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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农女团宠日常全文阅读

作者:凕梦     鬼眼农女团宠日常txt下载     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98话、皇上有请

    祈宝儿依旧没瞒他的说了许瑜瑜的事,也说了许瑜瑜早前救过大郞这点。

    听得郑相那叫一个无语,“我瞧着那许御史人虽懒可脑子并不蠢啊,怎的尽是纵着家中夫人如此做为?”

    对于郑家来说,血脉亲情要更重于其它,所以他很不理解许夫人的行为,也不理解许御史一个御史台竟是连自家夫人都管不住这点。

    祈宝儿倒是有些理解许御史,“许夫人有病。”

    他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多管。

    “嗯?”

    你这话,是陈述呢,还是在骂人?

    “许夫人在当年女儿走丢后就病了,整个人疯疯巅巅的还闹过自/杀,后来是收养了这个养女之后,她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这世界的人不懂也不会去重视,许夫人是得了严重的心里疾病。

    至于得病的原因,祈宝儿让十二去查了许夫人的平生后,多少有了猜测。

    许夫人是京中卫家出来的嫡姑娘,不过她这个嫡姑娘在卫家并不受重视,一是其母本身就不受其父的宠爱,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都没,其父是个宠妾灭妻的典型人物,卫母自个又是个立不起的,妾室能爬到头上去的事那是平平发生。

    卫母自个又只生了两个女儿,期间还间隔的时间不短,长女都已经要出嫁了,卫氏这个次女才刚出生。

    而卫氏一出生,卫母就病倒了,之后就是卧床不起,不到半年便丢下了还在襁褓中的卫氏撒手人寰。

    不到半个月,卫父就将一个宠妾抬为了继妻。

    换句话说,卫氏是在原本的妾室后来的继夫人手里教养长大的。

    而那位妾室,她自个就生有二子一女,也是卫父的妾室中生下儿子数量最多的一个。

    所以在卫氏的心中,她认为她的父亲之所以厌弃她母亲,是因为她母亲没有为卫父生下儿子。

    等卫氏成了亲后,她自个倒是挺有本事的一连生下的前面都是儿子,最后才落了个女儿。

    你要问卫氏喜欢许瑜瑜这个女儿吗?

    小时必是有过喜爱的,没了没儿子这烦愁的人,只一个女儿,还是最小的,自是多少会疼爱些。

    但,若是与其它几个儿子相比,那指定是不能比。

    可在女儿走丢时,一向脾气好的许御史却是头一动的动了大怒,几个儿子全被他抽了一顿不说,对卫氏也是心生不满,怎么做的当家主母,几个孩子出去玩就不知道多安排几个侍卫丫环看顾着?

    卫氏说是怕没儿子,源头其实就是怕像母亲一样的被夫君所厌弃。

    许御史对她的不满,就像是个点火线一样,把卫氏压在心底的恐慌全引了出来,本就不是个能顶事的,那瞬间人便疯魔了。

    许家的那爷几个哪知道这些呀,只以为她是因为女儿走丢受了刺激,儿子们自是不敢再去招惹她,许御史也只能生不起气来的只能让着。

    而许夫人会对养女如此特殊,说来原因也挺逗,因为那养女的身世,和她自己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翻版。

    说是共情,也可以说是许夫人在养女身上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几个人会对自己不信任?

    当然,这些祈宝儿不会去和郑相叨叨,她只说:“许御史想来又是怕和许夫人对着凎后许夫人又会发疯。”

    郑相:“0!0”

    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许御史,实惨。

    这么一比,他的夫人都显得正常了许多。

    说到郑夫人,祈宝儿也突然的想到这人,她好奇的瞄了瞄郑相,“这都要过年了,郑夫人还没回来吗?”

    郑夫人自从上次脑子抽的做了不该做的事后,就被郑族长以病了需要静养的理由给送去了庄子里,那庄子还是在西北的郑家祖地那边的庄子。

    这要说是弃了吧,人又送去了祖地,有族人庇护着。

    可要说没弃吧,西北离京城可是十万八千里远,一个寻常妇人,若是凭她自个要想回来,那是难上加难。

    郑相嘴角略略一抽,咋扯到他身上来了?

    “夫人身子骨弱,且得静养几年。”

    成,她明白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略过这话题,转个大弯的又谈到了年礼上。

    今儿是今年的最后一次朝会,明天开始皇上封笔朝臣封衙,当然,事该办还是要办,但不急的都会往后推,急的也是在家办公。

    所以今儿的朝堂上没有正经事,都一堆拍皇上马屁的话。

    两人一路闲聊着走到一叉道口,就看到白公公站在叉道口那双手缩在袖中跺着脚的焦急着往他们这方向探头观望。

    一见到他们,白公公连忙跑了过来,“奴婢拜见贤王爷,拜见郑相大人;正好郑相也在,贤王爷,郑相大人,皇上有请。”

    御花园某闲亭内。

    没外人在时【宫人不算】,不只是祈宝儿,就是郑相与君宸渊间的相处也都是比较随意。

    两人给君宸渊请了安后,都不用君宸渊赐的就一左一右各占了君宸渊左右两边的位置,君宸渊也没在意,习以为常,福公公更是娴熟得不要不要的上前为两人倒上茶。

    君宸渊将一卷成了拇指大小的纸条递给了祈宝儿,祈宝儿放下茶杯接过打开:

    是辰卫从西北传回的消息,内容不多,但很美,美得祈宝儿脸上的俩酒窝都显了出来。

    祈宝儿看过又转递给了郑相,郑相一瞅那个乐的,就差没拍桌子拍大腿的蹦起来大笑了。

    “可算是让她倒霉了。”

    这个她,就是被祈宝儿整的朱雀国凤王同志。

    跟着她的辰卫短短不到三十个字的报信中,写了朱雀国凤王七个让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惨痛经历。

    前面俩不提,都是茇城内的事;出了茂城后凤王那就跟染上了霉运一样的,被追兵追得不小心的误闯进了一片几乎可以说是无人走过的密林里。

    先是碰到一群只只都有人拇指大小的野蜂,那野蜂还有毒,虽毒性不大但被蜇多的也得完蛋,这一战凤王就丢失了六个护卫。

    逃过了野峰群,这伙人又进了沼泽地,凤王又丢了俩护卫。

    从沼泽地狼狈的出来,肚子饿了摘了些野果来吃,又中毒俩。

    然后又碰到了野猪群,豹子,老虎,等等等等,等凤王从那密林里逃出来,身边的护卫就只剩下了不到十人。

    出山后到了个类似于避世般的村子里,依着凤王的霉运,她碰到这样的村子一准不会有多少好事。

    果然,这是个一切禸都皆可食的部落。

    凤王不只是躲在了猪圈里过了一夜,还又丢了一护卫。

第1099话、不必去言说的默契

    后面就是郑相都不好意思多说,惨到看到最后那‘已达西北’那四个字时,他都开始同情朱雀国凤王了。

    西北啊,祈家军的地盘。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印象中朱雀国凤王出茇城没多久,贤王爷是给西北那边去过一份传书的。

    嘿嘿,真想亲眼去看看。

    祈宝儿捏了块茶点正嚼着,猛不丁转抬头正正对面的瞧到郑相那越来越猥一琐变一态的笑容,大致猜出他在想什么的翻了个白眼。

    “把笑收收,收收,咱都文明人。”

    郑相没有被人给拆穿的窘迫,还很自然的擦了下下巴,也晓得这动作是甚意思,就是瞅着更显辣眼睛就是。

    “不知楚王是否会和她碰上。”

    如果真碰到,朱雀国凤王估计得疯。

    俩朱雀国地位相当的王爷,在他们这受到了天差地的对待,楚王是被解了毒后被贤王爷派了一队无影军亲自护送他离开,护送,真正的护送哦。

    几十辆马车跟着,马车上都是贤王爷送给楚王和朱雀皇的礼物。

    想到这,郑相又朝着祈宝儿竖起大拇指。

    绝了。

    祈宝儿也想到这了,略有些心虚的别开了眼,又正好对上君宸渊幽深中带着已经难以掩藏其中占有欲的双眼,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的再次别开了视线。

    人情世故现今说来祈宝儿也算是懂了不少,但像她这种万事是随心所欲为主的人,再怎么懂,平素行为上依旧会显得有所欠缺。

    就拿朱雀国楚王的事来说,楚王做为一个朱雀国的战神王爷,是顶在与凤王对抗的最前沿也是最重要的一员,祈宝儿顾着两国关系都能放凤王离开,自然是不会让楚王真毒发身亡在麒麟国境内。

    可若只按祈宝儿自个的意思,她能帮解个毒放人离开,那就已经是给了朱雀面子,至于朱雀皇,她就更是想都没想过。

    这不收到了辰卫送来的某人传信,派人护送楚王离开,与送楚王与朱雀皇礼物这点,那都是某人的意思。

    后来她琢磨了琢磨便明白了某人的意思,说来是真阴险,不提也摆。

    一个帝王两个大臣,坐那再怎么闲聊,这话题转着转着它很自然的又会转到国事上去,不知觉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陪着帝王一块用过午膳,祈宝儿和郑相俩继续一块出宫,这次不转工作的地方了,直接出宫回府。

    双双都上了马车后,郑相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的掀开车窗帘叫住祈宝儿。

    “你那布坊里可是还有上等的布匹?”

    祈宝儿:“……,都这会儿了,你才准备年货?”还是布?

    这要做新衣服穿,刚裁剪就到大年夜了都。

    “不是,准备买些送去老家。”

    郑家做了不少生意,也有布坊,可并不懂染色的技术,所以产出来的布都是原色。

    郑家人平素里自己穿的衣服,那都是只能去其它人那买布匹来做。

    别看只是‘衣服’二字,似乎开销并不大,然事实却是正正相反,每一年西北那边一大家子单就一个衣服上面的开销就足达近十万两。

    这不郑族长上回进京时听说了贤王爷的庄子里也开了布坊和染布坊,他原是只想与贤王爷拉近些关系的走时和大孙子提了一句,让郑大公子去打听下贤王爷开的布坊里的布匹都是什么价,要是能承受得起,他们郑家也买一些。

    族长的话郑大公子自然不敢不听,况且这事儿也不难打听。

    郑大公子给郑族长去信后,郑族长一算,那个好家伙的,如果他们全族人的布匹都在贤王爷那买,一年至少能省下来将近四万两银子。

    别奇怪郑家人咋穿个衣服能穿这么多银子进去,实在是染布这技术太过稀缺,西北那还有一家懂染布技术呢,好些地方是一个会染布的人都没;

    权一贵和富户们所穿的有颜色的衣服,那都得全从外头去买,而老百姓们,就纯只能一身亚麻色或是一身白这种;

    在这种前提下,可以相见带颜色的布它会有多贵。

    所以灼文他们开的布坊销量是从来不用担心,反而是这会儿了郑相来提,祈宝儿一时也拿不准还有没有库存。

    只能说道:“我让人去问问。”

    郑相倒也不急,他就是突然想起了而以,要采购采的是明年所需的布匹,“不急,年过后我让管家去你的庄子里相谈。”

    祈宝儿点了点头,示意秋雨放下车窗帘。

    秋雨将车窗帘留了一个小角透风,跪坐到几桌旁拿起小钳子剥核桃,边细声的和祈宝儿汇报许御史家的事。

    “王爷,宫宴那天,要对付许瑜瑜小姐的可能不只许容容一个。”许容容,便是那位许御史家的养女。

    祈宝儿翻书的手一顿,索性的将书签夹好后把书放一边去,拿起秋雨剥好的核桃禸来吃,“展开说说。”

    “奴婢昨晚不是去盯着许夫人嘛,许夫人那睡着了后,奴婢原是想回府的,看到许容容那屋子里还点着灯,奴婢便过去瞧了眼。”

    “许容容还没有睡,正和她的大丫环说话,奴婢听到许容容问大丫环信送到没有,大丫环回她‘叶小姐应了’,然后许容容就很满意的给了大丫环赏钱。”

    “等大丫环离开后,奴婢听到许容容恶狠狠的嘀咕了句‘许瑜瑜,我要让你在这次宫宴里变成人尽可夫的溅人】。”

    嗯?

    这话里的意思?

    祈宝儿:“叶小姐是哪个叶?”

    叶这个姓在京城有好几家,具体点。

    秋雨琢磨了琢磨,不甚确定的说:“可能,是阳安候府的那个叶。”

    祈宝儿脑中跟放照片一样回顾起阳安候府,能被称之为小姐的有十好几个,可叶后面没有排名的,只有阳安候的嫡孙女一个。

    其它的同一辈女子,全是庶出。

    “阳安候府的那位,似乎只是有十三岁吧?”

    秋雨点头,然后神秘兮兮说道:“叶小姐喜欢大公子,这事儿在京中贵女圈里不是秘密,叶小姐有次不小心丢了个荷包被武临候府的四小姐捡到,荷包里有一张纸条,上面是一首满是相思的藏着诗。”

    京中的贵女圈就是这样,有些事会传但有些是绝不会的,当时不少姐儿都看到了那藏头诗,可诗的内容却是没人将其传了出去,传出去的就只有叶小姐喜欢祈瑜轩这一点,且还只是小面积的传,也就是只有那个小圈子内的人知晓。

    这就是她们都不必去言说的默契。

第1100话、明星效应

    秋雨之所以能知道,不是因为她是丫环而从其它丫环那听到,而是她这个有功夫在身的丫环经常会去帮主子扒屋顶,这才无意间的听到。

    “正好有些东西要送去将军府,就由你去送,把事情告知大公子,让他自个护人去。”

    自个的媳妇自个护,何况这事儿还是他自个给招来的。

    秋雨笑着应下。

    回到王府,祈宝儿又再再再再次的刚换好便服,她奶就像是在她身上安了监控一样的亲自过来把她给拎走了。

    做甚呢?

    式衣服。

    祈宝儿说来是真没个女一人样儿,她常年穿的衣服不是官服就是偏向于男子样式的越简便越好的便服,从来没穿过女孩子穿的那些好看是好看但穿着繁琐活动也不便衣服。

    “奶,你真没必要给我做衣服,秋雨她们都会备着呢。”

    重点是,您老做的那些,她穿不上啊。

    老太太无语的瞪了她一眼,“秋雨她们都是按着你的意思去做的,瞧那是姑娘家穿的衣服吗?”

    咋不是了?

    不都衣服,不也是裙子?

    老太太:“……”

    一把拽住人就走,“你甭和奶倔,听奶的。”

    然后,祈宝儿就当了半天的工具人,被她奶和叶嬷嬷几个翻过来覆过去的一通折腾,在一众人夸夸声中,逐渐的麻木。

    她奶是真狼人,每套衣服还都单独配鞋子的说,还每一双鞋子都一瞧就离不开个‘贵’字,不是金线绣花,就是镶了玉,或是整又鞋看上去都是珍珠。

    “奶,你把我给你的珍珠都往这鞋上按啦?”

    好看是着实好看,玄紫色的鞋面上两侧用着金线绣着文竹,几缕白云在竹中栩栩如生,正面对衬两侧的同样是稍大了些的文竹,不过文竹的纹路都是由珍珠所串,鞋面居中还有一朵由珍珠串成的长短不一的珍珠花。

    这鞋子要是穿着,走起路来鞋面上的珍珠花会随着走动而晃动,又是一翻美景。

    老太太看孙女喜欢,脸上也是乐呵呵的,但还是问道:“喜欢不?”

    祈宝儿没庶没掩,坦然承认,“喜欢。”

    再厉害也不过是才不到十六岁的小姑娘,女孩子哪有真不爱美的?!

    老太太看孙女是真喜欢,乐得又去掏了一堆类似的出来,都是珍珠绣鞋。

    整整一套的十二双,鞋面颜色不同花色不同,珍珠花所在的位置也不尽相同,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美。

    祈宝儿都看呆了,“奶,你就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弄了这么一整套出来?”

    厉,厉害。

    老太太不居功,摆了摆手头一次像看二傻子一样的看着孙女,“你奶哪有这本事?我是让芸绣坊的人连夜赶制出来的。”

    芸绣坊在京中名气并不大,但人家手艺却是顶顶好的,就是身后没啥背影和靠山,明明手艺很好,可就是名气起不来。

    这次一听到是给贤王爷做鞋子,人是真拼了命,二十几个绣娘连夜赶工,硬是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就将十二又鞋都做好了。

    祈宝儿的确很满意这套鞋子,听老太太提到芸绣坊,她没多想的转头就对叶嬷嬷下令,“芸绣坊这鞋子做得我很满意,有赏。”

    “是。”

    在场谁也不知道,或是说都没往那去想,因为祈宝儿的这句赏,在京城祖祖辈辈了十几代都没起来的芸绣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成为了定件衣服定双鞋子都得排队到明年的存在。

    宫宴这天,祈宝儿进宫时就穿上了珍珠绣鞋。

    珠花位于鞋面两侧,在宫中倚梅园行走间,随着她的缓缓肯行,珍珠随之轻轻摇摆。

    女子所穿的裙子都是遮过脚面,而祈宝儿所穿的一向是偏向于男子的要略短些,裙摆到脚腕这位置,便也是将整双鞋子都显现了出来。

    祈宝儿没无聊到浪费灵力到全身,她就是让人忽视她这张脸而以,所以她这一出来,那双漂亮到不要不要又显得贵到不要不到的鞋子,立刻引来了同在倚梅园中散步的一众女眷的注意。

    都喜欢得不要不要的,目光不自觉往她的鞋上看,可却是一个上前打听的都没。

    因为都知道贤王爷身上所穿所戴,不是出自于宫里的绣娘之手,就是贤王府自己的绣娘所制,羡慕嫉妒的说。

    义安伯夫人刚到倚梅园就被一群夫人给拦住说话,转眼间看到从倚梅园里面走出来的祈宝儿,依她的身份在女眷中已经不必去顾忌什么,正都说着话呢,她便抛下了一众人朝着祈宝儿的方向迎了过去。

    几米外欠身行礼,“拜见贤王爷。”

    众女眷也忙跟着行礼,“拜见贤王爷。”

    “都起嗑。”

    祈宝儿忙上前扶起义安伯夫人,“老夫人近来可安好?”

    边说边做了个请的姿势,义安伯夫人自是乐意,两人相携着缓步朝着园外走去。

    “好,好着呢,有贤王爷您送来的药,老婆子我这辈子就没感觉像现在这么好过。”

    话是夸张了些,可义安伯夫人高兴也是真高兴。

    她年轻时亏了身子,一直身上的病痛就没有断过,不是这疼就是那疼,偏又老天爷不给她个干脆的这岁数了还死赖着活着。

    前阵子她又染上了伤寒,那次凶险至极,听老头子说,她都已经闭气了。

    老头子也是,她都这岁数了,那个时间不早晚都是会来?

    偏他还要厚着脸皮半夜的跑去贤王爷求救。

    本只是想求来贤王爷里的那位灼棋神医,哪知贤王爷得知后竟是亲自在半夜跑来为她治病,后来还送来了她师傅所制的养生丹药。

    冬日对义安伯夫人来说一向是最难熬的时间,在冬日里,往常她大多数时间都只能躺在火炕上度过。

    今年则不同,她不只是不用整日整日的躺在火炕上,还能在寒风中每天到园中走一走,便是今儿进宫赴宴,她也不再是勉强撑着。

    以前义安伯夫人对祈宝儿感恩是感恩,但多少心中是有些芥蒂的。

    为甚呢?

    越是站得高的人越要脸,祈宝儿知道了太多义安伯府的‘丑事’,比如曾孙被害,比如唯一还在世的儿子因受伤而子嗣艰难等等。【那病还是灼棋治的】

    祈宝儿和她的人救了义安伯府,这她自是感激,可就是吧,总感觉在祈宝儿面前他们抬不起头。

第1101话、御花园巧遇

    可这次祈宝儿又救了她。

    都说久负大恩反成仇,恩情这东西受得多了也会习以为然;这话倒也未必,在真正念恩的人这,这话它就不实用。

    能世代无怨无悔守护着麒麟国边疆的赵家,又岂会真是那忘恩负义之辈?!

    心里微有膈应是一回事,可也并不防碍赵家人觉得越来越欠了祈宝儿,总是要寻着法子的想要回报一二。

    无奈赵家虽说是有权有势,可与贤王爷一比,赵家现在所拥有的又不算什么了;换句话说,就是祈宝儿压根不需要赵家回报她什么。

    人有时就是这么的欠,施恩者若是向受恩惠者讨要回报,那指定是心里不舒坦,甚至小心眼些的可能还会心生怨恨;可换过来的如果施恩者啥都不要的,反而许多的受恩惠者自个心里不得劲了,这恩情没报,心里怎么的都安不下来。

    赵老夫人便是后面这种。

    执想着能多与祈宝儿相处,不是为了能巴上对方什么,而是人与人间只有走近了才会知道对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这不,她身子好了些后就会时常往贤王府跑跑,让她知道了以前是指定得等到京城传言满天飞后才有可能知道的事,可算是逮着件能意思意思一下的事。

    可惜的是两人还不算熟悉,散步了一圈也没说上几句真正的体己话,都是客客套套的闲谈,没会儿皇上身边的白公公更是亲自来到御花园将贤王爷请走。

    感觉铺垫够了正准备说重点的赵老夫人只能略带可惜的看着祈宝儿的背影匆匆走远。

    一旁的嬷嬷瞧着好笑,小声调侃道:“老夫人,您的礼是诚心诚意不含其它意思的备的,又哪有送不出去的道理,值当得您扭···纠结了这么久。”

    差点脱口而出的扭捏二字,好悬的给改回了纠结。

    赵老夫人倒是没注意到她话中的这点子问题,慎怪似的瞪了她一眼,“两府以前不常走动,虽说最近有了往来,可也不算熟悉,我准备的,到底还是有些打眼。”

    嬷嬷憋着笑应‘是’,老夫人全身上下也就嘴最硬了。

    白公公引着祈宝儿往乾坤殿去的路上,纠结了足走了小半条道才终于扭扭捏捏的放缓脚步的靠近祈宝儿。

    “王爷,奴婢有事想请教您,不知可否?”

    祈宝儿:“……”宫里的人咋都一副德性?

    还是说,这是跟福公公那学来的?

    “说。”

    “是,今儿一早,慈安宫里的梅太嫔薨了。”

    嗯?

    这么巧的吗?

    不过,这事儿请教不到她头上来吧?

    话出了开头,后面便能说得顺畅了,白公公一口气的将梅太嫔的事一一告之。

    梅太嫔是先帝殡天前倒二次选秀进的宫,那一批的秀女中,只有梅太嫔一个承过宠。

    可这并非是梅太嫔自个多才多艺或是长得多好看的召来了先帝的喜爱,而是因为她的娘家。

    梅太嫔出身于庄家,不过庄家不是重点,重点是梅太嫔的亲姑姑是康王妃。

    “梅太嫔胆子小,进宫后如果没事,她都是自个躲在自个宫里;梅太嫔现今这太嫔之位也是追封的,以前她只是个贵人,住在琴妃娘娘的宫里。”

    当年那位琴妃娘娘出自于前左相方家,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梅太嫔的日子过得不仅是不如意,还成为太嫔时只才二十五的人,身子竟然已经是樯橹之末。

    胆子小,身子骨又弱,大冬天的日子里梅太嫔本就不好过,“宫人不懂事的跑梅太妃面前乱说一通,本是端王府的事,却是被宫人给说成了是康王府出事,梅太嫔一个着急便···”

    祈宝儿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都已经是太妃太嫔的,咋还有心思要斗个你死我亡呢?

    啥宫人不懂事啊,也就是骗骗还没拿幼儿园毕业证的娃。

    “皇贵太妃那怎么说?”

    “皇贵太妃也病了,已经病了有快一个月,太医说,皇贵太妃恐也撑不住多久。”

    皇贵太妃本就年长,这突然一病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严重、缓和-严重、缓和着,断断续续着已经二十几天了,一直都没能好起来。

    所以慈安宫里的事现在皇贵太妃已无力去管。

    祈宝儿眉心微皱,“皇贵太妃怎会病得如此重?”

    她上回看到皇贵太妃时,人不只面上精神,体/内的生机也依旧旺着呢,怎么会不到半年就来个撑不住多久了?

    这问题,白公公可是没法回答,慈安宫里的事儿不归他管,他哪能知道哦。

    祈宝儿倒也没强求他回答,似是只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声:“人死了就入殓安葬,哪那么多其它的屁事?”

    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的白公公:“……”

    但你仔细一想,好像还真就是件这么简单的事儿。

    说句残酷的话,毕竟是先帝嫔妃的事,委实不值当得将动静闹得太大。

    提到了康王妃端王妃,祈宝儿这才想起了端王府的事,也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置端王府的一甘人等?

    等祈宝儿到乾坤宫寝殿时,君宸渊已经换好了一身的玄黑色龙袍坐在罗汉榻上看书。

    见到她进来,君宸渊即刻面露喜色的放下了书起来,哪怕只是在看书中也依旧凛冽的气势顿收,温和无比的同时似乎还带了丝委屈的道:

    “请过安后便没了影,若不是让白公公去寻你,是不是我还得到宴席开始后才能看到你?”

    这语气,这内容···

    脑子没缺根筋的都能看出听出这人的心意。

    祈宝儿脑子里的筋没缺,不过在那能灼人的目光下,她感觉她脑子里的筋有点乱。

    等她醒过神人,人已经被扶到罗汉榻上坐好,嘴里还含着某人亲自剥好的龙眼。

    这可是个宝贝,这里没冰箱没飞机的,水果一是没法储藏,二是时令水果要想远距离的运输本身就不大可能,因为半道就会烂了个七七八八。

    她眼前的这盘龙眼,那可是寻常人有钱都吃不到的东西。

    还是托了南边青龙国的福,青龙国整个地界都偏属于南,气候要比麒麟热得多,水果的成熟季节与麒麟国并不相同,这时正好是青龙国龙眼成熟的季节。

    可就算是时令对了,平素里冬天咱们麒麟这边也是吃不到龙眼的,难在第二点上,运输难。

    今年还是南边那与一小国起了给纷争,那小国一头连着麒麟一头连着青龙,然后青龙也出来插了一手,俩大国一块愣是把一长条国‘吃’成了只剩中间的方块国。

    龙眼,便是青龙特派了使臣还安排了速度神人送到了京城。

第1102话、不想再继续忍

    不过再珍贵,在祈宝儿面前也就是个水果,她倒是一点没带客气的君宸渊给剥她是一个不剩的给吃。

    她的脸皮早就练出来了,且两人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短,有些事早已成了习惯。

    就像眼神这般被照顾,在别人看来那是可以震动朝堂,可在他们自个的眼中,不过就是平素里再寻常不过的事。

    足投喂了小半盘龙眼,君宸渊这才收了手,边接过福公公呈上的帕子探试龙爪,边目光溺人的轻声哄着:“这果子太医说上火,适量便可,吃多了反而不美。”

    祈宝儿眨眨眼乖巧点头,“嗯哪,再吃得饱了,等下宴席就只能干看着。”

    君宸渊失笑的捏了捏她的小脸,“你的决定还是不变?”

    祈宝儿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坚定的点了点头,“自古以来像我这样手握大权到都快成了九千岁的,不仅是于皇上不利,而是于咱们整个麒麟国都不利。”

    两三年还可以,因为的确需要这些时间来培养出另一接班人来;可时间只要再一长弊端就出来了,又是掌了兵部又是手里有兵,这相当于是军一政两界都是一把手二把手,不乱才怪呢。

    信不信,如果她还霸着兵部的话,等时间一长,六部之中就会变成兵部为最,且兵部和各军之间的关系也会逐渐的混乱起来。

    军/队一乱,那么国可就乱了。

    祈宝儿说:“先帝当初让我进兵部时,我只以为先帝是在算计我,是在利用我稳固住兵部在各军心中的地位。”

    这是她刚进兵部时的想法,等成了兵部尚书之后,她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皇上从头到尾的‘算计’。

    那时户部总施欠着各军军饷,且因为兵部不够强硬的原因,户部欠军饷都已经成为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事。

    兵部是难,各军总上奏疏向兵部要军饷;可兵部的这份难,在各军的眼中并不是能被认可被感同深受,相反着,兵部就因为军饷总是给不到位这点,在各军心中的地位已是一落再落,经常对各军下的令他们都是敷衍了事,也连带着有些军一队心中对朝廷都有了不满。

    先帝倒不是说不可以严令户部不得拖欠军饷,可问题是,一来那时国库的确是紧张,二来户部的一个一个都是老滑头,各种有理有据的理由摆出来就是皇上都得顾虑几分。

    一个兵部一个户部,皇上站在其中实属左右为难。

    最好的办法,便是兵部自个强硬起来。

    所以她这个被传得都已经颇带了神化色彩的小丫头,就早早被先帝给盯上喽,要不是她当初开溜得快,整不好麒麟国还能出个不到十岁的兵部侍郎出来。

    简白来说,就是先帝对当年处事略软棉的尚尚书早已心有不满,但尚尚书虽无功但也无过,皇上也不好说开就把人给开了,毕竟是自个提拔上来的人。

    所以皇上就盯住了她。

    把她放进兵部是第一步;

    顺仇元宗之事拉下尚尚书是第二步;

    再顺理成章的推已经是兵部侍郎且还实力出众的她成为尚书是第三步;

    知晓她不喜朝堂,只需等她培养出接班人就会放她自由,这是最后一步。

    完美!

    明白了这些,她对先帝的不满逐渐消失,不是甘愿做牛做马的傻缺,而是她身为一个修灵者,合该在这有可能的将要大乱之时,为天下百姓谋一个不伤不灭的可能。

    好在是没给她几个哥【地底下那几个】丢脸。

    祈宝儿笑出俩酒窝的看着君宸渊,“皇上知道的,我本来就不喜欢朝堂上的那些拘束,也不喜欢和官员们你来我往的真真假假,在别人看来掌天下兵马是一件很荣耀且风光的事,可对我来说,我更情愿是想去哪就去哪,无拘无束。”

    无拘无束!!!

    入了他的眼,钻进了他心里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放手的让她如曾经般的随时随刻都能轻松自在的脚步抹油?!

    君宸渊眸色越发幽深,傻丫头,你想要的无拘无束,我似乎给不了呢。

    怕吓到小丫头,君宸渊的面上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眼中的占有玉【欲】也被他埋在深处。

    危险的光芒从双眼中一晃而过,面上却是依旧如常的淡笑着看着她。

    祈宝儿一时还真啥都没察觉到,还傻兮兮看他半天没有回答以为是不同意自己要辞去兵部尚书这事,伸出小嫩爪揪住龙袍的袖子边边轻轻扯了扯。

    原本就软腻腻的甜度极高的声音越发的娇软了几分,“你就答应我吧,钱文同已经能独当一面,虽然可能还有些不足,但身边还有几个侍郎相帮着,绝不会出什么问题。”

    况且,如果不是有什么非她不可的大事,她一般也不会随意的离开京城。

    君宸渊黑眸像是锁定住了她,清幽的眼底逐渐浮上条条红色,双手缓慢而暧一昧轻轻握住她的手,与之十指交错。

    祈宝儿:“……”

    “皇上?”突然来这么一出,她有些慌的说。

    祈宝儿眼中的惊色没有逃过君宸渊的眼,手上略微的挣扎也被他强硬的忽视,眼中泛过丝笑意。

    “一切全凭你自己的意思,你愿意继续当兵部尚书就当,不愿意就不当。”他嗓音压得极低,透着丝不明显但又似乎无处不在般的暧一昧。

    祈宝儿一对大眼睛都快睁得溜圆,这丫的,是在勾一引她对吧?

    这是头一次祈宝儿带着惶恐的躲开了那灼人的视线,说话都有些略带了磕巴:“我本来就没想当什么劳什子兵部尚书,责任大事多俸禄还少;就因为尚书这位子,我接手了镇南军后还一次都没去视察过呢。”

    要不是大贤王将镇南军管得早已能独当一面且无异心,就她这样的将领,早特么被底下的人一块团结起来给蹬了。

    君宸渊此刻已经听不进什么,他盯着那不断一张一合的粉唇眸色越来越危险,哑得快要冒火的喉咙让他只觉自己像是身在沙漠般的渴到了脑袋发晕,急需眼前的粉一嫩为他解渴。

    身为帝王,且是本身就各方面实力不弱的帝王的强势,对君宸渊来说,这世间早已经没有能让他去忍的事。

    是怜惜小丫头,也是捕猎者的狡猾,他才一直在小丫头面前压住了自己另一面。

    现在,他不想再继续忍了。

    他说:“乖乖,我一想一亲一你。”

第1103话、也是软的

    年不知觉间过去,转个眼又到了要上朝的时候。

    原本这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时间,今儿却是···

    满朝文武全傻愣住的看向正中间的贤王爷,郑相更是急得不停的直冲她眨眼。

    咋地好好的就辞官呢?

    那可是兵部尚书啊!

    君宸渊眸中尽是无奈的看着下方面色坚定的小丫头,心里真真是又苦又涩,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这狠心的丫头,竟然真做到了几天都不进宫来看他,他命人去传她也是以各种理由给推了,夜里悄悄去看他更是总能在他到贤王府前一步的先开溜。

    他是真不想同意她的请求,至少小丫头还是兵部尚书的话每天还得来上朝。

    “准。”

    不准还能咋地?

    再来个开溜几年的,他上哪找人去?

    “谢皇上隆恩。”

    祈宝儿退回原位,抬眸就看到对面郑相瞅她的目光那叫一个复杂。

    退朝后,祈宝儿依旧如常的慢悠悠走在众大臣后面。

    只是这次,她脚还没迈出大殿,便被福公公给拦下,“贤王爷,皇上有请。”

    好吧,这众目之下的,这回可是躲不掉了。

    无视了众人的各色目光,祈宝儿跟着福公公从龙椅后方的侧门离开。

    先一步离开的君宸渊却是并没有,而是就等在殿外门边,祈宝儿一出去差点没直接撞人怀里去。

    “皇上找臣有事?”祈宝儿眼中略滑过丝不自在。

    视线不自觉间,便移向了君宸渊那绯红的薄唇上。

    当时的情况她已经大致记不起来,只记得脑子已然一片空白,还有就是,这张唇很暖很软。

    原来,男子的唇也是软的。

    小丫头不是个会藏心思的,那目光虽躲闪却也刺果果,让君宸渊这几天心里的郁结几乎是瞬间消失,这会儿只感觉喉间枯竭极渴,眸光也越来越深,越来越露一骨。

    “宝儿。”声音哑然中带着明显的情玉意味,听着都令人感觉耳朵发烫。

    “啊。”祈宝儿不自在的抬爪挠了挠发痒的双耳。

    她本就生得又娇又软,现在这双手挠双耳的动作一配合,更显得可爱,像只小兔子一样。

    君宸渊只感觉指尖发麻,若不是怕像大年夜那天一样的把小丫头吓得连宫宴都没参加就跑出了宫,他可能已经控制不住已经亲自上手去捏捏那对可爱的小耳朵。

    唇间含笑,声音轻轻,“我肚子饿了。”

    祈宝儿有些傻住的看着他,“饿了就去吃饭呀。”

    还搁这等她做甚?

    经过这几天不断反省自身的君宸渊已经升华了,不再会因为小姑娘这不解风情的性子而受挫,换句话说,他的脸皮变厚了。

    依旧笑容在脸的说道:“这几日你不在宫中,我都没有什么胃口,你现在连兵部尚书的位子也辞了,今后不必天天上朝,想来我想天天看到你也不再是容易的事,不若今天让我吃顿饱的可好?”

    这话咋说的,说得这么可怜呢?

    虽然心里明白这人就是在哄她,可别说,她听着心里还挺美。

    这心里一美嘛,脸上的戒备顿减,笑容也浮了上去,“成,我也正饿着呢。”

    哎哟,一旁福公公那个感动的,赶紧吩咐小太监去备膳。

    皇上不肯好好吃饭,最难的可就是他们这些贴身侍候的人,这几天啊,他都觉得自个瘦了好几斤。

    君宸渊不是那种喜奢靡的帝王,平素里自己用膳时都并不铺张,早膳也就是很简单的稀饭包子加几道小菜,除了御膳房摆盘摆得好看外,单从菜色上看,你还真瞧不出这是帝王吃的早饭。

    两人一块用过早膳,祈宝儿又稀里糊涂的被哄去御花园中散步消食,直到白公公来报一群大臣已经等在了御书房许久,祈宝儿这才得以脱身的开溜出宫。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今儿便是纳采的好日子,田老太亲自带着喜婆与定亲礼上许家门。

    祈宝儿到将军府时,田老太赶巧着就只快了她一步回来,双方在去后院的回廊上碰到。

    “奶,今儿去许家不顺利吗?”怎的脸上没什么喜色?

    田老太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然后跟祈宝儿是一通牢骚,开头一句就是:“我以前还以为许老夫人是做婆婆的不中意儿媳把人往坏里说,没想到许老夫人都说轻了。”

    嗯???

    是那位许夫人在今儿这大日子里又整出啥幺蛾子来了?

    “宫宴那晚她就没撅好屁,要不是你大哥安排了人在瑜丫头身边护着,瑜丫头一个不好就得在众目之下丢个大脸。”

    这事儿说来实属丑闻,众所周知但无人敢在外乱传。

    祈宝儿因为某人突然的一吻溜了,并没参加去年的大年夜宫宴,不过祈家还有其它人参加,也是头一次祈家除祈宝儿外有人能参加宫宴的一年。

    祈宝儿茇州之行的功劳就是再加封个几品都是够的,可她已经是一品贤王了,再加也顶了天的在贤字封的前面再加个大字,除了俸禄多一丢丢外,对祈宝儿来说,并没有多少实质上的好处。

    所以,祈宝儿将功劳拿来换了换了对祈老头的封赏。

    皇上特给面子,给祈老头赏了个从二品安平候的封号,祈老头自然就有资格携家眷进宫赴宴。

    大郞是今年的探花,也在能进宫赴宴的名单中。

    有着祈宝儿的提醒,又有田老太和许老夫人防着的将许瑜瑜几乎都带在身边,原本来说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

    可还是出了问题。

    许夫人的贴身嬷嬷突然向许老夫人报说许夫人身子不舒服,许老夫人不是那起子狠心的人,何况宫里那种众目之下,她就是真心里再不愿,也不能表现出丝丝‘恶婆婆’的嘴脸来,否则那许家后辈还要不要娶亲了?!

    但许老夫人也怕这不过是许夫人的计策,就是为了将许瑜瑜给引到她身边去。

    以防万一着,许老夫人将许瑜瑜交给了田老太,自己则与许大夫人一块去看许夫人。

    田老太虽说第一次进宫赴宴啥经验都没有,可她身边有以前就在宫里服侍的叶嬷嬷在,倒也应付得来。

    带着许瑜瑜在身边一块跟几位老夫人闲谈着,对外也是种无声的宣扬,变相的宣布了他们家对许瑜瑜这个孙媳/儿媳的满意。

    可人有三急,田老太总不可能连许瑜瑜去解决个人问题都得跟着。

第1104话、奇葩许母

    这不,就被许夫人和那个养女寻到了机会。

    严知府手里许瑜瑜的小衣已经被许老爷子的人‘拿’回,但人就是这样,没希望时可能不会再去想,这瞅着有希望又失去,心里的玉望便被放大了,胆子也跟着变大。

    许夫人她们与严知府原计划是这样:

    严知府也假意出恭的与旁人分开,然后躲在一专供官员们休息的房间里等着;

    另一头许瑜瑜从恭房一出来就被人敲晕,然后许家那养女以许瑜瑜身子不舒服为由,将她扶去了严知府所在的屋子里。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一步,由许夫人寻个理由将人给引到他们所在的那屋子去当场抓那啥,逼迫许瑜瑜不得不嫁给严知府。

    好在大郞被祈宝儿提醒了后向祈宝儿借了两女暗卫,扮做了丫环跟在了许瑜瑜的身边。

    许夫人他们第一步的敲晕许瑜瑜这就遭了滑铁坡,反是要动手的人被暗卫捶了个半死,躲在不远处的许家养女被另一暗卫敲晕。

    然后嘛,自然是有仇当场就报,暗卫悄咪的将许家养女给送去了严知府所在的屋里,顺手将严知府也给劈晕。

    这可是当场抓了那啥的丢人一事,哪怕抓的只是许家养女,也足够让许家颜面扫地。

    好在不知许夫人是胆子小还是终于对亲生女儿有了丝怜悯之心,在引人过去时只引了和许老夫人关系较好的几位老夫人/夫人,那些人都多少给了许老夫人面子,不仅没将事情往外传,还帮着遮掩,并没惊动除他们以外的其它人。

    田老太也是怕了,亲生母亲能对亲生女儿做出这种足可以说是丧了良心的事,若不再将亲事定下来让许夫人死心,今后还不知道又会起什么幺蛾子。

    于是今儿个赶紧着带上早准备好的定亲礼,请了晋王妃保媒,一大早就带着礼单和大郞的生辰八字这些去了许府。

    老太太一拍大腿那个恼的,她气狠狠的说:“许夫人也在许府里,我原以为她是得知了今儿咱们家要上门去提亲这才回了许府,没想到她竟是去许府求许老爷子放过那个养女,说什么严知府不是个良人,说许容容要真嫁过去那就是入了火坑。”

    “她既然都明白,怎么就想着将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还是以着那种见不得人的方式?”

    “最可气的是,许老爷子和许老夫人都不理她,她转头就去求瑜丫头,还想着要给瑜丫头下跪。”

    当时好在是瑜丫头身边那俩暗卫假扮的丫环还在,及时的发现了许夫人不对的上前给拦住了,否则一个让母亲给自己下跪的女子,那名声还能听?!

    光一个不孝之名,就能将瑜丫头的脊背压弯。

    祈宝儿听得也是一怔一怔的,这也太那什么了。。

    “还有呢,许老爷子和许老夫人都被她这一出给气着了,许老爷便下令把她赶出去,还放话说今后不许她再进许府半步。

    然后,许夫人就突然的撞了门。”

    谁也没想到啊,被俩壮实婆子押着的卫氏竟然能突然的挣开婆子的手撞到门上,当场便见了血。

    祈许两家人在卫氏闹之前就已经将定亲事宜都说清楚了,信物和庚帖也做了交换,也就是说,只要不出大意外,大郞和许瑜瑜俩,已经是绑在了一起。

    可就在今儿这样原是大喜的日子里,身为许瑜瑜的亲生母亲却是撞了门来了个头破血流。

    先不说吉不吉利这点,就这事儿你说要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他们祈家?怎么看大郞?

    好家伙,未来岳母竟是如此的不满大郞这个女婿,都不满到了定亲当天就活不下去。

    你说田老太能不生气嘛。

    要不是她当时心里还算冷静的明白这事儿和许瑜瑜并没关系,真可能会做出当场退亲的事情来。

    祈宝儿张了张嘴,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奶了,这事儿也太扯一蛋了,扯一蛋得她就是想找补个能慰藉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这时奶孙俩已经出了回廊道,这条回廊道的前方是座四百平左右的小花园,安月英正由丫环扶着在园中散步。

    田老太立刻收拾好心情,祈宝儿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祖母,王爷,你们回来啦,祖母,大哥的亲事可是定下了?”

    田老太扬了扬手里的庚帖,笑呵呵的一点看不出刚才在祈宝儿面前的怒气,“已经定下了,日子也都选好了,四月十九。”

    “这可是大喜事,四月十九,才四个多月的时间,咱们可是得赶紧准备起来了。”

    安月英快四个月的肚子还不怎么显眼,不过她的胎并不稳固,大夫叮嘱,老太太也叮嘱,李琴更是时不时就要叨咕她几句,都让她对肚子越来越紧张,平素里走路都不忘用双手托着。

    整个看过去是相当的有孕样,再加之李琴在盯着给她进补,现在不只是脸上禸多了,身材更是圆润了不少,而她的双眼,依旧清澈明亮,所以整个人看过去除了多了种母韵的光辉外,更多的是种祥和宁静的感觉。

    老太太本来就对安月英比较怜惜,现在是怜惜的同时还多了几分对亲近之人的那种疼爱,再听到她一点都不带勉强的笑眯眯着说赶紧准备大哥的亲事,对她就更是满意了。

    大郞的妻子一旦娶进府,那可就是真正的将军府当家主母;换句话说,很明显是来和安月英夺权来的;而现在安月英不仅没表现出一丝的不满和嫉妒来,相反着还挺欢迎挺乐意,这怎能不让田老太欣慰?!

    她没看错人。

    “是得准备着了,你怀着孕辛苦,这些事儿让你二婶去办。”

    自古本也没有弟媳妇给大哥准备婚事的道理,安月英自是顺应的应‘是’。

    又对祈宝儿感激道:“多谢王爷送来的珍珠,我很喜欢。”

    她是嫁进了福窝窝来了。

    祈宝儿同样笑着回道:“偶得的珍珠,三嫂喜欢就好。”

    这时不远处往来李琴的喊声,“娘,宝儿,你们回来啦,娘,大郞的亲事给定下没?”

    田老太又扬起庚帖重新回了一遍话。

    李琴小跑着过来,边跑边啷道:“四月十九啊,那咱可得准备起来了,就怕到时候大郞就在京里当官。”

    李琴还不晓得大郞会依旧留在户部,只听说得中的进士们是哪里有缺就往哪里去,所以担心着大郞在没成亲前就会被放外出去。

第1105话、你要去哪

    “啪。”

    “什么玩艺儿啊,那是个人吗?”

    李琴气得是叉着腰围着桌子直转圈圈,“就咱村里那些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妇人,也都晓得儿女定亲成亲这样的日子是有多重要。”

    “娘你还记得葛嫂子吧?”

    田老太点头,李琴口中的葛嫂子在村里可是位名人,情况和许夫人倒是有些像,也是女儿幼时失踪,等到了长大了才寻了回来。

    不过葛嫂子没有另外收养个女儿,也没去偏疼另外的女孩,她就是单纯的重男轻女,哪怕女儿失踪多年的被葛大哥找回来,她也依旧不待见女儿,只想将女儿换了银子为俩儿子娶亲。

    “当初葛嫂子不是想把女儿卖给城里的陆员外嘛,那陆员外愿意出百两银子纳妾;是葛大哥死也不愿意,还扬言葛嫂子要是敢把女儿卖了换银子,他就休了葛嫂子。”

    之后葛大哥也是怕他自己在外做工经常不在家,葛嫂子会把女儿趁他不在家时给卖了,便做主把女儿嫁给了隔壁村一个比较穷但人品较好的人家。

    “那葛嫂子也是十二万分的不乐意着,可两家定亲成亲的时候,葛嫂子顶了天的也就是冲着新郎官脸色不好看点。”

    哪有这种定亲这般大喜日子的时候脑袋瓜子见血的唱衰事?

    这哪是亲母女哦,说仇人那都轻的。

    被李琴这么一扯远,老太太心里也没刚才那么难受了,“瑜丫头那孩子也是命苦。”

    这都还不如没认回来呢,柯城许家那边养父母的大哥大嫂可都视她如亲生。

    “可不是,咱也不是那起子会去挑人家的人,许小姐是什么身世压根不重要。”

    他们家要是那种挑媳妇出身的人,说句难听的,就不可能会允许虽是候府出身却还不如孤儿的安月英。

    虽说安月英认了个不错的干亲,可五品将衔于现在的祈家来说,同样也是不够看的,何况还只是干亲?!

    原本心里憋着火的田老太被李琴这么一说反倒是乐了,失笑的抬头戳了下她的额头,“这话同样可不兴在外头说。”

    “娘放心,我省得。”

    田老太晓得她是个知事的,也就没多叮嘱,转头和祈宝儿商量起大郞的婚事来。

    说来丢人,祈将军府在京城是没什么财产的,银子总共不达五千两,庄子铺子这些也就是西北那边立了功时皇上赏了些。

    田老太自个不懂生意这些,祈老头偏心着懂归懂但帮着管的是孙女那头的事,祈康安夫妇俩又避嫌的从来不碰将军府的东西,所以铺子都是外租出去只拿租金,庄子就俩,每年的收成也就堪堪够府里的开支。

    原本有五千两在办个体面的婚事还不算问题,可这不是三郞刚成亲没多久嘛,小钱钱用他身上去了。

    所以现在的将军府,凭自个是办不出什么体面的婚事来的。

    田老太说:“好在大郞这些年自个有收入,年前他告诉我,他手头除准备买来当聘礼的的银子外,还能拿出两万两左右,不需要用到府里的公中。”

    说着这话,老太太只觉得脸热,他们这些做长辈的,竟是连给长孙办喜事的银子都得长孙自个来出。

    其实老太太手里不是没银子,祈宝儿手缝大,三天两头的就给拿出个几百两的给俩老当零花,且俩老住在贤王府中,平素里吃穿用啥的全不用他们自个费银子,而俩老呢,又不是那喜买买买的人,很自然的这些零花便节省了下来。

    田老太手里都能随便的拿出个几万两呢,何况是一头祈家村的作坊还算是握在手里,这头还帮孙女管着外面生意的祈老头?!

    可谁让俩老是那种在现今这世界属于‘奇葩’的人呢。

    作坊那大郞从未插入管过,也没其它的参合,在祈老头这,作坊便就与大郞无关;

    而孙女给的零花,他们就更不会贴到孙子身上去了,嘴上说着疼孙女,结果把孙女的银子拿去倒贴孙子,那像个什么话?

    拿去捐给吉祥楼都比补贴了大郞要强。

    只是吧,原则是原则,这心里终归还是不得劲的,只感觉愧对了大孙子。

    不过这些想法老太太自是不会在孙女面前去提,“许老夫人原本的意思,是想让瑜丫头从许府那边出嫁;只是···”

    田老太长叹了口气,“她也不容易。”

    这话,祈宝儿和李琴俩都不好接,事关长辈,她们这做小辈的着实不好非议。

    不接话归不接话,俩心里倒是都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许瑜瑜毕竟是许御史的嫡亲女儿,许老夫人若真因许夫人的原因而让许瑜瑜在许府出嫁,这不仅打了自个亲生儿子的脸,也会让刚被认回去没多久在外名声本来就被传得不如意的许瑜瑜在名声上更劣上加劣。

    在大家的眼中,要么就是许老爷子对许御史不满,要么就是许御史一小家子对许瑜瑜这个女儿不满;更甚是许瑜瑜做了什么才会让许御史这么佛的人连出嫁都不准在家里出嫁,只能许老爷子他们为了面子的让其在许家出嫁。

    至于真正造成这种结果的许夫人,反而只会在这件事中没什么影子,哪怕你许家人到处去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许夫人,众人也依旧只会以着自己已认定的想法去看待这事。

    田老太:“许老夫人担心许夫人会在瑜丫头的聘礼里做文章,私底下跟我说,让咱们不必备得太过华贵,面上过得去就行,如果咱们家真怜惜瑜丫头,就私底下给她自个藏着当压箱底。”

    祈宝儿:“……”

    李琴:“……”

    这也真是活久见了,头一回听到女方家向男方提这种要求的。

    婶侄俩对视了眼,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感觉。

    许夫人,牛哦,算是开创了先河了。

    这头还都只是以防万一的猜测呢,那头竟是就立刻的以事实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不能不说许老夫人这个婆婆足够了解许夫人的为人。

    御史台府内,一脸病一态憔悴的许夫人将背上背着俩大包袱的许瑜瑜堵在了屋内。

    “你要去哪?”

    许夫人现在的样子多少是有些可怕的,因着许容容的事,她从大年夜起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同样因许容容白天还尽往卫家跑的去当牛做马着求人,整个人在短短的几天内已经瘦得脸颊骨都显得微微凸出。

第1106话、主仆对话(无主角出场)

    这人一瘦,脸上的五官就会特别突显,眼框微凹着眼珠子倍显凸出,嘴也比平时瞧着要大,再加上面色苍白眼神阴霾···

    讲真,如果这会儿是晚上,猛不丁的瞧见这副样的卫氏,真真是一点不比飘的形象要好。

    不过仅这点可吓不到许瑜瑜,她跟着大郞一块去杀飘抓飘时见过更可恐的,这才哪到哪?

    “爷爷让我去老宅那边住几天。”语气平淡到不像是与亲生母亲在说话。

    不过想想大年夜宫里的那一出,无论是谁都与这样的母亲亲近不起来,除非天生欠拍的那种。

    听到许瑜瑜提到许老爷子,卫氏脸上露出了丝惧意,对于公爹和婆母她身为儿媳妇自然是惧着,哪怕早已单独分出来小家单过。

    可想到出了事后整日里以泪洗脸的许容容,卫氏脸上的惧意立刻淡去,有种气急败坏般的目光更是阴冷的瞪向许瑜瑜。

    “你现在倒是本事了,竟是拿老爷子来压你/的母亲。”

    嗯?

    许瑜瑜一时有些懵,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有哪不对劲?

    她这一愣神,在许夫人眼中看来,就是没把她当成母亲的在她说话时还走神,心里的火噌的是越发在灼烧。

    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只能压下要给她一耳光的冲动,硬是挤出了个笑说:“你我母女二人分别十几载,好不容易你回来了,可眼见着只几个月你就要嫁出去,等成了亲后咱们母女再想见面也不如现在自在了,你怎么还总跑老宅去?”

    许瑜瑜:“???”

    许瑜瑜身后一直低着头的暗卫丫环翻了个大白眼,这话说的,要没大年夜那晚的事,可能还值得信上一两分,现在···啧啧啧。

    “母亲,我不懂刺绣,爷爷就是说我婚期临近需要做嫁衣,让我最近住在老宅那边跟着堂妹一块学。”

    果然是在外面长大的就是没教养,竟是在她这个母亲面前自称‘我我’的,真是不懂规矩。

    许夫人本就是硬挤出来的笑顿时僵在脸上,更显得别扭中带着丝诡异;其它理由,许夫人都可以将许瑜瑜拦下,可刺绣··

    卫氏以前在娘家时不受继母待见,继母就压根就没让绣娘教她;嫁给了许御史后,许御史当年是自个先相中的卫氏,许家又有着疼媳妇的家风,所以许御史也从来没让卫氏再粘过做衣服之类的活计。

    简白说,就是许多闺中女子都会的本事,卫氏却是压根都不会,自是更不提亲自教了。

    这会儿她如果说请个人来教许瑜瑜,在许家老宅那头都已经发了话请人来教许瑜瑜的前提下,这就成了她这做儿媳的不识抬举了。

    不过卫氏依旧没让开,眼珠子转了转,“你需要学多久?”

    许瑜瑜知道她心里一准没安了好心,可也不想多与她为难,面上都不显的平静着敷衍道:“我没学过刺绣,这个没法准确的给母亲一个时间。”

    这答案显然卫氏并不满意,立刻面露怒色的瞅着就要训斥;只是不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的又冷静了下来,还笑着对许瑜瑜叮嘱道:“那你尽快回来,母亲还要带你去准备嫁妆呢。”

    给她准备嫁妆?

    许瑜瑜疑虑的看了眼卫氏,只觉对方看着她的目光很是奇怪,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猪一样,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是。”

    不管了,赶紧带着丫环开溜。

    没注意到,后面的卫氏一直用着阴森的目光盯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

    等马车出了御史台府转头已经看不到御史台府后,车厢肉的主仆俩不约而同的齐齐怕怕的抬手一副拍凶脯。

    许瑜瑜:“我那母亲好像又想要算计我什么了。”

    暗卫丫环也有同样的感觉,并且已经还了怀疑:“奴婢猜估计是冲着小姐您的嫁妆来的,御史台大人清廉,一个女儿出嫁的话还能备着体面些,现在是俩差不多时间嫁人,得备两份嫁妆,府上估计拿不出来。”

    许瑜瑜:“……,你倒也不用这么安慰我。”

    她爹是清廉,可许家当年在她爹分出来单过时也是给了不少东西的,庄子铺子啥的不老少;

    还有,她爹文采好,字写得漂亮画画得美,都是在京中高价难求的宝贝,她爹又不是那起子迂腐的人,偶尔着也是会卖上一些的,就说她爹送她的庄子和铺子,那都是靠着卖画和卖字的银子买来的。

    府上又哪可能真像暗卫姐姐说的那样没钱?

    没钱的真正原因,是她母亲把银子一直都花费在了她自己和许容容身上,几百两的首饰说买就买,几十两的衣服也都不眨眼,就他们这种不算富豪的家底,哪够这么挥霍的?

    许瑜瑜是相当认同的直点头,甚是为自己那还没到手的聘礼和嫁妆担心。

    “看她今天的那副样子,卫家那边看来是没出来帮她,许容容一准是要嫁给那个丑八怪了。”

    暗卫丫环接话往下推理:“严知府原本想娶的人就不是许容容,许容容还是和他和一谋要害小姐你的人,许容容又不是长得像天仙儿一样的美人,严知府必然不会对许容容满意。”

    话说这种如毒蛇般的女子,就算是长得好看,了解了她们真实一面的人应该都不会想娶回家吧?

    许瑜瑜:“但他们是在宫里众目之下被人给抓了女干,看到的人不是候爷夫人就是伯爷夫人,还有位国公夫人,严知府肯定不敢在她们的眼下不娶许容容。”

    暗卫丫环:“不满意,甚至可能心里还有恨,却又不得不娶,将来许容容的日子指定不会好过。”

    许瑜瑜:“依着母亲对许容容的宝贝,肯定舍不得许容容出嫁后受苦,没了丈夫的疼爱如果有丰厚的嫁妆的话,许容容将来到了严家也能更有底气些。”

    暗卫丫环:“就是这理;为了保全御史台大人的颜面,小姐你是肯定要从御史台府出嫁的,嫁妆也就是···等等。”

    她刚才就觉得哪有不对,现在可算是知道不对在哪了。

    “小姐,如果夫人是冲着您的聘礼和嫁妆来的,完全不需要走今天这一遭,您本来就是要从府里出嫁,也就是说嫁妆和聘礼原本就是放在府里···”

    卫氏又何必走这么一遭的特意引来许瑜瑜的戒备?

    还是说,在卫氏的眼中就是蠢到可以随便算/计而不自知的人?

第1107话、她很可能是想换新娘

    暗卫丫环这么一点出,许瑜瑜也立刻觉察到其中的不正常。

    她的这位母亲可是从她回来起就没对她有好脸色过,她一直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先被卫氏害过后她又去撅了卫氏一家子的坟,这辈子才会投胎到她的肚子里,然后母女俩互相折磨。

    两人说是两看相厌那是一点不为过,卫氏可是自从她回去后从来没去过她的院子,今儿却是堵了她不说,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很明显不希望她到老宅去。

    以前卫氏不是很喜欢她不要留在府上?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她可能又是想害我。”许瑜瑜小禸爪支着下巴一副沉思状。

    她目光悠悠的看着暗卫丫环:“我觉得,她很可能是想换新娘。”

    暗卫丫环:“……啥?”

    咋可能?

    呃,,想想卫氏和许容容这母女平素里的为人,好像,还真可能。

    不过暗卫丫环还是说:“小姐,应该不能吧,许容容的婚事不是比你早一个月?”

    时间对不上呢。

    “咋不能呢,你想想许容容前面一个未婚夫。”

    嘶~~

    许容容前头有个未婚夫,条件在京中那是顶顶好,成国公府三房的嫡次子。

    不过嘛,爵位成国公已经明示了是传给长子,长子早已被请旨了世子之位;而三房,走的一非仕途二非将场,其走的是商路,又没啥经商的本事,所以在商场中也没啥名气,属于那种混日子的。

    换句话说,就是家世瞧着风光体面,但内里其实也并不怎样。

    可说得难听些,就凭着许容容这么个御史的养女这种身份,能宁下这样的亲绝对的已经是属于高攀,成国公端看的不过是许御史的面子和许大公子的未来可期。

    在许瑜瑜被认回来后,许容容不知从哪知晓了许瑜瑜和大郞有苗头,她并不知两人已经两情相悦,但只要这俩有那么一分的可能,想想许瑜瑜将来会嫁得比她好,她就抓心抓肝的难受。

    她那前未婚夫本就不是个良人,整日里不是混迹在青一楼中就是宿在哪个外室那,要么就是和一群混子打闹,以前许容容是冲着他的家世足够体面只当看不到这些,现在这不是有了个更优秀的嘛。

    贤王爷的嫂子啊,只要能当上,说免大不敬的话,满京城的女子哪个敢不巴着她?!

    所以,许容容在害许瑜瑜【给严知府送小衣】的同时,也很轻松的去前未婚夫的外室那儿闹了场抓女干后,反过来让成国公府理亏的将婚事给退了。

    成国公府自然是丢不得这个颜面,所以放出来的风声是三房里的那位病了,不想拖累许容容,这才主动退婚。

    那位是啥德性京中大部分人都知道,理都懂,可毕竟是成国公府的丑事儿,没人会真嫌命短的拿出来四处乱说。

    这也让许容容在退婚事件上的声誉,受到了十分明显的保护,至少大家不会当着许容容的面去说什么。

    至于说下一个难找这事儿,人不是自个心里早有目标了嘛,又哪在乎?!

    想到这些,暗卫丫环心里也没底了,“小姐是怀疑她到时也会像当时退婚一样,使计让婚期往后拖?”

    换别人家不能,换他们家还真有可能;谁让他们家有个当家主母做帮一凶。

    许瑜瑜瘪了瘪嘴说出另一可能:“母亲不让我去老宅,还有可能是想让我‘病’倒,把婚期提前。”

    这下暗卫丫环看许瑜瑜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了,这丫曾经是受过多少的迫害,才会想得这么多?

    许瑜瑜沉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暗卫丫环的目光。

    如果注意到的话,她一定会告诉她,不是她自个经历了,而是跟着你家主子的大哥去抓飘时见过听过了很多。

    也是有着这一出的经历,让许瑜瑜对于亲情这块看淡了许多,否则一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却受到亲生母亲如此无情的对待,能这么淡然才怪呢。

    暗卫丫环看许瑜瑜在想事儿就没打扰她,轻轻的掀开了车帘一角朝外看去,“咦~~,那是主子的马车。”

    许瑜瑜立刻跳了起来,“哪?”

    暗卫丫环将车帘掀大了些指了指斜前方,“那里,瞅着普普通通的那辆。”

    知道许瑜瑜对贤王府的事不了解,而这位又是主子都派了她和十一一块来保护的人,显然主子是认可了她成为祈家的未来当家主母的,所以阿九多解释道:

    “主子出行不像那些人一样的怎么显摆怎么来,主子的马车除了平时去上朝的那辆是按着王爷的规格之外,其它的都是从外看过去平平常常。”

    两辆马车一左一右着一前一后离着并不远,他们这从车窗帘处正好可以看到斜对面马车的屁一股。

    阿九指着对面马车屁一股右上方的角落处,“小姐你往那看,有没有看到一只飞虚?那是无影军的标志。”

    许瑜瑜仔细盯了半天毛都没盯着,木着脸死鱼眼怼向阿九。

    阿九:“……”

    忘了,主子马车外面的刻的标志和车身是同色,视力不好的除非贴着看,否则绝看不到那有个如此明显的标志。

    只能讪讪的笑着转移话题,“小姐,您要不要上前和主子打个招呼?咱们刚才的那些怀疑,如果有主子出面···”

    许瑜瑜没等她说完就一把捂住她的嘴,隔着这距离明知那边马车上的听不到,她还是不自觉的压了声在阿九耳边说道:

    “这事儿可别告诉你家主子,我自己能解决。”

    哪有女儿家还没嫁过去,就已经麻烦着男方一家人不停的帮她解决麻烦的?

    况且,她一来嫁的不是一般人家,二来要嫁的人还是长孙,要是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她自个都没脸嫁。

    侧靠在靠枕上闭目养神的祈宝儿嘴角微微的勾起个不明显的弧度。

    做为近身丫环的秋雨立马瞧出她这会儿心情不错,双方碰上时十二就发现了许小姐的马车并且告知了王爷,所以她也在注意听着许小姐马车内的话,也听到了许小姐哪怕压低了声音可对他们这些习武者来说毫无压力就能听到的那段话。

    这时马车内响起祈宝儿的声音:“去请许小姐过来。”

    “是。”

    看来这位许小姐真真是走了大运,原本王爷对她已经印象挺好,现在就更是入了他们王爷的眼。

第1108话、又见闵郡王

    许瑜瑜被叫过来人都懵着,又激动又紧张,更多的是畏惧,许多情绪交集起来,反而好像脑袋里面空空的啥都没想,也想不动。

    一进马车看到祈宝儿本能的就要下跪,“拜见···”

    祈宝儿抬手虚托住她,接而又将人扶起,“都快是一家人了,将来你可是我的嫂子;再说了,现在又是私底下,咱们没必要整这些虚的。”

    许瑜瑜被一股无形的力‘扶’的坐到侧位,她一点没感动害怕不说,相反着双眼直布灵布灵的盯着祈宝儿瞅。

    那叫一个崇拜的,要不是她心里还有个畏惧这情绪在,这会儿一准已经扑上去了。

    果然轩哥哥没有骗她,他一妹妹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孩不说,还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

    许瑜瑜有俩‘癖一好’,一喜美人,男/女都喜;二崇拜强者。

    这颗白菜会被大郞给拱走,纯纯是被大郞得知了她的喜好后一步一步给算计的。

    大郞自个本身就长得俊,先以美诱之,和许瑜瑜接近关系;然后透露出他会抓飘这些事,再带着她一块去直面鬼怪的展现下自己,让许瑜瑜逐渐的崇拜上/他。

    这不,就把人一单纯小姑娘一颗心都给‘骗’走了。

    祈宝儿瞧着她是不会主动先和自己说话了,于是先问道:“许小姐这是去逛街?”

    许瑜瑜看到祈宝儿就跟那狂热粉看到了偶像是一毛一样,脑干丢失那种,嘴不过脑顿时啥都秃噜了。

    说了爷奶担心她安全的让她在婚前都住在老宅那,也说了刚才出门前卫氏上演的那出及她的怀疑,还顺带着说了宫宴那晚卫氏母女俩对她的算计。

    原来只是脑干缺失的一阵叨叨,结果是越说越觉得委屈,可能是祈宝儿身上的气息太让人有亲近感,面对着生母对她这亲生女儿和对养女的不公都没掉过一滴泪的人,说着说着便泪流满面。

    秋雨在哪听着都直抹泪,太惨了这娃儿。

    据他们所知的,都只是卫氏对她如何如何,可从许小姐自个口中听到的,许家二房里一个个都有病。

    许御史是个没心的,家里事儿不管那种,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晓亲生女儿受了委屈,反正在许瑜瑜回来后他和卫氏大吵了一架之后就住到了职房里再没回过府。

    倒是期间送了许瑜瑜两间铺子一个庄子,可这些东西并不是亲手交给许瑜瑜,而是让他身边的小厮交给许瑜瑜。

    你说许御史不疼许瑜瑜这个女儿吧,好像也不是,许家二房早被卫氏给挥霍得只剩个空壳子了,许御史舍得花费这么多银子买铺子和庄子送给许瑜瑜,就足以看出他的心意,哪怕只是补偿,那也是多少有放在心里的。

    可就是这事儿吧,你怎么看他办得是怎么的不得劲。

    至于几个哥,那就不提了,宫宴上算计许瑜瑜的计谋中,他们就查到有许瑜瑜三哥的影子。

    祈宝儿只默默的看着许瑜瑜哭,没有劝没有哄,静静的看着。

    这娃太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哪是真完全不在乎哦,其实全压在心里深处一直憋着。

    许瑜瑜直哭了有十来分钟才冷静下来,这一冷静,她顿时羞得用帕子捂着脸深感不能见人。

    完球,她在贤王爷面前可是丢了大人了。

    祈宝儿像是没看出她的窘态,也没在继续提她的家里事,只语气寻常的说道:“已经到许府了。”

    一听这话,许瑜瑜连告退都忘了,逃一般的溜出了马车,只个转眼就窜进了府门没了身影,把迎出来的许府下人都瞅得一愣一愣的。

    不知何时溜出马车的秋雨又重新回到了马车上,吩咐车夫启程后关上车门坐到侧坐,“王爷,奴婢已经交待了阿九,阿九会好好劝慰许小姐,也会去安许老夫人他们的心。”

    “你办事,我放心。”

    这话,让秋雨笑咪了眼的只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气,但一想到今儿的行程,她脸上的笑又淡了下去。

    “王爷,小宝儿奴婢带去就好了,您又何必亲自去瞧那晦气东西?”

    “小宝儿和我有因果关系,必需得我带着他去才能结了这因果。”她也听说了那位现在很恶心好不好。

    一听是因果啥的,秋雨便不敢再劝了,只能气哼哼的把力气使在剥核桃上。

    两个时后,马车来到城外一处山上的无名庙外。

    许久未见的闵郡王早已候在庙外。

    祈宝儿要不是有双‘天眼’,绝认不出眼前这人竟是曾经那个虽富态却是生机十足的闵郡王。

    整个人就跟那影视作品中满/清后期记录片里吸了大/麻的人几乎是一毛一样,脸色是腊黄腊黄的,瘦得跟个麻杆一样,身上穿着的那件郡王袍就跟田间挂在木杆上的布一样在风中窸窸窣窣的飘着。

    总之一个字,瘆人。

    最关键的是,这人身上的三盏魂灯虽都依旧燃着,可已经是盏盏都暗淡到能一吹一灭。

    祈宝儿眸色微凝,“郡王爷,怎的会···?”

    闵郡王苦笑,路都走不稳的他只能由着管家扶着他缓慢上前,“小王这是自做自受,让贤王爷看笑话了。”

    想请安,被祈宝儿用灵力拦住,“可不敢,你这一跪要真跪下,这儿当场就得设灵堂。”

    闵郡王也不知道祈宝儿是唬他还是说真的,不过这话听着吓人,他着实是不敢再跪,也就顺着力重新站好。

    祈宝儿抬头看向庙内,问道:“你那个疯了的女儿,一直被你藏在这里面?”

    从她这看去,整个庙的上空,都压着满着业障的熟悉乌云。

    闵郡王忏愧不已,也无奈,以前面对贤王爷就没什么好瞒的,现今更是。

    他说:“一开始是小王自个私一心,当时小王就这一个女儿,小王就想她留个后;哪知竟是造成了此等后果!”

    他是真真悔得肠子都青了。

    事儿回到十一年前。

    他长女害了赵家儿媳的事儿被贤王爷捅/出来后,赵家自是不会放过他长女。

    如他与贤王坦白的,他当时就是想给长女留个后,也是给他留个后,所以,他厚着脸皮去求了赵家,用着百万两银子换来了多留他长女两年的命。

    只是,不管是他还是赵家都没想,这两年却是留出了个祸来。

    长女指定是不能留在京中碍赵家的眼,而且有了小鬼緾身这事儿,他也不敢将长女放在其它地方,但人多兴旺的那种寺庙他那时又没那个脸再把女儿藏他们那。

第1109话、我和你说个故事

    正好着眼前这座庙当时正面临着倒闭。

    师太是个有真本事的,可却不是个会经营的人,为人比较严厉,收徒也严格;因此,没传出什么名声去,师太也没收到个徒弟来传承她的衣钵。

    逐渐的,这座庙就落败了下去,连自给自足都很是困难。

    闵郡王也是一次无意间才知晓这座庙的存在,正好又哪哪都合适,他便将长女寄托在这庙中。

    哪知师太一直坚守在这里是有原因的,这座庙的底下,竟是封着一个近千年的厉鬼,师太就是那个守门员一样负责看中底下的人。

    换句话说,只要师太在,那厉鬼就做恶不了。

    可闵郡王的长女似是天性就是恶的,她对闵郡王不仅不帮她对付欺负了她的人还将她给关在这破庙里心里怨恨得不行,誓要报复回去;

    但要想报复闵郡王,就得先离开这座庙;

    于是,在一天夜里,她把师太给害了。

    被封在底下的厉鬼没了师太的压制,虽还有封印在,可已经能够影响到地面的人,本就心思阴暗的闵郡王长女,可不就首当其冲。

    闵郡王说到这就像是体力都被人给抽干了一样,萎得连站都已经站不稳,只能靠着管家勉强的站着。

    管家心疼的扶着他,边接下后面的话,“我们郡王那时经常会来庙中看看大小姐,不忙时几天来一次,忙时也是尽量着最迟不会超过两个月。

    差不多两年这样,我们郡王的身子开始越来越不好,时不时生个病,动不动的染个疾,几年过去,现在已经是严重到风吹得雨淋不得。

    看过大夫求过御医,也找过闻名的神医,都是收效甚微。

    半年前府上的老夫人也出现了和郡王差不多的情况。

    大老爷怀疑是有人向家里施了邪术,求了上清观的卫明道长到老宅那边,卫明道长看过老夫人,说是老夫人的气数被人给偷走了。

    大老爷想到了郡王,又请卫明道长到郡王府上,卫明道长看过后确定,我们郡王身上的气数也被偷了。”

    管家不知道啥气数不气数的,但有一点他记得很清楚,他说:“卫明道长说要偷取一个人身上的气数,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偷的,必需要是血亲的人做中间人才可以。”

    他也不晓得卫明道长是怎么查的,总之瞧着就是很玄的一通鼓捣,然后确认出窃取他们郡王气数的人,就是郡王一直在护着的大小姐。

    卫明道长得知了他们大小姐在哪后立刻赶了过来,可还是来不及了,埋于地底的那个历鬼已经附身在了他们大小姐身上,近千年厉鬼的道行,就是卫明道长拿它也没办法。

    好在庙中还有着封印在,因厉鬼已经附在了大小姐身上,厉鬼因封印不能离开破庙,也让被附身的大小姐同样不能离开。

    管家流着泪哀求,“贤王爷,求您救救我们郡王吧,求您了。”

    祈宝儿颇为无语的看着靠在管家身上已经进气少出气多脸色惨白的闵郡王,这丫真真是印证了那句‘不作就不会死’的话。

    身后的十二及没‘眼色’的拆穿道:“不只你们说的这些吧?”

    都到这时了还避重就轻。

    “当年那件事之后,你们郡王就休了妻纳了妾,妾室还是带着个两岁的男孩一块进的府,要不是妾室的身份有些上不得台面,当时你们郡王可能就不是纳妾而是继娶吧。

    将里面这位藏到这,可以说是舍不得女儿,但也不排除是怕她害了他的宝贝儿子是不是?”

    十二觉得,里面那位能疯到连师太都害,估计就是知道了她已经有了个弟弟这件事。

    管家被无情的撕破脸皮是满脸的尴尬,虽然十二口中的人不是他本人,可当年帮郡王藏着文姨娘母子的人,就是他。

    反而是当事人本人闵郡王同志已经没力气去尴尬,他这会儿人都处在了恍惚中,压根就没听到十二在说什么。

    不过十二也就是看不下去的吐槽几句,祈宝儿也没那功夫去管这些,主仆俩都没再继续多关注闵郡王主仆俩的越过他们迈进阴森的破庙中。

    外头看着还算瞅得过眼的庙,进来一瞧,那是真的破。

    破的重点不在建筑上,而是长期无人居住的那种脏乱,到处都是灰尘,墙上哪哪都是蜘蛛网,鬼片即视感非常的强。

    里面的千年厉鬼也不跟祈宝儿他们整那些幻境啥这类道道,庙本不大,大门进来一空旷地的正对面就是主殿,附在人身上的千年厉鬼就那么大刺刺的站在大殿的正门口。

    说来也是讽刺,在祈宝儿的记忆中,没被附身时,她对这具身子的主人的印象一直是怨气集身的丑陋,长相不提,反正五官永远都是那种愤恨怨恨的狰狞;但现在被厉鬼给附身后的女子,却是面色平和,目光甚至诡异的还挺清澈柔和。

    身后的十二也都麻了一样,这是千年厉鬼?

    按正常来说,千年厉鬼不是该他们一进来就张牙舞爪一脸可恐的朝他们扑来吗?

    这副客人上门有礼接待的架式,是闹哪样?

    “大师,我和你说个故事好吗?”

    祈宝儿掏出张贵妃椅,一张小方桌,小方桌上摆满吃食,然后施施然坐在贵妃椅上,边拿起小方桌上的吃食开吃,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洗耳恭听。

    这一整套下来,把对面的阿飘都差点给整不会了。

    更过分的是,这位坐下来后,不知道从哪又飘进来一个帝王飘,用阴气也同样幻化出一张贵妃椅和这位的贵妃椅并排,还一脸兴致的啷啷道:

    “宝儿,给我弄点瓜子。”

    咋地,来他这开茶话会来了?

    祈宝儿对于启明帝飘的突然出现一点不意外,这丫早就一路跟着了,估计是怕被千年厉鬼给吞了所以一直不敢现身,现在瞧对方似乎没威胁,这才敢跑出来。

    意味不明的瞧了他一眼,啥也没说的给他递了盘瓜子。

    启明帝飘被祈宝儿那一眼瞧得是混身发寒,虽然他一飘本来身子和暖这字没甚关系,不过,他也没多往心里去,反正宝丫头在身边,总不至于眼瞅着他出事。

    这丫那个胆肥的,接过瓜子边嗑边看着对面的阿飘,见对方一直不说话的只傻愣愣的看着他们,还狐假虎威的啷道:

    “有啥故事你快说啊。”

    我瓜子都嗑上了,你还拖个甚?

第1110话、是不是可以开打了

    千年厉鬼是只男飘,生前是西北一个偏远的叫容家村的村民,姓容名平之,家中有五个兄弟,他排最幼。

    自小好读书,人也聪明,父母及四个兄长几乎是挣来的每一文钱都花费在供他读书上。

    容平之自个也争气,九岁考中童生,十二岁得中秀才,十五岁成了前朝唯一一位年仅十五岁的举人,当时还曾惊动了朝堂,前朝的帝王都亲口夸赞过他。

    可以说,如果没有意外,容平之的前途是一片的光明。

    不过看眼前已经成了厉鬼的容平之,就知道还是出了意外。

    容平之在十八岁那年进京赶考,半路上遇到了同样上京赶考的当年名为业城现今是永安城的城主的小儿子李琨。

    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兴趣也相投,对方并无官/家子弟的傲慢,更不轻视他这种寒门学子,所以很自然的,容平之和他成了好友。

    李琨是城主儿子的同时也是京中一世族中人,在京中认识不少的其它世族子弟,容平之和他一块到了京城后,李琨没少带容平之认识他的好友们。

    这些世族子弟们对容平之的态度和李琨差不多,不鄙视甚至还一副很是崇拜他学识的感觉,让‘见识浅’的容平之很是受用,也有些飘飘然。

    然后,就颇有些找不着北的被那些人带去了他以前绝不可能会去的地方——青一楼。

    在青一楼里,容平之认识了他的劫,花/魁音娘子。

    音娘子不仅是貌美如花,还学识不浅,曾经出身于官一家,是家里犯了事儿她才被连累的卖到了青一楼。

    音娘子不仅是貌美且知情知趣,还能陪着容平之对诗、谱曲、甚至是谈天论地,被容平之视为了知音。

    然后嘛···

    看着对面脸色哀戚想哭却流不出泪来的阿飘,祈宝儿和启明帝俩对视了眼,都特没同情心的默默翻了个大白眼。

    他们俩都不用再听下去已经能猜出后面的故事。

    流不出泪来的阿飘又继续说了下去。

    容平之逐渐为音娘子所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日不见就是六秋,总之不黏糊一起就活不下去那种。

    然后,就被他视为知己的音娘子给悄悄的下了慢性毒药,身子一天一天的弱了下去,人是算准了时间,让他死在会试当中。

    容平之心有执念,他一直记着答应了音娘子等他高中后就想办法替她父亲平反,然后娶她为妻。

    这执念深的让容平之躲过了阴差,飘到了音娘子的身边,并且一直跟着音娘子。

    这一跟不得了喽,让他看明白了原来自己就是个傻子。

    一切一切都是李琨他们的算计。

    容平之十五得中举人入了帝王的眼,十八岁要参加会试也被帝王给提到,还寄予了厚望,甚至说其有望成为国之栋梁这话,这便让有些人看容平之不顺眼,想除之后快。

    李琨他们这一伙,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他们京中世族出身的学子都没得到帝王的夸奖,你个群乡僻壤出来的凭什么?

    恁洗你。

    但他们都是准备要入仕的人,自是不能脏了自己的手来断了仕途之路。

    况且,对于世族子弟来说,不脏手就能对付人的法子那是多了去了。

    名,利如果没用,那就美/人/计。

    至于音娘子,也并不是什么罪臣的后代,而是青一楼专门培养来对付容平之这种读书人的专业人士。

    容平之跟在她身边,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死后当天就与另一个学子谈诗论词的相谈甚欢情意浓浓。

    然后这丫就疯了,一个激动成了怨飘,没了心智的那种。

    无奈实力太弱,就算是没了心智的无差别攻击,也就是让人感觉周围有点冷,或是周围有那么一丢丢的灵异事件发生,比如东西原本摆得好好的掉下来之类。

    伤不到人不说,反而像是通知般的让人怀疑是他的鬼魂在作祟,请了道士来逮他。

    也是万幸那些人请来的道士虽贪财但还没完全的没有良心,看明了事情之后不忍灭了真正受了冤的容平之,找了个理由将容平之封印在了这座庙下一面。

    毕竟那时的容平之一身怨气,如不灭之,就只能封印。

    至于说超度,那也得出银子的那些人同意不是。

    总之依着容平之所说,他是什么坏事都没做成就被封印在了这地下。

    握容平之所说,他是一直浑浑噩噩的被关着,可以说是千年如一日,实力倒是在浑浑噩噩中他自个都不知咋回事的给升上去了,但真正脑子开始清明起来,还是在完全的附身到这具身一体上之后。

    这时的容平之是平和的,他说:“我不知我在浑噩的时间里做过什么,也许犯过不少恶,哪怕不清楚但我也无可抵赖,只望有机会能够赎罪。”

    其实千年的时间中偶尔着他脑子也会清醒,只是每每清醒的时间都不会太长,很快又会重新受怨气影响的陷入混沌当中。

    不过在每次清醒中,他都会去不自觉去回忆自己的生前。

    一开始是恨,后来慢慢着那恨意就淡了,他开始反思自己。

    那些人算计他是可恨,可他自己犯蠢不是更可恨吗?

    他始终记得父亲说过的那句话:这人哪,他不怕犯错,就怕犯了错你不去改,只要你愿意去改,你就还依旧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现在,他还有机会去改吗?

    启明帝抬头望了眼寻常人不可见的阴气森森到都遮住了阳光的天,又看了看面容/平和的容平之,特么就很是的有种撕裂感。

    他手肘怼了怼祈宝儿,“这凶煞气浓的,最起码得是个鬼王了,这么好说话的吗?”

    飘与飘之间是有基本感应的,对方凶不凶在本能上就能感知到,在启明帝这,眼前这位容平之就是个凶鬼,还是很凶那种。

    可眼睛看到的,却又与他感觉到的恰恰相反,这就让他感觉很是不安了。

    对,是不安,不是懵圈。

    祈宝儿没有回答启明帝的话,而是把小方桌上最后一块绿豆糕三两口吃完,然后一挥手间将东西又全部收回空间里。

    她站在那,双手交叠于腹前,特别有礼貌的问:“好了,故事听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开打了?”

    这话一出,启明帝二话不说咻的就没了影,十二也是发挥了他的神通的一下就窜出了破庙。

第1111话、事实真相(一)

    容平之对一飘一人的迅速离开并不在意,只一脸错愕的看着祈宝儿,“大师误会了,我并没有想伤害任何人的意思。”

    祈宝儿同样疑惑的看着他,“你附身的这人没有告诉你吗?”

    她在容平之困惑的目光中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我这双眼睛,能看到别人的前世今生。”

    这绝对是个大秘密,大到可以至人于生死的大秘密。

    当这样的秘密被秘密的主人所说出来时,那将意味着什么?

    容平之的从容再难保持住,脸色是寸寸的阴沉了下去,肉眼可见的刚刚瞅着还像是张正常人一样的脸,肤色一点点变白再变青,最后青白交错眼珠凸出着终于露出了它真实的一面。

    祈宝儿面色一丝未变,依旧淡定如常道:“你所说的生前事宜大部分是真的,你的确是可怜,为人所妒而遭到算计;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你的心性足够坚定,那些人又如何算计得了你?”

    “你已入了帝王的眼,一旦得中必将受到帝王的重视;不是我非要在你面前说你的坏话,可你自个仔细想想,一个美一人一计就能把你给套得牢牢的,若真得了帝王重视的手握大权,于国于民来说,都未必是件好事吧?”

    “况且,你在死后不是已经都报复了回去吗?”

    “一百七十二条人命,无论是害没害过你的,但凡有所牵扯,你一个没留。”

    “一身业障,满满怨气,这才惊动了几方大师一同将你封印在此,并且还特意留下一整个宗门的人镇守着你。”

    ‘鬼话连篇’这词并非无端而来,眼前这容平之刚才所叨叨的那些,真只有一,其它九全是假的。

    那一份直,便是他生前的部分遭遇。

    他的确出身于西北的容家村,也的确是家中幼子;全家都在供他一人读书也是真,九岁童生十二秀才十五举人更不假。

    假的,是从他上京赶考开始。

    他并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是全然被李琨所骗,真正说来,是他自个主动撞上去挨的算计。

    容平之是主动去巴结李琨,一开始李琨还不知道容平之的真正身份,毕竟对于李琨这样的人来说,像容平之这种主动巴结他的寒门学子不知道有多少,他并不算多特殊的一个。

    所以开始时容平之在李琨这一点不得眼,连私底下说话都没机会那种。

    容平之自个不甘,于是费了些银子将自己曾经的成绩给‘传’了出去,边时不时的在李琨等人会路过的地方展示下自己的博学。

    世家子弟除了自个努力为家族而奋斗外,还会为家族去收服各种人才为已用,李琨也一样。

    有了容平之自个的层层铺垫,所以李琨将容平之当做了一个大/人才来看待,还是受天家所亲口承认是个未来可期之人的大/人才,自然是友善待之。

    包其吃住,带其去见自己的友人等等,一是为了让他融入自己的生活圈,二也是为了对外一种变相的稳定容平之与李家的关系。

    哪知容平之这人心不小,在跟着李琨与李琨的好友们接触多后,他就有些看不上李家的家世了,而是准备去转投当时的一个异姓王的嫡子。

    只是容平之将他们这个圈子的人的智商看得太低,也将他自己看得太高。

    都玩一块的人,哪怕是面上表现出来不怎么合,也会因着各种的关系而互相间心有顾忌。

    如果容平之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人才,那可能还值得别人为了他而不顾世家与世家之间的颜面去争抢他,可偏偏容平之不是,他也就是比之寻常人稍稍聪明了一些,这样的人不多但也不会少。

    何况,一个能轻易背主的人,你要不是有着天大的本事,谁敢真正去信你?

    世家子弟最重的就是个面子,容平之一个寒门学子竟是敢在两个世家间去挑来挑去,这都已经不只是在打李琨那俩小辈的面子,而是变相在打那两个家族的脸。

    不恁你恁谁?

    所以,精心被培养出来的音娘子出现了,俩家族都没费多大劲,就将‘黄口小儿’容平之给哄得团团转,最后连命都丢了。

    但,俩家族也并没得好。

    容平之的确对音娘子一心一意,死后因这份执念这才没入地府的飘到了音娘子身边,从而得知了一切的真相。

    可自大的容平之哪怕是遭了难的已经身死,也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与行为有什么错,错的则是骗他的音娘子和那合谋算计他的两个世族。

    执念没了,但怨气骤升,从一个普通阿飘,转眼见变成了厉鬼级的怨飘。

    先是残一害了音娘子,并吞了其灵魂;然后屠一杀了整个青一楼的人,同样吞食了这些人的灵魂。

    这时他已经从一个厉鬼级升为了鬼将级。

    之后,他又在几天时间内去害了李家整整六十七人。

    转而再去报复异姓王那家人时,对方已经知道危险的请了许多道士守在异姓王府里,只等他自个送菜。

    可无奈异姓王这次看轻了容平之,请来的道士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虽因有道士的存在而没像李家一样被灭族,可依旧损伤惨重。

    经此一闹,惊动了当时的国师大人。

    这时的容平之单就靠着吞食灵魂已经将实力提升到了接近于鬼王境,就是国师都没能将其拿下,只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将其赶跑。

    容平之逃了之后养伤的地方,正是现今困着他的这方破庙,当年这儿是个乱葬岗,阴气浓郁正适合他恢复。

    他去养伤了,可当时重伤了他的那位国师却是没有,而是拖着伤躯联系了玄门中近三十位有头有脸的高手,连夜的找到了这儿之后,经过了一翻激战,最终国师以自己的命为祭奠,设下了大阵,将容平之封印在了这方地下。

    也就是经那一战,玄门开始势微;没办法,高手都死差不多了。

    只是封印而非灭杀,等封印的能量逐渐消失后,被封印在里面的东西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出来做乱。

    于是,就有了师太这一脉的人主动在此建庙镇守着封印的事情,每一任的师太,最生命快到尽头时,都会以已身所有的能量填充到封印中,用来增强封印的坚固度。

第1112话、事实真相(二)

    可因为当时将容平之封印得匆忙,没有那个时间去给他们选择个合适的封印地点,为防止其逃离了后寻不到踪迹又再继续强大,只能就地将其封印。

    而这,曾经是个乱葬岗。

    乱葬岗这地儿就是个普通飘时间久了都能变成个鬼王,何况容平之一个已经是接近了鬼王的怨飘?!

    封印是将他给封印住了,却无法阻止他在这么个绝佳的地方不断的强大。

    近千年过去,现今的容平之,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于鬼帝级别,近期内每一任师太的临终之力几乎都只能堪堪的维持继续封印着他一二十年的时间,就算是这样,平素里也都是需要师太不断往封印里灌输玄力来‘维护’封印的。

    而闵郡王的长女,就是那么巧的在师太位于阵眼中正往封印中灌输玄力无暇估计周围时,从背后偷一袭了师太。

    已经消弱了七/八层的封印又因为阵眼中这玄力突然的中断而让容平之寻到了个虽小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的缺口,正好满身业障的闵郡王长女非常适合他附身,这便有了眼前的这么个东西。

    此刻的容平之已经唇都裂到了耳后根,完全没一丝夸大的形容,跟个裂一口一女一样,一个字···丑。

    祈宝儿真真是没眼看,也懒得再继续和这样一个十八层地狱都走个十来趟还稍不了一身业障的人多说什么费话。

    双关紧握,闪身上前,小拳头外被一层幽暗灼灼但却带着森冷气息的墨绿色火焰包裹,只一眨眼,人已到了容平之面前,小拳头带着风声垂向了容平之的脑门。

    容平之不愧是已经无限接近于鬼帝的飘,其反应一点不比祈宝儿慢,身化成烟,祈宝儿的小拳头砸了个寂寞,在她拳头砸过去的同时,黑烟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其中一缕烟化为了掌状重重的拍向了她的后背。

    祈宝儿依旧保持着砸人的动作不停,却是一个闪现般消失,下一秒,人出现在已经是烟状的容平之身侧,一个横踢朝他踢来。

    两人的动作如果用放慢了百倍的慢动作去看,那就跟街上蛮子打架一样的凭的全着拳头和脚,没武一器没法器,你一拳我一脚,你挠我一爪我给你一拳。

    可这俩的速度都太快了,快得扒在墙头往里看的启明帝飘和十二两啥都没瞧清,只看到不会儿就是满地的灰尘四处弥漫,四处的黑烟到处闪现,偶尔着才能瞧到祈宝儿身影在某一处闪一下后又立刻消失。

    这原该是场激烈的战斗,可因为啥都看不清,反而是让一人一飘都少了那份该有的激动。

    只是,在已经过了半个时里面的俩还没结束战斗后,一人一飘都再难冷静了。

    这是他们认识宝儿/主子以来,头一次宝儿/主子遇一敌需要打这么久还没结果的。

    就在一人一飘急得都想冲进去帮忙却是无奈破庙内已经容不得任何人与飘入内时,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突然在破庙的上空出现,一个手持哭丧棒,一个手握勾魂锁。

    十二惊喜大呼:“是八爷九爷。”

    黑白无常听到了他的叫声都朝他看了眼,紧接着便加入了破庙内的战局中。

    两人的这一眼,让十二有种‘下一个就是你’的惊悚。

    他紧张兮兮的想去拽启明帝飘,然却是拽了个寂寞,启明帝飘早在黑白无常俩出现时就已经溜了个没影。

    一个人扒在墙头只感觉寒风瑟瑟的十二:“……”

    有了黑白无常俩的加入,战斗依旧没有很快结束,约又过去一刻钟左右,破庙内的一人四飘才逐渐开始显现出人形来。

    祈宝儿手中已经一手铃铛一手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一准不是铁质的黑色长剑,剑身已经刺进了容平之的心脏。

    黑白无常俩一个勾魂锁的链子一头在手一头绕在容平之脖子上,链子中间崩成了直线,握着链子的主人使劲儿到永远脸上青筋直暴;另一个手里的长棍穿刺过容平之的腹部,一手抵在容平之的背上,其脸色也并不好,略微扭曲着看着他自个也并不好受。

    容平之已不再是烟雾状,也不再是被附身的闵郡王长女的样子,而是一个近一米八五官长得还挺俊俏只是显得很是阴邪的男子。

    他两手成爪状,一手长而漆黑的五个爪子都已尽数的刺入了祈宝儿的肩膀,另一边手成掏状的没入了身后白无常的腹部。

    一人四飘就跟定住了一样,许久都没有其它的动作。

    周围的灰尘四散沉淀,让他们的身影越发的清晰。

    十二魂都快要丢了,他家主子受伤了,他家那个在他眼中是能把天给捅一个对穿的主子···受伤了!!!

    最先动作的还是祈宝儿,拔出剑的同时也变相的是让容平之拔出了刺进了她肩膀上的五爪,一个闪身退后,同时用灵力封住了伤口。

    黑白无常二人几乎是同时动作,一个和祈宝儿一样的‘互相伤害’,一个迅速将容平之拽了过去后一块消失不见。

    几乎是只眨眼间,破庙内只剩下了都受了伤的一人一飘。

    祈宝儿与白无常俩相视苦笑,祈宝儿边收起了铃铛和长剑边问:“白叔,你没事吧?”

    白无常同样将武一器收回,笑着拍了拍按说是受伤位置的腹部,“你白叔我不过是个魂体,不像你们这些人,你多烧些供品给我很快就能恢复了。”

    祈宝儿笑了笑没有拆穿他,被接近于鬼帝实力的怨飘所伤,哪能那么轻易的是烧些供品就能恢复的?!

    “放心,一准给白叔黑叔都多弄些好吃的下去。”

    白无常没再继续这话题,担忧的看了眼伤口,但也没多说其它,宝儿身带冥魂之力,阴气怨气这些本就伤不到她,皮禸之伤她一修灵之人同样不惧。

    可哪怕心里明白这些,看着那几个窟窿眼,还是让飘心里揪得慌。

    索性眼不见心为静的看向了墙角那一坨,“此人心术不正,宝儿准备如何处置?”

    祈宝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坨,瞅着对方现在的德性难得的默了。

    闵郡王的长女以前是闵郡王为了保她一条命的让她‘疯’,而现在,她是真疯了。

    容平之本就是靠着吞食灵魂的法子来强大自身,如果不是因为容平之与这具身子不能融合的必需要有一定的原有的灵魂来保证这具身子活着,这丫的灵魂早就被吞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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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农女团宠日常介绍:
几代全男丁的祈家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个女娃娃,女娃娃身份还貌似特别牛,祈老头大手一扬,全家都必须给我铆劲儿宠。
家中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把祈宝儿养得奶胖奶胖的。
小宝儿捏了捏自己胖呼呼的小脸,再看一屋子人全面黄肌瘦,突然觉得碗里的鸡蛋羹都不香了。
想她鬼眼能识魂,小胖爪能打魂,貌似身世还有那么点玄幻,又怎么能让一屋子疼她宠她的过得这么惨兮兮的?
可谁特嘛的能不能告诉她,被全村人都叫福娃娃的她,为毛醒来后没几天,刚准备要发家致富呢,竟然就要开始逃难?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眼农女团宠日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