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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凕梦     鬼眼农女团宠日常txt下载     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8话、朱雀凤王现

    虽说私设牢房是大罪,可那些人做的其它事儿哪件不比私设牢房的这罪要小?!

    要说诛九族,能将他们逮住的话,诛个十次八次都是不够的。

    郑相又想起了里面那些牢房内的情况,恨恨的咬了口梨子,脸侧青筋都鼓了起来。

    再那啥牢房里也都会给丢点芦苇茅草啥的,再差怎么的也得给他们一个能睡觉的地方。

    可这里的牢房啥都没有,光突突的地面光突突的墙,除了三面墙壁底下错乱着一头镶在墙内已经生了绣的铁链外,就是牢内下半部分及地上那些他们这些人一瞧就清楚是什么的黑色痕迹。

    那是曾经有血或流或溅或滴在地上与墙上所遗留下来的痕迹。

    每一间牢房内的情况都差不多。

    换句话说,这里曾经说是一个人间炼狱都一点不为过。

    祈宝儿已经在往外走,郑相抿了抿唇又再次跟上。

    这次他再难保持沉默了,边走边问道:“贤王爷,您说这里以前被关着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们抓来准备制成活一死一人的人?”

    祈宝儿走在他的前方,所以郑相并不能看到她的脸,也就没发现她此刻的脸色极为难看,还有着些许的苍白。

    但她回答郑相的声音依旧冷静平稳,“是也不是,他们从各地或是买或是抓或是骗了人来关到这,然后不断的折磨他们,活不让他们活着痛快,死就不让他们死。”

    这里曾经被关着的人,个个都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渐渐的,他们就会心生怨气,且怨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怨天,怨神明,怨朝廷,怨皇上。”

    郑相不是很明白,“他们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为了做出活一死一人。”

    祈宝儿软腻腻的声音中含着彻骨的寒,“将人不断的折磨着,让他/她怨气冲天时再杀了他/她,便就会有一个怨灵出现。

    立刻将这些怨气冲天的灵魂给封印住,实力强大些的邪修就可以慢慢的将这些灵魂给契约,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怨灵。”

    “再让怨灵附身到一个个特制的尸一体上,或是更直接的附身到药一人身上,便就是我们所知的会听命于人的活一死一人。”

    郑相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这般说来,不是那些人想做多少活一死一人就能做多少?”

    祈宝儿隐晦的服了个丹药,翻了个白眼道:“哪可能想做多少做多少?首先怨气大的灵魂都并不好收服,一个不好连那些邪修自个都得倒贴进去;其次,要想成功做出一个药一人也不是容易的事,哪怕是保存一个肢体能相对灵活的尸一体都得费不少功夫。”

    “何况,要想让怨灵能完美的驱动它们所附身的药一人或是尸体,就得将怨灵和尸体彻底的封印在一起,尸体在怨灵活,尸体灭怨灵同样也灭。”

    所以说,活一死一人同样也是对方手里的宝贝疙瘩,不是随意说能遣出来就遣出来的。

    就算祈宝儿都已经是用着寻常人能听懂的方式来说,可郑相依旧听得似懂非懂,不过,有一点他听明白了,就是活一死一人并不是想要多少就能要多少,这就已经足够。

    “咦~~”

    出了地道郑相就愣住了,外面天‘亮’了。

    他刚想问祈宝儿是不是她驱散了这里的阴气怨气,这一转头,借着外面透射进来的光线让他看到了祈宝儿脸上略显了病态的脸色,顿时啥也不用问了。

    两人走出假山,尉迟便闪现般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王爷,已通知了茇州知州和茇城知府,二人已带了人等候在府外。”

    祈宝儿转头看向郑相。

    郑相:“……”

    “得,我知道,你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我来。”

    与此同时的茇城某客栈某房间内,一个长相艳丽穿着得十分夏天的女子正在噼里啪啦的砸着杯子发怒。

    不过长得好看的人,她就是发脾气那也好看。

    屋中除了这正发着脾气的女子外,还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俊逸男子。

    俊逸男子与女子正隔桌对坐,对女子砸了杯子不够拿起一旁的茶壶继续砸,砸完了茶壶依旧还不解气的又起来砸博古架上的东西这行为可以说是完全的无视,全程都是默默的垂着眸端着杯茶在那细细品着。

    直到博古架上半数的东西都成了地上的碎片后,女子似乎这才冷静了些,可转头看到男子的这副态度,她又再度气儿不顺随手在博古架上抓起个东西扬手就想往男子砸去。

    只是,手刚扬起来她就已经不舍了,可心里又委实憋气,最终手里的小瓷壶还是被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女子怒瞪着男子气息不均的粗粗/喘着,可看着看着,她眼中的怒气逐渐消失,慢慢的化为了痴迷,“轩郞~。”

    女子长得很艳很俏很美,可她的声音,却是如被沙纸给磨过了般粗哑难听。

    男子却是似乎没有听到般,依旧如一副画般的细细品着他的茶。

    这二人,艳丽女子便是朱雀国赫赫有名的凤王;男子则是朱雀国曾经的战神楚王殿下。

    对于这位朱雀国的楚王殿下,其在朱雀的传言可不比祈宝儿要少要弱,且二人经历还很是相似。

    人同样是位神人,也是朱雀的第一强者,同样出身于小门小户,受天子信重之后手握重权,守护着朱雀。

    祈宝儿这个麒麟国的贤王美,美得不似真人;楚正轩这个朱雀国的楚王同样很俊,俊得似乎只能在画中才会存在。

    朱雀皇能与凤王的活一死一人大军抗衡这么多年,说是朱雀国底蕴深厚不假,但楚王在其中的作用那也是不可忽视。

    不过现在看凤王对楚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凤王对楚王是及为了迷恋,都迷恋到了痴迷病/态的程度。

    凤王全身都如没骨头般波浪着走向楚王,在靠近楚王时她眸中一亮,突然的一个猛扑···

    可楚王的动作更快,只一眨眼间,他已经换了位置,坐到了另一侧的椅上。

    凤王这一扑,便直接哎哟一声给扑到了楚王刚才坐的椅子上。

    然,也不晓得是不是这类的事频繁的凤王和楚王刚才那熟练动作一样的已经习惯,她一点没气馁,而是直接就这般半跪在地上姿势还调整得很是妖娆的扬起纤细嫩白的脖子。

    “轩郞~~”

第1069话、吃现场瓜

    “我亲娘咧,这是蛇精转世来的吧?”

    说话的是祈宝儿的那个不靠谱自封师傅凌华宗宗主凌小老头是也。

    凌小老头本是帮【躲避祈宝儿】着护送封印住旱魃的棺椁去上清宗,哪知现今的上清宗早已不是过去那道家第一的上清宗,老宗主已经迟暮,后继却没人,难得有个可以寄希望的【国师】,他们自个却是内斗着把人愣是给斗没了,所以旱魃这么个凶险的玩艺,哪怕是已经被封印住的,上清宗也不敢接手。

    修道中人一块处理吧,,甭看这些修道中人个个都世外高人般,但其实也免不了争名夺利这些,个有个的顾虑。

    凌小老头不是那有耐性脾气好的,懒得跟他们这些人搁那耗着,索性的自个抬着那封棺出海回了凌华宗。

    他们那边虽各宗间也同样免不了争这争那,可碰到这种事关到天下的能影响天道的大事,哪怕互相间都上升到有仇,这时都抛开来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果然如是,他一回到凌华宗凌霄殿的殿主便找了过来,没会儿是风旼宗、溧水宗等等,各宗宗主皆带着宗中实力强的几人汇聚到了凌华宗。

    就是人太多,都宗主级别的,意见总是很难统一,把封棺要封到哪里这一问题你一意义我一提议的是足足吵了仨月还没个结果。

    这可把凌小老头给急的,他本来就抠搜,一直没结果出来,这一个个可不就一直都住在凌华宗吃用在凌华宗嘛,哪哪不要玉?

    那一个个也是真本事,愣是把算计了徒弟心虚的想躲一段时间的凌小老头给逼得事情一解决,客人都还没走呢,他这个一宗之主先溜得没了影。

    山中无岁月,似只是不经意间,凌小老头已经离开了半年多时间,猛不丁的诈一看到迎面而来的师弟,他发现自个还真挺想念的。

    哪知道师徒俩久别重逢的还没诉诉师徒情,就听到他们脚丫子底下屋内这么精彩的一出戏。

    师傅俩不愧是师傅俩,那叫一个默契,对视都不用了,不约而同的动作几乎是一毛一样的拿开块瓦片扒屋顶。

    “你说说你,瞅瞅人家这姑娘家家,长得不如你,年纪也比你老,本事那指定和你是压根没法比,可你去随便拉个男的来问问,他们指定是喜欢下面那样的。”

    说到这凌小老头就来气,他徒弟那说是九天上的仙女儿都不为过,那个老东西竟是说他徒弟性子清冷指定是独孤一生,把他气得当时差点没直接去灭了风旼宗。

    祈宝儿抬头默默瞅了眼凌小老头,那眼神看着是毫无杀伤力,可太了解徒弟的凌小老头冷汗可以说是瞬间冒满全身,他徒弟一向想整他时都是这淡淡的眼神。

    “那,那宝儿啊,师傅就是被姓毛的那老头给气的,口不择言,你也晓得师傅老了,就别和师傅计较了哈。”

    面对一个自个给自个挂了师傅之名却又没脸没皮的老头,你还能咋办?

    想想曾经那个装成了驼背老村长的背影,画面又转到接二连三来向她讨债的人···

    祈宝儿:“……”

    特么的,想感动都感动不起来。

    眼不见为净的继续看向下方。

    凌小老头一点没感觉到徒弟对自个的埋汰,自以为又过了一关的乐巅巅着也跟着一块吃起现场瓜来。

    只是底下那蛇精转世般的一面没得再看了,就在师徒俩内耗时,底下的屋内从窗户口窜进去一黑衣人。

    来人附到凤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声音及小,可以说用的是气音。

    可同屋内楚王,及那俩扒屋顶的都不是普通人,将黑衣人所说的话给听得真真的。

    “王爷,京中传来消息,麒麟国贤王进了贡院;贡院那地方戒备森严,贤王爷一进去想来除非贡院门开,否则近几天不会再出来。”

    凤王整了整衣服起来正襟危坐,现在瞧过去她虽说不如楚王的云淡清风中裹着不容侵-犯,也没祈宝儿的一眸一笑间都尽显威严,但也是一板一眼很是端庄,一点瞧不出是刚才叫出‘轩郞~~的人。

    凌小老头又啧啧啧了,“徒弟你瞅瞅,瞅瞅,这招咱得学,这变脸的本事没个十年八年指定没这功底。”

    他竟然还搓磨着下巴琢磨开了,“你说咱们宗里是不是要专门开这么一门课?宗里的那些娃娃们都太耿直了,就说我这次回去吧,那一个个纯是来骗吃骗喝的人,我都已经说了意思意思就行,他们竟然还蠢兮兮的都是拿出上好的东西来招待。”

    原本只想左耳进右耳出的祈宝儿听到最后倒是来了些兴趣,也和小老头一样将瓦片盖好盘腿坐下。

    他们这种人要听什么看什么,捏开瓦片这行为其实纯纯就是个形式,要那个吃瓜氛围而以。

    就拿现在来说,他们自个在这闲聊,依旧还是能一心二用的听下方屋内的声音,用神识去‘看下方屋内的情况。

    “宗内又出了什么事了?”

    哎哟,说到这那他可是有话说喽。

    小老头从田老太那学来的,一拍大腿先叨哗哗的将前因后果一一讲明,最后牢骚道:

    “那旱魃你都已经封印好了,我们再深埋也就是多加几道封印的让它至少在万年内再不能做恶,这种事儿,在咱们那边祖上下来就早有章程,压根不需要一群人在那耗那么长时间。”

    往上数,海那边才是这整个大陆的祖籍之地,天地初始时这方天地间勉强也是可心称之为灵界,修灵者、修元者、道修者、等等等等比比皆是。

    “咱们祖上的历史断过层,那断层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从那之后天地间灵气元气这些越来越少,修灵者这些自是逐渐的损落凋零。”

    小老头难得露出忧伤的神色来,他叹息了声后才继续说道:“现今我所知晓的修灵者,就只有你和你大哥;修元者只有我和凌霄殿的殿主还有你们的皇上;道修倒是不少,可境界最高的也只是道尊。”

    “等我们这些人都老去损落,估计这方天地将再难有‘神人。”

    祈宝儿没跟着他一块悲伤春秋,而是抬眸默默瞅了眼天,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啊谁都不怪,怪只怪这里的天道自个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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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0话、刺客来袭

    只那些都已经发生的再去根深寻源已经没有意义,小老头的无病呻吟也没有意义,现在有意义的是···

    “你又欠了多少人玉?”

    小老头:“……”

    徒弟这太聪明委实不是好事。

    对着手指眼都不敢往徒弟身上瞧的弱弱道:“也,,也不是很多,加起来大概欠了这个数。”

    他伸出了俩手指。

    祈宝儿脑门那叫一个抽抽,“上品的?”

    “没,没全是上品的。”

    这要不是他们间的确是有扯不断的师傅因果在···

    “我知道了。”

    这时下方屋内的黑衣人已经汇报结束正离开,凤王没了再调一戏一美一男的兴致,已经传唤了下属进来开始布局。

    话说,现在这场景其实是挺逗的,凤王在屋内布局怎么对付麒麟国的贤王爷,而特么的麒麟国贤王爷本人就坐在她的屋顶光明正大的听着。

    夜,京城。

    贤王府内一片的寂静,各花园中的宫灯在寒风的摇摆中晕出光透过周围的景物所印出来的阴影多少显得有些怪异,若是胆小的路过,猛不丁一瞧还会误以为那些阴影是什么怪物。

    已近年关,上头又都是些不怎么管府内事宜的主子,这整得祈管家几个一到这种时间里就会非常忙碌。

    今儿也是一样,祈管家正与林公公一块去对了府中总库房里的帐,稍稍一没注意,从库房内出来夜都已经深了。

    看到林公公面色都有些苍白,祈管家善意提醒道:“近来事情颇多,林公公可是要保重身子,钱财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该吃吃,该花咱也别省着。”

    他们王爷在京中可以说是顶顶好的主子,谁家下人是能自个花银子买府库内的滋补品养身子的?就他们贤王爷可以。

    贵的他们这些下人自是买不起,可那种几两几十两的,挤挤还是能凑得出来的。

    林公公朝祈管家笑着道谢,他晓得祈管家是让他别舍不得银子的去库房里换些滋补品养养,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我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这一生才能碰到咱们王爷,王爷知晓我身子不好,平素里时不时都会赏些滋补下来,是我自个这身子骨不争气,平白的浪费了王爷赏的好东西。”

    俩都是祈宝儿身边的得力人,祈宝儿平素有赏林公公的祈管家那也不会少,所以林公公这么说祈管家也不会嫉妒,而是与林公公一样的对主子心里是感激得不要不要的。

    【别看动不动有小说写着主子对下仁善就容易有人背叛,在皇权时代,忠义二字那是被打小教养着刻在骨子里的,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但凡有个不忠不义之人就会‘名垂千史的原因,因为太稀奇了。

    当然,对下一个‘御字很重要,需要做主子的把握一个度,否则把人心养大这种事儿那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祈管家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近来可千万别省着,王爷私库那边还需要你费心呢,还有过几天各个庄子也会来府上对帐,到时又得是几天没得闲。”

    林公公依旧笑着说:“放心,我这身子骨还是能再拖个几年。”

    祈管家也松了口气笑了,正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突然白光闪过。

    祈管家眸光一利,迅速拽住林公公将人直接提起离地而起飞速后退。

    就在他拎走林公公的同时,‘噌的一声,林公公原来所在的位置的左侧回廊柱上,一枚暗器没入柱中只余在外面半寸左右,露在外面的暗器还在轻微的晃动着。

    祈管家脚下不停,只朝暗器看了眼便转向了暗器发来的方向,同时大吼出声:“来人,有刺客。”

    林公公原本也是有功夫,只是身子骨在宫里被耗得早已是千穿百孔,所以他知道自个这时啥忙也帮不上,只安静的被祈管家拎着倒飞。

    贤王府内的是瞅着四处空虚又寂静,但其实啊,到处都藏着人。

    比祈管家的喊声还快的是那些暗处的人早已经出来迎敌,只个眨眼功夫,人影倒是不怎么见,但四面八方都是兵器相撞的声音。

    祈管家将林公公放到安全之地后,匆匆的赶往寿康院。

    好在寿康院并没有刺客,或准确的说刺客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被暗处的人拿下。

    祈管家到时,暗卫已经将活抓二人,地上还有几具一瞅就是刺客的黑衣蒙面尸一体。

    祈管家走到其中一个押着刺客的暗卫面前,抬眼瞅了半天实在是没能认出这人是祈几【祈宝儿是个起名废,暗卫全是祈姓后面加数字】,索性直接问道:“可是知晓这些是谁的人?”

    同样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祈七:“这些人身上都并没有任何有标志的东西。”

    祈管家有些失望。

    说来这座府邸似乎是自从建府以来就从未真正的安稳过,以前大贤王是府邸的主子时,听无影军的人说也是和他们现在一样的三天一小拨刺客、五天一大拨刺客。

    可别人是别人,祈管家只心疼自个的主子;他就希望哪次能从刺客身上查到背后的人,王爷出手整治一翻好好震慑震慑那些阴一险一小一人。

    只无奈谁都不是傻子,那种身上带令牌或是身上刻字啥的蠢货,也就只有小话本里才会有。

    这时押着另一个刺客的祈五吊儿郎当道:“这些人背后的主子脑子似乎不太聪明。”

    他强硬拽着刺客的头发将人的脑袋提起把脸露在了祈管家眼中。

    祈管家:“……”

    好了,他明白暗卫为啥说这些刺客背后的主子不聪明了。

    这刺客,特么的长得就不是麒麟国人,五官是偏向于朱雀国那边的。

    【麒麟国人的长相和祈宝儿前世的华国人一毛一样,所以她来到这世界至少是在周围人长相这一块她适应得很快,并没有那种出了国的感觉。

    而朱雀国人的长相就偏向于西方,只是他们身形并不像西方一样的魁梧,而是偏向于纤细娇小,不过五官和皮肤那是几乎一毛一样。】

    而眼前的这位刺客,虽然满脸血的已经基本看不清其五官,但那在他们眼中瞅着就不是正常人的肤色,一瞧就知道对方是哪方位的人。

    再一想到朱雀现今的局势;及近来和他们王爷能扯上关系,至于让对方要派刺客来这么一招的事;这背后之人的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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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1话、一碗安神汤

    一直以来碰到的都是找不着主人的刺客,这猛不丁对方这么客气的连找都不用费心去找就将方子是谁告诉了他们···

    祈管家表示,这他还真从来没奢望过,也正因从来都只是嘴上叨咕其实心里明白绝不可能,所以这会儿猛不丁的撞上,他还真有点不知所猎的麻爪。

    “这···?”咋整啊,还有审的必要不?

    不是祈管家不能顶事,而是···

    这么说吧,被派去当刺客的,不是各方自个打小培养起来的暗卫或是杀手,就是请来的专业杀手。

    前一种那是忠心早刻入了骨血中,别信小话本里那些啥啥刑训能审出结果的这话,这种的可以说你就是将他们抽筋剥皮、哪怕是慢慢的一点点折磨,人就单靠着忠心二字都能顶到呼吸停止为止;

    第二种的,那人家是专业的,不说操守这点,首先能抓住这种的刺客就不容易,因为逃,他们也是专业的。

    所以碰到刺客留活口来审问,这点其实大部分都不过只是碰个运气,也许真运气好的碰到个不忠的呢?!

    但,大家对留下活口来审问能否审问出结果来这点,确是从来都不抱予希望的。

    这理祈管家懂,祈卫们更懂,因为他们若是哪天被抓,也是绝不可能会从他们的口中透出一言半语于主子不利的话。

    祈七看向此次他们留守暗卫中临时的头儿祈三。

    祈三冷眼看了眼真白面刺客后说:“将这俩看管起来,等主子回来再说。”

    晓得了,没审的必要,只需严家看管;或是说这‘审,已经不是他们这些暗卫和一个管家能插手的。

    “是。”

    俩暗卫拎起都已昏迷的俩活刺客离开,至于会关到哪,同样的,这也不是祈管家能过问的事儿。

    祈管家那最是识实务的哪会犯这种忌,压根连个好奇都没好奇的进了寿康院。

    一直战战兢兢着守在屋门口的叶嬷嬷听到祈管家的脚步声这才管小心翼翼着拉了条门缝朝外看,见真是祈管家后,松了口气的慢慢拉开门出来。

    两人视线一对,默契的一块走到离寝室远些的地方。

    “可是惊动了老爷子和老夫人?”

    林嬷嬷摇头,她还微微泛着苍白的脸上浮现上了笑意,说:“你也知道,咱们王爷是老爷子和老夫人心里的宝,王爷离京后,老爷子和老夫人俩就总是睡不好,晚上两人都是服过安神汤的,万幸那些刺客没惊到他们。”

    对于二老偏心他们王爷这点,做为他们王爷下人的祈管家和叶嬷嬷俩自是为自家主子高兴的;但也受着世俗观的影响,多少有时心里也会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毕竟这是个说是实力为尊但真正内里其实还是男子为尊的世界,女子若不是真有才能到寻常男儿完全压不住其锋芒的地步,不说是入朝为官了,就是想展露头脚都难,甚至有些稍展现出点本事来就会被忌惮被打压到压根就没起来的机会。

    这里的女子啊,普片还是被当成了附属,当成了商品般的被拿来交易。

    说得好听,大家族是拿来联姻,可,归根结底不都一个意思?!

    所以在祈管家和叶嬷嬷他们的眼中,京中便是那种再疼爱姑娘的人家,也是终比不过他们对儿子孙子的重视,女儿家终是要被嫁出去成为别人的人,且他们对姑娘家好的根本目的,大部分还都是抱着寄希望将来将她们嫁得好能帮衬家中男儿的心思。

    这么一比,就显得真只一心在孙女身上的祈老头和田老太俩很是隔隔不入,尤其是祈老头为了孙女要牺牲孙子的那事,可把叶嬷嬷给震惊得不行,一度心里都怀疑俩老是不是在使什么计对付他们主子。

    【可以说是很本能的反应了,毕竟这位是从宫里出来的嬷嬷。】

    叶嬷嬷是亲眼见着俩老对孙子的离开和孙女的离开完全不同的态度后,才真正的相信俩老是真的偏心着他们王爷。

    一个是无所谓般,甚至三少爷离开的当晚俩老连提都去提三少爷;一个是刚走俩老就坐立不安的揪着心,晚上嘀嘀咕咕到深夜都无法安然入睡。

    叶嬷嬷也是个偏心眼的,她奉命服侍着老太太,可她是王爷救的,也是王爷收留了她,她的忠心,一直给的都只是王爷一个人。

    所以,在确定了俩老是真心对他们王爷后,她高兴,也就越发尽心的服侍俩老。

    这几晚的安神汤,便是叶嬷嬷尽心的佐证。

    这会儿真心为俩老担心是真,为自个无意的举动而免了刺客惊扰到俩老而庆幸也是真。

    可以说祈管家和叶嬷嬷是一样的人,所以他俩这感观几乎一毛一样的人许多话都不必言明对方都明白,只是祈管家比着叶嬷嬷接触俩老的时间要早,他早就已经看出了俩老对他们王爷的真实态度。

    三观契合,所以祈管家一直明白叶嬷嬷的心思,只是这种事儿吧,说真的,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人叶嬷嬷平素里的确是对老太太服侍周到没有一丝的怠慢。

    可发自内心的尽心与表面尽心那差别可是天与地,平素里瞅不出,但若真遇着事儿了···

    打个比方,就说一碗安神汤的事儿,俩老自个晚上睡不着的事儿,叶嬷嬷若是没给准备安神汤,谁也说不着她什么不是;一句‘主子没有吩咐,身为下人岂敢擅自做主就能给打发了。

    再打个比方,今儿个晚上若是俩老没有服安神汤睡着的被刺客给惊扰到,甚至是受到了惊吓,这也同样说不得叶嬷嬷什么不是,刺客又不是叶嬷嬷派来的。

    别看只是些似乎完全不起眼的小事,可身边服侍的人真尽不尽心,那差别海了去了。

    这也是祈管家为何府上一有刺客就直直往俩老院里奔的原因。

    万幸叶嬷嬷自个瞅明白了,祈管家松了口气后可算是感受到老腰酸得不行,边捶着腰边笑道:

    “老了老了,我这老腰哦,现在跑这么些路竟是疼得不行,真真是不服老不行了。。”

    叶嬷嬷明白祈管家的意思,顺着意回道:“寿康院这边有我在,今后管家来寿康院不必如此匆忙,仔细着点自个的身子。”

    得了承诺,祈管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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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2话、茇城(一)

    对于贤王府内发生的事祈宝儿暂时并不知道,可就算她知道,这会儿她也不会闪现回去,她每回离开都会安排好人守着王府,安全这方面从来不用多余担心。

    傍晚,在夕阳已经隐入天际线后,郑相这才拖着累到快残了的腿回到客栈。

    被小二引着到包厢后,瞅着坐那胡吃海塞的女娃子他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可对方是王爷,他就是有气也得生生忍着。

    祈宝儿正抓着个鸡腿在啃,看到她就像是没看到他脸上的郁荽一样的自然得不要再自然的朝他朝了朝满是油的爪子。

    “郑叔快来,且饿了吧,这家客栈里的饭菜味道不错。”

    郑相:“……”

    遇到这么个厚脸皮的贤王他还能怎么办?

    板着张脸过去坐下,这是他身为一国相爷最后的倔犟。

    他也着实饿了,几个时过去就喝了几杯茶,这会儿肚子没有咕咕叫都是懂事的让他在贤王面前能保住点相爷的威严。

    祈宝儿还真不晓得这货竟然在两人分开后至今都没能吃上饭,她都已经第二餐的说。

    叫来小二给郑相添饭添碗筷,等小二离开后,郑相速度不慢却是不失优雅的先干掉一碗饭若干的菜垫吧了下空空如也的肚子,这才放下碗和祈宝儿说起她离开之后的事。

    郑相和祈宝儿俩来茇州并不是公开的行程,所以并没有提前告知茇州的官员们。

    茇州知州和知府俩得知郑相到来后本来就已经吓得不轻,再知道他们所管辖的地方内竟然还被人给建了个私牢,且有可能那私牢内曾经关过不少人,这俩可以说是胆已经在被吓破的边缘蹦跳。

    所以俩匆匆带着人赶到华府见到郑相和华府内的地下私牢后,全程都是战战噤噤的啥也不敢说,只一味的请罪请罪再请罪。

    在祈宝儿听来,郑相的总结就是,他只要呼吸声稍大一点,那俩就会立马的噗咚跪下喊一声‘下官罪该万死。

    你说人都吓成这样了,哪个还想得起来郑相的肚子?

    祈宝儿把骨头丢一边又拿起另一个,中肯说道:“倒是也不怪他们怕,此事着实是能治他们一个治理无方的罪,丢官丢命也不是他们自个在瞎害怕。”

    如果不是当知州和当知府的不做为,不说华府内被建了个地牢怎么会没人知晓外,单说曾经被关在地牢里的那些受害者,他们又是怎么被安全的运到华府去的?

    还有,总不能说那些受害者全是从外地里弄来的吧?

    难倒其中真的一个本地人没有?

    所以啊,这个治理无方的罪,那俩是指定跑不了的。

    他们自个自然也明白。

    至于那俩是否还涉及到了其它,祈宝儿不好奇也不关心,那不归她管,没瞅郑相坐在这嘛。

    郑相想起那两人也着实是如祈宝儿所猜的面色极为不虞,“我去衙役查了他们的记档,单是茇城,周围村里的村民和城中的乞丐是年年都有人失踪,竟全是悬案。”

    有句古话哪怕是在祈宝儿前世那律一法已经算是比较全面的世界也依旧被百姓所认同,便是‘民不举官不究。

    更何况是现今这世道,更是只要不报官啊,杀了人那都没人管。

    而百姓惧怕官府,大事还会说去告,可小事,一般百姓是不敢往官府去的。

    所以祈宝儿在听到郑相说官府内的记案中竟然是年年都有失踪人员后,且其中竟然还有乞丐,她是真真惊了一诧。

    郑相看出了她的讶异,“茇城的齐同知倒是个尽职的好官,只是无奈上头有人压着,许多事他也是有心无力。”

    听这意思···

    祈宝儿默默瞅了他一眼不再言语,咱一切尽在不言中,不就是姓元的同知是他的人嘛。

    看祈宝儿听出了自己的意思,郑相没再继续这话题,“巧合的是,茇州的知州的茇城的知府两人竟是连襟关系,知州娶的是大姐,知府娶的是幼妹。”

    “等等,茇城的知府,不是要比知州的年纪还要大上几岁?”

    郑相一言难尽的点头,没错,知府五十出头,知州才堪堪四十。

    茇州知州姓庞,出身于京城庞家,就是那驻守在西南庞家军庞将军家的那个庞,是庞将军庶堂叔家的长子。

    茇城知府姓叶,没有什么大的家世,老家在西北偏远乡村,是真正出身于寒门的贵子。

    他们二人,娶的都是茇城大富户荣家的女儿。

    说到这个荣家,其在京城都是有点地位的。

    荣家主要经营的是布料生意,最拿手的便是噱头是可冬暖夏凉的望梅雪布。

    这望梅雪布真正是否有所谓的冬暖夏凉效果早已不重要,也已经没人去追究这点,因为它在先帝时期先皇后曾有好长一度时间里很是喜欢荣家的望梅雪布,先帝还曾亲点过此布为皇家专用布料,荣家也因此成为了皇商。

    至今依旧如是。

    也就是说,荣家虽身在茇州这于麒麟国来说连繁华都算不上的城里,可只要他们依旧是皇帝,只要皇家没有撤了望梅雪布的皇家专用这点,它荣家的地位那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触动的。

    一个商户之女,能与庞家那样的人家结亲,原因也正是在这。

    叶知府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叶知府早前在老家就有妻子,后来据说是病逝了,叶知府这才求娶了当时同样是新寡那位荣家最小的女儿。

    不过,以上这些不重要,郑相真正想说的是:“这俩连襟倒是配得很,一个比一个没有担当,胆小怕事只一心想保住自己的官位。”

    嗯??

    祈宝儿疑惑看向他,郑相这人一向稳得一匹,除了当年妹妹的独子出事时外,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人脸上出现这么明显的怒色。

    倒是令她有些好奇了,“他俩是做了?”

    “他们要是做了什么还好了,最可气的是,许多事他们明明知道,却是什么都没做。”

    也不知郑家人脉广这点起了优势,还是郑相的人早已遍布全一国的郑相随意去个地方想查啥都能在最快的时候得到结果?

    总之就是,郑相只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已经将一知州和一知府给查了个底儿掉。

    郑相也没瞒着祈宝儿,准确的说,他特意的跑来客栈找祈宝儿,就是要将所查到的这些禀给祈宝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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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3话、茇城(二)

    庞知州呢,吃的是老祖宗留下的本。

    但也不能完全说他是个废物,当年也是考中了进士正正规规的进了官一场。

    可是吧,这人没啥大的主见,小时听家中老太爷听父母的,长大娶了媳妇后就听媳妇的;做了官呢,有上司时上司叫他做啥他就做啥,没上司时前任怎么做他就怎么来。

    总之,就是一个字‘混。

    也不知是不是茇城这个的风水不好,已经来了个只会混日子的知州了还不够,前几年上任的知府同样是个没担当的。

    倒是好了,俩性格相合处事方式也几乎一毛一样,都不用拍就已经互相能配合得不要不要的,甭管啥事儿,反正以稳字为主。

    且这个稳字,还是将一切恶的坏的脏的臭的全遮盖住的稳。

    郑相也向祈宝儿实言,齐同知的确是郑相的人,还是他在两年前特意将人从郑家祖籍西北那边使了法子调到茇城来的。

    郑相说:“茇城不居于中,可通往西面必是会经过茇州,去西北必是要经过茇城;西面并非一个宁静之地,西北近些年也是乱事频发;按正常来说,茇州绝不可能平平稳稳。”

    “然,朝中接到来自茇州的奏折,不是向皇上请安,就是无事,或是哪哪出了神奇之影,从未有过一句茇州不定的话。”

    这按说是好事,一个州能平平稳稳啥事没有,上一位一者哪个会不高兴?!

    可问题是,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好不啦。

    一整个州,四个城十几个镇上百个村落,总人口达到将近一千万人,怎么可能会平平顺顺的啥事没有?

    郑相倒也不是说发现了茇州这有什么问题,说来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阴。

    也是赶了巧的,在西北的齐同知前年任期满了,郑族长挺喜欢齐同知的,便去信给郑相,不求加官爵这些不切实际的东东,只希望郑相能帮调个条件好些,最好是靠近京城些的地方。

    郑相这时便想到了他一直感觉异样但拿不出任何理由请旨派人去查的茇州,于是,便将齐同知调到了茇成当了知府副手。

    自个人安一个在这,如果没问题是最好,有问题的话则正好寻了证据他也好向皇上请旨派人来查。

    “都说将怂怂一军,这话果然不假,整个茇城官一场早已经被知州和知府俩给带着是一团的乌烟瘴气。”

    “正经事没人去做,一个个全学了什么叫欺上瞒下,又什么叫欺压百姓。”

    郑相咬着馒头那恨恨的神色,就跟在咬着什么仇人一样,“齐同知孤军一人在茇城,便是收集到了一些证据,也送不出去。”

    这是一,其二的原因郑相报了点私心的没人,就是齐同知一直以来也着实没发现知州和知府俩除了不管事和遇事只会和稀泥外他们自个有做过啥违纪的事。

    这么说吧,只要没发现他俩没有真正做出啥恶事,茇州这又的确是没发生什么大事,知州可也是三品官呢,就是郑相也不好无端的找他麻烦,否则他自个只会是祸患无穷。

    想到这,郑相有些自责,馒头都吃不下去了【祈宝儿严重怀疑他是已经饱了】,“也是我想当然,我以前虽觉得茇州这不对劲,可也只是以为茇州的官一员会吹虚拍马些,没往他们真会欺上瞒下的竟是如此。”

    对这话,祈宝儿倒是有不同意见,他们在茇城这儿算是私访的也是溜哒了一圈,讲真的,如果不是他们发现了私牢及从私牢内的情景猜到曾经发生的事,单单从茇城表面上去看,茇城还真不像是受过官府迫害的地方。

    百姓都并没有那种‘活不起的凄色,除了因为最近戒严而害怕的躲着外,精神状态还是都不错的。

    所以,你从茇城百姓们的身上是看不出茇州官场有问题这点,至少着你不长时间的待在这发现不了。

    而唯一的一个齐同知又消息传不出去···

    再说了像茇州这样只向朝廷吹虚拍马的地方不是没有,茇州的官员呈给朝廷的奏折中没诉苦这点其实一点都不显眼,再有百姓瞅着也不疾苦,不是说为郑相推托,而是的确于一个整天都忙个停不下来的一国之相来说,以前这些摆一块后,很难让他会真正的注意到这。

    况且这本就不是他的职责所在,人能安插个勉强算是暗子的齐同知进来,已经算是有心了。

    而坐到郑相这位置的人本是万事看得开,他也是激动了下又重新啃起剩下的另一半馒头,人也冷静了下来。

    吐槽了前面的这些,郑相又说起了齐同知查到的那些。

    别说,一直都能平静着的祈宝儿听着听着都有些恼。

    官府的不作为,有时可真真是比亲自动手害人还要可恶。

    ——就说那些失踪案,其中有一案就发生在离着茇城最近,出了城后只要步行半个时左右的更更村。

    更更村里以祖上都为人打更而闻名,也因为离着茇城这个茇州的主城近,村中的许多姑娘和小伙嫁娶的另一方都是城里人,说来算是所属茇城的村子中比较富有的一个村。

    在一年前的六月,更更村里的村长家闺女进城来看望嫁入城中怀了孕的姐姐,然整一个月过去了,那小闺女竟还没有回家。

    因为俩姐妹打小关系就好,村长和村长媳妇没有多想,只当是大闺女舍不得小闺女的留她多住些日子。

    更因为离得近,小闺女进城一向都是自个去自个回,一直都没出过问题,因此俩老也没有多担心什么。

    直到城里女婿来家看望,告诉他们小闺女竟然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回家了,他们这才知道小闺女失踪了。

    两家人城里村里的四处找,同时上报了官一府,结果呢,官一府那头就只给了他们一句话‘知道了,回去等吧,有结果了会告诉你们。

    没了。

    ——还有茇城南城街角的一处凶一杀一案。

    一位姓李的寡妇带着女儿被婆家人赶出了家门,母女俩无处可去,只得在城南街角那个的一个早就荒废的破院里落脚。

    可只不到半月的时间,有路过的人闻到破院内传出来的臭味后上报官一府,官一府这回倒是派人去查看了,却是啥都没查的只几个衙役过去收了下尸这事儿就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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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4话、茇城(三)

    还有员外不仅不给长工工钱还重伤了那长工后抢了人家媳妇儿,等等等等。

    不是说茇城这的官一府它做了什么,恰恰相反,是他们什么都没做;无论郑相讲的哪件事中,官一府的角色,都一直非常坚挺的站在旁观者这一角度上。

    可特么的,官一府能是旁观者吗?

    祈宝儿默了默,问:“所以说,现在的茇城内,乃至是整个茇州,真正在当家做主的并且朝廷,而是那些巨商大户?”

    郑相颇为尴尬的点了点头又摇头,很难堪,但···

    “茇城是万幸有荣家在,据齐同知所说,荣家家主是个正直的人,知州和知府虽说没担当,可他们又重面子讲官威,荣家主其实做不得他们的主,便只能暗中的盯紧了城中的其它商户。”

    可荣家就算是皇商,说来它依旧还只是商,在商界和老百姓那有面子,可在有朝廷背影或是有爵位背影的人那,就得是别人给你面子你才有。

    所以荣家能做的,也就是在商圈里盯紧其它商户,至于像是某候的亲戚或是某大人的亲戚这种,他也不敢随意得罪。

    而偏偏着,他不敢随意得罪的这些,又正是知州和知府那俩怂货同样不敢去得罪的。

    郑相朝祈宝儿挑眉,意味不明,哦不,是意味很明的来了句:“端王妃的娘家表舅,就在茇城。”

    祈宝儿秒懂,且,多少有些明白为啥茇州看着这么显安宁了。

    这好像是端王世子的特长,他总是能让一个地方表面保持平静,但内里早已不是波涛汹涌就是早已腐烂发臭。

    想到这,祈宝儿颇是有些同病相连的把郑相多动了几筷子的抄螺放到郑相面前;郑相瞅了眼祈宝儿,同样有些自怜的捏起螺开始使劲嘬。

    两人啥也没说,但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祈宝儿的兵部,那也是被端王世子给作溅过的。

    现在***到郑相了,这次来茇州办差的主事人可是郑相,但由上回祈宝儿往西北的那一趟来看,郑相对自个是否能查到端王世子头上是一点信心没有。

    西北司库衙一案的卷宗郑相可是看过,那里头说实在话,贤王爷已经是将能查的人都查了个遍,且所问出来的内容,就算是几个刑训高手一块都未必能问出那么仔细的供词。

    可,没有一个人一件事能直接的与端王世子扯上关系,人证物证,皆无。

    现在茇城这的形势,他们这些当官当了这么多年的人哪还有看不出来的?!

    茇城内的俩地方官头头是不管事但又臭屁的怂货,茇城,乃至整个茇州的大权,很有可能早已经是握在了端王妃的那个娘家表舅的手里。

    这再联想一下西北司库衙的事,就不难猜出其背后的人十之八九还是那位端王世子。

    可现在问题来了,这些都只是他们的猜测;现实是,他们现在连茇城实权是否在端王妃娘家表舅手里这一条都没法证实。

    祈宝儿默默瞅了郑相好一会儿,把郑相的汗毛都差点没瞅得给倒竖起来。

    正准备问她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小姑娘已经起来洗着油爪子,然后擦干净手后扬了下‘操家伙手,“走,带你看戏去。”

    茇城卫府。

    与郑相分别后的庞知州和叶知府俩那真是嫡嫡亲的连襟没得跑了,俩都是回去后越寻思越坐立不安,然后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卫府求见卫老爷子。

    这个卫老爷子,就是郑相和祈宝儿所说的那位端王妃的娘家表舅。

    卫老爷子年已八旬,不过他打小练功,哪怕已经八十多,瞅过去人除了脸上皱纹多些外精神头可不比年轻人要差。

    就前阵子还刚纳了个才刚刚十六的小妾呢。

    对于庞知州和叶知府的到来,卫家表示出了热烈的欢迎姿态,那可是卫老爷子亲自到前院来相迎,给面儿得不要不要的。

    几人落坐后寒暄了几句后,卫老爷子很自然的将话题切入到他真正所关心的问题上,“知州大人,老朽听说今儿京中来了位贵人,似乎是冲着您和知府大人来的?”

    庞知州和叶知府俩正愁着这呢,压根就没去多注意卫老爷子这话中有啥不对劲,正好着刚刚还不好意思开始,现在能顺着坡下的请卫老爷子帮求求情。

    “不瞒卫老爷子,京中着实是来了位贵人,似乎还是位大人,对方没道明身份,只是,,,他手中有着皇上亲赐的御令。”

    这话中点出了两点,一是来人身份非凡,能让三品知州都称一声大人的,那品级不在二品也得是从一品的;二是御令二字,御令是钦差大臣的专属用令。

    也就是,来人是钦差,且品级不低。

    卫老爷子犀利的眸子一深,但他脸上却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惶恐,“茇城可是平吉之地,怎的会来钦差?”

    顿了下,卫老爷子突然甚是担忧的看了眼庞知州又瞧了瞧叶知府,小心翼翼的猜测道:“两位大人可是有得罪了什么人?”

    这神色,这问话,可把本来就怂的俩给吓得心脏又漏了好几拍。

    叶知府人都已经如惊弓之鸟般,脸色是煞白煞白着,“应是没有,本官与庞大人一向与人为善。”

    这话,还别说,说假还真不算是假话。

    卫老爷子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倒是,两位大人一向仁德,按说是绝不可能会得罪到人,更何况还是京中。”

    他默着沉思了会儿。

    庞知州与叶知府俩都紧张兮兮的紧紧盯着他,这副模样,显然是早已将他当成智囊了。

    几息后,卫老爷子问:“你们可知那位大人是冲着什么事来的?”

    一知州一知府一块摇头。

    这倒还真不是两人蠢,而是郑相没告诉他们,只是带他们看了私牢后让将私牢先给包围,之后郑相就让他俩带着去衙门内查【施】卷【时】宗【间】去了。

    两人虽说怂,可为官该严守的事情俩倒是都记得,至少这‘私牢大事,两人再是信卫老爷子,也不会将其说出来。

    而郑相做事严谨,卫老爷子不是没派了人盯着全城,在这俩动时,其实卫老爷子的人是跟上的,只是还没靠近华府就被郑相的人拦下,所以卫老爷子这次还真不知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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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5话、茇城(四)

    他本以为这俩傻子一问就会如实相告,没想到竟然还偷偷的长了脑子。

    不过卫老爷子能唬得住这俩那可不是巧合,人脑子灵话术精,三言两语下就将俩傻子给吓得三都吐露出来了。

    他先是像无意间想起了什么好事般的突然就乐了,把俩正纠心的知州和知府给瞅得一愣一愣的,估计心中可能还有了不满。

    然后他像是反应过来堂内还有这俩外人在一样,掩了笑意压着声一副说私一密事儿的悄悄道:“二位大人勿怪,今儿一早京中刚传来了件好事,老朽一时没能忍得住。”

    要说其它地方传来的好消息,一三品一从三品的官铁定不会多在意,况且这会儿他们自个头顶的乌纱帽都已经斜了。

    可一听是京中传来的消息,俩都立刻正了脸色,叶知府更是急急问道:“卫老爷是有何喜事,可否方便也让我二人粘粘喜气。”

    卫老爷子依旧压着声,他说:“我们是什么关系?自是方便的,你们今儿要是没来府上,等会儿老朽也是要派人去你们府上报喜的。”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神色颇是郑重。

    这副模样,把俩大人也整得跟着一块慎重的倾身凑近了来听。

    卫老爷子说:“前阵子端王世子被接进宫去了。”

    俩大人都是先震惊,然后脸上开始浮面喜色。

    头一次当梁上君子的郑相:“???”

    已经知道只要跟着祈宝儿在一块说秘一密都完全不用怕被偷听的他出声也不必有估计,直接开口寻问坐一旁嗑着瓜子的祈宝儿道:

    “贤王爷,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端世子被接进宫?

    不是抓入慎刑司了吗?

    再说了,就算是真不是被抓的进宫小住,也不至于让这些人高兴成这样吧?

    祈宝儿悠悠的瞅了他一眼,“咱是没听到啥传言,可在不少人的心里,皇上一直不娶后纳妃,早晚是要过继个皇室子嗣为后的。”

    也不是说没传言,只是没人敢在外说,都自个府里自个哗叨叨下,所以没这想法的人也就不知道原来竟然还有人有这念头。

    郑相整一个震惊:“0≈0”

    “咱们皇上哪用得着过继子嗣?”这不胡闹嘛。

    皇上虽说按着寻常人来说年纪已经不小,可问题是,皇上他就不能按着寻常人去看好不啦,先帝要不是后来中毒中毒又中毒的把身子骨给折腾坏了,现在估计还能活得好好着呢。

    再说了,君氏嫡系血脉男儿三十九才能延下子嗣,这虽说不是众所周知但端王府那些是绝对都知的事,急个甚哦。

    祈宝儿依旧还是那悠悠的语气,“以前的皇上就算是延下子嗣慢,可也都是早早就已经纳了妃的。”

    后面的话似乎不是太好说,她默了默才小声道:“他们怀疑皇上喜欢男子。”

    好家伙!

    郑相差点没被吓得手抓不稳的给滑下去。

    这特么的是哪个有这么大的胆敢这么去污一蔑皇上?

    然后,他猛的转头看向祈宝儿,“……你··,也有这样的怀疑?”

    所以才瞎了眼的一直没看到皇上对你的眷恋?

    祈宝儿懒得理语气好端端的带上了幽怨的郑相,又掏了把瓜子出来继续嗑着。

    边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面那仨,郑叔应该听懂了卫老爷子的意思了吧?”

    哪不重要哦,他身为相国,皇上的亲事他责无旁贷好不好?

    不过,眼前着实是底下的事重要。

    郑相也先将那些情啊爱的丢开,凝了脸色回道:“你叔我好歹还不算蠢,卫老爷子没有明说,可透出的意思,应就是皇上已经属意过继端王府子嗣的意思。”

    自然不会是端王世子本人,年龄怎么也对不上,不过端王世子可是已经有好几个年纪都小的儿子。

    说到这,郑相对底下的俩大人可以说是失望到了极点。

    就算是不知君氏嫡系血脉中的男子都得三十九之后才会有子嗣,就说自麒麟国建国之后每一任天子都长寿这点,不瞎应该都是看得清明的吧!

    说句大不敬的话,哪怕他们的猜测成真,哪怕皇上真的要过继个子嗣来传承帝位,皇上也用不着现在就要过继吧?

    到时可咋整,皇上还在位呢,过继过来传承帝位的先翘了?

    寻思到这,郑相自个先翻了个极为不雅的大白眼;再往下看到那俩大人已经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拍着卫老爷子的马屁,似乎卫老爷子立马就会成为皇亲一样,他更是那个无语的。

    对,这会儿是已经气不起来了,只剩下了无语。

    你说有脑子的人跟俩傻子双怎么动得起怒来?

    卫老爷子就在这时又隐晦的问起了俩大人白天的行程,这次他不直接问他俩去了哪,而是说原本是早派了人去他们府上传这个好消息的,结果去的人都没等到他们,只得无奈的先回来准备晚上再去。

    然后那俩就很顺了坡的讲出了华府内设有地牢的事。

    郑相:“……”

    他还特意的派人去拦个屁哦,早知道就将卫家的人直接放进去算了。

    不过,这一趟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着···

    离着两人不远处的地方,立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美男子,连祈宝儿都觉得是美男子的那种。

    剑眉星目,翘鼻薄唇,气质是儒雅中带着犀利,犀利中又含着威严。

    大叔控的人要是瞅到眼前这位,那是铁铁的会走不动道。

    此人,正是茇城荣家现今的当家人荣堃。

    十六岁便得中进士,那是妥妥的才子。

    只是那时荣家的老当家已经病重在床,硬撑着就是等他一个考试结果,在衙门的人上门报了喜后,荣老当家便含笑去了。

    而荣老当家病得本就突然,谁都没想过他会这么一病就病过去,估计当时荣老爷子自个也没想到,所以荣老当家一直没有亲口定下下一任的当家人。

    等大家都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再等荣老爷子一病逝,荣家便彻底乱了套,眼见着荣家就算破败。

    最终还是眼前这位当时才十六的荣堃站了出来,弃官一场而入了商场,用着当时还瘦弱的肩膀挑起了荣家大梁。

    可以说荣家能一直保着皇帝之位,这位是功不可没。

    赶了巧了,祈宝儿拎着郑相来这准备晾月亮,他们前脚刚到,这位后脚也跟着一块。

    双方都没感觉到对方身上有敌意,江湖有江湖规矩,这种情况下便是互不打扰互不干预。

    所以双方都不动声色各选了个位置准备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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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6话、茇城(五)

    郑相对荣堃好奇,荣堃也对祈宝儿和郑相俩同样好奇着。

    不过好奇归好奇,全程他都没有出声打扰,等下方的俩大人带着满脸笑的离开后,他也只是礼貌的朝着二人点了点头后便使了轻功离开。

    这让郑相对他是更加的感了兴趣,回客栈的路上,他还和祈宝儿哗叨叨着:“那荣堃倒是瞧着一身正气,不走仕途而从商,可惜了。”

    郑相自信自己这点眼光还是有,若是那荣堃当初不是因为家里的难而弃了官一场,现今朝廷中必是又多了位能臣。

    回去的路应郑相的‘你要再飞那么快我就吐你身上这话,祈宝儿没再继续拎着郑相咻回去,而是将人拎出卫府一定范围后,俩就一块慢慢走在加客栈的路上。

    因为戒严,茇城的夜里比着白天更显孤寂。

    现在这天还不必点灯呢,街上就已经瞅不着一个行人了,街道两侧左右的铺面与居所更是门门都紧闭着。

    甚至有一种他们在路上说话都有回声的感脚。

    祈宝儿没回郑相的话,不过郑相这会儿也不需要她回答,只自个自说自话的继续着,“荣家在荣堃的管治下一直不错,可称之为儒商,茇城的百姓都称荣堃为荣大善人。”

    据齐同知所知,荣家委实是做了不少的善事,单说荣家的粮税要比其它人的粮税少上三成这点,就已经值得善人这个称呼。

    荣家自从成了皇商后一直没停止置地,比别人都少三成的那粮税···

    还有但凡有天灾什么的,自发振灾的人中绝少不了荣家人的影子。

    你如果要问荣堃这个家主人这么好为啥茇城还会出这么残酷的事?

    还是那句话,商户的地位太低。

    有时有心,你也未必能尽得上力。

    在外俩人不谈正事,闲谈着回了客栈后,疲劳了一天的二人【你确定?】洗洗便去睡了。

    却不知,这晚整个茇城内数得上头脸的人中,就没几个能真正的安然入眠。

    荣府。

    荣堃一回来,一直等着他的荣安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急着的迎过去问:“大哥,卫家是不是又准备要使坏了?”

    荣堃坐到主位接过管家呈过来的热茶喝了口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京中似乎来了大人物,在以前的华府里面发现了什么,那东西似乎和卫家有关系,还牵连上了知州和知府的官职能不能当得稳当。”

    荣安也坐到了一旁下首位,听到这话眉心紧拧,片刻后他试探道:“大哥,会不会是卫家与朱雀勾一结的事被朝廷察觉到了?”

    荣堃只是凝着眉没有回答,可了解他的荣安知道,大哥这反应便是他也拿不准的意思。

    知道卫家与朱雀有勾一结,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

    不是他们不想一发现后就上奏天子,而是他们无处可奏。

    荣家虽是皇商,可因为当年在宫里的那位姑奶奶,荣家得罪了当年同样有闺女在宫里当妃子的定国公府。

    这事儿是许多外人都不知晓或是心知肚明但不会拿出来说的,用几句话来简单概括,就是后宫里争宠的那些事儿。

    荣家的那位姑奶奶和定国公府的那位姑奶奶间相争,互相给对方下药结果弄了个两败惧伤,荣家姑奶奶运气好的虽也伤了身子但养养就好了,可定国公府的那位姑奶奶却是伤得彻底的从此不能再生育。

    这皇上宠不宠和自个能不能生那差别海了去了,你说定国公府能不恨荣家嘛。

    所以,就算是荣堃有好几个现今还在朝为官或是虽不在朝为官但地位也不算是低的先生在,依旧还是没人敢选择帮他而得罪定国公府。

    荣堃他们只能等,边查卫家通一敌一卖一国的证据边等,等朝廷察觉到卫家或是端王府不对的派钦差来茇城。

    今儿在卫家屋顶所听到的那些消息,让荣堃有种可算是等到的欣喜,可更多的是纠结与忧心。

    会去一直查卫家勾一结朱雀国证据的荣堃他们,甭管是否有着自个的私心,起码着在大是大非上,他们的心是偏向着自个的国家,是个爱国人士。

    一个爱国人士,明明知道那丫的是个间谍,可却因为某些原因一直都没法告发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逍遥,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的变身着掌控了茇成的官府。

    这感觉,不可谓不是诛心。

    荣堃不是没想过以命相搏的进京上告,可,他搏不起。

    整个荣家几百号人,依附着荣家的人更是上万,卫家的背后可是端王府,他们荣家还得罪着定国公府,他若是进京,十之八九是连皇宫的门都进不去便会身首异处,而荣家···

    这是个必输的赌局,所以他不敢赌,只能等。

    现在,虽说瞧着是看到了告发的希望,但还是那个问题,他不敢拿着整个荣家来赌卫老爷子和知州知府他们口中的那位大人的人品。

    荣安知道大哥在顾忌什么,想了想,他自告奋勇道:“大哥,城内哪里住进了陌生人,又哪些人像是大人,这很容易查出来,到时我先去试探一二如何?”

    荣安是荣父因一次意外的产物,其母是个狠人,就算是得知有孕也不愿跟着荣父为妾,跑另一镇子上去自称为寡妇的将荣安生下,并且独自一人养着孩子。

    荣父一直对他们母子俩很愧疚,死前最后的遗愿就是托荣堃能照顾他们母子俩。

    可哪知道荣父前脚一走,荣安的母亲也跟着去了,同样留了遗命给荣安,不准回荣家。

    这好家伙的。

    所以荣安的身份整个荣家除了荣堃外没其它人知道,荣家人自个都不知道,那外人就更不知晓了。

    荣安说他去试探,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只是立刻就被荣堃给否了,“此事你别插手,等会儿天黑了你赶紧回去,近期别来府上了。”

    这俩这种身份的,换个人听到荣堃这话都会以为他是在嫌弃荣安的赶他走。

    可荣安的情况又有点特殊,他母亲是在他才五岁时就已离开,五岁之后一直是荣堃在悄悄照顾着他。

    荣堃是他的大哥,也是他的父亲。

    荣安了解荣堃,了正因为了解,一听到荣堃这话,他立刻就急了。

    “大哥,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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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话、茇城(六)

    荣堃无奈的看着小弟,“已经五年多了,没时间了,这局必须赌,否则真可能就来不及了,到时,荣家可就是真正的罪人!”

    荣安红了眼,叫了声哥;可叫完后,却是再吱不出一点声来。

    他懂,都懂。

    可也正是因为都懂,所以才痛苦。

    荣家为了不败,但凡是个姓荣的,都在为荣家而奋斗着,也就是说,所有荣家人是都没一个是外人不认识的,只除了他这个奉母遗命不能认宗的不孝子孙。

    大哥这是抱了破斧沉舟之势,要用整个荣家与卫家来个鱼死网破。

    俩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悲戚中,好一会儿后,荣安才强撑起精神的小声问道:“大哥,你是准备去求见京里来的人?”

    荣堃:“……”

    就这么的瞬间,他心里的啥悲凉心绪全都没了。

    要它荣家都是这种脑子的货色,他何苦还要费这力?

    死死压下骂人的冲动,但荣堃还是没能一直保持住他的儒雅端方,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平息了些怒火,却是依旧能听出他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

    “有些事,做好准备那不过是以防万一,并非是做了准备就非得主动的撞上前去送死。明白?”

    荣安:“……”大哥的样子,好怕怕。

    “明白了。”他明白个屁哦。

    但这会儿,明不明白,他都必须得要明白。

    卫府。

    卫老爷子在庞知州和叶知府俩离开后便召集了府上的几个管事人,一道一道的命令下去,最终屋内只剩下了其长子卫宣一人。

    卫老爷子微微弯着腰,双手交叠的支在拐上,他抬起头看了眼天际,又低头看向面前桥下的湖中的游鱼。

    今儿空中并无月亮,只桥上挂着的昏暗夜灯照在湖面,在卫老爷子这角度看去,能看到的仅仅只灯下方不到丈长的位置。

    偏就这小小的一片湖面里,竟是有条红色的鲤鱼一直在那徘徊着。

    卫老爷子看着鲤鱼边似是在感叹的说:“看这傻鱼,平素里多喂了些鱼食给它,这会儿我手里没有吃的,它竟还是巴巴的等着。”

    后方恭敬站着的卫宣闻言笑着接话:“父亲仁德,鱼儿记得的不是那点子吃的,而是记得父亲您的英姿。”

    卫老爷子状似心情不错的露出了笑容,嗔怪道:“为父的几个儿女中,就你最是甜嘴。”

    “儿只是喜欢实话实说。”

    卫老爷子这次是真笑了,不再继续注意着鱼,起来往前走,卫宣也不再继续‘实话实说的默默跟着。

    父子俩就这般安静的走了足有一刻钟后,卫老爷子突然道:“近来茇城不宁,你带着小九先回乡下吧。”

    卫宣一怔,立刻关切的反问:“父亲您呢?”

    卫老爷子没有回头的只是摆了摆手,“我走不了啦,咱们卫家自从我决定帮你表姑母后,这一天,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卫宣这次没再继续跟着,而是默默看着前方记忆中不知何时早已坨了背的父亲渐渐远去。

    在卫老爷子的身影就要经过个拐角消失时,卫宣突然的双脚着地头嗑于地面的深深跪了下去。

    “爹,保重。”

    卫老爷子只脚步稍顿了顿,没有回头的经过了拐角,几息后连脚步声都不再。

    这时,已经一个侍从上前扶起了卫宣。

    侍从边蹲身给卫宣拍着双膝上的灰,边小声道:“老爷,夫人和少爷小姐们已经准备好了。”

    卫宣木然着深深看了眼卫老爷子消失的方向,转身迈步离开。

    “走。”

    与这俩都在准备着保留‘火种的两府不同,庞知州和叶知府俩回去后都挺乐和,庞知州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后还去了宠妾的院子,叶知府更是直接的晚饭时就把自个给喝醉了。

    这俩说是有福同享也不为过了,所以俩深更半夜时,也是有难同当的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穿着同样军服的士兵以着几乎同样的动作,给拽着罐到地上。

    庞知州还以为又是自家的凶婆娘吃醋的来闹事,眼都没睁就喝道:“你若再如此胡闹,我只能休书一封于你。”

    公孙:“……???”

    公孙后面的无影军乐了,笑道:“公孙,你啥时候嫁人了?怎的没请兄弟们吃酒?”

    这人同样是无影军里的副将之一卫然,因此才敢在这场景里还敢笑话身为副将的公孙,没见旁边其它的无影军全都只敢低着头颤双肩?!

    公孙没好气的瞪了卫然一眼,抬起大长腿又给了庞知州一脚。

    这次庞知州可不敢吱声了,连被公孙踹到的肚子,他都只敢忍着痛的紧捂着连个闷声都不敢发出来。

    在卫然说话时他就已经发现不对的睁开了双眼,虽说军【政】是分了家的,可都同朝为官,各军中的其它内部事宜文官可以不知,但基本的着装这点若是再不知,那已不配为官。

    眼前的这些将士,站着离他最近的是俩身着着玄银软甲,领口、袖子、腰封、摆边都是玄黑中绣着腾云飞虎,这是无影军的将服。

    无影军其它士兵们的服饰,配色上也同样如此,与将官间差别的就是材质及领口袖子边边些玄黑位置的大小。

    这也是贤王爷上任之后对无影军所改的军服,玄白其实瞅过去就是白,很是有种空军的感觉,祈宝儿表示她喜欢。

    因为没有军服是白黑相间的,所以无影军军服更改了后还一度引来了京中小小的热闹,寻常百姓在议论着衣服好不好看,上层的那些在琢磨贤王爷此举是否有何特殊意义。

    然,一阵时间过去后大家都发现,贤王爷她就单纯的只是嫌以前的无影军军服难看,所以才给换了。

    话说回来,因为有着换装的那一出小热闹,别说是庞知州这三品官了,就一些偏远地方的八九品县令,都是以最快的速度知晓了无影军新制服的特色。

    ——黑边,黑边内是金丝所绣的长着巨大双翼的腾云飞虎。

    民间现在有句话这么形容无影军:无风无影,飞虎随行。

    所以庞知州一看到公孙和卫然的着装,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便知道更重要的一点——贤王爷,就在茇城。

    面现在,是贤王爷下令来抓他来了。

    想到这,庞知州就是一个哆嗦,他所坐的地面有水迹渗了出来。

    长孙:“……”

    卫然:“……”

    这是堂堂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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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8话、茇城(七)

    倒是抓叶知府这头要轻松许多,至少没啥味道;因为叶知府醉得早已是不醒人世,便是府衙被围,一家子都被尖叫痛哭的赶到了大堂内,连他也被人给抬到了大堂内,他都依旧香睡着还直打呼噜。

    今晚茇城的行动并非只一个府两个府的同时进行,而是如果这时有人在街上走,在达官贵人所居住的区域,随便溜哒下就能看到正在敞开着大门被查抄的府邸。

    话说到卫府,同样一队无影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卫府,连正准备离开的卫宣这一小家子,同样被困进了卫府内。

    祈宝儿很给卫家面子,此次来查抄卫家的是无影军的头头尉迟。

    为甚这时代的人考中了进士能当官就是更换了门庭的光宗耀祖?

    说白了,就是权越大,你所说的话份量越重。

    祈宝儿是当朝一品贤王爷,又是兵部尚书;她来到茇城,整个茇城内她就是最大的那个,所说出来的话就约等于是帝王口谕,所下的令就约等于是帝王圣旨。

    说抄你卫府,不需要理由就可以抄你;找到证据,那是她慧眼你完蛋;找不到证据,你后面有机会了再进京去告我。

    很无理取闹也很那什么,可事实啊,它么的就是这么个事实。

    端的不过是上头的人懒得没事儿找事儿的和底下的人去玩这些而以,因为觉得跌份儿,觉得反失了身份。

    若是没能找到实证的那种被人传到京城,面子挂不住不说,还会在皇上那儿失了圣心,这才是皇权时代最上层的那圈人不会随意去欺压百姓的真正原因。

    祈宝儿要处置卫家,那纯纯是在降维打击。

    卫老爷子自是觉悟这个道理,所以带着卫家一家子都特老实的待在大堂内,没吵没闹不哭不喊;因为着配合,尉迟没有为难他们,年长的年幼的还能捞个凳子坐坐。

    看到卫宣和跟在他背后战战噤噤的一家子被无影军赶着进来,卫老爷子只紧闭了下眼又默默的低下了头。

    卫家,这回是真完了。

    荣家。

    “哥,大哥,出事,出大事了。”

    荣安抱着个有他腰宽的大箱子跌跌撞撞的冲进院中。

    片刻后,一处本就还燃着烛火的房间被打开,只着里衣披着厚披风的荣堃快步走了出来。

    他看到荣安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他出什么事,而是不悦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大冷的天荣安的脸上竟全是汗,他这会儿也懒得娇情的将箱子放下后,直接用袖子随意在脸上抹了下,咧着嘴说道:

    “大哥你先别管这,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了吗?”

    “什么?”

    “无影军,贤王爷的无影军进城了。”

    荣堃一敢置信的一把拽住了荣安的衣领,连披风掉到地上寒风直吹在他单薄的寝衣上他也顾不得了,“什么?你说谁的军一队?”

    荣安也激动着,又重复了偏刚才的话:“无影军,贤王爷掌管的无影军,我亲眼看到他们进的城。”

    原来,荣安得了荣堃的令后听话的准备带着荣堃给他准备的一大箱银票连夜到城门口等着,好明天一早城门一开他就立刻出城离开。

    只是荣安这人一向节省,他舍不得花银子去住客栈;至于荣堃给了他一整箱的银票,他觉得那只是在替大哥保管。

    城门内外离着城门不远的地方都是茶栅小吃铺子这一类,也会住一晚只收几文钱的‘收留连夜等城门开的过路人留宿,不提供被子这些,就是只让在平素做生意的大堂给你借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条件肯定是不好,且有些还是四面透风,否则也不会一晚只要几文钱。

    荣安就觉得这会儿都已经快零时了,他衣服裹一裹的在大堂里寻个遮风的地方将就个下半夜也就成了,咱没必要便宜了客栈半个晚上不是。

    就是这将就了一下,让他看了出大戏。

    在荣安睡着迷迷糊糊但又没彻底睡沉的时候,他听到了城门打开的闷重吱呀声。

    城门打开按着正常,老百姓在家里是完全听不到的,因为哪怕是离着四方城门最近的房子,也都会有一定的距离,至少都在几十米开外。

    城墙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美观,而是为了守护城内百姓的安全,换个说法,是御敌用的。

    所以,百姓的房子自然就不会建得离着御敌用的城墙太近。

    可荣安今晚不是特殊嘛,他是宿在了离着城墙不远的茶铺里,城门一开,那声音就跟响在耳边一样。

    荣安一开始以为是天亮城门开,可起来一看天还没亮就知道今儿他是碰到特殊情况。

    按说像他这样的寻常百姓最好是不该去好奇这种事儿,可他心里挠挠的实在是没忍住,脸贴到破了个洞的墙边··悄悄的。

    这不,无影军的军服太好认了,而且人家那气势那实力,一个个几乎全都是走路无声的从城门下进来,然后迅速的整队,再在领头那俩将军的手势下,又分开一个个队的由着各个领队的人做了手势后四下散开。

    说着是挺平常的感觉,可瞧着却是震撼得荣安现在的腿还在激动的发颤。

    不愧是闻名的无影军,就是做手势,那都是帅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荣安不知道啥叫‘帅,他就是觉得有气势,特吓人,又让人心里感觉有股劲在不断的往上涌,特别特别的想冲出去也站在那群士兵当中。

    荣安不知,这叫共情,这叫崇拜!

    所以荣安做了件他以前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事,在等无影军们散开了后,他抱着个大箱子出了茶棚自认为是悄悄的跟上了其中的一队。

    正巧了,他跟的是尉迟亲自所带的那队,抄的是荣家最为忌惮甚至想与之搏个你死我亡的卫家。

    荣安躲在树后亲眼看着无影们到了卫府门外后,那个领头的将军做了几个手势,然后有几个无影军四下散开消失,接着将军又抬起瞅着是人腿但是却凎的不是人能凎出来的事儿的一脚踹向了已经紧闭的卫府大门,把卫府大门的两扇门都给直接踹飞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太激动太吓人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似乎还听到了几声和那位将军踹门声差不多的声响。

    再之后,他就看到那一队无影军‘杀进了卫府。

    荣安没敢再继续跟进卫府去,又激动又受了不小惊吓的他,本能的抱着他那满是银票的箱子又匆匆的赶来了荣府找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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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9话、茇城(八)

    荣堃都已经忘了披风的存在,转头急切的想回屋,步子迈得大却被地上的披风给勾到,差点没直接和地面来个正面接触。

    好在是荣安眼明手快的拽住他的手臂,“大哥你慢点,他们刚进卫府没多久,来得及。”

    荣堃哪能等得住哦,他有种直觉,荣家能不能活,就看今晚了。

    过了会儿,他已穿戴妥当,并且怀中还抱了个黑色的长方形匣子出来。

    荣安一看到匣子就是一口寒气倒抽,“大哥,现在就要用到这吗?”

    荣堃面色凝重的看着他,“如果贤王爷都不值得信,那我们荣家,是天要灭。”

    这是荣家唯一个不违背良心后还能安然而退的机会。

    祈宝儿看到荣堃时是一点没意外,一块扒过屋顶的人,她当时要是没‘看过他曾经的经历,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和平的让他和她及郑相站在一块?!

    同理着,也正是因为‘看过了他的曾经,祈宝儿这才知道了茇城内那些她咋地都不可能这么快知道的事,所有就有了昨晚的那一出大动静。

    她这人懒,慢慢查慢慢耗的那多没劲,咱心里有了谱了,自个身份上又有如此便利,那还慢着赖着有个什么意思?!

    也就是祈宝儿可以说今儿不出门的待客栈里,就是在等荣堃前来;更准确的说,是在等荣堃手里的证据。

    倒是把因为昨晚那出而有些懵的来找祈宝儿正好和他在门口碰上的郑相给惊了一惊,“你是???”

    有点眼熟,但又记不起在哪见过。

    这倒不怪郑相记忆力不好,他们就只一块的扒过卫府的屋顶,当时天已经是傍晚,且郑相头一次做扒屋顶这事儿深感有辱斯文,屋顶出现了个陌生人后,郑相很是有着驼鸟精神的一直都没注意去看荣堃,似乎这样荣堃就也不会知道他是谁。

    而事实也巧合的顺了郑相的意,荣堃虽然没那种‘有辱斯文的想法,可他为人正直,也没窥探祈宝儿和郑相的意思,顾尔同样没去注意他们俩。

    也就是说,这会儿的仨人,除了祈宝儿这个开了外卦的心中了然外,另二人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荣堃看着一身气度非凡了郑相,虽不知对方是谁,但想来跟在贤王爷身边的人,身份上应差不了。

    至于贤王,这太好认了,十几岁的女子,长相如仙,气质凛人。

    荣堃今儿一早有幸不远不近的见到了贤王爷一面,当时贤王爷正要出去,匆匆的从客栈出来后上了马车。

    荣堃虽是商人,可也自认自个见识不浅学识够深,可今早的那一见,他才发现自个的见识依旧浅薄,学识上更是有太多的不足;他竟是连一个拿出来形容贤王爷的词与句都想不出来。

    “这位大人,鄙人荣家荣堃,想来求见贤王爷,鄙人有要事禀报。”

    郑相哦了声,“刚才侍卫说的荣家家主便是你?”

    荣堃微微欠身,恭敬的同时不显卑微,“是。”

    郑相眼中浮面几许欣赏,倒退了两步做了个请的姿势,“贤王爷在里面,去吧。”

    话落,也没等荣堃说什么,他自个已经转身背着手抬脚离开。

    荣堃默了默,这他也不好追上去说‘您先请吧?只得供手恭送,“谢大人。”

    直等郑相的身影过拐角消失,荣堃这才直起身来,转头看向旁边紧闭的屋门,抿了抿唇后一咬呀,“草民荣堃,求见贤王爷。”

    话落,里面好一会儿都没动静。

    在荣堃壮起胆子想再呼一声时,前方的屋门被吱呀一声打开,躬着身的荣堃看到穿着无影军软甲的脚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甚至,他十分清晰的闻到了这人身上所带的浓郁血腥味。

    顿时那心脏噗咚噗咚的,要不是他死死的咬住牙,估计已经崩地上去了。

    就在荣堃都感觉人有些恍惚时,一道软腻但润物无声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脑中,“荣堃,茇州荣家家主?”

    荣堃脑袋瓜子瞬间清醒了过来,自是明白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没敢抬头往屋内瞅,必恭必敬的应声:“是。”

    祈宝儿笑道:“进来吧。”

    “是。”

    荣堃有着丰富的面见大人物的经验,一直头微微低垂,视线保持在自己脚面前方不到两米的位置内,进屋顺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朝里走,走到视线内出现了一双玄银色镶玉官靴鞋尖,他就停下了脚步。

    然后跪地行了个可以说是诚意非常足,几乎是五体投地的大礼,“草民荣堃,拜见贤王爷,贤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别说,他这么一出,整得祈宝儿都有些微微严肃,气氛带动起来了嘛。

    “起来吧,这是在外头,不必这般讲究。”

    “是。”

    上头说不用讲究,可他一介商户,又哪敢哦。

    祈宝儿倒也不强求他,她自个不喜欢这些客套虚礼,可有不少的那些伯啊候的,以及那些大人们,都喜欢这一套;甚至,还会因别人没对他们行这一套而心有不喜,从而造成些在她看来纯纯是有病的事。

    “不知荣家主今儿来见本王所谓何事?”

    荣堃也是果决,即做了决定他也就不整虚的了,祈宝儿话落后他立马就将怀中抱着的匣子以托举的方式举向祈宝儿方向。

    “启禀贤王爷,草民以自身性命状告卫家通一敌一卖一国,这匣子里,都是草民这些年收集来的证据。”

    祈宝儿起来上前几步,在荣堃的眼中,那双一瞧就贵得不要不要的鞋子缓缓的朝他走了过来,停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他的手一空,鞋子转了个方向又缓缓离开。

    荣堃依旧头也不敢抬的恭恭敬敬站着,像是在等待审判一般。

    听到匣子滑开的声音,听着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以为他会害怕,可真到了这个时刻,他发现他的心里竟然是无比的平静。

    足有一刻钟后,祈宝儿将写满了文字的纸张又放回了匣子内重新关上匣子。

    她对荣堃说:“荣家主,此事,本王记你一大功。”

    荣堃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强撑到现在可算是能松了口气,腿一软又给跪下了,啥也没说,只是在那微微的发着颤。

    赌赢了,他赌赢了!

    它荣家,不用灭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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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0话、茇城(九)

    祈宝儿的动作很快,一个晚上的时间里茇州的知州府衙门,茇城的知府府衙门,都缺了一大半的人。

    两府衙内牢里都塞得满当当的还不够用,好些牵扯不深的都只能暂时先关在自个府上。

    天刚放亮,街道四面都有衙役敲着罗在那喊话:全城戒严,老百姓不得出门,违令者视为逆贼,可当场斩杀。

    这可比前几天那种的戒严要可怕多了,真要命的。

    茇城城西角角落里的一座破到只剩下了一面墙的破庙里,前几天还艳丽无双的朱雀国凤王,此刻却是一身狼狈散乱着头发的坐在角落的茅草堆上。

    她身边跟着不少人的人将她团团护在中间,却是不见那位风姿濯濯的楚王。

    “人呢?还没找到?”

    面对着凤王的怒火,凤王的左右手阿潢也是头大,“回王爷话,茇城现今连百姓都不得出门,街上全是官一府的衙役或是军中的人,属下等也不敢随意在街上行走。”

    更何况楚王的实力可是非凡,他要跑了,哪轮得到被他们给找到?

    但这话他可不敢对凤王讲,只能小心翼翼的劝道:“王爷,能下让百姓都不得出门、违令者斩这种严令的人,其绝非寻常人,属下怀疑是京里来人了,且这人手中权势不小。”

    至少得是一品大员或是二品王以上,还要是非常得麒麟国皇上信重那种,否则没有哪个官敢下这种及为容易让人抓住成为把柄的令。

    对百姓下杀令,说你想是要动摇民心,想造一反,那都不是不可能的事,端看口才了。

    再说了,百姓不得出门,还没时间上的限制;不提其它,就一个民生问题,这责任你让个王爷来他都不定能负得起。

    所以,,“王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咱们还是先溜吧,至于楚王,都中了醉香之毒,早晚也是个翘,何必还要再找回来呢。

    凤王心中还是不甘,她幼时就喜欢楚王,只是她父亲是个不得宠的,还与人有了私一情的让母皇对她也心生了厌,处死了父亲后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直接下令将她丢去了边关自生自灭。

    满腔的爱意,她只能死死的捆锁在心底,因为她配不上那个走到哪被人尊敬到哪的他。

    她历经千辛万苦,偿便了这世间最痛的苦,抛弃了良心,丢掉了做为人的一面,不过只是为了能陪伴在他的身边。

    可她得到了什么?

    是他的无视,是他的厌恶。

    所以她不甘的使了计对他下了醉香之毒,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可他竟然还是逃了。

    他就这么的厌恶她吗?

    阿潢看着凤王那扭曲如脸心里也是一阵的胆寒,但还是稳住的低下头继续加大了马力的劝道:“王爷,属下怀疑麒麟国这次来茇城的人是他们的贤王爷。”

    虽然凤王一直都说这天下能与她有一争之力的人只有麒麟国的贤王爷一个,可从边关就一直陪在凤王身边的阿潢看得出来,王爷对麒麟国贤王爷那可不是真将其当成对手来看,而是有着深深的忌惮,甚至说是恐惧。

    果然,阿潢说来的可能是贤王爷,凤王的眼中便滑过了惧色,都将她对楚王的疯狂痴迷给压了下去,人是禸眼可见的显得平静了下来。

    阿潢一看,就知道后面不必他再说什么了,王爷自来不蠢,不过是在楚王的事上太过执着;所以他没再继续劝,只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

    几息后,如阿潢所料的,凤王平静的下令:“阿潢,命人即刻进城探查清楚,咱们尽快出城。”

    “是。”

    阿潢一脸平静的走出破庙。

    只那脚刚踏出破庙,他整个人便都颓了下去。

    茇州是他们在麒麟国打入得最久也是最深入的地方,自从端王娶了卫家姑娘后,茇州便一步步的被家族君氏那边的二族老所蚕食,他们王爷和二族老合作,王爷手段高,逐渐的将二族老在茇州的权势一步步挪到了他们自个手上。

    前人栽树后人乘阴,君二族老这人会逃,当初在茇州秘密的挖了不少的地道,后来权利更替,这些地道自然也就落入了王爷的手里。

    茇城的官府为什么会没一个人发现华府地牢里的那些人?

    还不正是因为绝大部分的都是在城外就从地道直接送到了华府内。

    不进城不过城门,又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所以,按着原本来说,他们要想离开茇城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挑一条地道走就成。

    可偏偏在他们这些属下觉得茇城形势有变的准备带王爷走时,楚王竟然借乱跑了,而王爷一听说楚王不见,又非要找到人才肯走,硬是错失了先机。

    他说怀疑来人是麒麟国的贤王爷并不是随意说说,实在是对方的动作太快,非一般人能所为。

    就他们寻楚王那不到两个时的时间里,所有的地道出入口全被士兵所把守着。

    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麒麟国的官府早就知道茇城内有那些地道在,并且还清清楚楚的知晓地道的准确位置。

    然这点可能性很小,小到微乎其微。

    如果早知晓,他们借这些地道可是做过不少不利于麒麟国的事,为何到这时才行动?

    那就只另一种可能了,是有人在及短的时间里,找到了所有的地道出入口,阻住了他们的后路。

    甚至,从百姓都不准出门的这严令来看,对方可能还知道他们王爷就在茇城中。

    阿潢琢磨着,这世间能有此行本事的人,非麒麟国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贤王爷莫属。

    至于说自己人中出了内女干这点,阿潢一点没怀疑,因为知晓茇城内所有地道出入口的人只有王爷和他,其它人都是只知道其中的某一条。

    而现在是所有的地道出入口都被封。

    阿潢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愿···他们不会与麒麟国的贤王爷正面对上。

    否则,王爷在朱雀国内所做的一切,就全白费了。

    这倒不是阿潢瞧不起自己的主子,而是口口相传着,从麒麟国传到了朱雀国后,把祈宝儿这丫的给传得都已经神乎其神了。

    就像第一个说‘XX喝了口水,经了百张嘴后就变成了‘XX家里富得流油,因为他吸一口风就能拉出黄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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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1话、茇城(十)

    茇州是京城通往西北的必经之地,不过茇州去京城中间还隔着一个州,从舆图上看挺近的,可现实中骑马都得几天时间,老百九靠十一路公交车的话,那要费的时间就更长了。

    所以非必要,茇州这边极少有百姓会往京城跑;也就是举子上京赶考啦,商人走商啦等等,这类的人才会偶尔着出入京城,然后带些京城的故事和传闻回来吹吹。

    祈宝儿这个贤王爷的故事,很大一部分就是这么被带到茇州来的。

    许多举子商人都是在京中的茶楼这些地方听了说书然后拿回来传,说书的本就夸张,听了后拿来传的再转一嘴···

    所以在茇州对于贤王爷的传言,那可以说是相当的夸张。

    有说贤王爷长得那叫一个青面獠牙鬼神都惧的;

    也有贤王爷力可拔山声可撼地;

    还有贤王爷能一掌翻天覆地的;

    总之,就不是个人就是。

    这也是为什么祈宝儿和郑相俩光明正大的进了茇城,却没有一个人怀疑她身份的原因。

    青面撩牙呢。

    当然,朱雀国没传得这么夸张,毕竟凤王他们靠的不是百姓间的传言,他们有自个的暗子给他们传消息。

    但国内一个离着京城都算是近的茇州都能把祈宝儿给传成了这样,你说中间还隔了二三十个小国的朱雀,对祈宝儿的认知又哪能真的粘实得了?!

    这不,在阿潢心中的麒麟国贤王爷,虽没到了上可飞天下可入海的神乎,但也是看你一眼就能让你灰飞烟灭的可怕。

    凤王在阿潢眼中已经是顶顶厉害的人,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够聪明,经常能想在朱雀皇的前头。

    可在他眼中顶顶厉害的凤王,在他心中要是和麒麟国的贤王爷对上,是没有可战的能力的。

    阿潢也不是麻木的瞎猜测,当初动了麒麟国龙脉的人正是凤王的人,还是凤王的师傅,凤王能造出活一死一人大军与朱雀皇抗衡,靠的全是他。

    可他,却是在只是听到麒麟国的贤王在附近之后,只有逃的份,连战都不敢战。

    所以,凤王和麒麟国的贤王又斗个甚?

    阿潢心中苦笑,却又不得不听命行事。

    然后,他就被公孙给逮到了祈宝儿面前。

    说来阿潢也不是不谨慎,他一个从边关就跟在凤王身边,且为凤王做了他自个都已经记不得是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凤王已经掌了大权后还依旧放在身边当左右手的人,又岂真是一个蠢兮兮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会光明正大会四处乱跑的人?!

    这不倒霉的碰到了无影军的几个头子正吃酒嘛。

    好像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着的一样,尉迟和公孙还有卫然三人回到住所时是差不离的时间,都是昨晚忙了一晚只喝喝茶的人,仨便约着那就一块去吃个饭再去休息。

    这时茇城衙门的的衙头拎着壶酒路过。

    衙头姓徐,岳家赵家是个酿酒的小商户,酿酒方子握得紧实,只传男不传女只传长不传幼,所以赵家会酿酒的人不多,酿出来的酒便也有限。

    可赵家酿的酒着实是即香又醇,在茇城属于比较有名号的酒坊。

    这不,衙门内的人都晓得徐衙头是赵家的女婿,便常常托他帮着买一些解解馋。

    昨儿白天就是一个文书托了徐衙头买酒,这不,今儿徐衙头就带来了。

    爷们哪有不馋酒的,徐衙头也是有心和尉迟几个交一好,然后嘛,四个人就喝上了。

    而就在他们边喝边吹牛时,那倒霉的阿潢正摸到衙门来,他是准备来偷城门的通行令牌来的。

    暗道都被封,城墙上隔个几米就有守卫在,如此戒严,他思来想去,现在要想离开,还是得寄希望于从城门出去。

    昨晚官一府的衙役和不知哪里来的士兵【中途中的信息差,凤王他们只知道无影军的军服做了更改,但并不清楚到底改成了什么样】连夜的抄了茇城内不少的府邸,他还注意到城外也挺热闹,虽没看到,但身在他这位置多少能猜到,昨晚的行动应该不仅仅只一个茇州,估计是整个茇州内都有大动荡。

    所以阿潢觉得今儿一早是偷城门通行令牌的最佳时间,无论是上还是下都是第一天的忙了整整一晚,这早上指定是要休息的,就算是衙门内还有昨晚是留守今天当职的人,想来也不会太多。

    依着他的本事,摸进去偷个令牌而以,没问题。

    事实也如他所猜的,祈宝儿昨晚要抄的不仅是卫府那些商户,还牵扯了不少的茇城官/员,所以行动并没有提前通知,属于突发性事件。

    主要的行动人员便是无影军,衙门内倒是也有人员参与,不过只有齐同知招集了一小部分。

    虽说行动是在半夜,可这么大的行动又怎么可能在行动时能瞒得过当地的官/员们?

    只是无影军的军服大家都认得,贤王爷在此,谁敢造次?

    这不,从上到下但凡有个心里带虚字的,昨晚全没休息好,准确的说是压根没敢睡,就怕去抄其它府邸的无影军转个头把自个家也给围了。

    于是,一大早上的衙门内,还就是和阿潢所猜测的那样,只几个零星的衙役在行走,上职的也只有几个文书。

    其它的官/员,要么就是受到了牵连已经被逮,要么就是吓了一晚把自个都给整病了,要么就是参与者之一的奉命回去休息。

    阿潢进了衙门后,那完全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然,在他偷到了令牌准备离开时,尉迟他们四个正巧的吃完了早饭准备回去休息。

    茇城知府衙门的布局厨房是在东面,衙役们休息的班房是在西面,两头属于对立角,从厨房那回班房刚好要穿过中间官员们办公的地方。

    他们通行的路离着官员办公的地方倒是不近,可问题是尉迟那仨耳力好啊,听到了管城门令牌那个主事的职房里有声响,这位主事昨晚也是参与者之一,所以尉迟三人都知道他同样是得了令的回府休息,人并不在衙门里。

    那职房的声音哪来的?

    仨对视一眼,他们都还在衙门里呢,竟然还有人敢大白天偷摸进了知府衙门主事的职房里?!

    立刻从三个角度摸了过去,将已经准备离开的阿潢给抓了个正着。

第1082话、茇城(十一)

    阿潢被抓住时自个也是懵圈的,说了他不蠢,前头摸进主事的职房里他就已经知道尉迟几人的存在,也知道他们在厨房里吃早饭。

    这不又是信息差造成的结果嘛。

    阿潢是算准了他们吃完饭的时间,还特意的在主事的职房里多等了会儿才动手翻找令牌。

    可他没算到徐衙头拎了酒路过厨房,也没算到四人会凑一块吃酒的将早餐时间拖长···

    就是这么的寸。

    祈宝儿从阿潢和尉迟几人的身上‘看’出了前因后果后,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命运啊!’

    空中突然无端的响起声闷雷声,‘轰~~’

    ——命个头哦,要不是衪特意的安排,人好好的徐衙头送酒为啥得跑厨房去?

    祈宝儿瞅了眼不知为啥又抽抽的天,没大在意,将目光又放在了满身是伤的阿潢身上。

    别误会,尉迟几人没对他用刑,这丫是真能打,尉迟他们三个和他一个打,四个人竟是从那主事的职房打到了外面的空地上,一直打了足有将近一刻钟三人才将他拿下。

    就这样了,尉迟几人也没占多少便宜,仨身上也都是大伤小伤;公孙回来的早洗漱了一翻换了便服,没了软甲的保护,他是伤得最重的一个,衣服都快被削成了碎布片,腰侧还中了一刀现在只是被徐衙头用布条绑着。

    祈宝儿:丢人,眼疼。

    “还不快下去疗伤。”

    仨无影军的头子都自觉丢人,头也不敢抬的应‘是’,尉迟和卫然俩一块扶着公孙退下。

    把人拎到了王爷面前他们就不必再担心了,跑不了。

    可这点阿潢并不知道,他一瞧尉迟几人离开,面前只有一个看着娇娇小小他一拳就能打扁的小姑娘,顿时就觉得逃跑机会来了。

    不过他身上伤得比公孙更重,也担心着周围的暗处还藏有人,没有自大的立刻行动,而是依旧装着重伤到已经没法动弹的四处观察。

    却不知道,他的一切小动作,全收在祈宝儿的目中。

    “可潢,朱雀国凤王身边的谋臣,无实职却手握大权,且凤王的许多无法对百姓所言明的事,也都是经了你的手。”

    说着这话,祈宝儿默默的瞅了眼天。

    这次,她是真有种天道在助她的直观感觉。

    阿潢这人,在凤王那儿可是太重要了,可以说是几乎知道凤王的所有秘一密。

    就这么巧的,她来一趟茇城,这阿潢就自个在她看来完全是主动的站到了她面前来。

    她是有‘天眼’的人,阿潢站到了她面前,这和直接的告诉她凤王的所有秘一密又有什么差别?!

    ‘轰~~’

    这回的闷雷声是响在了祈宝儿的脑子,祈宝儿甚至还从中听出了丝委屈来。

    ——可不委屈嘛,衪当亲闺女护着的人,竟然一直怀疑衪的真正用心,动不动的就会在心里埋汰衪几句。

    正做着准备等这姑娘一靠近就灭了她逃跑的阿潢听到这些话脑中也跟响起道雷一样,再难掩饰自己的震惊着扬起头望向祈宝儿。

    “你···”你怎么知道?

    阿潢跟着凤王时间久,实权大,可这都是他和凤王间的秘密,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就只有他及凤王身边亲信的那些人。

    在外,阿潢不过只是个凤王身边的一个寻常侍卫而以。

    这事儿朱雀国内都无外人知晓,现在他的真正身份却是被麒麟国内的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道了出来,又怎么能让他不震惊?

    祈宝儿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仅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还知道凤王的活一死一人大军藏在哪里。”

    凤王之所以能与朱雀皇抗衡,是因为不死不累的活一死一人大军。

    朱雀皇但凡是不傻,都该晓得/得把敌人手里的筹码给灭了自个才能赢的道理。

    可问题是,凤王将活一死一人大军藏得很隐秘,除了当初她带着活一死一人大军打进朱雀国京城时那些活一死一人露过面过,再之后就像是那些活一死一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朱雀皇其实忌惮的不是活一死一人大军,五大国各有深厚底蕴,只要是能确定活一死一人大军在哪,说句残忍的话,用命去填海式的灭,五大国都耗得起,也必须耗。

    她真正忌惮的,是‘不知道藏在哪’这几个字。

    阿潢瞳孔微缩,但脸上并无惧色;这话他可不信,当初活一死一人大军可是他亲自护着藏到了隐秘的地方,隔着十万八千里外的麒麟国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祈宝儿看出了他的意思,粉嫩的唇吐出了几个令阿潢胆寒的字。

    不愧是能和朱雀皇斗的人,凤王还是跑了。

    王六带人赶到王爷所说的破庙时,里面早已是空空如也。

    破庙里除了干净得不正常外,里面是一点有人在这逗留过的痕迹都没有。

    尉迟瘸着腿抱着一堆的书卷正准备送往祈宝儿的客房,刚到门口房门便被打开,王六从里面走了出来。

    尉迟抬眸瞅了眼,本只是随意一眼,不过在看到王六那一脸的纠结疑惑时,他脸上露出了兴味的笑容。

    很是塑料兄弟的幸灾乐祸着问道:“王侍卫怎么愁着张脸?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被王爷给罚了。”

    别看他们同为王爷的下属,平素里总是一致对外。

    但其实呀,他们内部的竞争可是一点不小。

    你要问‘他明明已经是无影军的主将了还要争啥’?

    问这问题的不是哈瓜嘛,当然是争一个在王爷面前谁更得脸啊!

    可偏偏在这点上他们这些无影军的主将副将都比不过王爷身边的那俩近身侍卫。

    十二咱就不提了,那是真没法比,在王爷四五岁时就跟着王爷,王爷离开的那几年的时间里,也是十二一直护卫在旁。

    有这多年相护多年相伴的情谊在,他们除非是个真哈瓜,才会和十二去比谁更得脸。

    可你丫的王六算个甚,也就比他们早了几个月才算真正的成了王爷的侍卫。

    所以尉迟几人一直都瞅王六这个憨匹不顺眼。

    只是王六这丫他憨是真憨,完全没看出来尉迟几人嫉妒他;平素里也是整天傻乐傻乐的,让他们就算想寻个机会的整他一顿都没这机会。

    这会儿瞅到那张总是憨笑的脸在不做正事时总算是有了愁容,可不把尉迟给乐的,就差敲罗打鼓了。

    来,说说你的烦恼,让我乐和乐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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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农女团宠日常介绍:
几代全男丁的祈家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个女娃娃,女娃娃身份还貌似特别牛,祈老头大手一扬,全家都必须给我铆劲儿宠。
家中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把祈宝儿养得奶胖奶胖的。
小宝儿捏了捏自己胖呼呼的小脸,再看一屋子人全面黄肌瘦,突然觉得碗里的鸡蛋羹都不香了。
想她鬼眼能识魂,小胖爪能打魂,貌似身世还有那么点玄幻,又怎么能让一屋子疼她宠她的过得这么惨兮兮的?
可谁特嘛的能不能告诉她,被全村人都叫福娃娃的她,为毛醒来后没几天,刚准备要发家致富呢,竟然就要开始逃难?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眼农女团宠日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