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话、离开
十二看了看尉迟,又看了看看着书似乎没在听他们说话,但他知道对方一定在听的主子。枊
主子在听,却对尉迟的话并没驳斥,这只说明尉迟的话没有完全对但也起码对了八九分。
难怪尉迟跟着主子不久就成了和他一样差不多的人物,这脑子,他还真是比不上。
十二表示已经麻了,就一群小孩朝昌员外扔雪团子这瞅着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儿,里面竟然藏着这么多的道道!!!
看来,他还有得练。
祈宝儿在宜城每天瞅着就只是在吃吃喝喝的又摆烂了四天。
宜城在这四天的变化极大,城内的最后一拨灾民在今天早上也被衙役们送走,城南原本将屋子腾出来的百姓,在下午便全都回到了自个家。枊
可以说,这速度用个神速二字都不为过。
也是在这一天,朝廷派来的赈灾使进入了宜城。
这人祈宝儿还挺熟,正是吏部尚书祝元昌。
祝元昌一到宜城自然是先来拜见贤王爷,得知祈宝儿一直住在驿馆里后,也推了闵知府的邀请直接住在了驿馆内。
此刻这丫就坐在祈宝儿对面,一点没高一官形象的蜷着身子。
吸溜了口羊肉汤满足的‘哈’了一声,“这边可太冷了,贤王爷您是不知道,下官被您的属下拎着这一路的飞,快是快了,可这个难受的。”
其它还好,主要就是冷,差点没把他冻在半道上。枊
无影军其实还是很厚道的,把他和一块来赈灾的其它官员及侍卫们都裹是紧紧的再两人拎一个用轻功带着,可他们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路上都只感觉风都刀尖一样的直往骨子里刮。
下回这种事儿可千万千万别再找他了,他这一把老骨头实在是经不住再这么折腾几次。
祈宝儿失笑的亲自又给祝元昌添了碗羊肉汤,“是本王的那些属下太过不懂变通,让祝大人受苦了。”
贤王爷亲自乘汤,还有这声赔罪,可把祝元昌给吓的,连连道着‘不敢’。
“我等都是为皇上效命,这点苦算得了什么?贤王爷千万别怪罪,下官这人就这毛病,嘴碎。”
祝元昌一点没开玩笑的意思。
见状,祈宝儿差点没噗呲一声笑出来;看来是谁出了京城都会露出本一性来。枊
“粮已全运到城外,放在玉山旁边那座山上的山洞中,祝大人随时都能去取。”
她边城之行真正的任务,可不是来赈灾的,一是稳住边城二是将周文珣全须全眼的带回去。
带粮过来,只是因为有空间的顺便,真正赈灾的人皇上会另外派人来,也就是眼前的祝元昌。
赈灾不是小事,也不是一朝一兮就能完成的事,负责的人少不得得在灾地留上个一俩月,局势如果乱的时间只会更长;起码着得保证灾民局势已经缓和,赈灾使这才可以放心回京。
【祈宝儿小时当赈灾使那次不算完成了任务,她半路溜了。】
祝元昌能当吏部尚书自然不是傻子,对贤王爷是怎么将那么多的粮带以这么快的速度带到宜城来这点,他表现得是一点都不好奇,只起身郑重的朝祈宝儿鞠了一躬。
“多谢贤王爷相助。”枊
他刚到,还并不全然知道宜城的近况,但有些重要的事半路上是有接到贤王爷这边的飞鸽传书的。
比如白鹤国有几万的灾民涌到边城,比如边连两城不得不弃城,再比如边连两城的百姓皆已并入了宜城。
宜州这边种粮本就不易,宜城就是有储粮,一下的涌进二十几近三十万人,宜城的粮是否还够吃?
贤王爷将粮如此迅速的运到宜城,不仅救了宜洲的百姓,更是救了他这赈灾使。
人一旦饿极了可是啥事都做得出来,宜城要是供不让二三十万人每天的粮,本就是一路逃到宜城的灾民,谁知道会不会暴一动,会不会他这赈灾使还没到宜城就已经血一流成一河了?
祝元昌曾经做过一次赈灾副使,就那一次的经历,他十几年过去了还不愿去回想。
当时他自个的小命都只差那么一丢丢就没了。枊
他是被将士们从一群原先本本分分种地的农民、那时已经到逮到个活物就要将其片了下锅的疯魔手里给救出来的。
将士们救到他时,他都已经被绑到了被染成了漆黑色的臭轰轰的案板上。
也不知是回忆太过令人恐惧,还是冷风吹进了屋里,祝元昌没忍住的打了个寒颤。
“不瞒贤王爷,下官在来的路上,一路都在担心着下官此行会小命不保。”
宜城本身有近三十万人,再加上涌来的二三十万灾民,若是宜城乱了,他这赈灾使进来,可不跟送菜一样?!
关键是还不够人分。
到城门外就是看到闵知府带人来接他时,他心里都还有些七上八下着,咋的城内都没啥声音呢?枊
不会是已经发生了灾民暴一动,贤王爷一个动怒下了杀令吧?
是的,祝元昌当时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
可能是因为当初在朝堂上贤王爷当着先帝的面踹前左相的那一脚太过有威力。
对方那瞅她的眼神带着躲闪,显然脑子里没想她啥好事。
祈宝儿也不难猜出他在担忧什么,估计在京里的大部分官员都会有同样的担忧,不就怕她一个动怒把灾民都给削了嘛。
更怕她把宜州的官都给削没了。
吃过饭,祈宝儿将祝元昌扔给了尉迟,她带来的粮半路使用了一点,这些要与祝元昌把帐算清楚。枊
接着让十二通知周文珣,明日起程回京。
周文珣接到十二的通知后,坐在椅子上足足愣神了有半个时。
周夫人兴匆匆的安排着下人整理东西,路过堂屋看到像是呆傻住的周文珣,笑意盈盈的脸上瞬间两行泪滚落了下来。
外界传闻难看的周夫人,其长得张鹅蛋小脸,秀眉挺鼻,唇若樱桃,皮肤白皙。
已经五十几岁的人,瞧过去却还像三十出头一样。
现在看着,比之京中前一任的所谓第一美女,都还要俊上三分。
就这样的容貌,‘糟糠之妻’?枊
周夫人走到周文珣身边,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声音莞尔的调笑道:“相公,这是咱周家的大喜事,你怎么还呆住了?”
笑着,眼中的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周文珣伸手握住周夫人的手,也是红了双眼。
“夫人,这些年,委屈你了。从今往后,你再不必藏着,为夫终于能护住你了。”
第1008话、安心
第二天出发前,周文珣带着夫人来给祈宝儿行礼问安。唩
祈宝儿看看周夫人,再看看周文珣,那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周知州。
周文珣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心里一直在发毛。
大不敬之罪可没个标准的判定,皇上和王爷及品级高的嫔妃与王爷正侧妃,说你大不敬你就是大不敬了。
他将夫人隐藏起来,从未告知过他人夫人的真实情况,虽说这是他和夫人自个的事儿,可要以此来怪他也不是不行。
好在贤王爷只是神色怪异了看了他几眼,然后就无事人般的踩登上马车,车厢门关上,隔绝了他们互相间的视线。
但没隔绝住马车内传出的声音,一道惊奇的女子声音传来,“王爷,没想到周夫人原来是个大美人,太好看了,奴婢觉得京中那些夫人小姐们没人能比得上。”唩
周文珣记得,这是跟着吏部尚书一块到的那位贤王爷的贴身丫环,好像是叫秋雨。
周文珣上前扶着周夫人,俩人神色都有些凝重的朝着后面走去,他们的马车和贤王爷的马车中间还隔着两辆并排着走的装贤王爷日需物品的马车。
也不知是后方两辆马车挡了道,还是他俩故意的,总之夫妻俩走路的速度都挺慢。
刚抬脚,马车内又传出了秋雨的声音,“难怪外面传周夫人难看呢,要奴婢有个这么好看的媳妇,奴婢也得藏得紧紧的。”
祈宝儿冷脸警告:“慎言。”
主子没有真生气,秋雨可是一点不怕,嘻笑的又凑近些许,“奴婢哪里有说错了嘛,想想周夫人的年纪,再想想当年周大人进京时的难处,奴婢都不得不怀疑,当年齐家是不是抱了什么其它的歹念。”
秋雨不知,她这话一出,刚走到马车厢尾的周文珣和周夫人俩都是神色大变。唩
马车内的祈宝儿一脸讳莫如深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人活着向前看才是重要。”
秋雨咂吧咂吧嘴,“那倒是,王爷,奴婢听说周夫人酿得一手好酒,老太太在家正对这感兴趣呢,等周夫人回了京,老太太肯定和周夫人合得来。”
周文珣和周夫人俩对视了眼,两人都是眉眼不再紧繃,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
秋雨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耳力非比于寻常人,这俩普通人的气息和脚步声又哪能瞒得过她的耳?!
还不是主子进来后给她使了眼色,她才敢如此失礼的‘当着人家的面’嚼对方的舌根。
默了片刻,确定外面的夫妇俩已经离开后,秋雨吐了吐舌头小声道:“王爷,奴婢刚才那么说没错吧?”
只是有一点她还是不懂,“周大人不是那最守本分的人,怎的会做出这等偷听的事来?”唩
祈宝儿没好气的戳她脑门,把秋雨的小脑袋都戳得一晃一晃的,“你可真是脑子进了宜城就被冻住了,刚才要不是我一进来你就开口,他们怎么会放慢脚步?”
不过,由此也可见出周文珣对其夫人是真正的爱重,爱重到了可以为其违背自己做人原则的地步。
秋雨假装发晕的翻着白眼连连告罪,这才让她的无良主子终于放过了她。
揉着真有些昏的脑袋,边哗叨叨:“王爷您是担心周大人会担心周夫人的安全而不愿进京吗?”
祈宝儿边拿了个秋雨已经剥好的核桃吃,边说:“周大人回京是必然,新帝登基就想到了他,就冲这份知遇之恩,他拼了命爬也会爬进京去面圣。”
这是她所不理解,但的确又真实存在着的这时代许多读书人都有的一种印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忠君爱国,为帝王而死而后矣!
何况还是得到帝王学识,得帝王信重的,这不得亲自切肉剥骨给帝王送去那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忠心。唩
看到主子开始吃核桃肉,秋雨也不再继续玩闹的重新拿起工具剥核桃,“主子这是在安周大人和周夫人的心?”
“嗯。修身-齐家-治国,最后才是平天下;齐家可是在治国之前,一个官员只有家里安定,他才能全心全意的为朝廷做事。”
“何况周大人此行回京官位可不小,从今日所见,周大夫的软肋便是周夫人,若是周夫人不安,周大人又如何能对得起我跑这一趟?”
秋雨:“……”
王爷,您这也全是为了周大人而来啊,不顺便嘛。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直接说出来,就是现在在祈宝儿面前已经属于非常得脸的一个,所以胆子不小的没直说,但表现在了脸上。
无奈她家主子正好掀开窗帘朝外看去,她的表情做了个寂寞。唩
祈宝儿:“这世间,女子长得过于好看,未必是件好事。”
这点秋雨深有同感,她立马想到了前阵子王爷在韩王府碰到的那个红衣女飘。
也是因为长得过于好看,被韩王爷所看中,最终家破人亡。
等等··
“王爷,您的意思是,当年齐家···”
祈宝儿白嫩手指支到唇边:“嘘~”
不可说,不可说啊!唩
不是为了为齐家遮羞,而是为了周夫人。
世人对女子多苛刻,明明是男子管不住自己的涩心,众人却是怪女子已身不正。
只要看到周夫人的脸,当年他们夫妇俩与齐家的事儿大家伙心中基本就会有数。
刚刚进京赶考的举子,却有一位容貌胜于京中第一美人的夫人,人一妻又如何?反正只要不是明着抢,传出来也不过是件风一流一韵一事。
秋雨也不是不知事的人,秒懂自家主子的意思,音过喉出唇立马就变了话题。
“王爷,咱们这回京还要赶路吗?如果赶路,奴婢可得跟着王爷您。”
她可再不想被那些无影军拎来拎去了。唩
秋雨自个会轻功,但她的轻功和这次被指派去送赈灾使的那些无影军可没法比,类比于柯基小短腿和灵缇犬的差别。
可秋雨自个不信邪啊,出京时还自信得不要不要的保证她一定跟着上。
这不,才走一天,原本没安排要拎她的无影军们就嫌她溜哒的慢,还好心的从护送一个同样会轻功护卫那儿分出一个无影军来拎她。
偏拎她的那人直得不能再直,拎着她这么个小姑娘,竟然就跟在拎着小鸡崽似的,她到宜城时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第1009话、周夫人
瞅着秋雨那一脸的怨念,祈宝儿想到了十二悄摸告诉她的事。麬
昨儿秋雨到了驿馆后,没一会儿就有个无影军给她送了一个大包裹。
祈宝儿视线没忍住的朝着后方马车方向撇了撇,她如果早上出来时没看错的话,秋雨自个的行礼似乎是个纯黑色的大包裹。
当时她没大在意,现在想想,这事儿似乎有点意思。
秋雨这丫头别瞅着平日挺稳重,可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爱娇爱俏在她身上同样都有,只是平常都被她给掩藏了起来。
在私底下时才会尽显出她真正小姑娘的一面,比如她贴身的衣物不是粉就是粉,不当值时戴的头饰也总是有着小粉色。
像包她自个东西的包裹,祈宝儿寻思了下,还真没注意到有除粉色以外的颜色。
由此可见,早上那个黑色的包裹,显然不是秋雨自个备的东西。麬
一个小姑娘,把男子送来的包裹带着,还得是为了什么?
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不过她是个好主子,可不会去干预属下们的感情问题,顶多就是在旁吃吃瓜。
回京的一路祈宝儿并没像来时一般的赶,但在寻常人中也算是在赶路,除了晚上休息和中午停下休息会儿外,其它时间全在急行。
无奈宜城离着京城太远,赶了半个月的路,他们还只走了一半的路程。
这夜,一大队的人宿在一荒郊野外的破庙中。
原本再往前走一个时就能到达镇子,可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空中还隐隐有雷声传来,只得先寻个能遮雨的地方休息。麬
破庙内已经没有神像,只有一个破了一角、四条腿中有两条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大供桌,和其上面应该曾经摆过神像的大石墩子。
供桌已经被清理干净,祈宝儿正与尉迟将舆图摆在供桌上小声的相商着什么。
周文珣抱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过来,这人识趣,隔着几米便停了脚步。
祈宝儿和尉迟俩都发现了他的动静,不约而同的停了商议朝他看去。
祈宝儿:“周大人可有何事?”
周文珣面露窘色,又带着急切,“下官想再向王爷借下军医?”
他窘,是因为他好歹曾经也是堂堂知州,竟是连个府医都没,这一路过来要不是有贤王爷带的军医在,他都不敢想。麬
祈宝儿没二话的立马吩咐尉迟去叫大夫,此行无影军有跟着俩军医。
周文珣急切的就要跟着尉迟一块走,被祈宝儿给叫住,“军医就在庙外,周大人在此候着便可。”
就只这么一叫一停的时间,背着医药箱的军医已经脚步匆匆的进了破庙,由尉迟带着去了周文珣一家暂居的角落。
那里用布和外面其它地方单独隔开了一个小空间。
周文珣向祈宝儿告了声罪,抱着孩子又匆匆的掀了布跟了进去。
只呼吸间,布又被掀开一角,这回是尉迟一脸窘色的钻了出来。
“王爷,是周夫人病了。”麬
他还以为是周大人那个身子骨弱的孩子病了呢,急匆匆的带着人就进去了,没想到竟然是周夫人这个女眷病了。
周文珣与周夫人生有俩子,且还是双生子,都只才六岁。
也就是说,周夫人四十几岁了才生的孩子,还生的是对双胞胎。
在这个医术并不发达的时代,女子产子本就是在鬼门关溜哒一圈,周夫人还不只是高龄产妇且一生就生俩。
再加周夫人这些年跟着周文珣吃了不少苦,身子骨本身就不是太好··
已然是万幸了,母子仨都保住了命;只是吧,俩孩子中的其中一个,打出生起身子骨就不好。
这一路过来,几乎需要一个军医驻在周文珣的马车上盯着那个孩子。麬
也难怪尉迟一听到周文珣找大夫,本能上就觉得又是那孩子出了事情。
祈宝儿瞅了尉迟一眼,招手示意他过来,这种小事儿咱别在意,还是谈正事儿要紧。
周夫人就在她的身边生病,甭管是于公还是于私,祈宝儿都得去瞧瞧。
“贤王爷!!”周夫人看到祈宝儿进来很是激动,挣扎着就要起来。
祈宝儿忙加快脚步上前,轻轻压住她,“周夫人不必起来,你身子还不舒服着,无寻如此多礼。”
这时周文珣不在,无影军已经做好了晚饭,他带着俩孩子去吃饭了。
周文珣这人不讲身份那套,一路都坚持着要跟大家一块吃饭,而不是单独做再单独一家子的和大家分开。麬
周夫人也是性情中人,被祈宝儿这一拦,便也没再坚持着要起身。
看了眼周围,面露窘色道:“妾这儿连个能让王爷坐的地方都没有。”
祈宝儿失笑,“周夫人这么说,可是怪本王照顾不周?”
这话可把周夫人吓得脸色都白了,连连摆手:“妾不是这意思,妾,妾就是···”
哎哟,她怎么就突然嘴这么笨呢?
祈宝儿摆了摆手直接的坐在床边,拍了拍只是用木板随意搭着的‘床’,“本王这不就有地方坐了?本王与夫人同为女子,夫人不会介意吧?”
周夫人在祈宝儿惊异的目光下,脸色微微的泛起了粉红,双眼看着她还带上了布灵布灵的光芒。麬
“???”
这又是啥个发展?
祈宝儿如果有君宸渊那读心的能力,这会儿就会听到周夫人此刻在心里已经嚎开了。
——天哪天哪,这世间怎会有这么好看又这么可爱的姑娘?
——她的皮肤好好哦,这么的白嫩,离这么近都看不到毛孔,能捏一捏吗?
——她离我好近,她在对我笑耶。
整一个妥妥的痴一汉。麬
“周夫人?”祈宝儿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不会发烧了吧?
这好好的美女,怎么瞧着有点傻呢?
好在周夫人总算被晃回了些理智,就是那眼神还带着不对劲的直往祈宝儿脸上瞅,笑容也有一丝丝怎么说都不应该是对着她的娇羞的感觉。
“谢贤王爷关心,妾已经好多了。”
祈宝儿浑身都没能忍住的打了个寒颤,这丫不会是属百合花的吧?
“那就好,那就好。那周夫人你好好休息,本王便不多打扰了,有事竟可吩咐他们。”麬
祈宝儿忙起来开溜,大意了,没想到周夫人是这样的周夫人。
“多谢贤王爷,恭送贤王爷。”
身后传来周夫人娇弱的声音,吓得祈宝儿脚步都快了几分。
第1010话、抵京
更可怕的是,从这天起,祈宝儿但凡是碰到周夫人,周夫人都会用着让祈宝儿感觉瘆人的目光盯着她。駛
好在人周夫人是真正的内宅女眷,住在破庙的这次已经是特殊情况,平时不是在马车内,就是从马车去休息地方的短短路程上都得带个大毡帽,两人间能碰上面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队伍平静的一路急行,在周文珣和周夫人他们眼中一路上是啥事没发生过,平静且顺利得令他们不震惊都不行。
路上甚至贤王爷在许多的城池连仪仗都没摆,傍晚悄无声息的进城住客栈,次日一早悄无声息的离开。
要是被地方官员提前得知早已在城外候着的这种,贤王爷也与他们并不过多拉扯,甚至碰到这种情况十次里有九次贤王爷自个本人都未出现,那们尉迟将军几句话就打发了地方官员,区别也就是他们在这情况入住的驿馆而不是普通客栈,同样次日一早就会早早出发离开。
在又二十三天后的傍晚,京都城门已经准备落钥前,他们这支大队伍终于遥远的看到了京城的城门。
无论是城中或是京城附近还是远来京城的人,都知晓京城四城门落钥的时间,可别以为这个时间四城门口的人就会减少,事实总是相反着,开关城门的时间,反而都是城门口人数最多的时候。
城门口进出的人行色匆匆,就怕走慢了差那么几步进不了城或是出不了城。駛
“咦~~”一挑着担子的跑商贩冲出城门后就感觉到了奇怪,问旁边同样挑着担的另一跑商,“今儿是不是城门晚关了?”
他们俩要多补些货在布庄里多待了会儿,出城时俩心中其实都有数已经赶不上了,都不过是抱着那么点子虚无的希望往城门这冲冲,也许今儿他们能碰到有贵人入城城门晚关呢?!
京中客栈贵,住一晚像他们这样的跑商至少着几天都是白累;要不住客栈吧,挑着一胆子的货又不安全。
能出城自然是出城好,他们家都在附近的村子里,连夜赶路对他们这些跑商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没想到今儿运气还真是好,竟真给他们碰到了城门晚关。
另一跑商单手抹着头上的汗也庆幸,庆幸的同时又好奇,“今儿是哪位贵人要进出城,这么大的面子。”
可不仅面子,京城的城门开头时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施的,许多皇亲可都没这权利。駛
俩对视了一眼,都在路边停下了脚步,他们这跑了一路出城着实够累,休息休息。
也不知是大家都赶路的太累,还是这会儿都不急着回家,有不少人和这俩一样停在了路边一副休息状,就是那眼神,不是往京城方向瞟就是往进京的那条路眺望。
不得不条的一点,大家都是不约而同的走是走在路两侧的边沿,休息更是出了官道的休息在官道旁两侧的草地上,不用有人特意来说,已经将路给腾清了出来。
没会儿,马蹄声阵阵从远处而来,一支庞大的队伍逐渐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领头是十几匹两两并排的高头大马,马上个个身穿玄银色铠甲的威武士兵;十几个骑兵之后是辆瞅着普通但比寻常马车至少要大两倍还多的马车,马车的两侧各有两骑兵护卫;再之后还跟着一排这回瞅着和寻常马车没瞧两样的五辆马车,这些马车其中只有一辆的马车左右两侧各有一骑兵护卫;马车过后,是近千的骑兵大队伍浩浩荡荡却并不失有序的整齐而来。
玄银色铠甲!!!
跑商之一激动得手都在发抖,一扯旁边的另一跑商俩一块噗咚就跪了下去,“贤王爷千岁!~”駛
旁边跑商被他拽跪下给惊了一下,不过听到这一声吼也立马反应了过来,玄银色铠甲,那不是贤王爷接手无影军后专门为无影军配的铠甲嘛,听说银甲并非出于朝廷工部所造,而是贤王爷自己的人所制出的神甲,不仅轻便还刀木仓不入。
能得这么多无影军所护的人,除了几个月前离京去了边关的贤王爷外,还有谁能有这面子?!
赶紧也跟着伏地高呼:“贤王爷千岁~”
也许他俩把气氛给整到了,几许是其它原因,他俩声音还没落,‘贤王爷千岁’这几个字在不断的响起。
马车内的周文珣掀开了一角窗帘看着外面,见着这一幕心中不无感叹,“贤王爷,甚得人心。”
马车旁的无影军骑兵耳尖,听到这话一路上都是‘莫挨老子’的冷面骑兵咧出了口白大牙,露出了极为自豪的笑容。
“我们王爷为百姓做的都是大实事,百姓心中感激我们王爷自然是应该的。”駛
“哦~~”周文珣来了兴趣。
他对贤王爷的威名听说的不少,可都是贤王爷自个多厉害,贤王爷多威武的带领万兽御强敌,贤王爷能下通鬼上通神、孤身斗无头僵,贤王爷助破奇冤大案等等。
件件听着都是震人发聩,有些百姓甚至私底下会极为夸张的说,只要麒麟国有贤王爷在,就不怕强敌来犯。
但以上种种,都是贤王爷自身如何的强,她又如何的能挡住强敌;无一是说贤王爷为民生做过什么,为百姓寻常生活做过什么。
所以骑兵一提贤王爷为百姓做了大实事,周文珣这个一生都在为百姓谋福的官员可不就来了兴趣。
“能否劳烦这位告知一二?”
说什么王爷做过的事啊,那他们无影军可是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停歇的。駛
“以前出了京到周围各地的路上并无衙役或是士兵经常出入,除非哪里出了事情,贤王爷上任兵部尚书之后,对京外的城防营练兵方法改了一些,其中就有每日不定时的负重在京外的这些路上长跑,每天士兵们跑的都不是一条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哪条路上有士兵经过哪条路上没有。”
周文珣听到这就明白了贤王爷的意思,这可是一举多得的事儿,即在练兵,又在保护出了城后的百姓。
别看这里已经是京都,可在利面前,或是在一些已经走投无路的人面前,依旧还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偷,抢,甚至发生伤人害命的事并不是少见,否则京中又何必设有京兆府?
第1011话、京外见闻惊周
贤王爷的这招士兵们不知道何时跑,跑的又是哪条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天降一溜窜的将士们这点,虽说不能做到完全的杜绝这些路上有可能会发生的恶事,但对想行恶之人已有着绝对的震慑。创
尤其是那种胆子不大或是因走投无路而突然恶向胆边生的那种,只要但凡是这些训练的士兵就抓到过恶人再从重处罚后,绝对有不敢再起恶念的人。
瞅着只是贤王爷在练城防营的兵,但其实贤王爷已经协助了京城的安宁。
百姓们也不是傻子,也许一开始对好端端出现在路上的城防营里的士兵们会惧怕和不解,可时间一长,当他们发现有了这些士兵的出现后他们在路上安全了许多,自然就会感激让这些士兵出现在路上的贤王爷。
“我们王爷在京中有好几处庄子,庄子里做事的人都是军中因伤而退下来的人,或是牺牲的将士们的家人。”
“王爷每年从庄子上收上来的粮,自个从来都只留三成,其它的有一成王爷会发到附近需要的地方,比如一些贫困的村子,比如城南那边住着的人。”
“去年冬天寒,王爷就买了不少的棉衣棉被这些发给了城南那边的百姓,还有几个位于山里出行不便的村子。”
至于还有其它几成的粮,身为兵部尚书自是要为天下的将士们着想。创
虽说祈宝儿独自能帮的并不算多,那些瞅着不少的粮于全一国的兵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可有时在关键时刻却是能应急救命的。
骑兵还说了不少‘小事’,比如曾有个无处申冤的苦命人在贤王爷一次溜街时拼了命了冲过来告状,当时差点那妇人就死在了护卫的剑下。
其告的还是个官,换个人这种事儿指定是不理,可贤王爷却是一点没不耐烦的听了她的申诉,并且还接了她的状纸,把她要告的那个官底儿都查了个掉,全家没几天就都下了大狱。
这可不是妥妥的是在为民请命的好王爷嘛!
于百姓来说,这事儿虽然没发生自己身上,当然也不愿意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同为寻常百姓,贤王爷帮了那妇人可不就跟是在帮了自个一样。
一句话:有贤王爷在,百姓心里的安全感那是一个质的上升。
周文珣谢过无影军骑兵后,转身看着抱着孩子的周夫人,眼中竟是有了泪意。创
周夫人同样红了眼,她懂,都懂。
说真的,要进京,夫妇二人心中一直都忐忑着。
京城于他们夫妇来说是一个矛盾的地方,它繁华美丽,强大而庄重,是权利的中心,也是为官者最向往的地方,无论是为已还是为民。
可夫妇俩一生中仅到京中的那次经历,让他们对京城这个地方没有一丝的留恋,更多的却是惧怕。
是他们这种背后无靠山之人无处可发声的无奈,甚至···还有着怨。
帝王亲请,他们不得不来,也不敢不来。
但,来了之后呢?创
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新帝为人如何?
周文珣这个小县城出身,无任何世家可帮的外来人;在京中这个大深潭中是无声无息的被沉没,还是能勉强浮一浮?
虽说周文珣是贤王爷亲自带回来的,只要贤王爷不表示出对周文珣的不感冒,在外人看来贤王爷就是一个变相的周文珣的靠山,至少着不会明着针对周文珣。
何况出发前他们夫妇都中的到了马车内秋雨的那些话,夫妇俩都是聪明人,知道那些话是贤王爷借秋雨的口安他们的心。
也是贤王爷伸出了她的腿给他们抱。
这也的确让他们安心不少,毕竟贤王爷的威名都传到了宜城那儿,能抱上贤王爷的大腿,仕途上绝对要比周文珣自个慢慢折腾的要强上几百倍。创
只是吧···
周文珣是个有自己坚持的人,他这一生不畏强权只为民,情愿自个苦了几十年也从来没向那些逼迫他的人低过一次头。
如果周文珣只为了自己升一官一发一财,他自己有能力,他还有个漂亮媳妇,早特么在京中已经占一席之地了。
他心底深处真正不安的是:贤王爷的这个‘贤’字,她当不当得起?
贤王爷一路救尽心尽力的带他们一家回京,照顾得那叫一个妥帖,可以说吃穿住行处处都顾到了周全。
他的夫人的小儿子身子骨都弱,尤其是小儿子,出发前他都担心这一路小儿子能不能撑得过去。
而现在呢,周文珣颇有些嫌弃的瞅了眼赖在自个媳妇怀中的小儿子,竟然比出发前还胖了一圈,你说这讲不讲道理?创
没有什么当该如此这话,周文珣有自知之明,贤王爷此行是为了边连两城的百姓与边关的安定,带他回京,不过只是顺便。
虽说是皇上亲自书信于他,可这封份,分量还没重到需要堂堂一品贤王爷来亲自送,他也没重要到皇上的信来了同时还有贤王爷亲自来接他。
麒麟国如此之大,能人无数,周文珣不知自己哪点入了皇上的眼,但他能肯定,他绝不是唯一一个能入皇上眼的人,更不是其中之最。
为一官一者最忌自以为是,否则离死已然不远矣。
所以贤王爷一路过来对他们一家四口的照顾与保护,周文珣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贤王爷于他家有恩,天大的恩。
如果贤王爷并非他心中所想之人,那,,,他又该何去何从?创
又掀开点窗帘看了出去,看着道旁伏地而跪的百姓,周文珣眼中一直含着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唇角却是已高高翘起。
周文珣这种外放官员进京述职,到了京城后住所有两种,一是京中原本有家的自然就回家住,二是住在免费的驿馆或是自个掏腰包去住客栈。
不过麒麟国自建国以来回京述职这类官员住客栈的一个没有,甭管是真口袋空空还是为显清廉,京中并无府邸的人,都是选择住在驿馆。
周文珣原也是打算住在驿馆,他是真穷,夫妇俩口袋一起掏一掏,合起来都不到十两银子,就是有些农户家,家中存银都要比他这个知州要多。
哪曾想压根就没人问他住哪的问题,等马车停下之时,马车外传来的是整齐划一的高呼声。
“恭迎王爷回府。”创
第1012话、脏一官一就该死
祈老头和田老太俩把祈宝儿那叫一个翻来覆去的检查,一个不停的‘乖乖、乖乖’,一个不停的‘宝’来‘宝’去。閆
这俩有着祈宝儿从小老头那儿抠来的药丸养着,他们自个平日也不是那真养尊处优不动弹的老头老太,一个爱四处溜哒,一个在家整着大片的菜园子,俩那手劲都大得,祈宝儿是真被他俩双脚离地的拎过来拎过去。
祈宝儿能咋办?
她现在就是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祈老头拎着她晃一晃时,她全身都如波浪形的抖了好几抖。
秋雨在一旁憋笑憋得极为辛苦,瞅着自家主子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终于良心发现的上前救主子于水火之中。
“老太爷,老夫人,王爷刚回来肚子指定饿了,身上也埋汰着,还是让王爷先去洗漱一翻,老夫人您正好叫人备上吃食。”
“对,对。”田老太抹了下泪,喊了嬷嬷,倒腾着麻利的双腿是小跑着离开。
这架式,显然她是要去厨房亲自下厨了。閆
祈老头这边也忙催着孙女赶紧去洗漱,还交待道:“别用浴桶洗,去泡汤泉,爷估摸着你近期会回来,汤泉那儿已经让管家每天清理干净着备着。
你去多泡会儿放松放松,爷听说北地那儿冷,可别留下啥寒气什么的在体一内。”
现在已经十二月,京城也已步入了寒冷,平日里就算穿着厚实,没个大氅裹着大家都不敢出门,风已经能透着骨子的寒。
祈老头一想到去那比京城更加严寒的北地的孙女,每天心里都是担忧的不行。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可是一点不假,就算是心里知道他的乖乖是修灵者不畏严寒酷暑这些气候,可该担心还是会担心。
身在边关的祈康安差点没哭死在营帐里,他爹咋就不担心担心他这个一直在边关受罪的亲儿子?
半年一封信,还信里没提他一句,这是亲爹不?閆
这份来自爷的关爱祈宝儿从来不会推却,没二话顺着安排的就去泡汤泉。
她是去北地没受任何的影响,可泡个汤泉能安老头老太的心不是。
这头祈宝儿刚走,祈老头就将秋雨给叫住寻问北地那边的事。
还别说,秋雨着实是个能人,她在宜城可就待了一天,不比待在那已经十天半个月的人少。
秋雨一拍大腿【从田老太那学的】,“老太爷您是没瞧见,边连两城的百姓可太惨了。”
“奴婢到宜城慢了一步,那时边连两城的百姓都已经落户到宜城,被衙役们全给带去各个落户的地方了。”
“不过奴婢在宜城的百姓那儿听说不少。”閆
“奴婢听驿馆里做饭的婆子们说的,连城的百姓是先到宜城,宜城将整个城南腾空了出来让他们暂住……”
城南那里是宜城穷人和乞儿们住的地方,也就是宜城的贫困区。
宜城的城北那边靠着海,有个港口,因为天气冷,这个港口一年中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能使用,其它时间靠近着岸边的海水都结了厚厚的冰压根无法通船。
不过在港口内,宜城的好几个富商在那儿去建有大仓库,海运的利头大,对港口那儿的仓库一个个富商都是极为重视,建着瓷实不说,有十几个仓库因为存货特殊的原因,还有取暖的地龙。
寒冬时期仓库都是放那闲着,那些富商都挺仁义,将其借了出来。
周文珣和闵知府俩倒是一直都没想过将港口的仓库拿来安置灾民。
一来富户们不是很乐意,他们只是借仓库出来,又不是白送不要了,将来还得收回来继续当仓库呢,灾民们要是把地里整得脏兮兮或是破坏都咋整?閆
二来嘛,港口的仓库就是全加起来也安排不下几十万的灾民,且港口的位置比较敏一感,离着宜城的一个储粮仓很近,若是被灾民们知道储粮仓的所在···
两头头相商之后,决定了将城南腾出来安置灾民的决定。
城南的百姓们也乐意,不仅冬天能住暖呼呼的地方,官府借了他们的房子还给租金呢,要求也就是别把仓库弄脏弄坏,这不难办。
宜城别看城南的地方挺大房子不少,人却并不多,也就几千号人,几个有地龙的仓库都不用太挤就全安排下了。
腾出来的整片城南区域,二三十万的灾民挤一挤同样能安置得下,完美。
“城南那儿的房子都破,有好些都是不能遮风挡雨的地儿,连城的百姓还好些,他们家里能带的都带上了,可边城那边的百姓是真啥都没有,特寒的东西,就只有官府给发的棉衣和被子,那些棉衣和被子官府自个还拿不出来太多,都只能一户领一套。”
“还有着白鹤国的灾民,奴婢瞅了眼,老太爷您是没瞧见,都没人样了。”閆
“他们一路到边城太难了,地动除了地裂开,还有些地方原本没山竟然突然的就出现了一座大山,他们本来地动下啥都没了,一路过来还那么难,到了边城后,又好些人都染了病。”
秋雨没敢讲得太过仔细,怕惊着祈老头。
可祈老头自个本身就经过逃灾的人,又哪能不明白灾民的苦。
听着就难受,眼都红了,“我听乖乖走前提过,边城那儿本身就缺粮缺药。”
秋雨也是心里堵得慌的点头,“奴婢没敢问王爷,不过无影军里们聊天时奴婢听了一耳。”
“边城知府不仁,和边城里的富商及边城军中的几个副将都有勾一结,贪一墨了不少朝廷下发下去给边城的粮。”
“边城的百姓自个都是饥一顿饱一顿,边城军里也没剩下多少粮。”閆
“王爷到边城时,边城军里的粮都只能再撑个一两天了,如果王爷再慢几天到,就是边城军他们自个,都没粮吃了。”
就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得给城外的白鹤国灾民施糨,最起码着一天得面施一次,否则灾民一准儿暴一动。
祈老头怒得一拍桌子,“这些该死的畜一生。”
逃过灾的人,最是恨这种变相等于是在要百姓性命的贪一官。
秋雨忙上前去给祈老头顺气,就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老太爷息怒,王爷已经处置了那些贪一官,为边城的老百姓做了主。”
“乖乖做得对,这样的脏官就该死。”閆
第1013话、你可想我
不只祈老头听到这事生气,君宸渊得知后也是大怒。鄷
不过这人怒归怒,没像有些帝王一样的砸东西,就是在本来寒冷的冬天里一直放冷气。
太史华握拳咬牙,“这种朝廷的驻虫,至百姓生死于不顾之人,就该千刀万剐。老天爷如此处罚他们,便宜他们了。”
祈宝儿抬眸看了他一眼,果然不愧是能在皇上面前得脸的人,瞅着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傻子都看得出来边城那些官员与富户们的死不正常,能让他们在同一场酸雨中一块翘的人,除了她外也没别人了,这丫却是‘老天爷处罚他们’的将她给撇得干干净净。
好意着实是好意,就是吧,她似乎不是怎么需要。
反正她早在朝臣的心目中不是个好人。
不过,还是心领了。鄷
太史华没注意到祈宝儿的目光,他转头看向祈宝儿时,祈宝儿早已收回目光的不知道在瞅着哪里。
“贤王爷,您说的酸雨是因为火山喷发的火山灰,那今后宜城那边还会再下酸雨吗?”
哎哟哎,贤王爷所说的这些词儿怎么就这么拗口呢?!
白鹤国咋样他们并不是太关心,现在关心也已经无用,国都已经灭了,白鹤的灾民们也全并入了宜城成了他们麒麟国宜城的百姓。
他担心的是白鹤国那里贤王所说的火山是否还会再喷发,上回喷发而散布在空中的火山灰又是否已经全落到了地面。
这问题,君宸渊和其它大臣们也同样关心。
空中飘着的东西啊,谁晓得会不会随着风就飘向他们麒麟国其它的地方去了?鄷
于是,太史华的话音一落,所有的目光全定要了祈宝儿身上。
这要不是心性稳的人,被这么多不是帝王就是高官的目光盯着,分分钟能昏古过去。
“已然无碍,我去白鹤国看过,火山底下已无活性,为防万一,我在那里布了阵法,如果那儿真再出问题,我会第一时间感知到。”
“接连着将近十天的降雨,已经将空中的火山灰全降到了地面,不过···”
这不过二字,让众人都是神色一凝。
“咱们受酸雨影响的可不仅只有连边两城,那些雨水顺流而下,沿河一道都将会受到影响。”
直到酸雨水全都流入海中,被海水冲淡。鄷
一位老臣问:“影响大吗?是否会干系到明年的收成?”
祈宝儿摇了摇头又点头,“要说影响大倒也不会,不过沿河边的土地是肯定会受到影响,至于明年的收成,只要不用那河里的水来浇灌农田,就不会影响。”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倒抽一口凉气,这影响可就大发了啊。
从边城那边下去的可不是一条小河,而是一条宽阔的主河道,整条河下去直到流入大海,这中间穿过了四个州十几个城几十个村。
这些地方中,有些背靠着大山还有其它水源,可大部分地方的主要水源就来自这条大河。
不用河水浇灌农田本身就意味着收成会降低,用了同样也影响···
众臣们都忧心的开始嘀嘀咕咕。鄷
户部的担心明年的税赋问题,工部的想着能不能造出从山里往下运水的水车,有些老臣则是担心会不会因此他们麒麟国整个北地明年也会受灾。
君宸渊扫视了一圈众臣,轻咳了声。
立马全场一片寂静。
君宸渊也没问啥‘众爱卿有何提议’这样的话,他似乎很赶时间般,一道道命令直接下达。
先是任命钦差前往北地大河有经过的地方,一路过去一路的通知,将河水已被污一染不能饮用不能灌溉的事情告知,严令不准再有百姓使用那条河里的河水。
接着是北地那条大河所经过的地方明年全改种抗旱的作物,粮种由户部尽快收集后送往北地。
-鄷
御书房内,此刻只剩下了君宸渊和祈宝儿两人。
君宸渊眸眼深处藏着深深的眷恋与柔情,但面上是一点不显,似乎真仅仅只是君臣间寻常的聊天。
“宝儿这一路辛苦了,你救了整个宜州的百姓。”
就两人在,祈宝儿也没必要保持所谓王爷的形象,坐在椅子上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不过顺手的事,再说了,我也挣到了。”
“哦?”这还有得挣?
祈宝儿一副偷了腥的猫儿般,“这一行,我可得到不少的功德。”
在宜城驿馆里的那些日子里,几乎是每时每刻都会有功德金光汇入到她的体一内,尤其是灾民们落户后,功德金光都不是一点一点,而是指头般大小的往她身上涌。鄷
对他们修灵之人来说,啥好处都没这强。
这可是这里的天道感谢她的大礼。
君宸渊看着她这难得露出可爱的模样眸色是越发的幽深,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叫嚣着让他将眼前的小丫头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他一人的地方。
这丫太会隐藏,心中玉望蓬发,祈宝儿却是一点没发现,还乐呵呵的和他分享起宜城的见闻来。
可在君宸渊这儿,他耳中什么都没有听到,只看到了那粉嫩的唇儿在不断的一张一合着勾一着他。
咙间干涩,君宸渊不自觉的咽了下口一水,性一感的喉结轻轻上下滑动。
站起身,在祈宝儿似是怔住的目光下,他缓缓走到她面前,“你可想我?”鄷
声音沙哑,听在耳中却是异常的撩人,让祈宝儿有种耳朵发痒的感觉。
等等··
“啥?”
这丫刚才说的啥?
君宸渊这次没再隐藏着自己对眼前这丫头的爱一恋,目光像是勾子一样痴缠着紧紧盯着她。
手轻轻的腹在祈宝儿的脸上,指腹轻轻的抚着滑一嫩的脸颊。
这陌生的触感,一时让祈宝儿很是不自在,她本能的就想躲开。鄷
君宸渊却是不容她躲避的双手腾住她的小脸,强势的让她与自己对视。
“宝儿别躲,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很想你,日思夜想,你想我吗?”
祈宝儿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着,脑子里可以说是已经在嗡嗡做响。
现在是个啥子情况?
最近是发生了啥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这丫到底是受了啥子刺激?
“那个,皇上,先帝曾经还想让我当你闺女来着。”你和我说这,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鄷
君宸渊:“……”
一时真是恼也不是怒也不是。
小丫头明显是要躲,可他已经没了再等小丫头慢慢开窍的耐心。
捧住小脸,猛一伏身下去···
第1014话、冰华郡主来求
“啊啊啊~~~”叭
“啊啊~~”
“嗷~~”
十二一脸怯怯,又带着意味不明的时不时瞄一眼传出这些很容易令人误解声音的屋门。
门另一边的小椰子则是一脸的担心,嘴里还在小声的叨叨哗着:“可咋怎,这可咋怎?冰华郡主好歹已经都成过婚有了女儿了,咱们主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听到这话的十二:“……”
倒也不必如此纠心这个问题。
屋内,冰华郡主只着一身里衣的被祈宝儿压在软榻上,瞅过去那叫一个一顿的猛捶。叭
“痛,痛痛,宝,宝啊,轻,轻点。”
“轻不得,轻了没效果,话说你这腰咋的能扭成这样?最近你都做甚去了?”
冰华郡主跟嘴被烫到一样边吸溜着边说:“别提了,前阵子姐妹们约我去骑马,我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掉下来了。”
说来也是辛酸,她贵为郡主之尊,御医们不敢触碰她,女医不敢在她身上随意动手,身边的丫环也是她稍稍一叫吓得不行,愣是将原本只是稍微扭到的腰给拖成了动弹不得。
听到宝儿回来,她赶紧着叫人将她给抬到了贤王爷。
可她没想到宝儿下手竟是这么狠啊,太特么痛了。
“你不是现在一心掂着吉祥楼,怎么还有心思去骑马,这气候去骑马也不嫌冷。”叭
“哪是不嫌冷哦,我这不是推不掉嘛。”向曾经的手帕交讨银子这种丢人的事儿,还是别在好友面前说了。
“对了,宝,说到吉祥楼,我可有事求你帮忙。”
祈宝儿收了手到一旁洗手,“说。”
冰华郡主没立刻说要祈宝儿帮忙的事,而是先扭了扭腰试探了下,“宝儿,你这可是太厉害了,不怎么疼了耶。”
不过她还是缓慢的起身,自个拉过刚才被祈宝儿推到一旁去的大靠枕过来,然后侧着身靠在靠枕上。
“吉祥楼的开支以前大部分都是各富商捐赠的,这是给朝廷省了开支,可对吉祥楼来说,里面的麻烦不少。”
和祈宝儿说话,冰华郡主也不必藏着掖着,直言道:“谁出了银子,谁多少在吉祥楼中就能说上话,现在吉祥楼着实是没再有那种事情发生,可那些出了银子的人家要来吉祥楼选个护卫或是选个陪读什么的,吉祥楼也推托不得。”叭
祈宝儿将擦干净手的布巾丢回盆中,转身走到冰华郡主的对面坐下,没有立刻回应冰华郡主的这些话,而是先叫了下人进来将屋内整理清楚,再摆些瓜果茶点。
等下人们退下后,她掂了个小红果吃完后,才问冰华郡主:“你要我帮什么?”
这一通安排下来,换个人都会以为是祈宝儿是在给下马威,然,咱们的冰华郡主完全没这神经,这会儿吃着糕点比祈宝儿还来欢实。
将手中半块的桃花酥塞嘴里嚼巴嚼巴吞了,又就了口茶水润润喉,这才用手帕边擦着手指边回道:“我就想着,能不能让吉祥楼像曾经一样的完全隶属于朝廷,这样谁都不能随意插手吉祥楼内的事。”
不好意思,又巴巴的看着她,“宝儿,你知道的,我怕皇上,可不敢跑皇上面前去提这个。”
似乎怕祈宝儿误会她在利用好友,又急急解释道:“若是朝中无大事还好,我也是知道最近朝中让皇上操心的事情不少,这时像吉祥楼这样的小事,想来我就是说了,皇上也未必会去在意。”
不是她自卑,她是有自知之明,她在皇上表弟那儿可没多少面子可言。叭
若是不论皇家只按亲戚来说,他们之间不过只有那种过年能送个礼的面子情。
“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皇上的信臣。”皇上对你那意图傻子都看得出来,指定不敢冲你发火。
祈宝儿抬手戳了下她的额头,“你怕皇上生气,我就不怕?你真当我身上这贤王二字是保命符?”
冰华郡主拽住祈宝儿的手指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宝儿,帮帮忙嘛,我知道我来求你很卑一鄙,再加个无一耻,可是,我真的不忍那些孩子们被人那般的糟溅。”
“京城这天子脚下已是如此,我都不敢去想其它地方的吉祥楼又会是一翻怎样的场景。”
吉祥楼,可是否还吉祥?
祈宝儿默了默,抽出手捏了块绿豆糕慢慢吃着。叭
心大的冰华郡主这会儿却是急了,目光带着殷切直勾一勾的盯着她。
祈宝儿抬眸撇了她一眼,问:“你可知你所说的事情,若真去办,会牵动多少人的利益?又将会与多少人为敌?”
对吉祥楼,十二曾多事的派人去各地细细排查过。
“你说的没错,京中还是好的,虽说有人是以着各种好听的名义将人弄走,可终归他们身在天子脚下的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相反着,是给那些孩子们谋了一份出路。”
什么护卫陪读的,这些人可不需要特意跑吉祥楼去挑,人牙子那买来的还都是已经调一教好的。
每个官员按着品级明着是有规定数量的护卫,富户们虽没规定可商自然不能越了官,他们摆在明面上的护卫更是不敢多。
无论是官还是富户,都怕死。叭
就明着那么几个哪能放心啊?
可以说,无论是京中还是其它地方,但凡是有些权有点钱的,要么会自个培养暗卫,要么就是向专门培养暗卫的地方买暗卫来保护。
而京中吉祥楼里被选走的孩子,便是因资质好被私人或是专门培养暗卫的人给选走了。
很无奈但也很现实的是,吉祥楼出去的孩子绝大部分都生活在社一会的最低层,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仅能凭着自己,在现今这般做什么都要么需要人脉要么需要抱团的社一会来说,他们是被人给排挤在外的一群人。
能被选走成为暗卫,于许多孩子来说,反而是条不错的出路。
不过这些,显然着冰华郡主并不明白,她只以为孩子们被以明显虚假的名义给带走,而为那些孩子们担忧。
来求她,却不是与南华远相商,看来心里也是恼了南华远。叭
果然,冰华郡主一脸的震惊与不解,“怎么会是出路?那些个什么护卫和陪读,这听着明显就是假话,谁晓得孩子们被带去真正会遭遇什么?”
祈宝儿瞅着她越说越是呼哧白脸的顿时就笑了,“你倒是对孩子们真情实意。”
着实难得。
堂堂皇室出来的郡主,竟是会为孤儿忧心,可以说这在皇一权一时一代是真真闻所未闻。
第1015话、吉祥楼一难
冰华郡主没好气的抬手给了祈宝儿一下,“我和你说认真的呢。”挿
“是,是是,咱认真着来。”
“你是觉得南院长会不顾楼内孩子们的安全,而与那些人拿孩子们来做交易?”
冰华郡主心思被戳穿,一时间有些讪讪,南院长平日里为人挺好的,她把人这么想似乎不太道义。
可是吧···
“如果不是,他怎么会允许容家进吉祥楼去选人?”
容家?
“春风楼的容家?”挿
“嗯哪。”要不是那个容家,她倒是也不急了。
春风楼听着似乎带着风花雪月色彩,可其实人春风楼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是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镖局。
是的,你没看错,一个镖局不起名威远啥的威风名称,而是起个青一楼般的春风楼这名儿。
可能真跟名称不是太正经有关,也因为春风楼的楼主在形象上瞅着就不是个好人,春风楼的生意一直都并不咋样,虽然楼里有好几个神人坐镇。
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
真正内里着,春风楼做的真正生意,正是刚才祈宝儿所想到了培养暗卫。
春风楼训练暗卫,然后出售给各个官府或是富户。挿
且,春风楼的生意,还是经过了官一方认一证的那种,人不交税,但每年‘捐’给朝廷的银子可不老少。
祈宝儿颇为同情的看了眼冰华郡主,善意提醒道:“这事儿,我建议你千万别在皇上面前提。”
容家虽是商户,可在人品上,可以说是绝大部分的官一员都比不过他们。
朝廷一旦遇事,容家一向都是义不容辞,就说当初左相造一反一事,容家的那几位神人可全出手了;容家那位已经快七十的老家主,还带了不少暗卫前去护驾呢。
和那些出事时缩在自个府邸里,事一后嗷嗷叫着护驾护驾的官一员一比,容家人那可以说是拿命在忠于朝廷。
对这样的容家,皇上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冰华郡主所说的事情而去责怪容家?
当然,更不可能真将吉祥楼再归于朝廷出银子来管。挿
一来朝廷现在哪哪都需要银子,能省一笔是一笔;二来,朝廷若是真插手进了吉祥楼,便是等于在明着抢容家的财路,这不是在寒容家的心?!
冰华郡主还是有些不舒坦,“容家就算是功劳再大,也不能···”
后面的话,在祈宝儿似笑非笑的目光下生生又咽了回去。
“你身在吉祥楼这么久应该也看到了,有些事不必我来多说想来你自个儿心中也明白,你真觉得孩子被容家给带走是坏事?”
吉祥楼,说来就是她前世的孤儿院。
她前世说真的,许多的政一策已经是非常的亲民;可就算是由官一方办的孤儿院,又有几个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是真能幸福成长,并且还能有个美好未来的?
何况现在的吉祥楼,说句不客气的话,吉祥楼收容孤儿,仅只是能保证他们的生存而以,至于其它,不是吉祥楼不愿或是不想,而是他们也无能为力。挿
被容家选走,能成为暗卫也好,或是成为其它,未来可是多了份谋生的能力。
祈宝儿的这些话,让冰华郡主也息了声,颇为失意的左手糕点右手果子的一阵啊呜。
把自己塞了个肚儿圆后,她似乎想通了般,不再提让帮找皇上的事儿,而是情绪带着低沉的说道:
“宝儿,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刚到吉祥楼时,我原以为是奉了母命去那散心,只是看到孩子们过的日子那般苦,让我想到了我的妞妞,难免的心生怜惜。”
“不怕你笑话,我以为我不缺银子,瞧着孩子们日子苦,我便让人给孩子们准备上好的衣物上好的吃食。”
“可待在那一块时间后我才明白,就我的那些银两,压根帮不了孩子们多久。”挿
“你说怎么有那么多的孩子会被父母丢弃?他们即是养不起,又何必生下他们?”
祈宝儿没有回答,她知道冰华郡主也不需要她回答,冰华郡主此刻,不过是需要一个聆听者。
冰华郡主絮絮叨叨了许多,说了吉祥楼几乎每天都会有新的孩子被带回来,也说了她在楼里陪孩子们玩耍时的开心,更多的是楼内孩子越来越多而住处越来越紧张,吉祥楼每天给孩子们吃的东西也一天不如一天。
最后她说道:“想请你帮忙找皇上,除了因为前面我说的原因外,最主要的还是吉祥楼快要没银子了,商户们捐助的银两数量有限,可从半年前起,进楼里的孩子一天比一天多,前两天孩子们一天就只能吃两餐了。”
其中一餐,还是她从哥哥那儿坑来了点银子贴补了才有。
听到这,祈宝儿眉心微拧,“吉祥楼竟是已经困难至此?”
秋猎前南院长还在文灼他们那儿给吉祥楼买过粮,文灼向她汇报过,数量可不少。挿
想到了这,她便也问了冰华郡主。
“被永安城的吉祥楼给分去了一半,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听说南院长买了大批的粮,粮运到吉祥楼的第二天,他们就到了楼里来哭穷。”
哭穷是哭穷,但人家也是真穷。
永安城的吉祥楼着实也不容易,那楼长自个都瘦得跟个皮包骨一样,跟着楼长来的几人同样的面色腊黄瞅着就是没吃过几顿饱饭那种。
冰华郡主叹了口气,“永安城当初接收过盈州过来的灾民···”
说到这,冰华郡主猛然想起来祈宝儿正是那批灾民中的一个,顿时讪讪的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悄眯的瞅了眼祈宝儿,见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般喝着茶,这才继续的说了下去。挿
“灾民中有不少已经没了亲人的孩子,后来永安城又接收过其它地方的灾民,同样灾民中也有孤儿;这些孤儿,全都被送进了永安城的吉祥楼里。”
永安城的吉祥楼还没京城吉祥楼能得到的捐助多,楼里的孩子却是比京城的吉祥楼多。
朝廷对吉祥楼倒并不是全然都不管,年年还是有下发些银两的,只是那些银两对吉祥楼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
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有被人给没去了一些,真正下达到吉祥楼的银两,能供个俩仨月支出就已经得夸一句上面的人仁义。
这不,永安城那边的吉祥楼是真快要撑不住了,连楼里做事的人自个都没法吃饱。
第1016话、还能换咋地
多少有些灯下黑的原由,永安城离着京城近,又是祈宝儿出来的地方,十二并没有费心思去查永安城内吉祥楼的情况,祈宝儿还真不知道永安城那么一个繁华大城里的吉祥楼,竟然会混成这副惨样。鐛
“永安城···??”
冰华郡主似是知道她想问什么,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上次所知咱们京中吉祥楼的事儿,永安城那里涉及到的人更多,当年还是太子殿下的皇上对此事处决甚为严酷,斩杀了不少人。”
哪是不少哦,她听父亲和母亲说过,永安城那几天可以说是血流成河,老百姓有小半啦月都不敢出门。
“之后大家估计是怕了,都不敢再粘手吉祥楼的事儿。”
就这么着,永安城的吉祥楼近两年来真真是可怜兮兮的全靠着朝廷所发的那点子银两度日。
人又多,又没银子,又没能丧了良心,可不就混得惨兮兮的。
冰华郡主一脸唏嘘的抓起把瓜子开始剥,她吃瓜子喜欢剥一大把果仁出来后一口闷,觉得这样更爽。鐛
“老太太说的没错,我们这些人平日里争这个争那个,为了个屁大点儿的事也能计较得失个半天,甚至有时仅只是为了请没请安、请安时显得恭不恭敬这种小事儿都能恨上许久,全都是吃太饱给撑的。”
祈宝儿:“……”
她奶啥时候给这丫洗了脑了?
不过她奶这话倒是话糙理不糙,她实在是不能理解那些贵女们之间的争斗,有时连穿个衣服撞了色都会想恁死对方,你说这是不是吃饱了太撑闲得已经变了态?
瞅瞅眼前这丫现在多好,以前高高在上不识人间烟火的郡主,在吉祥楼那儿才多久哦,现在竟然真正能体会到百姓疾苦了!
难得,可真难得。
不过,祈宝儿还是调侃的问道:“怎么,堂堂大长公主府,也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鐛
冰华郡主瘪了瘪嘴,贼兮兮的凑近祈宝儿小声道:“一旦和亲缘扯上关系,事儿就不好办了;卫家势不大人却多,一个个还不晓得自个的身份,常常来府上就跟进自个家一样。”
以前她是挺厌的,看父亲和母亲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还不理解,他们堂堂皇家大长公主府,用得着如此的怂?
在吉祥楼里待了这些日子后,她才真正的明白了父亲母亲;不是怂,而是心境不同,没必要在意。
祈宝儿好笑的轻拍了拍她的额头,没有多余的话,只用眼神告诉她:你有一对好父母!
冰华郡主骄傲,抬头挺凶:那是自然!
两人相视一笑。
之后二人没再继续说吉祥楼的事,但第二天早朝过后,祈宝儿还是将吉祥楼的窘境告知了君宸渊。鐛
君宸渊颇有些郁闷的看着下方的小丫头,昨儿他原是想吓吓小丫头,也是试探,结果呢···
他自然不会真的对小丫头如何,在小丫头没有真正接受他之前,他不会做任何僭越之事,那是对小丫头的不尊重,也是对小丫头的亵渎。
可不会归不会,他伏身与小丫头都已经只差着一指就要鼻贴鼻了,换一般姑娘,这时哪怕是面对一个毫无情义的人也会意思意思的羞一样,而他的小丫头呢,送他一个大白眼。
过了一夜再见,他是一夜未眠心绪不静,再看小丫头,早已经稳得一匹开口就是公事。
真真是没心没肺!!
可还能怎么办,自个挑的,还能换咋地?!
君宸渊没有立刻回答祈宝儿,而是先翻了翻户部刚送上来的‘总帐’,然后才出声道:“此事,朕已知晓。”鐛
这意思,就是他会管喽。
祈宝儿立马乐得清闲的就准备告退。
“宝儿留步。”
祈宝儿疑惑的看向他,不会又来一出昨儿的事吧?
她个前世在一山洞里跟一群士兵一块过夜都不用避嫌的人,就眼前这古人,还真不惧的说。
被那似乎略带了丝挑衅的目光看到,君宸渊难得的有那么一丢丢不自在,但更多的是对小丫头不解风情的挫败。
不过这人脸皮厚实得不要不要的,无论心里在想什么,面上从来都不会显出来。鐛
“工部做出了一种织布机,此事你可知晓?”
祈宝儿点头,“臣略有耳闻。”
这事儿说来最近在京城还挺轰动,她奶几乎每见她一面就会嘀嘀咕咕上几句。
麒麟国曾经的织布技术吧,说来还是比较落后,织布机又大又笨重,单凭一个人压根操作不了,一台织布机得三人一块才能让它运行起来,还全程都得靠双手操作。
大约在半年前,京城的季家一旁系不知从哪得来了份图纸,里面就是有脚踩式的织布机。
季家将这份图纸都上献给了先帝,先帝这人鸡一贼,他将图纸收着一声不发,直到其驾崩后才将图纸让福公公交给了新帝。
你看这不,新帝登基还不到半年,轻便好使还快速的织布机就出来了,且还不贵,听她奶说,一台才二两银子就能买到。鐛
可以说,就这瞅着小小的织布机,让君宸渊是大大的收拢了一拨民心。
不过,,,皇上和她说这做甚?
“季家上献的那份图纸上,有一件兵一器。”
祈宝儿眉心微皱,“兵一器?”
脚踩式织布机,祈宝儿本能的就觉得那份图纸里所画的东西不该是这时代的产物。
想想这地界都快被穿成了塞子,她倒也不意外是不是有一位和她一样的前辈留下了那份图纸。
现在一听到图纸上竟是有兵一器,祈宝儿心中就是一个咯噔,帮助民生啥的没关系,可千万别造出跨时代的兵一器出来而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鐛
比如,热一武一器!!!
好在君宸渊后面的话让祈宝儿悬起的心可以落下。
“是可三箭齐发的连驽,工部的人看过后,都说若是能造出来,其威力巨大。”
君宸渊没表现出对这连驽感兴趣,可他会特意的说出这点,就已经说明其对能三箭齐发的连驽已经是势在必得。
祈宝儿心中舒了口气,原来还是冷兵一器啊,那没事了。
不过她一时也摸不准君宸渊特意在她面前提这是什么意思,于是,沉默是金。
然,君宸渊的下一句话,却是差点震得她直接跳起来。鐛
“此等神兵,朕不准备让工部的人来铸造,朕准备将此事交托于你。”
由兵部尚书亲自盯着造出来的神兵,再由兵部尚书来决定分发给谁,并且,这个兵部尚书她自个手里还有个无影军和镇南军···
皇上的脑子,这是抽了吗?
话说先帝啊,你确定你这儿子会不会将你费尽心思守了几十年的国一家给败喽?
第1017话、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败不败的,那是以后的事儿。瘷
祈宝儿只知道,她从御书房出来后,身上又多背了个事儿。
凎的,皇帝了不起哦。
好吧,的确是了不起!
好在这事儿吧,说来还真不用祈宝儿自个费啥心思,她有全能助手十二和尉迟在,除了前期去工部挑人和选个秘一密的地方建立铸造坊外,后续的事儿自有其它人盯着。
这就是培养亲信的重要性,虽然祈宝儿自我认为她从来都没培养过。
但谁让她有一双开了卦的鬼眼呢,一眼能辩忠女干说的就是她。
没错,就是这么的臭屁。瘷
只是此刻,臭屁的祈宝儿被她爷给逮住了。
“你给我站住。”
一声吼,几乎响彻整个贤王府。
一向宝贝着贤王爷的老太爷,今儿竟然会对贤王如此动怒???
这可是比天下突然下红雨还要更奇观的奇观了。
顿时,整个王府里的下人全特么的躁一动了起来。
刚刚修过园子的园丁又拿起了大剪子从床上蹦跶了起来,冲到园子里,怼着矮树枝虚空的咔擦咔擦;瘷
已经从回廊走过的丫环似是突然记起了什么般一拍脑门,又转头匆匆的朝来路走回;
更那什么的是,园中但凡是相对隐秘点的地方,咔咔咔的跟突兀长脑门一样哪哪都是往外冒的脑袋;
连祈管家这个平日里稳重得不要再稳重的人,都为老不尊的从一假山后拎开前方一侍从,把自个的脑袋怼出去一半。
园中连通着前后院的回廊道拐角处,祈宝儿堪堪抬起的脚顿在半空,略显有些僵硬的原地放下。
转身,回头。
变脸她一向是专业的,顿时就是咧着一口大白牙的讨好笑容,“爷。”
祈老头脸红脖子粗的大步迈来,“你别叫我爷,应该我叫你爷。”瘷
“那不能,咱祈家的祖宗会从地底下蹦出来。”
“你还敢给我皮,你说,外面传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啥呀?”
眨巴眼,再眨巴眼,长睫毛呼哧呼哧翘着,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你别给我装傻,要不是老晋王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是准备等你人到周昌了再传书告诉和我你奶吗?”
祈宝儿笑脸微僵,“爷,这不是还没确定嘛。”
还没确定,不是否定。瘷
祈老头那刚刚有些往下降的火又再度轰一声燃了起来,左顾右望发现都没啥趁手的东西后,弯腰脱下鞋朝着祈宝儿就冲来。
那矫健的身姿,瞅着可一点不像个老人。
“我让你没确定,我让你去周昌,我让你不知死活;站住,你还敢给我跑。”
“我的亲爷啊,你都拿脚底板子抽我了,我还不跑?”那不是傻。
原本祈老头只是做做样子,他又哪舍得真打哦。
可祈宝儿这话一出来,,,这个欠的,他是不打到绝不会停手了。
“你还敢顶嘴,周昌那是随便能去的地方吗?几百个神人全都往周昌退,谁晓得周昌那里现在是不是只有那退回去的几百神人,又有谁知道周昌那里会不会设下埋伏等着你去?”瘷
“你真当你是不死之身,你真以为这天下就没人能动得了你是吗?”
“呼,呼,你给我站住,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周围吃现场瓜的一众下人:“……”
老爷子哦,您追都没能追上王爷,又怎么去打断王爷的腿?
大部分的下人们都是在纯吃瓜看戏,瞧瞧自家主子的乐子;可也有小部分脑子灵光的,从祈老头骂的话中听出了里面的道道。
祈管家便是神色凝重,侍卫首领祈荣也是一脸的忧色。
周昌,别看它不过是个小国,但在可经前左可造一反那一事之后,凡是有脑子的都不会再轻视了周昌。瘷
祈管家与祈荣俩正巧站在一块,两人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是和自个一个心思。
做为下人,自然是希望跟着的主子能力出众实力强大,有权有势又有财,这样他们做下人的才不会受委屈,还能跟着粘光,甚至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他们又不希望主子太过强大,这其中的道理许多人并不懂:人哪,越是强大,身上的责任就越重,所背负的就越多,也只会越发的凶险。
就如他们的主子贤王,是强得整个朝堂没几人敢得罪她;可从另一角度来说,但凡是强敌来犯或是有强敌隐在国之周围,所有人想到的第一人,便是他们的主子。
而,身为第一强者的主子,无论心中是愿还是不愿,在这时,都只能当仁不让,否则便会民心尽失。
可,谁家主子谁心疼,他们王爷,不过才十五岁啊!!
于私来说,若是主子出事,他们这些下人也一个都甭想得好。瘷
这边祈管家他们的心思祈宝儿并不知道,她此刻还在状似狼狈的躲着祈老头的追一击。
“爷,爷,咱是文明人,咱不兴动手这一套,咱有事儿坐下好好谈。”
祈老头喘着气停住,“我谈你个头,你有准备跟我好好谈吗?连你要去周昌我都得从老晋王那听到,你这是准备跟我好好谈吗?”
“咻”的脚子擦着祈宝儿的发丝飞过,砸落里回廊外的花纵中消失不见。
祈老头手里没了‘武一器’,弯腰又要去脱另一边的鞋。
祈宝儿哪能让他再重来一遍,忙上前去‘扶’他,“我的亲爷哦,累了吧,瞅这一脑门的汗,来,我扶爷到旁边休息会儿。”
“你给我放开。”你这是扶我?瘷
你这是挟一持吧。
祈宝儿笑眯眯着硬着将祈老头‘扶’到回廊旁坐下,然后蹲在他的面前,像小时候一样的将脑袋搁在他腿上。
瞬间,就让祈老头如气球被针戳了般,一肚子的气几息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抬手抹着孙女的秀发,祈老头不知觉间已经红了眼,“乖乖,咱不去周昌好不好?”
麒麟国这么多人,能人数不甚数,神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为什么事事都要你冲在前面?
有邪修你冲,无头僵你冲,荒岠入侵你冲,龙脉出事还是你冲;就因为你本事大,所以事事都要你冲在最前面吗?
“乖乖,爷想回村了,咱们回村好不好?要是回村还不行,咱们找个没人的地儿。”瘷
“这个贤王咱不当了,兵部尚书咱也不要,你爹那你放心,他不是恋一权的人,只要你点头,你爹绝对会二话不说就赶来和咱们汇合。”
“乖乖,咱们走好不好?”
什么狗屁兵部尚书,一品贤王他们也不稀罕,他只要他的乖乖平平安安着。
第1018话、你为为我们好不好
趴在爷的膝头,祈宝儿的内心是懵圈的。翻
她是有打算去周昌,且近来也的确一直在为去周昌做准备。
可她的这想法,除了身边近身的几人外可以说是无人知晓,就连君宸渊这个帝王,她都没有上报过。
她爷刚才说‘外面传闻’???
哪来的传闻?
她咋就没有听说过?
是十二透露了?
还是尉迟嘴没封严?翻
都不对,这俩她是能绝对相信的人,谁都有可能在外乱说她的事儿,这俩指定不会。
那会是谁?
皇宫御书房内正批阅着奏折的某男无端端的打了个喷嚏,把一旁的福公公给吓得跳起来就要去喊御医。
“回来,无事。”
君宸渊揉了揉还有些发痒的鼻子,失笑的摇了摇头又继续埋首入奏折堆中。
看来是小丫头那儿已经起效了,一准是小丫头心里正在编排着他呢。
没错,祈老头会有这么个‘听说’,背后全是某帝搞的鬼。翻
君宸渊不愿祈宝儿往周昌蹦跶,原因就如祈老头担心的一样,现在的周昌早已不是过去他们所认识的周昌,而是朱雀国的傀一儡国,是朱雀手里的一柄刀。
君宸渊虽说在周昌同样布有暗子,暗子们至今依旧有消息传来,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可君宸渊已经不敢再全然相信周昌传来的信息,不是怀疑他布在周昌的人是否叛一变问题,而是担心这些人是否已全被周昌所知?他们所传的消息是否不过是周昌想让他们传的消息?
神人各有神通,若是神人能迷惑人呢?
所以,君宸渊不敢去赌。
他不敢赌从周昌而退的几百神人是否真只是路过周昌,而不是驻于周昌,依旧对麒麟国虎视眈眈。
他不敢赌几百神人往周昌而退这一举动是否是朱雀的一计,引麒麟国第一强者,也就是他的宝儿去周昌的计谋。翻
麒麟国但凡大事,冲在最前头的都是他的宝儿。
他怕周昌那儿会设下天罗地网的等着宝儿前往。
血脉相传着,冰华郡主有着深切的自知之明,君宸渊也同样对自我的认知很是透彻。
他比谁都明白,在小丫头的心中,他的地位与其家人相比,还不够分量。
仅有他劝他阻,阻不了小丫头多久,最终她依旧还是会‘任性’前往。
这事儿啊,得小丫头心中最重要的人出来阻,作用才会最大化。
京中的事自是瞒不过君宸渊的耳,尤其是他最为在意的祈家,祈老头进京后和谁来往,又和谁关系最为要好,他是门儿清。翻
不过这将消息透露给祈老头的人选上,君宸渊也是斟酌了一些时日。
最终老晋王会当选,还是托了他几个儿子不争气的福。
为帝者,那脑袋瓜子都是几万个蜂窝煤合在一块,老晋王儿子们不争气,几个孙子却是不错,但无奈孙子们年纪都太小,而他自个却是已经迟暮之年,撑不了多久。
像晋王府这样的情况,一旦老晋王去逝,就等于是彻底没了能顶事的人,年长的不中用,年幼的暂时还撑不起来。
而老晋王也算是一生戎马,战场中有仇敌,朝堂中有政一敌,世家中有瞅不得晋王府好的人,还有着把你挤下去他才有可能兴起来的哪怕没仇也有利益瓜葛的人,等等等等。
换句话说,老晋王一旦去逝,等候着晋王一脉的,便只有被瓜分的结局。
老晋王又不是傻子,岂能不明白晋王府现今的局面?!翻
这也是为何老晋王会与祈老头这一农户出身的老头成好友的原因之一。
性情相投是其一,但真正重要的,还是因为祈老头是贤王的爷爷,老晋王是在为他的晋王府谋一个能护住晋王府的人。
可仅只是和祈老头相熟,这显然是不够的。
君宸渊将老晋王传进了宫,告诉他,只要将这事儿办妥,将来老晋王若有意外,他会护着他的几个孙子孙女。
这老晋王还是有啥不愿的?!
一来得知祈宝儿想去周昌后,他自个本意也是不愿祈宝儿前往的,能借祈老头的口劝住的话,不仅是大大的卖了祈老头一个好,将来若是周昌那边真被察觉到有何阴谋的话,他这也有机会能与贤王的关系更近一步。
二来有皇上的这一保证在,晋王府哪怕在他死后落败,起码着几个孙儿孙女的命能保住;只要命在,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翻
老晋王自当是尽心尽力,在祈老头面前将周昌那边说的那叫一个是龙潭虎穴,只要一进去就九成九是出不来那种。
看祈老头现在的反应,效果非常的显著。
祈老实虚握着拳头一下一下捶在祈宝儿背上,那是真斑斑在做响。
“乖乖,你这是在拿刀捅你爷的心啊,大道理爷不和你说,你比爷聪明。”
“你是撑着几百万大军的贤王爷,你是管着天下兵马的兵部尚书,你运筹帷幄,别人是走一步看一步,你是走一步看十步。
你爷能想到的,你不可能想不到。”
“可你明知危险,明知周昌那儿已经是个凶险的地方,你却还是要往周昌去。”翻
“咋地,咱们麒麟国除你之外没人啦?”
“这天下神人最多的就是咱们麒麟国,就你能是不能,显得你了是不是?”
“被人吹吹天下第一,你就真以为你是无人能敌是不是?”
“你个没良心的,你为天下,为百姓,你就没想过你爷和你奶,没想过你爹你一娘还有你哥他们?”
“好,就算你是修灵者,你的责任是为了天下百姓,那我和你爹他们也是你要为的百姓中的一个吧,你为为我们好不好?”
捶着捶着,骂着骂着,力道却是越来越轻,声音也越来越逐向哀求,最后紧紧的搂住祈宝儿的脑袋是嚎啕大哭。
原本看热闹的下人们全都红了眼,祈管家抹着泪的别开脸,祈荣扬着头死命的眨着眼,想压下眼中的泪意。翻
祈宝儿心中像是堵了块巨石般,闷沉闷沉的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似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一会儿,才在祈老头的哭声中,传出她一道轻微的回应。
“好,爷,我不去周昌了。”
第1019话、祝家的那位出事了
亲爷的哭求,暂时的阻了祈宝儿去周昌的路。鋭
但现在的周昌,就如同一柄悬在麒麟国上方的刀一样,随时都有劈下来的可能。
不得不防,甚至,已经是不得不除。
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憨睡?
不过就像祈老头嚎的一样,麒麟国能用的人可不老少,有着各种神通的神人也不在少数。
还真没到非要祈宝儿出手的地步。
没几天,一支瞅着再寻常不过的押镖队伍,一点也不显眼的缓缓离开了京城,朝着周昌方向而去。
这些事儿与京中的百姓们无关,大家伙日子依旧是该咋过咋过,瓜嘛,该咋吃咋吃。鋭
近来京中真正传言最多也是最为让人吃得香甜的瓜,依旧还是跟后宫有关。
不过不再是皇上的后宫要进啥人啥时候进了,而是年初的那一批‘被退’的秀女们,已经开始另择佳婿,甚至有些都双方换了庚帖。
吃瓜永远跑在第一线的钱文同,这天中午跑祈宝儿这儿蹭饭时,带来了第一手新消息。
“祝家的那位出事了。”
语气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要说来这批秀女中最引人关注的,自然离不得这位祝敏月小姐,那是妥妥的能进后宫人选中百姓最属意的一个。
这位在京中动作可不小,今儿在哪救了人,明儿又在哪帮了人,后天领着小姐妹们给宜城那边捐银捐物,等等等等。鋭
总之一个字,大善!
再有着前面祝家所做的铺垫,又是传言又是百鸟朝凤奇景的;虽说她在身份上欠缺了些,可京中百姓觉得她很适合做娘娘的人有不少。
祈宝儿偶尔在街上溜哒,也听到过百姓议论祝敏月‘仁德’之类的话。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除了百鸟朝凤景的那阵子外,没多久京中就没再人议论祝敏月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祈宝儿猜测,估计又是上头面上光心里黑的那位在暗中做了什么。
对于京中百姓对祝敏月吹捧这点,钱文同等人早就对祝敏月极为不满。
祝敏月的那些手段,也就是哄哄‘单蠢’的百姓们,他们又哪能看不出来?鋭
可明白百姓单纯归明白,整日里听着那些百姓在吹那个心机女他们心里就是不爽。
他们王爷为麒麟国做了多少事?
又救了天下百姓多少回?
一个个是瞎了不成,咋的一个个就知道吹那个假兮兮的玩艺儿?
不就是他们王爷没像那东西一样的到处去吹?!
钱文同好几次听到百姓在吹祝敏月时,都想冲上去和这些白眼狼掰扯掰扯。
无奈他们王爷太过眼尖,早就看出了他们这些属下会有不甘的苗头下了死命令,严令他们任何人都不准在外干预这些事。鋭
王爷下了命令,他们不敢不从,所以心中再是不满,也只能憋着。
这不,在得知了祝敏月出了事后,他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闷气总算能一扫而光,还有种‘报应终于来了’的爽。
祈宝儿边吃着她奶亲自做的爱心韭菜盒子,边递给他一个‘快说’的眼神。
她还真对这位祝家小姐挺有兴趣,这位为了能进宫,那可是京中所有贵女中最为努力的一个了,简直就是蒂花之秀。
“昨儿昭阳候府的老太太过寿办宴,请了祝家这位前往,哪知在宴中,被人看到她和昭阳候世子俩竟是抱到了一块。”
其实没钱文同说的这么夸张,说起来纯纯就是个意外。
祝敏月在外总是喜欢端出一副‘我是正宫’的架式,就是和别人在一块时,她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着总是要走在最前头。鋭
昨儿个昭阳候府办宴,祝敏月最近在京中的贵女中可以说是风头无俩,昭阳候府自当要给她这个面子,因此作倍的人昭阳候夫人为显重视的派出了她的嫡长子。
雪天路滑,祝敏月一个不小心的滑倒,作倍的昭阳候世子正好位于她的后方一点,本能的就上手去扶她。
一个往后倒,一个往前去接,就那么巧的祝敏月整个人都倒在了昭阳候世子的怀里,昭阳候世子的手还很是不寸的放在祝敏月的肚子上。
好家伙,真真是众目之下啊!
意不意外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祝敏月在众目之下和外男有了肌肤之亲。
不说是皇后之位了,进宫啥的都已经是甭想。
“不会真这么巧吧?”十二表示怀疑。鋭
钱文同递给他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巧不巧合已经不重要,事实已定。”
十二一想也是,他们去寻思巧不巧的做甚,闲着不是。
吃完午饭后,几人各自散开去忙。
原以为祝敏月这事儿和他们并没关系,哪知他们还是放心得太早。
第二天下朝之后,郑相跟着祈宝儿来到了兵部。
看着一脸愁容的郑相祈宝儿表示很不解,祝敏月上吊,和郑相有个锤子的关系,他愁啥?
在听完郑相的诉说祈宝儿才明白,这事儿还真就和郑家扯上了关系,且关系不小。鋭
原来,昨儿下午昭阳候府就派人去找了祝家,扬言会对祝敏月负责。
只是吧,昭阳候府的态度有些让祝家不是太得劲;不,准确的说,昭阳候府不像是去结亲,反倒更像是去结仇。
派去的人并不是昭阳候府的任何一个主子,只是昭阳候身边的管家。
且,昭阳候世子可并非单身,他不仅是有位正妻,妾室都有仨,还有一嫡子俩庶女。
那管家鼻孔朝天一副施舍脸的对祝家人说:他们昭阳候府不会亏待了祝敏月,但世子夫人为世子生下了嫡长子且并无过错,也是委屈不得。
昭阳候府决定以平妻之礼迎娶祝敏月。
从祝家的动作,再看祝敏月自个的行为,甭说是一个已婚有妾还有儿女的男子的平妻了,就是正妻他们都瞧不上好不好?!鋭
何况还是这副轻视的态度。
于是,那管家被祝家给打了出去。
接着,祝敏月就在闺房中上了吊。
到这,都与郑家无关。
只是之后的事儿嘛,,只能说,郑相娶妻没娶对。
那句娶妻当娶贤的话,可真特么的是一点没错。
祝敏月一上吊,昭阳候府也有些急了,立刻候夫人就准备带着世子前往祝府,一来赔罪,二来也是想亲自的再当面提亲。鋭
昭阳候夫人担心有了前面的事儿祝家会气性大的觉得他们亲自去还不够分量,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昭阳候府早已不是当年,祝家不提其它如何,就一个祝尚书已经够他们昭阳候府惧的。
于是,昭阳候夫人便去求了郑夫人,希望郑夫人能为世子保媒。
第930话、娶妻当娶贤
这种事儿吧,但凡不是个脑子有疾的人,都不会欠欠的掺合进去。骨
甭管皇上自个是啥意思,祝敏月都是牵扯到了后宫的女子,说句那什么的话,祝家的招虽然烂,但祝家有一点却是成功的,至少在百姓们的眼中,祝敏月多少已经和皇上扯上了关系。
祝敏月和昭阳候府的事儿,躲都来不及呢,上赶着送的,那纯纯是个脑缺。
偏可以被堪称为麒麟国朝堂中第一智脑的郑相,他家里就有这么个脑子有疾的。
郑夫人和昭阳候夫人啥关系咱也不知道,反正昭阳候夫人一求郑夫人就跟着一块颠颠儿的去了祝府。
有前面管家那么一出,祝敏月还整了个上吊,可以想见祝家的态度自然是好不了,甭管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祝家的面子,这时不将昭阳候府的人打出去都已经是有涵养。
当然,这也和郑夫人在场有关,郑夫人在外代表的就是郑相,而现在的郑相与先帝时期的郑相早已是不能同日而语,人现在可是真正的国之重臣,得帝信重。
虽然双方间气氛并不好,但是好歹着郑夫人和昭阳候夫人一块见到了祝敏月,还说了会儿话。骨
祝敏月那儿可是未嫁的女子闺房,其它人自是不好随意进去,当时就只有郑夫人和昭阳候夫人俩前后一块进了屋。
祈宝儿都不由得同情起眼前这位儒雅男仁了,这娶的都啥媳妇啊?
“所以,当时屋内就她们三个人在,到底是谁捅了祝敏月一刀也不过是随她们自己口诉了?”
据郑相所说,郑夫人和昭阳候夫人进屋大约一刻钟后,突然屋内传出道惨叫声。
候在门外的祝家人和下人们部进去一看,就看到祝敏月一脸痛苦的捂着腹部,她的腹部插着把匕首;昭阳候夫人像是被吓到了般瘫倒在床尾旁的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郑夫人。
而郑夫人呢,手染鲜红,似乎她自个也被吓到了,正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
总之,现场是一目了然,又众目睽睽之下,还有祝敏月和昭阳候夫人的供词,郑夫人是连个辩驳的可能都没。骨
祝家也是个狠的,立马就派人去上告了京兆府,要不是郑大公子赶得及时,郑夫人早已经入了大牢。
可即便郑家将郑夫人暂时的保了回去,这事儿在京中闹得不小,受害者还是最近风头无俩的祝敏月,无论是郑家还是京兆府,想轻拿轻放那是绝无可能。
郑相头大的揉了揉太阳穴,“溅内被人算计了,她告诉我是祝敏月自个捅了自个一刀。”
“溅内虽然蠢笨,但这么重要的事,她不会说假。”
如果真是她做的事情,就依她那胆子,绝不是想着如何的推托,而是会求着他和儿子救她。
祈宝儿琢磨了下,便大致猜到祝敏月这么做的目的。
的确,因为昭阳候世子那儿她没了进宫的希望,可就她那样的人也绝不愿嫁给昭阳候世子为平妻。骨
哪怕不是平妻而是正妻,想来她都是不乐意的,成为宫里的娘娘和成为一个早已落败候府的世子夫人相比,这差距着实太大。
如果祝敏月现今不是风头过盛,就其与昭阳候世子那意外,说小不小,可要说大其实也不大。
麒麟国在这方面倒是没那么严苛,否则哥儿姐儿们经常一块出游不也能常互相无意间的触碰到?!
不过是其事关到了帝王颜面,你还整得像是天下皆知你百分百能进宫一样,结果却反而先和其它的男子抱到了一块。
这已经不是进不进宫这种问题了,而是整个祝家都会害怕皇上会不会因此动怒。
所以祝敏月现在,她是必须出事,无论是病还是伤,都是越严重越好。
弱者有理嘛,至少还能挣个同情分,皇上在祝敏月都快翘了的时候,也不好再过苛责于她。骨
但这个病和伤,绝不能是自己造成,连牵扯到祝府都不行,只能是因为外人的原因,比如昭阳候府,比如倒霉催的郑夫人。
祈宝儿默默的给郑相的茶杯里续上水,“想像是个聪明人,此事,本王不好过问。”
自称都用上了本王二字,郑相便知贤王爷的意思了。
不过···
他颇有些颓的摆了摆手,“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请你帮忙,不过是心里憋闷得慌,想寻个人说说话。”
这事儿啊,牵扯甚广,也牵扯甚深,他没想过连累他人。
就是这心里郁闷着堵得慌,左顾右盼下发现,竟是都没一个人能让他彻底放下心来的与之好好说说话。骨
也不知为何,看到贤王后,他不自觉的就跟着过来了。
不过被祈宝儿不客气的来了这么一句后,郑相也着实是不好再继续的打扰下去,显得真有事要求贤王爷一样。
他将茶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后,便与祈宝儿告辞。
不过郑相就是郑相,在大堂内时人还是一副颓废样,一脚迈出门周身的气势顿时一变,又是一个似乎永远都背脊笔直意气奋发的一国之相。
秋雨进来收拾茶杯,左右无外人,她没顾忌的唏嘘道:“郑相这一生,娶了郑夫人算是他做的唯一的错事了。”
纯纯拖后腿。
祈宝儿笑了笑,对这点也挺认同,郑夫人那人,着实是一言难尽。骨
“郑相要不是因为郑夫人,可能早就已经是一国相爷了。”
对这话,祈宝儿不罢可否。
她问:“说说祝家的事。”
郑相一个讲礼义廉耻的男子,并不喜在背后说人什么,今儿那丫已经是不太正常了,也就是说了点事关到郑夫人的事儿。
分享瓜啊,这事儿秋雨喜欢。
她立刻将托盘放下小跑到祈宝儿身边。
“王爷您不知道,这事儿里面的道道可不少。奴婢认识祝五姑娘身边的贴身丫环···”骨
祝家可不只仅祝敏月这么一个年龄适宜的姑娘可以入宫,只是祝敏月一直都最讨祝老夫人的欢心,自小祝老夫人都是将府上顶好的东西往她身边送。
便是进宫为后妃,祝老夫人也是竭尽全力的为祝敏之筹谋。
都是同一个府邸出来的姑娘,祝敏月能得如此厚爱,自然就碍了其它姑娘们的眼,面上如何不提,反正心里羡慕嫉妒恨肯定是有。
秋雨口中所提到的祝五姑娘,就是这羡慕嫉妒恨中的其中一位。
第931话、祝莲儿
祝五姑娘名叫祝莲儿,是祝家三房的庶女,与祝敏月这个嫡出自然在府中地位是没得比,不过祝五姑娘也是个能人,在祝老夫人的心里祝敏月排第一,她能排在第二。藁
“祝老夫人曾向祝莲儿许诺过,等祝敏月进宫后,会想办法将她也弄进宫去,让她们姐妹俩在宫中相互扶持,夺得圣宠。”
“哪知两人私下及为不睦,祝敏月对祝莲儿这个庶出的姑娘甚是看不上,原本两人还能面上和睦着,不知为何在几个月前开始祝敏月便明着对付起祝莲儿来。”
几个月前?
祈宝儿想了想,再次明白了祝敏月的心思。
当初皇上还是太子时,祝家人就在外放出祝敏月能当上太子妃的传言,因这事儿祝尚书还与祝家闹了一场,听说至今两府都没再有往来,像是绝交了般。
但你们自个一个血脉间怎么的那是你们自个的事,皇权时代降罪就是这样,连坐可以说是基本。
祝尚书与祝家闹翻时必是会提到皇上全降罪这类的话,祝尚书当时自个都做好了受到牵连甚至会摆官的准备,祝家不可能不惧。藁
赶了巧了,先帝还没处置祝家就翘了,然后新帝登基,这事儿似乎也就过去了。
当然,这只是似乎。
其实不仅祝家在看新帝的态度,朝中众臣都在看。
所以新帝刚登基的那一阵,一个比一个都老实,祝家也是如此。
又等了几个月,祝尚书依旧还是祝尚书!!!
这便让人不得不寻思了。
皇上这是何意?藁
有些人认为皇上是真对祝敏月有意思,有些人则是认为皇上信重祝尚书,还有些人则认为皇上是否心中早已有了广纳后宫的想法,祝敏月这事儿,不过只是一个信号。
总之,不少人心里都活泛了起来。
而做为当事人的祝敏月,应该也是认为皇上属意于她。
说实话,祝敏月长得不错,气质还是那种白月光式的清冷形,想来爱慕于她的男子不少,有这种自信也是难免···个屁哦,想进宫的姑娘,哪个不是觉得自个是最特殊的一个,进了宫一准能得宠?
有了这份自信,再看祝老夫人为她准备来固宠的祝莲儿,可不就反倒成了将来会跟她争宠的仇人?!
对付仇人,得尽早按下。
祈宝儿依着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么几集的什么传什么传,脑袋瓜子里对祝敏月的想法进行了一翻粗一暴的解析。藁
还真被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刻的祝府某院子内,正在进行着‘三堂会审’。
祝敏月面色惨白的依靠在床枕上,虚弱无比的人儿一脸的受伤。
祝老夫人心疼的抚着她的手,“敏月放心,此事奶奶必是会为你做主。”
话落,转过头来看向地上跪着的女子时,脸上再无慈爱,但,也并不算是严厉,只是板起了脸微冷了眼。
“小五你说,是不是你害的敏月?”
祝敏月垂下的眸中滑过一丝厌恶与恨意,她知道祖母是什么意思,经过了旭阳候府一事,她再无进宫的可能,同样打小被奶奶亲自调一教长大的祝莲儿,成了祝家姑娘中能进宫可能性最大的一个。藁
祖母这是已经弃了她,准备重用祝莲儿了。
顾尔此事便准备轻拿轻放,再随意的寻个由头打发了她。
她为了能进宫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没想到最终竟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她又如何能甘心。
祝莲儿怯怯的看了眼祝敏月,“祖母,莲儿至今不敢忘祖母的教诲,莲儿此生是为姐姐而生,将来便是死,也只会为姐姐而死,又如何会去害姐姐?”
祝老夫人欣慰的看着祝莲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俩姐妹自小一块长大,感情最是要好,祖母也不愿相信你们之间会自想残杀,想来是下人们胡言乱语想挑拨你们的关系。”
厉声朝门外吩咐,“来人,将那几个乱嚼舌根的溅奴全给我乱棍打死。”藁
“是。”
祝莲儿感谢又儒慕的朝着祝老夫人笑了笑,心疼的看了眼祝敏月,看着像是呆傻了般的祝敏月,她像是感同深受般难过的垂下了头。
只是无人看到,低下头后的她,眼中尽显的全是得意。
祝敏月眸色越发的悠深,眼中的狠意也越来越浓。
不过在祝夫人又看向她时,她脸上已经是一脸的脆弱无助,自带撩人功能的尾尖上挑单凤眼已经蒙上层迷雾。
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孙女,且敏月这长相就会引得男儿垂怜,便是不入宫也是能嫁入高官府邸的,祝老夫人可没想过真的放弃她。
顿时心疼的搂过祝敏月怜惜的哄着,“祖母可怜的敏月哦,你这哭得祖母的心肝都疼了。”藁
“敏月放心,祖母定是会为你寻门好亲事,咱们敏月可是只能做当家主母的人,岂是那些宵小能窥一视的?!”
祝敏月的声音娇弱无助的哭着,“祖母,敏月委屈。”
哎哟,可把祝老夫人给心疼的,又是一阵的哄,还送了好些自个私房的宝贝出来安慰她。
把跪在地上祝老夫人一直忘了叫她起来的祝莲儿给气的,牙龈都差点没被她自个给咬断。
不过等到祝莲儿走出屋子到院内时,那些不甘与嫉妒早已消失,她赢了不是吗,不就是些老太婆送了金银玉嘛,等她进了宫得了宠后,什么宝贝会没有?
反倒是旁边的另一位年纪十岁左右的姑娘在一直为她不甘着,“三姐尽是会在老夫人面前做戏,总是这般委屈着小姐。”
这话让祝莲儿神色微扭曲了下,不过也就一闪而过,脸上已是一副甚为担忧的样子,“姐姐逢此变故自是伤心,祖母多关心她些也是应当的。”藁
小姑娘不满的撅了撅嘴,小声嘀咕道:“她自个不知廉一耻的丢了整个祝家的脸,外头都不知会如何传咱们祝家呢;要换是我,早就以死谢罪了。”
“住嘴。”
祝莲儿状似生气的呵斥道:“此事休要再提,姐姐又非故意的,咱们一府姐妹,就该守望相助,你怎能有此等想法?”
小姑娘依旧还是不满的撅着嘴,不过也再没继续说难听的话。
祝莲儿无奈的看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放缓了语气,“青青,五姐知道你最近听到了些难听的话,可咱们和姐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咱们当该一至对外,而不是将矛头对准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