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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吕颜     我在豪门修文物txt下载     我在豪门修文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0章 唐代陶瓷

    “杏子,你放心,你现在就是我女朋友了,出去看看早餐准备好了没有。”林天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身为男人,对于征服女人有着天生的骄傲和自豪感。

    山田-杏子是山田家族的小姐,洁身自好如同高岭之花,在东洋身份又尊贵,那么多东洋家族的子弟没有追到,她却成了自己的女人。

    林天宝越想越是得意,完全没有察觉到山田-杏子阴冷扭曲的眼神。

    三两下穿好了衣服,林天宝向着卧房外走了去,昨天从拍卖现场离开之后,林天宝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偏偏当着林四爷的面,他也不敢对方棠和蒋韶搴如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关键林副经理还叮嘱了林天宝,除非他想和古骅一样被打断腿躺在医院里,否则就不要去招惹方棠,而且这是林四爷的命令,林天宝气的抓狂,憋着一肚子火气到酒吧潇洒去了。

    等到满身酒气回来,林天宝想起客房里的山田-杏子,自己不敢违背四叔的命令对方棠下手,但杏子可以啊!

    进入客房之后,林天宝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面容姣好的山田-杏子,一下子就没把持住。

    关键是山田-杏子也热情如火,两人到了早上四五点才在疲惫里睡着了。

    看着满脸得意的林天宝,山田-杏子双手死死的揪住床单,这才控制住要杀人的愤怒情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晚上的一幕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片段浮现在脑海里,但是山田-杏子管理过家族的酒吧、会所她明白自己被人暗算了,被下了药,最后才和林天宝这头蠢猪!

    砰一声,卧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山田-杏子猛地抬起头,原本温柔如水的漂亮脸庞此刻却如同女鬼一般狰狞扭曲着,“滚出去!”

    “杏子小姐!”闯进来的正是山田-杏子的一个手下,此时他满脸的惶恐之色,不安的对山田-杏子开口:“杏子小姐,出事了,你快将手机开机。”

    肩膀上还有一些痕迹,山田-杏子侧过身任由被单滑落下来,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后,信息滴滴的响了起来,让山田-杏子的心刷的一下拎起来了。

    低着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看着山田家族那些嫉恨自己的同辈人发过来的语音,还有照片,还有视频截图,山田-杏子表情狰狞到了极点,猛地将手机往地上砸了去。

    “不!”凄厉的尖叫着,山田-杏子疯了一般将床头柜上的东西都砸在了地上,可依旧无法消除她内心的愤怒和仇恨!

    手下提前将卧房的门给关上了,良好的隔音效果下,即使山田-杏子在房间里发疯,楼下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片刻后,地上一片狼藉,披头散发的山田-杏子眼神嗜血般的可怕,脸上是没有褪去的扭曲表情,不过此刻她已经从暴怒里冷静下来。

    “给我做个血液检查,然后将林天宝别墅还有这边路段所有的监控都给我查一遍!”山田-杏子阴冷的声音如同地狱恶鬼,怒极反笑的脸庞显得诡异而可怕,如果林天宝在这里,只怕早就被吓软了。

    “是。”手下领下命令,他是山田-杏子的随扈,如果山田-杏子被家族放弃了,那么他同样也没有任何出路,随扈的一切都属于主人。

    到底是谁这样害自己!山田-杏子第一怀疑的山田家族的竞争对手,因为山田家族的保守又严格的家风,自己在结婚之前和男人发生了关系,而且还是华国的男人,这就等于犯了家族的忌讳,被逐出家族是最轻的惩罚!

    山田-杏子记得幼年时期,那个漂亮的女人,就因为爱上了外国的一个男人,然后被家族抓了回来,当着全家族的面最后被沉海了,不洁净的女人只能用海水来洗涤她的污秽和罪孽。

    山田-杏子第二怀疑的对象就是方棠,想到方棠那狠辣的身手,山田-杏子眼神狠厉了三人,如果不是被她打晕了过去,自己怎么会被敌人趁机下了药,这个女人该死!

    分隔线!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山田-杏子列为了第一个要报复的对象,方棠此时已经抵达了黄口郊外,被盗挖的古墓在半山腰。

    “这是禁止外人进入。”厉声呵斥着,守在山道上的两个工作人员拦下了方棠和邋遢大叔,古墓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从白天到黑夜都有人想要偷偷溜上山。

    “哥几个辛苦了,我们是跟着白教授过来的。”邋遢大叔走上前来,将烟递了过去,“我这就打个电话。”

    一听是白教授,两人态度立刻好转了许多,“那行,你打电话吧。”

    白教授昨晚上连夜过来了,原本以为这个墓已经没有挖掘的价值了,毕竟被盗过好几次,里面的墓葬品估计都被盗墓贼洗劫一空了。

    谁知道昨天下午传来的消息,古墓里发现了唐三彩的碎片,考古人员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如果能发现一件完整的唐三彩,那可就激动人心了。

    从昨晚上忙碌到半夜,就睡了几个小时,此刻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想到肯定是方棠过来了,白教授连忙接起电话,“小棠,你们来了,好,我这就打电话让门口放行。”

    身为白教授的学生,周灵绝对称得上是最有天赋的一个,否则她才大二,白教授不可能将她带到挖掘现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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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不到十分钟方棠就过来了,白教授赶忙走了过去,“小棠,你来看看。”

    方棠走过去一看,却见简易的工作台上放着挖掘出来的唐三彩执壶,虽然壶口和壶把手都已经碎了,但大约三十厘米高的壶身主体完好。

    旁边放着四十来块小碎片,泥垢并没有被完全清除,碎片大多数是黄、绿、白三色的釉彩。

    方棠将视线看向执壶,壶口为细弯拱形,碎了一截,壶把手则是竹节形状,只余下三分一粘结在壶身,剩下的都已经碎裂,壶腹一前一后则是贴花和竹叶的装饰图案。

    “小棠,你看看。”白教授从看到壶身那一刻,就判断这是唐三彩执壶。

    点了点头,方棠拿起旁边的碎瓷片仔细的看了起来,“的确是低温铅釉陶器的碎片,色釉从浓转淡,互相侵润,色调自然协调。”

    方棠拿起另一片稍大的碎瓷片,黄绿的花纹流畅漂亮,“应该是唐三彩。”

    “这就好,原本以为这个墓即使挖掘也是无功而返,没想到竟然还找到宝了。”白教授朗声笑了起来,弋州这边还从没有出土过唐三彩,方棠也肯定了,白教授就完全放心了。

    周灵和其他几个考古人员脸色莫名的有点的难看,他们之前也判断是唐三彩,想要往上报,可白教授却没有同意,说需要最后确定。

    如果是刘大师这些鉴定大师来判断,他们也无话可说,可看着面容年轻的方棠,众人只感觉无比的愤怒和嫉妒,白教授竟然相信一个小姑娘的鉴定!

    不远处,身材高挑的女孩正在拍身上的泥土,远远的看了一眼方棠,不满的开口:“我们熬夜加班挖了两天两夜,最后倒是让人摘果子了。”

    古墓因为确定没什么价值了,所以才让他们几个年轻人过来挖掘,现在挖出唐三彩了,那就是成绩!

    结果呢,白教授完全不顾他们的辛苦付出,莫名其妙的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在讨论,把他们都当成空气了。

    “琴姐,你休息一下,这是你挖出来的唐三彩,这个功劳谁也抢不走。”周灵甜甜的开口,隐匿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满。

    加上周灵在内,一共七个人在这里,戴眼镜的刘涛是他们的组长,口头上指挥,不亲自挖掘,所以余下六个人分成了三组,每一组负责三分之一的古墓挖掘。

    高挑女孩谢书琴和组长关系暧昧,所以她故意和周灵一组,说是两个女孩在一起工作也方便聊天,不过是故意占便宜,欺压周灵。

    所以大部分的挖掘工作都是周灵在做,谢书琴不是看手机,就是和组长聊天。

    最后挖出唐三彩的人也是周灵,可是谢书琴却抢先一步开口嚷了起来,将功劳抢走了,周灵只是大二的学生,再加上组长的偏袒,她也只能认了。

    “哼,我倒要看她凭什么抢我的功劳!”谢书琴恶狠狠的开口,小眼睛里迸发出嫉恨的光芒。

    “书琴,你放心吧,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再说白教授也不是这样的人。”旁边的考古队员笑着接过话。

    他们最大的不过三十八岁,几个年轻的也就二十五六岁,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所以平日里苦活累活都是他们干,出风头、拿荣誉、领奖金都被考古队里的资历高的前辈给占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挖出了个唐三彩,他们怎么可能将功劳拱手相让!

    “组长,那女孩也是考古队的?难道是哪个领导家的千金,否则怎么穿着浅色系的衣服来这里?”周灵不解的开口,她面容秀丽,性格也温温柔柔的,所以很快就得到几个男队员的照顾,将她当成了小妹妹。

    要不是谢书琴要和周灵一组,否则她随便跟哪个男队员一组,就不会连续干了七八个小时的辛苦活,头发里,脸上都沾了泥垢,眼下一圈熬夜的灰黑色,胳膊和腰也酸疼的厉害。

    “不是队里的人。”刘涛远远的看了一眼方棠,他怀疑这是白教授的子侄辈,否则白教授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哼,肯定是走后门来的。”谢书琴嫉妒的嘀咕了一句,愈加的看方棠不顺眼。

    她之前也讨好过白教授,只想着以后挖掘古墓的时候能跟在白教授身边,活计轻松不说,还能镀镀金。

    可惜白教授拒绝了,谢书琴气的够呛,否则她也不会故意压榨周灵,纯粹是迁怒和泄愤,只是现在她敌视上了方棠。

    完全不知道几个队员已经勾心斗角的针对方棠了,白教授叹息一声,“可惜这个墓被盗了好几次了,就剩下棺椁了和这个唐三彩执壶了,估计是破碎了,所以才幸免于难。”

    方棠转身看向被开挖的盗洞,考古队重新开挖过了,旁边堆积了不少黄土,原本的盗洞直径很小,基本就只能容纳一个人出入,高度也有限。

    “小棠,你能修复吗?”白教授目光灼灼的看向方棠,套用赵馆长的话,方棠是兼职的鉴定大师,但绝对是最专业的修复师。

    周灵几人刚走过来就听到白教授这话,周灵目光闪了闪,甜甜的笑着,“白教授,这位学妹是古董修复师?”

    “是学徒吧?这么年轻。”谢书琴不客气的加了一句,方棠看着比周灵还要小,周灵也才大二,说是学徒都抬举方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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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教授性格好,师德高,但对学生也是很严厉,即使周灵这样有天赋的学生,白教授最多也只是夸一句不错,能让白教授称为大师,这绝对是最高的赞誉。

    “没想到真有这么年轻的鉴定大师啊,看来我们还是孤陋寡闻了。”刘涛组长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他已经三十八岁了,在考古队里还经常被当成小儿子使唤。

    原本以为白教授没有官僚主义,是一个德艺双馨的老一辈,没想到他和那些钻营名利的人没什么不同,这么捧着一个小姑娘。

    哼,还不是为了讨好她家里的父辈们,连唐三彩执壶这么珍贵的古董都交给她来修复,简直是乱弹琴!这要是修复坏了,他们的功劳可都打水漂了。

    “小棠,我是白教授的学生,我叫周灵,这个唐三彩执壶就是我……我和琴姐发现的,整个墓都被盗空了,我们是在竖洞里发现的。”周灵态度热情的和方棠打招呼。

    “说起来也是走运,虽然墓都被盗空了,我负责清理盗洞的存土时意外发现了碎片,然后才找到了这个唐三彩执壶。”周灵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兴奋,像是小孩子向大人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可也不动神色的告诉了方棠和白教授,这个唐三彩执壶的真正发现者是自己。

    盗墓者发现古墓之后一般都是用挖洞的方式来盗取古墓里的陪葬品,这种方式极其隐蔽,不易被发现,盗洞一般都很靠近棺椁的位置。

    然后盗墓贼顺着盗洞就能顺利进入墓室,最开始挖的盗洞是竖洞,直接从地面通向古墓,挖出来的土会向四周泼洒。

    等盗洞挖的深了,后期挖出来的土需要地方存放,所以盗墓贼会在竖洞这边再横向挖一个盗洞,横洞会直接通向棺椁,而横洞挖出来的土就抛在一开始挖出来的竖洞里存放。

    方棠视线忽然定格在台子上的碎片上,碎片都不大,最大的一块直径也不过五厘米,数量足足有四十多片,这给修复工作也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方棠拿起一块小拇指大小的碎瓷片,同样是唐三彩的碎片,釉面成褐红色,方棠的注意力是停留在碎瓷片的泥土上。

    “小棠,有什么不对?”看方棠神色专注,而且又拿起了另一块碎片,白教授不由问了一句。

    方棠对比着两块碎瓷片上沾染的污垢和泥土,用手指搓了搓两块瓷片上的泥土,细细的感觉着粗糙的程度。

    方棠再次开口道:“碎片是在竖洞里发现的,被泥土掩盖了,等于是处于密闭的环境,按理说土壤的湿度和成分都应该完全相同。”

    墓葬品基本是处于密闭稳定的环境里,所以挖掘古墓之前,一般要对墓室里的土壤温湿度,地下水的酸碱性,包括墓室里的空气都要进行采集分析,获得地下环境的原始资料,这样对出土的文物可以起到良好的保护作用。

    方棠将两片碎瓷片递给了白教授,“这两片瓷片上的泥土颜色明显有些不同。”

    如果是微小的区别,那就需要仪器来分析,但这两块瓷片上沾染的泥土用肉眼就能发现有些不同,一块偏深褐色,一块偏黄色。

    白教授仔细一看,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不一样。”

    “教授,会不会是因为瓷片一块埋在上面,一块埋在下面,所以导致泥土的颜色有细微的不同?”周灵立刻给出了解释,用的是询问的语气,让人感觉她只是好问而不是卖弄知识。

    方棠没有回答向着盗洞走了过去,目光看向旁边堆积的土,考古队只将盗洞扩大了,这样方便进入。

    竖洞里的土清理了一半,估计是清理的时候发现了唐三彩碎片,所以就没有继续清理了。

    墓室里的空气有些的混浊,夹杂着土腥味,方棠看了一眼墓室,棺椁已经被搬出去了,墓室并不大,大约二十来个平米,杂七杂八的堆积着一些工具,有些地方还没有被完全清理出来。“这墓室都被盗墓贼洞盗空了,没什么可看的了。”谢书琴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她穿着浅色系的衣服,像是来视察的领导!

    哼,不就是投胎投的好而已,还有白教授,平日里装的道貌盎然,还不是捧着一个黄毛丫头。顺着方棠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墓室右下角那一堆泥土和碎砖,白教授沉了脸,态度严肃了许多,“这边你们怎么还没有清理完?”

    昨天傍晚发现了唐三彩的碎片之后,考古队七个人就通知了白教授,然后连夜加班的清理了竖洞的里大部分泥土,将唐三彩的碎片都弄了出来。

    白教授早上在鉴定这些碎瓷片,他原以为谢书琴他们已经完成了古墓的清理工作,谁知道还有四五个立方的尘土和碎砖没有清理。

    “白教授,你不要怪周灵,这虽然是她负责的,可是清理了竖洞的泥土之后,周灵扭到腰了,估计就忘记清理这一边了。”谢书琴立刻将责任都甩到了周灵身上,警告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这一块的确是周灵负责的。”组长刘涛也说了一句,整个清理工作都是他负责安排的。

    结果谢书琴就忙着聊天、看手机,或者和刘涛**,出事了,就让自己背黑锅!

    可偏偏刘涛也开口了,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周灵也不能争一口气而得罪所有人,只能咬着牙憋屈的认了。

    方棠蹲下身来,用铲子扒开了一点泥土,发现这边的泥土偏干,而且泥土颜色偏深褐色,夹杂着碎沙,而唐三彩执壶碎片的泥土颜色更偏黄,泥土粘性更大,没有细沙。

    “行了,你们几个先将这里完全清理出来。”白教授也没有维护周灵,但四个五立方的碎砖和泥土,周灵一个人做的话估计要四五个小时,为了节省时间只能让他们一起做。

    谢书琴有些的不满,但白教授开口了,他们谁也不敢反驳,只能迁怒的瞪了一眼周灵,然后认命的拿起小铲子开始清理。

    “小棠,我们再去看看唐三彩执壶。”白教授其实恨不能方棠立刻就将这个执壶修复了,可是还有些程序要走。

    看着方棠和白教授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墓室,而他们却要认命的继续干苦力,七个人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也有些的消极怠工。

    唯独周灵一个人任劳任怨的将砖头搬开,而其他人则是用铁锹直接铲了起来,也没有细致的清理,只想着尽快把这破事弄完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刘教授和几个博物馆的老一辈干过来时,方棠已经将碎瓷片上的泥土清理了大部分。

    唐三彩不能直接用水清洗,会使颜色脱落,所以方棠用的是干洗的处理方式,用柔软的羊毛刷先将瓷片上的浮土刷掉。

    然后用羊毫笔蘸着少量酒精轻轻的覆盖在硬泥垢上,等泥垢软化之后,再用富有弹性牛角刀一点一点的剔除干净。

    “小棠虽然年轻,但看她这不急不躁的动作,这就是大师风范。”刘大师笑着赞了一句,古董文物的修复是一个漫长又细致的工作,有的时候修复一件复杂的文物甚至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相对于而言古董鉴定就没有这么枯燥乏味了,在刘大师看来面容沉静、眼神专注的方棠身上就具有这股匠人精神,若不是她白皙年轻的面容,绝对会让人以为她是有几十年经验的修复大师。

    博物馆马副馆长和另外两个鉴定大师,此刻都一脸激动的看着唐三彩的执壶,虽然碎了,可壶身还是比较完整的。

    “这要是修复好了,绝对能算我们的镇馆之宝了。”

    “可惜啊,都是该死的盗墓贼,否则这古墓里只怕会有不少珍贵的古董文物。”胡子花白的宁大师忍不住咒骂了几句,对他们这些从事文物工作的人而言,最痛恨的就是盗墓贼。

    马副馆长看了一眼还在清洗碎片的方棠,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我看白教授的意思是让方棠来修复这唐三彩执壶,会不会太冒险了?”

    方棠无偿捐献洒蓝釉钵的事虽然媒体上大肆报道宣扬了,可并没有暴露方棠的身份,所以周灵、谢书琴他们根本不知道方棠。

    马副馆长自然知情,他也很感激方棠的无私奉献,可感激和让她修复珍贵的唐三彩是两回事。

    “知名的修复大师都去了长源修复西街口的古建筑了,现在也找不到人过来帮忙,除非等过段时间。”宁大师也感觉让方棠修复有点冒险。

    她再有天赋可毕竟年轻,能有多少修复经验,若是普通的古董文物,看在她捐献洒蓝釉钵的份上,即使修复失败了损失也不大。

    可谁也不愿意从珍贵的唐三彩执壶来冒险,赵大师继续开口:“要不就再等等,就算等个一年半载的也没关系。”

    马副馆长认同的点了点头,唐三彩的碎片都在这里,重要保护好了,等一段时间也不影响什么。

    邋遢大叔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都睡了一觉,此刻他嘴巴里叼着一根青草,看着还在清理的方棠,忍不住的摇摇头,这几块碎片需要这么麻烦吗?直接丢水里洗洗刷刷不就干净了。

    两个小时之后,谢书琴几人从墓室里出来,周灵向着白教授走了过来,“教授,我们已经蒋剩下的碎砖和泥土清理干净了,没有什么发现。”

    说这话时,周灵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热出来的汗,白皙的手指上有几道伤痕,明显是清理墓室时留下来的,更别提她脱下了工作服,里面的T恤都已经被汗给湿透了。

    “老白啊,周灵虽然是个小姑娘,可吃苦耐劳的精神一点都不比男人差。”刘大师赞赏的开口,清理古墓真的是又脏又累的活计,周灵一个大二的学生能坚持下来的确很难得。

    “刘大师过奖了,这是我分内的工作,教授说了现在要多积累经验,以后才不会纸上谈兵。”周灵甜甜的笑着,年轻的脸庞上是热情洋溢的笑容和激情,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白教授点了点头,余光扫过还在清理碎片的方棠,“比起小棠还是差太远了。”

    “哈哈,不能和那丫头比,你我都要甘拜下风。”刘大师调侃的笑了起来,方棠虽然是修复师,但她鉴定的本事真不比他们这些老家伙差,绝对称得上火眼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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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理完了最后一块碎片,方棠拿起拇指大小的那块褐红色碎片,眉头皱了皱,这块碎片似乎并不是唐三彩执壶上的。

    “小棠,辛苦了。”白教授感激的开口,方棠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清理这些碎片。

    马副馆长和刘大师、宁大师几人也纷纷过来,看着台子上四十多块干干净净的碎片,也很佩服方棠。

    方棠放下手中的褐红色碎片,询问的目光看向周灵几人,“墓室完全清理干净了?”

    组长刘涛脸色一变,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他们工作不认真吗?

    谢书琴冷着脸开口:“当然清理干净了,那么多的碎砖,我们一块一块的清理了,哼,也没有发现什么古董文物,做了两个多小时的无用功!”

    要不是方棠之前说了一嘴,他们也不用被白教授骂了一顿,还干了两个多小时的活!

    “书琴,怎么说话呢!”马副馆长沉着脸斥了一句,“清理古墓是你们的工作,难道就因为没有发现古董文物就不清理了?”

    谢书琴涨红了脸,却不敢和马副馆长辩论,只能更加怨恨方棠,都是她多管闲事!有本事她自己去清理啊!

    “小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白教授看向方棠询问着,虽然和方棠只见过几次,可在白教授看来方棠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也不是故意折腾考古队的成员。

    “这块碎瓷片并不是唐三彩执壶上的,再加上之前瓷片上的泥土不同,我怀疑还有一件碎掉的瓷器。”方棠指着褐红色的碎瓷片,盗墓贼对碎掉的陶器直接丢弃了,所以方棠才有这样的推断。

    白教授几人一愣,反应过来后,目光刷一下向着台子上红褐色的瓷片看了过来,虽然瓷片只有小拇指关节大小,但从颜色来看也像是唐三彩。

    “这怎么看出不属于唐三彩执壶?”头发花白的宁大师疑惑的开口,他虽然是鉴定大师,可仅凭一块碎瓷片他真看不出什么来。

    “该不是在胡说八道吧。”谢书琴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不敢说的太大声,毕竟还要顾及马副馆长和白教授他们。

    “这个瓷片的红褐色和壶身上的红褐色有些区别,瓷片的质地更为粗松酥散,而且看釉色的话,这块瓷片的烧制工艺是挂釉后加以彩画,工艺有些的粗陋,而执壶的工艺明显像是唐后期的作品,将贴花和彩画结合在一起。”

    方棠说完之后,白教授等人这才发现这一细节,他们是鉴定师,马副馆长是考古学教授,所以论起修复来,方棠才是最精通最专业的。

    原本谢书琴、周灵七个人对方棠是各种嫉妒和怨恨,但此刻,听着她说完之后,七人虽然还是有些敌视方棠,可至少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

    视线看向堆在洞口的那堆从墓室里清理出来的碎砖石和泥土,方棠对着白教授开口:“我过去看看。”

    还没有等方棠拿起铲子,邋遢大叔走了过来,笑着打趣,“这种粗活让我来就行,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方棠点了点头,“常大哥你帮我将砖块都清理出来,我将泥土清理一下。”

    因为防止里面有陶瓷碎片,所以必须用手将砖块一块一块的搬走。

    堆积的泥土,方棠也需要用小铲子一点一点的清理开,确定泥土里没有碎片,再将泥土堆放到旁边,总体来说是个枯燥劳累的活,谢书琴他们清理的时候因为偷懒都是直接用铁锹铲土。

    看到方棠和邋遢大叔的举动,谢书琴几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她这是什么意思?当着白教授、马副馆长他们的面来诋毁他们工作不认真吗?

    “这丫头倒是自己先动手了。”刘大师不由笑了起来,也戴上手套拿起工具走了过去,四五个立方的泥土,要一点一点的清理出来,也是个细致活。

    白教授几人见状也跟着走了过去,众人围着土堆蹲了下来,刚好围了一圈,虽然都是老一辈了,但这些活也是做过很多遍,尤其是想到方棠刚刚的话,这要是再发现陶瓷碎片,那绝对值得!

    谢书琴等七人脸涨的通红,他们也想过过去帮忙,可是方棠他们已经将土堆围住了,所以谢书琴他们即使想要动手,也没地方蹲,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白教授他们动手清理土堆。

第151章 计划报复

    四五个立方的土清理起来虽然慢,但考古就是这样细致又枯燥的工作,方棠动作一顿,将手中的小铲子丢开,用手轻轻的将土拨开,赫然看到了一大块陶瓷碎片。

    “这是?”蹲在方棠身边的白教授赶忙凑过头来,瓷片还挺大,至少有六厘米长,两厘米宽,虽然沾染了不少泥垢,但依旧能看出是褐红色瓷片。

    刘大师几人也都纷纷丢下铲子,几个老一辈接过瓷片看了起来。

    “这绝对不可能是唐三彩执壶的碎片!”刘大师率先开口,虽然他们不懂修复,可唐三彩执壶的壶身并没有损坏,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一块碎片。

    这说明还有一件唐三彩的瓷器破碎了,甚至就埋在这堆土里,一下子,白教授几人来了精神,更加小心翼翼的清理眼前的土堆。

    七八分钟后,胡子花白的宁大师动作一顿,“我这里也发现了一块碎片。”

    “我这也有一块。”刘大师也发现了。

    众人神色愈加的激动,发现的几块碎瓷片都是褐红色,因为碎裂的太严重,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形状的瓷器,不过这也是唐三彩的烧制工艺。

    邋遢大叔清理完了碎砖之后就接替了方棠的活,他力气大,直接用筛子开始晒土,这样速度更快,能减少白教授他们的工作量。

    空闲下来的方棠开始清理碎片上的浮土,碎片的釉色完全相同,方棠仔细看了看,“白教授,这像是彩绘陶侍女俑。”。

    现如今出土的唐三彩器皿较少,大多数是小马、小家畜、家禽这一类,而最具有艺术价值的则是各种人物的陶俑。

    “幸好小棠你观察细微,否则我们真的要错过这个陶俑了。”白教授笑着接过话,心情极好的打趣道:“小棠你可是我们弋州的福星,你来了,唯一一件洒蓝釉钵有了,现在又多了一件唐三彩执壶和彩绘陶侍女俑。”

    听到白教授这话,刘大师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想想还真是这样。

    相对于方棠这边其乐融融的气氛,站在不远处的谢书琴七人面色青白难看的变化着,一开始方棠清理碎砖和泥土的时候,谢书琴几人异常的不满,方棠此举就等于说他们工作不认真!一开始他们还抱着幸灾乐祸的念头,能找到一件珍贵的唐三彩就不容易了,难道她还想找第二件!

    可当发现第一个碎片后,几人脸色刷的一下就苍白了,清理这些土的时候,他们是消极怠工,直接用铁锹铲土的,根本没有一点一点细致的清理,谁能想到这里面竟然真的还有陶瓷碎片。

    一共花了四十多分钟,清理出了六十多块碎片,最大的一块碎片应该是侍女俑的底座,虽然同样碎裂成了几块,方棠初步拼凑了一下,这个底座长大约十五厘米,宽有十厘米。

    所有的碎片呈现褐红色,其实彩绘陶侍女俑的服饰应该有石青、石绿、藤黄这些色彩,只是在古墓里时间太久,侍女俑上的彩绘颜色都脱落了,所以才会呈现俑胎原来的红褐色。

    在喜悦之后,白教授看着这六十多块碎片,面色沉重了几分,“只怕有些碎片已经缺失了。”

    对盗墓贼而言,他们只需要值钱的、容易出手的墓葬品,所以碎裂的唐三彩就被当成垃圾一样丢弃了,会缺失碎片太正常不过了,每一次挖掘被盗墓贼盗过的古墓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刘大师安慰的拍了拍白教授的肩膀,“至少大部分的碎片在这里,等修复好了,就是一件完整的唐彩绘陶侍女俑。”

    将唐三彩执壶和侍女俑的碎片都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马副馆长面色严肃的看向表情讪讪的谢书琴七人。

    怒火掩盖了之前的喜悦,马副馆长疾言厉色的批评着,“除了周灵是学生之外,你们六个在考古队最短的也两年多了,可是你们是怎么工作的?”

    “如果只是一块碎片没有发现,那还能说工作疏漏,可整整六十七块侍女俑的碎片,你们眼睛是长头顶了上了吗?”斥责声毫不留情,马副馆长是真的气狠了,这种低级的错误根本不应该发生。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根本没有认真的清理土堆,直接将这些碎砖和泥土运到外面就不管了,才没有发现掩埋在泥土中的碎片。

    谢书琴几人低着头,脸涨的通红,却是不敢反驳一句。

    白教授视线则是落在一旁低着头的周灵身上,马副馆长不愿意越俎代庖,也或许是因为周灵还是个学生,不算是考古队的正式成员,所以没有批评周灵。

    可想到周灵之前的话,还有她手上几道伤口,白教授面色也凝重了几分,缓缓的开口:“周灵,我以为你是个踏实勤奋的好学生,可如今看来我见到的只是表面!”

    “教授,我……”周灵抬起头,眼眶发红的哽咽着,想要解释,可是嘴唇哆嗦着,最后带着哭腔开口:“对不起教授,我知道错了。”

    “行了,年轻人犯错也正常,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可不能这么马虎了。”刘大师笑着打了个圆场,比起方棠,考古队这几个年轻人可真的差太远了!

    !分隔线!

    医院里,古骅右腿上打着石膏,短短几天的时间,古骅没有了之前的风华正茂,整个人看起来阴沉了许多。

    “小骅,你好好养伤,方棠的事从长计议。”古母将炖了几个小时的汤放在了床头柜上。

    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古母恨恨的开口:“方棠那个小贱人背后有徐荣昌撑腰,家主不愿意招惹徐荣昌,还赔给了方棠三件古董!”

    “行了,妈,不用说了。”古骅烦躁的吼了一句,也没有喝汤的食欲,直接躺了下来,谁知道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右腿的伤,痛的古骅嘶了一声,表情更为的阴沉扭曲。

    古母表情讪讪的沉默着,“那好,你好好休息,妈下午再来看你。”

    等古母离开病房后,古骅死死的攥紧成拳头,他不是养尊处优的古母,自然明白古鄞这样做的原因,可知道不代表接受。

    一想到自己被方棠派人打断了腿,古家不但不个他出头,还给方棠赔礼道歉,古骅眼中迸发出狰狞的凶光!

    家主这样做,就等于把自己的面子丢在地上任人践踏,自己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弋州立足!

    片刻后,卧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古骅抬头看了过去,见到进门的林天宝,古骅快速的坐直了身体。

    林天宝将果篮随意的丢在桌子上,看着古骅右腿打的石膏,“古少,没事了吧?”

    “林少客气了,请坐。”古骅笑着招呼着林天宝,都是弋州圈子里的人,两人关系还不错。

    只是林天宝更纨绔一些,游手好闲的潇洒人生,古骅平日里也和这些贵少们一起吃喝玩乐,打好关系,但他有野心,经营着揭缘珠宝公司,在古家同辈人里也算是年轻有为。

    林天宝自从和山田-杏子发生关系后,心情倒是不错,也没有那么仇视方棠了。

    不过山田-杏子挑唆了几句,林天宝一想也对,杏子是自己的女人,却被方棠给打了,这不是打他林天宝的脸!

    但有林四爷之前的警告,林天宝再纨绔也不敢动手,所以就想到了古骅,“方棠真是够狂妄的,这里可不是她的长源,也敢这么嚣张!”

    “林少你和方棠也认识?”古骅这几天在医院,再加上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他也没有和那些狐朋狗友联系,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田涛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这才忿恨不平的开口:“之前她参加古墓地图的拍卖,竟然将我的女人给打了,偏偏我四叔当时在场,不报这个仇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方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林少你的面子也不给?”古骅不动声色的奉承了林天宝一句,也趁机挑唆了一下。

    有了共同的敌人,古骅和林天宝的关系立刻拉进了许多,只不过一个忌惮古家,一个忌惮林四爷,两人都不敢明着对方棠出手,只能另想它法。

    菠萝蜜多酒店,总统套房。

    方棠将手机放到了身旁的沙发上,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方棠已经看了五次手机,甚至产生了幻听,总感觉手机响了。

    可打开之后,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收到新信息,方棠烦躁的都想将手机关机了,眼不见心不烦!

    “小棠,要不我们还是研究古墓地图吧?”邋遢大叔戏谑的看向魂不守舍的方棠,之前自己已经和小棠说过了,BOSS一旦执行任务,对外的通讯就会切断,用的都是内部联络。

    而且这一次二队的任务有点棘手,即使有BOSS过去坐镇指挥,但肯定也会很忙,估计没有时间给小棠信息。

    方棠身体一僵,原本失望的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不管和蒋韶搴的关系多么亲近,被邋遢大叔这样打趣,方棠依旧有些不适应。

    “哈哈,小棠你就是脸皮子太薄了,还得多练练。”邋遢大叔大笑着,好在小棠习惯板着脸,看着也有几分震慑力,再者脾气也火爆,真惹到她头上了,小棠直接抡拳头就干,这样即使到了上京也不会被人欺负。

    没理会调侃的邋遢大叔,方棠打开眼前的地图,这是手工画的粗略地图,而且线条很乱,山林、湖泊、道路这些标志是错误百出,说是小孩涂鸦也不为过。

    “常大哥,地图扫描到电脑上了吗?”方棠将视线从地图上挪开,凭着这个地图能找到古墓那才是出鬼了,也难怪幕后人会将地图拍卖,也有可能是借着其他人的手拉寻找古墓。

    将一旁的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邋遢大叔指着上面的地图扫描,“调用了州卫这边的卫星地图进行了比对,很有可能是这一片。”

    方棠看向电脑屏幕,连绵的群山蔓延到了远方,虽然山不算高,但放眼看去至少有三百多平方千米。

    而古墓隐藏在山体之下,最多只是一个盗洞被人发现了,而普通的盗洞不过四十厘米的宽度,而且还可能被灌木荆棘掩盖了,凭着这张地图要寻找古墓不亚于是大海捞针。

    “这一片被称为十环山,顾名思义是有十座山连在一起,难怪幕后人会将地图拍卖,与其守着一份没用的地图,不如拍卖拿到几千万。”邋遢大叔感慨的摇摇头,即使排除最强的侦查队伍,开展地毯式的搜索,也没有办法在一大片山脉里寻找到隐藏其中的古墓。

    方棠沉思片刻,忽然开口道:“常大哥,十环山这一片有关于古墓或者宝藏的传说吗?”

    “小棠你问道点子上了。”邋遢大叔笑了起来,倒也没有卖关子。

    “山前山后,三角田头。三眼桥头,三岔路口,二十七洞。这就是当年的顺口溜,不过现在知道这几句的都差不多九十岁的年纪了。”

    若不是派人去详细打探了,真不知道这顺口溜,邋遢大叔估计再过个十年就彻底没有人知道了,老一辈都几十年没有提起过,若不是细问真想不起来。

    方棠快速的将顺口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视线再次落在古墓地图上,又看向电脑上的详细地形图,“这一片山并不高,虽然也有水,可只是小河沟,从风水上来说,这边并不是风水宝地,所以这古墓也许只是一个藏宝的地点。”

    邋遢大叔坐直了身体,他还真没想到从风水学的角度来判断,如果真是古墓的话,那必定是选择在风水宝地,只要找了风水先生过来,很快就能找到古墓所在地。

    可幕后人既然将地图拍卖了,也侧面验证了小棠的推测,邋遢大叔认同的点了点头,“如果只是藏宝的地点,那就更难找了。”

    “常大哥,十环山有溶洞吗?”方棠想起最后一句二十七洞。

    “没有,我估计即使有洞,这洞也许是隐藏在地下,否则当地人应该知道。”邋遢大叔知道顺口溜之后就想了一晚上,可惜是一头的雾水,一点线索都没有。

    “反正也不急,等回长源之后,我带你去十环山转转,说不定你这个小福星运气好,一下子就找到藏宝库了。”

    方棠无语的瞅着邋遢大叔,不过想想自己运气的确很好,这么一想方棠点了点头,“我等白教授这边的回复,如果不需要我帮忙修复的话,我们明天就回长源。”

    唐三彩执壶的损坏的程度不算大,彩绘陶侍女俑就难修复多了,方棠预估了一下,至少缺失十几块碎片,所以修复时必须补缺。

    一般修复师会用旧陶粉或者石膏进行补缺,但最理想的补缺还是应该用旧陶片,寻找和侍女俑相同烧制手法的旧陶片,从质地到颜色尽可能的相似,这样进行补缺的话,修复的效果会好很多。

    “白教授和刘大师还好,我看马副馆长是不敢让你操刀。”邋遢大叔懒洋洋的回了一句,倒不是说马副馆长轻视小棠,只不过小棠年纪摆在这里,他会怀疑也正常。

    但从情感上而言邋遢大叔肯定是护着方棠的,因此提起马副馆长时语气就不怎么好,小棠的修复技艺比起那些所谓的修复大师可强多了。

    “小棠,今天阴天,要不我们再去古玩市场走走。”邋遢大叔询问的看向方棠,毕竟地图的事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有什么紧张,来了弋州总不能一直留在酒店里。

    “好。”方棠点了点头。

    “那我们今天去赌石?”邋遢大叔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期待的瞅着方棠。

    一想到第一次赌石的那四块毛料都赌垮了,成了砖头堆在围墙下,邋遢大叔就不甘心,总想着一雪前耻!省的那帮兔崽子每一次看到那四块毛料就嘲笑自己。

    古玩市场人头攒动着,有人捡漏洒蓝釉钵和玉壶春瓶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不少人都来古玩市场捡漏,再加上今天天气凉爽,人多的几乎几乎是前胸贴后背,让地摊老板们赚的盆满钵满。

    邋遢大叔护着方棠往前走,低声提醒了一句,“小棠,担心包,这么多人肯定有小偷。”

    方棠刚要开口,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在前面的人齐刷刷的往后退,方棠和邋遢大叔也赶忙往后退想要避开人群。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站住脚。”五十来岁的大妈踉跄了一下,一把抓住了邋遢大叔的胳膊这才站稳了身体,连忙开口道歉。

    “没事。”邋遢大叔快速的看了一眼,刚刚人群一冲撞,小棠被挤开了,好在中间也就隔着七八个人,而暗中保护方棠的两人则一前一后跟在方棠身边。

    方棠同样回头向邋遢大叔这边看了过去,忽然间,感觉有人往身边蹭了过来,方棠目光迅速的往后一看。

    视线里,银光一闪而过,方棠第一时间往旁边一让,一手横劈了下去。

    “啊!”身材清瘦的小个子少年痛苦的惨叫一声,一手捂着右手的手腕,眨眼的功夫,手腕已经红肿起来。

    “你怎么打人啊!”少年猛地抬起头,愤怒的质问着方棠,似乎被人欺负了一般。

    旁边的人听到争吵声不由围了一圈,只见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右手腕红肿着,估计痛狠了,眼眶有点发红,愤怒的盯着方棠这个“罪魁祸首”。

    方棠视线在地上扫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这少年手里的刀片!

    刚刚邋遢大叔提醒之后,方棠就留心了,原本打算将双肩包背到胸前,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就察觉到这少年拿着刀片要划包。

    “小棠,怎么了?”邋遢大叔赶忙走到方棠身边,懒洋洋的看着少年,“呦,一个大小伙子了,怎么还哭鼻子,哈哈,你的男子气概呢?”

    “我的手都被她打肿了!”少年恼怒的喊了一句,将手伸了出来,“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他是小偷,要划我的包,不过我没看到刀片。”方棠说了一句,眉眼里透着几分疑惑。

    方棠是修复师,也是内劲武者,眼力比一般人强多了,可她竟然没看到这个少年是怎么把刀片藏起来的。

    “你胡说,你无缘无故的打人,你还诬蔑我是小偷!”少年气狠了,脸上满是激愤之色,声音都有点的发颤。

    “小刚?”就在此时,一道声音远远的响了起来,围观的众人回头一看却见一个中年男人快速走过来了,见到少年红着眼,男人表情也急了,“小刚,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爸,他们无缘无故把我手腕打肿了。”少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赶忙向着中年男人走了过去,指控的目光委屈的盯着方棠和邋遢大叔。

    低头看着少年完全肿起来的手腕,中年男人心疼的跟什么似的,用手轻轻一碰,少年顿时啊的一声惨叫出声。

    “该不会骨头伤到了吧?”旁边,一个围观的老太太心疼的说了一句,“看着孩子疼的,还是赶快去医院拍这个片子看看,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能马虎了。”

    “你们两个打人竟然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中年男人怒吼的吼了起来,抡起拳头,要不是被少年拉住了,估计真要冲过来和邋遢大叔大打出手。

    邋遢大叔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笑着开口道:“这年头小偷团伙都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吗?这一出一出的,装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中年男人和少年,还有旁边的老太太脸色微微一变,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中年男人暴怒的吼了起来,“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伤了我儿子,还诬陷我们是小偷!”

    “难道你想要私下赔偿?”邋遢大叔走了过来,忽然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手,微微一个用力,中年男人吃痛的扭曲了脸,却怎么也没办法将手抽回来。

    半晌后,中年男人错愕一愣,猛地抬头看向邋遢大叔,眼中充满了惊喜之色。

    将中年男人的手拽过来贴在了自己腰上,邋遢大叔原本是要让他知道自己腰间的武器。

    可看着中年男人这“欲语还羞”的表情,配上他粗糙的老脸,黝黑的肌肤,邋遢大叔膈应的差一点将早饭吐出来。

    中年男人腼腆的笑了起来,被握住的手却暧昧的蹭了蹭邋遢大叔的手背,成功的不战而屈人之兵,邋遢大叔败退到了方棠身后,大夏天的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怎么了?”方棠不解的看着触电一般退回来的邋遢大叔,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常大哥脸上露出这么惊恐的表情。

    方棠瞬间戒备起来,清冷的眼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难道是遇到高手了?

    “他的手也就是肿了,一千块钱绝对够医药费了!”邋遢大叔手忙角落的拿出一千块钱,直接塞到一旁老太太的手里,随后拉着方棠迅速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地摊这边人太多,邋遢大叔唯恐再遇到第二个中年男人,直接拉着方棠向着聚宝阁走了去,“小棠,店里人少,我们进去那边赌石。”

    武大发是个生意人,而且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挺喜欢艾诗怡的,人长的漂亮不说,而且长袖善舞、手段圆滑,武大发出门做生意,完全可以将聚宝阁交给艾诗怡打理。

    可这几天,武大发心情很烦躁,因为艾诗怡的误导,古骅这些世家子弟才以为方棠是个好欺负的,谁知道踢到了铁板,他们暂时不敢找方棠报复,所以就迁怒到了聚宝阁。

    再者鲁大师也因为将洒蓝釉钵鉴定成普通瓷碗,导致聚宝阁声誉受损,所以古玩市场来头攒动,可聚宝阁里却连只苍蝇都没有。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儿子都说和你分手了,你怎么还不要脸的凑上来!”聚宝阁里,一个矮胖的老太太面容刻薄的指着艾诗怡怒骂着,一脸高傲的指着四周,“我们武家家大业大,自然要找门当户对的女孩,你一个山里来的丫头,有什么资格进我武家的大门!”

    方棠和邋遢大叔没想到会碰到这一出,原本时尚靓丽、妆容精致的艾诗怡看起来异常的狼狈,头发散乱着,脸上的妆也花了,被胖老太太撕扯着往门外推。

    “妈,我和大发这么多年了,我们只是闹了一点矛盾而已。”艾诗怡苦苦的哀求着,眼中有着不甘和怨恨之色一闪而过。

    已经习惯了大富大贵的生活,让艾诗怡重新找工作上班,最多一万的工资还不够她买一套化妆品,艾诗怡想想就感觉可怕,所以才死皮赖脸的不愿意分手。

    “一点矛盾?”胖老太太声音猛地拔尖,法令纹深刻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一巴掌向着艾诗怡的脸扇了过去。

    “你都害的我们聚宝阁开不下去了,你还有脸说一点矛盾!你知道我们每天要损失多少钱吗?”一提到钱,胖老太太情绪更是激动了,满是皱纹的手拽着艾诗怡身上的裙子。

    “我儿子赚的钱都被你这个妖精给祸害去了,这一条裙子至少几千块吧?还有你手上的手表,给我拿过来,这都是我儿子的!脖子上的项链也给我!”

    艾诗怡原本任打任骂,可胖老太太一抢她的手表,拽她的项链,艾诗怡立刻就反抗起来了,用力的抓着老太太的手,“这是我自己存钱买的!你放开……”

    方棠目瞪口呆的看着快打成一团的胖老太太和艾诗怡,都说婆媳很难相处,方棠以前没经验,这会见到了,还真被吓到了。

    邋遢大叔看的津津有味,一手搭在方棠肩膀上安慰着,“小棠你不用担心,蒋家那些人自诩身份高贵,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最多暗地里使绊子。”

    方棠无语的瞅着邋遢大叔,半点没有被安慰到。

    估计是闹的太厉害了,武大发只能从二楼下来,“妈,你放手,让她将这些东西都带走。”

    “凭什么?这都是我们家的钱买的,为什么要便宜这个妖精!”胖老太太不甘的回了一句,一手却死死的抓着艾诗怡脖子上的项链不松手,这可是钻石项链,估计要几万块钱。

    “老公。”艾诗怡哽咽的开口,红着眼委屈的看着武大发。

    若是平日里,艾诗怡妆容精致得体,此刻梨花带雨自然能让武大发心动。

    但她没有休息好,面色憔悴,头发散乱,脸上还被胖老太太抓出了几条血痕,此刻一哭和母夜叉没什么区别。

    武大发被膈应到了,眉头一皱的后退了几步,“诗怡,我们好聚好散,那套房子还有这些首饰都归你。”

    武大发也算是大方,谈了三年恋爱,虽然房子还有按揭,可首付也给了五十多万,现在房子归艾诗怡,的确算是仁至义尽了。

    “老公,我不要和你分手。”艾诗怡摇着头,却不说不要房子,只说不愿意分手。

    她知道武大发提分手是为了平息古骅这些贵少的怒火,不想让他们迁怒到聚宝阁,所以艾诗怡只能被牺牲,可她怎么甘心!

    艾诗怡很聪明,之前交际应酬的时候,那些有钱的男人也对她表示过,可那些人至多让艾诗怡当地下情人,或者包养一段时间,玩腻了就一脚踢开。

    武大发却不同,他虽然长得丑,可出手大方,对艾诗怡也信任,而且武大发愿意娶艾诗怡。

    等以后结婚了,生了个儿子,她就是聚宝阁名正言顺的老板娘了,这个时候分手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艾诗怡打死也不会同意。

    扑通一声,艾诗怡跪在了地上,一把抱住了武大发的双腿,哭着哀求着,“老公,你原谅我这一次,我去求陈少他们,让他们不要迁怒聚宝阁,老公……”

    “你这个贱人,我儿子都说分手了,你还不快滚!”休息片刻的胖老太太又恢复了力气,一看艾诗怡这样又是哭又是跪的,赶忙上前厮打着艾诗怡要将人推出去。

    “妈,我来处理……方小姐?”武大发拉着脾气不好的老太太,却意外发现站在店门口的方棠,表情顿时尴尬了几分。

    方棠?跪在地上的艾诗怡身体一僵,一股怨恨在眼底堆积,要不是方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怎么会被扫地出门!

    武大发赶忙推开艾诗怡,满脸热情的向着方棠迎了过去,“让方小姐见笑了,两位里边请,小黄赶快泡茶,用我上一次买的特级大红袍。”

    艾诗怡抹着眼泪从地上站起身来,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像是女主人一样的开口:“小棠,你来了。”

    方棠眼神冷漠的看一眼示好的艾诗怡,没有理睬她向着店里走了去,邋遢大叔想赌石,聚宝阁刚好有不少原石毛料,而且店里没有人,倒也清净,其他店里人多的能被挤出来。

    被方棠无视的艾诗怡猛地攥紧了手,她知道只要古骅、陈少立这些世家子弟不迁怒聚宝阁,武大发就不会和自己分手。

    可艾诗怡什么身份,陈少立他们来古玩市场,艾诗怡可以招待几人,但平日里,她根本没有资格和这些贵少们说话,更别说提要求了。

    可如果方棠愿意开口,自然可以大事小小、小事化了,可方棠却连一记眼神都没有给自己,艾诗怡压抑住眼底的怨恨,脸上依旧是热情的笑容,看和方棠就像是好闺蜜一般。

    “方小姐请坐,我去泡茶。”武大发招呼着方棠在休息区坐了下来,一把将胖老太太给拉到旁边去了。

    武大发的母亲看不惯妖艳的艾诗怡,总想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要那种老实本分的,刚好方棠的长相完全符合胖老太太的要求,武大发真担心自己妈会乱说话惹到方棠,所以只能找个借口将老太太给拖走。

第152章 第一场赌

    看到武大发母子两离开了,艾诗怡深呼吸着,随后脸上露出悲戚之色,哀求的看向方棠,“小棠,你帮帮我吧。”

    说完之后,艾诗怡扑通一声在方棠脚步跪了下来,用最卑微的姿态乞求的看着方棠,“小棠,我有眼无珠,在学校的时候不该通过欺负你来满足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小棠,我真知道错了,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你就帮我求求情,让陈少他们不要再针对聚宝阁了。”

    曾经高高在上欺辱你的人,如今如同乞丐一般跪在你脚边,任何人都会感觉到满足和痛快,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下跪的艾诗怡是最好的证明。

    艾诗怡微微抬着头,泪水滚滚而落,她诚恳的认错道歉,不敢再玩什么心机算计,只希望方棠可以高抬贵手。

    邋遢大叔玩味的笑着,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这个女人果真是能屈能伸,为了保住现有的富裕生活,什么面子、尊严都可以丢弃。

    方棠真没想到艾诗怡会给自己下跪,知道自己和瞿老的关系之后,艾诗怡也就不敢再言语上挤兑,可性子依旧高傲,看着自尊心极强,却没有想到说下跪就下跪了。

    不过想到她之前武大发母亲真吵的内容,方棠也明白了,陈少立这几个纨绔针对聚宝阁,武大发不得不弃车保帅。

    “小棠你是瞿老的孙女,是年轻有为的修复大师,以后前途无量,我只能依靠我老公生活,如果我和他分手了,小棠,我真的一无所有了,小棠你可怜可怜我吧。”艾诗怡哽咽着,眼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好似方棠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如果是心软的人,被艾诗怡这么一下跪一哀求肯定就心软了。

    如果是那些心高气傲的,这会看着艾诗怡狗一般的跪在自己脚边,自尊心也会得到满足,为了彰显身份,也懒得和艾诗怡一个小人物计较。

    可方棠却是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将在学校里所有的事情公布在学校论坛和同学群里,我们一笔勾销。”

    这是方棠唯一能为原主做的,至少还给她一个清白。

    艾诗怡泪水朦胧的眼中有着阴狠的仇恨之色一闪而过,她没想到自己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方棠竟然还是无动于衷,甚至如此逼迫自己!

    邋遢大叔眼中笑意加深了几分,这才是艾诗怡的真面目啊,之前倒是挺会装,又是哭又是下跪,可惜碰到小棠这冷心冷肺的就原形毕露了。

    “我已经怀孕了,我不能让孩子一出生没有父亲。”一计不成,艾诗怡再次开口,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泪水滴落在地板上。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小棠你提的要求我一定会同意,可我的名声一旦毁了,我孩子以后要怎么办?他没有了父亲,母亲背负着人人喊打的恶名,他从小就会被人排挤被欺负,我不能让他遭受这么多不公平的待遇。”

    艾诗怡跟了武大发之后,在学校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再加上她手段圆滑,和一些条件好的同学相处的融洽,大家差不多是同一个阶层的,平日里没事聚聚会,有什么问题了也互相帮忙。

    在这个小富的圈子里,艾诗怡如鱼得水,男同学的青睐示好,女同学的羡慕嫉妒,这就是艾诗怡追求的生活。

    可一旦将她最丑陋最不堪的过去暴露出来,她拥有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毕竟没有暴露,即使她真和武大发分手了,艾诗怡说不定也能找到另一个包养自己的男人。

    方棠视线诧异的看向艾诗怡,她怀孕了之前竟然还和武大发的母亲推搡撕扯?而且说下跪就下跪。

    要说艾诗怡对这个孩子有多少感情,方棠是古相信的,或许这孩子只是可以被利用的工具,这让方棠不由更加的反感。

    “你不用说了,你不承认我也会查清楚的。”方棠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艾诗怡最后的期待。

    邋遢大叔已经派人调查了,不过都是女生宿舍发生的小事,三个女人一台戏,再加上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调查起来需要多花一点时间。

    武大发端着茶盘过来了,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艾诗怡,脸色难看的斥责,“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将茶盘放在茶几上,武大发赶忙将艾诗怡强制拉了起来,抱歉的对着方棠开口道:“打扰方小姐了,我先将诗怡送楼上休息一下。”

    跪了十来分钟,膝盖都麻了,艾诗怡身体倚靠在武大发身上被他强行拉走了。

    邋遢大叔给方棠倒了一杯茶,笑着开口道:“艾诗怡下跪的时候武大发就知道了,他大概想如果艾诗怡能得到小棠你的帮助,那就顺水推舟,小棠,这种男人比起BOSS差太远了。”

    不管艾诗怡多过分,可武大发任由她下跪求人,从这一点来说,武大发就缺少男人的担当,至少和聚宝阁比起来,艾诗怡无足轻重。

    看着上楼的两人,方棠神色冷淡的收回目光,“武大发和艾诗怡都是聪明人,他们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性格,不过是各取所需、各自谋划而已。”

    武大发看上艾诗怡的美貌,也需要她长袖善舞的能力替自己应酬交际,而艾诗怡则是因为聚宝阁,因为富裕的物质生活。

    这两人却验证了那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将茶水一饮而尽,邋遢大叔站起身来,“得,不管他们了,小棠我们去看看毛料。”

    知道方棠身份贵重,是自家老板都不敢招惹的人物,所以店员一听邋遢大叔这话,立刻热情的走了过来,“毛料在这边,有全赌和半赌的,这边柜台上则是老坑出来的毛料,出绿的概率更大。”

    邋遢大叔一眼看去,从货架上到地上摆了不少的翡翠原石,小的也不过拳头大,几块大的毛料都有上百斤,当然,篮球足球这般大小的毛料数量最多。

    “小棠,你看看哪块能切出翡翠来?”邋遢大叔纯粹是外行人说外行话。

    赌石之所以有一个赌字就是因为纯粹靠运气,当然,有经验的赌石师开出翡翠的概率自然更高,但十赌九垮,再有经验也还是要赌。

    尤其是赌石最繁荣昌盛的十来年,市场上品相好的毛料很少见了,一些老坑矿都被挖空了。

    “估计一块都没有。”方棠这话一出,邋遢大叔直接傻眼了,不敢相信的瞅着方棠,地上大大小小堆了两三百块毛料,一块都没有?难道上次自己四千块钱打水漂了!

    看着一脸怨恨的邋遢大叔,方棠眉眼里染上了笑意,自己虽然没赌石的经验,多少也知道一点。

    “堆放的这些原石品相都不怎么好,皮壳上不是鸡爪绺、马尾绺就是各种裂,这个绺一眼看不透直接延伸到了毛料内部,基本上不可能切出翡翠。”

    不怕大裂怕小绺,宁赌色不赌绺,说白了这些原石一百块里能开出一块翡翠都算走运了,都是用来忽悠外行和游客的,所以价格也不贵,便宜的几百,大的毛料才上千。

    听到这里,邋遢大叔一手搭在店员的肩膀上,阴恻恻的冷笑起来,“我说,你拿这些没用的毛料来忽悠我吗?”

    店员被邋遢大叔看的浑身发毛,干巴巴的解释:“十赌九输,赌石就是靠运气……”

    这话说完,看着邋遢大叔老脸更黑了,店员苦着脸哀求的看向方棠,自己说的是大实话啊!

    “常先生可以看看货架上这些毛料。”下楼的武大发赶忙解释着,亲自给邋遢大叔介绍起来。

    武大发拿过强光手电筒对着一块足球大小的黑色毛料照了起来,“这块是黑乌砂石,皮黑光滑,皮上有廯,皮下有雾,这一块毛料出绿的可能性很高。”

    邋遢大叔听的一头雾水,转而看向方棠,“小棠,你看这块怎么样?”

    方棠一手覆盖在毛料上,将金色元气从丹田里调了出来,然后渗透到了毛料内部,眼神沉静的感受着。

    看到方棠这么认真又严肃的看毛料,邋遢大叔和武大发都没有再开口,神色也郑重了几分,想到方棠之前捡漏的洒蓝釉钵,身为上天宠儿的小棠说不定能开出一块帝王绿!

    片刻后,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方棠表情僵硬的将金色元气收了回来,那一丢丢的期待咻一下破灭了,果真自己想太多了,金色元气也不是万能的作弊器!

    “小棠,怎么样?”邋遢大叔声音都放轻柔了,唯恐自己一粗暴,毛料里的帝王绿翡翠就被吓走了。

    “没想到方小姐也是赌石高手!”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道赞美的女音。

    几人回头一看,却见林天宝带着山田-杏子还有四五个手下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者,面容枯瘦,眼眶凹陷下去,让一双混浊的老眼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这就是想要放狗咬你,然后被林四爷给训的狗血喷头的林少爷?”邋遢大叔明知故问着,声音压得低,可却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林天宝脸蹭一下阴沉下来,少爷脾气少来了,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怒指着邋遢大叔,“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我说话!”

    他给方棠面子,那是因为林四爷之前郑重警告了林天宝,不准他报复方棠,林家家规森严,林四爷更是说一不二,林天宝再嚣张跋扈也不敢违背林四爷的命令。

    可方棠身边的一个保镖竟然也敢嘲讽自己,林天宝转而看向方棠,“方小姐,这是你的保镖,我给你面子,让他自己扇自己十巴掌,这事就翻篇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要是按照林天宝以前的脾气,邋遢大叔敢这样放肆,打掉一嘴牙都是轻的。

    “林少爷可以亲自动手试试看。”方棠冷声开口。

    林天宝这边是带了四个保镖,可只有一个是内劲初期的武者,余下三个都是普通练家子,邋遢大叔一只手都能将这四人收拾了。

    “方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林天宝怒到极点,面容狰狞的扭曲着,眼中是熊熊的怒火,只恨林四爷下了死命令,否则他弄死方棠这个贱人!

    “天宝,没有必要动武,既然方小姐也是赌石高手,不如我们就来比一场。”山田-杏子一手挽着林天宝的胳膊,温柔似水的劝了一句。

    “好!”林天宝一听山田-杏子那柔柔的声音,只感觉胸口的怒火瞬间熄灭了,高昂着下巴睨了一眼方棠,“我们就赌谁切出来的翡翠价值更高,输的人磕头赔罪!”

    “林少爷,你们是带了赌石师来古玩市场赌石的吧,有种你和山田-杏子亲自下场赌一场?”邋遢大叔挑着眉梢嗤笑着,他们倒是会玩,让小棠和赌石大师来赌,那不是稳赢!

    不等林天宝开口,邋遢大叔恶劣一笑,挑衅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欠扁,“要不你们和小棠在古玩市场任意挑三件古董,看看谁会赢?”

    方棠捡漏洒蓝釉钵的事普通人不知道,但弋州这些家族都一清二楚,和方棠比谁更会捡漏,那明摆着是找虐,保管最后输的裤子都没有了。

    “你!”林天宝被挤兑的无话可说,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张狂的邋遢大叔,他再狂妄自负也不敢和方棠比这个。

    山田-杏子如水的目光柔和的看向方棠,态度很是和善,“既然如此,不如我和方小姐赌一场如何?”

    邋遢大叔一愣,随即危险的眯着眼,看来自己失算了,山田-杏子只怕也是个赌石高手,即使不比眼前的老者强,也绝对不会差多少,否则她不可能提出和小棠比。

    “还是说方小姐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山田-杏子白皙的脸上露出浅笑来,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方棠,“如果方小姐真不愿意,就当杏子没有开口。”

    见山田-杏子给自己找回了场子,林天宝顿时得意起来,挑衅的看着方棠,粗俗的竖起了中指!

    邋遢大叔之前就对山田-杏子做了调查,她来弋州是为了买古董孝敬山田-太郎这个爷爷,不过好的古董价值不菲,少说也有千万起步。

    而山田-杏子之前因为犯了错,手边的资金有限,所以她带着赌石师还有专业的盗墓人员来弋州这边,是打着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赌石赢的钱用来买古董,或者让林天宝从林家弄一件珍贵的古董,这样卑鄙又无耻的做法,实在很难相信会是温柔如水的山田-杏子做出来的。

    方棠看着山田-杏子,声音冰冷的开口:“我倒是可以赌,可惜我怕山田小姐没有这么大的资本和我赌!”

    “方棠,你这是和我摆阔?”林天宝哈哈大笑起来,一脸看白痴一样看着方棠,嘚瑟的显摆着,“我林天宝今天将话撂在这里,不管你赌多大,我都跟了!”

    “赌三场,一场赌注一个亿!”方棠直截了当的开口,三亿的赌注成功的让林天宝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刚刚多么嘚瑟多么嚣张,此刻林天宝表情就多么的滑稽,他是不差钱,可手边的钱也没有多到能拿出三个亿来!

    弋州商业发达,有些公司的市值都没有一个亿,一场豪赌就是三个亿,林天宝表情青白难堪的扭曲着,最后恨恨的瞪着方棠,“你别他妈的和老子吹牛,还三个亿,你拿出来让我看看!”

    武大发和聚宝阁的店员都沉默了,别说三个亿,就算是三千万把他们卖了也拿不出来啊,有钱人的世界果真不是他们能懂得。

    “林少,我们能将价值上亿的洒蓝釉钵无偿捐给博物馆,你说我们有没有三个亿?”邋遢大叔笑着反问着,穷则独身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没钱谁会将上亿的古董捐出去。

    方棠没有理会林天宝,眼神平静的看向山田-杏子,对一个缺钱又有野心的女人来说,方棠开出的赌注绝对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山田-杏子和林天宝OOXX的视频被发回山田家族之后,她等于被家族给放弃了,想要回到山田家族,想要重新拿到属于自己的地位和权利,山田-杏子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

    即使她真的带回了几件珍贵的古董,山田-太郎即使原谅山田-杏子,她也只是被当成普通的山田家的成员,然后像工具一般嫁出去联姻。

    但如果有了三个亿那就不同了,有了资本,山田-杏子就可以重新经营,最后辉煌的回到家族,让那些嘲笑自己的竞争对手都跪地求饶。

    小棠,你真有这么多钱?邋遢大叔询问的看向方棠。

    若是之前,方棠还真没这么多的资产,不过蒋韶搴将拍卖行罗毅连人带钱一锅端了之后,这笔钱就被蒋韶搴转到了方棠名下,毕竟按照拍卖行的合约,这笔钱方棠拿的名正言顺。

    山田-杏子压抑下急促的呼吸,双手微微攥紧了几分,她从面容长相到说话声音都是温温柔柔的,可是骨子里山田-杏子却是一个高傲又野心勃勃的女人。

    所以此刻,看山田-杏子坚定的眼神就知道她同意了。

    山田-杏子嘴角扬起浅笑,温柔的询问着方棠,“不知道方小姐要怎么赌?”

    “除去原石的购买价,谁的价值高算谁赢。”方棠说的简单明了,品相好的毛料价格自然也高,要想赢,那真的是要靠眼力和运气了,“如果双方的毛料都赌垮了,谁的购买价低谁赢!”

    方棠这话一说出来就等于将双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只存在输和赢,不存在平局。

    你可以买最便宜的一百块钱一块的毛料,赌垮了也没事,只要对方也垮了,那一个亿就到手了!

    “杏子,算了,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林天宝低声开口,难怪之前对方棠的调查资料里写道方棠性格冷漠,可行事狠绝凶残,她是敢拿自己的小命和人拼!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在林天宝看来方棠就是不要命的凶残人物!关键是她运气好,所以林天宝这会真的怂了。

    “我需要时间筹措一下资金。”山田-杏子既然做了决定,自然不可能听林天宝一个纨绔的劝,不过三个亿的资金,她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

    山田-杏子说是筹措资金,其实她不认为自己会输,她虽然年轻,可却是顶级的赌石大师,她身边这个老者也是东洋知名的赌石大师,但在山田-杏子面前却不够看。

    只是山田-杏子习惯了隐藏自己,留有底牌,所以谁也不知道她懂赌石,否则之前邋遢大叔对她进行调查就查到这一点了。

    “可以。”方棠点了点头,和邋遢大叔向着休息区走了去,不管山田-杏子是真筹钱还是假筹钱,她总要做个表面工作,毕竟没有谁会将三个亿随身携带。

    休息区里,邋遢大叔压低声音开口道:“小棠,你有把握能赢?”

    之前小棠说过她不懂赌石啊,而山田-杏子明显是个赌石高手,所以邋遢大叔是真的好奇啊,小棠必赢的把握是什么?

    方棠看着好奇不已的邋遢大叔,忽然笑了起来,“无可奉告。”

    邋遢大叔目瞪口呆的瞅着方棠,小棠学坏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为了估算翡翠的价格,武大发找来了三位裁判,一位也是赌石大师,只不过年纪大了,不再赌石了,在古玩市场开了一家店。

    另外两位一个是珠宝公司的经理,精通翡翠原石的价格,另一位是玉雕师,同样也是行家,这三位当裁判绝对够资格。

    “方小姐、山田小姐,如果对三位裁判给出的结果不满意的话,还可以找鉴定机构进行估价。”武大发压抑下激动不已的情绪。

    这么大的对赌在聚宝阁举行,这可是免费的广告!尤其是对这些天生意清淡的聚宝阁而言,不亚于是雪中送炭。

    方棠和山田-杏子都点了点头,公开透明的赌石,谁切出的翡翠价值更高,其实一目了然,裁判不可能作假。

    “比赛规则只有一条,切出来的翡翠价格减去毛料的购买价格,差价高的赢。”武大发这对赌规则是说给店里那些闻风而来的观众听的。

    消息一放出去之后,古玩市场这边几个店铺的掌柜的,还有一些在古玩市场捡漏的老一辈们纷纷都赶过来了,当然,有不少人第冲着方棠来的。

    白教授和刘大师听到消息赶过来时,第一场比试已经开始了,两人在邋遢大叔身边坐了下来,神色紧绷的看向正在挑毛料的方棠。

    “小棠她还会赌石?”白教授低声问了一句。

    现场虽然也有三十多人在旁观,不过一片安静,紧绷的气氛下,众人连呼吸都放轻缓了。

    邋遢大叔看着白教授和刘大师,半晌后摇摇头,“不会,估计也就比我这个门外汉强一点。”

    白教授和刘大师呆傻的一愣,两位老一辈几乎以为自己老了,听力下降了,不会?不会还敢开出三个亿的天价赌注!

    邋遢大叔认真的点了点头,看到白教授和刘大师的表情几乎石化了,总算感觉痛快一点了,这就是有难同当啊!总不能自己一个人被小棠吊足了胃口!

    赌石区域里,方棠正在挑选毛料。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只不过方棠一贯面无表情,眼神沉静,所以即使动作看起来很生疏,但至少架势能唬住人。

    而山田-杏子则是专业多了,她并没有选这些价格低的毛料,基本都是废石,她此刻挑了一块半人高的薄皮水石。

    毛料虽然大,可皮薄如纸,皮色蜡黄,皮细肉细,山田-杏子蒋强光手电筒打光照射后,虽然看的不够清楚,但依稀能看出清底的绿色。

    只不过这块毛料的皮壳上又微小的裂,从底部斜斜的蔓延到了顶端,这让这块毛料就平添了几分赌性。

    毕竟品相再好的毛料原石也脱不了一个赌字,不存在真正的透视,否则武大发早就自己将这块毛料解开了。

    方棠转过身,回头瞄了一眼山田-杏子身边的这块毛料价格,因为可赌性很强,所以毛料的价格也不低,半人高的原石标价是二十八万。

    方棠收回目光,终于从一堆价格低廉的废弃原石堆里走了出来,转而看向旁边标价高的毛料原石。

    方棠又看了十来分钟,最后挑了一块篮球大小的半赌毛料,因为是半赌的原石,价格同样不低,标价八万六。

    “就要这块。”方棠举起手示意,武大发立刻走上前来,将原石搬到了一旁。

    众人低头一看,半赌开窗的原石表面露出鸡蛋大小的一块浅绿色,看着成色中等,而剩下的皮壳上也有廯。

    俗话说有廯就有绿,绿随廯走,但有时廯会吃色,所以看廯要注意区分是卧廯还是直廯,卧廯一般停留在皮壳表面,而直廯则如同钉子一般钉入毛料内部,这样就赌垮了。

    “这虽然是直廯,不过看开窗这一块的绿色,赌涨的可能性很大。”一位经验丰富的赌石师忍不住的评了一句。

    “看开窗品相是挺好,可你看这直廯的走势,只怕深入到石头里面了。”

    “这价格就快九万了,即使切出绿来,只怕也是最普通的糯种满绿翡翠,想要赢有点难。”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都不由点了点头,即使赌涨了又如何,如果不是大涨的话,方棠输的可能性更大。

    邋遢大叔围观了毛料几分钟,随后屁颠屁颠的回到休息区,向着方棠低声问道:“小棠,你确定那块毛料能大涨?”

    刚刚听了一耳朵,邋遢大叔感觉形势对方棠很不利啊,这些赌石行家们更看好山田-杏子,如果是一个两个这么说,邋遢大叔也不在意,可说的人这么多,他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

    方棠侧目看着一脸紧绷的邋遢大叔,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开口:“我瞎选的。”

    邋遢大叔眨了眨眼,呆愣愣的瞅着方棠,这一次轮到他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

    谁知道方棠继续开口道:“半赌开窗的毛料至少能看到绿,而且价格比山田-杏子的低,所以赢的几率也挺高。”

    “小棠,我的祖宗,你就告诉你这赌石到底有什么玄机吧!”邋遢大叔眼巴巴的盯着方棠,她挑的毛料难道就是看底价更便宜吗?

    那边还有一小堆一百块一个的毛料,小棠怎么不挑,那些价格更低!

    方棠看着满脸哀怨的邋遢大叔,压低声音道:“我一开始是想着挑那些,可那些废石居多,挑了那种太丢脸。”

    输人不输阵!所以方棠最后比对了一下价格,挑了一块半赌的,然后绷着脸,面无表情的迎接着众人探寻的目光,将高人装逼的姿态彻底摆了出来。

    “我也好了。”山田-杏子声音温柔的响了起来,她的确挑了那块半人高的水石料。

    赌石还是赌,两块毛料没有切开之前,谁也不敢说谁会赢,所以两块毛料被搬到聚宝阁的后院后,众人呼啦一下都围了过来,想想亲眼目睹解石的全过程。

    “不用担心,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能赌垮还是赌涨。”白教授安抚的拍了拍方棠的肩膀。

    虽然众人更看好山田-杏子,但白教授更相信方棠,同样是外行人的白教授从情感角度自然要站在方棠这边。

    “方小姐这块原石小,就先解她这一块吧。”山田-杏子温柔一笑的谦让着,这个女人从外表和气质来看,的确让人无法生厌。

    “哼,方棠,你就等着赔的倾家荡产吧!”林天宝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他也玩过赌石,不过林天宝也不懂,他每一次都是带着赌石师过来的。

    而刚刚方棠挑好了原石之后,林天宝就问了身边的老者,得到的答案是山田-杏子肯定会赢,所以林天宝顿时嘚瑟起来了。

    半赌开窗的毛料,再加上赌注是一个亿,赌石师傅可不敢粗心大意,直接用最慢的擦石,沿着开窗的绿色一点一点的将皮壳擦掉。

    十来分钟后,赌石师傅舀了一勺水往上一淋,众人啊了一声,“赌垮了!”

    赌石师傅已经擦了一大片了,可白花花的都是石头,这绿色似乎就毛料顶端这一点片,纯粹的表皮绿!

    现场一片安静,众人呆愣愣的看着院子里的原石,这可是半赌开窗的毛料,谁能想到竟然只有顶端这薄薄的一层绿!什么直廯、卧廯都是空谈,这就是俗称的砖头料!

    赌石师傅估计也吓到了,手都有点发抖,面色紧绷的看着方棠。

    有些人赌垮了,就会迁怒到赌石师傅身上,轻则骂几句,有些心狠手辣的甚至会让保镖将赌石师傅狠揍一顿,当然,也是私下里。

    唯独林天宝得意的笑了起来,一手指着方棠叫嚣着,“哈哈,方棠,看来你运气不怎么好啊!”

    山田-杏子神色一片平静,没有半点得意之色,完全不像林天宝这般小人得志。

    方棠神色倒是平静,看不出一点的失望,就冲着这份沉稳的心性,比起同辈人就强了许多。

    隐匿在人群里,艾诗怡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方棠这个贱人输了!这一输可是一个亿!她就算有瞿老这个干爷爷,难道舍得拿出一个亿给她善后?更何况后面还有两场!

    “师傅,直接切吧。”方棠清冷的声音响起。

    “好。”赌石师傅回过神来,见方棠同意了,就开始切石,机器轰鸣声里,师傅也不敢直接切,而是选择的一角一点一点的切开。

第153章 第二场赌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切割机嗡嗡声下,切出来的依旧是白花花的石头,篮球大小的原石被切成十多块碎石,每一块也就婴儿拳头大小。

    整块半赌开窗的毛料,除了顶端那一片薄绿外,其余部分一点绿色都没有,赌垮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方棠,若是平常,赌垮了最多就损失了购买毛料的八万六千块钱,可是她和山田-杏子对赌,这一输就是一个亿!

    邋遢大叔眉头紧锁的瞅着地上一堆碎石头,扭头看向方棠,“要不我拿个锤子将剩下的都敲开,说不定里面有翡翠?”

    围观的众人看白痴一般看着邋遢大叔,要不是忌惮方棠和邋遢大叔,众人估计都笑出声来了,切垮了就切垮了,把剩下的磨成粉也磨不出来翡翠。

    看着跃跃欲试真的要找锤子的邋遢大叔,方棠眼角抽了抽,赶忙将人拉住了,“赌垮了,这块就是废料。”

    “方棠,我倒是有点佩服你了,至少你输得起。”林天宝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嘲讽的对着方棠竖起大拇指。

    山田-杏子脸上是温柔淡雅的笑容,虽然没有半点张狂得意之色,但是看得出她的心情极好。

    “赶快将我们的毛料切出来。”林天宝对着师傅趾高气昂的说了一句,让两个店员将半人高的毛料搬了过去,顺便将地上切垮的废料扫到一旁堆着。

    看到毛料上已经画好了线,师傅询问的看向山田-杏子,“按照这个切?”

    若不是深谙赌石的高手,一般不会自己在毛料上划线,而是让经验丰富的解石的师傅切,他们切的毛料多,手感有了,知道该从哪里切,从哪里擦石,最大程度的减少翡翠原石的损耗。

    “是的,麻烦了。”山田-杏子温柔一笑的点了点头,根据她的经验判断,这块薄皮水石毛料应该能切出淡绿色的芙蓉种翡翠。

    虽然芙蓉种水头一般,手镯也不过万儿八千一个,但因为毛料原石很大,只要出绿了,这么大一块至少可以做二十来个手镯。

    而镯心可以做成玉雕饰品,边角则可以做出手链、戒指和项链,这样一套芙蓉种的翡翠首饰至少也能卖两三万,所以只要切涨了,价值不会低于百万,减去二十八万的买价,保守估计也能赚个五十万。

    解石的师傅沿着划线开始切割,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方棠面色平静的看着半人高的原石,一缕金色元气从丹田蔓延出来,咻一下窜到了原石里。

    虽然金色元气没办法检测出毛料里有没有翡翠,但要破坏并不困难,所以在方棠加大了金色元气的输出后,一大股金色元气像小恶魔一般在原石内部如龙卷风一般的肆虐着。

    咔嚓一声,原石左侧切下了薄薄一层,围观的众人伸长脖子一看,“出绿了!”

    “这是芙蓉种!”围观的人忍不住的喊了一句,“这么大一块毛料,至少能切出三十多斤的翡翠原石。”

    “方棠,你输了!”看到出绿后,林天宝得意的大笑起来。

    虽然解石之前林天宝也肯定方棠会输,谁让她赌垮了,可此刻看到货真价实的芙蓉种翡翠,林天宝嘲讽方棠的底气都足了,腰杆子挺的笔直笔直的。

    “方小姐,承让了。”山田-杏子温温柔柔的对着方棠说了一句。

    方棠看了一眼山田-杏子,随后漠然的收回目光,似乎根本不在乎这输掉的一个亿。

    “还有两局,林少爷和山田小姐不要高兴的太早。”输人不输阵,邋遢大叔霸道的怼了一句,眼巴巴的瞅着方棠,还是不相信他们就这样输了,小棠一定有后招!

    解石的师傅也同情的看了一眼方棠,然后舀了一勺水对着原石泼了下来,虽然出绿了,不过翡翠上沾染着不少粉尘,冲刷一下就能看出这块芙蓉种的水头如何。

    “翡翠呢?”离得最近的人惊呼一声,却见视线里,那原本巴掌大的绿色芙蓉种翡翠竟然被水给冲不见了!

    解石师傅低头一看,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半人高的原石中间赫然多了一个巴掌大的洞,这一瓢水泼下去,直接将翡翠给泼没了,水咕噜咕噜的流进了原石里面。

    就好比刚刚巴掌大小的芙蓉种翡翠是面粉糊的,水一泼,面粉就冲没了。

    “这不可能!”林天宝怒吼一声,三两步冲了过来,却见半人高的原石内部竟然有一个大洞,林天宝低头一看,一勺水和绿色的翡翠粉末夹杂着皮壳的白色粉末糊在一起。

    “这……”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也算是赌石界的行家了,见过很多次解石,切涨的切垮的都有,可至少原石是实心的啊,谁见过像太湖石一样的原石,内部竟然是中空的。

    “哈哈,敢情这块毛料还不如小棠你那块。”邋遢大叔拍着大腿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小棠的原石虽然只有开窗那地方薄薄的一片绿,至少那也是固体啊。

    山田-杏子刚刚切出的这巴掌大的一片绿,竟然是粉末状的,水一冲就没了,就成了一堆绿色粉末。

    “这绝对不可能!”林天宝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原石,直接打开切割机,对着原石嗡嗡的切了起来。

    半人高的原石从顶部给切成了两半,哐当一声,两个半块的原石倒在了地上,让众人更为直观的看到了原石内部的空洞,像是被人凿开了一般,

    “这就是赌石啊,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确定是赌涨了还是赌垮了。”围观的老者感慨的说了一句。

    刚刚众人都同情方棠,此刻,同情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山田-杏子,乐极生悲莫过如此!

    山田-杏子面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赌垮了!这原石她也敲击过,如果是中空的,声音肯定不同!

    但解石的过程大家都看见了,不存在任何手段,山田-杏子感觉自己真的是撞鬼了,否则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变故!

    “小棠,一个亿到手了啊。”邋遢大叔一手揽着方棠的肩膀,兴奋的大笑着,跟着小棠成为世界首富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情!

    “山田小姐,承让了。”方棠清冷的声音响起,将刚刚山田-杏子的话一字不差的奉还回去。

    林天宝再不愿意承认也知道他们输了,猛地转过头看向方棠,忿忿不敢的吼了起来,“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还剩下两场,谁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不同于暴怒的林天宝,山田-杏子神色恢复了正常,笑着点了点头,“愿赌服输,第一场我输了。”

    院子里的两块废石都被清理了,众人再次回到店铺里,第二场比试已经开始了。

    方棠看着眼前呼啦一排的毛料,半赌开窗的都能赌垮,方棠决定这一次直接全赌,半赌的毛料价格贵了五六倍都不止。

    视线落在一块方形毛料上,看起来也就三十来斤,比方棠买的第一块小了一点,可第一块半赌毛料接近九万,而这块全赌的标价只有一万二。

    这还是黄沙皮毛料,皮壳是白黄色,盐沙状,黄色里微微透着红,方棠用手摸了摸,指尖有明显的沙感。

    “白教授,小棠挑的那块毛料怎么样?”邋遢大叔见方棠又是看又是摸的,忍不住的询问身旁的白教授。

    白教授无语的瞅着邋遢大叔,他是门外汉,自己一个鉴定大师难道是内行?

    倒是坐在两人前面的一个赌石师回头解释了一句,“那块黄沙皮毛料品相不错,风化纹很明显……”

    见白教授和邋遢大叔都是一脸蒙圈的模样,赌石大师只好用直白的语言来解释,“白黄皮沙的毛料由于受到风化作用,质地疏松的翡翠部分几乎被风化殆尽了,所以留下的往往是质量比价好的翡翠。”

    邋遢大叔眼睛一亮,兴奋的开口:“所以里面有翡翠?”

    山田-杏子第一块毛料都赌垮了,所以品相再好的毛料谁也不敢保证肯定能出绿。

    赌石师傅接过话,“只要出绿了,内部的翡翠质地一般细腻,属于高档翡翠,最差也是冰种,运气好的话能切出晴水种,二十多年前,有个赌石大师还开出了一块玻璃种。”

    邋遢大叔笑了起来,一手摩挲着下巴,看来小棠这一次挑的毛料很好啊。

    方棠抱起毛料,沉甸甸的,白黄皮沙的毛料致密坚硬,所以比起同体积的毛料重了不少。

    另一边,山田-杏子在输了第一场之后就冷静多了,此时回头看了一眼。

    方棠挑的这块白黄皮沙的毛料,山田-杏子第一场比试的时候也看了,赌涨的可能性很大,但涨多少就不确定了。

    山田-杏子想要稳赢,她必须挑一块品相更好的毛料,只有开出了高档翡翠,才能保证稳,所以山田-杏子将目光放在了眼前这块老坑毛料上,毛料通体黝黑,却遍满了很多坑洼。

    最重要的是皮壳表面是点状的松花,还有一大片形状很漂亮的廯,而且毛料上没有任何绺和裂,这种帕敢老坑的毛料,八成几率都能开出高品质的翡翠。

    老坑的毛料赌性强,所以标价也贵,是聚宝阁里最贵的一块,标价高大一百二十万,可相对的,只要出绿了,即使是成人拳头大小的翡翠也是大涨。

    迟疑了一瞬间,山田-杏子也举手示意自己挑好了。

    聚宝阁里众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如果方棠赢了第二场,那么即使第三场输了,她也稳赢一个亿。

    当然,如果山田-杏子这一场赢了,那就是平局,最关键的第三场会更加激动人心!

    “方小姐的毛料小一点,你先请。”山田-杏子不管内心如何紧张,柔美的面容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给人淡雅舒心的感觉。

    方棠也没有客气,依旧让解石师傅直接划线然后切割。

    切割机再次响起,嗡鸣声里,三十来斤的正方形毛料四个角都被切割掉了,没有出绿,不过众人也不着急,毕竟主体的毛料还有二十来斤左右没有切。

    解石师傅开始擦石了,虽然慢一点,可更稳,这一场一个亿的豪赌,如果自己一不小心将毛料里面的翡翠切坏了,倾家荡产他也赔不起。

    沙尘飞扬,二十来斤的毛料被越擦越小,最后只剩下十斤左右,四周依旧是白花花的皮壳,一点绿色都看不到。

    “难道又垮了?”众人低声说了一句,不敢声音太大怕被方棠听到。

    “十赌九垮,说的一点都不错。”旁边的人附和了一句,方棠挑的这块白黄皮沙的毛料品相真的很好,谁能想到竟然又是一块废石。

    唯独赌石的师傅没有任何失望,他有种感觉这块毛料赌涨了!

    “行了,赌垮了就直接一刀切吧。”林天宝等的不耐烦了,忍不住的催促了一句,“这要磨到什么时候!”

    赌石师傅放下打磨机,拿过水瓢倒了一瓢水到手中只剩下五六斤左右的毛料上,灰白色的沙屑被冲走了,有眼尖的人激动的喊了起来,“出绿了!”

    众人猛地瞪大眼一看,果真,被擦的圆溜溜的毛料上出现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绿色,在一片灰白的岩层里显得格外显眼。

    赌石师傅脸上也露出轻松的笑容,再次开始擦石,旁边的店员帮着泼水,绿色越来越大。

    “这最差也是冰种了。”懂行的人忍不住的赞了一句,虽然体积看着不大,但种头很好,玉质细腻,透着油性,绿色浓稠。

    解石师傅花了半个小时将翡翠完全擦出来了,冰种苹果绿的翡翠碧如湖水,色泽和玉质均匀,鲜艳而浓烈,正附和高档翡翠俏、浓、阳、正这四个字。

    “快估估价,这翡翠值多少钱?”邋遢大叔兴奋的开口,对着方棠竖起大拇指,看四周人这羡慕的目光,邋遢大叔即使不懂行也知道这块翡翠大涨了!

    聚宝阁请来的三位裁判:一位是赌石大师、一位是珠宝公司的经理,最了解翡翠行情,最后一位则是知名的玉雕师,三人仔细的鉴赏着这一块大约三斤左右,冰种苹果绿的翡翠。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一块全赌料子竟然切出了高档翡翠。”林天宝忿忿不甘的嘀咕了一句。

    “林少不用担心,我们的原石还没有解。”山田-杏子温柔的安抚着林天宝,这块翡翠虽然赌涨了,可是山田-杏子对自己毛料更有信心。

    过了大约十分钟,珠宝公司陶经理走上前来,众人的心刷的一下提了起来。

    “各位,经过我们三人的商讨,这块冰种绿翡翠估值四百万。”陶经理给的价格很合理,而且稍微偏高了一点点。

    瞿老是古玩圈泰山北斗般的人物,这些年瞿家为了修复那些古董文物付出良多,方棠是瞿老的孙女儿,而且还将价值连城的洒蓝釉钵无偿捐给了弋州博物馆,就冲着这一点他们也会偏帮方棠。

    更别提山田-杏子可是东洋人,她来弋州撒野,他们明面上不好出手,但将方棠的翡翠提个二三十万完全可以。

    “就这么大一块,三四斤而已,值四百万,你们当我林天宝好忽悠吗?”林天宝怒喝一声,恶狠狠的瞪着陶经理三人。

    见陶经理不敢得罪林天宝,刘大师笑着插了一句,“林少爷,这块冰种苹果绿翡翠因为体积小,所以只值四百万,如果重量翻一倍,价格绝对超过一千万。”

    虽然是鉴定师,不过刘大师这几年坐镇电视台的鉴宝节目,对翡翠的行情也很了解,四百万的价格很合理。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林天宝威胁的看向刘大师,年轻的脸上露出狠辣之色,林氏低调可不代表好欺负。

    方棠看着叫嚣的林天宝,清冷的声音薄凉的响了起来,“林少如果输不起的话,对赌作废,之前的一个亿也不用给了。”

    方棠神色里没有半点嚣张之色,一个亿说不要就不要,反而衬的林天宝输不起,所以才喋喋不休的计较陶经理给的价格高了。

    “方棠,你竟然敢瞧不起老子!”林天宝立刻将仇恨的目光从刘大师这里转移到了方棠身上,恨不能一拳头头将方棠脸上平淡如水的表情打碎。

    “林少,没关系的。”山田-杏子拉了拉林天宝的手,示意他不必计较,方棠赌涨了也不过四百万,而自己这块毛料只要出绿了,价格绝对上千万。

    冷哼一声,林天宝恶狠狠的瞪着方棠,火大的看向一旁的解石师傅,“你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解石吗?还是说你也敢看不起老子!”

    围观的众人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他们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要是被纨绔的林天宝给迁怒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切割机再次嗡嗡的响了起来,山田-杏子挑的是帕敢老坑的毛料,众人的心都拎了起来,这要是出绿了,至少也是冰种,说不定运气好能开出玻璃种!

    七八十斤的毛料逐渐被切开了,眼瞅着还没有见到绿,林天宝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瞪大眼盯着切割机下的毛料原石。

    “出绿了!”终于,当切割机下看到绿色之后,围观的人兴奋的喊了起来,“这绝对是高冰种翠绿!”

    方棠开出来的也算是高档翡翠,但完全不能和高冰种翠绿的翡翠相提并论,这些年来,市场上都很少见高冰种脆绿的的翡翠了,至于老坑玻璃种,那更是存活在传说里。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个小时之后,林天宝得意的大笑起来,“赶快估价,看看这到底值多少钱!”

    山田-杏子切出的这块高冰种翠绿比起方棠的还要小三分之一,可浓郁的翠绿色,质地晶莹透彻,价格也是天壤之别。

    依旧是陶经理站出来公布估价,看了一眼方棠,见她神色平淡,陶经理收回目光开口道:“这一块高冰种翠绿,可以切出一整套的翡翠首饰,估价一千万。”

    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气,不过也是理所当然,这可是大涨!

    唯独一旁的武大发苦着脸,恨不能将时间倒转回去,他为什么提供翡翠毛料给方棠和山田-杏子对赌!

    他将店门一关,然后将店里面的翡翠咔嚓咔嚓都解出来,自己就赚个盆满钵满了!

    众人的目光都在这块难得一见的高冰种翠绿,唯独方棠蹲在院子里,对着一旁休息的解石师傅开口:“这四个边角还能解吗?”

    方棠第二块毛料是正方形的,解石的师傅一开始将四个角都切下来了,四个角的毛料差不多都是拳头大小。

    “我看看。”解石师傅明显更喜欢面容清冷,但态度和善的方棠,捡起四块小毛料,解释师傅仔细的看了看。

    “这三块估计都是废石,这一块我倒是看不透。”师傅把玩着四块里最小的一块,和其他三块不同,这一块里面竟然有一天小裂,之前切石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

    林天宝炫耀了一圈,狠狠的怼了一把邋遢大叔逞口舌之快,结果发现方棠不见了,找了一圈这才看到方棠在院子里。

    “方棠,你这是输不起了?”林天宝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院子里的方棠,见她手里拿的小毛料更是讥讽的笑出声来,“你难道还打算从这四块废料里开出老坑玻璃种来?”

    听到林天宝那张狂的嘲讽声,众人也都纷纷走了出来,这不是刚刚从毛料上切下来的四个角,方棠想要干什么?

    “方小姐,第一局我赢了。”山田-杏子温温柔柔的开口,不但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

    方棠站起身来,看着林天宝和山田-杏子,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毛料,“我这里还有四小块没有解石,山田小姐说赢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林天宝指着方棠哈哈大笑着,“方棠你别逗我了,就这四块边角料你还真打算开出老坑玻璃种?老子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这四块毛料里如果翡翠,就算是最差的白底青花翡翠,老子今天就从聚宝阁爬回林家!”

    方棠看白痴一样看着放话的林天宝,一开始方棠以为金色元气并不能鉴定毛料里有没有翡翠。

    可是之前她用元气毁了山田-杏子第一块毛料里的芙蓉种翡翠后,方棠隐隐的有种错觉,收回来的金色元气似乎壮大了一点,就好似吃饱了一般。

    所以切第二块毛料时,方棠不敢将元气放到毛料里,一不小心把她的冰种苹果绿翡翠给毁了,方棠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所以她才将金色元气放到了四块切下来的边角料里试验了一下,三块都没有什么反应,唯独方棠手中这一块,金色元气渗透进去之后,那种悸动的感觉又传来了,方棠迅速将元气收了回来。

    趁着众人都在欣赏山田-杏子的高冰种翠绿时,方棠打算让解石师傅把四块边角料都切开,也好验证一下自己的推断。

    “既然方小姐还要解石,杏子奉陪到底。”山田-杏子温婉一笑的点了点头,示意方棠继续解石,自己可以等。

    方棠看向解石师傅,“那就继续解吧。”

    众人眼神诧异的看着方棠,她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怎么这会却要解开四块边角料,难道这四块真有玄机?

    咔嚓一声,切割机刀片下第一块边角料被从中间切开了,白花花的一片,就是废石。

    “方棠,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林天宝双手环着胸口,挑衅的看着方棠,“可惜,输了就是输了,还真当自己是老天爷的私生女!”

    又是咔嚓一声,第二块第三块毛料都被从中间切开了,依旧是废石,方棠看了一眼手中的毛料,然后递给了解石师傅,“擦石吧。”

    “行。”师傅点了点头,毛料不过拳头大小,擦石也不会耽搁多长时间。

    林天宝不耐烦的瞪着方棠,偏偏也不能阻止,毕竟这四块边角料都是方棠第二块毛料上切下来的。

    擦石比起切割慢多了,解石的师傅耐性极好,不急不缓的继续擦着,忽然间,瞄到了什么,双手一顿。

    “怎么了?”

    “难道出绿了?”翘首以待的众人不由伸长了脖子,可惜毛料太小,被解石师傅一只手就包裹住了,他们根本看不到什么情况。

    解石师傅手哆嗦了一下,直接将毛料放到旁边的水桶里洗了洗,再次拿出来之后,阳光下,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中的毛料。

    鸡蛋大小的毛料中间出现了一块透明色,在灰白的岩石层衬托下给人冰清玉洁、珑玲剔透、翠水欲滴之感。

    “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眼花了。”围观的男人对着身边的同伴说了一句,自己竟然在一块边角料里看到玻璃种了,一定是在做梦!

    有同样想法的不仅仅是这个男人,三十多人的现场一片安静,众人屏住了呼吸,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解释师傅手里的玻璃种,一瞬间,甚至生出抢了就跑的念头。

    “师傅,继续擦石吧。”方棠清冷的眉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来,看来金色元气果真是最强的作弊器!第三场绝对稳赢!

    听到方棠的声音,解石师傅也终于回过神来,动作极其小心的继续擦石,唯恐幅度大了一点就会毁掉这种传说里的玻璃种!

    二十多分钟之后,玻璃种翡翠完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光泽极佳,完全透明不含有一点杂质,质地如同玻璃一般均匀剔透。

    可惜并不大,只有半个鸡蛋大小,但这可是玻璃种翡翠,即使做不成手镯,也可以切割一下做项链、手链和戒面,这价值也不低于一千万。

    “哈哈,小棠,你太厉害了,你果真是老天爷的私生女!”邋遢大叔大笑起来,兴奋的拍了拍方棠的肩膀,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呢,边角料里竟然还开出玻璃种翡翠来了,这出门去买彩票是不是也能中个五百万!

    听到邋遢大叔这癫狂的笑声,失神的众人也终于收回了思绪,目光复杂的看向方棠,人比人,气死人!方棠是古董修复师啊,又不是赌石大师!

    一万二的毛料啊,她开出了一块冰种苹果绿翡翠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竟然在边角料里还开出了玻璃种,这让其他人还怎么活!

    邋遢大叔接过玻璃种兴奋的抛了抛,吓得几个老前辈们脸都白了,这要是掉地上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看着石化的林天宝,邋遢大叔挑着眉梢笑着,“林少爷,我刚刚听你说如果小棠开出了翡翠,你就从聚宝阁爬回林家,我可等着你爬啊。”

    脸蹭一下涨的通红,林天宝杀人般的目光愤怒的看向邋遢大叔,随后对着解石师傅吼了起来,“一定是你在给方棠作弊,边角料里怎么可能开出玻璃种来!刚刚你将毛料放到水桶里清洗了,是不是事先在里面准备了一个玻璃种翡翠!”

    怒吼着,林天宝砰的一脚将院子里的水桶给踢翻了,已经浑浊的水洒了一地,可不管是水桶里还是地上,根本没有毛料,所以解石师傅清洗的就是边角料原石。

    眼瞅着恼羞成怒的林天宝还要踢人,邋遢大叔将玻璃种丢给了方棠,长臂一把将暴怒的林天宝给拽了过来。

    “我说林少爷,你这是脑子进水了吧,谁会将玻璃种翡翠拿出来作弊!再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这又是不是拍电视剧还有玄幻魔法,或者你干脆说我们家小棠有金手指得了。”

    一把挣脱了邋遢大叔的手,林天宝后退了几步,阴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方棠,“同一块毛料怎么可能有两块不同的原石,不是他作弊了,就是方棠事先准备好了玻璃种的毛料,趁我们在店里看高冰种翠绿时,她一个人偷偷来到后院换掉了一块边角料!”

    虽然林天宝是在无理取闹,但他的话也有三分道理,毕竟这一块白黄皮沙的毛料怎么可能开出两种类型的翡翠。

    山田-杏子脸色同样很难看,原本以为必赢的第二局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不需要陶经理他们估价,山田-杏子本身就是个行家,这块玻璃种就抵得上她的高冰种翠绿,更别说方棠还有一块冰种苹果绿翡翠。

    不管林天宝和邋遢大叔怎么互怼,武大发脸上血色尽褪的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的乱响着,他的聚宝阁一年也就百万的收入而已,可今天开出的两块翡翠就价值两千多万了!

    武大发心在滴血,旁边的店员端了一杯茶过来,小声的安慰着,“老板,你忘记这是我们上一次在那个小山村里收购的毛料,我估计这些毛料都是老坑出来的。”

    否则十赌九输,不可能开出这么多的翡翠,而且还都是高端翡翠,古玩市场这两年都没有切出五百万的翡翠了,结果今天他的店里一下子就开了三块出来。

    三裁判之一的王老走上前来,王老以前也是赌石行家,赌了几十年,现在金盆洗手在古玩市场开了一间店,但论起赌石来,王老绝对是权威的老前辈。

    “方小姐第二块毛料挑的是白黄皮沙的料子,盛产这种毛料的矿有一个特点,矿区分为五层,第一层的翡翠原石几乎都有黄沙皮壳,第二层多见红纱皮壳,并且带有蜡皮。”

    王老指着地上被切开的三块边角料,“矿洞第三层多为黑沙皮壳,第四层为灰黑皮壳,第五层就是白黄皮壳,大多数有蜡皮,方小姐挑的毛料就是来自矿洞第五层。”

    王老的话说到这里大家都听明白了,因为这种毛料的特殊性,很有可能一块毛料横亘了两层,也就导致玻璃种和冰种苹果绿翡翠出现在同一块毛料里的情况。

第154章 第三场赌

    接连输掉两场,即使第三场山田-杏子赢了,还欠下了一个亿的赌债,对一般家族而言一个亿不会伤筋动骨,可同样也不是小数目。

    更何况方棠能接连赢了两场,她这要是再赢下第三场,那就是三个亿了!即使林天宝一直叫嚣着自己是林氏子弟,但三个亿的资金,卖了林天宝他也拿不出来。

    林氏也不可能给山田-杏子出这笔钱。

    “看在林四爷的面子上,林少之前从聚宝阁爬回林家的话就当没说过吧。”邋遢大叔一脸大度的摆摆手,粗犷沧桑的脸上满是长辈的慈爱和宽容。

    林天宝气的面色铁青,偏偏却不敢叫嚣,否则真被押着爬回去,林天宝的里子面子就丢尽了。

    “杏子小姐可以进行第三场比试了吗?”方棠面色平静的看向山田-杏子。

    终于没有了之前的淡雅从容,山田-杏子面色凝重,原本她打算从方棠这里至少赢一个亿作为东山再起的资本,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输给了方棠这个外行人!

    “十赌九垮,方小姐的运气好的让人嫉妒。”心里有了决定,山田-杏子轻声开口,视线扫过刚刚开出来的三块翡翠上,“同一块白黄皮沙料里开出了玻璃种和冰种苹果绿,赌约又是方小姐你提起的。”

    山田-杏子话里充满了疑惑不解之色,一旁林天宝像是抓住了方棠的把柄,蹭一下就燃爆起来,火大的冲了过来,“方棠,你他妈的竟然敢挖坑算计我!”

    不等方棠开口,山田-杏子继续道:“我听林少爷说聚宝阁只是古玩市场的一家古董店,并不是专门卖翡翠毛料的玉石店铺,而几百块毛料里竟然能开出玻璃种、高冰种、冰种翡翠,方小姐,你认为可能吗?”

    之前众人都沉浸在开出三块高档翡翠的喜悦和激动里,此刻被山田-杏子一点醒,众人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对啊,古玩市场所有卖翡翠毛料的店加起来能开出一块玻璃种那都是大涨。

    武大发这一家店里竟然切出了三块,的确很让人怀疑啊!这么高的涨率,武大发还开什么店那,直接把这些毛料切了,他就能赚个几千万了。

    邋遢大叔拦住暴怒的林天宝,视线轻蔑将他从头看到脚,“林少爷,我的身手虽然没有蒋队长强,但林少爷你这样的普通人,我分分钟可以教你做人。”

    “你敢……”抡着拳头的林天宝涨红了脸,可想到蒋韶搴之前将两头成年藏獒都轻松松的收拾了,再看着邋遢大叔这碗口大的铁拳。

    林天宝一口气憋的不上不下的,眼中迸发出要杀人的凶光,却偏偏不敢和邋遢大叔硬碰硬。

    方棠看着成功挑起战火的山田-杏子,樱色的唇角勾起冷嘲的浅笑,“说了这么多,杏子小姐是输不起,想要赖账了?”

    山田-杏子脸色难堪的一变,委屈的看了一眼林天宝。

    两人发生了关系,正是缠绵的时候,现在自己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被人这样欺辱,林天宝大男子主义爆发,再次炸了起来,“方棠,你还真有种,算计我和杏子,竟然还敢诬蔑我们输不起!”

    一手指着方棠,林天宝愤怒的叫嚣着,气息凶悍,只是忌惮邋遢大叔,不敢真冲上来。

    方棠并不和林天宝这种没脑子的纨绔少爷争论,而是再次看向山田-杏子,清冷的眸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之色。

    “既然杏子小姐怀疑我事先在这些毛料上作了手脚,那么不如这样,杏子小姐随便在古玩市场挑一家玉石店,我们进行第三场比试,你赢了,两个亿一笔勾销;你输了,三场我依旧只要三个亿。”

    方棠神色平静但淡定,提出这样赌注比试,方棠等于吃了亏,可她既然敢提,自然有必胜的把握。

    山田-杏子眯了眯眼,心里头愈加的烦躁,原本借着林天宝可以将比试搅黄,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方棠作弊了,自然不需要赔付两个亿的赌注。

    可方棠这样一说,山田-杏子要是再推脱就站不住脚了。

    可赌石明明就是靠运气、靠经验,方棠怎么就敢肯定她第三场依旧能赢,难道她真的有办法看出毛料里有没有翡翠?

    “林少爷,小棠这样说了,你们敢应战吗?”故意提高了嗓音,邋遢大叔挑衅的笑着,就算是输了也没关系,就当小棠前两场没有赢。

    不过想到方棠这逆天的好运气,邋遢大叔嘿嘿奸笑着,感觉她连胜三场的可能性很大啊。

    想到这里,邋遢大叔不由哀怨的瞅着方棠,这就是她说的不懂赌石?都这样了还叫不懂,那些赌石大师都能羞愧的集体自杀了。

    看着邋遢大叔那胡子拉碴的粗糙老脸,他再露出这样的表情,方棠接受无能的转过视线。

    山田-杏子不敢接下第三场,可林天宝年轻气盛,根本经不住激,眼神一狠霸气十足的接下战书,“好,就按照你们说的,第三场比试的地点由我们来定!”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还怀疑方棠是不是作弊了,毕竟她这个运气真的逆天了!可看到这里,众人又否定了之前的猜测,毕竟方棠还敢比第三场,反倒是山田-杏子有些退怯了。

    林天宝仇视的瞪着方棠,可估计是方棠的表情太过于沉静,让林天宝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心里一慌忍不住的补充了一句,“一家店不行,我多挑几家店,将毛料原石堆在一起!”

    “可以。”方棠点了点头,有了金色元气这个作弊器,方棠还真不怕。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聚宝阁外走了去,古玩市场上专门卖翡翠毛料的店有十多家,聚宝阁这种卖古董又夹带一点毛料的店也有二十多家。

    林天宝打算从这三十多家店里每家搬二十块毛料过来,这就有六百块块毛料了,他就不相信方棠一个长源的黄毛丫头影响力这么大,能将每一家的毛料都作假!

    “小棠,你真有把握?”邋遢大叔好奇的看向方棠,小棠可不是那种一根肠子到底的耿直性子,她既然敢开口,那绝对是必赢。

    方棠点了点头,但就是不说有什么玄机,这让邋遢大叔心里好奇的跟猫抓了一般,七上八下的,偏偏又不敢以下犯上。

    “就在这家赌!”林天宝指着街尾最大的一家店。

    永盛玉石店的老板姓彭,之前林天宝和一群狐朋狗友们曾来过这里买毛料,彭老板是其中一个纨绔的亲戚,对林天宝恨不能当成祖宗一样供着,绝对不可能被方棠收买。

    “林少你来的正好,我这仓库里前天才到了一批毛料,有一小部分还是老坑出来的。”彭永盛满脸热情的笑容,态度谄媚的在前面带路。

    彭永盛和武大发不对付,说是仇敌也不为过,所以之前方棠和山田-杏子对赌的事沸沸扬扬的传遍了古玩市场,彭永盛也没有过去凑热闹,不过倒是派了两个手下守在聚宝阁外面。

    这会林天宝一行人过来了,彭永盛也猜到他们的目的,直接将人往后面的仓库带了过去。

    “你们几个再搬点椅子过来。”指挥着店员去搬椅子,彭永盛指着仓库里一排一排的毛料原石对着林天宝开口:“林少一会随便挑点。”

    仓库足足有三百多平米,货架上堆放的都是毛料,放眼看去至少几千块大大小小的石头。

    林天宝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把中间的货架挪一下,一会外面还有六百块毛料搬过来,既然要赌,那肯定要公平公正,想作弊来赢钱,没这么容易!”

    林天宝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着彭永盛再次开口:“再找几个人,古玩市场的这些玉石店,不管是谁的店,每家让送二十块毛料过来,将各家店的毛料上标个标记,价格也标上,等对赌结束之后,没挑上的再还回去。”

    “好,林少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办。”彭永盛了悟的点了点头,刚刚林天宝说到标记时使了个眼色,想到山田-杏子已经输掉了两场,无论如何第三场必须得赢。

    “等一下。”看到彭永盛要离开了,林天宝让人先等一等,看向方棠阴阳怪气的开口:“如果方小姐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派人跟着去,省的一会你输了,说是我们作弊!”

    方棠和邋遢大叔只有两人,要去三十家玉石店拿翡翠毛料,两人就算想盯着也分身无术。

    “不需要。”方棠冷声回绝了。

    “既然如此,希望方小姐输的时候不要找借口!”林天宝冷哼一声,摆摆手示意彭永盛赶快去拿毛料。

    三十多号人在仓库里坐了下来,白教授这才对方棠开口道:“我和博物馆那边已经说好了,唐三彩执壶和侍女俑都让你来修复,工具博物馆那边都有。”

    马副馆长是很感激方棠无偿捐献了洒蓝釉钵,可这么珍贵的唐三彩交给方棠修复,马副馆长怎么也不放心,他打了电话给宋濂平,想要让他派个修复师来弋州。

    可西街口古建筑的修复已经开始了,方棠请假几天,其他大师想要讨好宋濂平,还谋划着打算生事。

    可谁知道方棠捡漏了洒蓝釉钵,又给捐了,原本还诋毁方棠的大师都闭嘴了,除非你请假出去也能捡漏一个价值过亿的文物。

    而且方棠修复技艺精湛,速度也比其他人快,再加上宋濂平和周勇都忌惮袁老,谁也不敢鸡蛋里挑骨头的针对方棠。

    宋濂平考虑一番后回绝了马副馆长,“小马啊,方棠虽然年轻,可修复技艺是得到瞿老肯定的,一事不烦二主,小棠在弋州就让她修复吧。”

    马副馆长只当宋濂平是说客套话,他又联络了卢大师,性格冷硬孤僻的卢大师直截了当的开口道:“小棠的修复技艺已经赶上我了,而且她最精通的就是瓷器的修复,你找不到比小棠更合适的修复师。”

    如果其他人这样夸方棠,马副馆长绝对认为对方是在敷衍自己,或者是在讨好方棠从而讨好瞿老,但卢大师都这么说了,马副馆长是真的相信了。

    尤其是看到卢大师拿出来的紫砂壶,完全看不到一点修复痕迹,马副馆长彻底心服口服。

    听到白教授的话,方棠点了点头,“好的,我明天就去博物馆。”

    虽然侍女俑碎裂的有点厉害,不过要修复并不难,也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众人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六百块毛料都被运过来堆在了仓库中间的空地上,各家店都标了标记和价格。

    “小棠,去吧,等你回来我们就赢三个亿了。”邋遢大叔朗声开口,成功让听到这话的林天宝黑了脸。

    哼,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林天宝看向身旁的山田年-杏子,忽然伸手将人抱在了怀来,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几百块毛料里挑一块出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可上千块的毛料里,只有半个小时的挑选时间,经验差的人估计连毛料都没有看完,更别提挑一块品相好的出来。

    方棠站在一排货架前,佯装低头看手中的毛料,实则将丹田里金色元气释放出来,元气进入毛料内部后,方棠细细的感知着。

    如果毛料理有翡翠的话,元气似乎变得更为活跃,像是能汲取到营养一般,如果是一块废料,元气渗透到毛料内部后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掌握了规律之后,方棠看毛料的速度刷刷的提升,看着眼前一排十块毛料,方棠将金色元气分为了十股,同时渗透到十块毛料里。

    十赌九输并不是空话,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方棠已经看过一百多块毛料,只有两块毛料里有翡翠,但元气波动很小,即使切出绿来也只是最普通的翡翠芙蓉种、豆种。

    “哈哈,方棠还真当自己是老天爷的宠儿,就这么看一眼,停留几十秒就离开,她以为自己眼睛是雷达吗?”看到方棠这离奇的速度,林天宝憋不住的嘲讽了一句。

    彭永盛已经安排好了,所以第三局山田-杏子必胜,所以林天宝又气焰嚣张的活过来了,一扫之前的憋闷,眉眼里满是傲气。

    “林少,你不行不代表小棠不行。”邋遢大叔朗声回了一句,估计在不行上加重了语调,成功激怒了林天宝,哪个男人能忍受别说诋毁自己不行!

    不等林天宝发火,邋遢大叔再次开口:“赌石靠的就是运气,小棠一块毛料里能开出玻璃种和冰种苹果绿,所以林少大话还是别说早了,省的一会脸被打肿了。”

    “你!”林天宝凶狠的瞪着邋遢大叔,却还是将火气压了下来,等对赌结束后,看他还能不能嘴硬!

    相对于方棠这么快的速度,山田-杏子则慢了很多,她先是看了货架上的那些老坑毛料,有几块的确品相很好。

    可是一想到方棠那离奇的好运气,山田-杏子转而看向堆积在地上的六百块毛料。

    大大小小都有,价格也都标在毛料上,山田杏子扫了一圈,视线停留在一块不起眼的毛料上,不算多大,也就二十斤左右,个头在一堆毛料里算是小的。

    黑乌沙的毛料可赌性极强,山田-杏子挑的这一块皮壳乌黑有松花,松花颗粒粗糙见砂,呈不规则排列,也是所有毛料里开出老坑玻璃种几率最高的一种。

    “陶经理,山田-杏子挑的那块品相怎么样?”邋遢大叔不再问外行人的白教授了,转而向行家陶经理请教,做翡翠珠宝生意的,自然精通。

    陶经理远远的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细看毛料品相,不过还是给邋遢大叔解释道:“品相好的黑乌沙有两种可能:一种解后倾家荡产,一种解之富可敌国。”

    这就像赌博最后的梭哈,是生存还是死亡就在这一刻,可赌性太强,曾经让很多赌石高手疯狂的追求黑乌沙,享受这种地狱、天堂的兴奋感和刺激感。

    邋遢大叔摸了摸下巴,抬眼看着还在看毛料的山田-杏子,“所以她这要是疯狂了,想要最后赌一把了。”

    陶经理点了点头,已经输掉了两场,最后一场如果再输了,山田-杏子就欠下三个亿的赌债了,所以她会选择黑乌沙一点都不奇怪,只要出绿了,很有可能会开出老坑玻璃种。

    这样一来,山田-杏子不但和方棠打了平手,就凭开出的老坑玻璃种,她也可以赚个五千万以上,这也是因为这块毛料不大,否则的话,老坑玻璃种的翡翠至少价值上亿。

    “我好了。”几乎在同时,方棠和山田-杏子同时举手示意,两人都已经选好了毛料。

    彭永盛这里可不止一个解石师傅,所以两人挑好之后,两边同时开始解石,这一次方棠挑的毛料更小,看起来也就五六斤,师傅干脆就擦石。

    山田-杏子蹲下身来,拿着笔在黑乌沙毛料上开始划线,视线从毛料最左端一扫而过后,山田-杏子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从这边开始切,然后这边擦石……”山田-杏子交代着解石师傅该怎么擦。

    “好嘞,我知道。”师傅笑着点了点头,接过石头时,同样用左手盖住了毛料的最左端。

    机器嗡鸣声响了起来,若是平日里听到这尖锐刺耳的切割声,林天宝早就烦躁的要骂人了,但一想到方棠要输了,憋屈了大半天的林天宝恨不能解的再快一点,好一雪前耻!

    方棠的毛料小,所以解的也快,当看到毛料里那一片紫色,众人忍不住的惊叹,“出绿了,是紫翡。”

    十多分钟后,拳头大小细长形紫翡完全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不算大,可紫色浓郁透亮,水头足,和之前的玻璃种、冰种比起来不算大涨,可也是小涨。

    “这个可以用来雕刻。”王老说了一句,源于紫气东来四个字,所以紫翡因为寓意好也很受追捧。

    见不得外人夸方棠,林天宝笑声夸张的打断了王老的话。

    鄙夷的看着邋遢大叔手里把玩的紫翡,林天宝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嫌弃无比的开口:“这么一小块紫翡,即使是王老亲自雕刻也不过一百万的价格,还没有除去玉雕师的手工费,能赚几个大钱?”

    “林少,至少我们是赌涨了,你期待山田-杏子也赌涨,否则三个亿啊,把林少爷你卖了只怕也还不上。”邋遢大叔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再次将林天宝气的涨红了脸。

    方棠没有在意邋遢大叔和林天宝的争锋相对,此刻她目光看向解石师傅手中正在切割的毛料。

    一股金色元气渗透进去之后,那就好比老鼠掉进了油缸里,要不是方棠立刻将金色元气收回来,估计里面的翡翠已经成为渣渣了。

    刚刚看毛料的时候,方棠也找到了几块有高档翡翠的毛料,当然,标价也是不便宜,从十几万到几十万都有,最贵的一块都上百万的价格了。

    方棠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可还是干不出让金色元气吸收翡翠的事来,自己买下的毛料吸收也就吸收了,可这是永盛玉石店的翡翠毛料,不问而取谓之贼也。

    但山田-杏子买的毛料,方棠眼神沉静的看向虚空,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切割机一停,噪音消失了,众人本能的视线从紫翡上转移到正在切的毛料上,当看到灰白岩石层里那一抹耀眼的绿色时,所有人都疯狂了。

    “帝王绿!这是帝王绿!”陶经理蹭一下站起身来,不敢相信的快步走了过去。

    仓库白亮的灯光下,浓艳的绿色高贵而庄重,一片绿意之中不含一点杂质,这就是翡翠中最顶端的帝王绿。

    “竟然真的切出老坑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其他人也震惊的低喃着,多少年也没有见过帝王绿了,没想到山田-杏子最后一场反败为胜了。

    林天宝兴奋的大笑着,“赶快泼点水,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帝王绿!和这块比起来,其他翡翠都是渣!”

    听到泼水两个字,在场的人一愣,下意识的想起第一场比试的情景,山田-杏子的第一块毛料切出了芙蓉种,可是一瓢水下去之后,芙蓉种如同面粉一般被冲没了。

    解石的师傅完全不知道这个,只当众人看到帝王绿后心急难耐了,于是顺应名义的拿起水瓢在桶里舀了一瓢水。

    众人的眼睛蹭一下瞪大了,林天宝也终于想起这一茬,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哗啦一声,水泼出去了!众人定睛一看,原本就剔透的帝王绿在清水的滋润下显得更加透彻明亮。

    “没事,没事!”林天宝眼睛一亮,不放心之下还走到了毛料前,然后伸出手,迟疑了一瞬间,林天宝的指头咻一下戳了过去。

    众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戳不破!”林天宝激动的嗷嗷叫了起来,小指头点穴一般咻咻的戳着,随后得意的向着方棠显摆,“看到了没有?戳不破,这一次戳不破了!”

    方棠沉默着没有开口,倒是一旁的解石师傅,还有彭永盛和几个店员都傻眼了,看疯子一般看着兴奋不已的林天宝,林少该不会兴奋过头得了神经病吧!

    翡翠又被称为硬玉,是因为翡翠的硬度已经超过了玻璃,莫氏硬度达到了6.5-7之间,所以林天宝除非是武侠小说里的金刚指,否则他还真戳不破。

    “方棠,你看到没有?这是帝王绿!”林天宝冲到方棠面前,指着毛料得意的显摆着,“第三场我们赢了,两个亿一笔勾销!”

    方棠沉默的后退了几步,不想被林天宝的口水喷到,看着激动的跟打了鸡血一般的林天宝,方棠清冷的嗓音幽幽的响起,“林少担心乐极生悲。”

    “我呸,你少诅咒我,老子命硬的很,和这块帝王绿翡翠一样硬!”林天宝插着腰哈哈大笑着,胸口那口憋屈的浊气终于消散了。

    方棠没有再开口,众人也顾及不到方棠,这会儿注意力都在这块毛料上。

    解石师傅继续开始解石,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帝王绿的翡翠雏形也出来了,同样不大,莫过于桔子大小,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帝王绿啊!

    “给我看看!”林天宝一把抢过赌石师傅手里的帝王绿,双手捧着,眼睛里冒着光芒,随后再次向着方棠显摆着,“估计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吧,我今天心情好就发发善心,让你看看帝王绿翡翠!”

    林天宝只顾着掌心里的帝王绿翡翠,其他人同样如此,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块切下来的废石在林天宝的脚下。

    踩到了废石,林天宝身体一个踉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猛地攥紧了掌心里的帝王绿翡翠,整个人扑通一声摔趴下来了。

    在场的人都傻眼愣住了,这难道就是方棠说的乐极生悲?

    山田-杏子脸色倏地一变,虽然她开出了帝王绿,可三位裁判还没有估价,一块完整的帝王绿,和一块摔碎的帝王绿价值完全不同。

    “没事,这是帝王绿,摔不碎!”摔趴在地上的林天宝抬起头来说了一句,刚刚摔倒的那一瞬间,他双手可是握住了帝王绿,有了这层保护,肯定没事!

    方棠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无语的将吃撑了的金色元气收回到丹田之中,当丹田隐隐的传来一股膨胀欲裂的感觉,方棠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自己也“吃撑”了。

    邋遢大叔和方棠站在距离林天宝大约五十厘米处。

    此刻,邋遢大叔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地上的林天宝,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我虽然年长林少几岁,可林少也不用行此大礼。”

    “林少,我扶你起来。”彭永盛反应过来,赶忙蹲下身将林天宝给扶起来。

    在场的众人虽然都忌惮林天宝的身份,但此刻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天宝的双手,他摔了就摔了,可是帝王绿呢?

    “在这呢,好好的。”站起身的林天宝打开双手,看到掌心里橘子大小的帝王绿翡翠,林天宝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这可是帝王绿,又不是面粉糊的,怎么可能碎……”

    话没有说完,林天宝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帝王绿,刚刚说话时,他怎么感觉有绿色的粉末在眼睛前面飘?

    眉头一皱,不信邪的林天宝张开嘴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掌心里的帝王绿翡翠“呼”一声吹了过去。

    然后……然后……帝王绿翡翠就跟面粉糊的一般,绿色的粉末在空中飞舞,在灯光的照射下,点点绿,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仓库里,众人都跟被点穴了一般,木头人一般看着林天宝和空气里飘舞的帝王绿粉末。

    “小棠,吸入粉尘对身体不好。”邋遢大叔第一时间拉着方棠快步的后退了好几步。

    听到邋遢大叔这话,石化的众人终于回过神来,一个一个用力的眨了眨眼,有不信邪的还使劲揉了揉眼睛。

    众人只看见林天宝依旧张开双手,但掌心里除了一点残余的绿色粉末,帝王绿真的被摔成渣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林天宝喃喃的低语着,眼睛猛地瞪大,抬头往上看了看,又低头向着地上看了看。

    半晌后,林天宝突然面容狰狞的嘶吼起来,“我的帝王绿呢?你们谁偷了我的帝王绿……”

    “是不是你?”一把抓住彭永盛的领口,林天宝厉声嘶吼着,眼睛暴凸的充血,表情狰狞又扭曲。

    “我没有……”彭永盛下意识的回答。

    林天宝猛地将人推开,再次抓住一个人,依旧凶狠的质问着,“是不是你偷了我的帝王绿翡翠!”

    “小棠,林天宝不会真的神经错乱了吧?”邋遢大叔看着癫狂的林天宝,虽然一跤将帝王绿摔成了粉末很诡异也很可惜,可林天宝也不至于发疯吧。

    “估计一时接受不了,常大哥,将人打晕。”方棠干咳了一声,也幸好她习惯了面无表情,否则方棠的异常早就被人发现了。

    邋遢大叔动作极快,就在林天宝要抓住白教授时,邋遢大叔一掌敲在他的后脑勺上,林天宝眼睛眨了眨,身体一软就倒下了。

    “把两把椅子并起来。”对着彭永盛说了一句,邋遢大叔直接将昏倒的林天宝一个打横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椅子上。

    山田-杏子脸色阴沉沉的,明明开出了帝王绿翡翠,怎么就不见了!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方棠捣的鬼。

    山田-杏子看都没有看罪魁祸首林天宝一眼,而是向着方棠开口道:“方小姐,虽然帝王绿翡翠被林少意外摔碎了,可刚刚解石的过程大家都亲眼目睹,这的确是一块帝王绿,第三场我赢了。”

    三场比试都是林天宝在挑衅,然后邋遢大叔在怼他,方棠沉默寡言,极少开口。

    但此时,方棠轻声笑了起来,“我是看到了出绿了,可是不是帝王绿翡翠,还没有经过三位裁判的鉴定,杏子小姐也太自信了,很有可能这块翡翠内部早已经毁了,只有外面一层薄薄的绿层,所以才会一摔就碎成渣。”

    翡翠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但在古董文物里,这种“灰飞烟灭”的情形并不少见,据说秦始皇的兵马俑都是彩色陶俑,但出土的一瞬间,接触到了空气之后,陶俑上的彩绘迅速的剥脱然后氧化粉化,最后消失。

    之前有古尸被挖掘出来时,因为保护措施不当,原本肌肤纹理都清晰可见的古尸也会迅速的氧化。

    山田-杏子皱着眉头看着寸步不让的方棠,即使第三场算自己赢,也只是平局。

    “方小姐,我以为贵国是礼仪之邦,没想到方小姐却强词夺理、蛮不讲理!”山田-杏子语调不善的讥讽了一句,话锋一转,山田-杏子看向在场的众人。

    温柔的目光看向陶经理,山田-杏子再次开口:“如果这不是帝王绿翡翠,我相信陶经理也不会在出绿的那一刻喊出帝王绿。”

    陶经理尴尬的站在原地,这样的变故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山田-杏子你不用狡辩了,按照比试的规定,必须由三位裁判鉴定后给出估价,才能决定是谁胜出,你有翡翠?”方棠冷声怼了一句,清冷的眼神陡然冷厉了几分。

    “三场比试,你已经输了,按照合约三个亿的赌注,山田-杏子你如果拒不履行合约的话,我会扣押你,让山田家族替你偿还!”方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露霸气威武的一面,山田-杏子想要抵赖,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资本!

第155章 开始修复

    三场比试,山田-杏子连输三场,赌注三个亿,而此刻林天宝已经被邋遢大叔打晕了过去,孤助无援之下,山田-杏子脸色异常的难看。

    偏偏方棠态度强硬,完全不留一点余地,而邋遢大叔更是意味深长的笑着,一副摩拳擦掌的姿态,只等着山田-杏子反悔,好动手收拾了他们。

    “杏子小姐,愿赌服输,之前两位已经签了合约。”身为裁判之一的陶经理提醒了一句。

    山田-杏子想要赖账,也不看看方小姐会不会答应,林少爷都被打晕过去了,方小姐明显是不给林氏的面子。

    “我需要时间筹措资金。”山田-杏子压下眼底的杀气,态度陈恳的对方棠开口:“还请方小姐宽容几天。”

    “比试之前杏子小姐不是已经筹措了资金?”方棠眉梢一挑的反问着,眼神清冷而无情,“还是说杏子小姐想要空手套白狼?”

    被方棠戳破了伪装,山田-杏子脸顿时难堪的涨红了,她笃定自己会赢,所以比试前说筹集资金不过是做个假象而已。

    即使她没有被山田家族放弃,山田-杏子也不可能一下子筹措到三个亿的资金。

    “三个亿不是小数目,我……”山田-杏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邋遢大叔打断了。

    “既然没有钱,那就对不住了。”邋遢大叔笑的异常危险,似乎就在等这一刻。

    “放肆!”保护山田-杏子的四个保镖迅速的走上前来,眼中迸发出狠厉的杀机,其中一人更是将视线锁住了方棠。

    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了方棠,然后将合约撕毁,那么三个亿的赌注自然就没有了。

    至于方棠是练家子的传闻,还有她之前在卫生间将山田-杏子和两个手下打晕的事,四个保镖虽然知道但没有在意,他们可不是那两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被一个女人打败了!

    “杏子小姐,失礼了!”盯着方棠的保镖回头对着山田-杏子说了一句,不等人反应过来,直接将她打晕了,然后交给了一旁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赌石大师。

    “动手!”为首的保镖怒喝一声,率先向着邋遢大叔攻击而去,余下两个同伴一左一右的辅助攻击,最后一个保镖则是冲向了方棠。

    只要打晕了山田-杏子,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和山田-杏子无关,是他们四个保镖的私下行动,不但保住了山田-杏子的声誉,同样毁掉合约后,赌注自然不用赔了。

    在场虽然有三十多人,可白教授他们都是普通人,而山田杏子的四个手下杀气凛凛,出手更是狠辣,众人为了自保快速的后退着,自然不敢上前阻拦。

    白教授倒是想要,却被刘大师给拉住了,他们都六十多岁了,这把年纪冲上去还不够人一拳头就打晕了。

    “彭老板?”被拉住的白教授猛地转头看向彭永盛,这是他的玉石店,店员加上保安有十来个人在这里。

    彭永盛苦着脸,无奈的解释:“白教授,这是方小姐和杏子小姐的私事,我就提供一下场地和毛料而已,我不好干涉。”

    “你!”白教授总是儒雅慈和的表情一变,愤怒的看着彭永盛,他这分明是推脱之语。

    “老白。”一旁刘大师拉了拉白教授,示意他看过去。

    金色元气吸收了毛料里的帝王绿翡翠,“吃撑”了的方棠冷眼看着冲过来的保镖,丹田里过剩的金色元气汇集到双拳之中。

    “哼!”看着方棠雪白如同面团子一般的拳头向着自己胸口挥了过来,保镖冷嗤一声,却是挡都没有挡,就这么站着任由方棠的拳头打过来,明显是看不上方棠的“花拳绣腿”。

    “我靠,还有这么不怕死的!”被三人围攻的邋遢大叔震惊的嗷了一嗓子,小棠之前和BOSS对练的时候,虽然战斗经验和技巧不够,但攻击的力度绝对不容小觑。

    说时迟,那时快!方棠的拳头撞击到保镖胸口上,一瞬间,保镖只感觉一股惊涛骇浪之势席卷而来,胸口剧烈一痛,保镖身体瞬间倒飞了出去。

    在众人震惊的视线里,被击飞的保镖足足有一百五六十斤,却飞出去七八米,砰一声撞到了身后的货架。

    哐当一声,保镖摔在地上,货架上堆放的毛料原石纷纷掉落下来,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响起,躺在地上的保镖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了动静,而地上有殷红的鲜血蔓延开来……

    “就这么死了?”目瞪口呆的众人看着快被毛料给掩埋的保镖,谁能想象一个魁梧健硕的男人就被方棠一拳给击飞了出去。

    “剩下的我来解决。”方棠收回拳头对着邋遢大叔说了一句,清瘦的身影迅速的向着余下三个人攻击而来。

    小棠什么时候变成暴力分子了?邋遢大叔后退到安全区域,看方棠如同凶兽一般大杀四方!

    山田-杏子只带了四个保镖,除了为首的是内劲初期的高手之外,余下三人就是普通的武者,此刻三人一起攻击,可方棠招式凶猛,虽然收敛了力度,可眨眼的功夫,三人已经死狗一般的躺在了地上,要不是胸口还微微有些起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具尸体。

    方棠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丹田里还是有点撑,好在是可以忍受的范围。

    同情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人,邋遢大叔笑着走了过来,“小棠,我怎么感觉你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方棠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吸收了山田-杏子原石里的帝王绿翡翠,然后还将她的保镖给打晕了,的确有点不厚道。

    白教授和刘大师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此刻,两个老一辈一脸纠结的瞅着方棠,这么年轻的修复大师已经够让人震惊了,偏偏她还是个赌石高手,这也就罢了,赌石和修复多少有点关联。

    可小棠身手竟然这么强悍!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别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小棠难道是四十八小时吗?否则怎么能门门精通!

    半个小时后,脖子后痛的厉害,刚刚苏醒的林天宝嘶了一声,之前的一幕幕渐渐回到了脑海里。

    “林少,您醒了。”彭永盛赶忙走上前来,一脸谄媚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天宝。

    林天宝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在陌生的卧房里,揉了揉脖子开口问道:“方棠呢?”

    彭永盛将林天宝昏厥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方棠带着姓常的保镖和白教授他们一起离开了,杏子小姐在隔壁的房间里休息。”

    “哼,谅她也不敢对杏子动手。”林天宝张狂的哼了哼。

    当想到帝王绿在自己手里化成了粉末,反应过来的林天宝表情陡然一变,猛地一脚向着床边的彭永盛踹了过去,“姓彭的,你竟然敢忽悠老子!”

    林天宝蹭一下跳下床,不解恨之下,对着彭永盛又连续踹了好几脚,好在没穿鞋力度不算大。

    挨踢的彭永盛苦着脸,一脸纠结的解释,“林少,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骗你啊,那块毛料真的有帝王绿!”

    百源集团的黄总找到了彭永盛,想要弄一块帝王绿的毛料,帝王绿翡翠可遇不可求,更别说毛料了,谁有帝王绿的毛料不自己解石还拿出来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林少,黄总要找帝王绿的毛料是为了巴结上京蒋家的的一位少爷,这位蒋少喜欢赌石,可运气似乎不好,黄总就想弄一块毛料,到时候切出帝王绿了,那什么事都好办了。”

    之前对赌时,方棠他们都在,彭永盛没机会对林天宝解释,这会倒是将事情始末说清楚了,“只要找到毛料,黄总额外给我五百万的辛苦费,林少爷,你看看我都晒黑了一圈,就是为了找毛料。”

    彭永盛带着几个精通赌石的大师,专门往几个矿区去找,三个多月的时间,彭永盛一行人切开了上千块的毛料,可惜还是没找到,买毛料都花了上千万了。

    最后还是黄总送来了一块帝王绿,让彭永盛想办法造个假,弄个皮壳出来,能以假乱真就行。

    赌石造假已经是常态了,彭永盛手底下就有造假的人,他仓库里堆的毛料,有一些品相好的,其实就是造假弄出来的。

    彭永盛又花了半个多月才弄出这块含有黑乌沙的帝王绿毛料。

    “林少,要不是黄总说那位蒋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蒋家老爷子,被关禁闭了,让我将帝王绿给拍卖出去,我也不会拿过来啊。”

    解释完之后,彭永盛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块帝王绿要拍卖价格绝对不低于五千万。

    刚好林天宝需要一块极品翡翠,彭永盛就将毛料拿过来用了,等山田-杏子赢了之后,这块帝王绿又回到了彭永盛手里。

    到时候将永盛玉石店切出帝王绿的消息,和拍卖的消息一起放出去,不但能让店里的生意火爆,所有毛料抢购而空。

    帝王绿翡翠也能拍出高价来,谁知道被林天宝一摔就摔成了渣。

    “那帝王绿真不是你造假弄出来的?”林天宝怀疑的看着彭永盛。如果真的是毛料里开出来的翡翠,或许真的像方棠解释的那样,内里已经损坏了,所以一摔就碎成了粉末。

    但这块帝王绿如果是真的,以翡翠的硬度怎么可能被摔成粉末!想到这里,林天宝再次眯着眼盯着彭永盛,阴森森的开口:“这个帝王绿翡翠有问题,我是不会赔偿的。”

    听到这话,彭永盛脑子嗡了一下,脸上血色尽褪,这帝王绿翡翠是黄总送过来的,买来时花了五千万,因为只有橘子大小,做不成手镯,所以价格并不算很贵。

    黄总也说了,只要拍到了五千五百万就可以了,如果价格更高,那多出来的钱就算是彭永盛的辛苦费。

    “你他妈的用一块假帝王绿害得杏子输掉了三个亿,老子没让你赔钱,你还敢叽叽歪歪!”林天宝怒容满面的嗤了一声,穿好鞋之后直接推开呆愣的彭永盛大步往外面走了去,速度极快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分隔线!

    方棠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弋州博物馆,将唐三彩执壶和侍女俑修复之后,方棠也要回长源开始修复西街口的古建筑。

    下了车,方棠对着驾驶位的邋遢大叔开口:“常大哥,你先回去,下午再过来接我。”

    “中午我接你出去吃饭。”邋遢大叔可不敢让方棠吃工作餐,要是BOSS任务归来,看到小棠瘦了,邋遢大叔想想就后背发冷。

    “不用,常大哥,我就在博物馆吃。”方棠这话一说完,对上邋遢大叔无比怀疑的目光,方棠尴尬的笑了笑,一工作起来,方棠能不能记得吃饭都不一定,

    可出去吃饭一来一回折腾一下就得一两个小时,在方棠看来太浪费时间。

    “中午我给你送饭过来,你进去忙吧。”邋遢大叔拍板决定了,他还得处理山田-杏子的事,否则邋遢大叔就留在这里等方棠了。

    艾诗怡脸色苍白,眼下是一圈灰黑色,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扎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落魄。

    原本艾诗怡还想用肚子里的孩子让武大发心软,谁知道被方棠和山田-杏子的对赌给刺激到了,武大哥直接关了店门,将店里几百块毛料都解开了。

    方棠能在一块毛料里开出玻璃种和冰种,山田-杏子开出了高冰种,武大发也不求能开出这样高档的翡翠,只要能开出中档翡翠,他就赚了。

    谁知道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被呛死,武大发将店里几百块毛料都给切了,就切出了八块翡翠,而且还都是最低档的翡翠,连个手镯都切不出来,最多就是弄点戒面和挂坠。

    八块低档翡翠加起来不到十万的价格,可几百块普通的毛料进价就有五十多万,店里还有十来块镇店之宝的毛料,品相好,最低的一块五万,最高的一块价格一百多万,所以武大发一下子亏损了两百多万。

    被迁怒的艾诗怡直接被武大发扫地出门了,想到武大发亏了两百多万,艾诗怡担心他将房子还有她的那些珠宝首饰和一辆车都拿走了,所以艾诗怡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自己的东匆匆离开了。

    “方棠!”等在博物馆门口,艾诗怡一抬头就看到方棠走了过来,脸色变得更为难看,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这么狼狈!

    再想到昨天对赌的结果,抛开几块开出来的中高档翡翠不说,方棠还赢了三个亿,艾诗怡嫉妒的红了眼,恨不能这三个亿都归自己。

    方棠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艾诗怡,漠然的收回目光,越过艾诗怡往里面走。

    “等一下!”艾诗怡猛地开口,伸手想要拉住方棠,却被她动作敏锐的避开了。

    看出艾诗怡眼中怨恨和嫉妒之色,方棠冷声开口:“什么事?”

    “你害的我被抛弃,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爸爸,只能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方棠,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孩子没有对不起你,他是无辜的,午夜梦回,你难道不会遭受良心的谴责吗?”艾诗怡一字一字如同杜鹃泣血,透着浓郁的悲切和感伤。

    在经历了给方棠下跪之后,艾诗怡知道方棠是铁石心软,所以她不会再求方棠,说这番话不过是为了让方棠心里留下一道阴影。

    方棠原本想说艾诗怡被抛弃,是因为她和武大发的感情不纯粹,夹杂着利益和金钱。

    方棠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艾诗怡,清冷的嗓音嘲讽的响起,“我为什么要内疚自责?是你没本事抓不住男人的心,是你除了一张脸皮外没有任何留住男人的资本,你如果有三个亿,任何男人都不会离你而去!”

    “你!”艾诗怡气的浑身直发抖,愤怒的指着方棠,恨不能扑过去将她给生撕了。

    “你敢多说一个字,我让你在弋州无法立足!”方棠这话一出,成功的让艾诗怡闭了嘴,原本要咒骂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小棠,你来了。”马副馆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到门口来迎接。

    “马副馆长。”方棠径自走了过去。

    怒火憋在胸口,让艾诗怡表情狰狞的扭曲着,死死的盯着离开的方棠,可情势比人强,艾诗怡再也不敢像在学校里那样欺辱报复。

    “诗怡,你怎么?”谢书琴匆匆从博物馆里出来,就看到表情扭曲的艾诗怡,再加上她不修边幅的衣着,谢书琴不由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艾诗怡赶忙顺了顺耳边的碎发,一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书琴,你也知道我有宝宝了,化妆品对孩子不好,所以就这样了,你表哥确定要买房子吗?”

    谢书琴比艾诗怡早一年毕业,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再加上艾诗怡经营者聚宝阁,谢书琴在博物馆工作,偶尔也会跟着考古队出去。

    有时候从古墓里顺了点东西出来,谢书琴就交给艾诗怡卖,两人的关系更亲密了一些,担心武大发资金不灵要收回房子,艾诗怡只想将房子尽快脱手,否则她也不会来博物馆。

    “嗯,走吧,我们进去说,都九月了还这么热。”谢书琴转身向着里面走了去。

    “书琴,我刚刚看到方棠了,你认识吗?你毕业的那年方棠刚大一。”艾诗怡提了一句,谢书琴没什么脑子,可脾气不小,博物馆里都是些珍贵的古董文物,方棠要是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两件……

    一听到方棠的名字,谢书琴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这让艾诗怡心头一喜,难道方棠和谢书琴有矛盾?

    “哼,一个贱人而已,抢了我的功劳,还害的我不能升职!”谢书琴恨的咬牙切齿。

    之前在古墓挖掘现场被马副馆长骂的狗血喷头不说,回来之后,谢书琴几人还必须写书面检讨,马副馆长还在会议上点名批评了他们几人,所以现在一想到方棠,谢书琴就恨不能将她给活剐了泄恨。

    方棠完全不知道艾诗怡已经正在怂恿谢书琴报复自己,此刻,修复工作间里,马副馆长想要旁观,方棠也没有阻止,开始了对唐三彩执壶的修复。

    将唐三彩碎片放入塑料盆中之后,方棠倒入了中性的清洗液开始进一步的清洗。

    “小棠,你加的是温水?”马副馆长震惊的开口,唐三彩是低温釉陶器,一般清洗都是冷水加清洗液。

    方棠手上动作不停,“用温水清洗效果会更好,渗透到瓷片纹理里的杂质,还有釉面的杂质都会被清洗出来。”

    “可这……”马副馆长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还没有见过哪位修复大师用温水来清洗,难道不怕温度太高让釉面的色彩剥落吗?

    四十多个小的碎片,再加上执壶壶身被清洗干净之后,方棠拿过软刷沾水后再次将碎片裂口又仔细的清理了一片。

    片刻后,看着釉面透亮,色彩更为绚丽的碎片和壶身,马副馆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然后一脸见鬼般的看着认真工作的方棠,这姑娘心也太大了,这应该是她独家的小技巧,她就不怕自己传出去吗?

    将碎瓷片放在一旁晾干,方棠看着盒子里的一些唐三彩碎片,比起用石膏、石粉、瓷粉这些材料来进行补缺,其实用旧的唐三彩瓷片效果更好,可这也更加考验修复师的技艺。

    用石膏这些来补缺,可以保证缺失的地方和整个壶身完美的形成一个整体。

    但用旧瓷片来补,就需要用线稿勾勒出残缺部分的形状、大小,然后对旧瓷片进行打磨,形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所以有不少修复师借用3D打印的技术,先打出一个模板,然后在旧瓷片上进行比对勾画,再打磨成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方棠用粘合剂将碎瓷片一点一点的黏到了壶身,几乎每拿起一块碎片,她就能精准的判断出这块碎片属于哪个地方。

    马副馆长此刻已经完全相信了方棠的修复技艺,如果不是她这张脸太过于年轻,就看方棠这纯熟的修复技艺,必定会以为是一个有几十年经验的修复大师。

    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四十多块碎片已经完美的和壶身融为了一体,但有三块地方的瓷片缺失了,需要进行补缺。

    “小棠,侍女俑也用旧瓷片补缺吗?”马副馆长在欣赏了修复了一大半的唐三彩执壶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侍女俑修复后的模样。

    方棠停下手头的工作,摇了摇头,“侍女俑碎裂的太严重,找不到同期的旧瓷片,只能打好缺失部分的陶泥模型,用实验电炉进行烧制。”

    看到马副馆长一脸纠结的模样,方棠不得不再次解释:“电炉烧制出的唐三彩虽然比不上旧瓷片,可比起石膏这些效果好多了,进行退光处理后,只要颜色处理的得当,效果同样很好。”

    “唉,也只能这样了。”马副馆长叹息一声,谁让陶片缺失了,也只能用陶配陶的方法了,不过想到方棠精湛的修复技艺,马副馆长心情又恢复过来了。

    等方棠在旧陶片上画好了线,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了,马副馆长都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小棠,先休息一下,我们出去吃个饭。”

    要不是方棠要求低调,今天中午马副馆长绝对会盛情招待方棠。

    不过看着面色年轻,眼神却无比沉静的方棠,想到她鬼斧神工的修复技艺,马副馆长忽然明白也许正是淡泊了名利,所以她才能年纪轻轻就拥有这样精湛的技术。

    “不用了,我已经订餐了,一会就送过来。”方棠看了一下手机,十分钟之前邋遢大叔发了信息过来,因为堵车,估计十二点半才能到博物馆。

    “你这丫头,哪能让你来给我们工作,却连午餐都不给你解决!”马副馆长哭笑不得的看向方棠,可见她坚持,而且真的不在意这些客套和理解,马副馆长也无可奈何。

    “那这样吧,等修复结束之后,一定要让我好好招待你一餐。”马副馆长退而求其次,等唐三彩执壶和侍女俑修复好了之后,一定要弄个庆功宴。

    方棠点了点头,等马副馆长出去吃饭后,方棠继续手边的修复工作,直到手机响了起来,已经十二点半了。

第156章 碰碎文物

    从餐厅吃饭回到办公室,关于房子的事情,艾诗怡和谢书琴已经谈的差不多了,艾诗怡担心武大发会反悔,所以急着将房子出手,价格上便宜了五万。

    “我都不知道方棠竟然是修复师,大学的时候可没听她提过。”站在窗口消食,看着方棠出了大门,艾诗怡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凑过头看了一眼的谢书琴嗤笑着,小眼睛里的敌视完全不掩饰,“哼,不过是享受瞿老的庇荫而已!”

    像是没有听见谢书琴话语里的酸意,艾诗怡一脸感慨的开口:“书琴,你们博物馆的领导也真心大,这么珍贵的文物就交给方棠来修复,这要是不小心修坏了,这可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有瞿老护着,修复坏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马副馆长除了欺压我们这些人,他可不敢得罪方棠。”阴阳怪气的嘲讽声响起,谢书琴隐匿住眼底的羡慕和嫉妒。

    她自诩长的漂亮又年轻,原本想要和马副馆长他们打好关系,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去古墓现场做苦力了。谁知道在考古队,女人当男人用,男人用畜生用!

    谢书琴看着自己粗糙的掌心,愈加嫉妒方棠来,要不是被瞿老看中了,方棠能有今天?谢书琴甚至恶毒的想,方棠和瞿老的关系,娱乐圈的关系乱,古玩圈说不定也一样

    “书琴,我还没有见过唐三彩,不知道能不能看看?”艾诗怡好奇的询问着,眼底有算计之色一闪而过。

    “不过是些破瓷器有什么可看的。”谢书琴鄙视的看了一眼没见过市面的艾诗怡。

    不过想到方棠是来修复的唐三彩执壶的,谢书琴也被勾起了兴趣,“行吧,这会是休息时间,我带你过去看看。”

    方棠用的这间工作间是空出来的,钥匙在谢书琴这里保管,所以她带着艾诗怡直接下楼了。

    几分钟之后,看着工作台上快修复好的唐三彩执壶,谢书琴脸上的表情一僵,她以为方棠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修复师的名头不过是吹嘘得来的。

    但此刻,谢书琴能看得出来唐三彩执壶修复的很完美,虽然壶身还有三块缺失的地方,但只要用石膏补缺之后,再进行颜色的处理,这件唐三彩执壶就能展示出来了。

    一件新出动的唐三彩必定会吸引无数人来鉴赏,同样也会让方棠这个修复师扬名。

    “原来方棠还真懂得修复啊。”艾诗怡吃惊的开口,眼中满是恶毒之色,这么珍贵的文物,如果被砸坏了,方棠只怕也难辞其咎吧?

    “一般修复师都能做到这样的程度,行了,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走吧。”谢书琴听不得别人赞美方棠。

    一想到方棠被冠上修复大师的名头,年纪轻轻就扬名立万,享受追捧和赞誉,而自己却只能在古墓现场搬砖铲土,谢书琴嫉妒的扭曲了脸,只感觉眼前的唐三彩执壶“面目可憎”。

    “书琴。”艾诗怡一手搭在了谢书琴的肩膀上,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她的双眼,嗓音呈现出一股诡异的音调,“书琴,你一不小心将唐三彩执壶碰碎了。”

    谢书琴原本就嫉妒的恨不能毁掉执壶,此刻眼神恍惚了一下,右手向着工作台上的执壶伸了过去……

    咔嚓一声,瓷器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原本眼神恍惚的谢书琴也在这一瞬间清醒过来,看着碎在手边的执壶,脸刷一下苍白到了极点。

    “书琴,你怎么将壶打碎了?”艾诗怡震惊的开口,一副饱受惊吓的后退了好几步,“你不是说这是珍贵的文物,如果弄坏了是要坐牢的。”

    之前吃饭的时候,谢书琴和艾诗怡谈到了方棠,也说到了她修复唐三彩执壶的事。

    当时谢书琴一脸恶毒的诅咒,“等方棠将执壶修复坏了,我倒要看看她和马副馆长怎么收场,蓄意破坏珍贵的文物,这罪名可不小!”

    “这不是我碰坏的!”回过神来的谢书琴厉声反驳着,可声音却心虚的打颤,自己竟然将这枚珍贵的文物给碰碎了!

    “这碎的也不严重,书琴,要不你打电话给方棠,让她再修复一次。”艾诗怡一脸诚恳的提出了建议,“我帮你作证,你只是不小心打碎了。”

    “不行!”一想到去求方棠,谢书琴想都没有想的就反对了。

    再说之前在古墓挖掘现场,谢书琴几人消极怠工,没有发现砖土里的侍女俑碎片,已经被马副馆长骂的狗血喷头了,她再弄坏了唐三彩执壶,最轻的惩罚也会被开除,说不定还要追究责任。

    谢书琴死死的盯着碎掉的执壶,原本壶身很完整,可是她刚刚不小心一碰,壶身都碎成了好几块。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来这里,我怎么会失手碰碎了执壶?”猛地转过身来,谢书琴愤怒的对着艾诗怡嘶吼着,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张了张嘴,艾诗怡似乎没有想到谢书琴会怨恨自己,表情难过了几分,“对不起,书琴,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你不知道方棠的个性,她一贯得理不饶人,你让方棠帮忙,只怕不容易。”

    谢书琴想到方棠那高冷的姿态,表情变得更为难看,视线再次看向工作台上的唐三彩执壶,猛地想到了什么,谢书琴一把抓住艾诗怡的胳膊。

    “诗怡,要不是你怂恿,我也不会带你来工作间,现在执壶碎了,我承担主要责任,你也是次要责任!”谢书琴阴森森的开口,无耻的将一半责任推到了艾诗怡身上。

    见艾诗怡脸色一白,神色惶恐了几分,谢书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个工作间是空闲出来的,里面和外面都没有工作探头,只要你我不说,那么谁都不知道执壶是怎么碎的!”

    艾诗怡迟疑着,片刻后,在谢书琴威胁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要不你将执壶黏一下,这样一来,方棠说执壶被人碰碎了,我们也可以诬蔑方棠修复失败了,所以故意逃避责任。”

    谢书琴眼睛一亮,快速在工作台上找了一下,最后拿出了粘合剂,也不管使用方法,将粘合剂当成了502强力胶水使用,将碎裂的壶身黏在了一起。

    十分钟之后,谢书琴和艾诗怡回到了办公室,打了电话让组长刘涛几人来办公室聊天,“组长,你们没事就过来吧,我介绍一个闺蜜给你们认识。”

    片刻后,几个年轻的男人都到了谢书琴的办公室,艾诗怡用谢书琴的化妆品补了个妆,看起来的确是个美女,再加上她长袖善舞,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谢书琴不安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可看着被几个男人围起来的艾诗怡,谢书琴眼中有嫉妒之色一闪而过。

    前脚刚和武大发分手,后脚就和男人调情,艾诗怡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交际花!

    “书琴,听说方棠今天来修复唐三彩执壶?”刘涛看向谢书琴,他们之前都被马副馆长给骂的狗血喷头,所以即使好奇也不敢找马副馆长确认。

    “嗯,一大早我就把钥匙拿给马副馆长了。”谢书琴回了一句,话锋一转,“方棠才多大,以前还没有学过古董修复,她就敢大言不惭的修复这么珍贵的唐三彩,到时候别修复不好还怪唐三彩损坏的太严重,没办法修复。”

    谢书琴人缘并不好,就是因为她说话很恶毒,但此刻,听到她的嘲讽,刘涛几人都附和的直点头,多少都怨恨方棠害的他们被骂。

    “修复不了还有瞿老给她善后。”刘涛嫉妒的回了一句,他都三十多岁了,也算资历老了,却依旧和这些年轻人一起干挖掘的苦力活。

    可方棠呢,年纪轻轻,就能上手修复这么珍贵的古董,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背靠大树好乘凉,羡慕不来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议论里充满了嫉妒和羡慕。

    艾诗怡和谢书琴对望一眼,随后又各自收回目光继续聊天。

    !分隔线!

    邋遢大叔送过来的午餐堪称豪华,再多两个人估计都吃不完。

    “小棠,我们猜的不错,山田-杏子果真打算赖账,她和林天宝搬回了林家老宅,短时间之内不会出门了。”邋遢大叔吃了一口菜含混不清的继续开口:“说不定还会在修复组那边施压,让你尽快回长源。”

    方棠这个债主离开了,林天宝和山田-杏子自然就高枕无忧了,三个亿的赌债也就赖掉了。

    方棠放下筷子,“我们去林家要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山田-杏子并不是林家的人,林天宝一个纨绔还护不住她。”

    看着态度强硬的方棠,邋遢大叔赞同的伸出大拇指,“嗯,我们就做做样子,BOSS估计会顺道去一趟东洋,我已经让人将对赌合约送过去了,我们这里就留下一份复印件了。”

    毕竟山田-杏子真没钱,所以还是去山田家族要债更方便。

    十多分钟后,吃好午饭的方棠下了车向着博物馆走了去,就看到工作间门口站着七八个人,谢书琴在这里,艾诗怡已经离开了。

    “方小姐。”刘涛身为几人的组长,此刻走上前来皮笑肉不笑的说明了来意,“马副馆长之前很严厉的批评了我们几个,让我们多和方小姐学习,这不,吃完饭没什么事我们就过来了。”

    “是啊,没想到方棠小姐果真和我们这些小人物不一样,一餐饭竟然吃到一点多才回来。”人群里,一道声音阴阳怪气的响了起来。

    他们是一伙,自然就排斥方棠这个外人,更别提之前方棠出风头找到侍女俑碎片了,可他们呢,被训、被骂,还要写书面检讨,于是看方棠愈加不顺眼。

    “话不能这么说,方小姐毕竟是瞿老的孙女儿,马副馆长早上亲自接待的贵客,我们这些这些普通人就吃个食堂而已,方小姐不吃大餐也配不上她的身份。”

    “方小姐你别介意,他们都喜欢开玩笑,没什么恶意的。”刘涛笑着说了一句,将刚刚的恶意嘲讽挤兑都归结成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方棠没有理会几人,神色漠然的越过他们向着门口走了过去,拿出钥匙,方棠眼神微微一变。

    上辈子被囚禁了整整二十年,方棠戒备心重,每一次离开卧房时,她都会在门上做个小机关,这样如果岛上的人进入她的房间,方棠也可以事先知道。

    这个习惯保留了十多年,除非是在西街口的宅子,只要在外面方,方棠依旧习惯在门上留个小机关,自己吃饭的时候,工作间有人进去过了。

    “怎么还不开门?这是看不上我们,所以不打算让我们进去吗?”见方棠站在门口没动,有人按捺不住的嚷了一句,“还是说方小姐一不小心修坏了珍贵的文物,所以不敢让我们进去旁观。”

    这话纯粹是为了诋毁方棠而说的,可站在人群后面的谢书琴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双手下意识的攥紧,不过脸上努力的保持着镇静。

    方棠抓着钥匙转过身来,清冷锐利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掠过。

    因为之前被骂被写检讨,所以他们看向方棠的目光都充满了敌意,唯独谢书琴眼神心虚的躲闪着。

    “有人进入过工作间。”方棠突然开口。

    其他人都是一愣,谢书琴神色剧变,对上方棠锐利的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谢书琴惊慌失措的后退了两步,方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方棠报警的话,一旦检查指纹!谢书琴脸上血色尽褪,之前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将门锁上的指纹擦干净了,所以只要检查的话,虽然没有自己的指纹,同样也没有方棠的指纹!

    “方小姐,你到底什么意思?”刘涛不满的开口,他可不认为方棠真的有精湛的修复技艺,只怕是马副馆长为了巴结瞿老,所以才让方棠修复唐三彩!

    刘涛眼神诡谲的变了变,方棠不敢让他们进去,是不是她将唐三彩修复坏了,所以害怕他们看到。

    “这里是我们博物馆的工作间,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谢书琴突然尖利着声音喊了一句,整个人向着方棠扑了过来,要抢夺她手中的钥匙。

    “啊!”谢书琴被方棠抓住了右手腕,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左手向着方棠的脸抓了过去,尖叫着,“你凭什么打人!”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原本刘涛几人就迁怒怨恨方棠,而且他们就算喜欢谢书琴,这也是他们的同事,方棠凭什么动手!更别说刘涛和谢书琴还有些暧昧。

    等马副馆长得到消息赶过来时,保安已经将刘涛几人都扶起来了。

    看着鼻青脸肿的几个手下,再看着安然无恙的方棠,马副馆长以为之前接到了一个假电话,不是说小棠和刘涛他们起了冲突吗?

    不管内心如何诧异,马副馆长严肃的绷着脸,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刘涛几人,看向方棠时态度立刻温和下来,“小棠,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看到马副馆长这区别对待的态度,挨了揍的刘涛几人更是嫉恨的攥紧了拳头,当然心里也有些懊悔刚刚太冲动了!

    可天地良心!他们刚刚虽然气不过,也不至于对方棠一个女人动手,他们冲过来只是要将方棠拉开,不让她伤害谢书琴。

    谁知道最后就发展成他们被方棠给教训了一顿,幸亏保安过来的早,否则就不是鼻青脸肿的轻伤了。

    “我没事。”方棠回了一句,不等马副馆长的心放下来,方棠继续开口:“有人趁我吃饭的时候闯进了工作间。”

    “什么?”马副馆长表情一变,工作间里可是有唐三彩执壶和侍女俑,虽然都是碎片还没有修复,但这也是价值连城的珍贵文物,如果被人偷了……

    “小棠,快将门打开!”马副馆长急切的开口,中午离开时唐三彩执壶已经修复了一大半,就剩下最后的补缺工序了。

    方棠看了一眼低着头还在揉手腕的谢书琴,拿过钥匙将门打开了,马副馆长第一个冲了进去,直奔工作台而去。

    远远的,看着台子上的唐三彩执壶,马副馆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幸好东西还在,没有被偷走!

    可走近了一看,当视线落在壶身上,马副馆长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之前壶身明明是完好的,可现在竟然多了三道裂缝,然后用粗糙的手法直接黏合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幼儿园孩子的手工作品。

    刘涛几人对方棠那是新仇旧恨叠加着,这会看到唐三彩执壶,顿时像是抓住了方棠的把柄一样,几人轮番攻击方棠。

    “哈哈,这就是修复大师的技艺?我儿子都比这个黏的好!”刘涛率先开口,鄙夷的看着方棠,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

    揉着疼痛的肩膀,一人阴阳怪气的嘲讽着,“难怪方小姐之前不让我们进来,这没有修复好也就罢了,还多了几道裂缝。”

    “牛皮这是要吹破了!”

    “方小姐和我们不同,她是瞿老的孙女儿,所以敢拿珍贵的唐三彩来练手,反正坏了,还有瞿老帮忙擦屁股!”

    “不,方小姐说有人闯进来了,所以她早上肯定将唐三彩执壶完美的修复好了,不知道哪个龟孙子闯进来又将执壶摔坏了,用来诬陷方小姐。”

    这话一出,刘涛几人都附和的大笑起来,方棠弄坏了唐三彩执壶,马副馆长就算再偏心,他也不能护着方棠批评他们了吧!

    几个保安倒没有开口,不过也鄙视的看了一眼方棠,就这样的技艺也敢称为修复大师,

    听着这刺耳的嘲笑声,马副馆长气的涨红了老脸,猛地一声怒喝,“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气狠了,粗话都爆了出来,马副馆长心疼的看着唐三彩执壶,自己中午为什么要出去吃饭!就应该留在这里守着!

    被马副馆长吼的一愣,刘涛几人虽然不敢再大放厥词,可一个一个都满脸忿恨不平之色,明显是口服心不服!

    “小棠,这还能再次修复吗?”马副馆长苦着脸看着方棠,他现在都没有精力去追究罪魁祸首是谁,当务之急是能不能将唐三彩执壶重新修复。

    方棠仔细看了看,然后点头,“可以,不是很棘手。”

    从身后放工具的台子上找到了电吹风,方棠用热风慢慢的给唐三彩执壶加热,等粘合剂软化之后,拿过镊子小心翼翼的将碎片拿了下来。

    等方棠将粘合剂清理干净后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原本叫嚣的刘涛几人看着认真工作的方棠,那沉静的眼神,娴熟的动作,众人暴躁的心慢慢的也冷静下来。

    又花了半个小时,方棠这才将碎裂成三片的壶身黏合在了一起,多余的粘合剂都清理干净,夹了矿粉的粘合剂颜色和壶身的颜色几乎完全相同,此刻看起来就剩下三条极其细微的裂缝。

    马副馆长都心疼死了,原本壶身可是完好的,现在多了三条裂缝,修复了就有痕迹!

    对于缺失的三个部分,方棠开始打磨旧瓷片,嗡鸣声里,当第一块瓷片雏形出来后,方棠将瓷片往壶身空缺的地方一放……

    众人一下子都瞪大了眼,完全的吻合!没有用3D打印来建模,就凭着一支笔勾画,凭着手感打磨,这块补缺的瓷片竟然分毫不差!

    将瓷片上刷上黏合剂,然后补到了壶身空缺处,第二块……第三块……等三块旧瓷片补上之后,再等粘合剂晾干的时间里,方棠拿出矿物材料加上清漆开始调色,进行最后的色彩处理。

    调色盘里出现了各种颜色,方棠不停的换笔,几支笔轮流作色,几种颜色互相扩散,最后形成了三彩釉的流动视觉感。

    “怎么,一个一个都哑巴了,怎么都不说了?”冷静下来的马副馆长压低了声音,冰冷的目光看向刘涛几人,年轻人争强好胜并不奇怪,可他们太过了!更别说还有人故意损坏了唐三彩执壶来陷害小棠!

    再次被骂了,刘涛几人都默默的接受着,他们迁怒、仇视,不过是内心不平衡而已,可方棠已经用她精湛的修复技艺说明了一切。

    当最后一笔上色完成后,方棠开始在执壶上做出斑斑勃勃的土锈,让眼前唐三彩执壶像是刚出土的古物,保持着历史和岁月该有的原貌和痕迹。

    站在角落里,谢书琴脸色苍白着,她已经不敢再针对方棠,现在谢书琴只希望查不到自己头上,毕竟工作间里面和外面都没有监控,艾诗怡也不可能出卖自己,所以方棠即使会怀疑,可她也没有证据。

    “马副馆长,还有最后一道工序,但这是机密。”方棠放下唐三彩执壶,抱歉的看向马副馆长。

    旁观了方棠的整个修复过程,马副馆长看的是如痴如醉,此刻连忙接过话,“我明白,我马上就带他们都出去。”

    哪个修复大师没一点绝活和秘法,这都是不外传的,自然不可能让外人旁观,马副馆长率先向着门外走了去,刚好利用这个时间查出来是谁摔碎了唐三彩执壶!

    等众人离开后,方棠调动着丹田里的金色元气,一股一股元气顺着指尖覆盖在了执壶的裂缝处,因为碎裂的地方高达四十多处,方棠只能一次修复十处裂缝。

    慢慢的,裂缝似乎被金色元气给软化了,原本细小的裂缝像是被分化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分子,然后所有的小分子重新黏合到了一起,直到最后完全的吻合,看不到任何痕迹。

    或许是丹田里金色元气过剩,方棠并没有感觉到太疲惫,她第一次在卢大师那里用金色元气修复紫砂壶时,操纵远远没有此刻这么游刃有余。

    修复了十条最小的裂缝之后,方棠继续调动金色元气,分成十股,再次覆盖在裂缝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当最后一条裂缝被修复完成之后,方棠因为高精密的操作,额头是细密的冷汗,脸颊和唇色都有些的苍白。

    将覆盖在壶身的金色元气收回的那一瞬间,方棠清冷的表情猛地一变,从唐三彩执壶上突然有一股磅礴的金色元气席卷而来,顺着方棠的金色元气直奔丹田而来。

    原本因为吸收了老坑玻璃种就吃撑了的丹田再次接收到这股磅礴的力量后,丹田瞬间像是崩毁了,方棠只感觉腹部瞬间被撕开了,剧痛之下,一口鲜血直接从嘴角呕了出来。

    过剩的金色元气从破裂的丹田开始向着周身肆意蔓延,从筋骨到内脏,一遍一遍,如同飓风般的肆虐着,直到一个多消失之后,方棠感觉每一个细胞都似乎被金色元气占据着,丹田里的痛感才逐步的减轻了。

    粗重的呼吸着,方棠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嘴唇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看着工作台上的完美修复的唐三彩执壶,方棠眼角抽了抽,自己或许是第一个因为元气过剩而内伤到吐血的倒霉鬼!

    而此刻,外面走廊里,马副馆长脸色冷硬的看着灰头土脸的刘涛等人,“看来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为了讨好瞿老,所以就将珍贵的唐三彩执壶丢给方棠修复!”

    刘涛等人都低着头,方棠已经用实力证明了她的资格,刘涛他们之前的诋毁、闹事根本就是个笑话。

    “行了,我也懒得和你们浪费口水,好在小棠也没有受伤。”马副馆长有些的心灰意冷,他平日里是有些的不近人情,但这也是为了磨炼这些后辈。

    从事他们这一行,容不得任何的马虎,一个粗心大意就能可能毁掉珍贵的文物,可结果呢?他们不但不明不白自己的苦心,还闹成这样!

    如果方棠受伤了,马副馆长都感觉自己没脸留在博物馆工作了。

    小棠无偿捐献了价值上亿洒蓝釉钵,又不要任何费用给他们修复唐三彩执壶和侍女俑,可她人在博物馆差一点被刘涛他们几个男人给围殴了,马副馆长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惭愧过!

    “馆长,我们错了。”刘涛低声认错,一来他是真错了,二来他也知道一时冲动得罪了马副馆长,以后自己的处境会更加艰难,除非他辞职不干!但他三十多岁的人了,辞职后又能干什么?

    “行了,你们也不用和我道歉。”马副馆长摆摆手,看了一眼众人,“你们到底是谁摔碎了唐三彩执壶,自己站出来,否则别怪我不讲人情了!”

    刘涛等人猛地抬起头,纷纷开口:“不是我。”

    “我们再无知也不可能打碎这么珍贵的唐三彩。”

    “吃过饭之后我们都在书琴的办公室里聊天,大家可以互相证明,没有人单独出来过!”

    嫉妒也好,闹事也好,最多也就是被通报批评,或者被停职一个月反省,但碰碎了唐三彩执壶,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再没脑子也不可能这样干。

    马副馆长也不愿意相信他们心胸狭隘到这种程度,可唐三彩执壶被碰碎了是事实,“书琴,工作间的钥匙一直在你那里。”

    “馆长,不是我,我大学同学早上过来找我,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的饭,她可以给我们证明。”谢书琴压下心头的不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

    收到谢书琴求助的眼神,刘涛开腔帮了一句:“馆长,书琴当时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也可以给她证明。”

    几人纷纷开口,表情陈恳,马副馆长的火气倒是消散了一点,如果他们真的敢干出破坏古董来陷害方棠的事,那他必须严肃处理了,这可不是几句批评或者一个检讨能解决的。

    看到马副馆长的表情舒缓下来,谢书琴不安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只要自己不自乱阵脚,一定会没事的!

    咔嚓一声,工作间的门被打开了,马副馆长也顾不得教训刘涛几人了,忙不迭的转过身来,“小棠,修复好了?”

    方棠点了点头,刚侧过身,马副馆长已经再次狂奔而来,完全看不出是上了年纪的长辈了。

    看着方棠和马副馆长都进去了,走廊里,刘涛几人对望一眼,最终还是向着工作间走了进去,他们也好奇唐三彩执壶最后的修复结果。

    “这简直是鬼斧神工!”看着完好无损的唐三彩执壶,马副馆长震惊的赞叹着,也终于明白卢大师对方棠的评价为什么这么高。

    原本所有四十多道碎片,可修复之后,壶身竟然看不到一点修复的痕迹,完美的就好似这个唐三彩执壶是完好无损的出土的,从没有摔碎过。

    刘涛几人同样震惊的瞪大了眼,他们在博物馆也看过其他被修复过的古董文物,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修复痕迹的,但眼前的执壶竟然如此完美!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恶意揣测过瞿老收方棠为孙女是别有居心,那么这一刻,他们为自己有那样肮脏的思想感到羞愧。

    方棠脸色依旧苍白,每走一步,身体都叫嚣的痛着,好在她习惯了忍受,所以马副馆长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方棠的状态有点不对。

    在其他人都欣赏唐三彩执壶时,方棠看向故作镇定的谢书琴,打断了马副馆长的鉴赏,“我怀疑是她进来碰碎了执壶。”

    “方棠,你不要血口喷人!”原本以为已经逃过一劫了,没想到方棠竟然指控自己,谢书琴惊恐的叫嚷起来。

    马副馆长和刘涛几人齐刷刷的回头看着情绪激烈的谢书琴,难道真的是她?也对,钥匙是在谢书琴手里保管的,而且之前也是她要抢方棠手里的钥匙开门,他们才打起来的。

第157章 陈家拜寿

    虽然马副馆长几人都怀疑谢书琴,毕竟她从餐厅吃饭回来,到打电话让刘涛他们来办公室闲聊,这中间有四十多分钟的作案时间。

    不过因为没有监控,谢书琴又死不承认,马副馆长也拿她没办法。

    自认为逃过一劫的谢书琴恶狠狠的瞪着方棠,幸好用粘合剂将执壶重新黏了一下,而不是像艾诗怡说的那样请方棠帮忙修复,否则这个贱人肯定会死揪着自己不放。

    方棠目光落在刚刚修复好的唐三彩执壶,清冷的眸光暗了暗,随后对马副馆长开口:“这种新型的粘合剂挥发性很强,只要近距离接触过,手上都会沾染到,遇到碱性试剂会变成蓝色。”

    方棠说完之后,拿过一旁的碗,里面还有一点剩余的粘合剂,将水池上面的肥皂切下一块下调成肥皂水之后倒进了空碗里,粘合剂瞬间就变成了蓝色。

    谢书琴脸色刷的一下苍白,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紧张不安的搓着双手。

    之前碰坏了唐三彩执壶后,做贼心虚之下,谢书琴匆匆就离开了工作间。

    还是艾诗怡提醒,她才拿过纸巾将门锁和粘合剂瓶子上的指纹都擦拭干净了,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了,谢书琴根本没想起来洗手。

    方棠冷漠的看向惊慌失措的谢书琴,“这里还有点肥皂水,喷到手上就清楚了。”

    “书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马副馆长疾言厉色的质问,原本以为她是个女孩子,平日里工作喜欢偷懒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考古也是个体力活。

    可马副馆长没办法原谅溪谢书琴恶意破坏珍贵的文物的行为。

    铁定证据下,无法再狡辩的谢书琴愤怒的叫嚷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碰碎了执壶而已,是方棠她没有修复好,否则这个执壶又不是豆腐渣,怎么碰一下就碎了!”

    看着歇斯底里却谢书琴,刘涛几人皱着眉头远离了她,所以之前谢书琴打电话让他们去办公室聊天,根本就是利用他们当时间证人。

    以前谢书琴只是有点颐指气使的大小姐脾气,可她是个女孩,大家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可此刻,刘涛几人才明白比起谢书琴他们就是蠢蛋。

    “小棠,今天辛苦你了,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以后门口我也会安排两个保安守着。”马副馆长抱歉的看向方棠,至于要怎么处理谢书琴,还需要开会讨论。

    方棠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在门口等候多时的邋遢大叔,“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修复侍女俑。”

    事情败露之后,谢书琴一直仇视的瞪着方棠,可看着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离开了,情绪失控的谢书琴慢慢的冷静下来。

    看着脸色严肃的马副馆长,谢书琴面色一白终于知道害怕了,“馆长,我真不是故意碰碎……”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先将门禁卡还有工作间的钥匙拿出来,你的工作暂停,具体处理结果你等馆里通知吧。”马副馆长摆摆手,已经不想听谢书琴的狡辩了。

    谢书琴张了张嘴,可马副馆长已经小心翼翼的捧着唐三彩执壶离开了。

    工作间这边的安全措施并不严,但展示厅那边有最新进的电子防盗系统,马副馆长可不敢再将唐三彩放在这里。

    谢书琴不由求助的看向刘涛,平日里她卖弄风情和刘涛关系暧昧,工作的时候分到的都是轻松的活。

    刘涛冷冷的看了一眼谢书琴,随后跟着其他人都离开了。

    “谢小姐,麻烦你离开了。”保安队长冷声赶人,随后对着一旁的手下开口:“今晚上你们两个在这边值班,值班表我明天重新排一下,这几天大家辛苦一下。”

    汽车后座,方棠面色有点的苍白,眉眼里透着疲惫。

    邋遢大叔只当她是修复唐三彩累倒了,完全没想到方棠是丹田里元气过剩导致的,好奇的询问,“小棠,那个谢书琴摔了唐三彩执壶来陷害你?”

    方棠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邋遢大叔忍不住感慨:“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骗她的,粘合剂并没有强挥发性,我只是趁机在粘合剂里加了一点石蕊粉末。”方棠在怀疑谢书琴的时候就在掌心里偷藏了一点石蕊粉末,因为她动作快,所有人都以为粘合剂碰到肥皂水变蓝了。

    邋遢大叔脸上笑容一僵,小棠这样一本正经的使坏真的好吗?

    方棠和邋遢大叔回到菠萝蜜多酒店时,守候在酒店门口的郝经理屁颠屁颠的迎了过来,满脸谄媚的巴结笑容,“方小姐,您回来了。”

    “徐指挥等候多时了。”郝经理没等到方棠的回答,半点不认为受到怠慢,反而很庆幸方棠不和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计较。

    方棠走进酒店大堂就看到徐荣昌大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烫金的邀请函,“陈家老夫人的寿宴。”

    陈家?方棠怔了一下,她也就认识两个陈家人,一个是封掣的前助理陈薇虹。

    一个是和方棠抢房间的陈少立,不过知道方棠不好惹之后,陈少立看到方棠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林家那边插了一手,估计是为了林天宝和山田-杏子的事。”徐荣昌之所以亲自来送这张邀请函可不是看陈家的面子,陈家式微,还真没这么大的脸面支使徐荣昌送邀请函。

    以林氏古武世家的身份和尊严,自然不可能主动找方棠谈这件事,传出去,丢的是林氏的面子,所以刘老夫人的寿宴是个好时机。

    目送着方棠和徐荣昌、邋遢大叔进电梯后,一直点头哈腰的郝经理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让厨房那边准备好,都这个时间点了,方小姐他们估计会在这里用餐。”

    套房的客厅。

    徐荣昌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方棠,脸上流出关爱之色,“小棠,你累了先休息,我和常锋说也是一样的。”

    方棠点了点头,等进了房间关上门之后,脸上的痛苦之色再也无法掩饰。

    从筋骨到五脏六腑,甚至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的疼痛着,也幸亏方棠忍耐性极强,这才能瞒过去。

    邋遢大叔倒了一杯茶递给徐荣昌,这才笑着问道:“林氏打算给山田-杏子出头?”

    “林四爷不喜东洋人,可你也知道林四爷结婚多年没有子女,林四夫人将林天宝这个侄子就当成了儿子。”徐荣昌灌了一口茶,靠坐着翘着二郎腿,“女人嘛,都是心软又婆妈,林天宝丢了这么大的脸,林四夫人肯定不满小棠的做法。”

    徐荣昌在古总议长那里还有几分震慑力,再者古骅被打断腿也是他咎由自取,所以古家看在徐荣昌面子上,自然不会为了古骅一个旁系的小辈和方棠过不去,从而结仇徐荣昌。

    但在古武家族林氏面前,徐荣昌的面子就不够看了,林天宝也是林氏嫡系,林四夫人宠他就跟宠儿子一般,方棠一而再的不给林天宝面子,林四夫人会给林天宝出头并不奇怪。

    邋遢大叔明白的点了点头,对待林氏的态度谨慎多了,“我会见机行事的。”

    “也不用太顾虑,虽然BOSS离开了,我还是能护住你和小棠的。”徐荣昌洪亮的声音里充满了霸气。

    林氏家族的确很强,家族里至少有几个先天修为的老怪物,但徐荣昌也不惧怕,除非林氏打算底牌全出和他来一个鱼死网破。

    !分隔线!

    两天后,谢书琴的处理结果出来了,被博物馆开除了,看在她并不是故意打碎了唐三彩执壶的份上,也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但进行了业内通报,谢书琴以后不可能再从事和古董文物相关的工作。

    下午四点,工作间。

    “这就修复好了?”伸长脖子的刘大师忍不住的开口。

    方棠刚点头,刷的一下,原本坐在椅子上等候多时的白教授、刘大师和马副馆长立刻挤到了工作台前,近距离的欣赏修复后的侍女俑。

    方棠笑了笑,面色苍白的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修复好侍女俑之后,方棠已经做了准备,可是呼啸而来的元气让方棠的丹田再次遭受了创伤,让方棠再次体验到痛苦又快乐的酸爽感。

    “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将彩绘陶侍女俑修复出来,主要是用实验室电炉烧制缺失的陶片太耗费时间了。”马副馆长真佩服方棠的修复速度,这要是普通修复大师,至少也得半个月的时间。

    “陶配陶,三彩配三彩,这样修复可比用石膏这些材料来补缺效果强多了。”白教授感慨的赞叹,拿起旁边多余的陶片。

    “通过侍女俑的碎片就能烧制出成分几乎相同的陶片,小棠这技艺绝对可以和那些制陶大师相媲美。”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些缺失的陶片是昨天烧制出来的,老白,你看看这色彩,肉眼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刘大师也是敬佩不已。

    侍女俑碎片完成拼接的工序后,方棠按照缺失部位的形状和大小,烧制了一批陶片,从中挑出成色好的几块进行了退光处理,然后再低温烧釉,最后则是调色。

    想要调出和侍女俑原本色彩一模一样的颜色并不容易,碎片在古墓的砖土里掩埋了几百年,受泥土、空气、水汽还有微生物的影响,侍女俑的颜色并不是几种矿物颜料就能调配出来的。

    此刻看着这三十多厘米高的侍女俑,从头顶到下面的底座,色调完全一致,看不出是后天补色修色的。

    方棠一层一层的上色,做出了剥落陈旧的效果,再加上以假乱真的土锈,完全恢复了侍女俑原有的古朴典雅风貌。

    等白教授三人鉴赏好了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休息的方棠脸色也终于红润了几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苍白。

    马副馆长依依不舍的将目光从侍女俑上挪开,看向方棠道:“小棠,今天时间早,不如晚上我们吃个饭。”

    “晚上要去陈家参加寿宴。”方棠没忘记这一茬,等解决了山田-杏子的事之后,方棠就可以回长源了。

    即使在西街口没有住多久,可或许是因为蒋韶搴的关系,方棠已经将西街口的宅子当成了家,心里也愈加思念蒋韶搴。

    马副馆长和白教授他们在古玩圈里也是举足轻重的老一辈,但这只是荣誉,他们还没有资格去陈家参加陈老夫人的寿宴,即使陈家式微。

    “那行,改天我们再约个时间。”马副馆长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晚上就有时间好好鉴赏修复后的侍女俑了。

    陈家广发了帖子,基本上弋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宴会地点就在陈家老宅,此刻,距离七点还有二十多分钟,不过门口已经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热闹。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一辆辆开过去的豪车,方棠不由的诧异,“不是说陈家式微了?”

    “如果是陈家主的寿宴最多就三分之一的宾客过来。”邋遢大叔笑着给方棠解释,“但陈老夫人却不同,当年她意外救了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

    说起来也是陈家的运气,陈老夫人平民出生,门不当户不对的,她和陈老爷子的婚姻自然得不到陈家的认可。

    两人就在外面单独居住,生活很是拮据。

    陈老夫人生下长子没多久,陈老爷子外出工作了,他们住的地方是城乡结合处,又脏又乱,陈老夫人早上买菜时发现了被丢弃在垃圾桶旁边的小婴儿。

    或许是想到出生才三个月的长子,陈老夫人的母性让她将小婴儿也抱了回去,家里养一个婴儿就吃力了,更别提多了一个婴儿。

    “陈老夫人就母乳喂养了两个婴儿,奶水不够吃,两个婴儿身体都有些的羸弱,陈老夫人一个人照顾两孩子更是身心俱疲。”邋遢大叔知道这么的详细,也是因为这个婴儿大有来头。

    捡来的小婴儿半夜高烧,陈老夫人连夜抱着婴儿去了医院,完全没发现自己的长子同样在发烧。

    陈老夫人太过于疲惫,在医院守夜的时候沉沉的睡着了,而等她第二天早上抱着退烧的婴儿急匆匆的赶回去时,一切都太迟了。

    “陈老夫人的长子因病去了,刚好贺家的人也顺着线索追查过来了。”邋遢大叔说到这里方棠就明白了。

    上京贺家的家主是被陈老夫人的奶水养活的,最关键的是陈老夫人的长子甚至因此意外死亡了,所以贺家主算是欠了陈老夫人一条命。

    “方小姐。”陈少立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看到方棠后立刻满脸谄媚笑容的迎接过来,“方小姐,里面请,徐指挥没有一起过来?”

    看着笑的热情的陈少立,方棠真有点佩服这些豪门子弟,即使陈少立这样的纨绔,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徐指挥稍后就到。”方棠说了一句跟着陈少立向着陈家老宅走了进去。

    西边的花厅已经来了不少宾客,不过都是衣着光鲜的年轻一辈,陈少立低声解释道:“方小姐,这边都是年轻人,大家也有共同话题,等到了七点再去主厅。”

    方棠点了点头,她和邋遢大叔刚进门,花厅里的众人不由将好奇的目光看了过来,毕竟方棠是个生面孔,而邋遢大叔虽然穿着笔挺的西装,却验证了那一句穿着龙袍不像太子。

    “哼,陈少立越来越不靠谱了,他的狐朋狗友也敢带进来。”个子高挑的青年冷哼一声,明显是看不上方棠和邋遢大叔。

    “说不定是陈少立的姘头呢。”一个胖子猥琐的说了一句,引得众人都附和的大笑起来,看向方棠的目光更加下流无耻。

    方棠神色冷淡,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诋毁,直接在最角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邋遢大叔双手插在口袋里,跟着坐了下来,“陈家败落了,这些家族早就想吞并陈家了,可惜陈老夫人九十三岁了,可依旧活的好好的,这些人等了一年又一年,盼了一年又一年,有几个倒霉的家族,自家家主都等死了,结果陈老夫人还健在。”

    邋遢大叔这么一说,方棠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大概能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言语如此恶劣,他们这是将对陈家的怨恨迁怒到了陈家人身上。

    “都是些怂蛋,忌惮贺家,不敢动手,又心有不甘,所以一个一个都变态了。”邋遢大叔这话声音不低,离得远的人都能听到。

    瞬间,所有人脸色刷的一下难看到了极点,陈老夫人的寿宴,他们不来,那就是看不起陈老夫人,间接看不起上京贺家!

    所以即使心里憋屈,却也只能过来了,诋毁方棠出出怨气调节一下心情,谁知道邋遢大叔竟然敢往他们伤口上戳。

    “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遍!”高个青年倏地一下站起身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方棠是生面孔,又是陈少立带进来的,他们虽然不认识方棠,但却瞧不上方棠,更别提方棠和邋遢大叔一看就不是圈子里的人。

    “什么时候陈少立的狐朋狗友也敢对我们大呼小叫了!”青年的同伴也跟着起身,一个一个气势凶狠,他们不能对陈老夫人怎么样,还不能教训她吗?

    方棠身体没有恢复,她此刻还在忍受着过剩元气带来的撕裂般的痛苦,自然没精力应付几个叫嚣的纨绔,反而让他们以为方棠是怕了。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紧绷起来,七八个一身名牌,气势高傲的青年一字排开的站在方棠和邋遢大叔面前,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其他年轻人都笑着站在一旁看热闹,陈老夫人不死,陈家就不倒,他们这把邪火只能往其他人身上撒,这个小姑娘也倒霉,谁让她是陈少立的朋友。

    邋遢大叔好奇的看了一眼方棠,之前在永盛玉石店的时候,小棠抢先一步和山田-杏子的保镖动手的,难道是这些人太弱,小棠懒得动手?

    邋遢大叔翘着二郎腿,眯着眼贱兮兮的笑着,语调夸张至极,“怎么?仗着人多要欺负人呢?这可是陈老夫人的寿宴,你们敢闹事,就是不给陈家面子!”

    “我呸,陈家面子值几个钱?”高个青年嗤笑一声,愈加不屑的看着方棠和邋遢大叔,在弋州谁不知道陈家不行了,就靠陈老夫人这个老不死的支撑着。

    以前陈家放出风声说陈薇虹是封掣的女朋友,这些家族还有些的忌惮,毕竟封掣的势力虽然在庆州,但封掣和徐荣昌关系很铁,他们多少也忌惮。

    可上个月陈薇虹竟然回陈家了,一打听才知道陈薇虹是犯了错误被封掣开除了,众多家族对陈家更轻视了。

    “看来靠人不如靠己,还是要靠自己的拳头啊。”邋遢大叔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手腕。

    看着邋遢大叔这魁梧健硕的身材,原本叫嚣的高个青年几人眉头一皱,他们虽然人多,可邋遢大叔这体格看着就是个练家子,真动手,吃亏的必定是他们。

    邋遢大叔挑衅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右手对着左手这么一按,啪啪的关节声响起,让人听得心里发慌,“怎么了,怕了?”

    “你!”高个青年面色铁青,刚要自报家门吓退邋遢大叔,就听到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一个三十七八岁的青年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今天是奶奶生日,还请格外看在陈家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陈少平,你来的正好,你们陈家的客人竟然敢侮辱我们,这事怎么算?”高个青年咄咄逼人的质问着。

    他忌惮邋遢大叔的武力值,丢了面子脸色自然很难看,此刻将所有的火气都发到了陈家人身上。

    陈少平身为陈家主的长子,日后陈家继承人,被高个青年一质问,笑容僵硬了几分,快速的看了一眼方棠和邋遢大叔,完全是生面孔,不由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位小姐有点面生,不知道是?”

    “行了,陈少立的姘头,你不认识也正常。”高个青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态度强硬的威胁道:“今天陈家不给我一个交代,哼,陈少平,你别怪我抢你们陈家看上的那块地!”

    忌惮上京贺家,弋州这些家族不敢明着对陈家下手,但背地里也是小动作不停,不断蚕食着陈家的产业。

    一听是陈少立的朋友,陈少平一扫刚刚谨慎的态度,直接对着方棠呵斥起来,“你怎么回事?还不赶快给朱少道歉!”

    高个青年几人对望一眼,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就等着方棠道歉,好让他们出一口恶气。

    方棠一直压抑着身体里的痛,就是为了不让邋遢大叔察觉从而担心,冷眼看着叫嚣的陈少平,他不敢对挑事的朱少几人说什么,倒是会吃柿子捡软的捏。

    “陈少平,看来你这个陈家继承人也不怎么样啊,陈少立的姘头都不买你的账,你以后还怎么服众驭下?”高个青年阴阳怪气的嘲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哄堂大笑,明显是看不上陈少平。

    “说不定陈少主喜欢以德服人呢?别人动拳头,他动嘴皮子。”奚落声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对,唐僧不是将小妖精给念叨死了?”

    陈少平脸涨的通红,他都快四十岁了,比起这些人都年长好几岁,可此刻却像是下人一般被他们肆意讥讽嘲笑。

    可朱少这些人的身份高过陈少平,他不敢反驳,所以再次迁怒到了方棠身上,恼羞成怒的呵斥着,“陈家不欢迎你们,你们两个立刻给我滚出去!”

    邋遢大叔不屑的看着陈少平,难怪朱少这些人如此放肆,陈少平自己就是个扶不起的孬种。

    “陈家的待客之道我倒是见识到了,既然如此就不要送邀请函。”邋遢大叔冷声一笑,将西装口袋里的邀请函丢了过去。

    陈家虽然败落了,但为了维系陈家的体面和尊严,陈老夫人寿宴,陈家是广发请帖,但陈少立这样的纨绔,家族是严令禁止他们带朋友过来,就怕闹出什么笑话,最后丢了陈家的脸面。

    所以看到邋遢大叔丢过来的邀请函后,陈少平傻眼的愣住了,他们两个不是陈少立的狐朋狗友?

    “小棠,我们回去了。”邋遢大叔对方棠说了一句,没理会惊慌失措的陈少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走喽。”

    方棠站起身来,还没有迈开步子,却见陈家的老管家匆匆走了过来,看到陈少平在这里,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大少爷,老夫人听说方棠小姐过来了,让我来接方小姐去后院一趟。”

    陈老夫人毕竟九十三岁了,也就寿宴开始时出来亮个相,这会还在后院,一般女眷会带着家里的孩子过去拜个寿,也算是给上京贺家的面子,毕竟每一次贺家都会派人过来给陈老夫人祝寿。

    方棠的名头短时间之内在弋州就传遍了,一是她让徐荣昌直接打断了古骅的右腿,而古家不但没有追究,竟然还送了三件古董当赔礼。

    二是在古玩市场,方棠和山田-杏子的惊天豪赌,三场赌三个亿,方棠全胜,但同时也得罪了林天宝,所以众人都在猜测方棠会不会上林家要债,毕竟方棠性子怎么看也不是好惹的。

    所以不用家族交待,弋州年轻一辈就不敢招惹方棠,毕竟他们的身家背景可比不上古骅。

    “常大哥,我过去一趟。”方棠说了一句,陈老夫人对贺家家主有救命之恩,贺景元虽然和贺家关系恶劣,可看在他的面子上,方棠也该去拜个寿。

    “行,你过去,我在这里等徐指挥。”邋遢大叔这话一说完,朱少几人脸色更加的凝重,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招惹到方棠头上,一时之间,众人表情都讪讪的,眼中有不安之色一闪而过,唯恐方棠当场发难。

    陈少平同样苦着脸,父亲说了,薇虹能不能和封掣在一起,还需要方棠开口,可自己竟然就得罪了她,想到古骅都被打断腿了,陈少平表情更是僵硬,想要开口,偏偏方棠面色太冷,有些的不近人情。

    “方小姐,这边请。”老管家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但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满脸笑容的招待着方棠向着客厅外走了去。

    邋遢大叔再次懒洋洋的坐回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的开口道:“哪位少爷要是看我不顺眼,我们就到院子里比划比划,在弋州待了几天骨头都生锈了。”

    当初古骅腿被打断躺在医院里,古母带着几十号保镖去菠萝蜜多酒店找方棠算账,可结果呢,几十号人都却被邋遢大叔和徐荣昌两个人给放倒了。

    这会听到邋遢大叔这话,朱少他们除非是活腻味了,否则绝对不敢动手。

    “陈少平,你他妈的故意陷害我,行,我记下了!”不敢得罪邋遢大叔,朱少迁怒的瞪了一眼陈少平,转身就走,步伐快的像是落荒而逃。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转身,却是将这个仇都记到了陈少平头上,谁让他们不敢得罪方棠。

    后院,客厅里,方棠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听得出里面的气氛很好。

    陈老夫人九十三岁了,头发已经花白,不过精神矍铄,坐在椅子上,满脸慈爱的笑容,看着像是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

    坐在下面的一群贵妇脸上同样是笑容,可心里恨不能老夫人今晚上就嗝屁了。

    “老夫人,方小姐来了。”管家走进来禀告了一声,众人立刻停下话来,对方棠,她们也是真好奇。

    客厅柔和的灯光下,方棠迈步走了进来,衣着简单随意,扎了个马尾辫,戴着黑色边框的眼镜,面色微微苍白,人也清瘦,方棠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嚣张跋扈的气息。

    在场这些豪门千金比起方棠来都要有气场多了,方棠看着太普通了,和传闻里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狠辣凶残打断古骅大腿的人设完全不符。

    “老夫人,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方棠声音清冷的拜寿,态度并不算多热络,她来这一趟也是为了解决山田-杏子的事,二来是看贺景元的面子。

    坐在主位上的陈老夫人慈爱的笑着,可是眼中却有着不满之色一闪而过,陈家虽然不行了,但这些贵妇对她还不是恭恭敬敬的。

    可方棠一个小辈,来拜寿即使不跪下来磕头,至少也该鞠个躬,她这样面无表情,声音清冷,说是拜寿更像是来灵堂吊唁的。

    “好孩子,快请坐。”陈老夫人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笑着招呼着方棠坐了下来,这才再次开口,“是我这个奶奶没有教育好孩子,薇虹之前做错了事,小棠啊,我让薇虹给你道歉,你们都是好孩子,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小矛盾就闹的上纲上线,薇虹还是要回州卫工作的。”

    陈老夫人这话说完之后,就见站在她身边的陈薇虹向着方棠走了过来,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干练职业装的模样,陈薇虹穿上了华美的小礼服,妆容精致,身上佩戴着一套蓝宝石的首饰,看起来尊贵而不是优雅。

    “小棠,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陈薇虹的确是能屈能伸,说完之后给方棠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道歉的诚意十足,“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陈老夫人慈爱的表情微微一冷,对方棠竟然没有避让,而是接受了陈薇虹的行礼而不悦,可满是皱纹的脸上依旧是慈爱的笑容,“小棠啊,看在我这个老不死的面子上,你就和薇虹握手言和,也替薇虹向封指挥求个情,让薇虹回去工作吧。”

    陈老夫人说完之后,不由叹息一声,对着身旁最近的一位贵妇开口:“孩子都是债啊,薇虹认死理,心里只有封指挥,我这个当奶奶的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就希望看到这个孙女结婚,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这话听起来是说给旁边贵妇听的,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直指方棠,陈薇虹不能回去工作,陈老夫人就死不瞑目,这样一来,上京贺家如果知道了,方棠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第158章 陈老夫人

    九十度鞠躬的陈薇虹站直了身体,道歉之后对着方棠友好的笑了起来,“小棠,希望你替我向封指挥解释几句。”

    “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在长源也要互相帮忙。”主位上的陈老夫人笑着赞了一句,对着身后的女仆点了点头,“小棠啊,薇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听说你喜欢古董文物,我这里有一块龙凤纹重环玉佩就当谢礼。”

    客厅里的几位贵妇都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眼神却透着几分不屑,能搭上封掣,别说一块玉佩,就算是十块也值得。

    方棠眼神淡漠的看着倚老卖老的陈老夫人,从始至终自己都没有答应什么。

    可陈老夫人却自说自话的将这事定性了,连谢礼都拿出来了,摆明了是要造成既定事实,让方棠不答应也得答应。

    “方小姐,这是我们陈家的传家宝,也是老夫人的心头好,连薇虹小姐都没有舍得给,请方小姐一定要好好珍惜。”中年女仆姿态高傲的解释了一句,眼中透着几分不舍和贪婪,这么好的东西便宜方棠了。

    等女仆说完之后,陈老夫人这才绷着脸,佯怒的斥了两句,“不许胡说,小棠可是瞿大师的孙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这块汉玉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过小棠就跟我亲孙女一样,给了小棠也是一样。”

    听着陈老夫人这慈爱无比的话,方棠莫名的感觉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看向锦盒里透雕龙凤纹重环玉佩。

    玉佩呈圆璧形,以圆圈分隔为内外两圈,内圈透雕游龙,外圈透雕的是凤鸟,青白玉的材质,土沁呈黄白色,是一块装饰用玉。

    “小棠既然喜欢,以后结婚的时候就当陪嫁品,龙凤玉佩的寓意也好。”见方棠低头看着玉佩半点没吱声,陈老夫人打趣的说了一声,略带混浊的眼里有着不满一闪而过,拿了陈家的东西总要将事办好。

    方棠视线从玉佩上挪开,看向满脸慈和笑意的陈老夫人,一句话直接丢了过去,“无功不受禄,这么珍贵还是留给陈小姐结婚用吧。”

    方棠感觉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将墓葬品用在婚礼上。

    更别说陈老夫人一口一声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方棠看玉佩的沁色就知道这块玉出土时间在五年之内,和陈家祖上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没想到方棠会拒绝,陈老夫人原本和善慈爱的笑容一僵,站在旁边的陈薇虹脸色同时难看了几分,狠辣之色从眼底快速闪过方,方棠果真不识抬举!

    在座的贵妇们对望一眼,一个一个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喝茶看戏,陈老夫人一贯假惺惺的,倚老卖老惯了,没想到踢到方棠这块铁板了!

    不过想到方棠连古家和林氏的面子都不给,已经沦落为三流家族的陈家,方棠凭什么给面子?

    “方小姐,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中年女仆突然怒声一喝。

    女仆刻薄的面容上目光狠厉的看向方棠,厉声指责:“我们老夫人可是上京贺家主的救命恩人,贺家家主是吃着我们老夫人的奶水长大的,你对我们老夫人不敬,那就是看不起上京贺家!”

    陈老夫人没有开口,只是神色冷漠了几分,脸上透出不悦之色。

    又是这老掉牙的腔调!在场的贵妇撇撇嘴,眼底的鄙视之色都毫不掩饰,要不是这个老不死的活得长,陈家早就被弋州这些家族给吞并了。

    可心里不甘她们也得忍着,只要陈老夫人活着一天,她们家族就不能对陈家动手,不看僧面看佛面,面对上京贺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不得不忌惮啊。

    看着优越感极好,腰杆子都挺的笔直的陈家众人,方棠薄凉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看不起贺家又如何?”

    “你!”叱责方棠的中年女仆表情一僵,看白痴一般看着方棠。

    得罪了贺家,那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贺家一个电话过来,封掣也护不住方棠!之前不是没有家族按捺不住野心对陈家动手,然后这个家族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压。

    上京贺家并没有动手,而是贺家附庸的一个家族动的手,想要吞并陈家最后却破产了,从此之后,再没有人敢尝试。

    方棠平静的反问道:“我不帮陈薇虹说清,上京贺家就会对我动手?”

    “你!”中年女仆恼怒的瞪着方棠,破产的这个家族先对陈家动手,才遭受到了贺家的报复。

    可方棠这事性质不同,她并没有打击陈家,难道就因为她不给陈老夫人面子,不帮陈薇虹恢复封掣助理的工作,贺家就对方棠赶尽杀绝?

    “方棠,你可要想清楚了,别最后连累了封指挥?”陈薇虹阴沉着眼神,威胁的向着方棠继续道:“不管陈家多么艰难,这些年奶奶并没有求过贺家一次,但只要奶奶亲自打电话给贺家家主,我想贺家一定会给奶奶一个薄面。”

    “哼,我这个老不死的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薇虹结婚,就算是豁出老脸来,我也要帮薇虹这一次,否则我是死不瞑目了。”陈老夫人板着脸,嘶哑而苍老的声音尖利了几分,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贵妇们收敛了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她们虽然看不上陈家,但陈老夫人这话并不假,她救过贺家家主一命,只要陈老夫人开了口,想必贺家绝对不会拒绝。

    方棠站起身来,在陈老夫人和陈薇虹诧异的目光里再次开口:“既然陈老夫人的面子这么管用,何不让贺家主保这个大媒,直接将陈薇虹嫁给封掣,何必让我多此一举,还搭上一块玉佩?”

    陈老夫人那老神在在的表情顿时难看到了极点,胸口气的上下急速起伏着,眼中迸发出凶光,恨不能生撕了方棠。

    上京贺家是欠了陈老夫人天大的人情,可如果陈家什么事都找贺家帮忙,这个人情早就被用没了。

    所以陈家从没有主动开口寻求帮忙,上京贺家的名头就足可以震慑住所有的宵小之辈,让他们忌惮贺家从而不敢对陈家动手。

    这样一来,陈家等于是空手套白狼,陈老夫人的人情一直留着没用,上京贺家反而认为陈家人老实。

    所以在有家族试图吞并陈家时,上京贺家就主动帮忙了,毕竟对庞然大物的贺家而言帮陈家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偏偏遇到方棠这样不识趣的,将陈家的脸面和谋算都扒下来了。

    “奶奶,你冷静一点,别生气,别生气。”陈薇虹赶忙拍着陈老夫人的胸口给她顺气,旁边的中年女仆也将随身携带的药丸拿了出来,让陈老夫人吞服了一颗。

    陈老夫人都九十三岁了,别看这现在身体很好,说不定一场感冒就过去了,所以陈家上上下下将老夫人当成了重宝一般呵护着,唯恐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的。

    “你……很好……很好……”陈老夫人气喘吁吁的开口,目光狠狠的盯着方棠。

    因为成了贺家主的救命恩人,虽然这个人情是她襁褓里的长子用命换来的,但陈老夫人并不后悔,儿子没有了可以再生。

    否则的话当年陈家已经放弃了陈老爷子了,他们在外面单独过活,贫贱夫妻百事哀!要不是因缘巧合,她坟头上的草都几人高了,怎么可能像这样养尊处优享受了几十年的富贵生活。

    当年救了贺家主之后,陈家对陈老夫人的态度就转变了,所以陈老夫人这么多年在陈家那绝对是说一不二的老太君,她说站着就没有人敢坐着。

    即使陈家式微,但每年陈老夫人的寿宴,弋州这些家族也不得不上门拜寿,可惜这么多年的陈老夫人伪装出来的荣威都被方棠给破坏了。

    “你给我站住!”看到方棠都走到门口了,陈老夫人声嘶力竭的呵斥着,手中的龙头拐杖将地面捣的咚咚响。

    可惜方棠脚步都没有顿一下,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厅,将陈老夫人差一点没气厥过去,贵妇们对望一眼,都抿着嘴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既然老夫人身体不适,我们先去前厅了。”一个贵妇站起身来,佯装担忧的说了一句,不等陈家人回答,就径自转身离开了。

    其他人也跟着有样学样的走了,一出客厅都笑了起来,该,活该!

    原本欢乐喜庆的客厅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陈老夫人气的指着门口:“欺人太甚!”

    陈薇虹安抚着陈老夫人,对让陈老夫人丢脸的方棠恨到了极点,今天这事传出去,陈家最后一点尊严和面子都没有了。

    !分隔线!

    前厅这边,徐荣昌过来之后就和邋遢大叔坐在了一起,虽然也有人过来想要和徐荣昌搭个话,可州卫不和弋州这些家族打交道,再加上徐荣昌这霸道的性子,两人单独坐一桌,也乐得清净。

    “呦,小棠,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到走过来的方棠,徐荣昌朗笑的摆了摆手,示意方棠他们坐在这边。

    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方棠略显心虚的回答:“我怕再留下去将陈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就喜事变丧事了,估计陈家生吃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徐荣昌和邋遢大叔对望一眼,两人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

    徐荣昌好奇的对着方棠开口:“小棠,说说呗,陈家怎么作妖了?”

    方棠大致的将事情一说,徐荣昌乐不可支的拍着大腿,“小棠你就该答应下来,封掣这老小子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这送上门的媳妇不要白不要。”

    方棠无语的看着眉飞色舞、幸灾乐祸的徐荣昌,视线扫了一圈大厅,“林家人来了吗?”

    “没有,估计是打算给我们一个下马威。”邋遢大叔给方棠倒了一杯水。

    弋州的这些家族只认为林氏不好惹,毕竟林氏在商界占有一席之地不说,关键林氏保全强大的武力值起到了震慑作用。

    可真的论起来,古武林氏比起陈家、古家这些家族强太多了,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说句实话,如果林氏派出一个先天的老怪物去暗杀古鄞,古鄞和古家那些中流砥柱的人一死,古家瞬间就会分崩离析。

    方棠明白的点了点头,林氏低调却不代表不高傲,就好比世家豪门看不起暴发户一样。

    方棠估计自己在林家人眼里就跟个暴发户一样,林家虽然迫不得已来找自己,但绝对不会屈尊降贵。

    “陈家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连基本的守时都做不到了。”时间超过七点之后,有宾客不满的嗤了一声。

    原本他们就不看不上陈家,迫于上京贺家才不得不出席陈老夫人的寿宴,情绪上自然很抵触。

    “说不定陈家有突发状况呢?”有人不怀好意的说了一句。

    众人对望一眼,都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如果陈老夫人不行了,那真放烟花普天同庆!

    邋遢大叔凑到方棠身边低声开口:“我说你不会真将陈老夫人气坏了吧?”

    “没有。”方棠可以肯定陈老夫人至多是三分气,七分在装而已。

    “行了,既然陈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大家动筷子,别饿坏了啊。”有人朗声吆喝了一句,众人直接拿筷子开动了,不是饿了缺这一口吃的,而是故意埋汰陈家而已。

    商场如战场!陈家能有上京贺氏这份关系,这是陈家的运气,众人也不至于这么抵触陈家,只要是这些年来,陈家打着上京贺氏的名头,没少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抢生意。

    有时候惹急了对方,陈家一看招架不住了,陈老夫人就出场了,杵着龙头拐杖,颤巍巍的上门了,然后再装出要被气死的模样。

    偏偏哪个家族都不敢招惹九十多岁的陈老夫人,这要是真死在家里了,他们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所以陈家更有恃无恐,然后名声臭不可闻。

    大约是七点半,吃吃喝喝气氛正高兴的众人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大家对望一眼,不由兴趣盎然的看了过去。

    为首的正是陈家主,他身后跟着陈少平和陈薇虹两兄妹,然后是陈家几个堂叔辈,还有几个年轻有为的陈家第三代,陈少立这样的纨绔自然是落在最后面。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呦,陈家好大的架子,再不来我们都要吃完走人了。”

    看着桌上已经被吃过的饭菜,陈家人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主家没有人来,陈老夫人这个寿星?没有出现,可他们身为宾客竟然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分明是不将陈家放在眼里!

    “这就是弋州世家圈子的教养嘛,果真见识到了。”大厅门口,一道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探头一看。

    却见陈家主毕恭毕敬的退让到了一旁,陈家众人也跟着退开,露出他们身后的两男两女。

    两位年轻人英俊不凡,女孩则漂亮高贵,气息里透出世家子弟的特有的尊贵,和他们一比,不管是陈家小辈,还是在场这些弋州的小辈,直接被比到尘埃里了。

    “这是饿死鬼投胎吗?还是说弋州这些人已经穷到要来寿宴上蹭饭吃了?”短发女孩脆声笑着,言语里透露出浓浓的鄙夷和不屑。

    “估计小地方都是这样,送了寿礼总要吃回来,否则不亏本了。”最开始说话的年轻男人附和了一句,倨傲十足的看着大厅里的宾客,姿态高傲就像是在看一群蝼蚁一般。

    “我看乞丐也都这样。”短发女孩再次笑出声来,站在她身边的长发女孩却拉了拉她胳膊,示意她收敛一点。

    “阿静,你就是太善良了,他们本来就像乞丐一样大吃大喝的,我又没有说错,我这是实事求是,对吧,贺少?”短发女孩娇嗔着,求表扬的目光看向年轻男人。

    听到贺少两个字,原本愤怒不已的宾客们脸色倏地一变,有人神色里透着几分紧张不安,有人则是在心里开始谋划,若是能和贺少搭上关系?

    而宾客里自诩面容漂亮的几个女孩立刻矜持的坐直了身体,面带着微笑,努力的展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如果被贺少看上了,还有陈家什么事!

    贺荃一手搭在短发女孩的肩膀上,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中,轻佻而恶毒的开口:“宝贝说的很对,别看他们西装革履、人五人六的,为了巴结我,一个一个都能像狗一样跪在地上给我舔鞋。”

    从被骂成乞丐到被骂成狗,不少人脸色难看起来,他们在弋州也算有几分脸面!

    尤其是弋州的年轻一代,一个一个都涨红了脸,眼中满是愤怒的火光,却被身旁的长辈压住了腿,不准他们起来闹事。

    方棠没见过贺景元,但听蒋韶搴和封掣都提起过。

    贺景元在研究所工作,是一个精通化学的外科医生,对医药学也有深入的研究,当年跟着蒋韶搴一起训练的,绝对算是蒋韶搴的亲信。

    而看着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贺荃,方棠低声道:“这是贺家私生子吧?”

    上京贺家也是二品的家族,贺家即使也有纨绔,但绝对不会像眼前这位贺少,他侮辱在场这些宾客,丢的不过是贺家的脸面。

    “不认识,不过贺家主的几个弟弟私生活很乱,私生子女一大堆。”邋遢大叔一直留在长源这边,所以对上京这些家族并不了解,如果封掣在这里或许会认识。

    “这种货色一顿打了就好了,不行就两顿。”徐荣昌吃了一筷子菜含混不清的回了一句,他这样暴烈的脾气最看不惯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方棠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贺少的声音嚣张至极的响了起来,他一手指着最近一桌的一个老者,“就你了。”

    老者已经有七十多岁了,他的儿子经营着一家电子公司,和陈家有些合作关系,弋州这些大家族瞧不上陈家,但对很多小家族、小公司而言,陈家依旧是他们高攀不上的庞然大物。

    所以陈老夫人的寿宴,老者祖孙三代都来参加了,只是座位安排的很靠后,一进客厅门就是他们这一桌,都是一些小公司的老板和家属。

    老者在儿子和孙子担忧不安的目光里站起身来,头发已经花白,身体也有些的佝偻,却毕恭毕敬的向着贺少这位年轻人鞠躬弯腰,“贺少。”

    “自报家门。”贺少双手环着胸口,懒洋洋的问了一句,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者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毕竟贺少眼中的恶意显而易见。

    可贺少开口了,老者自然不敢怠慢,“不能和贺少您这样的青年才俊相比,我儿子快五十岁了才开了一家小公司……”

    徐荣昌和邋遢大叔为了躲清静,所以并没有坐陈家安排好的席位,直接坐到了门这边靠墙的角落里,比起老者这一桌位置还要差。

    听老者说完之后,贺少愈加的不屑,挑着眉梢轻飘飘的开口:“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拿人脉关系技术入股你家的公司。”

    听到贺荃这话,在场的人不由羡慕的看向老者,上京贺氏的人脉关系,这是连陈家都没有的待遇!没看见陈家主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但更多的宾客没有被迷惑住,贺少只说了第一个选择,还有第二个没有说,天上可不会掉馅饼!

    见老者并没有任何高兴之色,贺少表情倏地一沉,冷声开口:“既然你不识好歹,看来你是要挑第二个选择了。”

    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贺少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抬了抬脚,“你跪下来把本少的鞋子给舔干净了,否则就等着你家公司破产倒闭吧。”

    嗬!所有人震惊一愣,谁能想到贺少竟然如此恶劣,让一个可以当他爷爷的长辈下跪不说,还舔鞋!

    如果双方有什么矛盾冲突,贺少这样侮辱人也算是事出有因,可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高贵身份,就这样折辱一个老者,真的太过了。

    方棠的脸一沉,暴脾气的徐荣昌怒到极点,粗犷刚毅的脸上露出可怕的冷笑。

    “爷爷,不要!”老者的孙子倏地一下站起身来,愤怒不已的看着贺少,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恨不能冲上去一拳打掉他脸上恶毒的笑容。

    容纳上百人的大厅一片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趋吉避凶是人的本性,他们绝对招惹不起这位贺少,没有矛盾他都敢如此恶毒,这要是真有仇恨了,那不得家破人亡。

    老者死死的抓住了孙子的胳膊,阻止他的冲动行为,自己受辱是小,公司破产也可以忍受,但孙子得罪了这位贺少,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

    “老家伙,是不是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了,要不我先打断你孙子的腿,让你受点刺激,血液循环更快一点,说不定动作就敏捷了。”贺荃恶毒的开口,阴森森的目光看向压抑着怒火的小青年,“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胆子不小啊。”

    “邹骏,不要冲动!”老者厉声一喝,声音都有些的哽咽,“你如果不想逼死爷爷,现在就给滚出去!”

    出去了,他就不用看到自己爷爷受辱了;出去了,远离了这位贺少,至少会安全一点。

    短发女孩笑了起来,亲密的挽着贺荃的胳膊,“贺少,这老头真搞笑,贺少你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必要让他的大孙子躲出去吗?”

    “宝贝儿,就算要吃人,我也是吃你啊。”贺荃张狂的笑着,在上京贺家嫡系那里受的憋屈总算都发泄出来了。

    可就在此时,一个茶杯咻一下飞了出来,直接撞击到了贺荃的嘴巴上,力度之大,众人甚至听到了咔嚓一声响,也不知道是茶杯碎了还是牙齿碎了。

    而此刻,贺荃痛苦的捂着嘴巴,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

    方棠无语的看着右手丢出茶杯,然后左手将她茶杯拿过去的徐荣昌,徐指挥的速度还能再快一点吗?

    “是谁!”含混不清的暴吼出声,贺荃顺着茶杯飞过来的方向一看,只有方棠面前缺了一个。

    陈薇虹也没有想到方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对贺荃动手。

    在心里暗自高兴方棠死定了的陈薇虹,赶忙拿过干净的毛巾,一脸关切的开口:“贺少,你先擦一下,我已经让人叫医生过来了。”

    “方小姐,你看不起我们陈家,气倒了我奶奶也就罢了,可这位是上京贺少,容不得你侮辱!”陈薇虹厉声呵斥着,眼神锐利的盯着方棠。

    方棠才是真的猛士啊!

    在场的宾客都敬佩无比的看向面无表情的方棠,难怪她敢打断古骅的腿,敢不给林天宝面子,她连贺少都敢砸的一嘴血,这么生猛凶残的姑娘,幸好不是他们弋州的。

    背下黑锅,方棠平静的看着满嘴鲜血的贺荃,过剩的元气依旧积压在身体里,没什么比打一架更好的方式。

    医生来的很快,刚刚一直在后院照看陈老夫人。

    此刻一看陈家人郑重其事的态度,医生赶忙给贺荃处理嘴上的伤口,好在牙齿没有被砸掉。

    而刚刚的爷孙俩人也趁着混乱站到了角落里。

    “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贺少爷受伤了?”关切又担忧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陈老夫人拄着拐杖在女仆搀扶下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一看贺少衣服上的血迹,就跟着自己大孙子被人宰了一般,直接嚎了起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凶手抓起来交给贺少处置!”

    平心而论,陈家主并不想和方棠交恶,方棠背后有徐荣昌,这对陈家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上京贺氏是陈家的靠山,可最多是起震慑的作用,否则这些年来陈家也不会越来越败落,但方棠得罪了贺荃,陈家主即使不愿意也只能让保镖上前。

    “徐指挥,这是方小姐和贺少的事情,还请徐指挥不要插手。”陈家主无奈的表明态度,如果只是一个方棠倒无所谓,可徐荣昌却是陈家得罪不起的。

    “行啊,我不插手。”徐荣昌朗声一笑,姿态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似乎真不打算干涉。

    方棠站起身直接向着门外走了去,陈家的保镖也跟着走了出去,直接将站在院子中间的方棠团团的围住了。

    “给我抓住这个贱人!”贺荃站在门口,恶狠狠的开口,扯动了嘴上的伤口,鲜血再次滴落下来,让贺荃表情更为的狰狞。

    陈家寿宴广发请帖,所以宾客就有上百人,陈家也林氏请了不少保镖过来维持秩序,此刻,院子里至少站了三十多人。

    陈薇虹见陈家主还在犹豫,抢先一声下了命令,“动手!”

    方棠原本沉静的眼神瞬间转为了肃杀,在保镖动手之前,率先攻击而去。

    一瞬间,众人只看到方棠的清瘦淡薄的身影被众多保镖给团团围住了,若不是不时有陈家保镖被踢飞出来,众人真担心方棠寡不敌众被打趴下了。

    站在角落里,徐荣昌旁观着战局,低声和邋遢大叔侃了一句,“小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

    “估计是看不惯贺荃的所作所为。”邋遢大叔一耸肩膀,小棠平日里看着冷心冷肺的,其实心地最为柔软干净,否则BOSS也不会动心。

    “还真别说,小棠这攻击我喜欢,很生猛啊。”内行看门道,徐荣昌赞赏的看着大杀四方的方棠。

    以绝对的攻击为主,几乎没有任何的防守,一招下去要不是方棠收敛了力度估计就是一条人命了,但这正符合徐荣昌的大开大合的打法。

    徐荣昌忍不住的再次感慨,“这样动手才过瘾,封掣那臭小子每一次都是奇袭偷袭,招式诡谲,打的人憋屈死了。”

    邋遢大叔瞄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徐荣昌,不厚道的一笑,“你不怕被BOSS单挑,你就找小棠动手。”

    呃……徐荣昌老脸一僵,想到蒋韶搴那可怕的身手,顿时毛骨悚然!

    面对再强的对手,徐荣昌都有一战的勇气和血性,但大少太强了,先天武者的气势夹杂着杀气扑面而来,让人瞬间有种被死神盯上的恐惧感。

    和大少为敌,只有死路一条!一旦心理崩溃、战意被摧毁,没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无法恢复到正常状态,所以徐荣昌再好战也不敢去挑衅蒋韶搴。

    金色元气在方棠的身体里迅速的流转着,她没有对这些保镖的致命处下手,只是攻击无害的地方,这样保镖即使被打倒了,爬起来又能再战,从而让方棠能不断的消耗体内过剩的元气。“没用的东西!”贺荃怒不可遏的骂着。

    “你们弋州都是废物吗?这么多保镖都抓不住一个贱人,还是说你们是一伙的,估计来蒙骗贺少的?”短发女孩也尖利着声音斥责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陈薇虹,不要脸的贱人,当着自己的面还敢勾引贺少,也不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资格!

    院子里的光线不算多强,再加上里里外外都站着人,所以即使徐荣昌和邋遢大叔都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混到了保镖里,然后跟着几个保镖一起向着方棠围攻而去。

    又一拳击中了一个保镖的后背,方棠收回手,立刻迎击着身后一个敌人的偷袭,左手挡下对方的攻击后,方棠右手化掌向着对方的肩膀拍了下去,同样只用了一成的力度。

    内劲武者和普通练家子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元气,普通武者锻炼的是筋骨皮,只能激发身体最原始的力量,可内劲武者丹田里拥有的元气却能让武者在速度、力量上有质的飞跃,攻击力瞬间飙升了百倍都不止。

    元气!方棠的掌心贴到对方肩膀上时,瞬间感觉到了一股罡劲,好似一掌拍到铁板上了一般。

    而对方脸上露出阴森而不屑的狞笑,猛地一拳击中了方棠的腹部,出拳狠厉,用了十成的力度,一旦丹田被击碎,方棠必定会成为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废人。

第159章 血拼一场

    过剩的金色元气之前被方棠压制在丹田里,可当敌人一拳击中方棠腹部时,原本被压制的金色元气瞬间活跃起来。

    方棠身体猛地后退,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偷袭得手了!敌人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眼神狠辣而狰狞,趁你病、要你命!

    敌人再一掌拍向方棠的腹部,想要彻底击碎她的丹田,可是一瞬间,他只感觉掌心拍到了柔韧的平面上,然后一股强大而可怕的力量自方棠腹部反弹而来。

    不好!敌人表情剧变,想要抽回手,可已经太迟了,反扑而来的金色元气直接刺穿了男人元气构成的防护,如同龙卷风一般窜入到他的体内,然后疯狂的肆虐。

    说时迟、那时快!从方棠被偷袭到吐血也不过是短短的瞬间,邋遢大叔和徐荣昌原本站在不远处旁观,看到方棠吐血的瞬间,两人神色大变,瞬间冲了过去。

    第二个混进来的敌人还想要动手,可惜却被徐荣昌给拦下来了,邋遢大叔一把扶住方棠,神色担忧,“小棠?”

    “我没事。”体内气血翻滚,方棠刚一开口,嘴角再次有鲜血溢了出来,吓的邋遢大叔白了脸。

    “内劲后期!”徐荣昌也察觉到被自己拦下来的敌人根本不是陈家的保镖,内劲后期的武者徐荣昌应付起来也没有那么轻松。

    可余光扫到方棠再次吐血,徐荣昌一想到方棠在自己和邋遢大叔面前竟然受伤了,不需要大少收拾他们,他们自己就可以提头谢罪了!

    估计是被刺激到了,徐荣昌气势全开,原本两人都是内劲后期的修为,可徐荣昌越打越猛,明显占了上风。

    “都给我滚开!”邋遢大叔同样冷了脸,右手抓住还想要攻击的一个保镖,猛地将人扔了出去,狠厉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眼中杀气四溢,“不想死的都滚开!”

    方棠之前留手了,所以陈家三十多号保镖受的都是轻伤,但邋遢大叔一出手就是狠辣,直接将所有的人都震慑住了,除非他们真不怕死。

    “常大哥,我没事。”方棠顺了一口气,再次将暴躁的金色元气压制到丹田之中,可嘴角依旧有鲜血滴落。

    苍白如纸的脸,嘴角血液鲜丽殷红,邋遢大叔赶忙扶住方棠的胳膊,又是担忧又是心疼,“别说话。”

    这说一句话吐一口血,邋遢大叔都想哭了。

    “我真没事。”方棠擦去嘴角的血迹,不忘拜托了一句,“别告诉蒋韶搴。”

    听到这话的邋遢大叔更想哭了,他能说幸好BOSS不在这里吗?否则自己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陈家的保镖都退到了外围,邋遢大叔让方棠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视线一扫,看着躺在地上痛的说不出话来敌人。

    一想到是他偷袭了方棠,邋遢大叔眼神一狠,快步上前,一脚踩在了对方的丹田处,要将人直接废掉。

    “住手!”清冷的呵斥声响起。

    可惜邋遢大叔却狠狠的踩了下去,地上的人痛的一声惨叫,身体抽搐了几下,头一耷拉就厥了过去,即使醒过来,丹田被废,也是个连普通人还不如的废物了。

    估计是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太过于瘆人,让众人莫名的有种时候不出来的紧绷和不安。

    “我让你住手你没有听见吗?”呵斥声愤怒的响起,路灯明亮的光芒下,却见一名贵妇快步走了过来,保养极好的脸上满是怒容。

    “没想到林家也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伎俩!”邋遢大叔冷嗤一声,一脚将地上的人直接踢了过去,也不管对方是死是活。

    “你!”贵妇脸色异常难看,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被人这样嘲讽过,一下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恶狠狠的盯着邋遢大叔。

    徐荣昌同样收了手,快步走到长椅这边,对手也是内劲后期的高手,即使他占了上风,但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将人给拿下。

    看着方棠精神还不错,徐荣昌不由松了一口气,“我们先去医院。”

    “我四婶没发话,谁准你们走了!”站在贵妇身侧的林天宝嘚瑟的叫嚣起来,看到方棠被打的吐血了,林天宝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神色愈加的张狂。

    和徐荣昌交手的人退到贵妇这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昏厥的同伴,当察觉到对方的丹田被击碎了,脸色一沉的站起身来。

    “四夫人,老三丹田碎了。”男人低声开口,态度恭敬,可看向邋遢大叔的视线里却充满了血腥的杀机。

    他们三兄弟,早年大哥去世了,就剩下他和老三两人,没想到今晚上老三在自己面前被人一脚踩碎了丹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林四夫人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怒极反笑的开口:“连我带来的人都敢废掉,难怪敢对天宝无礼。”

    徐荣昌刚要开口,联络器忽然响了起来,他带来潜伏在陈家的人被高手偷袭了!徐荣昌脸色一变。

    邋遢大叔这边同样也收到了消息,两人对望一眼,瞬间戒备起来。

    邋遢大叔带来的两队人,一队在外面,一队在陈家,都是蒋家的亲卫,所以并没有暴露,徐荣昌的人被偷袭后,他们需要询问邋遢大叔要不要帮忙,毕竟他们的首要责任是保护方棠。

    “怎么了?”方棠看到两人面色凝重,不由问了一句。

    半晌后,听邋遢大叔说完,方棠清冷的目光里迸发出骇人的寒光,即使被偷袭的吐血,方棠都很平静,甚至还安慰邋遢大叔。

    但此刻,方棠表情平静的让人感觉到了不对劲,“让他们去帮忙,擒贼先擒王!”

    还不等邋遢大叔开口,方棠身影瞬间如同离弦的箭,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方棠一把抓住林四夫人的胳膊,用力的一个反扭,顿时听到她痛苦的惨叫声。

    “我的人如果有任何伤亡,我让你赔命!”方棠声音清冷的没有一点感情起伏,眼中的杀气毫不掩饰!这一瞬间,方棠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上辈子,在岛上的每一次失败逃亡都伴随着鲜血和死亡,她的同伴一个一个的死在面前,有些甚至是方棠亲自动的手。

    看着对方平静的面容,方棠闭上眼,手起刀落,死亡之后他们的灵魂可以得到自由,再也不用暗无天日的被囚禁在岛上……

    “方棠,你快放开我四婶!”反应过来的林天宝惊恐的大叫起来,如果四婶出了什么事,四叔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一旁的刘老二眼中也充满了惊恐之色,他刚刚沉浸在老三丹田被废的愤怒里,再者方棠的动作太快,等刘老二察觉时已经太迟了。

    “通知你的人停手!”方棠冷声再次开口,手上微微用力,养尊处优的林四夫人痛的脸色苍白,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棠?”徐荣昌和邋遢大叔都察觉到方棠的精神状态不对。

    平日里的方棠都是冷静的,即使是动手打斗的时候,但此刻她眼神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刚刚这一动,方棠嘴角再次有鲜血溢出来,可是她却浑然不在意,冰冷的眼神盯着被抓住的林四夫人,如果徐荣昌的手下真的出了什么事,方棠真的敢杀掉林四夫人。

    刘老二刚忙打了电话出去,“卫长老,四夫人被抓住了。”

    说完之后,刘老二看着威胁方棠让她放人的林天宝,刘老二顾不得尊卑了,一把将叫嚣的林天宝拽到了身后,小心翼翼的对着方棠开口:“我已经通知卫长老了,你的人都没事,你不要伤害四夫人。”

    方棠询问的看向邋遢大叔和徐荣昌,等了半晌,联络器里传来了消息,估计林氏并打算和徐荣昌为敌,所以卫长老只是将徐荣昌的手下打晕了,有些是受了轻伤,并没有大碍。

    方棠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放开林四夫人,直到夜色里,一个深蓝色长衫的老者踏着夜色走了过来,老者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动作很慢,可是转眼间就到了院子里。

    “放了四夫人。”卫长老看着方棠缓缓开口,他身材清瘦,气息内敛,但眼中却含着精光,流露出来的那一丝气息让人明白这是真正的高手。

    方棠松开手的一瞬间,卫长老步伐一动,瞬间就扶住了步伐踉跄,惊魂未定的林四夫人。

    卫长老余光扫了一眼丹田被废的刘老三,意味不明的开口,听不出喜怒,“小姑娘,胆子不小。”

    林四夫人带着林天宝来陈家,除了司机之外,还带着了三人,正是卫长老和刘家两兄弟,原本卫长老是将暗中徐荣昌的手下先剪除掉,没想到方棠会直接抓住了林四夫人。

    “老头,你替本少爷将方棠抓住,我不会亏待你的!”贺荃忽然开口,倨傲的向着卫长老命令着。

    看到方棠一个人单挑了陈家三十多号保镖之后,贺荃再嚣张也不敢和方棠硬碰硬。

    看出卫长老是个高手,贺荃就打算卫长老帮忙抓住方棠,刚一说话,嘴唇上被茶杯砸出的伤口痛了起来,让贺荃看向方棠眼神愈加狠辣。

    林天宝原本就是个纨绔,他不敢对方棠怎么样,却不将颐指气使的贺荃放在眼里,嘲讽的怼了回去,“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们林家的卫长老,给老子滚一边去,我们和方棠说话有你插嘴的资格吗?”

    “弋州林家也敢和我叫嚣?”像是听到了多大的笑话,贺荃脸一沉,威胁的看向叫嚣的林天宝,冷声一笑,“你信不信我立刻将你们林家给灭了,这位夫人保养的极好,有不少人最喜欢这一类型,说不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贺荃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刘老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啪啪啪!清脆的把掌声响了起来。

    瞬间的功夫,贺荃就被打了十几巴掌,一张高傲的脸直接肿成了猪头,牙齿被打掉了两颗,再加上嘴唇上的伤口裂开,贺荃一嘴的鲜血看着异常狼狈。

    “敢侮辱林家四夫人,小惩大诫!再敢胡言乱语,割掉你的舌头!”刘老二厉声警告着,再次回到了林四夫人身后站好了,主辱臣死,没有杀贺荃,也是因为他是上京贺家的人。

    贺荃狼狈的瘫坐在地上,脸肿痛的已经没办法说话,只余下一双眼里迸发出扭曲的仇恨光芒。

    徐荣昌和邋遢大叔对望一眼,好吧,比起小棠刚刚抓住林四夫人的举动,贺荃这才是找死,弋州林四爷的夫人,他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果真是找死啊。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赌石时玩了什么手段,但你和山田-杏子的赌约一笔勾销,今晚上你冒犯四夫人的事同样一笔勾销。”卫长老没有理会贺荃,再次将目光看向了方棠。

    在没有见到方棠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方棠在弋州的靠山是徐荣昌。

    可此刻,卫长老察觉到方棠那翻滚的气息,如此年轻内劲巅峰的高手,方棠有自傲的资本,至少能让卫长老平等对待她。

    “愿赌服输。”方棠冷声拒绝。

    如果不是山田-杏子,看在林家的面子上,方棠或许会放弃三个亿的赌注,但她痛恨东洋人,所以不管是谁开口,方棠都是寸步不让。

    “卫长老,别说山田-杏子不是林天宝的媳妇,就算她是,欠债也是要还钱的。”徐荣昌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事小棠占着理,林家一句话就将三个亿抹掉,可惜在BOSS面前,林氏的面子还没有这么大,更别说小棠受伤吐血了,这已经不是三个亿的事了。

    徐荣昌和刘老二修为相同,所以卫长老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冷漠的丢下话,“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卫长老再次看向方棠,先天高手的气息释放出来,压迫的声音威胁冷酷的响起,“小姑娘,你真要大动干戈?你能全身而退,但你身边这两个人,只怕你护不住!”

    方棠再有天赋,可她也没有进入先天,更何况她气息不稳,卫长老却是进入先天多年的高手,两人对决,方棠绝对落了下风。

    邋遢大叔和徐荣昌傻眼的对望一眼,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保护方棠的角色,可听着卫长老这话,怎么像是小棠比他们还要强?

    方棠情绪从一开始就有些的不稳,但她已经在努力控制,可听到卫长老这威胁的话,方棠眼睛瞬间阴冷下来,脑海里理智的那根弦咔一声断了。

    “不自量力!”察觉到方棠那充满杀机的眼神,卫长老冷嗤一声,身体瞬间就动了。

    邋遢大叔和徐荣昌一直高度戒备着,所以在卫长老动手的瞬间,两人同时出手,抢在方棠面前动手了,再让小棠在他们面前受伤,他们真的要提头去见BOSS了。

    “哼!”卫长老看着找死的邋遢大叔和徐荣昌,先天的气息不再隐匿。

    邋遢大叔和徐荣昌顿时感觉被一股强大而可怕的气势给笼罩住了,在先天强者的气场镇压之下,如同蝼蚁面对苍天巨人,好在两人经历过太多次危险的任务,很快就从卫长老的气势里镇定下来。

    “先天武者!”邋遢大叔眼神一凛,他的动作极快。

    卫长老似乎没有动,可转眼已经攻击到了邋遢大叔的身前。

    “小心!”看着邋遢大叔硬拼下一拳,徐荣昌低吼一声,同时抓住邋遢大叔制造的这个机会猛地向着卫长老的要害攻击而去。

    砰一声!双拳对撞产生的巨大力量让邋遢大叔身体猛地倒飞出去,即使他凌空一个翻腾稳住了身体,可是右手却痛的直颤抖。

    先天高手的全力一击根本不是后天武者可以接下来的,即使邋遢大叔已经是内劲巅峰,可是没有突破到先天,一切都是空谈。

    徐荣昌一拳击中了卫长老的腰侧,可是他却感觉一拳打到了泥坑里,拳劲似乎也被泥坑给吸收了。

    卫长老身体一动,右手抓住了徐荣昌的胳膊,猛地一个用力,徐荣昌一个内劲后期的高手被甩了出去。

    而卫长老脚尖点地,身体瞬间凌空而起,一记长拳向着半空里徐荣昌的胸口挥了过去。

    即使卫长老还没有近身,但徐荣昌已经真切的感觉到那股可怕的力量,似乎连空气都被封锁住了,在对方的攻击之下,徐荣昌无路可逃!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徐荣昌只感觉眼前身影一晃,方棠却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猛地一拳对着卫长老的拳头刚猛狠烈的撞了过去。

    金色元气呼啸而出,方棠一击之后,顺着反作用力身体急遽后退,左手抓住了徐荣昌,快速的将人送到了安全区域,而卫长老的攻击已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黑暗的夜里,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方棠嘴角溢出了鲜血,丹田痛的像是四分五裂了,金色元气愈加的活跃,肆虐的摧毁着她的筋脉和五脏六腑,但同样的和她对打的卫长老脸色愈加的难看。

    “小姑娘有几分本事!”卫长老眼中杀机不再掩饰,他没有想到方棠还没有突破到先天竟然已经和自己打平手,如果再给她几年时间,而她和林氏又有仇,所以斩草需除根!

    邋遢大叔目光看向一旁的林四夫人,眼中已然有了决定,可惜不等他动手,卫长老虚幻一招,已经挡在了林四夫人面前。

    而此刻,暗中保护方棠的人都已经进入了院子,虽然他们人多,可面对卫长老这样的高手,人数多并没有多少优势。

    “小姑娘,我还是那句话,赌债一笔勾销,否则你愿意看到你这些手下惨死吗?”卫长老锐利的目光冰冷无情的扫过邋遢大叔、徐荣昌和他们背后二十多人。

    方棠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液,过于苍白的脸上一抹殷红,让方棠此刻看起来有些的阴冷,更别提她那满是疯狂杀机的双眼,“我也可以杀了他们两个。”

    林天宝和林四夫人对上方棠那嗜血的眼神,两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即使遇到不长眼的,也有保镖收拾。

    还从没有人敢对他们露出这样可怕的眼神,在方棠眼中他们已经是冰冷的尸体了。

    看着杀气四溢方棠,卫长老不但没有被威胁到,反而冷笑起来,“你这里有二十多人,你确定要用二十多条性命来换两条吗?”

    被威胁的方棠猛地攥紧手,她不愿意!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一个同伴因为自己而死,不想让他们为了保护自己而丧命。

    “小棠,别听他胡扯,这位林四夫人可是林四爷的妻子,她的命比我们贵重多了。”邋遢大叔朗声一笑,只恨自己以前受了伤,导致他虽然也是内劲巅峰的修为,可发挥出来的实力和徐荣昌差不多,两人联手也根本拦不住卫长老。

    方棠看着夜色下邋遢大叔那粗犷的熟悉脸庞,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平静,即使真的丧命于此,他也会保护方棠。

    同样的,这样的眼神出现在徐荣昌脸上,出现在她身后这二十多人身上,死亡并不可怕,他们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小姑娘,你敢尝试吗?”卫长老咄咄逼人的质问着,这一赌,那就是数条人命,即使方棠杀了林天宝和林四夫人,那么邋遢大叔他们也要血溅当场。

    抬起头来,方棠微微血红的双眼看向卫长老,一字一字的开口:“我可以杀了你!”

    狭路相逢勇者胜!方棠如果拼死一搏,那么她和卫长老之间谁生谁死还真是未知数,金色元气弥补了她修为上的不足。

    “可之后呢?你杀掉了林家四夫人,杀掉了林家长老,你们这些人都要给我们陪葬!”卫长老阴森诡谲的笑了起来,似乎在一步一步动摇方棠的决心。

    “小棠,别担心,林氏很强,但我们还不需要怕。”邋遢大叔左手搭在方棠的肩膀上,他的右手依旧在颤抖,那一拳导致他的骨头受伤,至少右手已经无法战斗。

    林天宝忽然提高嗓音开口:“方棠,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是弋州,你就算有再多的人,可一个小时之内能赶过来吗?”

    林天宝晃了晃手里头的手机,嘚瑟的继续道:“我已经通知我四叔了,很快我们林家的高手都要过来支援了,你要是就此罢手,哼,我们还能放过你们一条狗命,否则的话,别怪我们林家赶尽杀绝!”

    一个卫长老方棠已经需要拼命才能抵抗,如果再多了一个林四爷,那绝对是必输的局面,即使蒋韶搴最后将林家给灭了,可今夜死亡的人永远都无法活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卫长老以为方棠已经退缩了,可突然间,方棠却开口了,清冷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平静,“那就鱼死网破吧!”

    这一瞬,方棠抱歉的看向邋遢大叔几人,是自己连累了他们,但这一次,她不会让任何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死,他们只会并肩作战!

    林天宝目瞪口呆的看着方棠,她怎么还要杀自己!

    卫长老一记冷眼看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林天宝,向着方棠开口道:“小姑娘,何必鱼死网破,三场赌石,第三场那毛料里原本是老坑玻璃种,为什么变成了粉末,相信你心里有数。”

    翡翠虽然是硬玉,但也经不住先天高手的一击,方棠没有突破,但她的力量大的恐怖,卫长老怀疑是她暗中动了手脚毁掉了老坑玻璃种。

    “我们赔偿你五千万。”林四夫人声音响了起来,在死亡的威胁下,这位冷傲的贵妇也退让了,虽然她心有不甘,虽然只是缓兵之计。

    “小棠,没必要答应,就算拼死我也能护着你冲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日后等你修为突破到了先天,以后你杀林家小辈如屠狗!”邋遢大叔恶劣的笑了起来,林家看似退让了,却是故意模糊了事情的性质。

    明明是山田-杏子欠下了三个亿,卫长老却咄咄逼人,用他们的性命来威胁小棠,还佯装退让的给出五千万的赔偿。

    这就好似强盗给了你一刀,又抢了你的钱,然后丢下来几十块钱,还需要你感恩戴德,感激强盗没有将你杀死,还给你路费可以打车去医院治疗。

    徐荣昌洪亮的声音也附和的响起,“是啊,小棠,人固有一死,我们死也就死了,只要你屠尽了林家小辈,整个林家也就完蛋了,我们在九泉之下也能仰天大笑三声。”

    方棠这样的身手,只要不被林家先天老怪物们围攻,她绝对可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卫长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在他眼里方棠空有修为,可战斗经验不足,心性也稚嫩,但邋遢大叔和徐荣昌就老脸狠辣多了,想要威胁他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方棠看着脸色阴沉到极点的卫长老,对着邋遢大叔和徐荣昌明白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三个亿赌债,一分都不能少!”

    “哈哈,就该有这样的霸气!”邋遢大叔放声一笑,挑衅的看着卫长老,“要打要杀我们奉陪到底!”

    徐荣昌也跟着笑了起来,赞赏的对着方棠开口:“小棠,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让敌人抓住你的弱点威胁你,我们就算死了,林家也跟着灭亡了,这笔交易亏的不是我们。”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完全僵持住了,卫长老也不可能真的弄死了徐荣昌,尤其是为了保护山田-杏子,更别提还有林四夫人的安全。

    而庭院里,陈家众人还有那些宾客们一个一个都瞪大了眼,此时呼吸都放缓了,唯恐一言不合就沦为了炮灰。

    一片安静里,突然,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

    众人抬头一看,却见林四爷在林副经理的陪同之下大步走了过来,一看是自家人来了,林四夫人和林天宝悬着的心不由放了下来。

    “四叔!”逃过一劫的林天宝激动的嚷了起来,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棠,然后向林四爷告状,“方棠要杀我,还要杀四婶!”

    “闭嘴!”林四爷总是温和儒雅的峻脸难得严肃了几分,厉声怒斥了林天宝一句,林四爷同样没有理会表情讪讪的林四夫人,径自向着方棠走了过去。

    “方小姐,是我林家失礼了。”林四爷沉声道歉,虽然方棠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气息也不稳,但方棠竟然和卫长老不相上下,这武道天赋足以让人震惊。

    方棠暗中戒备着,除了蒋韶搴和他的人之外,方棠不会相信任何人,林四爷虽然表现的一直很友好,但方棠并没有放下警惕之心。

    “林四爷,如果林氏给山田-杏子出头,那就不死不休!”方棠语调很是平静,眼中的杀气已经褪去了,而平静下来的方棠反而更危险,她是真的做好和林家血战到底的准备,不惜一死!

    不管是方棠表现出来的武道天赋,还是没有出现的蒋韶搴,林四爷知道这两人都不容小觑,林氏再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结下这样的死仇。

    沉默半晌,林四爷朗声开口:“好,我答应你,能不能从山田-杏子手里要到赌债,那是你的事,但山田-杏子是天宝的客人,她在林家一天,任何人都无法冒犯林家的威严!”

    林四爷这话说的清楚明白,林家不主动给山田-杏子出头,可她在林家,林家自然要庇护她,否则日后谁敢和林家成为朋友。

    方棠想到一直没有消息的蒋韶搴,点了点头,“好,我同意,但我希望林氏同样不要暗中出手,否则不管有没有证据,都是不死不休!”

    今天这事,林氏也是丢了面子,如果派出卫长老这样的先天高手,徐荣昌还有他这些手下都逃不过被暗杀的下场。

    方棠话锋一转,再次道:“如果林氏要报仇,可以冲着我来。”

    “小棠,你该说林家同辈人要报仇都冲着你来,林四爷这样的长辈总不能欺负你一个小姑娘。”邋遢大叔朗声一笑,小棠还是太实诚了,江湖规矩,小辈对小辈才是正理。

    林四爷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长者姿态,倒是一旁的林副经理嘴角抽了抽,林天宝更是后怕的缩到了林副经理身后,卫长老都弄不死方棠,林家同辈人就算武道天赋再强,估计组团过来都能被小棠给团灭了。

    “好,我答应了,以后会让林家小辈和你切磋切磋。”林四爷朗笑着点了点头,看得出心情还不错,至少没有和落了林家面子的方棠计较什么。

    林家人来了,然后就走了。

    邋遢大叔看着面色苍白的方棠,苦着脸开口:“小棠,你说BOSS会不会弄死我?”

    “放心吧,要死我也陪着你,今天是我们大意了。”徐荣昌调侃之后,抱歉的看向方棠,今天如果不是小棠拼着受伤,只怕他们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我会和蒋韶搴解释,而且我没事,只是元气有些混乱。”方棠微微一笑,心境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这一次,她没有苟且偷生,这一次她终于能保护他们了。

    邋遢大叔和徐荣昌对望一眼,两人一左一右的拍着方棠马屁,不管如何,只要保住小棠的金大腿,想来BOSS一定会网开一面的,毕竟自古以来枕头风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看着方棠一行人也走了,院子里,陈家人面面相觑着,陈老夫人的寿宴已经完全被破坏了,更别提前来祝寿的贺荃还被揍成了猪头。

    此时一看到这些狠人都走了,贺荃再次叫嚣起来,只是牙齿掉了,言语含混不清,“今天这事……我们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贺少,我扶你去休息。”陈薇虹快步上前扶住了贺荃,想到方棠精湛的身手还有那狠厉决绝的性格,陈薇虹知道自己不可能通过方棠回到封掣的身边,那么上京贺家的少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滚!”贺荃一把甩开陈薇虹的手,明显是迁怒了,毕竟不是来陈家拜寿,他也不会一道方棠和林家的人,也不会被打受伤。

    陈薇虹半点不生气,反而低声开口道:“贺少,你不了解方棠也不了解林家,我可以说给你听听。”

    贺荃脚步一顿,这才任由陈薇虹搀扶着自己。

第160章 强势归来

    入夜,防守森严的独幢别墅里灯光明亮,二楼走廊里,邋遢大叔和徐荣昌的表情都有些的凝重。

    “需要通知大少吗?”徐荣昌魁梧的身体靠在墙壁上,手里夹着烟,抽了一口后,白色的烟雾喷吐出来,让他粗犷的脸庞显得更为沉重,还夹杂着几分自责。

    明明是该保护小棠的,可最后却被小棠保护了,想到方棠在车上就昏厥了过去,徐荣昌不由的心疼。

    “除非启用紧急联络。”邋遢大叔看着房门紧闭的治疗室,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医生还没有出来,足可以说明小棠的伤比自己预测的还要严重。

    为了确保机密性和安全性,每一次执行任务和外界必须切断联系,蒋韶搴身为指挥自然是例外。

    可一旦启用了紧急联络,不单单会影响到任务,同样也会被高层知晓,因为私事而启动联络,绝对属于蒋韶搴的重大工作失误,如果再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徐荣昌烦闷的又抽了两口烟,“那就先等等,看小棠的情况再说,看林四爷的态度,想来林家不会为了庇护山田-杏子而明着动手。”

    但今晚上古武林家丢了面子,明着不能动手,不代表暗地里不会下手,只要不留下证据,那么谁也不能指责林家。

    “我已经将安防提到了最高等级。”邋遢大叔回了一句,所以即使林氏暗中报复,邋遢大叔也能确保方棠的安全。

    更何况还有徐荣昌在,林氏除非打算鱼死网破,否则只要他们不出现疏漏,小棠的安全可以完全保证。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治疗室的门终于打开了,邋遢大叔和徐荣昌赶忙站直了身体。

    “病人在药物之下已经入睡了。”何老医生拿下口罩,向着徐荣昌继续道:“元气失控导致病人经脉轻微损伤,丹田中度损伤,需要好好调养,一个月之内不能再动手……”

    总的来说,方棠的伤势看着严重,但总的来说问题也不是很大,只不过丹田的损伤需要慢慢调理,并不是永久性无法治愈的伤势。

    邋遢大叔又仔细的询问了何老医生具体的情况,包括调养期间需要注意的问题,即使别墅里有专门的护理人员,可邋遢大叔不放心。

    透过玻璃窗看着治疗室里已经睡着的方棠,邋遢大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小棠没事,暂时不通知BOSS了。”

    “行。”徐荣昌也是这个看法,在他们眼里个人感情终究排在了任务之后,更何况方棠的伤只需要调养,徐荣昌他们都受过比这个更严重的伤势。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方棠睁开眼,看到雪白一片的陌生房间,一瞬间,身体猛地紧绷起来,高度戒备之下,方棠倏地坐直了身体。

    左手背的点滴针头传来一阵阵的刺痛,鲜血回流到点滴管里,而一旁的治疗仪器也放出滴滴的警报声。

    匆忙的脚步在走廊里响了起来,门砰一声被推开开来,方棠眸光冰冷到极点了,右手攥着一块细长的陶瓷碎片。

    “小棠,你醒了?”第一个冲进来的邋遢大叔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小棠足足睡了十多个小时,要不是何老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睡眠有助于身体的自我恢复,否则邋遢大叔真的要不顾代价却联络蒋韶搴了。

    方棠有一瞬间的怔愣,看着神色激动的邋遢大叔,意识回到脑海里,这才明白这个白色的让她充满恐惧和不安的房间,并不是岛上的治疗室。

    “快让开,点滴管回血了。”看着半管子的鲜血,何老医生顾不得一把扯开邋遢大叔大叔,赶忙将针头拔了下来,这姑娘没有痛觉神经吗?

    等何老医生重新打上了点滴后,方棠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昨晚在陈家的一幕幕都回到了脑海里。

    看着邋遢大叔和徐荣昌安安全全的站在这里,方棠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浅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我们也没事。”邋遢大叔调侃的回了一句,看到方棠的眼睛更亮了,只感觉到心头一暖,这个傻姑娘。

    “好了,左手不要动。”何老医生刚开口,眼尖的瞄到右侧床单上鲜红的血迹,不由的一愣。

    顺着何老医生的目光看了过来,方棠这才察觉到右手掌心一阵阵的湿热和刺痛。

    心虚的瞅了一眼一旁的邋遢大叔,方棠手一松,哐当一声,陶片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

    刚刚看到方棠醒了,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至于床头柜上被打碎的陶瓷杯,邋遢大叔他们也看到了,只当是方棠不小心打碎的。

    “你不知道痛吗?”掀开被子,看着方棠血糊糊的右手,好脾气的何老医生终于暴躁的吼了一嗓子,赶忙给方棠处理掌心的伤口。

    邋遢大叔和徐荣昌对望一眼,两人在心疼的同时也想明白了,小棠估计是在陌生的地方苏醒了,又找不到武器,这才打碎了茶杯用陶片来防身。

    等方棠的右手被纱布包成了包子,年逾六旬的何老医生也碎碎念念了十多分钟,看着乖巧点头的方棠,这才做总结性的发言,“不要仗着年轻就胡来,你和他们这些粗糙老爷们不同,小姑娘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之后,何老医生忍不住的瞪了徐荣昌和邋遢大叔一眼,“你们两个大男人也够没用的,竟然让一个小姑娘保护你们,我说你们长得五大三粗的,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邋遢大叔和徐荣昌被训的狗血喷头,邋遢大叔右手臂只是骨裂,问题不大。

    徐荣昌都没有受伤,至于他的那些手下,卫长老之前也没有下死手,都是轻伤,说起来的确是方棠伤的最重。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何老医生,但是能感觉到他身上那关切和爱护,方棠靠在床上,爱莫能助的看着邋遢大叔和徐荣昌。

    余光扫过窗户外,九月的阳光明亮,这一刻,方棠只感觉岁月静好,可惜蒋韶搴不在这里。

    !分隔线!

    看着坐在客厅里的方棠,邋遢大叔大步走了进来,“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小棠,你要听哪一个?”

    距离陈家老夫人的寿宴已经过了三天,为了安全起见方棠一直住在别墅里,她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康复的速度让何老医生震惊的就差将方棠拖到实验室切片研究一下,正常来说,方棠这样的伤至少要调养一个月。

    “坏消息。”方棠想也不想的回答,好消息自然要放到后面。

    九月的秋老虎同样很热,邋遢大叔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这才笑着开口:“坏信息就是陈家出头,贺荃和林四夫人在暗地里支持,只怕我们没这么容易离开弋州回长源了。”

    一开始没动手,不过是顾虑林四爷,总不能前脚林四爷放了话不与方棠为敌,后脚林四夫人就找方棠的麻烦,这不是打林四爷的脸,所以总要缓个三四天。

    至于贺荃,今天他的脸终于消肿了,虽然他的脸是侮辱林四夫人被刘老二给打肿的,牙齿还掉了两颗。

    也不知道林四夫人和贺荃是怎么谈的,终归是化干戈为玉帛了,或许是因为有方棠这个共同的敌人。

    方棠半点不奇怪,换成是自己的话,有实力那就当场打回去;没实力的话,那就蛰伏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们要报复也没地方下手。”看着表情诡谲的邋遢大叔,方棠想了想就明白了,“是不是他们对徐指挥下手了?”

    “哈哈,小棠你果真聪明。”邋遢大叔拍着大腿笑着,一副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幸灾乐祸,“我们没公司没产业,所以徐指挥那边状况不断,不过州卫是独立的单位,他们的报复最多膈应人而已,没什么大事。”

    古武林氏和上京贺家同时放出了消息,弋州这些家族为了讨好两个家族,自然纷纷出手。

    他们的手伸不到徐荣昌那边,可同样的,徐荣昌的手也伸不过来,再者法不责众,他们还真不怕徐荣昌的打击报复。

    而一旦讨好了上京贺家,随便施舍一点出来,就够他们家族发展壮大了,所以才有人铤而走险。

    远远就听到邋遢大叔那幸灾乐祸的笑声,徐荣昌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给我开出条件了,只要对小棠置之不理,自然少不了的我的好处。”

    徐荣昌平日里虽然不和这些家族打交道,但除了古家之外,被弋州这些家族联手针对,也给徐荣昌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这要是普通的家族势力,只怕已经被这些人联手打压的破产了。

    “他们还有什么后续手段?”方棠追问了一句,弋州和长源不同,封掣、欧阳家和窦家三足鼎立,所以容易动手脚。

    但这边徐荣昌一人独大,这些家族联手对付徐荣昌,也就是制造一点小麻烦,出不了大事。

    “暂时还没有查清楚,不过终究会露出马脚的。”邋遢大叔派人盯着陈家和贺荃这边。

    但林四夫人派出来的是刘老二,内劲后期的高手,很难盯梢而不被他发现,所以邋遢大叔并没有让人跟踪。

    “那好消息呢?”方棠这话一出口,就看到邋遢大叔和徐荣昌面色诡异一变。

    坏消息都能让常大哥这么高兴,那好消息不应该更高兴……方棠正诧异着,忽然耳尖的听到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方棠错愕一怔后,随即起身快步冲了出去。

    看着跑出去的方棠,邋遢大叔和徐荣昌对望一眼,忽然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惊悚感。

    “不是说大少还有两三天才回来?”徐荣昌透过窗口看了一眼,他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怂了。

    “我只是将小棠受伤的消息传过去了。”邋遢大叔站起身来,看来BOSS收到消息之后就第一时间赶回来了。

    徐荣昌看着同样身无可恋的邋遢大叔,“所以在大少心里小棠比任务更重要?”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蒋家大少吗?

    “听说BOSS原本是幕后坐镇指挥,收到小棠受伤的消息之后,BOSS亲自出手了。”邋遢大叔解释了一句,据说BOSS已经好几年没有上第一线执行任务了。

    院子里,看着阳光下那高大伟岸的身影,方棠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乳燕投林一般扑倒了蒋韶搴的怀里,仰起头,眉眼里是可以感知的高兴,“你回来了。”

    长臂抱住方棠纤瘦的身体,蒋韶搴峻冷的脸庞也软和下来,沉声开口:“身体好了吗?”

    方棠小脸贴在蒋韶搴的胸膛上,熟悉的气息,沉稳的心跳声,方棠脸上再起扬起笑容,显摆的嘚瑟,“你知道的,我没事,而且我修为突破到先天了,丹田昨天就恢复了。”

    蒋韶搴大手在方棠的后脑勺上轻轻抚摸着,听出她语气里的骄傲,蒋韶搴低头,轻柔的吻落在方棠的光洁的额头上,“小棠很厉害。”

    方棠再起仰头,黑润的目光向上看了过去,先是蒋韶搴刚毅的下巴,然后是他微微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翼,最后是他幽深不见底的凤眸,严肃里透着冷漠的光芒。

    蒋韶搴在生气?这样的认知浮现在脑海里,方棠脸上喜悦的笑容一僵,看到蒋韶搴的那一瞬间,方棠太高兴了,此刻她才发现蒋韶搴的面色有些的冷。

    尤其是他没有休息好,下巴上还有青青的胡茬,眼下是睡眠不足的青黑色,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疲惫让蒋韶搴的气息显得更为了冷厉可怕。

    曲指在方棠额头上敲了一下,蒋韶搴冷厉的表情完全收敛下来,“胡思乱想什么,我只是在担心你。”

    “你别怪常大哥他们。”方棠包着纱布的小爪子只能抓住蒋韶搴的指头,看到他眸光一沉,方棠赶紧解释,“你也知道何医生要给我换药,所以掌心的伤口好的慢了一点。”

    金色元气的特殊治疗性,方棠只告诉了蒋韶搴,所以她身体内部的伤很快痊愈了,何医生虽然诧异,可也明白这是武者的特殊性,但右手心的外伤总不能一下子就愈合了。

    在方棠不安的目光里,蒋韶搴无奈的叹息一声,“不会,外面阳光烈,我们进去。”

    邋遢大叔和徐荣昌站在客厅门口,此刻看到蒋韶搴握着方棠的手过来了,立刻站直了身体,“大少。”

    “交待厨房准备一份午餐,再加一份水果。”蒋韶搴下了飞机就过来了,从昨晚上到今天下午都没有吃饭,水果自然是给方棠准备的。

    说完之后,蒋韶搴看向方棠,“房间在哪边,我去洗个澡。”

    看着方棠和蒋韶搴上楼了,邋遢大叔和徐荣昌头皮一阵阵发麻,这绝对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半个小时后,佣人将午餐和水果摆在阳台的桌子上,蒋韶搴洗了澡,刮了胡子,再出来时,周身的疲惫消散了许多。

    虽然蒋老爷子总是说蒋韶搴没有世家子弟的优雅,但仔细看的话,蒋韶搴用餐的速度虽然快,但动作半点不粗鲁。

    叉了一口水果吃掉后,方棠将事情的始末向着蒋韶搴说了一遍,“就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后续动作。”

    毕竟方棠在乎的除了蒋韶搴之外,也就瞿老了,但瞿老的身份摆在这里,谁也不敢对他下手,方棠吐掉葡萄籽,“我还挺好奇的。”

    “明天我带你去林家。”蒋韶搴这话一出,就看到方棠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被动挨打不是她的性格,骨子里,方棠也是个冷血无情的,她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只是因为顾虑到邋遢大叔和徐荣昌他们,方棠才不敢和林氏硬拼,她不想任何人因为自己而死。

    可蒋韶搴回来了,那一切就不同了,他既然开口了,那自然是安排妥当了。

    不放心之下,方棠又问了一句,“会不会太麻烦?”

    蒋韶搴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方棠,看着她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蒋韶搴低沉的嗓音平淡无波的响了起来,“不会。”

    方棠点了点头,“那好,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林家要人。”

    入夜后,方棠沉沉的睡着了,或许是因为蒋韶搴的归来,方棠的心是从所未有的安定。

    这三天来,即使邋遢大叔说安防已经提到了最高等级,可方棠依旧担心林氏会派人过来偷袭,所以她晚上睡的并不安稳。

    凌晨四点,蒋韶搴睁开眼,只睡了几个小时,蒋韶搴眼神却一片清明,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一片黑暗里,黑眸定定的看着蜷缩在自己怀抱里睡熟的方棠,蒋韶搴低头,大手轻轻的抚着方棠的脸颊,自己放在心尖上守护的人,竟然被林氏的人打到吐血!

    这一瞬间,蒋韶搴凌厉的黑眸里迸发出骇人的杀机,这是方棠从没有见过的一面,黑暗、血腥而强大!

    悄然无息的离开房间后,蒋韶搴径自走到了庭院里,而邋遢大叔和徐荣昌已经站了一整夜,守护不利是他们的责任。

    “景元之前有一个研究方向,体内的穴位受到强烈的刺激,会让元气流转的更为流畅。”蒋韶搴沉声开口,黑眸扫过站直的两人,“你们愿意一试吗?”

    贺景元的研究邋遢大叔不知道,但徐荣昌和封掣关系铁,他倒是听过,刺激穴位的作用可以扩展经脉。

    但这要求实验体完全放弃抵抗,否则对方元气进入到穴位里,自己如果本能的抵抗,两股元气在穴位里冲撞,轻则经脉疼痛,重则经脉断裂。

    一个小时之后,凌晨五点多,天色微亮,蒋韶搴转身向着别墅走了去。

    而庭院里,邋遢大叔和徐荣昌躺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着,浑身都是冷汗,别看两人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但刚刚那生不如死的酸爽痛感,他们俩宁愿挨上一刀。

    徐荣昌四五十岁的人了,此刻狼狈的趴在地上,生无可恋的瞅着蒋韶搴的背影,“大少对元气的控制精准的可怕。”

    元气进入穴位之后,如果强了,会严重损坏经脉;但如果弱了,则起不到刺激的作用,蒋韶搴精准着控制着元气的输出。

    更可怕的是蒋韶搴不是一次刺激一个穴位,而是一次二十个穴位同时刺激,那感觉就好似数百根钢针同时扎了进来,不会死人,但那铺天盖地的尖锐痛感能将人逼疯。

    徐荣昌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完全是因为蒋韶搴动手之前就塞了一根木棍到了他嘴里,此刻他一嘴巴的血腥味和木头味。

    邋遢大叔大字型的躺在地上看着微亮的天空。

    蒋韶搴刺激穴位时没有任何规律,一会上肢,一会下肢,一会前胸,一会后背。

    这也导致被虐的徐荣昌和邋遢大叔都产生了心理恐惧感,好似头顶悬着一把钢刀,你不清楚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是砍手还是砍脚。

    “过来几个人,拖我们回去,一会天亮了,小棠就要起来了。”徐荣昌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

    经过了这一次,他和邋遢大叔的兄弟情直线上升,封掣都要靠边站了,流过血流过泪算个屁啊!

    四个手下从暗中走了出来,一左一右的将摊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邋遢大叔和徐荣昌给搀扶了起来。

    慢悠悠的向着房间走了去,临进门的一瞬间,邋遢大叔回头瞅着隔壁门口的徐荣昌,“徐指挥,BOSS有说这样的酷刑还要来几次吗?”

    徐荣昌头皮一麻,身体瞬间绷紧,来一次就要了他的老命了,来几次?徐荣昌生无可恋的和邋遢大叔对望一眼,“先挺过这一次再说。”

    !分隔线!

    从蒋韶搴的怀抱里醒过来,方棠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好,看着还闭着眼的男人,即使睡着了,蒋韶搴的脸庞也显得冷硬凌厉。

    不过看着他黑长的睫毛,方棠忍不住的伸过手,谁能想到冷酷威严的蒋韶搴竟然有这么长的睫毛。

    而且蒋韶搴面容冷硬,可他的皮肤却很光滑,方棠的手指头刚戳到蒋韶搴的脸,就被他大手精准的抓住了。

    方棠心虚的笑了笑,“我吵醒你了?”

    握住方棠的手,蒋韶搴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掌心,“时间还早,再睡一会。”

    蒋韶搴回来了,方棠也就用担心什么了,掌心的伤口已经收疤了,纱布就被方棠丢掉了。

    方棠点了点头,直接在蒋韶搴的怀抱里拱了拱,如同小野兽一般,最后寻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蒋韶搴薄唇处勾起一抹浅笑,长臂揽住了怀抱里的人,低沉的声音估计是才睡醒透着一股子性感的嘶哑暗沉,“我让常锋将艾诗怡的事情都放出去了。”

    要说艾诗怡也算是自食恶果,如果不是大学时欺辱方棠惯了,她就不会在菠萝蜜多酒店要抢方棠和蒋韶搴的总统套房,最后被陈少立这群纨绔迁怒了,导致聚宝阁的生意一落千丈。

    武大发为了自保立刻和艾诗怡分手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艾诗怡习惯了富裕的生活,一下子回到解放前,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关键是她得罪陈少立这群纨绔的消息传了出去,艾诗怡凭着好相貌和好身材、高情商想要再找一个金主就难了,漂亮女人多的是,何必为了一个艾诗怡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嗯,那就放出去。”方棠在蒋韶搴的胸膛上蹭了蹭,心里头暖暖的。

    即使是原主以前受的委屈,可是蒋韶搴要给她讨回公道来,这种被人放在心里呵护的感觉美好的让方棠宁愿时间永远留在这一刻。

    蒋韶搴大手轻轻拍着方棠的后背,深邃不见底的凤眸里有冷意一闪而过,虽然小棠不在意以前不好传闻,可是蒋韶搴却不会准许这些传闻成为外人攻讦方棠的工具。

    欺负过小棠的人,他会一一找他们讨要回来!

    林氏低调多年,并不是韬光养晦,而是从骨子里看不起弋州这些家族,即使是古家在林氏眼中也不过是稍微强大一点的蝼蚁。

    古武家族和上京那些家族一样都是按照品阶来划分的,一品家族最强,据说一品家族里的老怪物已经突破了先天修为。

    二品的古武家族,家族里至少有超过五人以上先天初期,三人先天中期,一人达到先天后期修为。

    而到了三品家族,家族至少有六天突破先天,四品以下的家族就不足为惧了,至多也就两三个先天武者。

    弋州林氏就是二品家族,林四爷的修为没有对古武界公布,但有和林四爷切磋过的人透露,林四爷至少是新天中期,关键是他如此年轻,说不定二十年后能突破先天,这样一林家就能一举成为一品家族。

    别墅里,山田-杏子脸上露出温柔的浅笑,“宝哥,你不用担心,虽然现在不能出去,可林氏这么大,我留在这里很好。”

    看着如此理解自己的山田-杏子,林天宝对方棠更为恼火仇视,一手握住了山田-杏子的手,拍着胸口保证,“你放心吧,我四叔性子侠义,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否则我四叔一出手,哪里还有方棠撒野的份,她连卫长老都打不过!”

    山田-杏子微微低着头,温柔如水的脸上染上了一抹轻愁,“终究是我技不如人,给宝哥你添麻烦了。”

    “分明是方棠那个贱人动了手脚,彭永盛准备的那块毛料里就是老坑玻璃种,怎么可能被我一摔就碎成粉末了,可惜没有证据!”林天宝一拳头愤怒不甘的捶在桌子上,没理他林天宝都要占着三分理,更别说这一次是方棠动了手脚,林天宝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门口的佣人快步走了过来,“天宝少爷,四夫人让你过去主宅一趟。”

    一听到是林四夫人找自己,林天宝也不敢耽搁,赶忙站起身来,:“我看看四婶找我有什么事,杏子你看会儿书,我一会就来陪你。”

    等林天宝匆匆离开了,山田-杏子脸上那娇羞的表情转为了阴冷和嫌恶。

    林天宝这个没用的纨绔!可山田-杏子现在别无选择,方棠如此强,她带的那几个保镖对方棠而言就形同虚设了,尤其是被山田家族放弃之后,山田-杏子没有了依仗,她目前只能靠着林天宝。

    林氏占地极广,三面环山的地形,林氏就坐落在这个谷底,这是林家自祖上传下来的宅子,也是林氏的根基所在。

    按照林氏的规矩,每一房只要有了孩子之后就从主宅搬出来,林四爷和林四夫人没有孩子,所以夫妻俩一直住在主宅里,没有单独划分院落。

    “四婶。”一看到坐在庭院里喝早茶的林四夫人,林天宝立刻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满脸谄媚的笑容,“四婶,远远看着你就跟我姐姐一样。”

    “少贫嘴。”林四夫人并不是温婉的性子,因为没有孩子,在林氏多年,她甚至有些的清高孤傲,但唯独对林天宝极好,甚至开了笑脸。

    在林四夫人身边坐了下来,林天宝拈了一块糕点丢在嘴巴里,含混不清的开口:“四婶,你找我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林天宝是个没脑子的,小时候林四夫人对他挺好,他就喜欢林四夫人,林家人多口中,对林四夫人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当着面那些人不敢说什么,可私底下总有些的议论、诋毁。

    被年幼的林天宝听到之后,他就如同炮仗一般冲了出去,又是打又是踢的维护林四夫人,从此之后,林四夫人就将林天宝当成自己儿子一样宠爱着。

第161章 弋州林氏

    林氏门口。

    管家轻蔑的态度打量了一眼方棠和蒋韶搴,敷衍的开口:“两位里边请。”

    方棠和蒋韶搴前脚走进来,身后的大铁门缓缓就关上了,莫名的给人一种有去无回的阴森恐怖感。

    胆子还真不小!走在前面领路的管家嗤了一声,两个人就登林氏的门,真当林氏好欺负吗?

    道路两边是精心打理的花卉丛,一侧邻着山坡,另一侧树林,遮天蔽日的乔木高耸入云,没有几十年的时间,这些树绝对长不到这么粗壮。

    “喜欢?”看方棠放松惬意表情,蒋韶搴握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凤眸沉了沉,看来上京那边的宅子要多准备一处。

    蒋韶搴没有住象征着权利和地位的蒋家大宅,也没有住在蒋老爷子的四合院,他在上京有几处房子,闹市区和郊区都有,虽然从地段到隐秘性都极好。

    可还真没有林氏这样的宅子,依山傍水的林氏占地极广,地方大的说是旅游景点也不为过。

    收回目光的方棠点了点头,“空气很好,也很清净。”

    “林氏百年根基,可不是有钱的暴发户就能肖想的。”走在前面的管家高声说了一句,脸上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现如今哪个经济发达的州府不是寸土寸金!那些暴发户也好,挥金如土的明星艺人也罢,再有钱也就买个闹市区的别墅而已,说是价值上亿,但屁大的一点地方,林氏大宅随便一幢独立的宅院都比那些豪宅强。

    “三管家,何必和这些土包子浪费口水,百年世家的底蕴他们这些土包子永远都不会懂。”一道戏谑的嘲讽声响了起来,却见一队穿着黑白练功服的年轻男女小跑了过来。

    二十来岁的年纪,男的高大英俊,黑色的练功服衬托下,显得身材更为笔挺,女孩面容姣好,统一白色水墨风格的练功服,头发高高扎成了马尾辫,显得英姿飒爽。

    三管家收敛了脸上的轻视之色,毕恭毕敬的向着这群年轻的男女问好,“各位少爷、小姐好。”

    为首的年轻男人最为年轻,看着不到二十岁,是这群人里最年轻的,可气势也是最大的一个,倨傲的对着蒋韶搴勾了勾手指头,“我不和女人动手,你过来。”

    大智若愚、重剑无锋!收敛了锋芒的蒋韶搴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练家子,缺少了那股震慑天下的气势,所以这群人才敢如此张狂。

    蒋韶搴平静的看着气势张扬的十来人,的确有武道天赋,可惜温室里娇养出来的食人花,即使有攻击性,杀伤力也有限。

    蒋家亲卫五六岁就送到了封闭的岛上进行淘汰制的训练,七八岁就开始见血,十多岁就游走在生死线上,无数次的危险才锻造出蒋家亲卫那可怕的身手。

    所以和那些人比,这些气息张扬、姿态高傲的年轻人,弱到蒋韶搴都懒得多看一眼。

    看到蒋韶搴无动于衷的冷漠姿态,站在林天进身边的高个青年叫嚣的怒斥了一句,“你耳朵聋了吗?没听到进弟的话吗?”

    高个青年对着蒋韶搴竖起了中指,然后满脸恶意的嘲讽,“还是说你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遇事就躲到女人的裙子底下?”

    说这话时,高个青年发出恶劣而下流的笑声,淫邪放肆的目光更是向着方棠的下半身看了过去,惹得旁边几个青年都附和的大笑着。

    谁也没看到蒋韶搴的动作,放声大笑的几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啪啪的巴掌声打断了他们的笑声。

    啊!脸颊上的肿痛传来,几人呆愣愣的捂着被抽了一巴掌的脸颊。

    而高个青年更狼狈,同样也是一巴掌,可是蒋韶搴力度大了半成,高个青年直接被抽趴在地上,嘴角溢着鲜血,脸已经肿了起来,耳朵甚至有嗡嗡的耳鸣。

    “记住什么叫祸从口出。”冷血无情的低沉嗓音响起,蒋韶搴锐利的目光扫视之下,被打的几个青年面色惊恐的一变。

    蒋韶搴转身向着方棠走了过来,余光往暗处扫了一眼,既然林氏想要借他的手打击一下林氏这群天之骄子,他却之不恭!

    至于这群人的自尊心会不会被打碎了捡不起来了,蒋韶搴就不负责了。

    几个女孩震惊的看着蒋韶搴,一开始她们瞧不起蒋韶搴,但他这张冷峻威严的脸庞的确让人心动。

    可看到蒋韶搴这么凌厉的动作之后,按理说蒋韶搴是她们林氏的敌人,可那股强势冷肃的气势却让几个女孩心悸。

    “你敢打我们?”被抽的一个青年终于回过神来,对着蒋韶搴怒吼着,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凶光。

    身为林氏最有天赋的年轻一辈,他们和林天宝这样的纨绔完全不同。

    林天宝即使是嫡系,可没有武道天赋,日后只能打理林氏的公司,说白了就是个打工的,而他们才是林氏的掌权者。

    可今天,在林氏的地盘上,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竟然被打抽了一巴掌!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为首的林天进更是面色铁青,他是林家三代的第一人,武道天赋最强!今年才十九岁,可已经是内劲中期的修为。

    “敢辱我林氏者,死!”冰冷的死字从口中吐出,林天进周身迸发出狠厉的气势。

    随着林天进的话,旁边十来个人同时怒喝一声,杀气四溢!包括几个对蒋韶搴长相心动的女孩,可是面容却转为了肃杀之色。

    在长源,不管是方家、徐家还是周家,说是大家族,不过是家族产业大,人脉关系广,即使是庆州的关家,关航虽然身为关家继承人,可关六少这些同辈人要不是面服心不服,要不就是关五少那样只喜欢吃喝玩乐的纨绔,家族看不到任何凝聚力。

    但此刻,看着林家这些人,方棠虽然不喜他们,但这一刻,方棠意识到百年世家的不同,林氏的确有傲然于世的资本。

    蒋韶搴一手依旧握着方棠的手,锐利的眸光扫过全场,陡然之间,先天高手的杀气释放了出来。

    当日在陈家寿宴上,面对卫长老的先天威压,邋遢大叔和徐荣昌都承受不住,不过两人毕竟久经沙场,所以很快就从那股可怕的威压里冷静下来。

    可此刻,林天进这群年轻人只感觉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可怕震慑,铺天盖地的杀气里是死亡的阴影。

    这一瞬间,林天进等人身体不停的颤抖,丹田里的元气被冻住了,第一次,林天进等人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

    自己会死!这样的认知浮现在脑海里之后,众人只想逃,可惜身体却被钉在了原地,只能被动的接受死亡的来临。

    “蒋队长果真是年轻有为!”忽然间,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随着他声音的响起,笼罩林天进等人的气场被打破了,几人狼狈的喘息着,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眼神惶恐而不安。

    有几个定力差的更是双腿瑟瑟发抖,要不是扶住了同伴,只怕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蔡教官。”林天进第一个恢复过来,忌惮的看了一眼蒋韶搴,双手不甘的攥紧成了拳头,今日之辱,日后他必定会讨要回来!

    蔡教官鼓励的拍了拍林天进的肩膀,洪亮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进,希望你记住今天之耻。”

    林天进用力的点了点头,眼中迸发出凌厉的光芒,他会的!只有变强,不断的变强!才能傲视全雄!

    方棠一开始只当林天进这些年轻人是故意来下马威的,但听到蔡教官这话,方棠看明白了,林氏是拿蒋韶搴当磨刀石,来磨炼、刺激林家的年轻一辈。

    其他人此刻也被激励了,一个个都点着头,眼中战意蒸腾。

    蔡教官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这才看向蒋韶搴和方棠,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两人,这个小姑娘修为没有突破到先天,却已经能抗衡卫长老,可惜不是林家的人。

    至于蒋韶搴,他刚刚释放出的气息已经是先天,蔡教官眼神阴暗的沉了沉,难怪如此张狂,的确有这个资本,可惜林家容不得他们俩放肆!

    “刚刚几个小孩子言语有些冒犯,身为教官我替他们向两位道歉。”蔡教官声音诚挚的开口,甚至还鞠了一躬。

    这让林天进等人不由愤怒的红了眼,同仇敌忾的怒视着蒋韶搴,要不是他们不够强,教官就不需要为了他们而折腰,给姓蒋的赔礼道歉!

    方棠平静的看着直起腰的蔡教官,直觉认为他还有下文。

    果真,却见蔡教官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神陡然狠厉,“但我林氏子弟也容不得外人欺辱,蒋队长在林氏的地盘上,掌掴我林氏子弟,未免太不将林氏放在眼里!”

    随着蔡教官的发难,暗中又走出来了两人,林天进等人看到后,脸上不由一喜,林氏最强的三位教官都来了。

    二品古武家族的评判标准之一就是先天初期的人至少五人以上,而眼前三位教官都是先天修为,其中以蔡教官修为最为高,再一次证明了林氏的底蕴深厚。

    “蒋队长果年轻有为,我们三个不才,还希望蒋队长可以指教指教。”微胖的教官笑眯眯的开口。

    他个头不高,满面红光,走在大街上只以为是很普通的一个中年胖子,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可怕的先天高手。

    “你们要三个一起?”方棠眉头一皱,没想到林氏竟然如此无耻!

    虽然方棠确信即使三人一起上,他们也不是蒋韶搴的对手,可是蒋韶搴展露出来的只是先天初期的修为而已,和眼前三个教官相同,可他们竟然三打一!

    蔡教官朗声一笑,看着天真的方棠摇摇头,轻蔑的开口:“小姑娘果真太年轻了,这年头实力为王!我们有三人,这是林氏的资本,只要能打败敌人,何必在乎手段?”

    “正是如此,如果你们够强,也能带着人打上林氏,人多是我们的优势,我们为什么要放弃优势和你们动手?”胖子同样哈哈大笑的附和了一句,回头看向林天进几人。

    胖子教官突然厉声一喝,“记住了吗?活下来是根本目的,即使不择手段!所谓君子行为,愚蠢又可笑,命都没有了,谁还会在乎你是君子还是小人!”

    原本还有些迟疑的林天进等人如同当头棒喝,醒悟过来后都受教的点了点头,是啊,他们人多这是林氏的优势,为什么要那么蠢的一对一单挑?

    “林氏的无耻我也受教了。”方棠冷笑一声,她自诩不是君子,但同样也不是小人,只不过还做不到林氏这样无耻。

    “所以两位还是太年轻了,自诩先天修为就敢上林氏挑衅,真当我们林氏无人了吗?”蔡教官原本刚毅威严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蔑视和鄙夷。

    承认这两人很强,可惜啊,还是太蠢了!在陈家寿宴上,四爷不可能为了庇护山田-杏子对方棠下杀手,古武林氏的门第不能有任何污点。

    可今日却不同,方棠和蒋韶搴主动上门,就算将两人给杀了,林氏也能抹除一切痕迹。

    没理会狂妄蔡教官,蒋韶搴侧目看向绷着小脸,表情肃杀,眼中战意蒸腾的方棠,鹰隼般的凤眸里有着无奈一闪而过,常锋说的不错,小棠果真变得暴力了。

    蒋韶搴大手宠溺的揉了揉方棠的头,沉声的开口:“交给我来处理,你站到一旁看着就可以了。”

    蒋韶搴既然敢登门,甚至没有带邋遢大叔他们,他自然有这个自信将方棠安然无恙的带回去,在绝对是实力面前,敌人数量再多也不过是多几个送死的。

    “我没事了。”方棠嘀咕了一句,比起站在一旁观战,方棠更愿意和蒋韶搴并肩作战!

    蒋韶搴沉声一笑,将方棠带到了树荫之下,“放心,别说三个人,就算再多几个也无妨。”

    迟疑了一下,方棠点了点头。

    看着独自走过来迎战的蒋韶搴,蔡教官三人眼中满是不屑之色,见过狂妄自大的,却没见过这样的狂妄的!

    方棠虽然没有突破到先天,但也有一战之力,可惜姓蒋的为了逞强,却一人来应战。

    “哼,不自量力!”林天进更是嗤笑出声。

    一旁被蒋韶搴抽了一巴掌的几人,更是恨不能立刻看到蒋韶搴被蔡教官三人收拾了,好让他们一雪前耻!

    三对一!蔡教官配合默契的动手,一出手就是必杀!完全没有任何轻敌之举,这也是为了以身作则给林天进这些小辈们看。

    胖子教官甚至回头说了一句,“狮象搏兔,皆用全力!任何一场战斗,轻敌是大忌!”

    林天进等人明白的点了点头,是啊,他们年轻,自然有些心高气傲,刚刚面对蒋韶搴的时候,他们不就是轻敌了,结果好几人都被蒋韶搴抽了一巴掌。

    蒋韶搴同样是攻击为主,但他和方棠不同,方棠那是不要命的打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蒋韶搴是以攻代守。

    “好快!”一个女孩震惊的开口,四人激烈的缠斗在一起,速度快到只剩下一道道残影,她不过努力看了两分钟,眼睛都有些的痛了。

    蒋韶搴只暴露出先天初期的修为,但他的速度快到极致,攻击更是凌厉到没有任何的死角,以一敌三却半点没有落下风。

    “他怎么可能这么强!”林天进不敢相信的低喃,蒋韶搴看着也就二十七八岁,比自己大了不到十岁,却已然能和三位教官抗衡。

    其他人同样是目瞪口呆的愣住了,刚刚被蔡教官指点后,众人又燃起了战意和信心。

    但此刻,刚刚树立起的自信在看到蒋韶搴如此可怕的身手后,又一点一点的被摧毁了,他们真的能战胜这么可怕的男人吗?

    三位教官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方,而他们之中除了林天进是内劲中期之后,大部分人还停留在初期,有些人甚至还无法吸收元气。

    他们和蔡教官的差距就好似平地和高山,如今有了蒋韶搴对比,这差距变成了深渊和高山!穷其一生都无法跨越!

    旁观的林天进等人是震惊、是不可置信,那么战斗里的蔡教官三人就是心惊胆战!

    如果单打独斗,也许他们不是蒋韶搴的对手,可三人联手,再加上配合默契,战斗力至少飙升了四五倍!

    可即使如此,他们竟然依旧处于下风,警觉到蒋韶搴身手的可怕之后,他们立刻改变了作战攻略,以防守为主,想要拖到蒋韶搴元气耗尽!

    旁观的方棠也察觉到了蔡教官三人从主动攻击转为防守,清冷的目光里有不屑之色一闪而过,在蒋韶搴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用功!

    “你不要得意!”看到方棠那与有荣焉的表情,之前被抽的最狠的高个青年愤恨的说了一句,眼中却是有着算计的光芒闪过。

    “进弟,刚刚蔡教官的话你还记得吗?人多是我们的优势,只要能赢,不在乎是什么手段。”高个青年因为脸肿的厉害,说话的声音有点怪,此刻他暗示的看了看方棠。

    林天进几人都不傻,对望一眼后,立刻就有了决定,方棠是姓蒋的女朋友,只要抓住了她,不怕姓蒋的不束手就擒!

    一瞬间,十来个人突然向着方棠围攻而去。

    看着呼啸而来的十来道身影,方棠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别说她修为已经突破了,就算没有突破,林天进这些人也不是方棠的对手。

    一声声惨叫声响了起来,方棠出手狠辣多了,直接对着要害处攻击,虽然不至于伤人性命,可是不躺上个把月,估计都没办法下床。

    “竖子尔敢!”一道暴怒的呵斥声响了起来,却见两道身影迅速的飞驰而来,一人攻击方棠,一人则是冲向了蒋韶搴那边。

    砰的一声!两拳的对撞!没有任何的花招动作,这就是力量和力量的强势对碰。

    卫长老眼神陡然剧变,身体在强大的撞击力之下,猛地后退了七八步才稳住了身体,胸口一阵气血翻滚,血腥味涌上口中,却被卫长老强行咽了下去。

    “你!”卫长老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定在原地未动的方棠,短短数日不见,她竟然突破了!

    没有突破时,方棠都能抗衡卫长老,更别提突破之后,方棠有金色元气的加持,一拳对撞之下,明显是卫长老吃了闷亏。

    而另一边,出手的则是林长老已然到了先天中期,只可惜他的一击被蒋韶搴精准的躲避开了。

    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到了方棠身侧,蒋韶搴无视了林氏众人,而是看向方棠,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林天进等人此时一个一个痛的抽搐着,看到林长老和卫长老之后,他们努力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惜身体一动就是钻心般的痛。

    最后还是意志力强的林天进六人咬着牙站了起来,剩下的七八个人怎么挣扎也没有爬起来。

    林长老面色很是冷厉可怕,此刻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林家小辈,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蔡教官三人同样是灰头土脸,三人联手竟然没有制服蒋韶搴一个,他们丢了脸不说,关键是在林天进这些小辈眼中的崇高地位已经破灭了,以后再教导他们,只怕是事倍功半。

    “难怪两位敢上我林氏,原来是有恃无恐。”林长老声音嘶哑的响起,嗜血的目光盯着方棠和蒋韶搴,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却不知道忌惮什么,林长老并没有动手。

    “林长老言重了,今日登门,不过是找山田-杏子。”蒋韶搴沉声开口,如果没有之前的动手,想要将山田-杏子带走,林氏绝对不会放人。

    “两位里边请。”林长老绷着满是皱纹的老脸,对山田-杏子极其不喜,若不是林天宝插了一手,这破事和林氏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却让林氏惹了一身腥骚。

    林长老将方棠和蒋韶搴带去了南边的一处宅子,是林氏平日里用来接待客人的,“将山田-杏子叫过来,顺便让天宝过来一趟。”

    “是。”三管家领下命令向着门口走了过去,余光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方棠和蒋韶搴,脸上再无半点轻视之色。

    客厅里,气氛显得紧绷,林长老端坐在主位上,卫长老坐在左次位,三位教官并没有过来,年轻一辈里只有林天进坐在卫长老的下手位置。

    片刻后,林四夫人带着林天宝过来了,刚走到门口就碰到同样被佣人带过来的山田-杏子,三人一起向着客厅走了进去。

    “方棠,你还敢来林氏!”一看到方棠,林天宝顿时叫嚣的嚷了起来,张狂至极的威胁,“天堂还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闭嘴!”林长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没好气的瞪着林天宝,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把林氏比喻成地狱,那他们是什么?地狱里的老鬼吗?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林天宝再跋扈,对林四爷还有林长老这些长辈很是忌惮,说是老鼠见到猫也差不多了,此刻缩了缩脖子,躲到了林四夫人身后。

    “七堂叔,天宝还小。”林四夫人喊了一声,也算是给林天宝解围了。

    林长老还要给林四爷几分薄面,自然不会难为林四夫人这个侄媳妇,脸色不好看哼了一声,却是懒得和林天宝计较。

    “方棠,山田-杏子在这里,要杀要剐是你的事,只是别脏了我林氏的地方!”林长老直截了当的丢出话来,摆明了是不会再给山田-杏子出头。

    山田-杏子脸色一白,压抑下眼底的不满,随后无助又害怕的看向林天宝,温柔如水的脸上被惊恐之色笼罩着。

    林天宝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山田-杏子这么不安的模样,大男子主义顿时爆发,倏地一下站起身来,拍着胸口保证,“杏子你放心,你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点头,我看谁敢将你带走!”

    山田-杏子眼中一喜,无比崇拜的看向林天宝,似乎他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

    林天宝如同大英雄一般向着山田-杏子走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对着她点点头,随后凶狠的向着方棠放话,“你要伤害杏子,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老子先抽死你!”怒吼声响起,气不打一处来的林长老顺势抄起桌上的茶杯向着林天宝砸了过去。

    好在控制着方向,茶杯从林天宝耳边飞了出去,砰一声砸到门框上,直接碎成了渣,可即使如此,林天宝也被吓的脸色苍白,双腿不停的哆嗦着。

    林长老看着这熊样的林天宝,再对比一旁的蒋韶搴和方棠,再次有种将林天宝给抽死的冲动!人比人,气死人!

    “天宝,这事你不要管。”林天进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将林天宝拉到了身边。

    他们一个有武道天赋,是林氏第三代的领头人,另一个则是吃喝嫖赌的纨绔,平日里接触的也不多,但林天进的话在同辈人里不亚于是圣旨。

    回过神来,林天宝瞄了一眼满脸怒容的林长老,顿时又怂了,只能小声对林天进嘀咕,“可杏子是我……”

    没说完的话在林天进警告的目光里又吞了回去,林天宝灰头土脸的坐了下来,不敢再开口,只能求助的看向林四夫人。

    “七堂叔,这里是林氏,别说杏子是天宝的女朋友,就算只是普通朋友,我们林氏的客人也容不得外人来指手画脚。”林四夫人清冷孤傲的面容里透着不满,方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林氏的地盘撒野。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林长老没好气的给出了解释。

    “可是方棠她使诈,最后一块毛料里本就是老坑玻璃种,彭永盛特意在玻璃种外做了假皮壳包裹着,怎么可能开出来就碎成渣了,一定是方棠用元气震碎了玻璃种!”林天宝又脸红脖子粗的嚷了一句,对上林长老那冷怒的目光,顿时又像乌龟一般缩了回来。

    “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嚷个屁啊,可山田-杏子白纸黑字的合约在方棠手里!”林长老怒斥了一句,目光诡谲的看着方棠,年纪轻轻、手段、城府、修为都不缺,看来林氏子弟还是太弱了。

    林天宝不敢对林长老放肆,只能小声的嘀咕着,“我们林氏还需要证据吗?”

    如果方棠和蒋韶搴只是普通人,不管有没有证据,林氏护着山田-杏子,自然不容任何人置喙!可这两人如此凶残,林长老除非将两人给斩杀了,否则和他们为敌,对林氏绝对百害无而无一利。

    但能培养出方棠和蒋韶搴,他们背后绝对不是封掣,只怕是上京的大家族有关,林氏不可能为了无关紧要的山田-杏子而树立一个未知的强敌。

    “天宝,赌债是我欠下的,我和他们走。”山田-杏子柔声开口,眼中的惶恐和害怕已经消失了,只余下视死如归的决绝。

    从林长老表态的那一刻,山田-杏子就知道林氏不可能再护着自己,不是林氏出尔反尔,而是方棠和蒋韶搴太强,逼得林氏不得不退步。

    林天宝一下子红了眼,不知道是舍不得山田-杏子,还是因为这份屈辱,自己的女人,在自家地盘上,却要被人强制带走,这对嚣张不可一世的林天宝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不同意!”林四夫人突然强势开口,态度坚决的看向脸色不悦的林长老,“山田-杏子的事四爷已经有了决定,只要她人在林氏一天,林氏就护着她一天,难道要让四爷言而无信,日后被人耻笑吗?”

    之前在陈家寿宴上,形势逼人,方棠为了让所有人全身而退,自然同意了林四爷提出来的要求,可蒋韶搴回来了,那一切就不同了。

    蒋韶搴冷声接过话,“林四夫人,林氏的确很强,可你真的要为了山田-杏子一个外人不顾林氏子弟的死活吗?今天我带走山田-杏子,那么一切好说,如果林氏不将人交出来,那就开战,不死不休。”

    低沉的嗓音淡漠的没有感情的起伏,蒋韶搴只是平白直叙着一个可能发生的事实,可他的态度越是平静,越让人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严和震慑。

    林四夫人震怒的站起身来,一手指着蒋韶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威胁我们林氏!”

    “蒋队长,我们林氏不愿意多生枝节,所以才同意你的要求,但这不代表我们林氏怕了你!”林长老不悦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响起,他一而再退让,姓蒋的却敢如此张狂,真当他一个人可以抗衡整个林氏吗?

    “何必和他们废话,将人先拿下在再说!”林四夫人冷声开口,她性子高傲,因为无子,这些年行事更是偏执,容不得任何人忤逆自己。

    林长老此时却没有下命令,蒋韶搴以一敌三时还能游刃有余的避开自己的一击,他的身手强的让林长老心惊。

    他甚至有种感觉,自己或许也不是蒋韶搴的对手,虽然这感觉只是一瞬间出现在脑海里,但林长老不得不忌惮蒋韶搴的存在。

    一时之间,林长老情绪不断的翻滚变化着,这两人如此之强,和林氏即使不成为仇敌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想到这里,林长老眼中杀机再次凝聚,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随着林长老的眼神示意,片刻后,收到消息的三人都聚集到了南院客厅之外。

    这三人加上林长老自己,四人是林家第二阶层的强者,除非是林氏遭受毁灭性的强敌,否则第一阶层的两位强者不可能现身。

    林长老动用了这样的底蕴,足可以看出他对蒋韶搴和方棠的重视,更直白的来说,他杀蒋韶搴和方棠的决心已经不容更改!

    方棠看着站在客厅门口的三人,气息完全收敛,看起来像是最普通的老者,但他们越是如此普通,越让方棠戒备,这才是林氏真正的高手。

第162章 一一清算

    看着站在庭院里的四个先天中期的高手,这样的阵容别说对付蒋韶搴,一个庞大的家族都能被毁灭,武道强者的可怕,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我可以对付一个。”方棠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眼中战意升腾。

    修为上的差距并不是靠拼命就能弥补的,方棠也是因为有金色元气这个作弊器,所以才能越级而战,但即使如此,她也只能缠住其中一人,而蒋韶搴需要一敌三。

    蒋韶搴峻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压力,大手安抚的握了握方棠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哼,敢来我们林氏撒野,必定让你们有去无回!”局面翻转后,林天宝又活过来了,得意洋洋的看着方棠和蒋韶搴,笑的无比张狂,“一会就你们就被打成狗一样求饶了!”

    方棠目光倏地看向叫嚣的林天宝,眼中冰冷的杀气让嘚瑟的林天宝吓的脸一白,得意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你还敢……还敢瞪我……”林天宝梗着脖子,哆哆嗦嗦的将威胁的话说完了,然后整个人窜到了林四夫人身后,还不忘将山田-杏子也拉了过来。

    气氛一触即燃,林长老既然下定决心斩草除根,自然不会放蒋韶搴和方棠安然无恙的离开林氏,即使他也清楚斩杀了这两人后续麻烦也不少,可已然结仇,林氏别无选择。

    山田-杏子总是温婉的脸上有着笑意一闪而过,原本以为自己要在林氏龟缩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峰回路转,方棠和她姘头竟然目中无人的找上林氏,最后将性命搭在这里了。

    “动手!”林长老厉声一喝,四人刚要速战速决,却见庭院外一道高大身影快步走了过来,林长老四人不由停下了动作。

    林四爷的修为虽然比不上林长老,可关键他才四十五岁,而林长老四人都年逾古稀了,所以论起天赋来,林长老他们根本无法和林四爷相比。

    等林长老这些老一辈去世之后,能扛起林氏大旗的人必定是林四爷,这也铸就了林四爷在林氏无人可以替代的地位。

    林四爷是林氏第二代的领头人,林天进则是第三代的领头人,只不过林天进还没有成长起来,但林四爷却不同,也许再有三五年时间,林四爷的修为就可以赶上林长老。

    “蒋队长,方小姐。”林四爷朗声一笑,向着蒋韶搴伸过手,态度和善而热情,似乎蒋韶搴和方棠是他看重的小辈一般。

    林天宝顿时如同吃了苍蝇一般,偏偏他又怕林四爷,此时只能求助的看向身侧的林四夫人,四叔对方棠这么和善,那肯定不会动手了。

    “之前一直想要向林四爷讨教,只可惜工作太忙,如今才抽出时间来,还请林四爷不吝赐教。”蒋韶搴沉声开口,直接挑上了林四爷。

    “大言不惭,你竟然还敢挑战我四叔!”林天宝叫嚣的嚷了一句,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立马就怂了,这才想起来这样的场合,根本轮不到他这个纨绔开口。

    “切磋之后,还希望林四爷将伤了小棠的人交出来。”蒋韶搴态度强势而冷硬,此话一出,让在场林氏众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蒋韶搴和方棠来林氏,是为了将山田-杏子带走,但此刻,众人才明白,他是来给方棠出头的!

    陈家寿宴时,林四夫人带着刘老二、刘老三和卫长老前去,刘二老偷袭方棠,之后卫长老强势逼迫,而如今,蒋韶搴找林氏讨回公道了,至于山田-杏子不过顺带的。

    “江山辈有人才出,蒋队长,请!”林四爷没有任何被冒犯的不满,朗然一笑做出个请的手势。

    “小心,他能避开我的一击,不容小觑、”林长老低声对林四爷说了一句,到此刻,他都摸不准蒋韶搴的身手,但绝对不容小觑。

    “七堂叔放心,我有分寸。”林四爷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庭院中间走了过去。

    看着自信从容的林四爷,林长老也没有再开口了,他也很久没有见阿渭动手了,也不知道阿渭如今到了哪一步了。

    高手过招,胜负不过在一瞬间!看到林四爷展露出的修为,林长老四人不由的一喜!阿渭竟然已经突破到中期了!

    四十五岁的先天中期,这消息放出去,绝对会让整个古武界震惊!林氏后继有人,必定会在阿渭的带领下扶摇直上,跻身为一品家族!

    可在震惊和狂喜之后,看到对战时不但没有落下风,反而隐隐压住林四爷的蒋韶搴,林长老几人脸上的喜悦之色僵硬住了。

    “此子不能留!”林长老微不可闻的低喃一句。

    如果说林四爷是天才,那蒋韶搴那就是妖孽了!一个不超过三十岁的先天中期高手,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一刻,林长老的杀机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承让。”砰的一拳击中了林四爷的胸口之后,蒋韶搴就收起了攻击,伟岸挺拔的身影走回了方棠身旁。

    “蒋队长果真是年轻有为,我林渭甘拜下风。”林四爷后退两步稳住身体后,笑着说了一句,右手却抓住了林长老的手,制止了他的想要围攻蒋韶搴的动作。

    四叔竟然输了!林天宝一脸见鬼的惊恐模样。

    一旁的林天进同样也是如此,林四爷是他们小辈心目里无法超越的神话,可如今,林四爷却输给了一个比他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方棠眼睛亮亮的看着蒋韶搴,再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超强的实力,看蒋韶搴动手,方棠感觉自己那点身手就跟幼儿园孩子打架一般。

    大手宠溺的揉了揉方棠的头,蒋韶搴视线扫过震惊不已的林氏众人,右手一扬,两颗石子忽然飞射而出,速度快到极致,众人只听到空气被划破的两道咻咻声。

    啊!卫长老和人群里的刘老二发出痛苦的呻吟,两人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卫长老面色苍白而痛苦的捂住腹部,而刘老二嘴角已然溢出了鲜血。

    以蒋韶搴的修为,他看似随手一击,可受伤的卫长老至少要休养一个月,刘老二没突破到先天,估计要躺上半年,而且即使痊愈了,也会留下暗伤。

    “你!”林长老没想到蒋韶搴竟然敢偷袭,怒不可遏的暴吼一声,想要动手,可依旧被林四爷给拦住了。

    蒋韶搴既然敢动手,自然有全身而退的底气,而卫长老和刘老二兄弟在陈家寿宴上对方棠动手了,蒋韶搴此举不过是报复回来。

    “山田-杏子我带走了。”蒋韶搴沉声开口,这目中无人的强势姿态,再次让林氏众人暴怒。

    他的确很强,可这里是林氏,姓蒋的就算有三头六臂,在林氏的围攻之下,他插翅也逃不出去,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拖后腿的方棠!

    无视着暴怒的林长老等人,蒋韶搴忽然丢出一张特制方形金属牌。

    林四爷接住后,定睛一看,眼睛猛地瞪大,一旁的林长老四人同样不可相信的看着这比巴掌还小一圈的方形金属牌。

    “小棠,走了。”蒋韶搴拍了拍方棠的肩膀,他话音落下,林氏众人看到一道身影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

    不等林天宝反应过来,这人直接扭住了山田-杏子的胳膊,押着人走向了蒋韶搴和方棠。

    林氏的安全措施极其森严,不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可谁也没有发现林氏被人入侵了,而且如果不是蒋韶搴开口,包括林四爷在内,他们都没有发现暗中竟然还潜伏着蒋韶搴的手下。

    看到被抓走的山田-杏子,林天宝惊怒之下向前走了一步,可对上蒋韶搴冰冷的凤眸,顿时又怂了,只能看向林四夫人,“四婶,杏子她?”

    “闭嘴!”林长老厉声怒斥了一句林天宝,却是没有开口让人阻拦离开的蒋韶搴和方棠,山田-杏子就这样被抓走了。

    出了林氏之后,上车的方棠看向蒋韶搴,“那块金属牌有什么特殊?”

    蒋韶搴发动汽车,也向着副驾驶的方棠解释着,“每年年底,一品家族都会举行一个小型的交流会,金属牌就是入场凭证。”

    古武界的家族泾渭分明,一品家族之间会有交流、合作,但二品家族只要没有跻身到一品家族的行列,就没有资格参加。

    但每个一品家族都有五个名额,能拿到名额的要不是自家家族的附属,要不是就是有武道天赋的年轻一辈,或者是修为突破到先天的一些散武高手,偶尔也会是某个领域站在顶端的专家教授。

    林氏一直想要提升家族的品阶,自然不会成为一品家族的附庸,甚至还会被一品家族打压,所以林氏想尽办法也拿不到名额,谁想到蒋韶搴随手丢出来的金属牌正是入场凭证。

    听明白的方棠还有一个疑惑,“蒋家难道也是古武家族?”

    方棠一直以为上京蒋家和长源的方家一样,只不过蒋家的地位更大,势力更大,方棠真不知道蒋家竟然也是古武家族。

    “古武家族分为隐世和出世两种,百年前的动乱时期,古武家族分为了两派,胜利的一方成功入世,掌控了更多的资源和人脉关系,失败的一方只能被迫隐世。”

    隐世的古武家族在早期过的清苦,物质匮乏、资源紧缺、消息闭塞,也鞭笞着他们更加刻苦的修炼。

    而出世的家族却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慢慢的忘记了组训,更多的是享受,蒋家当年就是胜利的一方。

    而如今,蒋家发展的极好,在上京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即使是蒋家内部,也认为蒋韶搴父亲是蒋家的家主,掌握的蒋家所有财富和人脉关系。

    可蒋家真正的底蕴却是古武一脉,而这些则是掌控在蒋韶搴手里,没有了蒋家亲卫,庞大的蒋家就好比拔了牙的老虎,被其他家族分食吞并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分隔线!

    弋州大学过了开学季的忙碌后,已经进入了正轨,而开学这个时间里,学校论坛和贴吧是最活跃,各种问题、各种八卦层出不穷。

    “不是吧?这不是前几年毕业的艾学姐,据说已经嫁入豪门了。”看到帖子里的爆料,食堂里一边吃饭一边刷手机的女同学震惊的一愣一愣的。

    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跟帖回帖转发的数量在不断的上升。

    “我靠,我姐之前还拿方老鼠的例子告诫我,让我在寝室里也要多注意一下,女生寝室矛盾多,让我钱、首饰什么的都要收好。”

    “是啊,我也听学姐们说起过,好像方棠手脚不干净,经常偷寝室里的东西,小到化妆品、衣服,大到手机、单反,也偷过现金,弄半天根本不是她偷的。”

    到了下午四点,论坛又有新帖子发了出来,十分钟不到就被置顶了。

    “快看这个,石锤爆料,方棠竟然是长源方家的女儿!这反转来的太快了。”

    虽然方棠都从学校毕业一年多了,艾诗怡是三年前毕业的,但这陈年往事的旧帖子依旧震惊了整个弋州大学。

    “我打电话问了我阿姨了,方棠据说是方家的私生女,估计是没钱又爱慕虚荣,偷东西也不奇怪。”说话的女生明显怀疑帖子的真实性。

    八卦的女同学基本分成了两派,一边认为方棠是清白的的,当初虽然闹的沸沸扬扬的,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方棠偷过什么东西,以讹传讹居多。

    而另一边则认为方棠是私生女,品行恶劣并不奇怪,两边你来我往,斗的不可开交。

    而到了晚上,一直拿着手机关注的女同学们再次沸腾了,兴奋的嗷嗷叫唤着,让对八卦没兴趣的男同学们无语的直摇头,果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你看这个帖子,上一次无偿将洒蓝釉钵捐给博物馆的人就是方棠!”打脸来的太快,上亿的古董文物就这样捐献了,说方棠是私生女,因为缺钱花而偷东西,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而随着方棠身世的爆料,艾诗怡的身份背景也被扒出来了。

    “所以艾学姐根本不是什么低调的豪门名媛,她就是穷山沟出来的,靠当小三出卖身体才换回那些名牌衣服和化妆品?”

    在弋州大学,当年艾诗怡也算是个小小的传奇,漂亮又性感,情商高,待人和善热情,谁有麻烦她都会帮忙。

    再加上艾诗怡不经意间展露出的财力,成功的塑造了低调豪门名媛的形象。

    若不是爆料的帖子发了不少艾诗怡小学到初中、高中的照片,还有和亲戚的合照,谁能想到这么靓丽时尚的学姐竟然是人人鄙夷的小三!

    学校的传闻很快就传出去了,艾诗怡交友广泛,不管是比她高几届的学姐学长们,还是比她低几届的学弟学妹们,艾诗怡都有些联系。

    所以消息传出来之后,因为铁一般的事实,艾诗怡被不少人拉进了黑名单,经常聊天的几个群直接将她踢出去了,现如今的艾诗怡说是过街老鼠也不为过。

    !分隔线!

    早上九点,入秋之后天气虽然还炎热,不过早上风一吹,倒是挺凉爽。

    “山田-杏子就丢给我处理了?”徐荣昌目送着汽车离开,同情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邋遢大叔,自己还被大少委以重任了,可常锋就惨了,现在出门都不带他了。

    “徐指挥,你那什么眼神?”邋遢大叔不满的瞅着徐荣昌,“我虽然是小棠的保镖兼职司机,别忘了我还有律师证,你要处理山田-杏子不需要我帮忙吗?”

    邋遢大叔坚决不认为自己被自家BOSS给抛弃了!他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常,走,我们拟一份律师行直接传真到山田家族。”徐荣昌哈哈一笑的拍着邋遢大叔的肩膀。

    大少一贯大方,这钱到手之后说不定会分一部分给自己,到时候能添置不少新装备,想到这里,徐荣昌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邋遢大叔同样斗志满满,之前没有尽到保护小棠的责任,而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三个亿一分不少的拿回来,让BOSS知道自己还是有用处的。

    弋州大学,办公室。

    “我之前还有些担心,你没事就好。”见方棠面色红润,眉眼里一片轻松惬意,白教授放心了。

    陈家寿宴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白教授是真的担心,毕竟徐荣昌都被弋州这些家族联手施压了,要是徐荣昌没抗住压力,方棠一个小姑娘还不被这些人给生撕了。

    “让您担心了,我没事,谢谢。”方棠笑着道谢。

    为了讨好贺荃,这些家族联手起来,这样的情况下,白教授和刘大师、马副馆长不但不避嫌,还打电话给方棠询问需不需要他们帮忙,就冲着这一点,方棠要离开弋州也会亲自来告别。

    “说什么谢,你这丫头太见外了。”白教授不在意的摆摆手,文化圈也有分歧有矛盾,却不会像弋州家族之间这样黑暗。

    其实白教授也受到了连累,学校这边也给他施压了,白教授硬扛住了。

    马副馆长更揪心,他前脚开除了谢书琴,因为方棠这事,谢书琴后脚又被马副馆长的死对头弄回来了,马副馆长被膈应的差点吐血。

    而刘大师那边原定的电视节目也被取消了,可以说为了讨好贺荃,这些家族无所不用其极,只不过因为古家没有参与,他们却不敢太出格。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方棠抬眼一看,却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也就五十来岁,过于谄媚的笑容让方棠本能的不喜。

    白教授同样冷了脸,他是考古系教授,也是弋州大学的副校长,但白教授一心扑在考古和古董文物上,所以这个副校长也只担着一个名誉而已。

    而门口的刘副校长却管着学校的诸多事务,之前给白教授施压的也正是他,也难怪白教授脸色难看。

    “白教授,你有客人,那我一会过来。”刘副校长来找白教授道歉的,之前那事他做的太心急了,谁能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风向就变了。

    上京贺家直接派人将贺荃给带走了,据说还送了厚礼到方棠的住所赔礼道歉。

    徐荣昌也趁机出手,将之前蹦跶最厉害的几个家族狠狠的削了一顿,几个家族虽然没有破产,听说也是大出血才逃过一劫。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白教授态度冷硬的回了一句,他是不清楚方棠和贺荃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可白教授相信方棠的人品。

    而这位贺家少爷却是个纨绔,陈家将陈薇虹这个女儿送到他床上了,这样人品不端的人,他和方棠之间的矛盾,必定是他主动挑起来的。

    结果刘宗正居然让白教授公开批评方棠,说她为了扬名,一人独占了修复唐三彩执壶和侍女俑的名额,独断专行、沽名钓誉,两件珍贵的文物也被修复坏了,白教授气的差一点一茶杯砸到刘宗正的脸上。

    刘宗正脸色有些的难看,他没想到自己都主动低头了,白教授竟然不领情!当着客人的面就驱赶自己!

    可是想到如今的局面,刘宗正脸上再次扬起笑容,似乎没听到白教授那赶人的话,“那行,我不打扰白教授级,我一会再过来。”

    白教授没想到刘宗正脸皮这么厚,刚要说话,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了。

    艾诗怡一看到走到门口的刘宗正,神色急切抓住他的胳膊,“刘副校长,我是为学校论坛上那些诋毁我的帖子过来的。”

    “这事早上我已经让人处理了。”刘宗正还记得这是白教授的办公室,自然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过大手拍着艾诗怡手背的时候,却暧昧的摩挲了两下,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可现在帖子还没有删除。”艾诗怡是真的害怕了,昨晚上她发现不对的时候就上了学校的论坛,她的黑历史都被人扒出来了。

    不单单是艾诗怡穷苦的出生,还有她那不光彩的被包养的历史。

    艾诗怡慌了,她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而且还是大人物,否则帖子里的爆料不可能查的那么清楚,甚至有些她自己忘掉的细节都被爆料出来了。

    冷静下来后,艾诗怡立刻就打了刘宗正的电话,当年为了进学生会,为了奖学金。艾诗怡和刘宗正就有不正当的关系,但后来她毕业了,又和武大发在一起,两人的关系就断了。

    可刘宗正昨晚上应酬喝多了回去就睡了,直到今天早上艾诗怡才联系到他,他是答应让人删帖,可过了两个小时了,帖子还在,艾诗怡不得不亲自来学校找人。

    “我打电话问问。”刘宗正暗示的看了一眼艾诗怡,见她动作轻微的扯了扯裙子领口,露出里面雪白的皮肤,刘宗正更满意了,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可比家里又老又肥的黄脸婆强多了。

    “艾诗怡!”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站在门口的说话的艾诗怡和刘宗正一愣,扭头一看,却见几个中年妇女大步走了过来。

    刘宗正眉头一皱,闻到几个妇女身上的汗臭味,更是嫌恶的后退了两步。

    他在学校看到的女学生都是时尚漂亮,即使五官普通的,那也是年轻有朝气,女老师们更是精致优雅,这样邋里邋遢还有汗臭味的妇女,估计也就在菜市场才能看到。

    “大嫂?”艾诗怡没想到会看到这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回过神来后,艾诗怡错愕的开口:“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不来怎么知道你在外面穿金戴银,自己爹妈都要病死了,你一个月就拿一千块钱,还不够买药的!”艾大嫂是典型的农村妇女,虽然也就五十岁,可身材肥胖,泼辣的声音就好似和人吵嘴一般。

    艾大嫂一把抢过艾诗怡手腕上的包包,唾沫横飞的叫骂着,“我呸,没钱!没钱你用这么高档的手机,一个手机都要一万多了,你怎么不说你没钱了?”

    原本看到艾大嫂撒泼,艾诗怡两个哥哥还有些的于心不忍,艾家兄弟姐妹五个,艾诗怡是最小的,从小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又懂事,两个哥哥真的将艾诗怡当成女儿在宠爱着。

    后来家里因为父母生病瘫痪在床,艾诗怡说没钱,两个哥哥半点没有怀疑,在大城市里,一个女孩子要租房要吃饭,还要应酬,那点工资说白了还没有他们当装修工多。

    要不是被人找上门来,他们真不知道艾诗怡一套昂贵的化妆品都要上万,却舍不得拿钱给自己爹妈治病,当年艾诗怡上学,她的学费生活费都是爹妈吃糠咽菜省出来的。

    “我上个月说妈的要要做手术,你说找人借了三千块钱,艾诗怡,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艾家大姐一把抓住艾诗怡的胳膊,愤怒又痛心的看着这个穿着时尚黑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的小妹妹。

    “几年回家一趟还穿的破破烂烂的,将人当傻子糊弄呢。”二姐嗤笑着,鄙夷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艾诗怡,“我也不和你废话,爹妈不是我们一个人的,你也有义务赡养老人,这些年你不出力,可钱总是要出的。”

    “对,我们也不要多,你一家补偿二十万就行了。”艾大嫂赶忙接过话,眼中有着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原本艾大嫂就对小姑子有意见,现在抓到把柄了,自然要闹个天翻地覆,“别说你没钱,我们可知道你才卖了一套房,弋州一套房子至少也值三四百万。”

    走廊里此刻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热闹,之前不知道是谁发朋友圈说艾诗怡来学校了,原本就八卦的女同学们呼啦一下就涌到办公楼这边来了。

    方棠看着已经被人围起来的艾诗怡,低声询问着旁边的蒋韶搴,“常大哥安排的?”

    “嗯。”虽然是蒋韶搴下的命令,可黑锅却是让邋遢大叔背了。

    “不是说她家兄弟姐妹一起供养了艾诗怡上大学?”方棠不解的开口,她以为艾家兄弟姐妹的关系很亲密。

    艾家五个兄弟姐妹,两个儿子要结婚,父母总要准备婚房,娶媳妇要彩礼还要买首饰什么的,两个女儿要出嫁,那肯定也要准备嫁妆。

    所以艾家欠了不少钱,能供养艾诗怡读高中上大学,真的也不容易,可这会看到咄咄逼人的艾家众人,真不像亲密的一家人。

    蒋韶搴大手亲昵的揉了揉方棠的脑袋,这才沉声解释,“不患寡而患不均,以前虽然穷,可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他们自然愿意供艾诗怡上学读书,但结婚之后有了小家。”

    艾诗怡两个嫂子肯定不愿意供养小姑子读书,为此家里也没少吵架,只不过男人干装修,赚的钱多,他们铁了心的贴补艾诗怡,两个嫂子不高兴也只能忍了。

    两个姐姐还好一点,可结婚后自己有了孩子,奶粉钱、幼儿园学费,再加上钢琴、舞蹈这些兴趣班,她们肯定要为自己孩子考虑。

    所以给艾诗怡的钱也真是两个姐姐省下来的,就是不想让小妹妹在大学里因为穷被人瞧不起,再者也希望艾诗怡以后混出头了,可以帮自家一把,或者帮帮她们的孩子。

    可艾诗怡毕业三四年了,父母瘫痪了,她每个月就给一千块钱,推脱工作忙,过年都不回来照顾,嫂子意见大,两个姐姐也有些寒心,但想想这是自己的妹妹,在外面也容易,再寒心也只能认了。

    可事实却突然被揭开,艾诗怡住着豪宅,开着好车,一件T恤都要上千块,艾家人会暴怒再正常不过,只能说艾诗怡太自私了。

    “我们以后就生一个孩子。”方棠忽然说了一句,一想到孩子多了,日后为了钱为了权势地位会斗的你死我活,方棠忽然感觉还是一个孩子好。

    蒋韶搴一愣,他还从没有想过孩子的问题,但看着面容严肃、眼神认真的方棠,蒋韶搴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大手握紧了方棠的手,“好,你做主就行。”

第163章 不修就滚

    被泼辣的大嫂推的直踉跄,艾诗怡尖声怒骂了一句,“够了,有什么事回去说!”

    艾诗怡用力的想要将手腕抽回来,偏偏艾大嫂一把子力气,手腕都被勒的火辣辣的疼了,还没有甩开艾大嫂的钳制。

    “回去说个屁,你现在知道丢脸了?我呸,爹妈瘫痪在床上没有人照顾,没有钱动手术,甚至打算喝农药自杀的时候,你在哪里?”梗着脖子,艾大嫂厉声叫骂着,一手粗鲁的想要将她手腕上的钻石手链给撸下来。

    看着厮打的艾大嫂和艾诗怡,艾家两个哥哥张了张嘴,最后却沉默了。

    艾家父母的病主要就是这些年累出来的,现在都七十多岁了,三四十万的手术费,艾家两老不愿意拖累儿子女儿,这才想着一死了之。

    谁能想到艾诗怡在弋州过的这么光鲜亮丽,一身衣服、首饰加起来都快有十万块了,可她竟然昧着良心就打了三千块钱给父母看病,还一直哭穷,博取他们的同情心。

    每一次自家媳妇抱怨的时候,他们还都将人骂了一顿,“小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外面竞争压力大,小妹一个月能拿到多少工资?而且赡养父母是儿子的事!”

    事实证明,他们两个当哥的太蠢,被耍的团团转,媳妇虽然泼辣一点,贪财自私了一点,可本质上也是为了他们这个小家。

    “好了,这里是学校,你们要闹回家去闹!”保安队长带着保安推开围拢的人群过来了,厉声呵斥了几句,“都松开,松开!”

    艾大嫂几人撒泼也是被艾诗怡气出来的,这会看到面色威严的保安,立刻就收敛了脾气,表情讪讪的松开艾诗怡,终究是没见过世面,不敢真闹什么事。

    总算得到了自由,艾诗怡一把抢回自己的包包,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若是没有和武大发分手,没有名声扫地,艾诗怡凭着自己的长相和手腕,她有能力再过上富裕的生活。

    花个几万块钱打发一下自家人,她也不在乎,但现在不同,她手里头也就两三百万,还得加上卖了房子的钱。

    几百万对普通人而言挺多,但对艾诗怡而言,自己的衣服、化妆品、首饰,哪一件不需要花钱,她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打发家里人。

    “好了,不需要上课吗?”刘副校长板着脸,目光一扫,四周看热闹的学生呼啦一下散开了,看热闹是一回事,但被校长抓住就不一样了。

    艾诗怡感激的看了一眼刘宗正,一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娇媚模样,勾的刘宗正心里头痒痒的。

    “不许发朋友圈、发微博,你们是弋州大学的学生,有义务维护学校的声誉!”刘宗正声音又严厉了几分,看起来是维护学校名誉,实则是帮艾诗怡,否则继续这样传下去,艾诗怡是真的没名声了。

    几个蠢蠢欲动的同学,对上刘宗正威严的目光,尴尬的将手机收了起来。

    除非他们不想要学分,不想毕业了,否则胳膊拧不过大腿,闹过分了,在档案上留下一笔,后悔就来不及了。

    最后十多个看热闹的学生也都走了,艾诗怡松了一口气,一转头看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方棠和蒋韶搴,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方棠。”结巴的开口,艾诗怡压下心底的仇恨,努力扬起笑容想要和方棠打招呼,但因为太过于怨恨,导致脸上表情诡异的扭曲着。

    刘宗正听到方棠的名字不由的一愣,他之前给白教授施压也是因为他和陈家主是朋友,想要和贺荃搭上关系。

    只不过方棠的照片一直没有在帖子里公布,而方棠在学校几年是人人喊打的老鼠,自然也不会留下什么照片,这也导致刘宗正在白教授办公室里没认出方棠。

    “原来这就是方同学。”刘宗正脸上再次露出热情的笑容,赶忙走上前来,一副与有荣焉的称赞。

    “方同学将珍贵的洒蓝釉钵无偿捐给了博物馆,我之前还和白教授商量做一个新闻报道,弘扬以下文化,呼吁大众保护古董文物。”一开始刘宗正的确是有这个想法。

    做一期新闻宣传,肯定要拨经费下来,而且运作好了,不但可以捞到钱,而且这样充满正能力的报道,肯定会邀请一些领导们,刘宗正还可以借机打打关系,为以后从副转正打下基础。

    只不过刘宗正计划的好,白教授却拒绝了,方棠不在乎虚名,大肆报道只会给方棠添麻烦。

    刘宗正还打算避开白教授直接找方棠商量,谁知道陈家寿宴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弋州各个家族为了讨好贺荃联手要对付方棠,报道的事情搁置下来了,刘宗正甚至要趁机踩着方棠去讨好贺荃。

    只不过风向变的太快,上京贺家将贺荃抓回去了,送了厚礼给方棠赔罪,直接坑死了这些讨好贺荃的家族。

    “白教授,我们回去了。”方棠不擅长应付刘宗正这样老奸巨猾的人,所以直接将人无视了,和白教授告别,“白教授,我们先回去了。”

    “好,一路顺风。”白教授点了点头,听说古建筑修复组那边也催的厉害,小棠的确该回长源了。

    被无视的刘宗正脸上笑容一僵,他多少也是个副校长,一般人见到他都要给几分薄面,更别说学校的学生了,不说巴结,但谁不是捧着他,偏偏被方棠敢落了他面子。

    愤懑不满的刘宗正刚要端着架子训斥方棠两句,可一抬头,对上蒋韶搴冰冷锐利的黑眸,心里头一惊,到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方棠和蒋韶搴刚走到电梯这边,做好心理建设的艾诗怡回过神来,踩着高跟鞋匆匆的追了上来。

    苦着脸,艾诗怡哀求的看向方棠,“小棠,你放过我吧,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爱慕虚荣、自私自利的女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小棠,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已经遭到报应了。”

    陈薇虹也怨恨方棠,但身为世家豪门弟子,以她的骄傲,她绝对不可能向方棠低头。

    可艾诗怡却不同,她家境贫困,吃过苦,所以一旦跻身到富裕圈子后,她再也不愿意回到过去那困苦悲惨的环境里,所以她能屈能伸,没有了钱,尊严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你好自为之。”方棠平静的开口,她不会再做什么,而艾诗怡也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方棠根本不是她能招惹的对象,艾诗怡绝对不会以卵击石。

    虽然心里有依旧压着仇恨,但听方棠这么说,艾诗怡松了一口气,如果在弋州真的待不下去了,她也可以换一个州府,以自己的美貌,她艾诗怡早晚会再成功。

    几年之后,艾诗怡的确成功了,她成为了一位老总的地下情人,虽然见不得光,可至少能过挥金如土的生活。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艾诗怡就想着怀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可以,她也不想让孩子去争夺家产,当年在方棠这里栽了跟头之后,艾诗怡行事愈加的小心谨慎。

    她只想着有了孩子,就有了依仗,等日后随便分给一点家产或者现金,就足够她安度晚年了,艾诗怡想的很好,但却原配正妻更加防备着艾诗怡,认为她图谋不小。

    所以意外发生时,艾诗怡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孩子没有保不住,艾诗怡从手术台下来之后就丧失了生育功能。

    艾诗怡疯狂的闹了起来,她以为很喜欢自己的老总会帮着出头,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被赶了出来,给了一点补偿费。

    再后来,艾诗怡自暴自弃的做起银货两讫的交易,她也后悔过,但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她不可能再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了柴米油盐而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到最后,五十多岁的艾诗怡是胃癌病死在医院里,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直到生命弥留之际,艾诗怡终于流露出悔恨的泪水。

    如果她不那么虚荣,以她的美貌,以她的聪明,她可以过的很好,小富即安,只可惜时光无法倒转回去……

    方棠和蒋韶搴又和刘大师、马副馆长道别了,第二天两人离开弋州回长源了。

    对于方棠的离开,林天宝也好、古骅也罢,两人恨不能派人半路截杀了两人,偏偏没有家族的支持。

    林天宝只是个纨绔,古骅手底下虽然后一家珠宝公司,可是他也不敢忤逆古家的意思,只能忍气吞声,憋下这口怨气。

    而陈家同样怨恨方棠,好在陈薇虹爬了贺荃的床,被一起带去上京了,卖女求荣虽然难听,但陈家有了这份保障后,弋州这些家族有所忌惮,倒也不敢对陈家动手,弋州的局面又平静下来。

    !分隔线!

    长源,西街口。

    修复组采用的是划分制度,三十六座古宅,除了规模最大的三座之外,每个小组负责六到七座古宅的修复。

    方棠负责A区域里的两座古宅,因为她一直没回来,这两座古宅还没有开始修复。

    “小棠,我和余下的五位修复师都归你管。”卢藏锋半点不认为听命比自己小十来岁的方棠有什么不妥。

    达者为师,在修复这一块,卢藏锋认为方棠绝对有资格成为自己的老师。

    “卢师兄,剩下的五个人呢?”拿钥匙开门的方棠问了一句。

    这会已经是早上八点,到了修复组开始工作的时间,方棠在宅子门口只看到了卢藏锋,可剩下的五个人却没有出现。

    卢藏锋尴尬的看了一眼方棠,这才低声解释:“这段时间你在弋州,所以小赵他们手头也没有工作,估计是忘记时间了。”

    卢藏锋四十岁出头,虽然没有多少天赋,可在卢大师的严厉教导下,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但他性子太老实,压不住人。

    小赵五人又是刺头,不是年纪大、资历老,就是脾气不好,要不是就是宋骏那边的人,卢藏锋指挥不动他们,方棠这个小组长又没回来,只能任由他们消极怠工。

    方棠明白的点了点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卢师兄说会通知他们今天正式开始修复工作,他们五个人没有来,绝对是故意的。

    “卢师兄,我们先进去吧。”嘎吱一声,院子大门被方棠推开了。

    卢藏锋跟在方棠身后进了门,穿过长天井后第一进就是墙门间,早年这是守门的下人居住的地方。

    院子里铺砌的青石板坑坑洼洼,是长年的雨水滴落出来的痕迹,缝隙里有杂草冒出头来,第二进是正厅。

    正厅舒朗开阔,正前方摆放着翘条几、八仙桌,左右两侧对称的摆放着四把椅子,左右侧墙上是书画屏条。

    “这些字画太可惜了。”卢藏锋惋惜不已的开口,就这么挂在墙壁上,只是做了最简单的防护措施,导致字画都因为潮湿而发霉了。

    “好在还能修复。”方棠收回目光看向正厅里的桌椅家具,上面都一层灰了,都是上好的红木,只要保养一下就能焕然一新。

    转身向着正厅外看了去,朝向正厅这边则是一座砖雕门楼,但石块已经斑驳脱落。

    楼高约三米,宽约两米,上覆砖飞檐,刁角高翘,下承砖头拱,结构紧凑,正中的匾额已经金漆已经剥落了,匾额也有些的腐朽,都需要进行修复。

    “那五个人谁擅长木雕的修复?”方棠转身看向身后的卢藏锋,包括方棠在内,一共有七个人,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分工也明确。

    “小赵和钱原擅长木雕这一块。”卢藏锋赶忙回了一句,一座古宅的修复是漫长的过程,不过有资金支持,技术、人工都到位,修复的速度大大缩短了。

    除了建筑本身需要修复之外,宅子里的这些木质家具,包括里面陈旧的字画,破损的陶瓷摆设,这些都是需要修复的。

    卢藏锋将这座宅子的登记名录递给了方棠,“里面大多数瓷器都是民国时期的,有几件破损的是清朝的,主宅的家具是红木,客房则是普通的酸枝木,房屋横梁门窗大多数是银杏木。”

    方棠快速的翻阅着名录,总体来说韦宅里并没有多少珍贵的古董,不过上百年的老宅本身就是最珍贵的文化遗产。

    “韦家人早年搬去国外了?”方棠微微诧异,目光再次看向正厅的摆设。

    翘条几两端摆放着两个小冬瓜瓶,瓶身是福如东海水、寿比南山松的吉祥图案,敞口短颈,瓶身圆润丰满,景德镇的官窑烧制的工艺。

    只可惜两个小冬瓜瓶一个瓶口裂了,一个瓶底有裂纹。

    “对,修复组这边联系到韦家人之后,韦先生立刻就让秘书将授权书传真过来了。”卢藏锋之前看了韦宅的资料,知道的也详细。

    西街口的这些老宅子都是有主的,虽然响应申遗的政策自愿拿出来了,但宅子里的这些家具和古董都属于原房主,所以都一一进行了登记,修复之后自然要摆在宅子里。

    “韦宅留下的东西是不是太少了?”方棠视线再次看向手中的名录,大大小小登记在册的不到两百件,其中木制的家具占了一大半,对占地有五百多平的宅子而言,留下来的摆设太少了。

    卢藏锋笑着回答,“韦宅是不多,可听说D区那边有座宅子,连家具都搬走了,就剩下一座空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小偷给光顾了,听说是家业败落了,这些年陆陆续续将老宅的东西都搬空了,连那些门窗都拆下来卖掉了。”

    所以讲宅子修复之后,还要摆上相应的家具和摆设品,对比之下,韦宅也算好的,至少家具什么的都在。

    方棠明白的点了点头,之前她想着韦家人搬去国外,老宅里应该会留下不少的摆设品。

    不过听完卢藏锋的解释,方棠估计韦家当年搬走前也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这对小冬瓜瓶因为破损,所以就留下来了,虽然方棠一眼看出这两个冬瓜瓶价值不菲。

    顺着正厅后的门廊向着内宅走了去,方棠推开门走近左侧的书房,倒是有不少的藏书,不过都是没什么收藏价值的书籍,所以很多不是被虫蛀了,就是发霉了。

    “周姐对字画古籍修复很精通。”卢常锋将掉在地上的几本书捡了起来,周姐也是他们小组里第二个女性,四十六七岁,在修复领域也算小有名气,但和方棠终究没办法比。

    剩下的两位年纪都快六十岁了,卢藏锋接着道:“孙大师和李大师对陶瓷、漆艺和金石杂项都有所涉及。”

    所以一个小组七个人,基本能完成整座古宅从建筑本身到里面所有物件的修复工作。

    等方棠和卢藏锋将整座韦宅粗略的走了一遍后,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消失了,小赵五人才姗姗来迟。

    “这就是我们小方组长,果真是能者多劳,听说在弋州不但捡漏了珍贵的文物,还修复了两件唐三彩,果真是年轻有为啊。”小赵朗声一笑的走了过来,嘴上说着称赞的话,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将方棠当成了小辈。

    哼!年纪最长的孙大师和李大师都是绷着脸,神色很是不悦。

    也对,他们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在修复界也是老前辈了,如今却让他们听方棠一个小姑娘的指挥,也难怪这两人对方棠又意见。

    周姐带着眼镜,面容显得刻薄,眉眼里透着清高冷傲之色,同样端着架子没和方棠打招呼。

    倒是年纪轻的钱原和卢藏锋打了一声招呼,看了方棠,想要开口,可见孙大师和李大师这态度,性子憨厚老实的钱原张了张嘴,最后低着头沉默的站在一旁。

    “我记得工作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方棠面无表情的开口,言辞直白的指出了五人迟到的事实,毕竟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卢藏锋有些的尴尬,毕竟大家在同一个小组,日后至少要工作一年左右,孙大师和李大师也是老一辈了,小棠这样说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小赵脸上热情的笑容一僵,估计也没想到方棠会如此不给他们面子。

    孙大师老脸一黑,火大的看向方棠就质问,“哼,身为组长却丢下本职工作出去玩乐,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孙大师,方组长可是瞿老的孙女儿,背靠大树好乘凉,别说耽搁几天工作,她就算当甩手掌柜,我们还不得乖乖工作,日后这功劳还要被抢走!”周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就差没说方棠是走后门才能进入修复组。

    “否则以孙大师的资历,这个组长肯定非您莫属,我们也不需要听一个黄毛丫头乱指挥。”周姐又补了一句,成功的挑起了孙大师的怒火。

    李大师绷着脸没有开口发难,却拍了拍孙大师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明显是认同周姐的话。

    “孙大师,小棠虽然年轻,可是修复技艺极好,否则即使有瞿老推荐,宋大师那边也不会同意。”卢藏锋赶忙给方棠解释起来,这还没有修复就内讧了,以后可怎么办。

    方棠平静的看着表情各异的五人,沉默半晌后,方棠一手指着大门口方向,“要修就修,不修就滚。”

    庭院里一片安静,估计谁也没想到方棠会这么简单粗暴,卢藏锋更是目瞪口呆的瞅着方棠,这话是不是太过了。

    “你……你……”孙大师气的一个仰倒,面色铁青的怒视着方棠,最后火大的一吼,“好,我走,我看你一个人还怎么修复!”

    “孙大师?”小赵赶忙假心假意的拉人,可孙大师气狠了,直接一甩手,怒火冲冲的向着外面走了去。

    “走了就不用待在修复组了。”方棠看着孙大师的背影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足可以让走到门口的孙大师听到,气的孙大师脚步更快了几分。

    “还会有谁要离开修复组现在也可以跟着一起走。”方棠冷声丢下滑。

    原本想要跟着离开的李大师和周姐动作一顿,小赵同样也迟疑了,他们来西街口没多久,但关于方棠的传闻可是听了不少。

    宋骏身为宋大师的独子,上京宋家子弟,宋骏他又自诩为修复界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不可谓不狂妄自大,可方棠之前一刀伤了宋骏的手腕,据说差一点让宋骏因伤不能参加修复组的工作。

    方棠连宋骏的面子都不给,说实话,除了脾气暴烈被当成枪使的孙大师,李大师、周姐和小赵三人都不认为自己比宋骏更有面子。

    最关键是方棠上面绝对有人,否则她伤了宋骏还能留在修复组不说,甚至这一次的修复方案也是采用方棠的,就冲着这一点,李大师他们虽然敢给方棠脸色看,可还真不敢将人的得罪死了。

    性格憨实的钱原以为大家是共进退着,可孙大师都走的不见人影了,李大师他们还都在这里,钱原愣愣的抓了抓头,也尴尬的站在原地。

    “既然不走那就开始工作吧,迟到一小时,今天七点下班补回来。”方棠直截了当的开口,径自向着正厅走了去。

    李大师三人对望一眼,最后只能跟着进去,除非他们也不想留在修复组。

    “走吧。”卢藏锋拍了拍钱原的肩膀,两人也跟着进去了。

    “房屋木质结构这一块交给小赵你和钱原负责,先画出每一间屋的结构草图,然后将需要修复的地方拍下照片,做出详细的修复计划,包括需要的时间、材料、助手……”方棠等人都进来了,干脆利落的分配工作。

    “书籍字画这一块,周姐负责修复所有的书籍,书房里一共有五百多册藏书,先进行筛选,是古籍或者一些孤本的重点修复,没有修复价值的单独拿出来。”方棠说完。

    见周姐有些不满意,方棠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字画这一块卢师兄你负责,同样先做详细的鉴定,然后再进行修复。”

    “陶瓷和金石杂项我和李大师来负责。”方棠分配完工作,看向几人接着开口道:“没有意见就开始工作,今天先做准备工作,明天正式开始。”

    来之前,李大师几人还想着如何针对方棠,如何消极怠工,一个小姑娘也配领导他们,指挥他们工作,可谁知道方棠态度如此强势,要干就干,不干就滚!

    李大师几人对望一眼,虽然还是心有不满,可看着方棠那面无表情的脸庞,莫名的有点发憷,最后只能先开工。

    “卢师兄,你不用想那么多,我既然是组长,他们就要服从安排。”方棠一开始也不明白这些刺头怎么都分到自己手下了,现在看来是卢大师想要让卢师兄学着强硬一点,卢师兄压不住人,一吼就没办法撑起门户。

    卢藏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刚刚他也被方棠简单粗暴的处事方法给吓了一跳,不说孙大师是老前辈,就说大家在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小棠这样强硬不给情面有些过了。

    但看到李大师他们都乖乖去工作了,卢藏锋似乎明白了什么,有时候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卢藏锋苦涩一笑,惭愧的开口:“之前你还在弋州,我也想让大家先来韦宅做一个前期准备工作,可大家推三阻四,各种借口,看来是我错了。”

    就在此时,一个青年快步走了过来,穿着安全组的制服,“方组长,宋大师让你过去一趟。”

    “卢师兄,你先工作,我过去看看。”方棠和卢藏锋说了一句,就跟着青年离开了。

    修复组临时的办公室是选择西街口一幢二层小楼。

    此时一楼的大厅里,孙大师气的叫嚷着,“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叫我滚!她方棠就算有天赋,可我也虚长她几十岁,叫我滚,那我自然就滚了,还死皮赖脸的留下来让人嘲笑吗?”

    客厅里,瞿老和卢大师都在,宋濂平身为修复组总指挥自然也在,而曾大师这边也来了两个人,原本修复组几个重量级的大师碰头是商量B区古宅的木头问题,谁知道孙大师气呼呼的就过来了。

    “好了,都一把年纪了,还和一个小姑娘生什么气,方棠她年纪轻,脾气冲,这一点我们都知道。”宋濂平温声安抚着,听起来是在维护方棠,可又有几分指责方棠的意思。

    “她脾气冲就能指着我鼻子叫我滚!”孙大师明显不满宋濂平的和稀泥。

    看到走进院子的方棠,孙大师更是火不打一处来,“一个小组长就敢让我滚,那再过几年,是不是我们修复界就是她的一言堂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都要滚回家睡棺材板!”

    “孙大师,您消消气,先坐下来喝杯茶。”周界以前多么狂妄高傲,可跟在了宋骏后面,被折磨的没有了傲气和棱角,乍一看像是知书达理的小青年,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眉眼里隐匿的阴郁和狠辣。

    “爷爷,卢大师。”方棠一进门先向坐着的瞿老和卢大师问好,这才看向宋濂平等人,一一

    打了招呼,至少礼节上过得去。

    “小棠啊,孙大师刚刚已经将事情说了一遍,迟到是孙大师他们不对,可是你身为小辈也要尊重老前辈,你给孙大师道个歉,以后你们小组的修复工作还需要大家共同协作。”宋濂平温和一笑,用商量的语调和方棠说话,完全看不出他之前和方棠之间有过节。

    “哼,我可担不起。”孙大师扭着头看向一旁,态度高傲,摆明了不会接受方棠的道歉。

    曾大师和另一位大师都是中立派,他们只负责修复工作,不掺和宋濂平和瞿老、方棠这边的明争暗斗。

    但刚刚听了孙大师的话,就连曾大师也对方棠有点意见,毕竟她一个小辈,就算修复技艺再强,也不能这样折辱孙大师。

    “孙大师无故迟到,还不解释迟到原因。”方棠没有道歉而是先说出了孙大师身上的问题。

    孙大师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想要找宋濂平告状,谁知道宋濂平老奸巨猾,只和稀泥、打圆场。

    这会听到方棠还敢指责自己,孙大师气的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对着方棠嘶吼着,“我迟到就迟到了一个小时,可是你却旷工一个星期,难道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方棠锐利的目光看向一脸儒雅,表情温和的宋濂平,“我去弋州请假三天是配合上面调查宋代古墓的事情,三天假是宋大师你批准的。”

    宋濂平笑容微微一变,方棠这是要将火往自己身上烧。

    “至于后面几天,因为替弋州博物馆马副馆长的邀请修复唐三彩执壶和侍女俑,所以又耽搁了四天时间。”方棠说完之后,这才看向脸色铁青的孙大师,“我不存在无故旷工,可是孙大师你迟到一个小时不解释原因,态度恶劣,这是事实。”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孙大师求助的看向宋濂平,明明之前传出来的消息是方棠和她的男朋友去弋州旅游了,原本说三天就回来,可玩得高兴了直接拖了一个星期才回来。

    一开始孙大师认为以自己的资历,那肯定是个小组长,李大师、小赵他们也各种恭维,结果组长没了,这心理落差就有些大,面子上更过不去。

    尤其知道方棠仗着瞿老的关系走了后门成为了组长,孙大师憋屈的就差要找瞿老理论了,偏偏他最为敬重瞿老。

    也有传闻说方棠修复技艺精湛,但先入为主的孙大师根本不相信,再加上方棠丢下工作去谈恋爱去旅游,孙大师对方棠更有意见了,哪能想到方棠竟然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对上方棠清冷逼人的目光,宋濂平也只能肯定她的请假理由,一时之间,下不了台的孙大师老脸涨的通红。

    “修复组以修复技艺为衡量标准,孙大师如果不认同我这个组长,我们可以比一场,韦宅里有不少破损的瓷器,看看谁修复的速度更快,修复后还原度更高?”方棠话锋一转,却是给了孙大师台阶下。

    “好,比就比,如果你赢了,我愿赌服输,以后你怎么安排工作,我绝对没有二话!”孙大师忙不迭的接下话来,赌一场,就算输了,他也认了。

    当然,孙大师根本不相信方棠能赢过自己,她才多大,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修复,也就二十来年的经验,孙大师十几岁就跟着师傅学习修复,到如今都四十多年了。

    瞿老端茶杯喝了一口茶,笑骂了一句,“你这是诓骗孙大师和你一起日以继夜的修复,想要赶上你们落下的进度吗?”

    “爷爷,我哪有这么阴险。”方棠故意加重了阴险两个字,还可以看了一眼宋骏,惹得宋骏差一点暴起来。

    方棠随后看向孙大师道:“我和孙大师这是良性竞争,不管谁输谁赢,进度绝对赶上来了。”

    孙大师对瞿老依旧很是尊敬,此时连忙接过话,“瞿老您言重了,也是我一时冲动。”

    “没事,我这孙女争强好胜,性子也直来直往,但从不玩那些阴谋诡计,你要是赢了,正好压压她的性子;你要是输了,那就取长补短,互相学习。”瞿老清高正直了一辈子,可活到他这把年纪,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孙大师明显被人当枪使了。

    一场闹剧就被方棠兵不血刃的给化解了,孙大师跟着方棠去韦宅先将所有需要修复的瓷器都找出来,然后再商量比赛的事。

    走在回去的路上,孤僻冷硬的卢大师忽然开口:“藏锋要是有小棠一半的手段我就放心了。”

    周界的背叛,让卢大师再没有收徒的念头了,如今只想着好好培养卢藏锋和二徒弟林幸,可林幸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更不适合撑起门户,偏偏卢藏锋的性子又太软。

    瞿老一副与有荣焉的自豪姿态,安慰的拍了拍卢大师的肩膀,“你不是把这些刺头和藏锋都丢过去了,见得多了,藏锋也会有长进的,再说以后有小棠罩着,谁也欺负不到他们头上。”

    走在后面的曾大师和另一位大师听到这话不由内心一动,宋大师想要培养宋骏当接班人,可说实话宋骏的性格让人无法接受。

    宋骏行事狠辣,实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一套,周界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一个有天赋又高傲的年轻人被折磨的没有了棱角,等他们这些老一辈不在了,自己的后辈在宋骏手底下,只怕日子艰难。

    方棠虽然行事也狠绝,可方棠至少能容得下他人,不会打压、摧毁比自己有天赋的竞争对手。

    而且方棠舍得将价值不菲的金丝楠阴沉木、洒蓝釉钵都无偿捐献,还公布了粘合剂的配方,这说明方棠本质绝对是正直无私的。

    看到瞿老和卢大师走远了,故意落后好几步的大师低声开口:“曾大师,你看方棠如何?”

    曾大师沉吟着,思虑片刻后缓缓开口:“再多观察观察。”

    而此刻,客厅里,人都走光了,宋骏一脚踹在椅子上,天生就凶相的脸上表情更为狰狞而扭曲,“没用的老东西,三言两语就被方棠给忽悠走了!”

    原本宋骏是打算借着孙大师来生事,即使不能将方棠赶出修复组,至少也能败坏了方棠的名声,谁知道孙大师脾气是暴烈,可性子简单,三两下就和方棠和平共处了。

    最关键的是方棠拿孙大师立了威,以后修复组里那些人估计都不敢轻易得罪方棠,除非是真不想待在修复组了。

    “你再踢坏一把椅子,你的名声就更差,你以为曾学那些人日后还敢投靠你吗?”宋濂平声音冷沉了几分,透着不悦和警告。

    看来自己太纵着阿骏了,才让他养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性格,以前没有方棠出现,阿骏就是修复界最杰出的年轻后辈,日后必定能接替自己的位置领导整个修复界。

    但如今多了方棠这个变数,再想到弋州这段时间传回来的消息,方棠背后的靠山让人捉摸不透,在得罪了弋州众多家族,方棠还全身而退了,足可以说明方棠背后的人不容小觑。

    这样一来,修复界以后谁是领头人还是未知数,偏偏方棠表现的越来越优秀,阿骏被压的黯淡无光,宋濂平眼神狠辣阴沉了几分,方棠不能留了!

    !分隔线!

    两天后,方棠和孙大师的比试是私下进行的,只有卢藏锋几个人知道。

    没有任何悬念的方棠赢了,孙大师脸色很难看,却二话不说的继续手头的修复工作,也算是心服口服了。

    下午五点,方棠接到了方宇涛的电话,所以提前下班了。

    李大师、周姐几人谁都不敢置喙,方棠表现的太强势了,不干就滚,她有狂傲的资本,而他们没有,所以只能看着方棠提前下班,自己却继续加班。

    “方宇涛为什么会打电话约我吃饭?”方棠上车后询问的看向身旁的蒋韶搴,自己搬到西街口之后,和方家断了联系,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宋代古墓的消息在地图拍卖之后,闹的沸沸扬扬,不少盗墓贼都来了长源碰运气,方宇涛负责调查这件事。”蒋韶搴大致说了一下,看着依旧瞅着自己的方棠,沉声继续道:“方宇涛从庆州回来之前和山田杏子见了一面。”

    收到徐荣昌传真的律师函,山田家族丢不起这个人,所以只能派人到了弋州,三个亿的赌债一分不少的转给了徐荣昌,也将山田杏子这个人质赎回去了。

    如今山田家族的人突然找到方宇涛,方棠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今晚上的饭局只怕是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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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拒绝投资

    方宇涛宴请的地点定在雨山公园内,会所是在不外对外放的湖心岛上,三面环水,唯有一条栈道直通会所。

    雨山会所环境清幽,但消费同样不菲,人均过万,就连方宇涛这些世家子弟平日里也不会轻易来消费。

    方棠和蒋韶搴过来时才五点半,比预定的六点早了半个小时。

    守在栈道处身穿黑色西装的保安抬手拦下两人,“两位麻烦出示一下邀请函。”

    方棠微微诧异,方宇涛打了电话可没有送邀请函。

    “没有邀请函还请两位立刻离开,雨山会所不对普通人开放。”一看方棠拿不出邀请函,保安开口赶人。

    “我受邀来的。”方棠回了一句,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方宇涛的电话。

    “如果有会员担保的话也可以。”保安点了点头,抬手示意方棠打电话确认一下,雨山会所的会员卡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年费就要二十万。

    但相对的,会员也有权利带朋友进会所消费,再者看方棠和蒋韶搴的模样,并不像是那些想要混进来然后搭关系的暴发户。

    手机拨通之后,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难道方宇涛不是忘记送邀请函给自己,而是故意让自己出丑?

    “好狗不挡道,让开!”一道讥讽的笑声从两人背后响了起来。

    方棠回头一看,却见身后是一对年轻的男女,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男人身穿昂贵的高定西装。

    女孩穿着白色V领小礼服,一整套熠熠生辉的蓝宝石首饰,右手挽着男伴的胳膊,左手拿着包包。

    女孩倨傲的昂着下巴,嘲讽的看着方棠,阴阳怪气的开口:“哪里来的土包子也敢来雨山会所,你就算要冒充豪门子弟,也先将自己收拾干净,脚上还沾着土呢。”

    方棠从西街口的韦宅直接来雨山公园,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换下来,鞋子上的确还有些尘土和木屑。

    古宅修复的现场自然不可能多干净,方棠修复瓷器还好一点,小赵和钱原这两天开始修复窗棂,不是拿着刨子刨木头,就是拿着篆刻刀雕花,从头到脚都是木屑,乍一看像是木匠。

    “宝贝,我们进去吧。”男人同样鄙夷的看了一眼蒋韶搴,他个头矮,只有一米六,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蒋韶搴这样高个的男人。

    如果只是那些傻大个也就罢了,偏偏蒋韶搴不但高,身材还挺拔,虽然西装看不出什么牌子的,但修身的剪裁设计穿在蒋韶搴身上就跟订做的一般。

    站在蒋韶搴面前,男人顿时感觉自己被比成了小丑,所以才不想浪费口舌,只打算直接进去。

    “老公,你看他们也够可怜的,没有邀请函还想要混进去,要不我们就帮帮他们呗。”女孩嗲声嗲气的撒尖着,眼中却有恶意一闪而过。

    这会儿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位客人,估计是时间还早,所以大家也不急着进去,反而留在原地看热闹。

    矮个男人原本只想赶快走避开蒋韶搴这个大长腿,但女孩娇嗔着,再加上她用上半身不时蹭着自己的胳膊,矮个男人心都酥了,“好好,现在都依你,晚上回去你可得都依我。”

    刚刚方宇涛手机关机了,方棠以为方宇涛是故意让自己出丑,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和方家虽然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方宇涛身为方家继承人,他让自己丢脸,最后丢的是整个方家的脸,方宇涛不可能这么蠢,所以是有其他人故意如此。

    有了这个猜测后,方棠再看这对年轻的男女,眼神就锐利了几分。

    “没有邀请函,我们回去吧。”方棠不等女孩开口,和蒋韶搴说了一句,两人就这么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女孩一愣,眼中有着慌乱之色一闪而过,不由急切的喊了起来,“不准走,谁准你们走了!你没有邀请函,只要你求我,我就带你们俩进去!”

    “方……方小姐。”看热闹的人群里,有徐家旁系的人认出方棠来,不由赶忙上前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向着女孩和保安怒斥着,“这是方大少牵头的宴会,方小姐还需要邀请函吗?还不赶快让开!”

    徐家和方家之前明争暗斗,方棠和方家关系冷淡,徐绍不是没想过拉拢方棠从而拉拢封掣,可惜方棠性子冷,徐家也只能作罢,但依旧要和方棠交好,所以徐家子弟才会主动给方棠解围。

    “对不起,方小姐!”两个保安赶忙道歉,虽然他们只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但得罪了这些世家子弟,不管有理没理都是自己的错!

    方棠看着震惊不已的女孩,冷声开口:“谁派你来的?”

    用这样低级的手段折辱自己,方棠想了一圈,她在长源虽然也有仇人,但不管是周勇、欧阳婧,还是宋骏那边,估计都不会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段。

    这么一想,方棠眉头一皱,想到了一个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孩更加慌乱的回了一句,抓着包包的手用力收紧了几分。

    这么低级的手段,有眼睛的人都看出她有问题。

    女孩惊恐的看了一眼方棠,结巴的开口:“老公,我们……进去吧。”

    “今晚上的宴会是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可不能让别有居心的人混进来了。”欧阳婧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温婉柔和的面容,优雅端庄的气息,将在场很多盛装而来的女孩都比了下去。

    听到欧阳溪这话,周勇脚步一个上前,内劲武者的气息一出,原本就心慌不安的女孩脸色苍白,身体瑟瑟发抖着。

    “是谁让你来的,不说的话我们只能报警处理了!”欧阳婧声音很轻柔,但语气里的威严却不容小觑。

    “周夫人不必要小题大做,只是捧高踩低的暴发户而已。”蒋韶搴沉声开口,却释放出先天武者的气息,直接将周勇周身的气势给冲的七零八落。

    原本被震慑住的女孩总算能呼吸了,挽着矮个男人的手瑟瑟发抖着,后悔的恨不能立刻就消失在原地。

    周勇被蒋韶搴压了一头原本就不高兴,再听蒋韶搴这话,周勇黝黑的脸更为难看,“婧婧好心帮你们,你们别不识好歹!”

    看着面色冷峻的蒋韶搴,欧阳婧莫名的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敛了敛心神,一手拉着周勇的胳膊,温柔的劝道:“是我多管闲事了,阿勇,算了。”

    周勇最受不得欧阳婧受委屈,但看着欧阳婧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愿意多生事端的宽容姿态,周勇怒视了一眼蒋韶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方棠同样看不得蒋韶搴被人骂,清冷的目光看向周勇,冷声开口:“道歉!”

    “你!”周勇是个粗犷直爽的性子,也有些的大男子主义,所以他最喜欢欧阳婧这样温柔如水,事事依赖自己、仰望自己的小妻子。

    周勇对方棠很不喜,不说他父亲的死和方棠脱不了关系,方家之前以为自己死了,打着联姻的关系将方棠嫁给自己来联姻,这让周勇对方棠在厌恶的同时又生出了几分复杂。

    此刻看着方棠这样维护蒋韶搴而质问自己,周勇脸一沉,浑厚的声音愤怒的响起,“我难道说错了吗?婧婧好心提醒你查清楚这个女人,你们不领情还迁怒到婧婧身上!”

    今天的宴会是方宇涛牵头的,周勇原本是不愿意过来的,还是欧阳婧劝了他,既然方宇涛送了邀请函,周勇不参加,失礼的是周家,更何况今晚的宴会欢迎的是弋州古家的少爷。

    世家之间的应酬一贯如此,不管私底下如何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的,但面子上依旧是其乐融融,所以周勇来了,徐绍也来了,包括收到邀请函的其他方家的敌人同样也会过来。

    “二小姐,虽然周家和方家有些的矛盾,但当初两家也是世交,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毕竟宴会是方大少主办的,出了什么岔子丢的也是方家的脸面。”欧阳婧轻柔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了起来。

    气质优雅的欧阳婧获得了不少人的好感,没想到周勇这个武夫竟然还能娶到欧阳家的千金,关键是欧阳婧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远远超过很多豪门千金,周勇运气好的让人嫉妒,听说儿子都生了。

    方棠一贯不习惯和人唇枪舌剑的争辩,所以她无视了有理有据的欧阳婧,再次向着周勇道:“道歉,否则别怪我们动手。”

    周勇见识过方棠的身手,当初两人是不相上下,但如今方棠这边却有蒋韶搴这个不容小觑的帮手。

    而周勇这边却是欧阳婧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这样一对比,方棠真的动武,周勇自己不怕被揍,可是他不能让欧阳婧被打了。

    “你们!”周勇铁青着脸,暴怒的看向方棠和蒋韶搴,可惜这两人天生一对,冷心冷肺的,根本不会讲什么风度、道义。

    欧阳婧轻皱着眉头,世家子弟之间不管有什么矛盾,明面上不会撕破脸,可方棠却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道歉!”方棠眼中杀气四溢,面无表情的绷着脸,眼瞅着就要动手了。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周勇瓮声瓮气的道歉,脸涨的通红,偏偏不敢惹怒方棠,否则她绝对会对婧婧动手。

    嗬!四周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愣了一下,虽然说方棠看起来粗鲁无礼,欧阳婧则是优雅端庄,可是方棠却能逼迫周勇这个周家家主当众道歉,这让众人不由看轻了周家,对方棠更是忌惮了三分。

    “看到没有,堂哥说的没错,方小姐绝对不能招惹。”之前给方棠解围的徐家子弟低声和朋友嘀咕了一句,看向方棠的目光充满了崇拜和敬仰。

    “果真凶残。”朋友一脸后怕的回了一句,同情的看了一眼周勇,身为周家家主,却被逼的当众道歉,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周家只怕要沦为长源的笑柄了。

    欧阳婧没想到周勇竟然真的开口道歉了,气的一口老血差一点从口中喷出来,他是周家的家主啊!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整个周家!周勇这个软骨头!孬种!

    “婧婧,我没事。”周勇看着面色紧绷的欧阳婧,只当她是心疼自己,周勇顿时感觉胸口暖暖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没有必要争一时的意气。

    而且婧婧这样维护自己,心疼自己,周勇感觉不就是道歉而已,就算真被方棠给他了,他也无怨无悔!

    看着几乎维系不住冷静表情的欧阳婧,方棠有些的诧异,欧阳婧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以周勇的脾气,他愿意低头道歉,完全是因为喜欢欧阳婧,为了保护她。

    “雨山会所的菜不错,我们进去吧。”蒋韶搴宠溺的目光看着不解的方棠,小棠接受的不是世家精英教育,所以她才不明白欧阳婧此刻羞愤欲死的心情。

    身为周家的家主,周勇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周家,周勇被小棠压了一头,日后,谁还敢依附周家?欧阳婧早就存了利用周界掌控长源的心思,可惜都被周勇一句道歉给破坏了。

    方棠点了点头,她也想知道山田-杏子又想玩什么花招。

    先一步到到会所的方宇涛收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过来了,此刻他站在栈道上,一旁的保安赶忙

    将事情说了一下。

    “你是哪家的?”方宇涛眉头一皱,锐利的目光看向脸色煞白的女孩和矮个男人,他今晚上邀请的也是长源有头有脸的豪门子弟,一共发了四五十张帖子出去了。

    按理说来的人方宇涛基本都认识,但眼前这个故意找茬的女孩即使打扮的漂亮,但明显很小家子气,矮个男人更是陌生的面孔。

    方宇涛语调加重了几分,不怒而威的喝问:“谁给你们的邀请函?”

    “方大少,我是枫叶传媒的经理董超。”矮个青年忙不迭的回答,声音都有些的发颤。

    枫叶传媒?方宇涛都没有听过,倒是旁边有方家附属家族的人低声说了一句,“是一家小公司,手底下有几个艺人,投资了几部网络剧,最红的也就是二线而已。”

    这么小的公司?方宇涛没理会董超了,而是看向他身边的女孩,厉声质问:“是谁指使你刁难我妹妹的?谁给你的胆子!”

    方棠余光看向周勇身边的欧阳婧,可惜她伪装的太好,方棠根本没办法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异常来。

    “权当看热闹。”蒋韶搴握着方棠的手,拇指温情的在她手背上滑动摩挲着,明明是很平常的亲昵动作,可看着蒋韶搴峻冷威严的脸庞,方棠脸微微烧热,下意识的想起一些暧昧的画面。看着方棠面无表情的绷着脸,可是耳朵尖却发红,蒋韶搴眸光沉了沉,可惜在大庭广众之下,否则他必定克制不住的将人揽到怀里。

    “在长源,竟然还有人敢刁难方棠,哈哈,这倒是有趣了。”一道声音阴阳怪气的响起,众人回头一看。

    夕阳金色的余晖之下,身材高瘦的古骅满脸阴冷的笑容,倒是他身边的山田-杏子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乍一看,欧阳婧和山田-杏子都是温柔的类型,但仔细看的话,欧阳婧气息更为端庄优雅,山田-杏子则更为娇媚。

    一个像是清雅的百合花,一个则是菟丝花,端看男人的口味了。

    “古少。”方宇涛立刻满脸笑容的迎了过去,古骅虽然不是古家嫡系子弟,但他毕竟是弋州古家的人。

    方宇涛只是长源方家的继承人,所以他会热情接待古骅并不奇怪。

    至于方棠和古骅在弋州的矛盾,方宇涛也知道,但父亲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双方只要合作,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方大少客气了,是我冒昧打扰了。”古骅笑着和方宇涛握了握手,随后阴森诡谲的看向方棠,意味不明的打招呼,“方小姐,没想到又见面了。”

    方棠视线从古骅腿上扫过,“你的腿竟然好了?”

    古骅脸上笑容一僵,眼中的怒火几乎掩饰不住,他身为古家少爷,在弋州,在古家的地盘上,竟然被打断了腿!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古家不但没有给古骅出头,还赔给了方棠三件古董,这就好比古骅被打了左脸,还得乖乖将右脸送上去给方棠抽,最后还要无比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您老的手打疼了吗?都怪我脸皮太厚。

    看着古骅那要杀人的目光,方棠无辜的耸耸肩,她真的只是诧异他的腿好的太快了,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

    毕竟徐指挥说至少要躺上一个月,这个半月不到,古骅竟然行走自如了,方棠又看了一眼古骅,难道有人的元气和自己的金色元气一样,具有治愈的作用?

    “小棠,你和古少的矛盾我知道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晚上大家吃个饭,这事就翻篇了。”见气氛不对,方宇涛赶忙笑着插过话。

    方宇涛对方棠这个妹妹很复杂,一开始是看不起方棠这个私生女,后来知道她和封掣关系密切,方宇涛也想过通过方棠和封掣搭上关系。

    谁知道方棠冷血绝情,和方家都断绝关系了,再之后,方棠成为了瞿老的孙女儿,而上京袁老爷子竟然入住在方棠的宅子。

    到如今,方棠在弋州掀起一阵风雨,然后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要说方棠背后没有靠山,谁都不相信,封掣和徐荣昌还没那么大的脸面让古家低头。

    可方棠拥有这么强大的背景关系,她却半点不念及方家的养育之恩,方宇涛如今唯一庆幸的是方棠没有和方家成为仇敌。

    古骅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视线再次看向站在董超身边的女孩,“方大少,你继续问吧,今晚上人多杂乱,可别让人混进来捣乱。”

    世家子弟的聚会里经常发生各种麻烦,双方看不顺眼,直接从聚会变成了打群架;或者两男争一女;当然最多的还是各种灌酒、下药,不少女人想要母凭子贵,从此之后嫁入豪门!

    所以古骅这话这不算是无的放矢,方宇涛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保安使了个眼色。

    “啊,不要抓我!”女孩惊恐的叫了起来,却还是被身材魁梧的保安一把扭住了胳膊。

    董超吓的直哆嗦,他能拿到邀请函真的只是巧合,否则以他家的财力完全没资格过来,原本还想着借着晚上的宴会和长源的这些贵少们打打关系,以后有助于枫叶传媒的发展。

    没想到还没有进入会所就闹出事来了,董超赶忙后退了好几步,拉开和女孩的距离,赶忙的撇清关系,“方大少,刘莹莹就是我家公司的一个三线艺人而已,我就是看她长得漂亮才带她过来的,我真不知道她别有居心!”

    方宇涛懒得理会吓破胆的董超,锐利的目光看向刘莹莹,“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就是收了钱……”刘莹莹吓的直掉眼泪,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说了出来。

    董超拿到邀请函之后,刘莹莹就立刻用美色将他迷得团团转,这才成为了董超的女伴,之前,刘莹莹接到一个威胁电话。

    打电话的人用了变声器,交待刘莹莹刁难方棠,只要她办好了,随便她挑一部电影,直接给她女二的角色,而且还有五十万的好处费。

    当然,如果不干,刘莹莹和董超OOXX的照片会立刻散播到网上,她就是个三四线的小明星而已,如果爆出这些照片来,刘莹莹的星途自然是彻底毁了,所以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我也查了,可根本查不到。”刘莹莹哭的妆都花了。

    她都不知道方棠的名字,只看到一张照片,知道她是某个家族的私生女,据说还被赶出家门了,刘莹莹估计是正室的子女要报复私生女,所以才找上自己,刘莹莹才敢同意。

    再说她也没打算做什么事,也就是刁难刁难方棠而已,总好过自己的**被人放到网上去。

    会所里,此刻灯火明亮,刚刚发生的冲突似乎被大家遗忘了,众人举着酒杯寒暄着,钢琴声里,好几对年轻的男女也开始翩翩起舞。

    刘莹莹查不到不代表方宇涛这个方家继承人查不到,他一个电话打出去之后,从隐藏的电话号码很快就查到了一个网吧,再调取监控录像,最后锁定了一个人。

    二楼休息厅,此刻气氛显得很是诡异。

    “方大少,不介意我旁听吧。”站在休息厅的门口,徐绍朗声一笑,端着高脚杯微微示意,不等方宇涛开口就径自走了进来。

    此刻,长源三足鼎立的三个家族都来了,徐绍翘着二郎腿,姿态优雅的继续品酒。

    周勇和欧阳婧坐在另一边,方棠和蒋韶搴自然坐在一起,古骅、山田-杏子和方宇涛坐在一起,相对于坐着的几个人,被保镖抓过来的董超和刘莹莹瑟瑟发抖着,像是等待审判的囚徒。

    “大少,已经查清楚了。”中年男人是方宇涛的手下,此刻沉声继续回禀,“用网络电话拨打刘莹莹手机,又将**发给她的人叫苗大忠。”

    中年男人将照片放到了茶几上,坐在沙发上的众人好奇的看了一眼,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从面相看还是个老实巴交的。

    “苗大忠早上在银行取了五十万的现金,伪装之后又出现在刘莹莹租住的公寓这边。”手下将银行的监控录像还有取款的流水账单,包括苗大忠出现在刘莹莹公寓楼下的视频照片再次放到了茶几上。

    “这人胆子不小啊,方小姐,你是怎么欺压了对方?”古骅翘着二郎腿,冷嘲热讽的看向方棠。

    “苗大忠背后有人指使吧?”徐绍笑着插了一句,明显是给方棠解围,至于方棠和古骅之间的仇恨,虽然是发生在弋州,收到邀请函之后,徐家就打探了,所以也知道个大概。

    古骅身份虽然不容小觑,但对徐绍而言,古家的手还伸不到长源来,徐家既然打算交好方棠,那就不能因为古骅的身份就退缩,否则只会给人墙头草的既视感。

    方棠视线从茶几上的照片上收了回来,目光从古骅、山田-杏子还有欧阳婧的身上掠过,她不确定是这三人中的一个人,还是三人联手。

    方宇涛冰冷的目光则是看向了欧阳婧,随后对着手下开口:“你继续说。”

    “是。”中年男人再次开口:“苗大忠是周家名下益民制药公司的员工,而且我们已经派人审问了苗大忠,他同样不知道幕后只是他的人是谁,但偷偷跟踪了对方一次,对方回到的是周家大宅。”

    “方宇涛,你这是胡说八道!”周勇怒喝一声的驳斥着,“这只是你们方家的一面之词,我们周家绝对不会做这样卑鄙无耻的事!”

    周勇是痛恨方棠,可他即使动手,也是正大光明,绝对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再说了,就凭方棠的身手,刘莹莹能折辱到方棠?这根本是做无用功。

    “阿勇,身正不怕影子斜。”欧阳婧安抚的拍了拍周勇的手,随后向着方宇涛正色的开口:“刘莹莹不是我们周家指使的,这个黑锅我们不背,等调查清楚之后,希望方大少给我们周家一个交代!”

    说完之后,欧阳婧和周勇站起身来,都被人这样诬蔑了,他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再者周勇本来就不想参加这样的宴会,古骅身份的确贵重,可弋州和庆州是独立的州府,周家还真不需要巴结弋州古家。

    一楼大厅里,没有资格上二楼的人此时虽然在交谈,可目光不时的看向了楼上,当看到周勇和欧阳婧匆匆下楼时,众人不由停下了交谈,这是有结果了?

    “二少。”周家附属家族的几个人立刻走了过来,之前周家式微,被方家和徐家打压的快没有立足之地了,周勇回来之后,还和欧阳家的千金在一起了,周家立刻开始了反扑,如今周家颓败的局面已经稳住了。

    “都回去吧,方家诬蔑我们指使刘莹莹刁难方棠。”周勇大声的说出了结果,他没有做过,自然不怕,周勇甚至怀疑今天这一出就是方宇涛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周家泼脏水!

    什么?是周家指使的?在场众人一愣,不相信的居多,毕竟周勇性子直爽,不是那种玩弄阴谋诡计的人,而欧阳婧更是温婉优雅的大小姐。

    更重要的是以方棠的性格,刘莹莹别说刁难了,没被方棠一巴掌给煽出去,完全是刘莹莹走运,周家就算再痛恨方棠,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上不了台面的伎俩,到时候丢的还是周家的脸。

    周勇和欧阳婧一走,七八个人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主辱臣死!他们和周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二楼休息厅,方宇涛看着徐绍直接开口赶人:“徐少,我们还有点家务事要谈,还请徐少移步。”

    看了一眼古骅和山田-杏子,徐绍了然一笑的站起身来,“小棠,蒋队长,一会再和两位喝一杯。”

    说完之后,徐绍态度有些冷淡的和古骅打了招呼,直接无视了山田-杏子,就这样离开了休息厅。

    方宇涛的手下也跟着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后,双手负在身后站在门口,杜绝了有人偷听的可能性。

    方棠和蒋韶搴都是冷漠的性子,古骅阴沉着脸,断腿之仇他不会忘记,山田-杏子如同小女人一般坐在古骅身边,气氛顿时显得很是诡谲。

    方宇涛都感觉到了几分尴尬,此刻只能笑着开口:“小棠,这一次古少和杏子小姐来长源是为了化解和你之间的矛盾。”

    古骅之前派了骷髅酒吧的人去酒店偷洒蓝釉钵,后来徐荣昌直接派人在停车场将他的腿打断了,而山田-杏子欠下的三个亿赌债,山田家族已经替她还了。

    “我和他们没有矛盾。”方棠冷声回答,他们不犯到自己头上,方棠忙着修复西街口的古建筑,自然没时间和精力去弋州找古骅和山田-杏子的麻烦。

    “小棠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方宇涛再次尴尬的说了一句,只能继续道:“古少和杏子小姐来长源的目的就是为了投资西街口,支持我们长源的经济发展。”

    “方小姐,我爷爷很喜欢贵国的文化。”山田-杏子温柔的开口,看起来是真的打算和方棠化干戈为玉帛,“西街口古建筑的修复需要不少投资,我们山田家族愿意出一份力。”

    “不需要!”方棠冷声拒绝,不管是之前刘莹莹的事,还是之后看到古骅和山田-杏子,方棠神色都很平静,但此刻,方棠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态度之激烈让方宇涛都诧异了。

    方棠站起身来,冰冷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山田-杏子,一字一字的开口:“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西街口的古建筑修复,绝对不会让任何东洋人插手!”

    蒋韶搴能明白方棠激烈反对的原因,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有自己在,山田-杏子绝对不可能染指西街口的古建筑修复。

    “方棠,你冷静一点。”方宇涛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看着方棠,“即使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可现在都过去几十年了,你的思想不要那么狭隘。”

    “是啊,方小姐,我只是来帮忙的。”山田-杏子也跟着站起身来,姿态放的很低,一副喜欢贵国文化和传统的真诚态度,“我知道西街口的古建筑修复需要耗费大量的经费,我们山田家族也只是想要尽一份自己的力量,这不是为了盈利,只是为了保护文化传统,我一直认为文化是没有国界的,贵国的优秀文化也是属于全人类的。”

    激情昂扬的说完之后,山田-杏子目光柔和的看向方棠,似乎想要得到的她的认可,可如果能忽略她眼底深处那扭曲的痛快之色,山田-杏子的表情就更真诚了。

    山田-杏子知道很多人都和方棠一样,会本能的排斥他们,情结严重的甚至会厌恶敌视,可如果能这样膈应方棠,山田-杏子感觉之前受的屈辱都值得了。

    古骅翘着二郎腿,他一直以为方棠是无欲无求的,所以即使想要攻击方棠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现在知道了方棠的弱点,古骅笑了起来,语气恶劣,“方棠,看来你的思想觉悟和方大少还是差太远了,山田家族只能来投资,你不要带着个人感情来阻碍。”

    “是啊,小棠,你看看就在长源,也有很多两国合作的企业,互相合作才能推动经济的发展,日后全世界都会融为一体,你难道还要抱着这样狭隘又偏激的思想一直排斥下去吗?”方宇涛不得不跟着劝了一句,这也是他今天举办这个宴会的目的。

    一方面是介绍古骅和山田-杏子长源这些世家子弟认识,二来则是想要让方棠和古骅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只是方宇涛没想到方棠会反对的这么激烈。

    “够了,你不用说了,我绝对不会同意!”方棠打断了方宇涛喋喋不休的劝阻,她不会阻止那些跨国企业来投资来合作,但西街口的古建筑修复,方棠既然能做主,那么她就会反对到底!

    “放心。”蒋韶搴握着方棠的手沉声开口,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直接就离开了。

    而楼下,众人看着方棠和蒋韶搴下楼,然后就这样走了,不由诧异的一愣,徐绍原本想要上前打招呼,可蒋韶搴一记警告的目光扫了过来,徐绍脚步一顿,方棠和蒋韶搴已经出了大门。

    “徐少,方大少到底想要干什么?”徐家子弟凑到徐绍身边低声询问着,总感觉今晚上的宴会要无疾而终了。

    “不管方宇涛有什么目的,只怕不会成功。”徐绍朗声一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方棠露出那样冰冷的表情,只怕方宇涛的谋算都要落空了,还有这位蒋队长,徐绍微微眯着眼,刚刚那一瞬间,徐绍有种被死神盯上的危险感觉。

    在周勇、欧阳婧和方棠、蒋韶搴先后离开了,宴会总算顺利的进行了,气氛很是热烈,古骅的身份摆在这里,众人即使不巴结,也不会和他过不去。

    而古骅和山田-杏子打算投资西街口的消息也传了出来,第一期的投资就有一个亿,后续会追加投资,这样的大手笔也着实让众人震惊。

    “这要是成功了,对方总议长而言可是一个金闪闪的成绩。”远远的看了一眼方宇涛,说话的青年总算明白了方宇涛会牵头办这个宴会的目的了。

    西街口的修复采用的是方棠的方案,不以盈利为目的,以保护古建筑为修复的宗旨,这样一来就导致资金有些的短缺,商人重利,没有利润谁愿意投资?

    仅仅靠着上面的拨款肯定不行,在资金短缺的这关口,古骅和山田-杏子大手笔的投资,这绝对是一场及时雨。

    “方家在长源的地位更牢固了,除非周家和徐家联手。”压低的声音说的很轻,也就旁边几个好友听到了,众人都附和的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他们家族在以后行事上更倾向于方家。

    汽车上,冷静下来的方棠看向蒋韶搴,“山田-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方棠刻不认为山田家族真的会因为喜好传统的文化,然后拿出几个亿来投资西街口古建筑的修复,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目的,再想到山田-杏子想要买古董送给山田-太郎,方棠表情猛地一怔,难道是?

    “想到了什么?”蒋韶搴刚刚已经派人去调查山田家族了,只不过要想深挖山田家族的秘密只怕不容易,目前只能先派人盯着山田-杏子。

    看着开车的蒋韶搴,方棠也没有隐瞒,“我之前从唐三彩执壶和侍女俑里也吸收到了金色元气,我怀疑山田家族是不能也有人可以做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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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豪门修文物介绍:
方家灰老鼠般的二小姐被嫁出去守活寡,绝对是物超所值、皆大欢喜。
绿松、蜜蜡、砗磲、玛瑙是嫁妆,不值钱?方二小姐敢吱一声吗?
婚期未到,丈夫荣耀归来,左手是豪门小娇妻,右手是襁褓小宠儿,方二小姐从守活寡变为下堂妇。
娘家嫌丢人,夫家嫌碍事,方二小姐做起老本行。
破损的字画、裂口的瓷器、损毁的青桐……
捡漏捡到手软,数钱数到手抽筋。
宋代珍品字画舍不得卖;白釉印青花大瓶是心头好;紫檀浮雕屏风、彩绘乐舞陶俑、鎏金银瓶、铜奔马……
身为天才修复师,再多的宝贝她只进不出。
蒋大少指着方棠挂脖子上的玉坠;戴着蒋家长媳的信物,蒋家百年来的收藏品随便挑。
方二小姐一脸蒙圈,这不是当初补偿费?我在豪门修文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豪门修文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豪门修文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