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话、原来如此
可也好不好哪,三魂七魄被吃得只剩下了一魂两魄,人是彻底傻了,而且仅靠着那不算强的一魂两魄,她也活不了多久。
并且,等她死后,不完整的灵魂是受不到地府‘号召’的,只能轮为其它飘的食物。
“算了,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也再做不得恶。”
祈宝儿收回目光,再看白无常时奇怪问道:“白叔黑叔怎么会在这?”
“我和老黑就在这附近捉拿一只五百年厉鬼,远远看到这边阴煞之气浓郁,就过来看一眼。”
哪知晓竟然看到他们小殿下在和一只千年厉鬼凎架!
黑白无常各自的实力都是无限接近于鬼帝,且他们还是地府公一职人员自带属性的在原则上就要压制于寻常鬼怪,按说随便出来一个不说能轻轻松松吊打容平之,至少着拿下他不是拿事,压根用不着两人一块出手,最终还整得那么狼狈。
其原因,站在祈宝儿眼前的他们,不过只是无数分一身中的一个而以。
三千大世界几万小世界,随便哪个都会有黑白无常的影子,黑白无常不可能本体能无限时的不断的在各世界里溜,这些啊,全都是黑白无常的一个分/身而以。
他们的本体,可一直都在地府里。
这分一身的实力,不过是总体实力中分出来的一部分,虚浮于表面的无限接近鬼帝,但其实真正能使出来的实力,都不过才鬼王中级左右。
白无常担心着黑无常,一人一飘没多再聊,白无常便告辞离开。
等白无常没了影,十二这才敢捏手捏脚走进已经不再阻着外人进去的破庙,他身后还跟着个同样一副猥一琐样的启明帝飘。
这时,祈宝儿已经蹲在墙角边流着哈啦子傻笑的闵郡王长女旁边,冷然的神情中带着丝丝不晚察觉的怜悯。
“主子,她,她这次是真疯了吗?”
上回闵郡王就是以长女疯了为理由求得赵家放了她一条生路,赵家又不是蠢人,不可能没确定的依着闵郡王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难猜测,当年眼前这位必是也在赵家人面前装疯卖傻过,且还装得非常像的没引来赵家人的怀疑,这才能得逞。
所以现在看到这一幕十二很难去相信她是真的疯了。
“嗯,疯了。”
这时闵郡王的管家也背着闵郡王走进了庙中,身上死气越来越浓的闵郡王勉强的睁开了双眼朝这边看来,他似乎没能看清这边的情况,一字一顿的哑着声问:“阿中,情况怎样了?”
管家双目含泪哽咽的点头:“郡王爷,贤王爷已经将恶鬼解决了。”
“那就好。”
随着话落,闵郡王搭在管家肩上的手缓缓滑落。
“郡王爷~~!!”
闵郡王走了,麒麟国一代商业奇才,巨富中的巨富,将德源开遍了整个麒麟国的伟人,说走,他就走了。
祈宝儿到郡王府给闵郡王上香时,都有些恍然。
闵郡王一有爵位二有钱,结果的人脉极广,就连三位国公和郑相等人,都在拜祭的人员当中。
郑相进去上过香后,脚步轻挪着来到祈宝儿旁边,“贤王爷,你最近可得小心着些。”
祈宝儿:“嗯???”
咋?
她都算是退出朝堂了,难不成又有谁要弹劾她?
郑相左右瞅了瞅,看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角落,便小声道:“这不闵郡王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你嘛,现在有不少人猜测闵郡王把德源交给了你。”
闵郡王虽去得突然,但他应该是心里已经有了数,所以早已对爵位与德源都做了安排。
爵位嘛不用说了,他现在就一个十一岁的独子,这袭位的人自然就是他。
依旧还是闵字封,降一级为县男。
只是吧,对于德源,却是至今无人知晓他到底交到了谁手里,只知其管家说是闵郡王早有安排,但怎么个安排法,暂时还不无知晓。
拥有了德源可以说就相当于是拥有了半个国库,闵郡王这一脉现在就一个十一岁的娃子撑着,用脚底板去想都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德源。
而偏巧着,闵郡王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贤王爷,当时就是贤王爷将闵郡王的尸体送回的京。
所以现在有许多的人都在猜测,闵郡王是否会因怕闵县男守不住德源而暂时的将德源托付给了贤王爷?
本来贤王爷所拥有的一切就已经够打眼的,这财帛动人心啊,郑相就担心有人会使什么阴招。
祈宝儿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郑相:“当年闵郡王的长女可是因为我闵郡王才不得不让她疯的,你觉得他有可能将德源交给我?”
闵郡王子嗣少,就俩,这不就甭管男孩子还是女孩皆是宝。
要不是宠女儿,就闵郡王这么一个能将生意做到偏布整个麒麟国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长女所做的那些恶事?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如果长女所做的事情败露对他会有什么影响?
在事关到儿子女儿时,对与错皆已不重要,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想保住儿女的父亲而以。
“若不是长女已经危害到了他儿子的命,只是害他自己,他都不会惊动到我。”包括害到他母亲。
郑相只疑惑了下就了然,“原来如此。”
他转头去看灵堂内跪在那哭灵的青年,细看下不难发现,青年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人也颇有些不正常的削瘦。
原以为是为父守灵劳累出来的,现在看来···
唉~~,所以说啊,这做长辈的,可千万别对犯事的小辈纵容,轻则家族开始落败,重则灭族都有可能。
郑相心中嗤笑,真不愧是能当麒麟国第一巨富的闵郡王,这是连死后都还要算计一通。
最后一面见的是贤王爷,却又故意不说出德源传给了谁,这可不就是让人忌惮着贤王爷的在护崽子?!
钱文同上过香后急急寻来,“王爷,郑相大人。”
郑相看出钱文同是有事与祈宝儿谈,淡笑着点了点头后抬脚离开。
钱文同躬身默送,等郑相走远,他忙凑到祈宝儿旁边,“王爷,郝侍郎出事了。”
“嗯???”她这才离开几天哦。
“郝侍郎不是去了汀城?”
“是,今儿一早兵部收到湘州军主将急报,郝侍郎在路过湘城时遇到了暴雨,桥梁突然断裂,郝侍郎他们全都掉进了湍急的大河中,至今不知生死。”
第1114话、家族君氏露面
汀州和湘州位于南方,全年雨水都极为丰富,常有暴雨,朝廷每一年所支出的修河银子中它们的占比一向不小。
在四个月前汀城传来急报,汀州军所驻守的地方遇强台风而造成将士们死伤惨重,兵部便派了郝正群前往汀州视察,也是抚慰。
钱文同:“原本这事儿不该惊动到王爷,只是此事事有蹊跷,方将军信上说郝侍郎出事时那桥断得异常,且当时上游并未下雨,是郝侍郎他们都上了桥之后突然的暴雨前来,而已经上了桥的郝侍郎他们,却是似乎全都中了邪一样,无论方将军他们在后面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更诡异的是,郝侍郎他们落入水中之后竟是全无挣扎之相。”
方将军当时并未多想,虽觉怪异但救人要紧,赶紧带兵到下流去捞人。
可却是不说连具尸体了,就连一块布片都找不到,那些人落入水中之后就跟消失了一样。
更怪的是,方将军他们不是没冒险入水去寻人,然他们自个却是一点事都没有。
似乎那条河,它就是只针对着郝正群他们。
这种怎么看怎么带着灵异色彩的事,方将军是一点不敢隐瞒,边飞鹰传书兵部,边还亲自写了封信派了八百里加急送进京。
钱文同看到信就知道这事儿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
祈宝儿神色未变了微一点头,“此事我会安排人去查看。”
有王爷这话,钱文同立刻松了口气。
王爷一点没有着急,这已经说明了郝正群他们至少现在都还活着,且暂时还算安全。
转个眼间,祈宝儿已经辞掉兵部尚书有月余时间。
不用再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起来去上朝,不用再每天面对着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奏疏,也不用再管上亿万将士们的吃喝穿用,更不用再面对着朝堂中那些虚伪···
一个字——舒坦。
每天陪着家里老爷子老太太种种地,偶尔着感觉无聊了溜出去抓抓飘,如果还是感觉无趣,幻化成个普通人跑去吃吃瓜也行。
可以说,祈宝儿这一个月以来的日子过得是那叫一个逍遥。
一直逍遥到郝正群一副僵尸样的被小老头拎回京的这天。
城门口。
郝正群看到祈宝儿那个哭的哦,他自个的一子一女都看不下去。
“王爷,下官可算是见到您了。”
嗷完这句就嘎一声人又再次的厥了过去,城门口顿时一片慌乱。
一通忙碌后,可算是将郝正群从小马车内移进了郝家的马车里,祈宝儿和钱文同及小老头一块同乘一辆马车回去。
事情原委还是得小老头来说。
“那条河叫玉带河,因上游处有座玉矿为名,位于湘城外不到十里的地方,是湘城比较有名的景点。”
即是有名景点,自然官一府在安全这方面是有做过各方各面的举措,最起码的围栏护栏这些肯定有,连接着两岸的桥也是年年维护。
所以按着正常来说,那桥并不是那么容易说被冲毁就被冲毁的。
“只是吧,官一府再管,也管不住那些自个想不开的人。”
那河中,留有着不少想不开跑那去投河的飘。
地府有一种飘是即管又不管的,便是现在地府自动吸收魂魄的大阵也同样‘放弃’了这类飘,那就是不珍惜自个生命这种。
但凡是自一杀的飘,他们在正常的情况下都没办法去地府投胎,只会没完没了的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每天重复着死/亡前一刻的行为。
跳/楼的每天在那个时间点就会不停的重复着跳/楼,切脉的、服毒的、撞墙的等等等等,都是一样的不断重复着。
这是地府与各世界天道对不珍惜生命之飘的惩罚。
一天的其它时间这些飘都是清醒着,唯有死/亡的时间会不受控制的去重复。
不受控制,但痛楚这些感受却是依旧还在。
也就是说,每一天这类飘都要承受一次死/亡的痛苦。
生前想不开,可等这重复次数多了,能受得住的估计都能成佛,于是,便有许多的这类飘就会去找替一死一鬼。
玉带河那的情况,就是那里似乎是个自一杀圣地一样的想不开而选择在那了此一生的人比较多,数百年下来足达有近千人。
这个受不住的拉替一死一鬼,那个忍不了的拉替一死一鬼,一来二去的,怨气越来越重。
因这些怨气越积越深,又生出了怨灵来。
说到这,小老头略带了丝神秘兮兮的道:“这里头牵扯有些大。”
他指了指皇宫方向,“我在那看到了业城那边君家的人。”
“嘶~”钱文同倒抽了口寒气,这他可是不能再听下去了。
忙叫停了马车跟背后有狗在撵一样的窜溜了出去。
祈宝儿:“……”
小老头:“……这,也太··”
太什么他实在是形容不出来了,只能说姓钱的着实是个当官的料。
祈宝儿没多理会钱文同那边,眼神示意小老头继续。
没了外人在,小老头说话便不再有顾忌。
他说:“这事儿是业城君氏那边大族老一派做的,原本就算玉带河里水鬼多也影响不到什么,整条玉带河长着呢,那些水鬼又不在同一地方,有怨也很难怨灵来。”
“是君大族老请了一个叫什么王大师的人,把那些水鬼使了阴邪的法子给移到了一块,就是为了生出怨灵来再收服怨灵为已用。”
“哪知他们运气不是太好,怨灵生出来的时机有些不太对,正巧着方将军在那桥头送郝正群他们;方将军一身正气且身赋功德,郝正群同样身带功德,他们都克着新生出来的怨灵。”
“王大师和业城君家的人当时也在那附近,但因为方将军和郝正群的身份原因,他们不敢露面;
可又怕新生出来的怨灵被他们俩身上的正气和功德冲散,于是那王大师就放出了他自己养的厉鬼给怨灵吞食。”
怨灵这时还没被王大师给收服,大补过后实力大增,便胆大包天的瞄上/了身带功德的郝正群。
无论是郝正群身上的功德,还是其它人的灵魂,这时都是新生怨灵眼中的大补品。
至于方将军等人为何无事,那是因为他们身上有功德的同时还有着只有将士们身上才有的浩然正气和凶煞之气并存的独特气场。
第1115话、诅咒的意义在哪
怨灵弄断了桥梁让郝正群等人落入水中,再驱使着水里的水鬼们去抓他们。
只是在怨灵要进食时,那位王大师站了出来。
他倒不是善心的救人,而是怕怨灵吃多了后太强收服不了,所以趁着方将军他们去下流救人时,赶紧冲上去将怨灵收服。
至于郝正群等人,他管他们去洗。
说来郝正群勉强说来还得感谢下这位王大师。
一类是飘一个是灵,在品种上就本身要高他们一等,所以湖里的那些水鬼受因它们怨气而催生出来的怨灵的压制。
怨灵并没自个亲自动手去抓郝正群等人,而是命令了水鬼们去抓。
那些水鬼惧着怨灵,而怨灵又喜食新鲜的灵魂,所以在王大师收怨灵让怨灵无暇分身时,水鬼们反而还要保证那些被他们所抓的人得活着。
王大师收服怨灵收服得快,结果一出来就让那些水鬼怕得四散逃窜,也就顾不得被它们抓的郝正群等人,这才让方将军他们在河里捞了两天后可算是把人给捞了回去。
虽找到时一个个全昏迷着,但至少全活着。
只是全都阴气入体甚是伤人,方将军又不晓得要给请玄师来帮忙,光请了寻常大夫在那治着,一个个就算是治醒了也是情况越来越遭。
不是运气背到走个平趟的路都能自个把自个扳倒的摔了个头破血流,就是半夜三更总感觉身边有东西的一惊一颤着把自个给吓了个神经兮兮,要么就是每天都在玩‘死一神一来一了’。
小老头乐呵呵的笑着,“你是没看到他们那一个个倒霉的,我刚到时还以为他们是被方将军那边的人给欺负了,你们军中不是常有比试什么的嘛,我还想着,这兵部出来的人就是不行,连个地方军都打不过。”
“然后我就亲眼看到一个衙役端个碗吃饭,那手里的碗好端端就破了,还就寸寸的他扒饭时破的,立马满嘴的血。”
“郝正群那小子是最背的一个,他倒霉,逮他的是只上百年的水鬼,身上阴气怨气更重,他粘染到的也更多。”
“我看到他时他都已经不敢下床,那床那是直接铺在地上的,据他自己说,但凡床不是直接铺在地上,他只要一坐上去那床一准就塌。”
真真是出门遇飞刀,喝水都得呛的悲惨。
这一遭可是把这郡人给吓得够够的,就算是小老头帮他们把身上的阴气怨气都给驱散了,还给了平安符保命,一个个依旧还是如惊弓之鸟般,尤其是受害最严重的郝正群。
可不就回到京城后看到最值得他所信任的祈宝儿时,当场就崩溃的嚎啕大哭。
听得祈宝儿都对郝正群心生怜悯。
人如果被阴气和怨气粘染,会消耗人的气运;一个人的气运决定着其许多的东西,比如健康,比如五感,比如寿命和姻缘。
运气好的人什么都顺,运气差的人哪哪都有问题,就是这个理。
而有些东西没了,它就是没了,没有再回来的可能;就如被阴气和怨气所消耗走的气运。
不过有些事也是天注定就是,只能说郝正群等人该有这一劫,所以祈宝儿和小老头俩都没再扯这话题,而是继续聊着湘城的事。
小老头告诉祈宝儿,他到了湘城知晓了王大师这人的存在后,便去跟随了他几天。
“一开始我没怀疑他和业城那边的君家有关系,就是想将他手里的怨灵给灭了,那玩艺儿要是被他给养强了,于这世间绝非好事。”
“当我看到被他称为四公子的人时,我这才发现事情牵扯得有些大。”
祈宝儿没学算命相面这些,可小老头这个修玄力的宗主是会的,而且还是个中高手。
一瞧那四公子从他的面相上就看出了其与君宸渊有着不算近但也算远的血源关系,属于已经出了五服但在血脉上依稀还有联系的那堆里。
“那位被称为四公子的是君家大族老的孙子,但又不是大族长的亲孙子。”
“原来业城君氏那边因为子嗣也都比较凋零的原因,他们比着咱们这位皇上这一脉还要更惨一些,就十几个族老中好些底下都绝了后。”
“所以那边如果是没权没势的,有男孩出生都不能自个抚养的,一旦生下就会被带走,统一的抚养,然后看资质,资质好的会被几个族老的子孙挑走收养,资质差的依旧还是不能回亲生父母身边,而是被打小的开始训练,不是成为死士就是成为暗卫。”
“那个四公子就是资质较好的,被大族老的小儿子选中收养,但其实他的真正祖上,应是和启明帝那一脉有着直接血亲关系的人。”
祈宝儿听着小老头的讲诉都没法去想象业城君氏那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咋的回归到了远古时代的感觉?
瞅瞅他们那老祖宗把子孙后代给折腾的,是牵制住了启明帝这一脉,可他们自个就已经能把自个给内耗个干净。
“现在看来,那边应该是急了,估计整个家族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他们再不出来想法子,就只能看着家族彻底的落败下去。”
她记得君宸渊说过,两边君氏在祖上的约定是家族君氏那边的人不能离开业城,一旦离开了业城这边就不会手软。
而现在他们却是派了资质好的后辈出来,还随身带着个养怨灵的所谓大师。
小老头认同的点点头,又吃了个包子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他们到底在图什么?”
“哈?”祈宝儿一时没明白他问的是啥。
“你看哈,他们祖上费了那么大的代价诅咒了启明帝,然后后,也就是让启明帝这一脉子嗣艰难了些,可这个艰难又不是说生不了,只不过是生娃的时间往后推一推,但他们这一脉受天道所眷顾的命长啊。
这诅咒的意义在哪里?”
把自个族中资质好的后辈都牺牲了,还让这些人对族里一直怨恨着,结果呢,人不痛不养的就是生娃慢了些,和能活百来岁相比,三十九才能孕育子嗣这算什么诅咒?!
祈宝儿抬眸看了眼可算是反应过来的小老头,反问道:“要不你以为启明帝他们这一脉为什么从来没想过去破诅咒这事?”
第1116话、定情
小老头一寻思她这话,顿时倒抽了口寒气。
“这一脉可都是狠人啊!”
祈宝儿嘴角抽了抽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他这话。
其实真正说来是启明帝狠。
那时玄门比之现在要强大多了,启明帝是帝星,帝星被诅咒这么大的事,正道之人算到了自然看不过去,所以启明帝在被诅咒之后没多久就被一道长和一方丈前后的找上门。
得知被诅咒的内容后,启明帝并没托道长和方丈帮他解咒,这丫一听就听出来了诅咒于他这一脉来说不算是大事,但只要诅咒一直在,对家族君氏那边反而才会慢慢的随着时间变成大灾难。
换句话说,只要启明帝自个别太小心眼的气不过,能忍着死前都看不到诅咒自己之人的下场,终有一天他的后代能看到家族君氏那边被自己的祖先所害洗。
启明帝更那什么的是,他自己不动家族君氏那边,也不准自个的后辈去动,当初与家族君氏祖先定下的只要家族君氏的人不出业城启明帝一脉就不能伤他们这点,就是这个目的。
因为如果要去破除付出那么大代价的诅咒,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并不比诅咒时所需要的少,甚至是成倍。
这也是启明帝权衡利弊之后不动家族君氏的原因之一。
否则说真的,世间有哪个帝王不是小心眼的?
骂他那都是欺君呢,被诅咒啊,怎么可能真能忍得下?
祈宝儿严重怀疑,启明帝做飘到现在的执念可能就是这,他就是想亲眼看到家族君氏那边后代的下场。
师徒俩闲闲叨叨着回到王府,一个回去休息,一个去处理军折。
祈宝儿虽辞了兵部尚书这职位,可她依旧还是镇南军和无影军的头头,每天需要她决定与处理的事情不比当个兵部尚书要少多少。
从早上一直忙到傍晚,午膳都是林公公端到书房。
京城二月的天依旧寒冷,到了傍晚温度更降,从书房出来时那寒风就跟有灵一样的见着缝的往衣领袖子等但凡逮着间隙就钻。
林公公从背后小跑着追出来,急得都没了分寸的将大氅直接往祈宝儿身上裹,边急吼吼的啷着:“哎哟奴婢的王爷哦,您怎么总是忘了披上大氅再出门?”
“书房里烧着地龙,这出来寒风凛凛的,一个打眼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得了。”
关键忙慌的林公公没注意到,今儿他家王爷竟然特别乖的站那任他裹大氅,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的每次他都得在后面追着给王爷披上。
“皇上,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的人,祈宝儿有些愣神,明明只不到一个月不见,却似乎已经许久未见了。
君宸渊来前心里是攒着火气的,这个月来因为一些事情他忙得一直抽不空来看小丫头,他倒是没自信到以前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会三不五时进宫去看他,可一两次总要吧?
就算不冲着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么么过】,就冲他们曾经无话不谈的交情,只当是好友的,也不能一个月了都不来看他一眼。
今儿可算是抽出了空来,君宸渊就想来问问眼前这良心的,到底心里有没有他?
可一切的火气,在看到小人儿后,顿时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唯剩下的,只想将人紧紧搂入怀中。
这么想着,他也是这么做的。
林公公:“……!!!”
么情况?
我家王爷和皇上竟然是这么个关系!!!
我了个天,难不成我辈子就是当皇后娘娘身边近侍的命!!
还没回神呢,人已经被一脸姨母笑的福公公和板着脸看不出喜怒的白公公一左一右的给架走。
被人突然强有力似是不容反抗般强势的拽入怀中抱住,按着祈宝儿原本的性子她应该立刻将人推开,然后再把登徒子给打个半洗。
祈宝儿也的确似乎是很附合她性子的已经抬起了手,可这双手却是只稍稍抬了抬后,反而轻轻的怀上君宸渊的腰。
她,其实也挺想他的。
每当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脑中时不时就会晃悠出他们曾经在一块时的情景,有时是君臣,有时是好友,而有时···
秦广王曾经说过,祈宝儿在地府千年都依旧认知有障碍,这是事实。
所以秦广王他们几兄弟心中哪怕是再不舍也还是封了祈宝儿所有记忆后让她到人间来历练,除了祈宝儿本身需要走这一遭外,也是为了让她在认知上从头开始。
这是祈宝儿的第二世,按说她已经经历了一世,上一世的记忆还都在,应该对人该有的七一情一六一欲这些不说是透彻也应该有所感悟。
可无奈祈宝儿上一世的经历不咋地,至少是于这方面没太大助益的。
出生后成了孤儿,因双眼能看到些非人的东西而被郭嘉收入特殊部门抚养,周围和她一块长大的都是和她一样有着特殊能力的人,也就是都是在普通人眼中是怪胎是异类的这拨人。
郭嘉重视他们,可同样的,他们也是被排斥不被大众所接受的。
再加之祈宝儿多少还是受着灵魂天性的影响,对周围的一切并不热情,所以她的童年是相对孤寂着度过,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教她知识和能力的老师与教官。
上一世她明知大家算计她却依旧去当阵眼的坦然赴死,说白了,无非是因为她对那个世界毫无一丝的留恋。
而这一世,祈家给了她亲情。
全家长辈都知道她是地府下一面的人,却并没有一个惧怕的依旧还是将她当成了宝贝,家里穷,但吃穿用等全是紧着最好的给她。
哪怕到了现在她已经再不需要家里为她做什么也能过得很好,哪怕她手握大权的一家人都能怎么舒坦怎么过,可一家人都没一个想靠着她吸血,而是依旧在用着自己的方式想保护她。
曾经幼时她能安排好后就心无眷恋的离开,换现在她是绝不到的。
她感受到了亲情,也懂了什么是亲情。
人的七一情一六一欲就跟着堡垒一样,一样不悟,这堡垒便坚固无比,一旦悟了其中一样,堡垒便出现了缺口。
祈家打开了坚固堡垒的缺口,眼前的这人,润物细无声的缓缓着在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时,已经也不知不觉间的也在爱情那儿攻破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第1117话、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君宸渊下巴支在祈宝儿的肩上,呼吸间温热却又滚烫的气息灼在祈宝儿的劲,引来她阵阵的颤栗。
人与人之间的磁场特别神奇,没感觉时你咋样都没感觉,可一旦心有悸动,对方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会牵动着你的思绪与感观。
祈宝儿的反应虽然本能的将之隐藏得很浅,可这会儿几乎与她是粘在一起的君宸渊自是瞒不过,眸色幽深中含着嗜骨的灼热,伏身便含住了那令他神思已久的唇一瓣。
瞬间呼吸被夺的祈宝儿:“……”
时间似乎只过一瞬,又似乎已经过了许久,久到就祈宝儿这样的人都感觉到呼吸开始不畅,君宸渊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却是依旧的紧紧将人搂在怀中。
“真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宫。”
祈宝儿小脸埋在他怀中微喘着声音略显得有些闷的说道:“才不呢,宫里没意思,规矩太多。”
君宸渊:“……”
这丫闷笑得胸口颤动着祈宝儿的脑袋都跟在一块前/后颤动。
没好气的小爪子握拳自以为是用力,但其实于某男来说不过如挠痒痒般的捶了他好几下。
“你笑什么?”
她声音原就轿轿软软着带着甜腻音,这会儿还又多了分沙哑带瓷,再加她这不自知如在挑···般所谓捶他的行为。。
原就是在压制着自己的君宸渊喉间轻轻的滑动着,眸光越发危险。
但他并无其它动作,依旧只是静静的搂着祈宝儿,甚至连声音听起来都显得比祈宝儿要更加冷静自持没有任何的歪心思。
“我是天子,你若进宫便是国母,何来的规矩需要你守?”
况且,就算是立一堆的规矩在那,就依着小丫头的性子又哪可能真会去守?
到时反而只会将人给推远,且越来越远。
他又不是个傻子。
这话··
祈宝儿颇有点惊讶的抬头看向他,“这话怎么是能从你这么个帝王口中说出来的?”
君宸渊失笑的捏了捏她还略带着红晕的小脸,“帝王又如何,若是不能护你,不能让你做你想做的事,就算我是帝王,也没那个资格来见你。”
就更没资格提情与爱。
祈宝儿不是那种听几句好听话就会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恋爱脑,君宸渊的这话要是换个女子来听可能就会扑上去来个你浓我浓,可祈宝儿嘛··
她只是笑意深了些但又带着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你说的对,要如果真让我守这规矩那规矩的,我现在这样一个人就挺好。”
君宸渊状似不满的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总算是将人松开,改为十指交握的牵着她往外走。
“饿了吧,我带了些你喜欢的御膳过来。”
祈宝儿顿时双眼一亮,被牵着的立刻变成了拽人的,“是饿了,快走快走。”
虽说王府内的厨子手艺都不错,可和御厨比还是差了些,尤其是做南方菜的那几位,多了调味料后,那做出来的味道,一个字——绝!
君宸渊满脸纵容的任她拽着他走,这一刻,他都有总人生已圆满的感觉。
他委实没想到,今儿来贤王府这一遭竟是有此行收获,什么气什么憋屈早全没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儿子女儿的名字。
君宸渊面上矜持心里早已美滋滋的,可胆大包天的缩在角落里偷瞧的仨公公却是高兴不起来,一个比一个那叫个急。
福公公:“怎的就去吃东西?这会儿不该把婚期给定下来吗?”
同样揪心的林公公都被福公公这么豪迈的话给震惊到了。
他是急皇上和王爷既然已经定了情,皇上也明确的说了要娶他们王爷为后了,王爷为何不立刻答应?
两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若是不在一块,那他们王爷多吃亏啊!
可也没想过立马定婚期好不好?
白公公像是瘫了的脸上都被福公公的话给震得出现了惊色,他抬手就给了福公公一个后脑瓜崩子,“你是脑子被夹了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婚期是能这般随意说定就定的?”
最起码的得钦天监先合下八字,虽说皇上和贤王爷的姻缘软天监绝不敢说出不合这话,可程序总是要走一走不是,这才能显出对皇后娘娘的重视,也堵天下悠悠之口。
顺手拍完人白公公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手下,但仆随主的他脸上是一点尴尬没瞧出来,丢下句‘我们该去服侍皇上和王爷了’转身就走,只是背影略显得有些匆忙。
福公公自个也被拍懵了,白公公都走出了十几米外他才回过神来,横眉一竖,抬脚立刻气凶凶的追了上去。
“好你个姓白,你公报私仇,不就是昨晚你干儿子孝敬你的炖肉被我给吃了?”
全程都处在懵圈中看下来的林公公:“……”
是他离开皇宫太久了吗?
皇上身边的正副总管大太监,竟然私底下也能处得跟个朋友一样?
啧啧啧,真是奇谈。
心里琢磨着,也不影响他脚步一点不慢的跟上,他也得服侍王爷去。
这边的温情却是感一染不到京城的另一头。
外城城南尾某一巷道内,宁静的夜被一道慌乱的脚步声所打破,几息后,一个衣服凌/乱头发都打了结的女子从巷道的尽头拐角处跑了出来。
她似是在惧怕的逃避着什么,边脚步凌/乱着往前跑的同时还时不时慌乱的朝后看去。
不出几秒后,又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巷道尽头。
那是个全身都包裹在黑斗篷内的男子,男子五官清秀中带着病一态的阴冷,肤色是那种白到了完全看不到血色的惨白。
这男子给人的感觉,他就不是个阳间的东西。
事实也是如此,在路过的小老头眼中,此人是被彻彻底底的裹在一圈浓到了发黑的阴气浓雾中。
但,他却是个活人。
前方逃跑的女子看到男子出现惧怕得似乎立刻就失去了继续跑的勇气,双腿一软整个人便瘫在了地上,眼眸惊恐到了完全呆滞住的直直的定在男子身上。
而在小老头的眼中,她的魂,已经被吓出了身/体,这会儿正惊恐万分的着急着似乎是想把自己的身/体给救走。
只是无奈灵魂触碰不到实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脸上带着恶劣笑容的一步步靠近她们。
第1118话、这啥情况
祈宝儿懵圈的看着眼前这已经全身都发臭的姑娘,“小老头,你这是从哪给弄来的?”
她这前脚刚把宫里那位给送走,后脚这丫就给她送来这么大一惊喜。
惊喜的不是眼前这被他带回来的人,而是···
“你什么时候加入了玄门公会的?”
京城一直有个玄门公会,像上清宗和法华寺这些都有人在玄门公会里,重点一提,会长是朝廷的人,不过朝廷并不管玄门公会里的事。
简白来说,就是皇家其实早就用着法子将玄门和朝廷牵扯到了一块,只是朝廷并不是去管玄门,而是以合作的方式接近双方间的关系。
祈宝儿与玄门公会的人一直没有接触,是因为玄门公会的人从来没将她可拉入人员的名单里。
不是看不起,而是攀不起。
有神人的存在,玄门与神人相比就逊色了很多,祈宝儿幼时被先帝请进京就是以小神人的身份,玄门公会又哪敢对她起什么心思?
不是自夸,是真双方有着断层的差距。
所以她才对实力不比她弱的小老头会加入玄门公会很是奇怪。
小老头目光游离着不敢往祈宝儿身上看,“我这不穷嘛,进了玄门公会才能接玄门公会里的任务,随便一单都能挣个几百两呢。”
他这不是身上值钱的都被小没良心的给掏光了嘛,又本身是自个不对的没那脸去叨叨,只好想法子去外面挣一点喽。
话说京城这地界玄门挣钱可真是容易,他刚真不是虚夸,是真最便宜的单子都是几百两起,一百两的那种那都玄门中的小萌新才会接。
祈宝儿没再多问,小老头都啥年龄了,不需要她去决定对方该做什么;况且,他挣得多了,她将来找理由拿的时候不也能拿得更多嘛。
指指地上的这位,“这啥情况?”
看徒弟没与自己计较的意思,小老头忙将晚上的事儿告诉她。
小老头今天刚加入的玄门公会,晚上接的是第一个单子,有一员外家里藏了只厉鬼级的恶鬼,玄学公会里已经去过两拨人都拿那恶鬼没办法,悬赏银子从一开始的五百两已经升到了一千五百两。
小小厉鬼级对小老头来讲完全等于是一千五百两白拿,兜里可算是有了银子的小老头在回来时乐巅巅的没选闪回来,而是看哪都觉得顺眼的一路慢慢溜哒着往内城走。
然后就碰到了前面一章最后的那一幕,有个明明是活人却比一般的鬼都要更像鬼的男子正在追一个脏兮兮的姑娘。
这小老头哪能坐视不理啊,没二话上前就将小姑娘给救了,还将那不人不鬼的男子也一并给绑了回来。
脏兮兮的女子魂魄已经被小老头送了回去,只是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双目无神的坐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周身都被那种特别压抑特别阴郁的气息给掩埋了般。
祈宝儿看着她脸色也是一改平素的淡然,而是难得的严肃,“她这是···?”
受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伤害了吗?
她没点出,但不防碍了解她的小老头听明白,沉重着点了点头。
“我已经给她和那个不人不鬼的都算过,她是礼部杨侍郎的小女儿,嫡出,不过杨侍郎现在的夫人是妾升上去的继夫人;
在去年二月,杨侍郎的母亲生了重病,杨夫人就用给杨老夫人祈福的名义带着她去法华寺上香;
她就是在法华寺里被人半夜给劫走的。”
祈宝儿:“???”
法华寺那么大一寺庙,那可是国寺级别的,经常都会有皇亲国戚去那上香祈福。
所以法华寺在安全这方面一向重视,又怎么可能会有半夜香客被劫的事情发生,这香客还是侍郎的女儿。
等等··
她也没听说杨侍郎的女儿失踪了啊?
小老头:“那个不人不鬼的男子来头也不小,是成国公嫡亲妹妹的孙子。”
成国公仅一嫡亲妹妹,嫁给了吕家,是吕轻何的三婶。
只是吕父与他这位唯一同是嫡出的三弟关系并不好,两家现在除了过年这节这些面子情外基本已经不往来。
但这点外人并不知情,所以一事无成的吕三在京中大多数人的眼中依旧还是有着吕父这个中书令和吕轻何这个户部尚书做靠山。
吕三自个没什么本事,娶了成国公的嫡亲妹妹这是属于高娶,人成国公对嫡亲妹妹那可和吕父不一样,现在两府间的往来依旧频繁。
可能也正是这原因,吕三这一生只有一妻,并无妾更无外室啥的,子女也只有正妻所生的二子二女。
只是其长子幼时因一意外而过逝,所以吕三和吕三夫人对唯一的嫡子宠得是那种连命都愿意给的纵容,甚至还没下了两个女儿不少的嫁妆用来给儿子娶妻。
吕三自个一生只一妻,但夫妻俩对这个宝贝儿子在这方面却是纵得很,说是妻妾成群那是一点不为过。
可命运就是这么的巧合,这个儿子妾纳得再多,孩子生得再多,也依旧只有嫡妻给他儿的俩儿子,妾室所出的全是女儿。
更巧的是,长子竟也在年幼时病逝。
所以现在吕家三房的这位独苗苗吕兴禄,那在吕家三房是真真的宝贝疙瘩,不仅是父母宠爱,其爷奶对他更是宝贝。
不仅是重复了他父亲的路,更多了人纵容的人在平素的行事上比他爹可是歪多了。
可以说除了不触碰律一法外,他是啥坏事都做。
总之在京中名声不咋地的就是。
现在看来,所谓的没触碰到律一法,不过是没被人所发现而以。
小老头:“这女娃子不小心得罪过吕兴禄,有一次在茶楼时她不小心撞到了吕兴禄,吕兴禄当时看到她长得俊就上了心,看其穿得一般,以为她不过是寻常百姓的姑娘,便上前调一戏。
女娃子性子冲,当即就给了他一耳光。”
被宠得跟个龟毛一样的吕兴禄哪能受得住这种众目睽睽下被一女子给扇了一耳光的屈辱?!
不过吕兴禄也没真傻,敢在众目之下对他这种穿着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的人动手的女子,背不住可能还真有什么底气。
所以他没当即发怒,而是安排了人盯着杨小姐,准备查清她到底是谁后再做决定。
第1119话、杨侍郎府大瓜
得知她是杨侍郎的嫡女后,吕兴禄原本是不敢报复的。
他虽然被家里人纵得混儿,可毕竟身在吕家这么个大世家里,这点子眼力见还是有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吕家最大的靠山吕父那一家可是和吕三一家并不合,在外借借势可以,但若真是他们三房的人惹到了朝廷的人而惊动到了大房,吕兴禄心里门儿清,大房是绝不可能会无条件的站在三房这边。
吕父能得先帝和今上这两任帝王的重视一直坐在中书令这位置上,就已经足够说明其品行的端正与刚正不阿,三房与人闹了矛盾要是错的本身是三房自个,他只会是把三房推出动的那个,而不是包庇。
所以吕兴禄对于是侍郎之女的杨晴晴在得知其真正身份后一开始是歇了心思的。
杨晴晴能遭此不幸,不幸在她有一位佛口蛇心的继母。
杨晴晴的这位继母并非杨侍郎续娶,而是元配去逝了之后由妾室扶正的继夫人。
在夫人界来说,杨侍郎这位继夫人是并不被欢迎的,甚至是被排斥被鄙视。
正室都不喜妾室,这其中原因并不只她们抢了正室的丈夫这点,世家间的通婚,嫡出女子自懂事起就是被当成未来的正室来培养,一培养其掌家的能力,二培养其大度,三就是要学会不去真心爱自己的丈夫。
要大度就不可能爱,爱了绝对大度不了,所以正室位置坐得稳的,名声好的,心里又哪还有多少丈夫的位置?!
妾不妾的,她们岂会真的去和她们这种以色侍人的东西去吃醋?!
就算有的时候表现出对妾室的不满或是争宠啥的,许多都不过是在丈夫的面前为显得自己对其上心的做做戏而以。
她们大部分对妾室的态度,是一种高高在上的鄙视,一鄙视那些妾室品行上不端的只能以色持人,二轻视她们的家世。
毕竟,没有家世好的嫡出女会去给人当妾;为妾的要么是庶出女,要么就是穷人家的姑娘,在家世上,那是都绝对和人正儿八经八台大轿娶进府的元配正室没法比的。
所以由妾扶正的杨夫人,无论是在对其的品行与对其的家世等等方面,都是被其它夫人所轻视着。
母亲被轻视,自然着,其女也不会被人所看中。
杨夫人的女儿杨轻轻和杨晴晴这俩名字谐音相似,命运却是大大不同,一个出身便是嫡出,一个是庶出,一个哪怕生母已逝在府上不受重视但出了门依旧在其它人眼中是杨侍郎府唯一的嫡女,而另一个就算是母亲被扶正了出门依旧挤不进嫡女圈中。
能给庶出女儿起个和元配夫人所生的嫡出女儿名声谐音相似的杨夫人,甭管其面子上怎么做,从这点就已经能看出其本身不少的秉性。
母子俩都不是那能容人的,一个看到杨晴晴就像是看到了丈夫的元配,一个看到杨晴晴就觉得是因为对方的存在才让人忽视了她这个同样是杨家的嫡女,母子俩都恨不得杨晴晴再也不要出现在杨府,甚至是京城。
也不知她们从哪得知了茶楼的事,吕兴禄的混名早已名杨京城,她们便起了借吕兴禄的手除去杨晴晴的心思。
杨夫人悄悄的让人给吕兴禄递了信。
原本歇了心思的吕兴禄得知杨夫人竟是想除去杨晴晴后,那报复的想法又浮了上来。
两人你来我往的经过通信商议,最终设下了一毒计:
——杨夫人会想办法让杨老夫人生病,然后以为杨老夫人祈福为由把杨晴晴带去法华寺祈福,杨夫人会寻机将杨晴晴留在法华寺一晚;
吕兴禄提前几天也寻借口去法华寺等候,将杨晴晴掳走后不要即刻下山,再等候个几天找机会将杨晴晴一块带走。
他们的计划实施得很成功,杨晴晴被杨夫人下了迷药足足的沉睡了四天,完全没有意识着被吕兴禄抓到了他位于外城城南那里的小院里。
小老头说:“其实杨侍郎对杨晴晴还不错,杨侍郎当初会纳妾是其母给逼的,杨晴晴的母亲嫁给杨侍郎几年都一直无所出,杨老夫人就逼杨侍郎,要么纳她娘家的表姑娘为妾,要么就以七出之条休了杨晴晴的母亲。”
也不知杨侍郎当年是做给外人看的,还是真只是想敷衍下母亲,他面上妥协的倒是真纳了母亲给他选的妾,也就是现在的杨夫人,可将近两年都一直未与杨夫人同房。
后来还是杨老夫人偷偷的给杨侍郎下那种药,杨侍郎这才真正的有了妾室。
可也就那么一次。
也是杨夫人肚子争气,一次就有了身孕,生下了现在她唯一的女儿杨轻轻。
“杨侍郎看着对其元配是有真感情的,元配死后极为伤心,一度无心事事,也就是那一段他只顾着伤心不管事的时间里,杨老夫人自个做主的将方氏给抬为了正室。”
“方氏因为杨侍郎对元配上心却对其冷淡的态度一直嫉恨着元配,觉得就是因为有她在杨侍郎才会对她不上心,是她抢了她的好日子。
虽说元配死了她没地儿去进行所谓的报复,可不是还有杨晴晴这个女儿在嘛。
方氏在当上正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杨晴晴从原来的大院子给赶去了偏僻破旧的小院子,还下令一天只准给杨晴晴吃一顿,饿不死就行。”
“杨侍郎还是看到脏兮兮且瘦得已经皮包骨的杨晴晴,这才会清醒过来。”
杨侍郎本就不喜方氏,方氏还如此对待他所爱之人为他生的女儿,这下是不仅仅只是不喜,而是厌恶。
从那时起,杨侍郎是基本都不与方氏说话的,更别提一个屋了。
杨晴晴的事他也不许方氏插手,全部都是自己来管。
虽说男子有些事情上会粗心了些,但至少着杨晴晴从那以后的生活上过得是相当不错,胆子也被杨侍郎给纵得很勇。
小老头叹息了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杨侍郎原是为杨晴晴寻了门亲事,就是你们兵部钱尚书大哥的儿子,前年也是得中了探花。
可惜杨晴晴不懂杨侍郎的苦心,钱公子家境差了些,长相也一般,为人又过于耿直,各方种种都不是现在那些姑娘家会喜欢的类型。”
祈宝儿:“……”
小老头可真会夸人,那哪是不受欢迎,那是吓人好不好。
第1120话、挺理解杨晴晴不懂她爹的苦心
钱文同和他大哥关系一般,但和钱棋佑这个侄子关系却是极好。
钱老爷子有些奇葩,世家中偏心长子的人不少,这不算稀奇事;可钱老爷子偏得有点那什么,几个儿子中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培养长子,对其它的几个不仅是压根不上心,还尽想压榨了他们的价值往长子身上使。
无奈钱老大一不是读书的料二没习武的毅力,经商就不用提了,钱老爷子本身就不会愿意长子走经商这丢人的路子。
偏钱文同幼时是个读书的好苗子,钱老爷子却怕他抢了大哥的风头而不准他走仕途这条路,最终钱文同自个气不过也是被逼得无路可走的只能跑去当了兵,没想到还真给他拼出了一条血路出来。
命运像是重写了一样,钱老大和钱老爷子一样的也是重视长子,一样的长子怎么重视都拉不起来,也一样的次子从懂事起所表现出来的样样都比长子强。
然后钱老大做了和钱老爷子一样的决定,不准钱棋佑继续走文的路子,而是将当时才刚刚十一岁的钱棋佑吱一声都没的直接敲晕了后送去当时还在边关苦寒之地的钱文同身边。
叔侄俩命运可心说是一样样。
这一来命运相同,都是被亲生父亲所抛弃的弃子;二来叔侄俩在边关那相依为命了多年,钱棋佑还救过钱文同一命;因此叔侄俩的关系极好,非亲生却胜似亲生。
据钱文同自己所说,钱棋佑原本长得很是不错,之所以现在会到吓人的地步,原因就是当年他救钱文同一命的那一次。
当时钱文同奉命悄悄将粮草送往某处,钱棋佑也跟在身边;哪知消息泄一露了,敌军半夜来袭,先用迷烟来迷晕了他们这些护送粮草的士兵,再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
钱棋佑因为相对于处在上风的地方迷烟吸进去少,醒来得快,只是当时火势已起,救粮草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去一个一个的将还在昏迷中的士兵们拉出火势所在的范围圈。
然,这人就如小老头说的,太过于实诚,救人时完全没顾自己,把整张脸都给烧得毁了容。
万幸是麒麟国有神人在,钱文同寻了多年总算是寻到个治病这方面的神人。
就是吧,神人总归不是真的神,那位也只能将钱棋佑那张五官都烧得快全粘连在一起的脸给治疗个七七八八,没办法真正的完全恢复得跟没被毁之前一模一样。
所以现在钱棋佑的脸虽然看着似乎没事,没伤没疤像是不曾有过毁容那事;
但你要去细看,就会发现他脸上的五官多少都有些问题,双眼不完全平衡,鼻子略有些畸形的一边大一边小,嘴也有些略略的歪。
第一眼,没事;再看,不对劲;继续看,丑;多瞄几眼,有些吓人。
钱文同这叔侄俩年龄上相差不算多,只差了三岁,可钱文同的崽都已经七岁了,钱棋佑考中了探花都还没一个姑娘愿意上门说亲呢。
从这点来说,祈宝儿挺理解杨晴晴不懂她爹的苦心。
小老头喝了口茶,“也好在是杨侍郎有眼见,怕杨晴晴性子冲会被欺负,自小就有请了武师来教她。”
吕兴禄在寺中怕亵渎了神明的不敢会杨晴晴如何,等他将杨晴晴带走后却是没了再‘欺负杨晴晴的机会。
杨晴晴懂武,虽不算高手,但对付手无负鸡之力如个白斩鸡一样的吕兴禄完全不是问题。
更是上苍有好生之德,吕兴禄的手里只有口服的***并无那种闻了就昏的***,杨晴晴不吃他的东西就一直都不会中招。
祈宝儿:“???”
不是,你这意思是杨晴晴没被吕兴禄给那种欺负了,那你刚才那么一脸沉重的点个什么头?
小老头哪知他徒弟这会儿在心里怎么的编排他,一脸赞赏的看着坐地上已经冷静下来,却又自闭了般将自己脑袋埋双膝里的杨晴晴。
“这姑娘是个难得的坚定之人,若不是她与咱们守门无缘,我还真想将她带回宗门去。”
世间万物互相之间都皆讲个缘法,杨晴晴不只是与凌云宗无缘,她是与整个海那边都无缘,她的人生轨迹终生都只在麒麟国的京城这一地界。
能得小老头这般夸赞的人少的可怜,宗中都没几个呢,祈宝儿难得起了好奇之心的开启天眼朝杨晴晴看去。
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
吕兴禄真真不是个东西,将杨晴晴抓到小院后就想行侵一犯之举,这时杨晴晴堪堪醒来,吕兴禄也正是因她醒来才动手,据他自己所说,他不喜‘死人。
中***睡了几天的杨晴晴按说刚醒来时应该是没什么反抗力气的,她硬是凭着那股气曲腿给了吕兴禄一下,这下狠的吕兴禄直接痛撅了过去。
吕兴禄虽说能抓到杨晴晴有杨夫人母女俩相互,他们已经是同谋的算是自己人;
可吕兴禄这人混儿是混儿但不蠢,他从与杨夫人信件往来中已经看出了杨夫人并不受杨侍郎重视;
杨夫人字里行间对杨晴晴的嫉妒与恨意都快能凝出实质来了,还有些估计是太过气愤时所书写出来的内容也泄一露出了杨侍郎对杨晴晴的重视。
明知杨侍郎重视杨晴晴这女儿,他与杨夫人间的合一谋如果被杨侍郎所知杨夫人定是保不住他,可吕兴禄竟然还敢去对付杨晴晴这点,并不是吕兴禄恨杨晴晴真恨到为了报复她已经不惧生死,而是这时的吕兴禄在想法上已经有了质一般的改变。
吕兴禄想借杨夫人的手,成为杨侍郎的女婿。
他明白他这样的人若是按着正常程序想娶到杨侍郎的女儿那是天荒夜谈,可如果他得到了杨晴晴的身子,甚至是杨晴晴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呢?
为了让计划更完美,为了让杨侍郎能更迟点找到杨晴晴,所以吕兴禄关杨晴晴的这个小院,不仅是一个下人没安排,在抓杨晴晴的这事上,他也是一个仆人没带。
只是他所谓的完美计划中,没有算到杨晴晴竟然昏睡了几天刚醒来还有还手之力,且还力气大到可怕。
所以吕兴禄作死的在疼晕过去后身边并没有任何一个帮手,然后又被杨晴晴硬是在地上‘蠕动着弄来砖头给他脑门来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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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1话、而是说不了
他得万幸杨晴晴这回是真没力气了,砖头只是给他捶得多昏迷了会儿,再头上起个大包,而不是有劲的直接给他恁洗。
杨晴晴没能再撑住多久又再次的昏迷了过去,不过吕兴禄再醒来已经没有对付她的力气,他代表着男儿尊严的地方伤得太重,脑瓜子又被捶了个昏头转向,这会儿哪还有功夫去对付杨晴晴,只挣扎着赶紧去寻大夫救命。
只是时间拖得太久,头倒是没事,但那一处···
吕兴禄对杨晴晴那个恨,可经过了这么些时间杨侍郎那边已经开始暗中寻找杨晴晴,他又不敢大动作的暴一露杨晴晴是被他抓走的事实,在治伤期间,连安排个人去小院那代为报复这小动作都是不敢做。
也是这人疑心病重,于身边的近身下人都是从未真正的信任过,所以才给杨晴晴留了一线生机。
杨晴晴一开始全身本就无力时是靠着院内的杂草为食才勉强吊住条命,命都只能勉强的吊着,就更甭提能翻墙跑这类。
后来吕兴禄不知从哪弄来了个又聋又哑的壮实妇人来照顾她,但杨晴晴不敢吃吕兴禄的人拿来的饭菜,依旧还是以杂草为食。
人都快吃成绿色的。
几天前,隔壁院搬来了开小食铺的一家三口,其中有个五岁的小女孩。
夫妻俩白天在外做生意时便是将女儿锁在家里。
这小女孩也是个淘气的,竟然在两院间的隔墙那掏了个洞爬到了关杨晴晴的院子这边。
啃了几个月草的杨晴晴这时可以说比寻常阿飘更胜似阿飘,那小女孩竟是胆子大的没有立刻逃跑,而是敢靠近她说话。
然后,她以为杨晴晴是个可怜的没人供养的阿飘,背着父母每天都会悄悄留点吃的再悄悄的送给杨晴晴。
这就是为何啃草几个月的杨晴晴竟能在今晚寻了机会逃出来的真相。
再说吕兴禄那边,杨晴晴的那一脚威力之大,让吕兴禄直接被踢出了男族,吕家三房就这么个独子,自是为他求病问药,可结果嘛···
宫里的太/监多少都是有些变一态的,何况吕兴禄这种没成太一监前玩得花的混子,心里自是更受不了的开始畸形。
在府中边抑郁着边折磨身边丫环仆人们几个月后,他似是才想起来造成他这般结果的罪魁祸首来,昨晚在府上把一丫环打了个半死后还是没舒气的独自跑去小院子那边准备报复。
正巧的碰到刚刚从院墙费劲翻过来的杨晴晴。
‘看’到这,祈宝儿想到了几个月前的一件事。
当时祈管家告诉她说杨侍郎家似乎私下在寻什么人。
刚从外面回来的十二听到祈管家的话是这么回应的,他说:“杨侍郎的大女儿跟个穷书生私一奔了,听说是借跟她继母与寺庙里祈福这机会跑的。”
祈管家:“这不能吧,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十二:“听说是有留下亲笔信。”
事不关贤王府,不过是一个小瓜,二人闲谈的几句便也就过了,都没将这事儿放在心里。
现在回想,看来杨侍郎府上的那位继夫人,手段还真是不少,连‘亲笔’留书都准备了。
杨侍郎一开始的关键寻找,有可能并非是怀疑女儿出事的寻找,而只是想将叛逆的女儿找回来,及把骗了女儿那个屌丝给逮住。
找了一段时间后一直没找着人,想来应是怀疑人已经跑远了,要么就是绝望的不再继续寻找,要么就是寻找的力度已经轻上不少,这才让吕兴禄重新又聚起了胆子准备对杨晴晴动手。
小老头不知道这些,他走到杨晴晴面前蹲下,好奇的戳了戳她如骷髅一般的手背,“小女娃,你不是有冤屈吗?怎么不说话?”
祈宝儿眸光微微一顿,叹息了声,“她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了。”
“嗯?”
“她误食了静音。”
【虚设:静音是种草药,叶如蝶状根似参。其根须是个好东西,明目清火润肺;可其叶子的效果却是相反,毒性及强,食之即哑,如果多服食,这个哑甚至完全治不了。】
杨晴晴的运气不太好,那小院中长了棵静音,饿肚子的她吃了根须也没放过瞅着就嫩的叶子,于是···
小老头:“……”
这可怜的娃。
他刚还以为这女娃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看到他徒弟竟然不是告状而是疯了一样的揪头发,还担心她是不是真的神智出了问题呢。
这时几道急匆匆的脚步由远而近传来,没会儿十二领着一个神色憔悴的中年男子小跑着来到门口。
“主子,杨侍郎来了。”
杨侍郎看着屋内那个坐在地上浑身散发着臭味,瘦得跟个一把骨一样的人他整个差点没当场崩溃。
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现在身在哪,身边又都是什么人,眼里只是那个小小的身影。
满眼不可置信的哆嗦着唇好半天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他的女儿,他视如珍宝般连根头发丝都舍不得她掉的女儿,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谁?
到底是谁做的?
“晴,,晴晴。”
父女连心,杨侍郎一到,杨晴晴便冷静了下来,抬头双眼巴巴的看着杨侍郎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般滑滑直落。
张了张唇,可无奈却是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急得她又再度失控的揪着头发,张着嘴像是在无声的呐喊。
杨侍郎哪能见得女儿这般的痛苦,心都像是当场被人给生生刨开,落着泪跌跌撞撞跑了进去,已顾不得什么父与女的腿一软便似是跪在了杨晴晴面前,紧紧的将失而复得的女儿搂进怀中。
“晴晴,爹的晴晴啊,爹可算是找到你了,爹可算是找到你了啊··”
“你去哪了啊,爹派了人到处找你,你不乐意爹中间的人你就告诉爹,你是爹的心肝啊,爹怎么可能会强一迫你?”
“穷书生也没关系,你乐意爹就乐意,反正有爹在量他也不敢欺负你。”
“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是在拿刀戳你爹的心啊你。”
一个四十几岁的爷们,搂着闺女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狼狈得眼泪鼻涕糊一脸他都一点不在意,杨晴晴身上臭得跟刚从那啥坑里捞出来的一样他也似乎全然闻不到。
第1122话、家族君氏再现
小老头特别感性的红了眼,别开眼时正好和同样双眼发红的十二视线对上,然后又似乎及自然般的双双移开。
祈宝儿沉默的看着父女俩一会儿,虽然打断这对受了苦难的父女俩能重聚的温情有些不道义,但她委实有点怕贤王爷能水漫金山,还是无情的提醒道:
“杨侍郎,杨小姐并非与什么穷书生私一奔,而是被你的继夫人和吕家吕兴禄俩合谋着将她从寺庙中给劫走。”
顿了下,想起现今这世道对女子的苛刻,她多事的多解释了几句:“万幸杨侍郎有远见的请人武师来教杨小姐,杨小姐并未被吕兴禄所欺负,只是几个月都未食过五谷杂粮,还无意间服食了静音。”
杨侍郎哭声停了停,在祈宝儿以为他可算是冷静下来能好好说话时,在小老头和十二都以为他会怒起而要寻吕兴禄报仇的都做好了准备拦他时,一道比刚才更加大声的哭声直冲他们的耳膜。
参了个天的!!!
三道身影跟逃一样的窜出了屋子,闪过院子,都进了小花园了,还能听到那边院子里传出来的哭声。
“呼~~”
小老头一脸怕怕的拍着凶口长嘘了口气,“他不礼部侍郎嘛,怎的···?”
这礼部的人不是最注重形象的?
十二知道的事比小老头多,崩着脸小声道:“杨侍郎这一生说来也不容易,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这个女儿了。”
所以杨晴晴出事,对杨侍郎的打击尤为大。
祈宝儿没有吱声,但她的不出声已经是在默认十二的话。
再说了,杨侍郎在贤王府如此大哭却没被赶,这已经表明了祈宝儿对他的态度。
叫来下人备好茶点,祈宝儿和小老头一块在小花园的亭子里足等了有半个时左右,红肿着眼的杨侍郎这才牵着同样双眼红肿的杨晴晴从小院里走了出来。
两人一出来便上前道谢,“下官多谢贤王爷救小女出苦海,多谢凌大师救了小女一命,今后但凡有事能用到下官,哪怕是这条命,下官也必是在所不辞。”
倒不是他不在乎律一法,而是他知道哪怕他幸运的贤王爷将来真有事吩咐他去办,也绝不会是那作一奸一犯一科之事。
祈宝儿和小老头俩都受了杨侍郎父女俩的一跪,等他们起来后,祈宝儿浑然不在意的说:“什么恩不恩的,不过顺手的事,府上下人已经准备了药浴,杨侍郎快带杨小姐去好好泡泡,要注意什么,药童会告知侍郎。”
贤王府调配出来的药浴,这可是千金都难求的东西,可把杨侍郎又感动得再次湿了眼。
好在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没失控的给祈宝儿表演个泪洒当场,谢了恩后牵着女儿跟随下人离开。
小老头看着父女俩似乎快要粘在一块的背影叹息了声,“这父女俩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祈宝儿:“你又算到什么了?”
小老头没有回答祈宝儿的问题,而是说道:“我观杨侍郎面相,杨侍郎的生母应早已离逝,现今的这位杨老夫人并非他的生母。”
祈宝儿轻点了点头,“杨老夫人即是杨侍郎的母亲,也是杨侍郎的姨母。”
说来杨侍郎父子俩都属痴情人。
杨侍郎的这个杨家并非是大家族杨氏,在杨侍郎没入朝为官前,这个杨家在京中只能算是末流那一块。
自然着,门当户对着,当年杨父娶来的妻子身份也高不到哪。
杨父娶妻柳氏,也不是个大家族,而是位于外城的一户做豆腐为生的商户。
柳家生有一子二女,长女便是杨父的妻子。
只是柳氏在生杨侍郎时难产大出血不治而亡,抛下了杨父的只三岁的长子及刚出生的杨侍郎。
三岁长子还好些,这杨侍郎当时可才刚出生,必是需要妇人照顾的。
可那时杨家并不富有,便是请个会照顾孩子的嬷嬷对他们来说都是困难。
就在这时柳氏的妹妹站了出来,说是愿意代姐姐照顾姐姐留下的两个儿子。
那时说实在话,做豆腐生意的柳家要比无限接近于一穷二白的杨家要强上不少。
杨父似乎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经过已经不重要,总之小柳氏嫁给了姐夫,当起了两个侄子的母亲。
但这其中有一点值得特别一提,杨父这一生心中只有柳氏一人,虽继娶了小柳氏,可他从未与小柳氏同过房,且还因太过思念柳氏郁郁寡欢得不到三十便因忧思过重而离世。
“不管是生母还是姨母,养恩不比生恩小,杨老夫人怎么说也是将杨侍郎和他大哥给养大的人,且还将他们俩一个养成了礼部侍郎,一个是皇商。”
这孝道二字那是绝对压着实实的。
更因为只是继母,在她不到二十就已守寡却是将两个继母都拉扯大这前提下,杨侍郎兄弟俩的成就是越大他们就越不能犯不孝这方向的罪名,否则真真是会被千夫所指。
小老头:“皇商?杨侍郎不是朝廷命官嘛,他大哥怎么会走商途?”
“杨侍郎的三叔没有儿子,他大哥在十几岁时被过继了过去,严格来说,他们兄弟俩已经不算是一家人。”
所以杨大哥走商途并不影响杨侍郎为官。
但嫡亲兄弟毕竟是嫡亲兄弟,互相之间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影响?
杨侍郎能在礼部任侍郎一职,就离不开杨大哥支持;而杨大哥这个皇商的靠山,也正是杨侍郎。
这里面道道深着呢,一句两句话压根说不清。
说曹操曹操就到,杨侍郎跑得跟立马就要断气一样的从回廊拐角冲了出来。
边往他们这边跑边啷道:“贤王爷,下官有事禀报。”
他看到女儿后一时把正事都给忘了,都跟着贤王府的下人走了好一段路他才想起来他来贤王府可是有要事要报。
“王爷,下官的大哥在回京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奇怪的老者,他亲耳听到那老者的手下叫老者为王爷。”
“下官大哥说那老者年约八旬,下官怎么想也想不起咱们朝中竟是有年已八旬的王爷,近来别国也没有哪个王爷来访我国。”
他大哥原是想要多听些,可那老者的手下都是高手,并且还十分的谨慎,他大哥只是无意路过了下单单听到个称呼,就被一群人如在看死人一般的盯着。
第1123话、心思摆得那叫一个明明白白
好在他大哥混商界时间已经不短,经历的事儿多,能不露出破绽的装做什么都没听到只是个单纯路过的路人;
可依旧还是被人给跟踪了一路,直跟踪到他回到都已经回到京城快半月了,直到昨天中午,对方估计确认了他大哥没有威胁,暗处盯着的人这才离开。
其实如果没有后面的有人一直在盯着,杨侍郎大哥可能有所怀疑但不会多事的去介怀这个事,可被盯了这么长的时间,这让杨侍郎的大哥心里的不安被无限的放大,深觉这里面的问题不小。
他都不敢自己亲自去找杨侍郎,七拐八弯的两府的下人与下人的亲戚都调动了,整得跟地一下一党接头一样的晦涩,经过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在昨天晚上可算是将消息送到了杨侍郎手里。
杨侍郎只是个礼部侍郎,同为侍郎,但与兵、户部里的那些侍郎相比,他手中可以算是没有什么权利;换句话说,也就是他如果只是单凭着自己,顶不住多大的事。
杨侍郎的第一想法,就是将此事告知贤王爷。
祈宝儿名声在京城已经是广为流传,哪怕现在她不再是兵部尚书,依旧还是令人畏惧的存在,且这人刚正不阿,处事向来毫无私心,不畏权不惧世族,因为她自个本身代表着就是至高的权利和世族都得罪不起的威严。
但杨侍郎从未与祈宝儿接触过,名声归名声,这真人到底好不好处,又传言是否属实这些,杨侍郎委实是不敢拿便宜的人的命冒然去赌。
杨家哪怕他成为了侍郎已经算是起来,可与那能被称为‘王爷的老者和当朝贤王爷相比,杨侍郎自认他这小小杨家可能都不够人家拿脚指头来碾。
一方是身为臣子需得忧国忧民的责任,一方是整个杨家人的身家性命···
杨侍郎纠结得一晚未睡,天都已经见亮他依旧心中还是难下决定。
所以说做好事就必是有好报,小老头救了杨晴晴,终是让杨侍郎下定了决心,就为这救命之恩,他也值得拼上一拼。
他的这些纠结路程祈宝儿和小老头并不知,也不感兴趣,两人在听到他所说的内容后不约而同的都面露凝色。
小老头:“八旬老者?王爷?”
他神色凝重的看向徒弟,“无论是咱们自己国内那种自封为王的,还是别国的王爷,这都不正常。”
麒麟国这么大,京城又相对着位于居中位置,也就是说别国要想到麒麟国京城来的话哪怕是快马都要费上不短的时间。
一个八旬老者,不是他小瞧了人,若不是有类似于他这般的经历,练了什么功或是修了什么道的话,怎么可能会经受得住中途上奔波的苦?
还是个王爷,没个必要的事,又怎么可能会拿自个的命来拼?
再想想杨侍郎所说的他大哥被人盯了半个来月,以及那什么王爷的身边似乎有着数理不少的高手在守护···
小老头的脑中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他神色讳莫的看着祈宝儿:
——‘会不会是家族君氏那边,我听说家族君氏那边族长他们自称都是王爷,八旬,和大长老的年龄似乎也对得上。
祈宝儿似是知道他的心中所想,无声的微微昂首:
——‘很有可能,家族君氏那边那阵法是有问题的,他们自个代代的不断在内耗着,而君氏这边却是一直兴旺着除了子嗣外并没有其它影响,估计坐不住了。
小老头憋嘴:
——‘那这事儿咱就不好插手了。
祈宝儿眉心微皱:
——‘没有牵扯到玄门,帝王的事儿,咱们的确不过问为好。
小老头略略朝杨侍郎方向呶了呶嘴:
——‘那这个呢?他大哥可是被盯上了,我估计这人今儿来贤王府也会被人给注意到。
总不能每每请人都咻的突然出现再咻的突然离开,方便是方便,可也得顾忌下被你咻的别人是不是?!
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自己的家被人悄无声息的闯入,哪怕你出现的本意是善意。
所以但凡是必要惊动主人家的事,贤王爷的人从来都不会无声进再无声出。
为了杨晴晴的名声,十二今儿一早去请杨侍郎时,已经是非常的低调,尽量的避开人群和各方盯着贤王府的耳目;带杨侍郎进府时,也是走的相对隐蔽无人的偏门。
可无奈盯着贤王爷的太多太多,很难保证说今儿杨侍郎进府没被人给注意到。
没有杨侍郎大哥那事还好,可现在的情况是昨天盯着杨侍郎大哥的人才刚离开,今儿一早杨侍郎就进了贤王府。
对于有些人来说,杨侍郎进贤王府真正的目的是何不重要,而是他们一旦觉得杨侍郎威胁到了他们,就很有可能会对杨侍郎和其大哥不利。
小老头都想到的事,祈宝儿自也想到了,默了默,她对杨侍郎说:“此事本王已经知晓,必会上奏皇上;本王也会安排人护着你杨家人,直到此事了结。”
听到这话,杨侍郎松了口气,“多谢王爷。”
祈宝儿唇角微弯,“下去吧。”
“是。”
祈宝儿说会上奏就是真上奏,她还是亲自进的宫。
君宸渊看到她脸上的笑才刚刚挂起,就被她一通巴巴的又给收了回去。
等到祈宝儿说完,他将人牵到一旁的软榻坐好,自己也挤身进去非要挤挤挨挨的粘糊在一块。
边把玩着小丫头如玉般娇嫩的小手,边轻声的说道:“你们所猜的没错,来的的确是大族老本人。”
“业城那边一直窥视着帝位,但因着两边老祖宗有约定,还是都立过誓的,所以没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敢去违背誓言。”
但不违背誓言也挡不住他们心中的不甘,反正业城那边朝廷也不怎么管得到,跟安慰自己一样的,各个族老都是自称为王,族长更是自称为九千岁,和万岁就差了一千岁。
可以说,将他们的心思摆得那叫一个明明白白,一点都不带藏的。
可偏偏他们如果不出业城君氏这边就不能对他们如何。
祈宝儿满目敬意的看着君宸渊,“你们这一代代帝王的忍功委实了得,这都能忍。”
硬是被逼得君氏这边的帝王一个个都快成圣人了都。
只能说,启明帝是真的牛,说坑后代他是真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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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4话、是不能不忍
君宸渊没好气的伏身在她粉嫩的小脸上啄了一口,“不是能忍,是不能不忍。”
君氏嫡系一脉修的是元气元力,和祈宝儿所修的灵气灵力在本质上其实非常接近,都是大自然最纯净最代表着生命之气的一种,也是超脱于寻常人归到了修真者这类人里面。
所以他们跟修灵者一样是受着天道的约束,寻常人发誓就是嘴巴说说,可他们要是发誓,那便是天道誓言,受着天道桎梏的。
有些事不会在史书上展现,君宸渊告诉祈宝儿,启明帝的孙子,也就是君宸渊的祖父,曾经不信邪的想对业城君氏下手除之。
但,圣旨才刚下就受到了誓言反噬,迫不得已的当了君氏一族唯一一个自个收回自个圣旨的帝王。
且这次的反噬对他伤害及大,才不到七十便驾崩了,也是君氏一族为帝者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位。
而这些都还仅是天道对帝王各人的惩罚。
帝王身负龙气代表着一国的兴衰,天道对天帝王的反噬同时也会影响到国运,君宸渊祖父在受到誓言反噬后,在之后整整三年的时间里,整个麒麟国是四面八方天灾人祸不断,各地起一义一军四起,百姓民不聊生。
君宸渊拥着祈宝儿,下巴轻轻的支在她的肩上,他说:“我可以不在乎上苍对我的惩罚,但不能不顾及天下百姓。”
所以只能忍。
祈宝儿默了,心里有那么丢丢的同情这丫。
因着这丢丢的同情,对于君宸渊的亲近她便心软的纵容了不少,仅只是这般搂着腰的抱着,也就任他去了。
没注意到某男眼中尽是得逞的笑意。
“我让钦天监看过了,十月初三是个好日子,咱们成亲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祈宝儿竟然似乎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丝的哀求来。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这人给她的感觉,虽然纵着她顺着她,可依旧还是钢硬强势的,如那永远屹立于天地间的高峰一样,似乎无论遇到多大的空难它都永远不会倒。
轻晃脑袋甩开脑中的错觉,祈宝儿很是无语的拍了拍腹间的大手,“说正事呢。”
好端端的又谈什么成不成样的。
君宸渊眸中滑过失意,但也没再继续纠缠这话题,顺着她意的说:“业城那边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年轻一辈相继出事,他们养了不少的邪修为年轻一辈改命换命,却依旧阻挡不了小辈们的死亡,所以,他们想借龙脉之气来改命。”
祈宝儿:“……!!!”
我天,这胆够大。
这是真真的要与天道为敌啊!
君宸渊虽说因为先祖立下的誓言而不能对业城内的君氏族人如何,可他也没说真放任业城不管。
跟业城君氏那边的人在麒麟国种地安插了不少人一样,业城内也同样有着君宸渊不少的暗子。
有一个名叫君泽远的最成功,已经打入了业城君氏一族的核心内部,还成了大族老的孙子,在外被称之为四公子。
祈宝儿:“????等等,你说谁?君四公子?”
这不就小老头在湘城看到的那个?
似乎知道祈宝儿心中所想,君宸渊说道:“宝儿师傅在湘城应该见过他,他现在已得大族老的信任,大族老此次离开业城族中君姓的谁也没带,就只带了他。”
很明显是在历练他,有着寄于厚望的意思。
“君泽远传来消息,当初龙脉差点被毁这事也有业城那边的手笔,大族老与朱雀凤王间往来甚密,那个逃走的鬼王就是大族老手下的邪修所养。”
“还有当年我在盈州遇到的劫杀,岭南碰到的瘟一疫,宣王害人不成反害已这些事,都有业城那边的影子。”
祈宝儿:“……”
我··去···
她还一直以为业城君氏被帝王君氏这边已经给挤压到了只能盘踞在业城呢,没想到竟然差一点就把帝王君氏这边给绝了脉。
先帝俩儿子,结果俩儿子出事都有家族君氏的影子,尤其是宣王,那个惨的哦,翘了都不能好生安葬,成了活一死一人最后被烧得连灰都不剩。
君宸渊这头也好不到哪,以前就只感觉他运气背,真真是走哪倒霉到哪,好家伙,原来真相在这呢。
一时间祈宝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君宸渊也并不需要她回复,他只是想将这些都告诉她,毕竟他们已经是快要成两口子的人,有些事儿自然不能再继续瞒着她。
“父皇专制,母后单纯,自小我虽是在父皇身边长大,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宫人守在身边。”
做麒麟国这么一个大国的帝王,又哪有多少的时间能拿来陪伴孩子?!
君宸渊小时候绝大多数的时间,不是跟着太傅他们学习,就是跟着大司马大将军们在习武,休息时身边全是宫人在,和父皇顶了天也就是用个膳。
不管现在的君宸渊气势多么凛冽,人又是多么的聪明,幼时也难免着有不懂事的时候。
生下来就是太子耶,又深得帝王宠爱,自是是个人都捧着他供着他,所以幼儿时,他也犯了许多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犯的错误。
自大,任性,不体恤父母,识人不清。
信重身边只懂得捧他哄他的小太监,而对父皇和严格教导他的太傅们都极为厌恶。
君宸渊以为自己和小丫头说这些会尴尬,没想到真开口后,他的心情竟是异常的平静。
“我没想到那两个服侍我的贴身太监竟是业城那边的人,他们本是想将我教导成那种纨绔子弟,不堪大用。”
他也着实被教得甭得没边,整日里不是这玩就是那闹,就差把人命拿来当儿戏了。
直到太傅痛心于他的顽劣,竟是以死谏之。
“文太傅在太子宫门口撞柱死谏,至今我还记得那血撒得龙柱上到处都是。”
万幸着上苍还算是垂怜他没真酿成大祸,但文太傅也昏迷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那年我五岁,着实不堪大用,竟是被吓得夜里就发起了高热。”
也正是因为那场高热,让他有了读心的能力。
看清了周围人真正的嘴脸。
明白了谁是真心对他,谁是在想害他。
祈宝儿是个没良心的,换个女子,可能这会儿已经怜惜君宸渊怜惜得不要不要的,而她,这会儿只想笑。
原来这家伙小的时候也是个熊孩子。
第1125话、因果
会读心的他读懂了真正的善恶,辨明了是非,开始勤勤恳恳的跟着太傅学治国,跟着大将军习武学自保。
只是无奈那时年龄小读心能力弱,在皇宫这地界,要想害个人而不暴一露出自己来并不是件太难的事,君宸渊还是离不开动不动被毒,或是不经意间就被算计的日子。
直到君宸渊十五岁后开始跟着先帝入朝听政,从掌一个刑部开始的逐渐掌权,君宸渊总算是有能力凭着自己的去查曾经去布局未来。
这时他才知道,他能活到这么大真真是太不容易了,业城君氏那边对他这个太子那可真是费尽了心力,可以说是从他出生起,他们就在想着法子的怎么又把他给送下去。
只是他身在京城,上有天子护着,下有许多老臣在顾着,所以直接怼过来的杀招并不多,都是迂回旋转着不是想将他养费就是让他能心性变佐这类的招。
不是不想杀他,而是杀招都被先帝给挡了。
直到君宸渊离开京城,业城君氏那边对他的杀招才逐一的明面化。
祈宝儿听着就替帝王君氏这边憋屈,不知道就算了,在明知道业城那边如何如何的谋害自己及自己的子嗣后,却不能出手去报复的这种心情···
所以,启明帝是真的有病对吧!
在京中某处溜哒的启明帝:“……”
祈宝儿目光都带上慈爱的拍了拍君宸渊的手,“现在好了,大族老自个跑出了业城,逮到他你就可以报仇了。”
君宸渊紧了紧双手,将小人儿又搂得更紧了些,“大族老一向是业城那边最为稳得住的一个,而今他都已经坐不住的离开业城,想来其它几位应该也都已经不在业城中。”
“君泽远虽说现今很得大族老的重用,但业城那边相对隐秘的事他还是接触不到。”
别看业城君氏一代比一代的削败下去,可君氏毕竟是上古时期姬氏的后代,其底蕴比着周边一些小国可还要丰厚不少,不是那么轻易的暗子说能潜伏进去就潜伏进去。
况且业城君氏那边及为重视血脉这块,为了未来收养些资质好的孩子还勉强可以,但事关家族兴与败的这种秘密,在业城那边一向是非嫡系而不得知。
不论大族老再怎么重视君泽远,君泽远的真正出生已经决定了他接触不到业城最中心的那些机一密。
其实这忙祈宝儿能帮,她只要往地府去溜哒一圈,咱秘密都出来了。
可她却是不能帮,一帮便是粘染了无数的因果,不仅于修不利,甚至可能会染上无数业障。
君宸渊也没提这点,似乎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一样。
两人又温/存了会儿,祈宝儿便被皇贵太妃身边的嬷嬷给请走了,皇贵太妃身子越来越差,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时间快到了,她想见祈宝儿最后一面。
御书房外;
“皇上怎么不请贤王爷帮问一问?”白公公很是不解的手肘怼了怼一旁的福公公,小声的寻问着心中的疑惑。
这问题···
福公公利目一瞪,拎着拂尘都使上了内力的狠狠甩了白公公两下。
好在没忘记他们现在是身在哪,没怒得吼出声来,而是恶狠狠的瞪着白公公咬着牙压着声道:“你是想害死贤王爷是不是?”
白公公:“???”
他对玄学这些是真不了解,一听到会害死贤王爷,他本能的以为福公公说的意思是不是指皇上会对贤王爷有忌惮?
可再一想,这不可能啊,皇上早就知晓贤王爷有着随意出入地府还与地府关系良好的事,要忌惮也早忌惮了,也不差这一件。
况且,他近身服侍了皇上这些时间也早看出来了,他们皇上对别人那都是没心,唯独对贤王爷那是放在了心尖尖里,命都可以给那种,又怎么可能会去惧贤王爷知晓君氏老祖上面的秘密?
“我知道的也不多,以前国师大人还在时曾与先帝说过,他们这些修行的人是不能随意的粘染俗世间的因果的;
国师大人说,人有人界鬼有鬼界,这两界又称为阳和阴,是互通的,但也应该互不干扰,只是有些恶鬼或者有些心性佐了的修行之人会破坏这互不干扰的规则。
他们这些道修也好佛修也摆,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阳间不受阴间的迫害,所以他们碰到邪修或是鬼这些而随意出手是没事的,主动插手的事情中有阴物的存在也不会染上因果。
但如果是主动的去介入阳间人与人之间的争斗,那是肯定会染上因果,如果参合的事中受影响的人多,受的影响都是好的还好,那是大功德,可如果其中受到坏影响的人多的话,这个可就是染上业障了,一个不好会被雷劈的。”
福公公当时听到的并不多,他只能依着自己所理解的再仔细拆巴拆巴解释给白公公听,以期他能明白这其中的严重性。
末了,他还添了句:“前国师就是因为插手阳间的事太多而受到了因果报应,死的时候可惨了。”
呃,这纯是他拿来吓唬白公公的,前国师是怎么没的他压根就不知道。
但他如愿的是真真吓到了白公公,黑脸都白了好几个色号,悄摸的往御书房内看了眼,然后搂着福公公的肩大步的躲到一旁的龙柱后面。
“还好老福你告诉我,要是我这话在皇上面前一提,背不住我这条小命就得送喽。”
福公公:“……”
倒也不至于吓成这样,不过能管住嘴自是最好。
福公公一来是心多少偏着祈宝儿,这二来也是他服侍着皇上久了,已经能摸出他几分的心思来,看得明白在此事上皇上并不想贤王爷插手进来。
俩嘀嘀咕咕的公公不知道,他们缩在龙柱后面时,御书房内的某男目光晦涩的正盯着他们所在的位置,似乎透过了墙正在看着他们。
不过君宸渊也仅看了片刻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批阅奏折,对于他们俩的那些嘀咕他听到了但并没往心里去,自也不存在生气这话。
福公公所说的不全准确,可也说中了至少一半,据他从上清观观主那儿所了解到的,的确他们这些修道修佛的人是不能掺合进人世间人与人之间的争斗,除非修的是入世一道,自个本身已经是局中人。
第1126话、皇贵太妃相求
就像小丫头还是兵部尚书时,她身为朝廷命官,管天下兵马并为朝廷献策出力这些都是她的分内事,所以掺合进这些事情里那是本分,是理所应当的。
而现在小丫头已经退出了朝堂,这些事儿自是让她能避开就尽量的避开。
嬷嬷跪在床边一脸的悲戚的给皇贵太妃捏着被角,“皇贵太妃自从生辰宴后就一直病重不起,太医看不出问题来,还是皇恩浩荡请了清风观的卫阳道长前来,说是皇贵太妃寿阳已近,又心愿已了已无生志。”
祈宝儿深深看了眼秋嬷嬷,沉默的上前,宫人忙搬来几凳放到床边。
坐下后,她摆了摆手示意嬷嬷们退下,等人都走尽后门关上,才颇有些兴味的开口道:“人都走了。”
‘沉睡’中的皇贵太妃唰的睁开双眼,眼中清明着哪有一丝的困顿之像?
她没先和祈宝儿说话,而是先朝屋内扫视了圈后又探头朝门口看了眼,确定屋里真的只剩下了她俩,这才松了口气般的坐起来。
“看皇贵太妃这样子,你这病···?”
被看穿,皇贵太妃微有些讪讪,但她今儿找贤王爷来就是向她求助的,看穿就看穿了吧。
“贤王爷果然慧眼,我的确没病,都是装的。”
祈宝儿小手状似随意的在她面前挥了下,挑眉问道:“为何装病?”
皇贵太妃只感觉全身一直以来的刺骨冰寒被贤王爷的随手一挥而消失殆尽,身子开始逐渐的回温。
忙感激道谢,“多谢贤王爷相救,想来贤王爷也能看出来,我被阴邪之物给缠上了。”
祈宝儿点头,皇贵太妃身上有着丝丝的阴气在缭绕着她,那些阴气影响了皇贵太妃的整体气场,所以她一开始还真以为皇贵太妃是病了。
靠近了才发现其生气依旧旺盛,压根就不可能是有病的人。
皇贵太妃愁着脸将自己的经历巍巍道来:
——在办生辰宴的那天晚上,被押去了慎刑司里的月太嫔在慎刑司里撞墙自/尽。
虽说慎刑司的事皇贵太妃管不到,可月太嫔是慈安宫的人,再怎么说皇贵太妃也不能一句不问,于是她便让身边的秋嬷嬷去慎刑司走了一趟。
哪知秋嬷嬷走这一趟竟是带回来了一个飘,就是刚刚在慎刑司里自/尽的月太嫔。
“一开始还好,只感觉屋里特别冷,哪怕是烧上火炭也依旧冷得像冰窝窝一样。”
皇贵太妃所说的还好,就是一夜过去她就染了伤寒;皇贵太妃生辰宴一过就病倒的传言就是这么来的。
“大约半个月后,我开始连着几天的频繁做恶梦,一开始梦里还比较模糊,后来慢慢的清晰起来,梦里月太嫔一直追着我,叫嚷着要我还她儿子。”
皇贵太妃醒来人都懵了,月太嫔哪来的儿子?
不过转瞬想到月太嫔是因何而被抓到了慎刑司···
皇贵太妃那个气啊,你自个秽一乱后宫被皇上给当场捉住,也是皇上下的令被抓进了慎刑司,更是你自个在慎刑司里撞的墙,从头到尾都没她的事,怎的竟是跑到她的梦里来了?
再说了,后宫妃嫔与人通女干还与人怀了孽一种,这怎么还有脸来讨说法的?
不应该哪怕成了鬼也要羞愧自/杀吗?
皇贵太妃自认自己一生光明磊落,哪怕梦里她也不怕。
于是···
“她又来梦中找我时,我便上前与她理论;哪知平素里懂事的月太嫔死后竟是那般的不讲理,愣说是因为我向皇上告的秘,这才让她腹中的孩子没了出生的机会。”
梦里又没个帮手,再怎么与月太嫔说理都说不通,对方还是先朝她出手后,再淡然的皇贵太妃也淡然不住了,和月太嫔撕巴了起来。
月太嫔一个只能趁着皇贵太妃病后身子虚弱魂灯不强时才能入个梦的弱飘,皇贵太妃的梦又是皇贵太妃自己的主场,于是这俩撕巴得那叫个昏天黑地,谁也不让谁,但也没法真的对皇贵太妃造成什么伤害。
“就是每天晚上都跑我梦里来很是烦人,贤王爷,您能不能帮我把她赶走?”
祈宝儿:“……”
不过她现在更好奇另一件事。
按说皇宫这么个天子所居的地方,只要国运昌盛,天子身上龙气依盛,皇宫里就存在不下任何的飘,除非···那飘是帝王一脉,皇宫内的龙气伤害不到它。
就像启明帝和先帝一样,他们在去逝后成飘,皇宫对他们来说依旧是如家里一般,至阳的龙气不仅伤害不到他们,还会不断的滋养着他们的魂体。
所以,月太嫔这么个怎么都牵扯不到帝王血脉的人,她的魂是怎么能安然的待在皇宫里的?
“这问题我知道,月太嫔说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原来祈宝儿不自觉间将心中的所思说了出来。
皇贵太妃说:“玄门的事儿我不清楚,但这皇宫里不会有鬼魂能逗留这点我还是清楚的,所以在梦里看到月太嫔时我也奇怪,便激着她说出真相。”
月太嫔做人时脑子就不机灵,成了飘也一样,甚至更蠢,被皇贵太妃几句话就给激得啥都说了。
月太嫔在去逝时腹中已经有了端王世子的孩子,不过仅只一个月,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端王世子并非端王亲生子,他是家族君氏那边君二族老的儿子,而君二族老一脉,在祖上与启明帝一脉的祖上是同宗。
只是现在两边都已经不愿去承认这点,故尔知情的人可能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这一巴掌的人中,就包括已逝的月太嫔。
端王世子明显对月太嫔是付出了一定的真情,将此行秘密都告知了她。
也就是说,君二族老这脉的子孙后代中,也是有可能生出帝王命的子嗣来的,只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微乎其微。
而月太嫔腹中的孩子,偏巧的就是这个微乎其微中的那个微。
与帝同宗血脉,又有帝王命,龙气虽不承认它但也不会伤害它,这就是月太嫔能揣着肚子在宫里而不被灭的真相。
祈宝儿眉心紧皱,脸色少有的凝重,“帝王命?帝星?”
不可能吧?
业城君氏那边怎么会生下个帝星出来?
就算是君二族老祖上和启明帝的祖上是同宗,可成帝的人是启明帝,与他祖宗那是一点关系没有,这帝王血脉在天道那儿可是从启明帝才开始算起。
第1127话、本性为善
当然也有帝星投的不在帝王家的事,不过那都是天子不仁已造成了天下民不聊生,天子一脉已无力回天的情况下,帝星才会在别家出现的出来拯救苍生。
而很明显,现在的麒麟国并不是这种情况。
所以这帝星,又是怎么会投到一个秽一乱后宫的太嫔肚子里?
祈宝儿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里面有事儿。
修灵者最是亲近大自然,所以他们的直觉一向很准;且祈宝儿魂力强大,她的直觉一向就没有错过。
祈宝儿并未在皇贵太妃面前表现出什么,而是静静的听着她絮叨在梦里是怎么和月太嫔干架。
“那娘们成了鬼也是个不中用的,一开始可把我吓惨了,还以为会像小话本里写的那样上来就把我撕成片片,没想到她竟然冲过来扯我的头发。”
皇贵太妃有一头特浓密且又黑又亮的头发,据传当年她这一头头发还得过先帝的夸奖,据传先帝为了她这一头头发曾独宠过她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这话早已无从考证,皇贵太妃不是那爱去忆往兮的人,宫里年龄大的宫人也已不剩几个,再说了,宫人又哪敢私人去碎嘴主子们的事儿?!
但有一能是能肯定的,便是皇贵太妃极为宝贝她的头发,不是据传,而是真实的她每个月的月奉大部分都花在头发上。
祈宝儿都可以想像她在梦里头发被月太嫔给抓了后是有多炸毛。
果然,就现在去回忆她还恼着呢,“我就知道她一直在嫉妒我的头发,做鬼了还不放过它,那我哪能纵着?她薅我我也薅她,我看谁能薅得过谁。”
那会子早不记得什么是怕了,丫的,拼了。
第一晚,两人打了个勉强平手,皇贵太妃略处下风,梦中头发被拽掉了一小撮。
其实那时她还没往梦中的月太嫔是鬼这上面去想,并没在意梦中头发被拽掉,只以为是月太嫔刚走她才会做了恶梦。
没想到宫人给她梳头时,竟真从她的头上梳下来一撮的掉发,且那掉发的位置就是她昨晚梦中头发被拽掉的地方,而她竟是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不得了了,这事儿有鬼。
京中没有国师,宫里要想请道士和尚啥的得先得宫中之主的准,没有太后皇后的宫里,这主自就是帝王,而皇贵太妃对皇上一来是比较畏惧,二来则是不想因这种个人的事让皇上觉得慈安宫麻烦,惹来皇上对慈安宫的厌恶。
所以皇贵太妃开始怀疑梦中的月太嫔是飘时,因诸多顾虑着并没有立刻去请道士和尚来除秽。
且宝贝头发被拽的这个气,让她对飘的畏惧感可以说是几近于消失,唯有要找那丫的报复的气愤。
就跟第一美女你将她给毁容了一样,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恁死你。
憋了一整天的火气,等晚上入睡月太嫔又出现后,皇贵太妃这次是压根不等对方出手就先冲了上去,直击月太嫔的头发。
薅秃她先。
第二晚,皇贵太妃险胜,保住了头发的同时还真被她把月太嫔的头发薅下来一把。
接着一连几天过去,皇贵太妃都是白天在宫里装病其实是养精蓄锐,等晚上月太嫔一入梦俩就是要么你秃要么我秃。
“后来她似乎越来越弱,基本上都是被我给压着打。”
而且,月太嫔头一天晚上秃了第二晚入梦来头发又是茂密的,她薅着薅着也就没意思了。
祈宝儿嘴角微弯,憋笑得有些辛苦。
月太嫔已经是飘,飘也就是没有了生气的阴间灵魂,全身上下包括衣服这些,都不是实物,而是由着灵魂之力凝聚而成,头发自然也是。
皇贵太妃她自个以为她是薅下了月太嫔的头发,但其实本质上她是对月太嫔灵魂的伤害,这不就月太嫔被越薅越弱嘛。
祈宝儿一般情况下不会去看人的前世今生,而且她不通相面算卦之术,还真一直没发现皇贵太妃的本质这般的特殊。
竟是阳年阳月阳时的极阳之命,若是男儿,倒是修佛的好苗子,便是修道想来也会有所建树。
也难怪她在梦里对阴魂能造成直接伤害,也不晓得月太嫔为什么这般执着的入皇贵太妃的梦,哪怕灵魂被不断的消弱居然还依旧不离不弃。
皇贵太妃:“大约在一个月前,她又找来了个帮手,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婴孩。”
祈宝儿神色一凝,鬼婴,这可是大凶之物。
等等,哪怕皇贵太妃是极阳之命,按说鬼婴不至于完全伤不到她,为何···?
皇贵太妃面容慈爱,她说:“那孩子压根就不听月太嫔的,月太嫔又想找揍他还上前去拦。”
小孩儿只能看出个大概的人形模样,只小小的不到拳头大,不过会说话,声音奶萌萌的,入她梦后也一直都没表现出对她的恶意。
皇贵太妃自己一生无儿无女,虽在贵太妃加了个皇字勉强能算是皇上庶母,可她与皇上的关系并不亲近,万是不敢将皇上当成儿子的,有也只敢有着君臣之宜。
一开始那一小坨的东西皇贵太妃还有些不适,渐渐的婴孩入梦多了,皇贵太妃对其从无奈到怜悯它无法出生再到渐渐的疼爱。
月太嫔太弱,只能玩玩入梦这招,但婴孩的能力比之月太嫔强太多,她能脱/离月太嫔腹中的独自在现实中跑皇贵太妃屋里。
皇贵太妃有些唏嘘的说:“这孩子孝顺,宫里有龙气庇护,如果它要不在月太嫔的肚子里,月太嫔立刻就会被龙气所绞杀,连个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它从来没独自在现实中跑来找过我。”
祈宝儿能看出皇贵太妃对那婴孩的怜惜,从刚才开了会儿的天眼中也看到许多皇贵太妃不愿意告诉给外人的话。
那婴孩倒是真如皇贵太妃所说的本性为善,便是失了出身的机会,它也依旧没有怨恨让它没机会出生的月太嫔。
且它也有着自己的原则,月太嫔每次入皇贵太妃的梦都是腹中带子,也数次的要求婴孩飘帮她对付皇贵太妃,据她自己所说,婴孩飘之所以没法出生全是因为皇贵太妃向皇上告了秘,所以他们母子俩就合该一块报复皇贵太妃。
然婴孩飘却是无论月太嫔是哄还是怒,它都躲在月太嫔的腹中并不出来,哪怕月太嫔被皇贵太妃给撕巴得灵魂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