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话、真相
第二天一早小年轻就离开了村子。
人都离开了,这事儿大家便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哪知几天后村里一汉子在后山的果园那,竟发现了那小年轻的尸体。
尸体状态极惨,应是被凶猛野兽袭击过,身上都是深浅不一的爪伤,肚子还被掏空。
这么明显的死状,再加上祈家村这一块地界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周围可都是群山环绕着凶猛野兽不少,方圆附近的村子几乎是个个都有被野兽袭击的或死或伤的案例在,于是官府就只来走了个过场连个案都没立。
祈老头小声嘀咕,“那小年轻还是村里出钱给葬的呢。”
等等···
想到了什么,祈老头脸色煞白的看向孙女,“乖乖,你的意思是,最近热闹你开山太爷家的不是富业那孩子,而是···??”
祈宝儿摸了摸大壮的狗头实话实说:“爷,我不确定,不过刚才我问了大壮,它说有一个很凶的怨灵每天晚上都会到开山太爷家,那怨灵并不是祈富业。”
“什么?宝姑奶,你说的是真的?”
一道惊呼在三人的头顶响起。
三人抬头看去,只见他们头顶的墙上像是长出了颗脑袋一样,这脑袋长着张祈良玉的脸。
今晚宝姑奶会来这事儿太爷已经通知了他们,一家子都没敢睡的等在堂屋里。
他刚刚人有三急的去了趟茅房,准备回去的路上隐隐听到院墙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可能是最近中邪中多了,祈良玉心里那股火憋得太厉害,他是不仅不怕,还有股要把想和要害他的飘同归于尽的冲动。
于是搬来梯子准备爬出来和阿飘干架。
哪知架是没打成,飘也没见到,倒是让他听到了宝姑奶和禄太爷的对话。
祈老头被他吓了一跳,但他的动静可瞒不过祈宝儿和十二的耳,不过是两人都不拆穿他而以。
祈宝儿只抬眸淡淡瞧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看向了大壮,“你们一家之所以能现今还安然无事,全因为它在保护着你们。”
祈良玉:“???”
前面的没听到,所以祈良玉一时不知道宝姑奶说的是谁。
这时堂屋内的祈开山等人因为听到祈良玉的惊呼已经匆匆赶来,看着扒在墙头的祈良玉祈开山冷汗都出来了,“良玉,你在那做什么?”
“快,快救人。”边急急的吼边冲过去一抱就抱紧了祈良玉的双腿。
祈良玉这会儿正好好奇祈宝儿说的救他们全家的人是谁,天黑外头看不清,他还以为是墙角站了人的正探着脖子想看清楚。
被祈开山抱住双腿往后一拽,下巴BANG一下的就撞在墙头上,‘嗷’的一声惨叫。
这一叫可把里头的人更是吓得不行,拽手的拽手,抱脚的抱脚,还有阵阵急吼吼的喊声。
听的最明显的就是祈开山那依旧洪亮的嗓音,“快,快看看符还在不在?查查还有没有气儿。”
墙外三人:“……”
好一会儿后,一群人总算是都冷静了下来的坐在堂屋里,就是祈良玉那肿得跟得了大脖子病一样的下巴有些太过显眼。不过这时众人已经都顾不上/他,祈开山双眼刺红里面还泛着潮意的紧盯在祈宝儿身上,“宝儿,是大壮对吗,是不是大壮?”
问后他又自问自答道:“肯定是大壮,我能感觉到是它,肯定是它。”
这下祈老头疑惑了,“你又瞧不见,怎么晓得就是大壮?”
祈开山抹了下眼角溢出的泪水哽咽道:“我是看不见,可我能感觉到;那晚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床边站着个人,当时屋里冷得可怕,那人对我很明显是抱着很大的恶意,可是我当时完全动不了。”
“所以那时我就知道自己是碰到鬼了,而且还是宝儿以前说过的那种怨鬼。”
“我当时人还是有感觉的,可身/体/却完全的不受控制,我就像是灵魂已经从身体里飘了出来一样,看着自己从床上起来,然后开了门一路的往院里水井的那方向走过去。”
“就在我觉得我死定的时候,突然有道白影从墙外飞了进来,看到白影后我就晕了过去,并没看清那是什么,等我醒来时,我是睡在院里的柴堆上面,身上还盖着干草。”
祈开山说到后面眼泪已经此不住,他像是要得一个肯定的紧紧的盯着祈宝儿,执着的非要确定个什么,“是大壮是不是?”
双手发抖的比划着,“这么高,这么大,白色的,很漂亮很威武的一条大狗。”
祈宝儿点了点头,“那个怨灵具体什么情况我暂时还不知道,但很明显着它对开山太爷你们一家抱着很强烈的恨意,是要你们全家死/绝的意思。”
“大壮是只有灵性的狗,其实一直跟在开山太爷你身边。”
“可它怕使者发现它会把它带走,所以一直不敢离着村子太近,都躲在后山。”
“所以那晚怨灵出现时大壮并不知道,太爷你差点出事大壮一直很自责。”
祈开山捂着嘴连连摇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会去怪他的大壮哦,怎么可能会去怪它。
看着祈开山那已经快难过得要昏过去的模样,祈宝儿没再刺激他的告诉他大壮每一次要拦住怨灵伤害他们所付出的代价都不小。
大壮是只心灵纯净的狗,死后成飘这一点依旧没变。
它不会用着邪恶的法子来强大自己,可又不懂如何用正确的法子修炼,身上有的能力就是死时的执着和生前做过善事所得的那点子功德之力。
而怨灵不同,天生就懂怎么吞食其它飘来强大自己,天生就懂怎么吸收周围的浊气来强大自己。
于是,怨灵是越来越强大,而与之对抗的大壮,却是越来越虚弱。
祈宝儿从大壮的记忆中看到,那个怨灵吞食了周围林间不少的孤魂,还会时不时消失一阵,等再回来,给大壮的感觉是又凶了不少。
大壮拼了命的守护着祈开山一家,拦一次就弱上几分,拦一次就弱上几分,现今,已经是强如之末。
今晚大壮之所以会守在祈开山家的门口而不是在山上,是大壮感觉自己就快要消失了,它想在消失前能离着祈开山近一点。
那条傻狗啊,在自我感觉就要魂飞魄散的时候,还是担心自己是阴魂而不靠近祈开山他们,只是执着的趴在院墙外。
第1159话、论瞎扯就服你
不只是祈开山难过得差点没直接昏过去,祈文方几人红了眼。
有时想想,这人啊,有些还真未必如一条狗。
众人都没有言语,等着祈开山冷静下来。
好一会儿祈开山才终于缓过气来,推开为他顺气的祈文方的祈康顺,朝祈宝儿做势就要跪下。
他这举动很是突兀,可把坐在祈宝儿身边的祈老头给吓得,人老却体健的一向就蹦出了几米外。
孙女虽是后辈可却是了不起的大师,受受跪拜倒是没什么,他这妥妥只一后辈身份,要真也挨那么一下,不折寿都对不起平素里叫祈开山一声叔。
祈宝儿动作可比她爷还快,预判了祈开山的动作,在他一动便已虚托扶起了他,“开山太爷,你放心,这么一只忠义之犬,能救我自是会救它。”
顿了下,她说:“不过大壮的魂体委实太弱,不能再继续留在你们身边,而且,它再怎么对你们是抱着善意,其终是阴魂,身带阴气,和你们过于亲近终归是不好。”
大壮自个也是深知这点,所以明明是因对祈开山这个恩人的执念而留下,却从来都没真正的靠近过祈开山他们;
唯几次离得算近的,也不过是怨鬼在伤害他们时它出来相救。
祈宝儿自认自个也算是见识甚广了,可她几乎是没见识过这么‘傻兮兮’的阴魂。
就算那些以‘我舍不得家人爱人’而不愿离开的阴魂,也几乎全是只顾到自己所谓不舍和思念而从来没顾忌到自己与所谓的不舍早已是人鬼殊途。
可能就是它太稀奇了,刚才在院外看到它快要消失时,她才会手不过脑的便将它收进了灵符里。
“我会将它带在身边一阵,等它魂体养好再送它去地府。”
让祈开山安心,也是种保证。
祈开山咧了咧嘴勉强挤出个笑,“那就好,那就好。”
祈文方这时插话进来试图转移这个话题,“宝儿,你刚才说的那个怨鬼,你说它对我们家满是仇恨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可我们家并未伤过任何人啊?”
这问题吧,,,
一般碰到这类的事儿,祈宝儿都并不是很乐意回答,明显的智商被拉抵。
还举人呢,刚她不是说了怨鬼的事她现在不清楚?
祈文方问后其实自个也立刻反应了过来,顿时讪讪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瞟。
好在祈宝儿还是看在他曾经算时教过她几天的份上【祈宝儿曾经与男儿一样的被祈老头送村里私塾启蒙过,当时启蒙先生就是祈文方,不过祈宝儿才上一个多月私塾就碰上了全村一块逃难,这上学的事至此便不了了知】,还是尊师重道的给了祈文方面子的做了回答。
“文方爷,那怨鬼我得见到它才知道它的情况。”
说句难听的,虽然没在祈开山一家看到他们身上有粘上业障,但万事无绝对不是,也许那怨鬼的死真和他们能牵扯上关系。
她是看到了他们身上没有业障在身,没有人命在身,也未做过恶事;但与那怨鬼间再细致的,就不在他们身上了。
有些时候,人粘在因果可能连自个都不知道。
从袖子中掏出几枚玉佩递了过去。
“我从大壮那得知,那个怨鬼是有些道行的,估摸着已经将近要到鬼王级别。一般到了这级别及之上的恶鬼,我再是收敛,它们也多少能感应到些我的气息,如果我一直在你们家,它可能会躲着一直不出现。”
这话···
一旁的祈老头眸光闪了闪,悄悄瞄了眼脸上一本正经一点看不出说了假话的孙女,,,服!
这点他还是知道的,他孙女要是想不让阿飘知道她的存在,那从来都是随随便便的事,哪来的会被感应到一说?
不过祈老头也知道孙女为什么这么哄祈开山一家,这说来得说说他们进永安城前的事儿。
路上因为带着孕妇还有俩老,所以一路马车行驶得都并不快,入夜也没非赶着进城、进村或是寻客栈住,一路都是天快要暗了就随意寻个宽敞的地方搭帐篷或是直接马车上过夜。
反正明着暗着都有人在,安全方面完全不用担心;而论住得舒服嘛,他们的马车别看外表普通,内里可比客栈的床要舒服多了。
在快到永安城之前的那个夜晚,祈老头起夜时看到孙女悠悠的从远处走了回来,他没上前多寻问,但能让他孙女半夜离开车队的,祈老头多少猜到和灵异的事脱不得干系。
现在听到孙女这于他来说假得不能再假的话,他只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祈开山等人并不知晓这些,在他们心中,祈宝儿是比李道长还在厉害的人,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祈文方忙千恩万谢的接过玉佩,只是一接过他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他还算有些见识,玉佩一入手就知道不是俗物,不说里头的符咒多厉害,就这玉质就不是一般东西。
如此贵重之物他们怎敢随意接受?
祈文方正想着还回去,手臂却是被祈开山抓住往下压了压,力道重得他被拽得都有些痛。
叔侄俩这么一来一往间,祈宝儿已经抬脚离开了堂屋,几息间家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一家子。
祈文方不解,“叔,如此贵重之物···”
祈开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宝儿送的,和贵不贵重没关系。”
他们觉得贵重,可在宝儿眼中未必,人是看在往日情谊的面上帮他们家,若是把玉佩当场的还回去,这不是不知好歹了嘛。
祈康顺也劝道:“爹,四爷说的在理,这事上您可别犯了傻。”
人地位不同眼界不同。
祈文方神色怔怔,片刻后自嘲笑道:“是我着相了。”
全场就肿个下巴的祈良玉整个懵懵,完全看不明白到底是个啥子情况。
“爷,是不是把玉佩给我个,我感觉李道长那求来的符功力不够。”
李道长的符和宝姑奶的玉佩,他更相信宝姑奶的玉佩。
祈康顺恼的抬手就给了他一大比兜,不过还是从他爹手里拿出块玉佩丢了过去,“这话可不敢在外面乱说,省得李道长听到心里膈应。”
祈宝儿给的玉符并没有穿上绳子,甚至她是一点没有服务意识的连个可穿绳子的孔都没有,祈良玉只能将它珍而重之的收入怀中,还宝贝的拍了拍。
“爹你放心吧,我省得,这种话怎么可能会在外面说?”
第1160话、有些一言难尽的前因
这头祈宝儿爷孙俩回到家中后也没散开的到了园中说话。
祈老头纠结了下还是寻问道:“乖乖,那晚在林中,你是不是碰到飘了?”
祈老头一提祈宝儿就知道他说的是哪天,没有瞒他,“是碰到了只脑子有问题的恶鬼,挺可怜,但也活该。”
这话不客气的难听,可事实如此。
那女飘幼时凄惨,长辈都是重男轻女,从小就过得跟个豆丫菜一样的苦日子,大冬天还得到河里去洗全家人的衣服。
可偏她长得俊俏,如开在山间崖壁上坚韧的小白花一样,无论风雨多大,都依旧无法遮挡住她的美。
在其八岁时,五官有些长开了便更显俏丽,她的父母就将她以巨资五十两的银子卖给了城中的一家青一楼。
在其十三岁那年,老鸨觉她可以出师了,大张其鼓的卖其初一夜。
这时,她碰到永安城的一商户齐敏中,也就是买了她初一夜的那人。
女飘长得俏丽又被调一教的极好,很是得齐敏中的心,一夜过后便赎了她安排在了城外的一个庄子里。
可人心都是会变的。
一开始女飘只是感念自己碰到了好人让自己免受如其它姐妹般那‘一又玉臂千人枕’的苦,后来时间一久,她便心生起了妄念,想嫁入齐府。
可齐敏中府上不仅有妻还有好几位妾室,而且齐家可不仅仅只是个商户之家,齐敏中的堂伯可是在京中为官。
这样的齐家,女飘无论是不是一生只跟了齐敏中一人已经不重要,只她出身自青一楼这一点就永远不可能进得了齐府。
齐敏中又不是个长情的人,开始痴迷了一阵,没多久就又有了别的小一情一儿,她这个只能放在庄子里的外室逐渐的差不多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那女飘使了计怀上身孕,她本是想借着肚子进齐府,可结果却是齐敏中的母亲亲自到庄子里给了她一碗打胎药。”
并且很不幸的,一碗打胎药下去女飘连小命都丢了。
到这她都还算是可怜。
虽说使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心思,但一人真正的害人,二嘛也算是为自己搏一条生路,勉强算是情有可缘。
可后面嘛···
祈宝儿都还没说,祈老头凭着曾经无数次从大孙子那儿听来的故事,就大致有数后面是个什么段数。
果然,,
“女飘含怨成恶鬼,先是残害了齐敏中的夫人和妾室,又害了他的子女,连府上的下人都没放过。”
“等等。”
祈老头满脸震惊,“她若是报仇,不是最该找齐老夫人和齐敏中吗?”
怎么反而是没害过她的夫人、妾室和孩子们?
祈宝儿瘪了瘪嘴也是万分不解的竖肩,“爷你问我我又问谁哦,我也不明白她怎么一没去恨直接害死她的齐老夫人,二也没去怪花心薄情的齐敏中,却偏偏的恨那些和她命运差不多一样样的女子和无辜的孩子们。”
祈老头还有一点不解,“齐家连连死人,不可能是不知道有恶鬼作祟,他们难倒没去请大师来解决?”
永安城外的道观可是不少,像声名在望的就有云华观的李道长等好几位,其中随便一个对付厉鬼那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祈宝儿的小表情更是一言难尽,“……那恶鬼有点迷惑人心的能力。”但也只有点,在鬼界来说算是刚刚入门。
可就那么点迷惑人心的能力,却偏偏把齐敏中给迷得自以为自己碰到了天仙,天仙还夜夜在他梦中与之相会,并且对这位天仙那叫一个言听计从。
妻子翘了,无所谓;妾室死了,没关系;子嗣绝,不重要。
他有天仙陪伴就足够了。
这一家之主不顶用,能做主的齐老夫人又被吓得中了风,下人们又翘的翘跑的跑,还能有谁去给他们请大师?
而且全家出事之间相隔的时间很短,仅仅不到四天的时间那齐家就剩下了齐敏中和齐老夫人俩。
祈宝儿砸吧砸吧嘴对祈老头说:“爷你知道那恶鬼说什么吗?她说能阻拦她和齐敏中的人已经都没有了,从此以后她要和她的齐郞一块生生世世幸福的一起。”
“就是她这生生世世的法子太欠,我一时没忍住给了她一个魂飞魄散套餐。”
女飘每晚都入齐敏中的梦里去和其相会,这一男一女还情意绵绵的,能做什么都不用费大脑的去猜。
阴物和人只是靠近多了都能直接把人给害死了,何况这种。
所以不到四天的时间,那齐敏中已经没了个人样,阳气几无,快被吸成了干/尸。
到这会儿女飘又后悔了,她不想害死齐敏中,她只想长长久久的和齐敏中在一起。
于是,她也不知什么脑回路的想以形补形,齐敏中不是缺了阳气嘛,那就给他补阳气好了。
只是运气不大好,那晚是它第一次做案,它这时倒是开始怕城里死人多了会惊动官府,所以就跑城外去找,那么寸的偏偏碰到了祈宝儿他们。
祈老头:“……”
这,,,它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有?
祈宝儿:“估计死的时候脑子已经跟着一块死了。”
不过,从其生前的行径来看,这位原本就不是个多有脑子的人。
呃,以上不重要,不过是件对祈宝儿来说路过恰巧碰到而随手处理的小事。
重要的是:“当时我感应到还有一个厉鬼在,不过离得远,而且对方身上并无业障在身,所以它跑了后我并没有在意。”
祈宝儿一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阿飘如果没有做恶,又不撞她手里,她一向是亲生人家飘权的不会见着就喊打喊杀,而是无视之。
哪知就那么巧,在看大壮的记忆时,她看到想灭祈开山一家的那只厉鬼,就是昨晚路过看到她灭女飘而怕得魂体都不稳的跑掉的那个。
当时哪知道这事儿哦,所以她完全没遮掩行踪的光明正大着回来。
祈老头听到这也是:“……”
“乖乖,那它会不会因为怕你而不敢再来的找地方躲着?然后等咱们走了,它又回头来找开山叔他们的麻烦?”
祈宝儿很肯定的摇头,“爷,阴魂不愿入地府,可以说都是因为执念,这执念有的是情,如亲情和爱情这些,有的则是仇恨,且绝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仇恨。”
第1161话、真相(一)
“人死后因为仇未报所以不肯离开的这种怨鬼,有的是只剩本能的追着仇人浑浑噩噩的跑,有的还会保持着一定的理智;但无论是哪种,报仇都是它们唯一的目的,所以绝不可能放弃,也等不了多久。”
它们忍不住。
怨飘本来就不太会有理智在,就算是还保留的也不过仅一丢丢,一旦看到了仇人,那一丢丢也会瞬间消失。
这就是人与飘之间的区别,人有理性,所以会有筹谋会去耐心等待;可理性正恰恰是一个心有仇恨的恶鬼所欠缺的东西,所以不存在等待、更不会存在筹谋,有也仅有的就是看到仇人立马冲上去的最直接报复。
以及暂时没看到仇人的抓心抓肺,执念的不断寻找;绝无可能明知仇人在哪还慢慢的等,哪怕它们知道仇人所在的地方有能危害到它们的存在在。
祈老头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最终只能叹息了声说道:“身上没业障就是没害过其它人,那怎么脑子偏偏缺了根筋的会去恨开山叔他们一家呢?”
人又不是祈开山他们害的,还留宿了他一晚呢。
祈宝儿无语的瞅着她爷,“这世上脑子有大病的人千千万,我的亲爷哦,我要是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那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了。”
祈老头一想也是,甚是庆幸的拍了拍胸脯,“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这些脑子正常的确很难理解他们。”
这爷孙俩谁都没想,那怨鬼仇恨祈开山一家的原因竟然这么的···
就如祈宝儿所说的,怨鬼哪怕知道村里有个能随手就灭厉鬼的存在,也依旧没能忍住来找祈开山一家报仇。
祈宝儿看着被灵绳绑住的怨飘一时间都有些无语。
没忍住非要来看个结果的祈老头依旧坚定的站在孙女身边,今儿他还临时的开了灵眼能看到阿飘,可算是让他长了回见识。
家里宝贝乖乖鬼神皆惧,大孙子也勉强算是吃上了这行的饭,可他这个一家之主却只是在宝贝乖乖四岁的时候见过那么一次鬼影,至于亲眼见证宝贝乖乖抓鬼灭鬼的威风一面更是从未有过,一直是他心里的撼事。
今儿可算是如愿了,就是,,,有点辣眼睛。
这怨鬼一进村他家乖乖就知道了,好在他记住了乖乖的话晚上寻了个理由和老太婆宿在乖乖的院里,浓茶不断的一直没睡,乖乖那边一有动静他也立刻跟着起来,这才没让乖乖自个溜跑喽。
其实说真的,祈宝儿抓鬼一点没有祈老头所想象中的威武霸气,随手一甩,一条在祈老头眼中就跟普通绳子没啥两样的绳子凭空的出现的怨鬼身边,那绳子自个跟有了灵魂一样的团吧团巴就把都没反应过来的怨鬼给捆了个结实。
没打没斗,更没其它任何玄幻炫酷的地方,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但这一切在祈老头这个对孙女有个千层虑镜的人眼里,是哪哪都显威风八面。
看那小手甩的是多么的飘逸;
瞧到那凭空出现的绳子了没,谁能只是随手就有这手段;
瞅瞅路上这动不了还发不了声的怨鬼,都还没靠近祈开山家呢。
不过这个怨鬼着实是磕碜,死状也太惨了。
人长得倒是不错,板板正正的,那害死了它的野兽不晓得是故意还是就那么的巧,这飘的脸倒是没被伤着,但也仅只脸还好。第一眼瞧到只觉得脖子上的伤很是狰狞,被捆后它摔倒在地这才发现它的脖子被兽爪抓得瞅着就像只一层皮连着。
身上从胸往下到下腹处被掏开了个大洞,从被抓得破破烂烂的布条往里看,能看到里面血呼啦呲的。
双腿从大腿处往下整了个消失。
惨是真惨,可祈老头就算不是个仵作,这么明显的死状也能看出它绝绝对对是丧于兽爪下。
这就让祈老头很不解了,“你为什么这么恨开山叔他们?”
怨鬼一脸屈一辱的恶狠狠瞪着祈老头,就在祈老头觉得它这副德性是表示威武不能屈时,这丫却顶着那‘我立刻就会去砍洗你’的脸,吐出与脸一点都不相符的话。
“他们偷走了我的兽骨,偷走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还拿去卖了。”
事儿说来那···是真惨!
她可以说是——震惊我全家。
怨鬼名叫齐东,事实也如他当初来找孬仔所说的理由一样,他的的确确是当初和孬仔一块在布庄做工的人。
与孬仔是被骗不同,齐东是布庄掌柜的一个远房亲戚,所以齐东在布庄里的日子过得不错,不仅没有人欺负他,还因为掌柜的关系多有照顾。
齐东和孬仔处得来,因着各方面原因,毕竟自己也是要吃饭嘛,所以在别人欺负孬仔时他明着是不敢做什么,只能暗里悄悄的帮他,经常晚上偷偷的给孬仔送吃送喝送药。
不过这样对孬仔来说已经实属难得的温暖,俩逐渐成了几乎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别看孬仔这人平时不仅傻兮兮的还从心,可戒备心却是很重,就算和齐东处成了好友,许多事,尤其是祈家村里的事,他都不会告知齐东。
所以齐东一直以来都只知道孬仔是祈家村的人,他的家人都去逝了,现在家中只剩了他一个,当初是为了给奶奶治病才上了布庄老板的当,被欺负他不识字的签了卖身契。
不过就算不知祈家村内其它的事,有一点却是众所周知的,当朝永乐郡主也出自于祈家村。
孬仔后来被祈开山出现算是赎回了自由身,自此后齐乐和孬仔间便没了往来;
其实孬仔在跟着祈康安他们去西北前有托祈开山给齐东稍了口信,还稍了不少野味和一把匕首,只是齐东谁也没告诉。
听到这,祈老头眸光一利,神色讳莫的看向祈宝儿。
孬仔当初托祈开山给齐东稍过口信,祈开山却说他们并不认识齐东?
祈宝儿神色淡淡,似乎并没在意这话,又似乎她早有预料,总之祈老头看不出她真正在想什么。
怨鬼还在继续说:
——齐东因为身份上有那么丢丢的特殊,在布庄里算是比较自由的一个。
他早就发现他那远房亲戚的掌柜有时行事上有些怪异的地方,准确的说,是他们这家布庄的老板有些怪。
第1162话、真相(二)
他们的布庄每个月都会不知从哪运来一批布,而这批布经手人只有老板和掌柜的,进货人是老板,将布搬进仓库里的人是掌柜的,不经其它任何一个人的手。
一个掌柜的亲力亲为的搬布进仓库就已经很怪异了,更怪的是那些布都不是啥上等的好布,而是再寻常不过的麻布或是锦麻布,压根就不值得如此的谨慎对待。
其它人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但齐东这人有个毛病,他好奇心重。
所以经常会悄摸的去注意这事。
有次在掌柜的在仓库里搬布时,他假借着去茅房的找了个注意了许久的位置悄摸的偷看。
一开始他倒是没看出什么来,他看到掌柜的从布中间取出了一个个巴掌大小的精美罐子,他也就以为老板和掌柜的是用那些并不值钱的布来运什么好药之类的,那种罐子很是像药铺里装药膏的罐子。
上好的药材价格都高,若是上好的药材再做成有某种功效的药膏,那价格只会更高,的确在商人眼中是个不错的生意。
齐东记得,他们老板的确在城中比较有名的一间医药铺的老板关系很好,那医药铺老板的夫人经常来他们布庄买布,掌柜的每次都会降价。
也许,老板是在帮那医药铺的老板运药膏呢?
所以齐东就没将这事儿往心里去,看过就过的从此也不再对这事儿再上心。
直到他来祈家村的前一个月。
齐东虽多少靠了些掌柜的关系,可他终归只不过是个远房亲戚,与掌柜的并不亲近,他也不过是领着工钱过活。
与掌柜的并不是住在一块,而是租了间屋子住在外面。
齐东每月工钱是二钱银子,其中一钱他要留着牵回家给家里久病的老子娘治病,半钱留着将来娶媳妇,每月的生活费只剩下半钱。
所以租的房子自然好不好哪去,是在永安城北街靠近了城门的一个小巷子里,还是十几人合租一个小院,几人共一屋那种。
齐东的死,就与共住一屋的几个人有点子关系。
“我们一屋住了四个人,我们这一屋的人在那院子里都算是有点钱的,我在布庄当小二,阿秋和我一样,当初我租那屋子还是阿秋介绍的。”
“另两个一个叫方子,一个叫板根。”
“方子在港口给人搬货,他长得壮实人又实诚,在港口很是吃得开,一个月有时挣得多能挣四五两银子。”
“板根和阿秋是熟人,在名荣医馆里当学徒,每个月月钱是不少,不过他经常会偷些药出来卖给周围的人,说来是我们那屋里最富的一个。”
后面的事,就要从这个在名荣医馆里当学徒的板根说起。
齐东所住的那片区域都不是有钱人,应该说永安城的整个城北靠近了城墙的那一片区域里住的都是穷人,有些地方甚至是无依无靠的乞丐们的容身之所。
穷人看病难啊,可病都不会因为你是穷人而不光顾你。
没钱看病没钱拿药怎么办?
耗呗。
这时出了个经常会从医馆里偷药出来溅卖的板根,都可以说是这一片区域里的救世主。所以板根在那一片非常吃得开,走哪都被尊敬。
齐东虽然对他偷东西的行为不耻,但···
所以齐东也一直睁一眼闭一眼,毕竟板根的行为也算是救了不少人。
“九月九那天,掌柜的说老板和京城的一个贵客谈妥了笔大买卖,高兴的给我们放了半天假。
我回到家看到同屋的方子竟然在家,方子的父亲生前烂赌,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所以他挣钱特别拼命,像九月九这种港口活计要比平常多的日子,他以前都是要忙到晚上路都看不清了才会回来。”
齐东担心方子出事,上前一看他果然全身都在冒虚汗的发抖,人都已经迷糊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给我一口,就一口,求你了’什么的。
当时齐东以为方子是伤寒之类,就想去请大夫,伤寒可是会死人的。
“这时板根和阿秋他们回来了,板根说他知道方子是什么毛病,而且他手里有药,阿秋也劝我不用担心,说方子流了很多汗最好还是擦一擦给他换身干爽的衣服,还让我跟他一块去灶房里烧水。”
齐东依旧没多想,跟着阿秋一块去了灶房,两人烧好水之后进屋一块又给方子擦了身子换了干爽衣服。
齐东本就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好奇心重的人观察也仔细,他提着热水进屋里就发现方子似乎已经大好了,但这个大好又有些不对劲。
方子的脸上不是病愈的那种神色,而更像是被满足了般的餍足之色。
况且,齐东就是再不知医理药理,也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刚才还面色惨白惨白全身都在发抖的人只这么会儿功夫的就面色红润的像是吃了啥十全大补丸一样。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天下要是有这种神药在,哪能至今都没有声音传出来?
再说了,不是他瞧不起板根,虽说他手里的药都是从大医馆里偷来的,可从人家名荣医馆从来就没找过他麻烦、他也从未在外听说过名荣医馆有丢失药品这点上看,名荣医馆绝不可能丢失过贵重的药。
换句话说,板根从名荣医馆里偷走的药,都是些一般都是成堆成堆放着,少那么一些压根引不起注意的最是寻常甚至是还不能算是药的药。
如果名荣医馆有能起效这么快的神药,早就满城皆知了,而且这类的药名荣医馆也定是珍而重之的收着,少一点都能被发现那种。
就算是名荣医馆因某些原因的有珍贵的药却必须藏着掖着,又那么巧合的被板根给偷到还没被人发现,齐东依着平素里对板根的了解,也不相信板根会将这种神奇之药随意的会拿出来给方子用。
太多太多的疑点。
齐东面上不显,暗里开始悄悄的注意起板根来。
渐渐的,他发现板根和方子及阿秋之间私底下似乎悄悄的在做些什么事,三人经常会避着他神秘兮兮的。
因为他们经常会躲开他,齐东为不打草惊蛇每次他们以为他没发现,他便也当自己没发现,所以都没看到板根给他们俩的是什么东西。
直到一次去茅房,板根和方子在茅房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嘀嘀咕咕,两人听到他的脚步声时有些慌张,他余光撇到方子神色慌乱的将一个颇有些熟悉的瓷瓶藏到怀里。
第1163话、真相(三)
一开始他只觉得那瓷瓶有点眼熟,但实在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等到第二天他到布庄,猛然间的脑子一个提壶灌顶,那瓷瓶不就和掌柜的从布里拿出的瓷瓶几乎一模一样?
齐东担心自己记错,又重新开始悄摸的注意起掌柜的来。
在这个月的那些布到来时,他又再次悄悄的潜过去老地方偷看。
这次他看得更加的仔细,也彻彻底底的认出的确掌柜的从布里取出来的瓷瓶和板根给方子的一模一样。
然他却不知,他的这次偷看,却被躲在暗处的人注意到了。
齐东不知道那瓷瓶里是什么,神奇的上好之药吗?
可是,如果真是好药,为什么要整得这么的神神秘秘?
最令他感觉不安的是,他最近注意到方子和阿秋的情况都有些不对,他们的反应比以前差了不少,经常他喊他们得过一会儿这俩才有反应,尤其是方子,明显着比以前瘦了不少。
他们现在的这情况,是和板根给的瓷瓶有关吗?
到这时齐东都没想过要找人求助啥的,因为他还没察觉到自个需要帮助,对于那瓷瓶还没觉得其是能要命的东西。
可是,自从这天之后,他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似乎不正常起来。
布庄内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有的人似乎是在同情,有的带着恶意,有的像是在看银子般的隐着贪一婪。
回到家,同屋的以前经常一块吃酒打屁的三人同样不对劲,经常在以为他没注意到时,用着种阴沉沉的,满着恶毒的目光盯着他。
齐东越想越害怕。
可永安城并没有他信任的人,这些他不知道能告诉谁,也不知道谁能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思来想去的,齐乐就想到了孬仔。
他不是说信任孬仔到觉得孬仔能帮他什么,而是永乐郡主出自祈家村,虽说永乐郡主现在并不居住在祈家村,可祈家村那地界总该比着他现在的周围要安全吧?!
齐东想的没错,当知道他是去祈家村后,不仅没人要对他怎样,甚至连跟踪的人都没。
祈老头听到这有点懵,不过祈宝儿好歹和京兆伊和大理寺卿的关系都还算不错,一听就明白这是为什么。
齐东本身并不是专门来查什么的公/职人员,而且很明显的他所知道的事情不多,甚至连真相都只是接触到了个边边,那些瓷瓶里到底是什么?板根他们用这些瓷瓶具体做了什么?这东西到底是有害还是有益?等等等等,齐东全然不知道。
他仅只是单纯凭着好奇心的发现了丢丢的皮毛。
从他说被别人发现他发现了掌柜的行为后周围外界对他的态度可看出,不是布庄老板就是掌柜的,一开始绝对是有要除去齐东的意思,以防万一嘛。
至于后来为何没动手,祈宝儿猜:估计是查出齐东知道的并不多,必竟人活着总比人出事了后有官/府介入要更安全。
永安城现今的这位知府祈宝儿没见过但耳闻却是不少,是位如包青天般的人物,眼里容不得脏污沙子那种,很得君宸渊的信重。
所以当时齐东离开的要去躲进祈家村,那些人应该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法的才放任。
当然,齐东离开前,估计在他自个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身边的一切都已经被搜了个遍。看起来极为埋汰的恶鬼不安的对祖孙俩说道:“我和村长以前见过,知道村长是个正直的人,所以到了村里后就悄悄把这事儿告诉了村长。
村长听到让我不要声张,说我一切都只是凭空猜测,一没物证二没人证,就算是去报官,官/府也不会信。
村长让我假装和他不认识,这样他就不会引来掌柜的他们的注意,他再安排人悄悄的去查下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
所以就有了祈开山所说的一幕,齐东只是来村里找孬仔,因为孬仔不在天又晚了,这才在村宿。
祈老头是越听心里越不安,“你真只是住了一晚就离开了?”
难不成,真是开山叔他们做了恶?
这问题,让齐东很是窘了窘,但也许成飘了脸皮也比生前要厚实,齐东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真相。
他发誓,他绝对不是因为害怕旁边的这位贤王爷!!
据齐东自个说:他看到祈开山一家吃得很是简单,说简单都是夸奖,晚上的餐桌上是馒头加咸菜,一碗加了个鸡蛋的野菜蛋花汤,没了。
都说了齐东这人观察仔细,而且小二做了多年,他看人还是比较准的,一看就看出来祈开山一家是真穷而不是不愿给他这外人吃好的,相反着,那桌上的白面馒头估计对祈开山一家来说都已经是上好的吃食。
齐东晚饭后便以消食的理由到村里逛了一圈,他这人嘴皮子厉害,一圈下来他自以为对祈开山家的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
祈家村自搬来后第二年起就一步一步的富了起来,哪怕是村里没有自个私/产的,家里人也至少有一到两个在老祈家的作坊里做工,所以日子都过得相当不错。
在全村人日子都过得相当不错的村里,身为一村之长的祈开山一家,按说是怎么的也差不到哪去,何况祈文方在堂教书,祈康顺在城里当掌柜的,祈良玉是老祈家布坊里的主事之一。
祈开山家之所以那阵子日子过得那么局促,正是因为因意外而去逝的祈富业小朋友。
祈开山他们为了让祈富业一个娃儿在地府里的日子能过得好些不受委屈,将家里所有的钱不是买了东西当陪葬,就是买了一堆能烧的烧给了祈富业。
按着祈开山的意思,就是小娃儿刚下去鬼生地不熟的,打肯定是打不过别的飘,那就让他多带点东西在身上,好歹着也算是有条能靠钱财打通关系的路。
要是运气好的能碰到个良善的飘,祈富业有钱去孝敬,背不住还能寻个靠山让它在地府里的日子好过些。
反正他们苦也就苦个半月一月的,等月钱一发,日子又能好起来。
可以说是非常到及之的长辈慈爱之心了。
可齐东不清楚这些啊,他以为他打听到了几乎全部,却不知其实他只了解了点皮毛。
祈家村的村民还是比较排外的,何况不过一个只是借宿一晚的人,虽说的确受齐东嘴皮子利索的套了不少话,可一句重点没说,让齐东只知道祈开山家是最近碰到了点事这才日子拮据。
至于碰到了什么事,或是含糊的话题带过,或是更直接的一句不说的走人。
第1164话、真相(四)
齐东是个好奇心重的人,而一般好奇心重的人多少都有些爱脑补。
从村民们的反应,齐东自个便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至于大戏是什么,齐东没说,但从他那懊恼晦涩的神色来看,显然和真相是一点没关系。
齐东自觉自己是来祈家村避难的,总不能在村长家白吃白喝。
他本是想给祈开山他们交住宿费,可祈开山没要,所以齐东就想着从其它地方补偿上。
正巧着他在村里溜哒时听到有村民说在后山看到过野猪,齐东脑子一热,野猪他是打不到,可小时候他在村里是向猎户学过设陷井的,能套些野/鸡/野兔啥的也好啊,怎么的也是禸,总比野菜强。
于是齐东在天没黑前摸上了山,设下了几个陷井。
也许是青年人的中二魂还在吧,他想给祈开山一家惊喜,所以这事儿并没有告诉祈开山他们。
第二天一早,他更是趁着祈开山等人都没醒就爬起来上山。
诚意是非常的足了,就是运气不好。
山中有只猛虎前几天被邻村一猎户伤到后逃走,就躲在齐东设陷井的那座山的腰腹处一山洞里养伤,那会儿饿了出来找食,恰巧的就碰到吭哧吭哧上山来的倒霉蛋。
等齐东再次‘醒来’,他已经成了现在这副磕碜模样的阿飘。
不过那时他只是只普通飘,还差点被直接的吸回地府去,是他理智恢复得快,脑袋瓜子又和别人转得不一样,嘿,活的时候不好查,现在我都成鬼了,那不是想查啥查啥?!
于是,齐东执念强大的挣脱了地府大阵的吸力,还怪异的它竟不受地域的了如指掌,飘飘呼呼着回了永安城,跟在了掌柜的身边。
这一跟,还真被他跟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原来那些瓷瓶里装的是一种叫玉芙膏的东西,吸了会让人飘飘欲仙没有烦恼;但很容易成瘾,且成了瘾后就基本戒不掉。
玉芙膏就是由名荣医馆里的一位姓李的大夫所制,不过制作玉芙膏的原材料却并不是来自永安城,而是都是从南方送来。
玉芙膏也大部分都是送往南方去。
运送玉芙膏的过程他们非常谨慎小心,先是李大夫的徒弟将玉芙膏送到城外的一个庄子里,庄子里的人将玉芙膏藏在劣质布匹里再送到沄禾布庄来,沄禾布庄掌柜的将玉芙膏从劣质布匹里取出来后改装到板特意套空出来的凹槽里,然后再裹上层层的上等丝绸。
南方比较富裕,布庄里一旦有丝绸基本都是送往南方,所以从来没引来官/府的注意。
因丝绸价高,路上遇到检查什么的,官/府对于丝绸这种一匹就要几十两甚至是几百几千两的奢侈品,一向都是有通关文书就行。
要细查了,一不小心坏出什么问题,他们可赔不起。
齐东特意跟着布庄里去南方送货的人跑去了南方,亲眼见到了那些吸食玉芙膏的人最终都会变成什么个德/性。
这时祈宝儿已经收了绑在齐东身上的灵绳,只是齐东依旧瘫软在地上,用着血呼啦呲的手抹着不存在的泪凶狠狠道:
“吸食玉芙膏时间短的还好些,就是人看着没什么精神,可至少还有个人样;
那些已经吸食玉芙膏时间久的才可怕,我亲眼看到一个瘦得跟个麻杆一样脸色腊黄腊黄的男人要把女儿拿去换吸一次玉芙膏。”
当时那场景他看着觉得恶心极了。
那麻杆男人一手拽着个瞅过去还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对着小姑娘是一脸恶心狠狠的又是耳光又是脚踹,转头对着青一楼老鸨就是如条狗一样点头哈腰的哀求。
还有那男老鸨掐着小姑娘的脸,从上到下那又脏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小姑娘上下其手,就像是在评估货物一样的模样,看得齐东当时差点没吐出来。
齐东变成恶鬼它不是自己心中有仇,而是在南方看到了太多太多令他不愤,令他觉得恶心的事情。那该死的玉芙膏,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也不知让多少人无家可归。
祈宝儿看着周身开始弥漫出刺红色阴气浓雾的齐东,一时间心里是一味杂陈。
齐东是个恶鬼,身负业障的恶鬼,且还是手里粘染的人命绝不下于十位数大恶鬼。
可···
它没害过无罪之人。
但···
它又的的确确是害了人。
祈老头也沉默了,这事儿吧,里面的理实在是不好掰扯。
如果他是齐东···
不,他不会是齐东,他不如齐东。
齐东的执着,齐东心中的正义,这才让齐东哪怕成了飘也要查明真相,才会让齐东不过是因为别人的事而让自己身粘业障。
眼见着齐东一双鬼眼刺红刺红似要滴出血来般的就要失控,祈宝儿闪身上前抬手覆于它的头顶,她声音平和轻柔的说:
“你去找开山太爷他们,并不是想去害他们,而是想托开山太爷来找我是吗?”
一股刺寒的似有毁天灭地般力量的气息从头顶一路灌之而下,虽然把齐东给吓得要死,感觉自个在那股力量下分分钟就会灰飞烟灭,但也的的确确的让他冷静了下来,周围的刺红眨眼间消失。
齐东忍着想逃的冲动打着颤回道:“是,我在南方听说贤王爷很厉害,而且非常的大公无私。
那时我不知道贤王爷是谁,只当故事来听。
后来一次我在青一楼里听到几个姑娘聊天,她们说起了贤王爷的身份,说贤王爷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齐东不知道贤王爷,但它知道祈家村的永乐郡主祈宝儿。
所以从青一楼姑娘们口中得知了贤王爷的真实身份后,齐东立刻就飘去了京城。
单靠它一个飘,是杀不光那些人的,得贤王爷这种身份且正义的人出手才能永绝后患!
可无奈京城不仅是能力强的玄师多,京城里的阿飘们也是一只比一只厉害,那随便的拽一个出来背不住就是鬼王级别的。
齐东一个堪堪摸到鬼王境还一身业障的厉鬼,京城的阿飘们是压根不让它进城。
没办法了,齐东只能一直守在京城外,想等着祈宝儿有出京的时候就上去求申冤。
可是设在城外的各个寺庙道观里玄师高手不少,就它那一个满身业障的厉鬼,对于玄师来说那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所以就算是躲在城外它也没得有机会安安静静的等,时不时就得被玄师们追得逃上那么一阵。
这路看来也不通了。
齐东左思右想着,最后决定,它还是去找个能在贤王爷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来传个话吧。
祈开山这个贤王爷得叫太爷的祈家村村长,很明显的能做为首选人物。
第1165话、真相(五)
祈老头:“……你,,,不是去害开山叔他们?”
齐东扭捏了下很不好意思道:“他们看不到我,我又不会写字,就想着,,,就想着···”
别看齐东人挺机灵的,其实它一天学没上过,真正的大字不识一个。
它跑到祈开山家后很无奈的发现,祈开山他们看不到它,而它又不会写字,这,,,双方压根就没法传递消息。
这丫的脑子呢,的确有那么些大病在的。
它一着急脑瓜子里就蹦出了这么个法子,做出一副恶鬼上门在报复的架式,想让祈开山他们去找大师,大师一来指定就能看到它,双手就能通上话了。
对于一般的大师,它还是自信若是说不通时至少它能逃得掉。
祈宝儿:“……”
祈老头:“……”
这鬼它是真的有大病啊。
祈宝儿无语的看了它一眼,面无表情的走到一旁掏出个玄黑的玉石来,输入灵气,玉石的里面一道复杂的符文一闪而过。
玉石传出君宸渊那似乎天然就是冷然的声音,“宝儿。”
这声音一出,祈老头脑袋瓜子里神经一紧,皇上怎么叫乖乖叫得这么亲密?
这丫似乎忘了,他孙女的名字就叫宝儿。
祈宝儿将这边的事言简意赅的告知,最后说道:“齐东所说的玉芙膏,我怀疑就是鸦一片。”
鸦一片这玩艺在这世界里并不是未知的东西,早在几百年前与青龙国相邻的一个小国就因为鸦一片而灭国,所以鸦一片从那时起就成了无论大国还是小国的所有国一家的禁物,哪怕有医者发现其身上还是有许多有益的地方。
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君宸渊对祈宝儿说道:“此事我会派人到南方去细查,永安城那边我也会去信吉顺喻。”
吉顺喻正是现在永安城的知府,被寓为青天在世的那位。
祈宝儿挑了挑眉,这丫语气并无惊诧,似乎是对此事早已知晓。
君宸渊的眉眼间浮出淡淡的笑意,“回去可是开心?”
声音依旧平平淡淡,但祈宝儿还是能从中听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情来。
不仅是祈宝儿听出来了,就一旁的祈老头也从中听出了不详的意味,很是有种自家宝贝就要被抢走的危机感。
目光如刀一般的瞪向祈宝儿···手里的玉石。
祈宝儿,祈宝儿没感觉,声音软软的说道:“开心,村里大家都没忘记爷和奶,大家看到他们都很热情。
对了,我去后山看大黑时发现一件事,原来后山那座高峰下面是一座巨大的古墓。”
不仅是古墓,墓里还有一群的居民。
一听是古墓,君宸渊也难免的有了好奇,不过他更担心的祈宝儿本身,人猛了站了起来,声音听着都有些劈叉,“你进去了?”
那高峰周围全是毒瘴,把好好的老虎都给影响到成了大黑虎那个模样,这丫头是不要命了吗?
祈宝儿也被他这不冷静的样儿给吓了一跳,忙小声解释道:“没有,我去看大黑它们时碰到一只从里面出来的僵尸,我是从僵尸那儿打听到的。”
说到这,祈宝儿脸上都出现了颇有些梦幻般的神情来。
她说:“那是座至少已经有了近万年的古墓,里面的墓主人曾经是什么身份绿毛僵也不知道,只说它很凶很厉害,大家都怕它。”
这个大家,指的不是人不是飘,而是与它同类的僵。
绿毛僵在僵尸界来说已经是属于高手级别,刀木仓不入,力大无群,一般都已是同类中首领级别的存在。
可祈宝儿在山里看到的那只绿毛僵在说到他们老大时,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就像是刚成僵的毛僵提到绿毛僵一样样。祈宝儿压了声说道:“我猜那古墓里的墓主人估计已经到了不化骨。”
僵尸倒了不化骨便脱离了三界游离于六道之外,换句话说,连天道也管不了它们。
不过嘛,僵尸都很宅,一般还都社恐,所以哪怕六道都已管不了,僵们也绝大部分都不会、更是懒得介入到人间事来。
其实成僵本是件非常难的事,要天时地利人合才行;
成僵就已经很难,要成长就更难,因为僵尸是逆天之物,天道不容。
可存在即有道理,对于已经诞生的东西,天道也不能随意的说灭就灭,所以就只能在其渡劫时把雷的威力加大,也是很无奈了。
这世间对僵尸多有误解,普通僵中可能因缘巧合的坏僵占了少数,但实力越强的僵其实坏僵越少,因为天道不会容许坏僵成长起来。
就算有些能避开天道的天罚,还有地府在管呢。
君宸渊听到这失笑出声,“宝儿,你这是在为僵尸说情吗?”
祈宝儿:“……也不算,实话实说罢了。”
“放心,这事儿我不会告诉旁人。”不会有玄师会从他的口中得知到祈家村后面有僵尸的消息。
祈宝儿笑了笑问道:“伱怎么这会儿还没有休息,是不是还在批奏折?”
君宸渊笑着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这生硬的转移大法···是他的宝儿。
顺着她意的回道:“正准备回去休息,你也别在外太久,早点回去。”
“好。”
两人间明明没说什么禸麻的话,可偏偏就给人种谁也插不进去的感觉。
祈老头脑袋瓜子顶的警报那是一个如雷般的响起。
好在那俩没再继续叨叨下去,只闲谈了几句祈宝儿就收起了玉石。
然后一个转头,一张强忍着愤怒的老脸怼在她面前。
“你,,和皇上是什么情况?”
祈老头,超凶。
“……就,君和臣的关系。”
祈宝儿,真诚脸。
祈老头那叫一个老不信了,“真的?”
“保真。”
眨眼眨巴眼,超乖。
“且信你。”
信个屁哦,真只是君臣关系会他都到身边了还没发现?
不过,,,也许是不去拆穿事实就不会存在,祈老头是一点都不想从孙女的口中听到什么令他会抓狂的话来。
两人又回到齐东这个飘旁边,这丫明明已经这么惨了,可那好奇心啊,就是惨死都没让他能收敛一点,这会儿还巴巴着眼的双眼里闪着布灵面灵光芒的看着他们。
皇上和贤王爷。。。。我天,惊天大新闻啊!!
就是可惜了,这消息不能和别飘共享。
第1166话、真相(六)
泗水城一面临海,海贸发达,是江州连主城江城都比不上的繁华大城。
已过夜里十一时,可在泗水城这个地方却是依旧热闹,甚至可以说,泗水城的夜生活这时起才算真正的开始。
泗水城内河道四通八达,汇聚于浤湖再经流入海,于是浤湖渐渐的便成了泗水的一景,白天有无数人游玩,而夜里嘛,也同样热闹。
随意抬眼一看,处处都是亮着灯的大小船只,好一派夜间的湖船美景。
岸边的大小通道中此刻同样是处处灯火,来来往往的人群,又是一番别样诗意。
一身便装的吉顺喻和一身男装的祈宝儿俩也一样的慢步在浤河的岸边,身前身后跟着一群的仆役,瞅着就是非富即贵的大贵人,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他们的身边跟着个胖呼呼的中年男子,点头哈腰的时不时抹下头上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累出来的汗。
祈宝儿似是在与胖男子说着什么,胖男子一副惧怕的模样着急的像是在辩解什么,可只有他们俩身边的吉顺喻知道,这俩丫的全是影帝影后,所说出的话完全和他们与展现出来的神色毫无关系。
“吉春楼防备甚严,能通过吉春楼的烟客,都是熟人介绍才行,属下这边好不容易有人混进去过一次,可对于面生的人他们很是谨慎,什么都没有查到。”
胖男子是泗水城里德源的掌柜,姓杨。
德源以前明面上是闵郡王的产业,其实闵郡王在其中占比并不多,按着股分制来说,闵郡王只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吴昊风只占十,其它的百分之六十,全在君宸渊这个当年只是太子的幕后之人手里,而不是先帝。
在闵郡王女儿害了赵家人的事情出来后,闵郡王受到的影响最大,君宸渊不再信任他能管好德源,便逐步的将百分之三十用钱慢慢买了过来。
从那时起,君宸渊便插手进了德源,德源不再是闵郡王的一言堂,全国各地的掌柜在不知不觉中全被换成了君宸渊的人。
杨掌柜又抹了下额头的汗,脸上惶惶,声音却是压得小小的平稳道:“吉春楼每月的今天这晚都会在浤湖举行花船表演,能登上吉春楼花船上的人,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权贵或是富户。”
登船就得五十两银子,不是权贵和富户压根出不起这银子。
杨掌柜说,他也曾借着这每月的花船表演登上过吉春楼的花船,不过没在花船上发现什么,就是再寻常不过的寻一花一问一柳之事,也就是整得高端了点,花船上的姑娘随随便便都得百两起步。
要是花魁,一晚没个五千两那你甭想下船。
脸上像是刻着一样从第一面起杨掌柜就没见过其有表情的吉知府吉大人突然插话:“吉春楼背后是何人?”
杨掌柜无奈苦笑摇头:“我查了吉春楼快两年了,依旧未查到吉春楼背后的人是谁。”
吉春楼面上是家再寻常不过的青一楼,一到晚上恩客每天都是来来往往,也没什么不准陌生人进的规矩,但你也别想在楼里发现什么异常来。
吉春楼内本身是没有玉芙膏存在的,干干净净,完全不怕查。
江州玉芙膏盛行这事儿早已引来杨掌柜等人的注意,他们查到不少地方也暗中和官府配合着捣毁过不少地方,可源头一直没找到,你关掉一个地方没几天在它另一个地方就悄悄的开了起来。
斩草未除根,春风吹又生。
就跟现代查毒一枭一样会安插卧一底一样,杨掌柜他们也不仅只是发现一处就捣毁一处的治个标,暗里地还派了人悄悄的潜入敌人内部。可就如杨掌柜刚才所说的,想加入他们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就得吸食玉芙膏,否则对方压根不可能信任你。
但玉芙膏这玩艺一旦吸食,人也就废了。
就算这样,杨管家手下还是有人成功的潜入了敌方内部,只是都没能接触到高层,唯一一个最是成功的,也就是跟随着他的老大去吉春楼的后院接过一个贵客,让吉春楼浮出了水面。
杨掌柜借着假装抹汗的动作抹了下差点要落泪的双眼,声音哽咽的说道:“阿庆把这消息传回来后不到两天,我们的人就在乱葬岗发现了他的尸体,为免德源暴一露,我们都没能亲自去给他收尸。”
只能一直等到乱葬岗那暗处盯稍的人离开后,还要以防万一的托城里的乞儿将阿庆已经腐/烂的尸体半夜里悄悄的从乱葬岗里‘偷’出来埋了。
祈宝儿神色沉凝了下去,吉顺喻也抿直了唇。
两人听到这,心情都很是沉重。
“原先我只是怀疑吉春楼在当中间人,毕竟吸食玉芙膏若是被传了出去必是会被人所嗤笑,那些富户权贵们若是已经有了瘾的,为了名声,他们只能悄悄的去吸食。”
“但阿庆的惨死,让我能确定吉春楼绝不可能仅只是中间人这么简单,否则阿庆不过才跟着去吉春楼接了个人而以,怎么就会立刻招了毒手?”
说阿庆传消息时被发现了也不是不可能,可阿庆出事的时机太过巧合,让杨掌柜不得不对吉春楼起疑。
之后杨掌柜便派了人紧密的盯住吉春楼。
有些事儿你没太过注意还觉得寻常,可盯紧了就能发现其中的异常来。
比如说每晚吉春楼的后院总会有马车进进出出,再比如有不少的公子哥们点了姑娘夜宿,屋里却只有姑娘一人在。
但,吉春楼面上是家青一楼,暗里却是戒备森严,打手们一刻钟就会巡视一圈,暗中还有高手潜伏,丫环小二也都是身有功夫之人。
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杨掌柜他们只能查到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
吉顺喻压着声道:“与永安城一样。”
祈宝儿默默点头,的确一样,面上的东西不难查,但你要想往细里查却非常难。
背后之人从未露过面,哦不,是连背后之人的影子你都不知道在哪里。
永安城里那医馆和布庄吉顺喻早已注意到,也早已安排了人去盯着,甚至布庄和医馆内都有吉顺喻的人。
齐东那个倒霉飘不知道,他之所以多活了几天,还是布庄内吉顺喻的暗子从中出了力。
人可比它要混得好,很是得布庄掌柜的信任。
可惜的是布庄掌柜的知道的也不多。
第1167话、真相(七)
玉芙膏的制作材料来源于南方,主要售卖也是售卖向南方,显然着南方才是关键。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按说和祈宝儿没啥关系,可吉顺喻求上了门来。
吉顺喻不愧是被誉为青天的人,杨掌柜他们身在南方用了两三年的时间都还没摸到对方的核心,吉顺喻一个在离着南方十万八千里远的永安城当知府的人却已经查到了玉芙膏的源头在南方所在的大致位置,并且他的人还打入了对方内部,回报回不少非常有价值的消息。
其中有一条便是,对方不仅有神人坐镇,还有不少玄师在为虎作伥。
这个嘛···
吉顺喻再会破案,可他终只是个普通人,身边有的衙役也好护卫也摆,都是普通人;碰到这种又是神人又是玄师的团一伙,他也是捉襟见肘。
正在一筹莫展时,手下来报,说是贤王爷回乡近亲了!
这对吉顺喻来说可就相当于是老天爷在帮他,立马连轿都不坐的骑着马就直奔祈家村。
有点可乐的是,吉顺喻这人在办案上的确没得说,为人也是无可指嫡的正直,可在人情事故上他却只能用一个菜来形容;
求见的可是当朝一品贤王爷,就那么一个人一匹马的空着手的上门,还一见面就是噗咚一声跪下求贤王爷出手。
官/场嘛,尤其是像祈宝儿和吉顺喻这种从来没见过面,还一方是品级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的,要求见那都是少不了先来套虚头八脑的拉近下关系,等高品的那位放出善意,低品的才会顺应的并且学要隐晦不让人拿到错处的说出自个的诉求。
这似乎才应该是正常的官/场套路。
像吉顺喻这样的,要换个小心眼些的上峰,分分钟把他丢出去那都是轻的,给他穿小鞋估计都会是基操。
也是难怪这丫没被君宸渊重视前混得辣么惨,知府知县知府知县的蹦跶了好几次,有一次还差别受了牵连的被流放。
话说回来,祈宝儿倒是很欣赏吉顺喻这种不整虚的只干实事的官0员,所以不仅留了吉顺喻在家吃了顿便饭,还在听了他所查的玉芙膏案的进展后,决定跟他一块来南方将这团一伙一歼灭。
主要是吧,这事儿如果官府不管,最后她也会自个动手。
玉芙膏,鸦0片啊,她前世那世界最后一个朝代的末年,入侵者就是先以鸦0片来腐蚀了国人的斗志,遍地的瘾0君子,在几连军入侵时,国人毫无反抗之力。
麒麟国应是不会到那地步,毕竟国0情不同,一个是已经衰败的朝廷,而一个还依旧如日中天的朝廷。
可鸦0片的危害不会因为你国0家依旧强盛就不存在,这玩艺儿一旦被盛行,瘾0君子一多,国将必乱。
国一乱,受苦的只会是天下百姓。
身为修行者,祈宝儿不可能看着可能有的如此大难可不管。
这时前方突然一阵琴声响起。
还别说,弹得还挺好,祈宝儿略通些音律,从琴声大致能听出弹琴之人至少是有着不短时间的功底在。
杨管家神色一怔,他怎么来了?
“谁?”吉顺喻问。
原来杨管家不自觉间将疑惑给说出了声。
“是若然公子。”
——若然公子并非出身名流贵族,他自己亲口承认过他是孤独,被寺庙里的和尚所养大。之所以如此出身的人会连杨掌柜都称其一声公子,是因为他在音乐上的造诣。
中原的儒学其实并没有变质多少,读书人从来没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中的女子和小人放一块过;之所以现在女子的身份会如此的低于男子,其原因神奇的竟是出在女子身上,你说逗不。
这是外话,暂且不提。
儒学讲个君子六艺,音在其中;
所以在麒麟国音乐这块并不会受到歧视,让人觉得是不入流的东西,反而代表的是雅,受人所追崇。
在琴棋书画等方面能声名在外的,都会被尊一声公子,无关男女。
若然公子,不仅在泗水城中出名,他是在整个江州其琴艺过人的名声都很广,连京中都有学子崇拜他呢。
不过祈宝儿和吉顺喻这俩,一个位置摆在那,周围人的不敢在她面前叨咕祈宝儿从没表示出感兴趣的这种瓜;另一个是一颗心全在案子上,案子以外的事儿他从来不关心。
所以这俩完全不晓得啥若不若然公子。
不过杨掌柜这么一解释,二人便明白他为何疑惑了。
无论是琴棋书画中的哪一项,但凡是能混到个公子之名的,那在业界内都已经是属专家级的。
这类的人就是权贵们都给得他们三分颜色,因为追崇者多,其中还是以最是擅长口诛笔伐的学子居多;
权贵们都要名,最是怕天下人唾弃,更怕将来会被留下恶名。
因而这些‘专家们’的地位自然的就比较高,想听听专家们的曲儿,想买专家们的话副画,想和专家们手谈一二等等,那都基本得用个‘请’字。
可眼前是什么地方,吉春楼的花船所在地。
权贵要名声,这类专家就更要了,又怎么会跑这儿来?
这时,旁边不远处传来道男子带着浓浓妒意的不满声音,“若然公子竟然真的来为柳娘子抚琴。”
祈宝儿几人听到这话都不约而同的朝那方向看去,那是几个穿着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们。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湖边的一茶摊旁,不远处就是个凉亭,那几位男子便位于凉亭内围坐着吃茶。
说话的那位正面对着他们,凉亭四周的灯笼虽昏暗但也不影响大家能看清他的长相,虽不算是俊俏,但也是板板正正的好模样,就是此刻脸上略带了些扭曲的神色愣是将他的颜值又降了几分。
坐于男子对面的另一位说道:“哎~,我说子音兄,那些都不过是外界的传言,我等读书人,岂能未有证实就轻信他言?”
这人似乎在几人中地位较高,他这话一出,不仅是对面的男子收起了不愤之色,其它人也都是似是很赞同他话的连连点头。
杨掌柜小声介绍,“脸色难看那个是方员外家的小儿子,背对咱们说话的那位是知府大人府上的大公子,已是举人之身。”
难怪。
杨掌柜眸光微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嘀咕了句:“早说不让他来了。”
嗯??
祈宝儿与吉顺喻对视了眼,不过二人都是眼有疑惑但并未出声。
第1168话、真相(八)
祈宝儿和吉顺喻他们并没登上花船去来个就近光观,一来是杨掌柜他们已经数次去花船上看过,并未发现任何问题;二来嘛,则是吉顺喻的人早就传回来消息过,吉春楼无论是明面上的生意还是暗里,都与玉芙膏扯不上任何关系。
人吉春楼还真就只是应了客人要求的借个后院出去而以。
深夜时分,德源客栈顶楼某房间内。
一个脸上涂抹着胭脂俗粉的俊俏男子被一左一右的两只大手压坐在椅子上。
坐他对面的吉顺喻目光犀利的直视着他,“孙老板,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会请你来问话。”
孙老板怔了怔,冲吉顺喻挑眉一脸暧昧的笑道:“奴家做的可是青0楼生意,做着卖0笑的行当,进来的全是贵客,任何一个我们都不敢得罪,他们不过是借个后院出去一趟,我们哪有敢不应的道理?
否则我这生意也别在泗水城内做了。”
吉顺喻完全无视对方在说话时似有若无却又明显无比的挑一逗,声音依旧冷硬的问:“都是哪些人借了吉春楼的后院。”
李老板瞅着就不是个正经人的对俩身穿黑色劲装压着他的汉子是左色0眯0眯的一眼、右馋兮兮的一眼,无奈俩黑衣汉子一点没收到他送出的秋波,全程神色又冷又冰的压根没往他身上瞧。
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可能是受了打击,也许是觉得没趣,李老板没再继续一副对左右俩感兴趣的模样,反而甚是嫌弃的抖了抖肩。
“先放开我。”
可算是正常了,吉顺喻心里松了口气,给俩护卫使了个眼神,俩护卫立刻松开李老板退到门口守着。
李老板瞪了眼俩木头瘪着嘴整理衣服,“瞧大人这话问的,吉春楼可是奴家的地盘,他们借奴家的后院奴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都是些谁?”
屋门外粘门而站的祈宝儿和杨掌柜俩对视了眼,都觉得有些稀奇,这人怎么这么的配合?
吉顺喻审案经验丰富,这时依旧没露出什么神色的只目不转睛专注的盯着李老板。
在这样的目光下,李老板没个几息就顶不住了,虽然脸上还能勉强撑住不正经的样儿,可额头上细密密的汗已经彰显了他的不安。
一个目光刚毅正直且气势逼人,一个目光游离不敢直视心理防线不断崩退。
终还是李老板败下了阵来。
他颇有些颓废的抹了下脸,无奈道:“这位大人,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大人,可无论你是哪来的,你查了案抓了人后拍拍屁一股走人,留下我这告/密的,这今后生意可还怎么做?”
别看他做的是皮一禸生意,也是要讲诚信的好不好?!
祈宝儿眉头轻挑,杨掌柜一脸凝重。
这位大人?!
吉顺喻这会儿可没穿官袍,但显然李老板不愧是个能当左右逢迎高手,早已猜出了吉顺喻大致的身份。
吉顺喻不为所动,冷冷道:“若你不说,本官可以让你立刻生意就没得做。”
这就没得商量了。
李老板怂得那叫一个快,“大人,要说到有多少人从我那后院借了道,一个一个的说估计说到明天都说不完,不过大人,每一个我都有记下。”
说着那叫一个主动的从袖中掏出本柔软的书双手托着的呈给吉顺喻。
吉顺喻接过,第一感觉就是这书指定好贵,约有一指厚但却并不硬实,柔软无比不说触感还似肌如玉很是滑润。别看吉顺喻混得不咋样,那是因为他嘴欠人直;其出身其实并不差,非京城人士,但也是大州里主城内的大世族的嫡出,该有的见识可是一点不少。
李老板拿出来的这本书,统名称之为软书,名字就是取自它软滑无比;
材质嘛,不是惊悚向的人身上的某个部位,而是暖玉用了玄学手段所造,价值不是一个‘非凡’一词可书。
吉顺喻没有立刻打开软书,而是看了眼软书后挑眉意味不明的看向李老板。
只这一眼,李老板就知道自个的小算盘已经被眼前这位不知哪来的大人所看清,虽说这种事儿吧在行内‘你知我知’,但对面这人是官耶··
李老板心虚的别开眼,没敢再往吉顺喻身上瞅。
吉顺喻也没在意他的反应,他也不是那完全不知变通的人,二十来年断案的经验,灰色界内的人他见过不知多少,又哪会不明白他们这里面的道道?!
无非就是记录在册有了实证在好讹人罢了,所记录的内容价值越高就越珍贵,越需要被隐秘又最好能时刻贴身的藏着不被人发现与寻找到;
还有什么是比轻便柔软还的软书更好的选择?!
吉顺喻在翻阅软书时,屋内的二人都没注意到,,准确的说是他们想注意也注意不到,吉顺喻所坐位置的后方墙上,像是从墙上长了半个身子出来一样的有个阿飘在探头探脑。
没会儿这阿飘的脑袋又从门‘长’了出去,出现到门外的祈宝儿身边。
万幸着杨掌柜看不到这一幕,否则这会儿祈宝儿的耳朵一准会聋。
但,也离着不远了。
“不得了了王爷,泗水城里但凡叫得上名号的几乎都在李老板记的那本软书里。”
祈宝儿:“……!!”
这,这么严重的吗?
“就算当家人不在,各家多少也都有那么一两个在。”
祈宝儿轻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所有当家人全在内,那就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否则啊,南方这次的动静会闹得不小,天下一个不好都会受到动荡。
南方太重要了,国库如果分成个十等分的话,南方最少占去六。
这也让祈宝儿在对待南方但凡牵扯到富户数量大的事儿上,抱以谨慎态度。
示意了下杨掌柜,祈宝儿抬脚离开。
杨掌柜跟祈宝儿不熟,一时没明白祈宝儿的意思。
等对方毫不迟疑的抬脚朝楼梯走去,还一点都没有等候他的意思时,他这才明白对方是要他跟上的意思,忙紧了紧发胖的肚子激动的快步跟上。
这可是贤王爷啊!
平素里他不要说是敢去想像这样靠近的说话了,就是远远的能瞅上一眼都已经觉得是荣幸。
杨掌柜倒是没祈宝儿多看自己一眼就觉得自己是被对方所看中的盲目自信,就,,怎么说呢?
就跟狂热粉丝见到了偶像一样,偶像不用做什么只搁那站着都已经能令他们发狂,何况这还是让他能跟对方只两个的独处呢!!
第1169话、真相(九)
杨掌柜是激动得手脚都在抖,但心里又怕自己行为会有所不当的遭来贤王爷的厌恶,用着最大的毅力去强压着自己保持住一个掌柜的该有的稳重。
结果等祈宝儿回到客房坐下往他身上一瞧,稳重倒是一点没瞧到,反而给人种特别别扭的感觉。
“你···,是不是要先去方便方便?”她真不是那种会小气能连底下人去个茅房都不让的人。
方便?
什么方便?
杨掌柜没听明白,不过瞅着贤王爷的神色明显是关切的意思,又把杨掌柜给激动的,腿都在明显的打哆嗦。
这么明显祈宝儿又没瞎,对他甚至都有些竖然起敬,忍功了得哦。
这些皇帝的属下就是不一样,都不能好好话说只能听得懂命令的说。
摆了摆手,“下去吧。”
果然,杨掌柜一副必恭必敬的谢了恩后脚步匆匆的离开。
祈宝儿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压根不知道对方那全身抽抽是因为激动的,和她所谓的想去茅房一毛关系都没。
自斟自饮着喝了杯茶,屋内轻风抚过,十二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桌旁。
“主子,查到了。”
“说。”
“是;若然公子的确如那位叫子意的人所说的一样是为了吉春楼的花魁晚上才会出现在花船上。”
祈宝儿以前做事都比较喜欢直来直往,这么说吧,当她一拳头就能把对手砸成瘫煎饼时,她还需要去和对方慢慢的耗费脑子,玩那些阴的阳的吗?
但曾经不喜多费脑子,可并非是她没脑子的原因。
这次玉芙膏之事明面瞧着似乎和那些龙脉差点被毁这类的事没法比,其实不然,祈宝儿只了解些许便知道玉芙膏的牵连之广,严重的说,可以说是已经腐蚀了南方部分的百姓,侵入了南方可能已经是绝大部分权贵与富户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不是件直来直往能轻易解决的事情。
不是说不可以查到一个灭一个,也不是说祈宝儿现在不是尚书了就不能大张其鼓的直接将吉顺喻的人所查到的地方封了,然后再以源头的扩散式的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而是··
若真这样做了,祈宝儿和吉顺喻俩那不用说,必是能即得功绩又得名,将来也许还能来个流芳千古;
但,百姓呢?
玉芙膏牵连甚广,参与到其中的人暂时还不能有个确定的数,但吸食的人只说南方已经是广到了几个大州,甚至吉顺喻的人还查到玉芙膏有可能已经进0入到了军0中。
如果他们真的来个一刀切,能不能真切得干净还是一回事,后续的问题却是大大的于国不利;
最明显的就是经济这块铁定会崩,官0场中也会动荡,军0中可能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彼时百姓又会如何?
何况南方的百姓中也有着不少在吸食玉芙膏。
乱,这个字只会是到时南方的必然;百姓会受不短时间内的凄苦,也是必然!
祈宝儿和吉顺喻二人没有私下聊过这些,但都默契的用着更麻烦的方法来解决玉芙膏的事。
有些事,不是不会,而是不能;有些功绩,不能要;
有些名,咱并不需要。
需要细查,祈宝儿的思维同样不失敏锐。
晚上那位不过旁人口中一语而过的若然公子,却是不仅引来了吉顺喻的注意,也引来了祈宝儿的注意。
原因嘛,倒还真不是这俩有多神通或是直接啥的。
要归功于吉顺喻和他的属下们,杨掌柜他们也同样没有做白用功,吉春楼并非真的没有问题,只不过有问题的并非李老板,而是那位名动泗水城的花魁风娘子。
自然的,和风娘子扯上关系,又行为反常的若然公子,便进入了他们的眼。
话说吉春楼要真没问题,他们也不会吃饱撑的大半夜的往花船那附近溜哒好不好?!
吉顺喻身边有高手在,但却是个修习内力功法的高手,在玉芙膏的背后有神人与玄师在的前提下,以防万一打草惊了蛇,身为速度神人的十二去跟着若然公子最为合适。
“若然公子暂时我没看到他有什么问题,他似乎曾经欠过风娘子一个挺大的人情,要命还那种,今晚去花船上抚琴就是为了还风娘子人情;
属下从风娘子那儿听到了些东西;
风娘子今晚是为了一个从京城来的贵客才用了若然公子这个大人情,不过那贵客是谁她并没提,晚上也没见对方··”
十二在察觉若然公子身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后,便让属下去跟着他,他自己则继续跟着风娘子。
风娘子并没按常规的在花船上有接客,若然公子扶琴她跳舞,一曲/舞罢后,若然公子连与她告辞都未的抱琴离开,而风娘子似乎也毫不在意若然公子的这态度,回了她在花船上属于她的屋子后一直到将近零时才出来。
花娘子乃花魁,在花船上身份极高,住的是顶层,反倒是便于了十二藏身。
花娘子在屋内的期间,十二便藏于她屋顶的暗处。
花娘子进屋后便交待丫环任何人不得打搅她,期间只有丫环进屋一次为其送了些吃食,花娘子与若然公子间的恩怨,就是那时花娘子与丫环间的几句闲聊中提到。
丫环告诉花娘子,说若然公子已经离开,没有留下只言半语。
花娘子沉默了许久,说了句:“我曾经救他一命,他帮了我三次,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已结。”
丫环似有不满,嘀咕了句:“姑娘与他可是老乡,便是不提曾经那救命之恩,若然公子也不应如此的绝情。”
丫环的嘀咕声并不大,不知花娘子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不在意或是默认丫环的说法,总之她没有回复这句话。
之后花娘子便在屋内休息,一直到离开花船这期间没再有人进0入过她的屋子,她也没出去过。
十二说道:“回了吉楼后,风娘子很快就发现了李老板不在,她和李老板间似乎关系不像是老0鸨和楼里姑娘间的这种关系,她向人问李老板行踪的态度很是理所当然。”
十二一直在暗中看得清明,如果不是李老板被叫成老板,怎么看风娘子都才更像是吉春楼的主事人。
但有时瞅着似乎又不太像,楼里有些人对花娘子很是恭敬,有些则对她很排斥很厌恶,甚至还有几个穿着不错的像是打手之类的男子看花娘子的眼中带着恨。
第1170话、真相(十)
且着光明正大一脸恨意的看着风娘子。
风娘子对这些人的态度也是十二疑惑的地方,她明显很不待见甚至是对这几人有杀意,但似乎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忍着。
十二刚汇报完,屋门便被敲响,传来吉顺喻的声音。
“祈公子可是已休息?”
十二得了祈宝儿示意上前开门,“我们公子还未休息,请吉老爷进去。”
他们住的是得源客栈的独立小院,祈宝儿住在主卧,有着内外两屋,外间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中间又以屏风隔。
所以屋门打开是看不到内里的,是种隐0私保护,也是种身份的象征。
吉顺喻和祈宝儿一块的一路从永安城到泗水城,接触的自然不少,早晓得祈宝儿并不是个拘小节的人,和他的脾气很对。
因此一点没带客气的抬脚进屋。
十二没跟进去,却是退出了屋外后关上门守在了屋门口。
吉顺喻坐到罗汉床另一边,难得露出丝疲态的微微靠在软枕上,没有平素看起来那般的严肃。
这会儿都已经是二时了,他们都可以说是已经在通宵,何况吉顺喻的年纪摆在那,再是平素有锻炼他也还是已经四十出头的普通人。
吉顺喻将软书递给祈宝儿,他知道当时祈宝儿就在屋外,所以没提软书的出处,而是深深的叹息了声,“泗水城的水太深了,牵扯极广。”
他不敢说自己此生已是断案无数,但经他手的案件没有千也是已经有几百。
其中不是没有穷凶极恶之徒,也并非无凶0手背后有他似乎动之不得的靠山在。
可,在大致翻阅了手中的软书时,他还是头一次有着那种汗毛倒竖的胆颤感。
祈宝儿没立刻去接软书,而是先将本就放在桌面的一个巴掌大的纯白玉瓶朝吉顺喻方向轻推,然后才将软书接过翻看。
吉顺喻对贤王爷手里的这类玉瓶已经甚是熟悉,因为他袖兜里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瓶。
那是贤王爷在路上看他疲惫时给他的养身丸,据贤王爷自个说是她宗门里一个小老头闲得发慌做出来的。
吉顺喻却是一点不信贤王爷这话,一模一样的玉瓶他进宫面圣时可是见过,现在从贤王爷手上看到同样的玉瓶,再一想皇上与贤王爷的交情,傻子都能猜到皇上那瓶妥妥是贤王爷献的。
能上献给皇上,还深得皇上信任服食的药丸,那怎么可能真像贤王爷所说的一样是那般不值钱的东西?
贤王爷肯定是已经看出了他穷,买不起,所以才会这么说。
尤其是后面服食过养身丸后亲身感受到了药丸的功效,吉顺喻对贤王爷的感激又加深了好几层。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吉顺喻倒是没与祈宝儿客气,从袖兜中拿出已经空了的玉瓶放到桌上,将祈宝儿推过来满的这瓶拿过来先取了一颗服下后将玉瓶放回袖兜内。
脸上露出丝不甚明显的笑意,语气虽生硬但不难让人听出其内的诚意,“下官都不知该如何感谢王爷,若不是有这养身丸支撑着,下官可能到泗水城就得倒下了。”
吉顺喻早年太拼,外表瞅着一个威武雄壮的铁骨铮铮的中年硬汉,其实内里旧伤顽疾什么的一堆;可偏他自己又不甚在意,一有案子现场总少不了他的影响,哪怕是在荒山野外。
祈宝儿从软书中收回目光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语气很是嫌弃,“不就是全城的富商都在内还扯出了几个官0员?看把你给急的。”
被一个比自个小了二十几岁的小儿‘教训’,这话按说谁听听着都会不舒服,可吉顺喻对祈宝儿自个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她这人嘴硬心软,这么说不是真正的在训他,而是在关心他的身子。笑了笑轻叹了声,实言相告:“下官此生从未见过牵扯如此之广的案子。”
他着实心中有些怕。
万事不能只看到表面,软书上的确都记的是泗水城内的富商和某些官0员,可这些是什么人,与他们有利益往来的又有多少人?
这还仅仅只是个泗水城呢。
祈宝儿心里其实多少也是有些沉重的,她也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
虽心里忧心但面上不显,祈宝儿对吉顺喻声音平淡的说道:“此事一时也急不得,吉大人先去休息吧。”
祈宝儿的淡然很有效的缓和了吉顺喻的揪心,离开后回屋没会儿便睡下了。
他这头睡着,另一头的祈宝儿屋内却是依旧烛火通明。
死状磕碜的齐东带着一群的飘挤挤挨挨的挤在屋内,挤到了什么地步呢,最靠近祈宝儿的一排飘不是肩膀多‘长’了颗脑袋就是身上多‘长’了手。
这些飘还挺不当自己是外飘,边挤着还边啷啷。
“唉,唉别挤,这谁把头都挤我肚子里去了?”
“我手,我手呢,你们挤归挤,别把我手给挤没了。”
“屋里已经满了,屋外的别再进来了。”
“我屁0股,谁在外面踢我屁0股?”
有个脸被砸成了扁平四肢奇形怪状的飘更是直接被挤成了张纸一样飘呼呼的瘫平在刚刚吉顺喻坐过的地方。
祈宝儿没出声只一脸兴味的看着他们,好在这些虽不当自己是外飘一群似乎知道祈宝儿的可怕,都没敢太靠近她,也没热闹多久的就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然后嘛,一个个全巴巴的看着她,目含期待,又藏着惧意。
这一瞧就更明显了,都是强忍着恐惧来的。
对面/瘫平的跳楼飘算是胆子最大的一个,它双手撑着起来,像是鼓涨气球般的恢复到原来大小,悬空在罗汉床上空尽努力的缩着身子小小声问道:
“听说您就是贤王爷,是来查玉芙膏的?”
祈宝儿淡笑点头。
她这带着友善的态度让跳楼飘胆子大了些,说话都顺溜了不少。
“我们都是被玉芙膏给害死的鬼,我家原本虽说不算富户可也算是小有资产,但自从我爹染上玉芙膏后,他将家里的一切全都给变卖了不只,外头还欠了一堆的债。
最后他自己倒是把自己吸死了一了百了,却是苦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天天被讨债的上门追债。
我妹妹被他们抓去抵债,我想去救我妹出来却被他们打断了双腿,我娘受不住上了吊。
我实在活不下去了,一路爬到悬崖上跳了下去。”
原来是跳崖飘,难怪死状如此的凄惨。
第1171话、真相(群飘告状)
有了这个跳崖飘起头,大家见祈宝儿坐那并无不耐烦的意思,也没有瞧不起他们这些穷鬼的意思,便胆子都大了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自己的不幸人生,都听着挺悲惨的遭遇。
不是丈夫粘了玉芙膏卖妻卖儿卖女而最后家破人亡的,就是因为玉芙膏而外面欠了巨额外债无力偿的家破人亡,等等等等。
其实说起来都有些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原本有着也许并不富裕但起码着够安稳,日子过得算是幸福的家庭,都是因玉芙膏而家破人亡;眼前这些飘不是活不下去的自0杀,就是被抵了债或是更廉价的一条命只为换抽一次玉芙膏。
最惨也是唯一一个不同的,是个年纪看着只十岁出头的女孩飘,看着似乎死前外在没什么伤,就是瘦得可怕,飘脸上都瘦脱了相;
一妇人飘说她是跟家人走散后被一瘾君子抓去卖给青0楼。
祈宝儿看向她,“青0楼,哪个青0楼?”
小姑娘飘原本被人挤得只一脑袋露在前面那妇人飘的肩膀上,大家看到贤王爷对她所说的内容感了兴趣,立刻左边更更左挤,右边更往右塞的将她整个露了出来。
这一看,祈宝儿整一个瞳孔猛缩。
哪是什么外表没伤啊,只是脸没伤而以,脖子以下被前方的妇人飘给挡住了;
小姑娘飘只有上半身的半截,手还没了一支只剩下了一边右手,空空荡荡的衣服上全都是粘着血迹的各种痕迹,有众横交错的鞭痕,有的晕染成大小不一的一块一块。
看出了祈宝儿的不忍,刚才挡在小姑娘飘前方的妇人飘唏嘘的小声说道:“小叶子是我们这里面最惨的,她本来是闵阳县知县大人的女儿,跟着母亲来泗水城探亲,却不想竟被人抓去卖到了吉春楼。”
吉春楼?
又是吉春楼!
另一个老妇人飘接了话:“吉春楼里那个风娘子就是个毒妇,最是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小叶子说她是被人骗的,李老板人好,已经下了令把小叶子给放了,可那风娘子悄悄和她的姘0头背着李老板又把小叶子给抓了起来。”
老妇人飘是在场的阿飘中成飘时间最长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和玉芙膏毫无关系的人。
她是有自己的执念,整天的都守在吉春楼里。
老妇人飘生前夫家姓卫,泗水城的阿飘都称其一声卫阿婆。
卫阿婆是被儿女给生生气死的,死时怨气极深,一死成飘就已经是厉鬼级,现今三十几年已过去,她已经是泗水城中唯二鬼王中的一个。
吉春楼的前身是家酒楼,是卫阿婆的夫家所开,在卫阿婆死后不久,其子女就将酒楼卖给了李老板。
那酒楼是卫阿婆夫妻俩一辈子辛苦出来的成果,是卫阿婆的执念。
所以卫阿婆死后虽成了厉鬼却还是受制于执念的被困在吉春楼里,好在卫阿婆一直都没失去理智,心里明白是她的儿子将酒楼给卖了,怪不得其它人抢了她的酒楼,因此卫阿婆从未伤害过李老板他们。
双方同住一地,但助不干预。
时间一久,卫阿婆发现李老板虽做的是不光彩的行当,可他为人确是很有准则,从不强0迫人,对楼里的姑娘也都很护着。
甚至为了能更好的护住楼里的姑娘们,李老板还忍着恶心跟了京城里的一位贵人。
“吉春楼以前虽然是个低0贱的青0楼但里面的人相处的都很好,谁有个苦有个难大家都会不吝的出手帮忙。”“可在那风娘子来了后一切都变了。”
李老板原不想收风娘子,可风娘子的背后有人,偏这时李老板在京中的那位贵人出了事,所以李老板不得不收下风娘子,否则整个楼里的姑娘和打手们全都会没命。
风娘子占着背后有人,在吉春楼内一向做威做福,如果不是卫阿婆在背后帮着,李老板早就出事了。
卫阿婆有自己的坚持,它一直都只守在吉春楼内,李老板本身就住在吉春楼里,它还能护之一二;可小叶子却是被风娘子和她在楼里的姘0头给藏在了外头,所以···
卫阿婆对此很是后悔,她对祈宝儿说:“如果当时我去跟着小叶子,她就不会··”
卫阿婆已是鬼王级的飘,都已经能形成自己的鬼域,在普通人手里救个人不是什么问题,就李老板那三天两条有人要明着暗着杀他的难,卫阿婆都是不动声色的就已经帮他破解了。
只是,,,唉~~
一切后悔都来不极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阻止小叶子成为恶鬼而将来只有魂飞魄散这条路。
祈宝儿反倒是理解她,阿飘成飘能留在人间的前提就是要执念深,而飘一旦有了执念,都是很难能控制执念,而相反着受执念所控制。
何况飘本无心,一个陌生的小叶子与执念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卫阿婆已经是飘中少有的善心飘了,至少其在小叶子成了怨鬼失智的飘到吉春楼要大开杀戒时阻止了她,是救了吉春楼众人的命,也是救了小叶子。
就是现在,卫阿婆还在用自己的鬼力压制着小叶子。
整个屋内的飘瞅着都挺干净,除了卫阿婆这个鬼王外,其它都是弱得来个小道士就能灭一屋的弱飘,只有小叶子,被卫阿婆压着虽已看不出其身上的怨气,但那双眼却是刺红刺红的瞧着就和良善二字毫无关系。
这是个已经失了智只一味要报仇的飘,暂时还没伤人,一旦手染鲜血便会立刻化为恶鬼不得超生。
难怪刚才小叶子的事不是她自己所说,而是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代为讲诉,原来是它已经无法理智的说出任何话来。
突然,卫阿婆朝着祈宝儿跪下,“我愿以我一身鬼力,求贤王爷帮化去小叶子身上的怨气。”
祈宝儿有些疑惑的看向它,“你为何不是求我送她入地府?”
心中有恨,怨气就是暂时化去将来也有再起的可能,哪有直接往地府一送来的安全?!
卫阿婆怔了怔,有些不可思义的看向她,“能,,能直接把小叶子送到地府去吗?”
这它不造呀?
不是说地府现在所有的门都关了吗?
祈宝儿:“……,谁告诉伱地府的门都关了?”
哪里的门关了地府的门也不可能关上好不好,否则三千大世界几千小世界就全得乱套了。
第1172话、真相( 这伙飘是故意的吧)
“是一个玄师。”
“风娘子他们总是想法子对李老板动手,可他们又怕惊动官府,所以不敢用着太过明显的法子,不是楼梯抹油的想让他摔死摔残,就是半夜的在他屋门口倒油想烧死他。”
“我总是在他们想动手时出来阻止,我知道风娘子的背后有玄师在,不敢出面的让他们发现我的存在,所以每次都是制造个幻境或是惊动下李老板。”
“可次数一多还是引起了风娘子的怀疑,她叫了俩玄师来吉春楼查看,好在那两个玄师能力一般,我藏在李老板屋里他们一直都没能发现。”
“我就是听到他们俩私下聊天,说地府启动了一个什么大阵,人死后灵魂自己会归到地府去,对像我们这种有执念而滞留在人间的鬼,地府已经不管我们了。”
这话出来,不只是祈宝儿一言难尽,旁边的阿飘们看着卫阿婆神色也都很是无语。
一老汉飘忍不住开口道:“你肯定是已经被发现了,他们骗你呢,我昨天还被一个使者给追了几条街。”
卫阿婆一脸的‘震撼我娘。
好歹是个没做过恶还做了不少善事的鬼王,祈宝儿多少给了点面子的解释道:“地府的确有为刚死的阴灵引路的大阵,但此阵并非所有的阴灵都会被引走,例如你们这种心有执念的,本能上便会挣开引力躲避前往地府。”
“地府对于你们这类的鬼魂不会真如你所听到的那样不管不顾,只是吧,待遇上就有差别了,像那些自愿被大阵引回地府的便是良鬼,而你们这样的就属大约类比于人间的逃0犯了。”
简白说,就是以前的地府使者的工作主要是引度阴灵,人在死后并不是立刻成为鬼,而是先成为没有知觉浑浑噩噩的阴灵,等到被使者引入地府或是凭执念躲开使者超过一定时间恢复了神智之后,那才是阿飘。
而现在的使者们,已经不负责引度阴灵的工作,而是真正当起了阴间警0察的抓捕逃犯飘和罪犯飘。
工作任务是更繁重了,但所得的阴德和功德也会更多。
人间的怨鬼恶鬼因为着大阵的存在和使者工作本质的改变,也会少很多,生灵得到了更多的保障。
卫阿婆整个鬼都懵了,喃喃道:“要早知道是这样,我早下去当个一方鬼王了。”
是的,在地府里要到了鬼王级别一般都混得不差。
尤其是像卫阿婆这样身上没业障还有功德的,混个不低的公职没有问题;就是身上染了业障而混不到公职的,也能占据一方成为一方鬼王。
“我以前是对着吉春楼那有执念,可这时间久了,那执念也就淡了,不就一房子,我一个鬼王难倒到了地府还弄不到一个房子来住?!”
因为执念淡了,卫阿婆再去看李老板就觉得他是自己的曾经,都被人那般欺负了竟然还执意的留在吉春楼。
…
于是,她就常常会入李老板的梦去劝他,你反正这些年也攒了不少的银子,去哪不都比在这过得更好?
“李老板比我还傻,他说他还有事没做,不能走。能有什么事哦,不就是那几个跟着他的姑娘?他带着一块走不就好了。”
祈宝儿脸都木了,这丫的鬼王实力是用脑子来换的吧?
还是刚才那位老汉飘表示有话要说,他似乎挺生气,都忽视了低阶鬼对高阶鬼上本能的惧怕,竟然抬起那蒲扇般的大手给了卫阿婆肩膀一下。
“我说你脑子呢?你也说李老板是好人了,没看出来他这是在用自己的命找证据吗?”
“哎哟不行,咱得去保护他啊,他刚才不是被吉大人给请来了吗,要是被风娘子的人知道,肯定会对他不利。”
卫阿婆像是反应了过来,也急吼吼的起来就往外飘,“对,对,我赶紧回去。”
祈宝儿一言不发的举着茶杯,就那么看着一群飘风风火火的穿过墙穿过门离开。
独留下了唯一没脑子的小叶子。
话说,这些阿飘是故意的吧?
没了卫阿婆的压制,小叶子周围即刻的弥漫出浓浓的黑雾来,似乎眨眼间就要化为恶鬼。
祈宝儿翻了个白眼,手中的茶杯随手一扬,似是随意但杯中的茶水却是一滴不落的全洒在小叶子身上。
禸眼可见着,黑雾像是碰到了什么天敌一样的卷曲着又朝着小叶子的魂体内缩去,只几息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门,墙,窗户,到处都‘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脑袋,有密集恐惧症者瞅一眼就能直接吓死过去那种。
祈宝儿淡淡的撇了眼从门缝里探进脑袋来的老汉飘,双方目光躲闪着瞬间消失,紧接着,其它脑袋也一个个全吓得赶紧开溜。
这回是真溜了,还能听到它们越来越远的说话声。
“牛伯大厉害了,果然贤王爷出手小叶子就有救了。”
“就是贤王爷好吓人,刚才在屋里我一直都有种要魂飞魄散的感觉。”
“是的是的,我也有,我都不敢看贤王爷,总感觉被她盯上0我就得完蛋。”
巴啦巴啦··
祈宝儿:“……”
所以,的确都是故意的对吗?!
无奈的看了眼一动不动连双眼都失去了灵性一片灰蒙的小叶子,祈宝儿拿出了个指头大小血红色的玉石来。
“它们的话你听到了,为了要救你,不让你染上业障的成为真正的恶鬼,他们连自己有可能会魂飞魄散的恐惧都顶住了。
你要是愿意,就进到这玉石里,我带着你慢慢消除怨气,等你一身怨气彻底消失了,我再送你去地府。
你要是不愿,我也不强0迫你,你可以走了。”
她自己压制的小叶子,知道它这时完全能听得懂自己所说的话,看来那些阿飘们明明胆小却又如此胆大的份上,她愿意给这个小飘一个选择的机会。
一个生,一个死的机会。
怎么可能真放它走?这小飘死得太惨心中的怨气太重,且它生前本就心智不全,故而死后更是容易失智,祈宝儿不可能真的在它怨气未悄的前提下还放它离开。
这可是最容易成为恶鬼之霸的存在。
小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它状似疑惑的歪了歪头,然后化成了一股青烟飞入了祈宝儿手中的玉石中。
祈宝儿轻叹了口气,抬手在玉石上轻轻一抚,似保证又似只在自言自语的低呤:
“害人者,人恒除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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