传出了犹如野兽般的悲鸣声。
男人抬头看去,大厅的中央有着一座宽大的血肉祭坛,肌肉,血管以及蠕动的肿瘤,无数令人不适的活物共同构成了这个扭曲的存在。
而祭坛上面所供奉的,则是一颗数米高的肉蛹,肉壁下方十数只猩红的眼睛已经张开,正不时的扫动着看向肉蛹之外的景色。
祭坛之下,身披黑袍的教徒们正口念着古老的祷文,他们一边赞颂着圣母的伟大,一边再次将手中的匕首深深刺入了肉蛹之内。
伴随着又一阵悲鸣,以及眼球的剧烈晃动,大量猩红的血液开始顺着刺入蛹内的刀刃缓缓流出,流入了教徒手中的铜杯之中。看着那涓涓流淌的猩红液体,男人不由得眉头紧锁。
没多久,只听怀特不紧不慢的问道,“这次的祭品带来了么?”沉默片刻,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取下了挂在腰间的布口袋,布袋的底部已然被血迹染上了点点红斑。
在打开扎口将其中的内容物展示给怀特以后,对方的那张老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色。“代表着生命的心脏,以及代表着重生的子宫,这将会是送给圣母最好的一份礼物。”
“这已经是第三十二个人了,难道这还不够么怀特先生?如果再这样下去一切迟早都会败露。”看着对方的表情,男人的语气中多少带有着一丝火气。
而怀特则是招来了一旁的教徒,将手中这份残忍的祭品交予了对方的手中。“三十五是圣数,眼下只需要补齐最后的祭品,届时仪式便能够正式的举行。”
听到这里,男人才总算是冷静了一些,随即语气平静的说道。“需要我去把特蕾莎带过来么?”面对男人的询问,怀特抬了抬手示意对方保持冷静。
“暂时还不需要,眼下夫人的状态并不怎么好,在仪式进行以前最好不要让有血脉链接的双方再次相见。”
随着怀特的话音落下,男人缓缓摘下了头顶的兜帽露出了自己的面貌,而在见到他的瞬间,一旁的肉蛹内猛地传来了暴烈的嘶吼声,十数只猩红的眼球一同朝向男人投去了愤恨的目光,那吼叫令围绕在祭坛周遭的教徒们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再忍耐一下......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男人正是瓦西里,至于那被困在肉蛹之内的则是他那早已离世的妻子,为了能够令其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在怀特的建议下,瓦西里将自己妻子的肉体献祭给了“圣母”供其吞噬并与之融为一体,借助神明的力量本该死去的妻子才得以存续至今,并获得了一副全新的肉体。
而那所谓的圣母便正是祭坛上的肉蛹。过去的一段时间罗姆家始终隐瞒着圣母的存在,这期间瓦西里也一直在怀特的建议下,通过各种手段将圣母的血液喂给继承了母亲优质血脉的小女儿特蕾莎。
待至其成年以后,唤醒圣母的仪式便正式的开始了,而在仪式的最后,特蕾莎的肉体将会作为承载圣母降临的关键道具一并献祭给圣母。
而代表重生与希望的生命母神便会被彻底唤醒,根据怀特所说,一旦仪式完成,自己的妻子与小女儿特蕾莎也将会作为神的使者,重获原本的青春容貌一并得到新生。
最初,对于怀特的提议瓦西里是拒绝的,然而没过多久一场突如其来的痨病却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多亏了由对方持续提供的魔药,才得以存活至今。
正是因此,瓦西里最终同意了怀特的交易请求,过去的十年间罗姆家便一直再为怀特以及其门徒充当保护者,以供其能够顺利进行他那伟大的研究。
一种能够治愈世间一切疾病,同时能够令人获得非凡力量的魔药,圣母之血。
少许片刻,有教徒手捧着盛有圣母血液的铜杯来到了瓦西里的面前,他没有多想随即伸出指头,用食指沾上了些许血液随后将其滴入了口中。
没多久,只见瓦西里原本苍白的脸色开始逐渐变得红润了起来,就连精神状态看起来也比方才好了许多。
一旁,肉蛹中的怪物依旧正在咆哮,在它剧烈的挣扎之下,蛹的外壁发出了阵阵颤动,好似随时都会破开那般。
瓦西里知道,对方并不欢迎自己。
“你会原谅我的......”
在丢下这样的一句话后,他便重新戴上了兜帽,在怀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渐渐走向了昏暗的通道。
只留下野兽般的怒吼依旧正回荡在身后的大厅之内。
(六十四)他是谁?(嗝~)
临近夜晚,一尘不染的卧室内,莱妮丝正坐在梳妆柜前细细打理着一侧的短发,呆呆地注视着镜中自身的倒影。
自从成为特蕾莎的女仆以来,随着生活上的改变,原本蜡黄消瘦的肌肤竟开始有了一丝白净,配合清秀可爱的淡金色短发以及那张娃娃脸。
渐渐的她注意到,周遭的男人们正在逐渐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其中的一切甚至已经开始有了不加掩饰的追求举动。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抹苦笑,如同一场睡不醒的美梦,曾经的假小子莱妮丝居然也会有受人追捧的一天。而这一切的一切自然都要归功于亚伦,可眼下最为困扰的问题却也正是出在他的身上。
在仔细观赏过其于特蕾莎的对决后,莱妮丝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与亚伦在外表上一摸一样的男人,根本不会是自己曾经所熟悉的那个人。她想要知道躲藏在那副皮囊之下的人到底是谁,而对方又将原本的亚伦弄去了哪里。
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看莱妮丝默默地抓起了戴在胸前的那枚彩石吊坠。
【对了,有个办法可以证明这一点。】
咚咚咚......
正在思考之际,房门外突然传来了几声叩门声。
“莱妮丝?你睡了么?”
是特蕾莎的声音,听到询问她赶忙起身小跑着前去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门外,只见特蕾莎正穿戴整齐,一件修身的黑色衬衫搭配一条深色马裤,原本漂亮的金色长发则是被扎成了单马尾,一副颇为便捷的打扮,看样子是打算外出。
对方的这副形象令莱妮丝感到了些许困惑,然而还没等她问出些什么,只看特蕾莎径直走进了屋内,她的态度看起来很是坚决。
“我听亚伦说你曾经是一名私家侦探,今晚怀特教授会离开自己的实验室,短时间内那里不会有人看守,我打算趁此潜进怀特的实验室里看一看。”
虽然白天在警长的陪同下一行人已然在怀特的实验室内转了一圈,可显然特蕾莎并不相信,一切都会如同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直觉告诉她,那地方一定还藏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的目的便是要将怀特的秘密公之于众,同时将这些证据展示在父亲的面前。
潜意识中,她并不相信一向受人尊重的父亲,真的会默许那些残忍行径的存在,在特蕾莎看来其一定是受到了那个骗子教授的蛊惑。
看一看?虽然特蕾莎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轻松,可看着对方那柄挂在腰间的剑鞘,莱妮丝知道事情恐怕不会只有说的那么简单。
片刻,只听莱妮丝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想这件事亚伦或许会比我更加合适......”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没有底气,实际上她并不想要陪着眼前的大小姐去淌这趟浑水。
谁曾想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特蕾莎的脸上竟闪过了一丝尴尬的神色,只看她皱起了眉头随后像是赌气那般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软床之上,有些郁闷的看向了窗外。
不久,安静的房间内便传来了几声微微的抱怨,“我才不想找他......那个坏东西纯心只想要看我出丑......”特蕾莎抱紧了胳膊,脑海中依旧正在回忆着午后所发生过的一切。
在她看来,那场对决之中对方明显是在故意装作弱势,其目的就是想要趁着自己疏忽大意的时候,再狠狠地羞辱自己。
——真是一个何等狡猾的男人!
看着对方脸上那副复杂的表情,片刻,只听莱妮丝试探性的问道,“那么您认为,一个从未接触过剑术的人能够再短时间达到那样的程度么?”
面对这样的询问,特蕾莎的态度很是坚定,“绝不可能,虽然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是僵硬,给人一阵生疏的感觉,可那种经验上的判断,以及能够看穿对手动作的能力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培养起来的。”
说到这儿,特蕾莎稍稍停顿了片刻。“而且,即便是在极端劣势的情况下也能保持绝对的冷静,那家伙绝对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在我看来那家伙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骑士的水平。”这番话无疑是令莱妮丝再次认定了心中的猜想。
片刻,只听特蕾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不提那家伙的事情了,记得换一件方便行动的衣服,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借你一套。”
眼看那位大小姐就这么一脸自信的替自己做了决定,莱妮丝倒也没法在说些什么,毕竟短时间内还免不了要寄人篱下。
【只能说但愿事情不会过于麻烦......】
“那么我会在门外等你。”
说罢,只看特蕾莎站起了身子,可正当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她开始饶有兴趣的看着莱妮丝身上,那件有些老旧的白色睡裙以及胸口前圆润漂亮的曲线。
那直勾勾的视线直叫莱妮丝感到有些为难,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过话说回来,这件倒是显得挺有料的......”
只听特蕾莎意味深长的说道,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位大小姐可真是时不时会说出来一些语出惊人的话来。
******
不多久,随着夜晚的来临,有黑色的马车渐渐驶离了罗姆家的庭院,透过灯光明亮的车窗,里面坐着的正是怀特教授与他的几名学徒。
随着车内散发出的微弱灯光逐渐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蹲在花园内的特蕾莎知道,属于自己的机会来了。
或许是即将下雨的缘故,此时一旁的莱妮丝正被阵阵吹来的冷风冻得瑟瑟发抖,不时还会阿秋阿秋的打上几个喷嚏出来,好在这声音是被灌木叶的摩擦声遮盖了下去。
没多久,等到两名提着油灯的守夜人从花园旁的拱廊处经过以后,特蕾莎这才从灌木丛后直起了腰杆。
在探着脑袋张望了片刻以后,只看她伸手指了指一旁,“那边可以一路到达酒窖的门口,到时候你在下面垫着我,我从酒窖后面的通风窗口钻进去,然后再拉你上去。”
听到这里,一旁早就被冻得缩成一团的莱妮丝猛地抬起了脑袋,“钻进去?所以你没有那间酒窖的钥匙?”
她的声音充满了惊讶,而听到这里的特蕾莎则是无奈的白了身后的莱妮丝一眼。
“当然没有,不然怎么能叫潜入呢,你这个小笨蛋。”
......
【完蛋,早知道应该拒绝的......】
(六十五)不作死就不会死(一百章啦!!!)
在夜色的掩护下穿行于花园的木丛之间,躲避守夜人的目光。
这感觉简直像是在做贼一般,然而意外的面前的特蕾莎对此很是熟练,显然这不是她第一次偷跑出去了。
因为昨夜的案件,庭院内守夜人的数量比往日多出了一倍,根据白天的调查,警官们判断那个于深夜杀害了女仆艾雅的凶手很可能会是某种野兽,他们在距离罗姆家一公里外的小巷内发现了女仆那被啃食了一半的头颅。
因此在对整个宅邸进行全面的探查以后,警官们认定那东西已经离开了罗姆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意外事件罢了。
然而莱妮丝并不这么认为,看着周遭一片昏暗的景色,随着微风吹动一旁的树丛晃动着发出了沙沙声,像是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钻出来似的,这让她的心里很是没底,担心昨夜的怪物会重新出现在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走在前方的特蕾莎突然停下了脚,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要动,那里有人。”说罢她赶忙蹲下了身子,透过灌木的缝隙暗中观察了起来。
此时的二人已经来到了后院,由于有瓦西里的命令外人通常并不会轻易靠近这里,顺着特蕾莎的方向小心翼翼的看去,只见不远处有油灯橙黄的灯火闪烁。
三个身披黑袍的人影正站在酒窖的门前,一人持灯,而另外的两人则是正要将一个麻袋扛入酒窖内。
就在二人为此而感到好奇的时候,突然间,只看那麻袋里的东西挣扎晃动了起来,这样的一幕不由得令莱妮丝摒住了呼吸,也让她的心中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里面装的难道是人?】
片刻,或许是挣扎的过于厉害,只见对方将麻袋十分粗暴的摔在了地上,那沉闷声响直叫暗中观察的二人有些不寒而栗。
随着另一个人麻利的解开绑绳,莱妮丝的猜想很快得到了印证,那里面装着的竟是一位被绑紧了手脚的少女。
对方还想要继续挣扎,可一旁的男人却死死地钳住了她,随即一根银色的针管被扎进了她的脖颈,她便很快再次失去了意识,只得任由着旁人将她重新装入麻袋之内。
此情此景之下,莱妮丝的心情简直快要郁闷到了极点,她十分清楚这并不是自己应该插手的事情,对她来说,自己的梦想从来都是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赢得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因为看见了某些不该看的东西,从而遭到某些大人物的关注,最终落得一个人间失踪的下场,那间被烧毁的事务所便是最好的例子。
整个过程并不算漫长,然而就在特蕾莎打算向前一步试图看清对方的面貌之时,仿佛是注意到了什么,那个手提油灯的身影突然回过了头,将目光投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好在有灌木作为遮挡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没多久随着扛麻袋的两个人从酒窖内走出,披着黑袍的三人很快便离开了酒窖,向着宅邸的方向走了过去。
待到那灯光彻底消失,特蕾莎这才总算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呼......还以为要被发现了。”从刚刚开始她就始终保持着一个半蹲半起的姿势,已然快要到达了极限。
在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以后,只听特蕾莎语气平静的说道,“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锁上酒窖的门,这是个机会,我们可以把那女孩给救出来让她成为我们的关键证人。”
说话间眼看她就要离开,可蹲在原地的莱妮丝却迟迟没有动作,这让特蕾莎不免的感到了困惑。“不要发呆,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莱妮丝想要退出,可看着对方的样子却又不知应该如何开口,,“抱歉,我想我还是......”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随着视线无意中的一撇,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居然从酒窖旁的树林中鬼鬼祟祟的窜了出来。
见到对方的瞬间莱妮丝先是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开了口。
“亚伦?”
听到这个名字,特蕾莎一脸疑惑的回过了头,却正好看见亚伦与艾琳娜二人一前一后偷摸着推开大门,钻入了怀特的实验室。
【恩?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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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酒窖内,借助微弱的光线,亚伦扶着一旁的墙壁一步步走下了楼梯,不多久只听身后传来了艾琳娜的声音。
“没错......诅咒的气息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此时此刻,艾琳娜正握紧亚伦的右手,跟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的摸索着,不久前艾琳娜声称自己感受到了一股异常非同寻常的诅咒之力。而亚伦也能隐约地感觉到一个奇怪的声音正在不时的呼唤着他。
最终,在艾琳娜的指引下,二人便来到了这类似于地下室一样的地方,然而还没等二人走出几步。
伴随着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响,身后原本紧闭的大门却再一次被人打开了。
【卧槽,难道是那些人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的亚伦慌忙转过了身,借助屋外射入的月光,只见站在楼梯口的居然是特蕾莎那个小丫头,此刻正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而在她的身后则是同样表情复杂的莱妮丝。
片刻,亚伦有些惊讶的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听到询问的特蕾莎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等了好一阵才支支吾吾的说道。
“女神在上......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不知为何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激动。
就在场上的气氛逐渐开始变得有些尴尬的时候,突然只听昏暗的酒窖内传出了几声微弱的呼救。
“救命......谁能来救救我......”
那是一个异常虚弱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之中听起来多少有些令人感到心里发毛。
顺着声音的来源,一行人将目光锁定在了靠近墙壁的一口旧麻袋上,显然那里面装着的正是刚才被抬进酒窖的少女。
不等特蕾莎开口,只见亚伦率先有了反应,“救人要紧,有什么事情还是待会再说。”显然,他同样目睹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就在一行人缓缓靠近那面墙壁的时候,走在身后的艾琳娜却猛地拽住了亚伦的胳膊,随即抬手指向了墙壁上的一副挂画。
“那幅画有问题......”
顺着艾琳娜所指的方向看去,特蕾莎注意到对方所说的正是那副绘有骑士以及地牢的油画,然而从表面上看起来那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为此特蕾莎倒也并没有多想,可正当她俯身打算解开那口麻袋的绑绳之时。
吱呀......
随着门轴又一次的转动,有人再次推开了酒窖的大门,这刺耳的声音不由得令现场的每一个人都绷紧了神经,而随之传来的声音则更是将这种紧张的气氛推至了极点。
“失礼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贵客登场,还请恕我招待不周。”
那是一个苍老却精神十足的声音,再见到对方的一瞬间,只看特蕾莎的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怀特教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六十六)慈父之黎明卿的父爱理论
趁着一行人对峙之际,莱妮丝当着众人的面解开了麻袋,将其中被绑的少女释放了出来,对方的脸上以及裸露的背部有着大量淤青,看样子是遭受过长时间的虐待,身上则因长时间的失禁而沾满秽物,散发出恶臭的气味。
从对方那消瘦见骨的身形来看,似乎是贫民区附近的孩子,这样惨烈的情形无疑是勾起了莱妮丝心中那段不太美好的回忆。
片刻,“怀特先生,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只看特蕾莎上前一步义正辞严地指着身旁的少女厉声质问道。
然而怀特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众人的预料,“我的人在街上遇见了这只快要饿死的小猫,我们只是出于善心才将她带了回来。”只看那个衣着考究的老绅士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轻松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愧疚。
出于善心?面对这样的诡辩一旁的亚伦简直快要被逗笑了,在他看来那老东西的脸皮简直比伊斯坦布尔的城墙还要厚。
“我会将这件事汇报给我的父亲,包括你与帮派之间的关系,不要以为我对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一无所知。”
在听到特蕾莎居然将瓦西里的名号搬出来以后,亚伦的心情可谓是异常的复杂,他十分的清楚这个名字根本不可能吓到对方。
不出所料,在听到这样的威胁以后,怀特开始饶有兴致的欣赏起特蕾莎脸上那副严肃的表情,随后只看他一边搓动着下巴,一边缓缓走下了酒窖的楼梯。
“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借助门外的月光,亚伦注意到酒窖的门后正有一个身影迟迟不曾有所动作,似乎是并不愿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没多久,只听怀特不紧不慢的叫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名字。“瓦西里先生,请问您觉得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才比较妥当?”
听到这里,特蕾莎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惊讶的神色,随着话音落下酒窖的门外赫然出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父亲......”
见到对方的瞬间,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放下了搭在剑柄上的右手,从那混乱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甚至一时间不能理解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人正是瓦西里,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令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威严的气场,犹如一尊伟人的雕像那般。此刻他正一言不发的走下楼梯,视线不时扫过酒窖内的每一张脸孔。
虽然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答案,可特蕾莎却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为什么您会在这里......”而瓦西里则并未对她做出回应。
“亚伦先生,这些日子多亏了你能陪在特蕾莎的身边,我能看得出来她很开心,作为一名父亲来说这是件令人感到欣慰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瓦西里并未急于对当前的状况做出解释,反倒是一反常态的表现出了对亚伦的兴趣。
【呵呵,真是个老狐狸。】
这话里的意思很是明白,瓦西里无疑是在委婉的提醒自己,过去的一段时间内对方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片刻,只见亚伦十分礼貌的摘下了帽子,将其按在胸口的位置冲着对方微微弯了弯腰。“能够得到您的认可是一件万分荣幸的事情,瓦西里先生。”
看样子眼下对方还并不打算将事情闹得太僵,为此亚伦倒也并不急于点破。
“我听说不久前你的事务所受到了帮派的袭击,甚至险些因此丢掉了性命,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
对于瓦西里那意有所指的关心,亚伦依旧是针对性的回答道。“多谢您的关心,做我们这一行的难免有时会引火上身,不过实话说那几个小毛贼还根本还不够格,这点请您不必担心。”
眼下虽说已经暴露,可情况到也不算是过于的糟糕,至少从先前利用未来视占卜到的画面中,亚伦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未来暂时是安全的。
唯一的变数只有那个叫做怀特的老先生,根据不久前劳伦斯的提示,对方很有可能是一位隐藏起来的升格者。
“难道您早就知道了?拉比与艾雅的死,怀特的研究和发生在贫民区的惨剧......还有弗伦萨的开膛手......”
看着角落里那个被绑住手脚遍体鳞伤的少女,特蕾莎显然依旧没能从震惊中走出,而在听见拉比的名字以后,正在为少女解开绳索的莱妮丝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亚伦依稀还能记得,在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对方曾经有提到过自己有着一名在罗姆家担任女仆的好友。
面对特蕾莎的质问,瓦西里倒也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你会明白的,我对你以及你母亲的爱究竟有多么的真切。”这样的回答无疑是默认了那些事件与罗姆家之间的关联。
“我的母亲......你到底在说什么......”
一旁,只看怀特正背着双手站在瓦西里的身旁,那张老脸上依旧带有着如同嘲弄般的微笑,而这无疑是彻底激起了特蕾莎心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怒火。
【是那家伙搞的鬼,只要干掉他的话......】
不由分说,特蕾莎拔出了手中的骑士长剑,随即以一记迅猛的踏步劈砍斩向了老者所在的方向,然而奇怪的是。
下一秒,剑刃稳稳地停在了怀特的面前,纵使特蕾莎用尽了全力,却始终也无法在将剑刃向下挪去哪怕一寸的距离。
“为什么......”
一旁,只见瓦西里缓缓举起了左手,在他的无名指间镶嵌有翠绿色宝石的银戒正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你应该冷静一些,这般的莽撞与罗姆家的家风不符,现在把剑对准亚伦先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特蕾莎近乎绝望的眼神中,她惊恐的看见自己的身体居然脱离了意识,开始无条件的服从了父亲的命令。
纵使万分抗拒,就连嘴唇也被咬出了鲜血,可手中的长剑最终却还是对准了亚伦一行人所在的方向,从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之中,亚伦看见了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