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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凕梦     鬼眼农女团宠日常txt下载     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5话、没得养大他们的胃(五更)

    祈老头看了眼哭得惨兮兮的三郞,冲祈康安使了个眼色。

    祈康安勾唇露出个略带邪魅【诡异】的笑容:明白。

    两人无声的信号接收完毕,祈老头像是依旧在生气的甩袖大步离开。

    路过村里人时谁都没看,大家伙看他这样全是不自觉的给他赶忙让开路。

    韩老太爷叹了口气伸手招自己孙子过来。

    “记住啊,咱做人得讲个良心,你禄爷爷他们一家不该我们、不欠我们的,反而是我们所有人都欠着他们。”

    说完,牵着孙子柱着拐棍回了隔壁的草屋。

    老祈家有蔫巴等人帮忙,速度快的已经搭建了六间简易草屋,他们在这也不长留,搭草屋只是为了做吃食不遭后面难民的眼,还有就是女人们洗澡换衣服,所以给了祈老太爷一间和韩老太爷各一间。

    赵寡妇可没韩老太爷说话这么含蓄,不知道冲谁的啐了一声骂道:

    “丧了良心的东西,一路上没有禄大爷一家,没有宝姑姑一直保护着,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想要吃肉自己不会去抓,满山跑的都是,又没人拦着,咋脸皮能厚成那样,竟然还上门去讨,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是吧?

    该你们的还是欠你们的啊,向个四岁小姑娘讨野味,也不怕遭了雷劈。”

    骂完,也牵着小孙女也转身离开。

    一个暗指一个明骂,整得村民们不少都一头雾水。

    知情的杨老婆子瞅着个方向带着嫌弃对旁边的妇人道:“宝儿刚才跟大郞几个兄弟们一起去打猎,村里的桂娃子几个看到也跟着去。

    宝儿心善,打到野味后就给桂娃子几个分了一只,都没一人一只,一户给一只的解解馋。

    桂娃子他们也不是不知事的孩子,回头就采了不少的蘑菇和黑木耳给宝儿家送去了,说来是桂娃子他们占了便宜,可也不是白拿的。

    谁知道他们回来被,,,

    喏,被那边给看到,安子他们在河边清理野味时,她抱着孙子哭着就过来了。”

    抱着孙子哭着过来,这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大家伙再往杨老婆子下巴抬的方向看去,果然那边正搭草屋子的是祈汉中那一家人。

    说到祈家村的极品,排第一是祈河家,这回没跟着大家一起走,他们家那晚连门都没有开过,太过极品不受村里人待见,也没人去特意敲门叫他们。

    第二家就是祈汉中家。

    祈汉中和祈老头同辈,比祈老头小一岁,已经在两年前去逝,家里现在是祈汉中媳妇何老婆子当家。

    何老婆子这人吧,论现代来说就是朵老白莲,遇到什么事无论是她错还是别人错,都先眼掉几颗金豆子。

    以前有祈汉中管着,她作也就自个家里作作,后来祈汉中病了管不动她,就开始作全村人,祈汉中一走,就更是。

    经常抱着小孙子专门挑着饭点的去别人家里,进屋就掉泪,家里日子有多困难,她命有多苦,孩子饿得怎样怎样啦等等。

    这人又很懂趁吉避凶,你看上回那些人并入田家村,她大儿媳也是田家村出来的姑娘,只是大儿子一家并了过去。

    “这,这也太……”蔫巴媳妇葛大妞不会骂人,抱着儿子红着脸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几个字。

    杨老婆子好笑的将他们母子扯到自己身边,“我们做饭去,管他们做什么?”

    他们是和韩老太爷挤一间木屋用,已经商量好了晚上大家各自出粮后一起做一起吃。

    老祈家的其它人已经被祈康安不知怎么劝的,都该做什么做什么的散开。大家伙看没什么事了,他们自个事儿还一堆呢,也是全散开。

    只是一个个瞅何老婆子家方向的目光都不怎么友善,有的路过还及为不待见的狠狠啐一口。

    没会儿,老祈家又传来了道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这回是男娃,那哭的呀,声音都哑了的嚎。

    唯一有破床单做门的简易草屋里,奶和孙女俩盘腿排排坐在地上,正一人半个苹果的吃着。

    突然来这么一声,田老太的一口苹果差点没卡着喉咙。

    “奶,甭管,三哥他该打。”小胖手忙起来给奶拍背。

    熊孩子还没发家呢,已经开始要飘。

    祈宝儿前面本是没有要分肉的想法,她知道人心永远是不知足的。

    给了安身想要立命,给了立命想要发家,给了发家想要豪富,再给豪富就要权贵,成了权贵直盯帝位。

    不能说所有人都会这样,但至少祈宝儿前世所认识的人里,许多许多都是这样的人。

    这一路来,祈宝儿明里暗里不知道护过大家多少,三合镇救过人,进山后这些人为什么一条路下来在韩老太爷的孙子出事后再被碰到过一只毒蛇毒虫?是她驱赶的。

    他们一开始是惧怕会被丢弃,感激他们一家的帮助,在三合镇得到粮后的感恩。

    可时间一久就会习惯,习惯着她的保护,习惯着她家人指着方向带他们走,也许有一天,就会习惯到他们合该保护他们。

    所以她不准备给肉,谁也不给,想吃自个凭自个本事,没得自个养大一个个的胃。

    可她三哥呢,旁边小孩子们一吹一捧,好家伙,小脑袋高扬的那嘚瑟劲,刚到手的兔子转手就送了出去。

    别瞅这事好像不大,可这毛病得改,除非她三哥这辈子都只当个没啥用的人,否则将来早晚得出事。

    “该,个操心玩艺儿,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东西,苦日子又不是没过过,好日子都没来呢,就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

    田老太恨不得自己出去亲自上手。

    琢磨着他们家也从来没出过这么不着调的人啊,怎么是平时看着最乖最懂事的一个先有了问题?

    “宝啊,奶越想越不对,是不是有人在你三哥那说了什么啊?”

    祈宝儿摇头,“指定不能,咱家都走最前面呢,三哥基本都和娘走在一起,娘不会教三哥犯蠢。”

    自个孩子个个好,就是出了问题,那也是别人的错。

    ——这是普遍家长的想法。

第76话、她忍(六更)

    田老太想了想,也是,他家出发前就千叮咛万嘱咐过,孩子们除了她眼前这个自个主意大管不住只能老头子盯着的外,几个郎都是懂事的从来没离开过大人的视线。

    那只能是自个想法走了佐。

    这可不成,他家没那被人一吹就飘的人。

    老头子现在天天被村里人夸呢,也没见他将家里的白面分人半两,安子大家亲大爷亲大伯的叫着,也没瞅他把家里的东西往外拿。

    “不行,我得去说说。”苹果也不吃了,顺手塞给进屋的大郞。

    好家伙,跟搞什么活动一样,出去个小老头进来个小老太,现在小老太出去大郞进来。

    “妹,爹揍三郞了,鞋底板拿来抽,晚上还不给饭吃。”

    这回好了,兄妹俩一起挨饿。

    区别是一个有小灶开,一个得真挨饿。

    祈大郞不是要祈宝儿救三弟,他是自责,自责自己没拦住弟弟。

    其实当时他也有点飘,他妹太给他们兄弟在小伙伴们面前长脸了。

    都不大的孩子,在玩伴们羡慕嫉妒的目光下,可不就没找着那个谱。

    所以三郞送出兔子时,他虽心疼,但看着妹妹没反对,再看小伙伴高兴又感激、尤其是羡慕的样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回来的路上冷静下来,他再一想才知道事情大条了。可那时总不能让小伙伴们把肉再还回来,他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

    祈宝儿木着脸反问道:“大哥,你不觉得三哥该打吗?”

    祈大郞:“该是该,只是我也有错。”

    祈宝儿:“……”

    还有自个找打的?

    侧耳再听,外面已经没哭声了,祈宝儿非常真诚的建议道:

    “爹打完三哥了,要不我现在叫爹进来,大哥你向爹认个错。”

    咱们仨亲兄妹,就真一个也不少了。

    祈大郞:“……”

    这可真是亲妹妹,嫡嫡亲的那种。

    咬了口苹果恶狠狠的咬着,还时不时瞄一眼祈宝儿,那眼神都带着刀。

    不自责也不愧疚了,他现在就想咬死他妹。

    妹是没咬成,半个苹果才吃好,他又被祈康安叫走,他也算是一个劳力,哪能坐那得闲。

    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祈宝儿转头从破床单门的上方一个没遮严的洞口望出去,这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一棵外面的大树树顶。

    那延伸出来的树杈子上,一个没脸见人的家伙将他们家的闹腾全看在眼里。

    上一回斗笠遮面,这一回蒙面,呵呵。

    更过分的是,那家伙竟然还冲她点了点头。

    啥意思,显摆他厉害,有肆无恐是吧?

    祈宝儿,祈宝儿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

    打不过,她忍。

    草屋是由四根成人手臂粗的木头呈四角做主干钉入地下,再用削好的竹条绕着主干做屋身,然后找来大片的树叶或是长的野草,芦苇这些固定在屋顶和四周的竹条中。

    没太多技术成份在里面,他们村里也有不少人现在住的就是这样的房子,哪破了屋顶漏了什么的,出去扯把野草回来自己补上就行。

    这样的屋子不须要人帮,家家户户都会盖。

    家里女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加上木屋本来不大,一间也就十平左右,已经被她们收拾清楚,在地上铺了一排干草当床,在干草上放着几床薄被。

    晚上这屋只能挤得下孩子,大人她爹和几个叔是不能安心睡觉的,还有群难民要防着。

    君·没脸见人·宸渊看看外面的热火朝天,再看看屋里小姑娘的无所事事,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想笑。

    这家人疼是真疼她,他对下面刚才发生的事所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村户人家十个中有九个半是重男轻女,女儿都是草儿子都是宝。

    不只是村户人家,就京城也差不多那样。

    这家倒好,闺女是宝,儿子是草。

    女孩是假打,男孩鞋底板拿来还得脱了裤子的狠抽。

    这一家人可真有意思,老人睿智,老太太慈爱,大人孝顺,尤其是那个小姑娘的父亲,有担当又不盲目。

    这家人,在他眼中不像是村户,比京中的许多权贵之家都是不凡多让。

    “爷,回来啦,就快能吃了。”吴昊远像财猫般的扬了扬手。

    君宸渊走了过去也在火堆旁坐下,直接拿过吴昊远手里的半成品烤鸡自己烤。

    吴昊远,吴昊远能说啥,转头抢了旁边的辰一。

    “爷,这么多难民都往宁城涌,姓吕的这回得哭了,让他当初在爷这哭着喊着要外放。”颇为幸灾乐祸。

    “百姓有难,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义不容辞。”

    吴昊远笑了笑,他不懂这些大道理,反正爷说啥他听啥就是。

    又想起了远处的那伙难民,

    “那些人有点本事,我们这路上碰到的难民不知凡几,哪个逃成他们这样的,听着都是乡户人家,个个身上虽然脏但都穿得齐整,我看到好几个还穿着锦缎呢。

    别人逃难面黄肌瘦骨头架子,他们瞧着也就是气色不好,没几个瘦的,尤其看那小姑娘胖的,咱京中都不定能养成那样。”

    君宸渊淡神撇了他一眼,你知道你所说的厉害一群人,他们打劫的是哪家不?

    “我刚听到哭声了,爷,是不是那小姑娘被打了?讲真啊,要她是我闺女,我也打她。

    有点小本事就飘,你看看,要不是咱们在这,一群小孩都不定能全须全眼的回呢,到时那些孩子的父母还不得找她拼命?”

    都男娃一群,乡里人家男娃可都是命。

    辰一这时扯了扯吴昊远。

    “嗯?”

    辰一手一指,吴昊远顺着他的手看去,“嚯~”

    这小姑娘啥时候来了?

    祈宝儿木着脸淡淡撇了他一眼,然后跟大家伙是自己人一样一点没带生疏的背着爪爪小大人般的走过来,直接坐到君宸渊旁边。

    吴昊远全程呆滞的看着她。

    辰一等人眼中也全是好奇。

    唯独君宸渊,坐那淡定的翻着烤鸡一点反应没有。

    “谢谢。”

    谢谢你们给那群小屁孩驱蛇。

    吴昊远摆了摆手,“不用,不用。”

    这小姑娘太逗了,明明只这么一小点点大,非要整得自己跟个小老头一样正经。

第77话、他看到了啥(七更)

    祈宝儿突然开始掏侧身的背兜,这个是她奶在进山后的路上给她新做的,用的还是吴府那拿的浅色锦缎。

    大家伙更好奇了,就是君宸渊都侧目看去。

    在场就没一人觉得她会有危险。

    人对这么小的孩子一般都会戒心降低,不过眼前这些人不包括在内。

    他们几乎每天都是生里来死里去,对他们来说有危害的,有时反而不是成年人,而是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老人、女人和小孩。

    他们是早已练就了对危险的直觉,眼前的祈宝儿,并没有给他们任何一丝有害的气息,这才是双方能和平坐一块的真正原因。

    祈宝儿掏出一叠信给旁边人递了过去,“这东西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碰的,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出去,你们不一样,你们肯定能从盈州活着离开。”

    君宸渊深深看了眼祈宝儿,接过信却没有看,而是转手交给了辰一。

    祈宝儿注意到,这人伸出手来接信时,旁边几人全眼神都变了,是阻止,是惊,很明显的不愿他亲手来接。

    眸光微闪,这是怕信有问题?

    她已经收敛了全部灵气,完完全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丫头,顶多就是学了点功夫有点小本事,还明显是个正在逃难的村姑,这些人竟然还防备这么重。

    这人什么身份?

    她其实来一会儿了,其它人知不知道她来了她不知道,旁边这人肯定知道,但他什么都没说的只当她不存在。

    可能是觉得她没威胁,只是一个有点小本事又胆子大的小姑娘对陌生人的好奇。

    有上回在吴府碰到的巧合,再有祈宝儿直觉这些人不会伤害她,她觉得那些信还是交给这些人合适,至少比一直放她自己身上要合适。

    搞不好这些人就是冲那事来的。

    祈宝儿不觉得这人刚才那句‘义不容辞’是故意说给她听,没那意义,他们又不知她手里有这些信。

    她身上更没什么值得他们惦记的。

    看看她现在,全身脏兮兮的,走了半天路停下来,家人都手里没得停,也没人给她疏个头什么的,现在头上的两个小包包一个半松不散勉强支拎着,另一边刚才在屋里已经散开,她自个随便绑了个侧马尾。

    她现在估计看过去已经不怎么像村姑,反而更像是个疯匹。

    有什么好费心思去骗的?

    至于说有点小本事这点,呵呵,世界之大,有点本事的人海了去了。

    “这些信你哪来的?”吴昊远问道,他没恶意,就是单纯的好奇。

    “三合镇衙门里。”

    “你衙门都敢进去?”这下都感觉稀奇了。

    他所认识的普通老百姓,那都是对官兵对衙门敬而远之的,这小姑娘竟然不仅进去了,还找着这么一堆信。

    这些信可不是普通的信,信角落有着独特的记号,是他们自己人留下的。

    祈宝儿翻了个白眼,“命都要没了,还有哪不敢进的?”

    “……,也对。”吴昊远讪讪,看着小姑娘胖呼呼的,他一时都忘了这些人是在逃难了。

    祈宝儿是偷溜出来的,现在危险已经推了出去,自然没有再留下的必要,起来就想离开。

    谁知这时她面前竟然出现一只烤鸡,那叫一个香味扑鼻,顿时她的脚就不听自个使唤了。

    “给我吃?”没下毒吧?

    君宸渊手又朝前伸了抻,“拿去,小心烫。”

    真给她啊!!

    祈宝儿也不客气,接过就重新坐下,呼呼了几下啊呜就是猛的一口。

    这人技术一般,只放了点盐,可对太久没吃肉,一路上就算吃得比别人相对好些也只是馍馍鸡蛋偶尔再来个糖的祈宝儿来说,,,好吃。

    吴昊远震惊得手上的烤兔掉火堆里他都没发现。

    他看到了啥?

    请问他看到了啥?

    他那喝个水都要人测好水温才敢端上去,平素里除了那几位外没人敢近他身的主子爷,竟然亲自在服侍一个脏兮兮的小胖丫头!!

    瞅瞅,瞅瞅,还给拿帕子擦嘴边粘上的油脂。

    旁边的辰一几人不敢像吴昊远一样光明正大的瞅,可也同样惊得手里的动作都顿住。

    场面有点诡异,除了那俩一大一小自如无比外,其它人全跟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以后危险的地方别去,你还小。”

    祈宝儿一手木架子,一手是刚撕下来的大鸡腿,满嘴肉肉把腮班子都撑得脸都显得胖了一圈。

    听着这话敷衍的点了点头,小嘴一鼓一鼓的跟只小仓鼠一样。

    在场但凡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她此刻啥也没听进去。

    吴昊远迅速的看向君宸渊,主子这回该生气了吧?

    他自认识主子以来,敢用这态度对待主子的,可都是连个坟都别想有。

    君宸渊毫不在意的只静静坐一旁看着小丫头一口一口吃得喷香,他不仅没生气,还有种诡异的理所当然的感觉。

    似乎有道声音告诉他,小丫头就合该这么对他。

    吴昊远:“……”

    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看到的还是自个的主子爷像是个‘痴0汉’一样的盯着小姑娘。

    他心里有了个诡异的猜测,莫不是主子爷现在还不成亲,身边也没个女人,是和京中那些有特殊癖0好的人一样?

    吴昊远不自觉的视线转身祈宝儿,这丫头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脸蛋白皙五官精致,还别说,就这长相长大后绝对是个美人,现在只四五岁的年纪,他就没见过这年纪范围比她更好看的孩子。

    吴昊远又想到了祈宝儿的父母亲人,虽然长得都不错,可和小姑娘一比,逊色得不只一点半点。

    这是基因突变?

    吴昊远这头还在胡思乱想,祈宝儿那头已经迅速的一只烤鸡只剩下了骨架子。

    “饱了?”

    看到小姑娘难得憨态可掬的露出满足的笑容摸着小肚子,君宸渊的脸上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已经染着丝宠溺的笑意。

    “饱了。”

    祈宝儿对这人对她的态度那叫一个非常之疑惑,但只要对她没威胁,做为一个前世情感缺失了二十几年,现在情感这块也只能算是初步融入的人来说,别人是个什么态度并不重要。

    摸了摸肚子起来,这回非常真诚的道了个谢,“谢谢。”

    然后在吴昊远的眼中那就是个渣女的,在几棵树间跳跃着远去,完全是拔那啥无情。

第78话、父母之爱子(八更)

    “原来是练家子啊。”难怪敢进衙门去摸东西。

    君宸渊撇了他眼朝辰一抻手,辰一恭敬的将信递上,已经确定信没问题,随便爷慢慢看。

    吴昊远:为啥刚才爷看他的一眼,他有种毛孔悚然的感觉?

    应该是错觉吧。

    君宸渊取了最上面一封打开,片刻后,信被大力的甩给吴昊远。

    吴昊远有些手忙脚乱的接住。

    “……,我天!~药人?他真的在制作药人?这是疯了,疯了,他知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

    辰一也探着脑袋在看,用没什么起伏的声调说:“就是知道才做,要不敢让贵妃娘娘假死出逃?”

    后宫妃嫔除皇上特许外,都是非死不得出宫。

    明知假死出逃被发现的话就是死罪,而且还会牵连三族,可他们还是做了。

    不就是自觉有底气,不用怕圣上的怒火?

    祈宝儿可不管后面的事,麻烦推出去一身轻的从林中掠过,没会儿就到了祈家村‘营地’。

    这会子到处都搭着临时灶台,四周弥漫着浓重的麦香味。

    大郞一直守在门口,看到远远一道粉色的身影忽闪忽闪着出现消失出现消失的越来越近,动作快速的将门掀开。

    祈宝儿一掠进去,他也赶忙跟进屋。

    背对着门捂着胸口那个紧张,“我的妹啊,可吓死我了。”

    他头一次家里四大长辈一起骗。

    事情是这样的:

    老祈家晚上炖了两只鸡两只兔子,祈老头嘴上说饿着祈宝儿,可全家又哪个舍得?

    他自个就头一个不让,让大郞拎着瓦罐外加几个刚出锅的大白包子给祈宝儿送来。

    那么寸的,祈宝儿正出来想开溜。

    然后祈大郞就被祈宝儿不给开小灶为由给威胁了。

    这期间,祈老头来看过,田老太来看过,祈康安来过,叶三妮刚走。

    小老头小老太就是疼她,瓦罐里的鸡是整只的,加了菌菇一起炖,盖打开那叫一个香。

    祈大郞闻着香也蹭了过来和祈宝儿排排坐,舔了舔唇猛咽口水,“妹,好香啊。”

    可怜的娃,给祈宝儿守着门还一口肉没吃到呢。

    祈宝儿:“咱手没洗。”

    咱?

    得嘞。

    大郞起来风一般的冲出去。

    祈宝儿:“……”她这有水。

    没会儿大郞端着盆温水起来。

    “妹,来洗手,娘说她烧了水,晚上你可以好好洗洗,大有叔拿了驱虫粉围着各个屋子洒了一圈,晚上睡觉不用担心有东西进来。”

    大郞把盆放地上,先拧了布给祈宝儿擦脸,脸上小心翼翼,心里那叫个美滋滋,可算是给他找着机会帮妹妹洗脸喽。

    壮实的男孩有棵细腻的心,差点祈宝儿的眉毛他都一根根拔出来擦干净再给种回去,小手放水里揉搓指甲缝都一点一点清干净。

    最重要的是,做这些时,大郞裂着嘴笑的样子和他们爹傻笑时一毛一样。

    祈宝儿不自觉的全身一抖,怎么有点瘆得慌。

    “咋了妹,冷了?”

    没,被你给吓的。

    “大哥,你快洗,洗好了吃肉。”

    “哎。”

    他自个就随便洗了下盆端出去一会儿空着手回来。

    祈宝儿给他厮了个鸡腿,大郞连连摆手,“鸡腿你吃,哥吃头和屁股,哥喜欢吃那些。”

    喜欢个屁,那是以前的祈宝儿孤,每回她爹打回来的猎物,她只愿分出不吃的头和屁股。

    手又朝前递了递,“吃。”

    大郞,大郞眼里闪出了泪花花,“妹,以后哥只对你好。”

    祈宝儿:“……”

    至于嘛,就因为一鸡腿?

    好歹接了去啃,祈宝儿懒得再去分析什么,给自己也撕了个腿啊呜一口。

    嗯~

    香,太香了,和只加了盐的烤肉比,这加了盐还加了菌菇的炖鸡肉更香,她幸福得感觉看到了七彩云朵。

    不过她知道,全村除老祈家外,所有人全没盐了。

    盐可是精贵东西,死贵死贵的,老百姓哪能备多少。

    他们家平时也就买个一百克一包这种一小包吃它个两三月,他们是幸运的出逃时家里刚买了一小包,一路上田老太都管着用,现在还剩着小半包。

    吴府?寻常老百姓都知道盐的重要性,吴府里会没人知道?他们在吴府是一粒盐没瞅见,厨房里盐罐子都莫得。

    晚上可是真正的大餐,田老太已经狠了狠心,咬着牙放了一小搓盐下去。

    大郞珍惜的小口慢慢嚼着,无奈鸡腿肉就那么点,他感觉才刚咬呢,再看只剩下骨头了。

    骨头也是好东西,“嘎吱,嘎吱,,,”

    祈宝儿牙疼,“大哥,还有。”

    大郞摇头,用你不懂的眼神看她,边嚼边说:“吃骨头有劲儿,奶说好东西都在骨头里。”

    他都不好意思告诉妹妹,奶每次炖肉都特意炖得烂烂的,骨头一咬就碎,就是让他们好咬,妹吃的肉反而泥糊糊一样,奶说吃着都有股焦味。

    祈宝儿都不知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来,她一直觉得奶是家里最老实的一个。

    祈宝儿只吃了个鸡腿,在祈宝儿的冷眼下,其它的全被大郞包圆,包括一整只鸡的骨架子,要不是瓦罐口太小,他还能把脑袋探进去舔洗一便。

    祈宝儿没拦,现在啃些骨头没坏处,当补钙了。

    两人都没动包子,怎么说也是嫡嫡亲的弟/哥,不能眼睁睁的瞅着三郞饿一晚上。

    大郞将包子放进瓦罐里,送出去后没会儿又回来,重新和祈宝儿排排坐的摆出一副要促膝长谈一翻的架式。

    “妹,你别怪爷,爷是为你好。”

    祈宝儿没吱声,她在修炼,也在听。

    大郞以为祈宝儿是被爷打了伤心了,语气越发小心翼翼。

    “咱村里什么人都有,爱占小便宜的就好几家,大家都没他们也没那没什么,顶多背后叨叨几句咱也听不见,要别人有他们没,可就不得了了。

    爷是怕他们会讨到你面前来,咱们是长辈,要人家跪下来求你什么的,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东西给还是不给?

    给了一个可就停不下来喽,不给又坏你名声。

    索性爷自个来,先把事撕巴开,爷都说得那么明了,要还有人讨上来,那是他们自个不要脸,没人再敢说你啥。”

第79话、,则为之计深远(九更)

    大郞虽然说得不全面,但意思到了。

    有些事她不好说也不好出面,毕竟她的年纪真实的摆在这,这世道又对女子特别苛刻。

    她自个无所谓,可家里还有几个郞一个叔在读书呢,这时代对读书人的名声那是相当的重视。

    考秀才考举人,考试合格过关了还不成,还会有人先去查你的人品与平素为人,要名声差的,你考过了都没用。

    而亲人的名声,同样也会连累参考的学子们。

    所以说,为毛在这看读书人都有些‘虚伪’,没办法,现实逼得他们不得不‘虚伪’。

    有她爷吱声就不一样了,只要一句她爷不同意,她做孙女的听爷的话,那不是理所当然?

    而他爷在村里辈份又高,现在的九十户人里,和他能同辈份的,不到十位数。

    长辈训小辈,那是理所当然。

    “爷也是在告诉那些人,别想再占你便宜,帮只是情分,不帮才是本分。

    咱们逃的这些时间,哥可算是看清一些人了,平时瞅着多老实,原来都暗里藏奸的家伙。”

    祈宝儿挑眉,哪来的这领悟?

    有人欺负她大哥?

    大郞长叹了口气,“妹,你刚才不在不知道,爷想了法子,让跟在咱后面的那些难民自个上山或是下河弄到东西和咱换粮。

    咱村里就有两户人,一户去雇难民做事,一户用十斤面粉换人家女娃。

    有这好事一个个可不是都疯了,有把孩子往咱们这送,也有自卖自身的。

    爷这回是真生气了,跟那两家人说要么把人送回去,要么他们自个走。”

    祈宝儿:她离开这会儿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难怪爷他们来找她,竟然没进屋细看的能被大哥给蒙过去。

    “后来呢?”

    “他们把人送回去了,然后已经给出去的馍馍和白面要不回来,一个个又来哭着喊着要爷给做主。”

    祈宝儿挑眉,她爷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果然,,“被爷给骂走了。”

    “都哪两户啊?”

    “何奶奶家你知道吧?就她给她孙子买了个女娃。”大郞表示很鄙视。

    九十户人,祈宝儿至今没记得几户,和记忆力无关,是她压根没上心。

    但何奶奶这人她记得,要说她奇葩那是真奇葩,可要说可怜也是真可怜。

    何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估计是基因有问题,仨孩子的智商都有问题,大儿子好些就是比正常要反应要慢些,显得笨一点,二儿子和小女儿俩是真傻。

    仨傻孩子,整天哭哭涕涕的何老婆子一个没扔,养大了两个儿子不说还给他们都娶了媳妇,只是二儿媳嫌她二儿子傻跟着一货郞跑了。

    小女儿也至今都带在身边亲自照顾。

    祈宝儿想,这也许就是同样都是奇葩界的人,为什么她爷和她爹从来没说要丢下何奶奶一家的原因。

    何奶奶有俩孙子,都是长子给她生的,一个已经十五,一个比祈宝儿大一岁。

    绝对是基因有问题,何奶奶的长孙也是个智商有问题的,但和他爹一样不是非常明显,还有把子蛮力,因为她爹以前给过他一个馍吃,路上还经常能看到他往她家跑,非要帮老祈家推车。

    “是给良中哥找?”良中是何老婆子大孙子的名字。

    “哪呢,给良叶找。”

    大郞往门口方向看了眼,压着声说:“我听到何奶奶跟明叔说,良中哥力气大,找个媳妇不算难,大不了以后安定了寻摸个穷人家的闺女。

    良叶不一样,良叶傻,长大了再找媳妇肯定没人愿意,不如这路上难民中捡一个养着,就算是童养媳了。”

    话落大郞又感叹了句:“何奶奶这是被阳叔跑了的那媳妇给吓怕了。”

    良叶是真傻,和他叔祈康阳差不多,生活都不怎么能自理那种。

    五岁的祈良叶至今去茅房后面都得跟个人,否则就是一身脏兮兮的到处跑。

    这话题没意思,大郞又说起了另一家,“就老太爷家的三房,他们家停下来后不是咱们家这样做白面馒头,是夹了自己家带的豆粉和野菜一起做的馍。”

    大郞在老祈家的孩子中年岁最长,吃的苦也是最多的一个,对粮很是珍惜。

    “那也是顶顶好的东西,他们拿着一个换一个壮汉子做活一天。

    还说了,咱要再上路,也能让跟着走,同样一个馍帮背一天东西。”

    老太爷家的三房是老太爷家隐形富豪,这还是他们出发后大家伙才发现的。

    两辆板车上满当当的全是粮,一家子十几口人个个身上背上手上拎的,不是大家伙那样啥都有,而是不是衣服就是被子。

    老太爷家大房人丁凋零,三房也只比大房好一些,文字辈都已经做古,但康字辈的兄弟俩都在,也一直一起生活,良字辈男娃女娃加起来有十一个。

    你往深了去想,都是情有可缘,十一个都不大的孩子,他们家只两辆板车,赶了这十几天路老祈家不用拿东西还能偶尔休息的孩子们都去了半条命,何况是那些个个全得身上背着手上提着的娃。

    祈宝儿问大郞:“爷呢?”

    大郞顿时止不住偷乐,“咱爷让各家各户都拿出二十斤白面来,不舍得拿白面的折算成拿其它粮也成,又在村里找了几个年轻媳妇让全给做成硬馍馍。

    爷让那些难民自个去山上寻摸东西,或是河里抓鱼也成,然后拿寻摸到的东西和咱换那些馍馍。”

    祈家村没有自大到毫不畏惧后方的难民,而是大家伙商量后,颇有些无情的祈家村人从窄崖道出来后,一群汉子拿着家伙就将崖道口给堵住了。

    难民们指定不干呀,只是面对着又是刀又是长棍的,他们只能敢怒不敢言。

    可等到外头阵阵的香味飘来,有些都已经四五天五六天没粘过正经吃食的难民受不住了。

    也许是形势逼人,也许是跟来的难民的确都是群老实人,没有暴动什么,当然,也是祈家村的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恶人。

    他们全在求,哭嚎着全给祈家村的汉子们跪下了。

    大人们无所谓,给小孩们口吃的,甚至是孩子给你们,只要能让他们活着,将来为奴为隶无所谓。

第80话、吃了你的果还你因(十更)

    都是穷苦人出身,看着这一幕汉子们心里也不得劲,要不是进三合镇前老祈家领头的让他们鼓起勇气干,他们这会子未必会比这群难民要强。

    跪着想送儿送女的人当中,可能就有他们自己。

    可身后是需要他们保护的妻儿老小,这点同情还不值得他们无视自个妻儿老小的安危,只能狠下心漠视。

    这时祈老头站了出来,他对难民们说:

    “我们也是穷苦人出身,是有剩点粮,可那也是一路上省着吃才剩了那么点。

    咱们讲道理,你们也看到我们是有多少人了,家家户户都只剩那么点自个家里人都不够吃,能不能撑到北阳镇我们自己心里都没底。

    可咱这路上能碰着就是缘分,咱也不能真眼睁睁的看着大家伙饿死在半道上。”

    于是就有了难民自个寻摸东西和祈家村的人换粮这事。

    都凭着自个本事来活着,谁也不该谁,谁也不欠谁。

    祈家村这头有汉子们不是拿刀就是拿棍的四处巡逻,难民们也找着活路了,双方暂时都相安无事。

    祈宝儿走到门口往河边看去,那头几个难民正一人腰上绑着绳一人在岸上拖着的在河里摸鱼,再往山上看去,可以说是人头孱动,但凡是有间隙的地方能看到山里,那必有人。

    不过祈家村的人和难民们区分得很清明,互相之间都是隔着老远。

    别说祈家村的人怕难民会因为他们有吃的而哄抢,难民们对着他们这伙人同样心里也是惧着。

    这样挺好。

    过了会儿,不知道刚刚去了哪的田老太竟然带回来个意想不到的人。

    田三妮,那个几乎全村里所有人公认的灾星。

    田三妮的家人早在三合镇外的那个河边就已经将她给抛弃了,他们一家并入了田家村却没带田三妮。

    当时祈老头注意到了她,本想叫她和老祈家一起走,当时原本田三妮家的邻居先了祈老头一步。

    “这是咋了?”

    李琴双手在衣?上擦着水从隔壁草屋出来,看到田老太手里牵的田三妮惊得大叫。

    田三妮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虽然身上没伤口什么被欺负的痕迹,可原本就瘦小的人比几天前又缩了一圈,原本还算合身的破衣服现在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搭着。

    看过骷髅穿着人的衣服没,差不多就那样。

    最显眼的是,脸上哪哪都凹陷了进去,显得一对眼睛特别大,眼珠子微微凸出着,嘴都只能微微张开着合不上,一会儿就不自主的流下口水。

    听到声音出来的叶三妮也吓了一跳,“这孩子咋成这样了?”

    “还能咋?当时跟你们爹说好了会照顾孩子,结果一路上啥也没给吃,三妮这孩子怕走丢路上也不敢停,随手扯到啥就吃啥。

    刚高大夫给看过了,孩子应该是吃了不该吃的野草或是毒草,昨天过腹地那的时候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就一天时间整个人缩了一圈。”

    田老太恼着牵田三妮往祈宝儿所在的草屋走来,“他们还啥都不说,要不是良庆家的看到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

    祈老头记着田三妮给过祈宝儿果子,队伍停下能做吃食,祈宝儿他们又打了野味,他就让田老太去把田三妮叫来,那孩子现在一个人的可怜,也给补补。

    哪知田老太寻了半天没寻着人,那邻居家里的婆娘还说田三妮进山了,好在草屋扎在他们家旁边的良庆媳妇看到了田三妮就在他家草屋里的地上躺着。

    祈宝儿已经站在草屋门口,田老太牵着田三妮过来还没对祈宝儿说啥,祈宝儿已经朝她伸手。

    “奶,把人给我。”当初收她果子是果,现在还她因。

    田老太:“????”

    “宝儿,你有办法?”高大夫都说治不了,不知道田三妮是吃了啥,压根不知道该怎么治。

    嘴上寻问着,田老太还是把人一直木木愣愣的田三妮轻轻推了过去。

    高大夫说是只能等死,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是把一种能吸血的小虫子给吃到肚子里去了。奶,我现在给她把虫弄出来,你让人别来打扰我。”祈宝儿拉着田三妮进屋。

    “成,奶给你瞅着。”田老太应了声亲自守在门口。

    草屋没门,田老太站门口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只见她的乖乖让田三妮坐在草铺的床0上边沿,把田三妮的手给扯到外头,在手的下面又放了个脸盆。

    然后拿出把匕首给田三妮的食指腹开了道口子,再然后着乖乖把手放在了田三妮的背上。

    田老太完全看不懂祈宝儿这是做啥,就觉得怪异又有那么点神奇。

    紧接着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没见她乖乖还做了啥,只几息的功夫,叶三妮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开始似乎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田老太怀疑自个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再睁开,好家伙,她没看错,手臂上是真的有一条条细细的东西在蠕动。

    田老太视线不错眼的跟着蠕动的东西走,看着它们从手臂移向手掌,再慢慢的顺着食指,,,

    看着血一滴一滴从食指的切口处流出再滴进盆中,田老太两只眼都快成了斗鸡眼。

    紧接着,只见一个小鼓包从田三妮骨瘦如柴的手指缓缓蠕动下来,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嚯~”田老太煞白的赶紧捂住嘴。

    实在是说不出那是个什么玩艺儿,一个个小小的圆鼓鼓着像是红色虫卵一样的东西,一个小鼓包足有七八个,一个连一个的掉落进盆里,在盆底心的血水中荡起小小的波圈。

    而这样的小鼓包,田老太在此刻田三妮的手上看到露在外面的皮肤下密密麻麻的全是。

    田老太整个人都僵麻住了,只感觉似乎她还能听到一个一个红色‘虫卵’落进盆中时的声音。

    在田老太眼中时间过去了很久,但其实也就不足二十分钟,田三妮的手臂上已经干干净净,祈宝儿小手在她的手指伤口片一抹,这下是连伤口都愈合得就像是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往地上小半盆还在蠕动中的鲜红去看的话。

第81话、从不后悔

    又见祈宝儿拿出个小纸包,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全抖动着洒进盆里,顿时,,,好吧,盆内没什么反应,至少看过去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刚才的不断蠕动中逐渐的归于平静。

    田老太看祈宝儿连盆带里面的血水都一起消失,确定这是搞定了,才僵着腿有些僵尸般的走了进去。

    “乖乖,这是……已经好了吗?”这孩子怎么看着还是一样的呆,脸色也更差了。

    “这种吸血虫藏在人0体的血液中,靠着人0体内的营养为生,她这是损到根本了。”

    祈宝儿不懂医,只是在前世碰到过叶三妮这样类似的情况,并且从老师那学会了怎么借用灵力治疗。

    人的身体很神奇,在祈宝儿的前世,都还没有人能真正的完全破解人体的奥秘。

    她只是听老师说过:脑是全身的指挥中心,也是最需要营养保障的一个最重要区域。

    像叶三妮这种营养极速流失的情况,身为最需要营养的指挥中心在得不到充足营养的保障下,就会暂停身体的某些功能减少消耗,如果是长时间营养得不到保障,后果只会更严重,有些伤害甚至严重的会是永久性的。

    祈宝儿讲的话不难听懂,田老太‘哦’了声有些为难:“那就得弄些好东西给她吃,这咱现在这情况,,,要不,乖乖啊,从你打来的野0鸡那拿一只,奶炖了给她补补?”

    田老太知道这时应该把人给送回去,他们老祈家不是真富户,担不起这份责任。

    可瞅着里面小丫头那可怜样儿,她这该死的又实在是不忍心。

    祈宝儿看了眼呆呆坐那的田三妮,“成,奶,先这样吧。”

    第一次帮她,她就已经悔得不要不要的,帮了那次,一条别人看不见的因果线将他们扯到了一起.

    祈宝儿看到那根线就知道,短时间内她都别想甩开这姑娘。

    可祈宝儿那时的心里是不愿的,她不过是一时抽风的瞅人混得实在是太惨看不过眼。

    咋的,好事做不得?

    所以后来她没往田三妮身上去注意,哪知道再度见面会是这么个情况。

    要问祈宝儿是否后悔,还真没有。

    她这人做事从不后悔,天道有自己的规则,她若做错,天道自会罚她,受着就是。

    看了眼手碗,那条因果线还在……

    祈宝儿心里默叹了声,有田三妮的屋里她现在有些待不下去,抬脚跟着奶一起出去。

    隔壁屋内的叶三妮和李琴边做着事边时不时目光往门口投,都担心或是好奇着田三妮后续。

    看到田老太进来,叶三妮手里揉着面不停,语气急切的问:“娘,咋样了?”

    老祈家的女人都在这屋里,全目光好奇的看着田老太。

    “那孩子是吃了带虫子的东西,宝儿说那虫子会吸人的什么养,总之就是那虫子要是进了肚子人一个不好就得没命,大家可都要记得这事,以后别什么都随便往嘴里塞。”

    叶三妮吓得手里的活都停住,其它人也是个个被惊得脸色大变,李琴更是脸煞白的手都开始抖颤。

    她力气大吃的多,每餐按量给的食物她走会儿路就又饿了,也不好再向婆母再要,经常也是路边有看到野菜就扯点塞巴塞巴。

    哎呀嘛呀,她是不是差点也成了田三妮那样儿?

    怕还没吓住大家,田老太又说:“宝儿把那孩子身体里的虫都给驱了出来,可你们也瞅到了,就一天时间,那虫子把好好一个人给啃得跟个骨头架子一样。

    我看到那些虫子,哎哟那个小的,一只只也就比针眼大点,宝儿说那还是吸饱肚子的,要是在外面,那虫子基本都看不到,顶多就是觉得叶子脏了些。”

    左右看了看,瞅着这里没她大家也做得挺好,田老太说了这些警告了自家人后,又转身匆匆的离开。

    她得去和村里其它人都说说,省得后头再有个田三妮出来,麻烦的还得是她的乖乖。

    一捶胸口,哎哟,她这时真的很想把良心这俩字扔掉。

    村里人知道这事会是个什么情况祈宝儿没去管,她已经闪身往林子里去了。

    来到吃烤肉的地方停下,这儿现在别说是人了,连曾经点过火的痕迹都被清除得一干二净。

    祈宝儿手握成小喇叭喊道:“喂,你们还在吗?”

    回答她的,只有微风吹过树叶传来的细微沙沙声。

    “有人在吗?”祈宝儿又叫了一声。

    依旧还是寂静一片。

    祈宝儿无奈的竖竖肩,本想看在烤肉的份上提醒他们下下,看来是都已经离开了。

    山里的危险有田三妮为例,让大家真正见识到了它恐怖的小小一面。

    他们走的这还是经常有人走的道呢,要往山里爬,谁知道会碰着什么?

    原来他们这儿的山里被代代相传成那般可恐,不仅仅只是因为山里的凶猛野兽,还有压根他们就注意不到,甚至是看不到的东西,可真真是杀人于无形。

    草木皆兵,大家伙把原本存着的野菜全都丢了,也勒令家里人不准再去采。

    自个家里的都丢了,难民们那头采来换粮,这下村民们可就不愿意再换。

    对难民们来说,明明前头说好他们进山寻摸东西和你们换馍,结果你们突然又说不换了,给了活路又断活路,这比一直不给活路还遭怨。

    哪肯?

    这不,祈宝儿在山里晃了一圈回来,看到的就是祈家村的一群汉子和难民们的一群汉子已经各拿着家伙在对持着。

    祈家村汉子的后面是村民们神色各异,有气愤有无奈有同情,更多的是冷漠,而难民们汉子的后面,是一张张绝望到极致的脸。

    祈宝儿:“???”

    这又啥子情况?

    两边的汉子们瞪着对方都是双眼刺红,握着家伙什儿的手都是紧绷得时刻能挥出去。

    双方局势已经紧张到一触即发。

    这时不知谁喊了声:“宝姑姑来了。”

    站在远处的祈宝儿:“……”

    你礼貌吗?

    这道吼声在这么严峻的时刻显得特别的突兀,也特别引人注意。

    几乎是瞬间的,祈家村的人全都四处寻着祈宝儿的身影,然后难民们也不自觉的跟着四处瞅。

    等等,不是,你们是开玩笑的吗?

第82话、不过是人心而以

    就这么个奶娃娃,这种时候,你们竟然用着这种好像是能主事的人来了的语气?

    祈宝儿没先理会,而是目光四处找寻了下,奇怪,她家能做主的几个人呢?

    还有蔫巴叔和大有叔他们也都不在?

    人群中的田老太都面露喜色的跑向祈宝儿,“乖乖,不得了了,可出大事了。”

    “不是田三妮出事了,奶就和村里人说了,让他们以后别再随便扯路边的野草野菜直接吃,谁知道他们转头就不给难民们换馍,难民们哪肯啊,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

    田老太无奈的指了指人群,“喏,就成这样了。”

    家里汉子们都不在,她一看要出大事立马去找老太爷,可转个头两边已经一副要大打一架的样子。

    整得她连老太爷和开山叔都不敢去叫,赶紧又转头回来去拦。

    这时祈文方也小跑着过来,一停下就急问道:“宝儿,嫂子说的吸血虫那事是真的?”

    祈宝儿点头,“不过不用这么草木皆兵,吸血虫怕高温,洗干净再开水烫过就不用怕。”

    祈宝儿又转头问田老太:“奶,爷和爹他们呢?”

    回答的是祈文方:“你爷和你爹他们又带着人回窄崖道里面去了,去砍些木头设个路障以防万一。”

    话落他人已经又匆匆的跑了回去。

    祈文方毕竟是村里唯一的举人老爷,加之对祈宝儿村民们信任度高。

    又是福娃娃,又救过他们许多家家里顶梁柱的命,这回吸血虫的事还是她先发现,田三妮更是她所救。

    祈文方过去了没会儿,祈家村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家伙什儿,难民们也逐渐开始退开。

    说来发现了山里有细小吸血虫这点,对难民们来说也是好事。

    田老太直看到那头被祈文方安排着又重新开始排队交换起来,这才松了口气的一屁0股直接坐到地上。

    拍着胸0口一脸的后怕,“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去说了,只告诉大家东西都要烫过才能吃也就没这事。”

    “奶,这不怪你。”不过是人心而以。

    田老太也不觉得自个有错,她把这事告诉村里人让大家都能注意着些,这是有错吗?

    “乖乖,你觉得奶错了吗?”有几个娃给伤着了,她这心里不得劲儿。

    祈宝儿站在她面前认真的看着她:“奶,你没错。”

    错的是说出来的时机不对,家里一个能主事的人都没在呢我的亲奶奶。

    有祈宝儿这话,田老太心里舒坦了不少,可就跟那吃了酒还有后劲一样,她越发感觉手脚都没力。

    祈宝儿带着田老太,是的,她带,田老太腿软,一路都靠‘牵’着祈宝儿才能没在村里人面前丢人。

    两人回到老祈家所在的地方,老祈家因为位置比较靠前头,双方对持的地方是在后面靠近窄崖道的地方,因此家里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好奇那头闹轰轰的,但手里还赶着活,好奇也只能好奇着。

    “娘,那头咋了?”李琴从草屋里探出脑袋来问。

    田老太还惊魂未定着呢,立刻就怼了过去:“啥啥事,啥啥事,甭狗屁倒灶的啥都好奇,做你的事去。”

    李琴立刻讪笑了下脑袋咻了回去。

    田老太又朝里喊:“大家别都搁里面,换着来,都换着休息,锅别停就成,咱赶它一晚上,能赶多少出来是多少。

    亲家母,小妹,你们都出来,让他们年轻人做就成,咱们先去眯会儿,后半宿换她们。”

    里面传来钱母和祈悦的应声,只是俩都没有立刻出来,手头上还正包着包子。

    祈宝儿他们弄回来的野味,老祈家都给杀了后把肉给剔出来,晚上熬的汤用的全是骨架子,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已经是顶顶好的东西,至于肉全剁巴剁巴拌了从难民那换来的野芹菜和野葱拿来包包子。

    完全不用担心这天气会坏,别看祈宝儿几个郞今天收获不错,野0鸡有九只,野兔有十几只,还都因为这儿人少只只脑满肠肥胖呼的不行,可老祈家二十几口人呢。

    那么些肉再拌上野芹菜和野葱,你就肉少野芹菜和野葱多,也就够包个二百来个,这都已经不怎么能闻着肉味了,一人也差不多才十个的份,一天就能给你造没了。

    这个也就是路上打个牙祭给大家伙补充下体力,人没油吃那是指定不行,据田老太自个的经验,越是缺油越容易感觉饿。

    不过他们这一路得紧赶慢赶的,说到顶用,还得是能打死人的硬馍馍。

    那玩艺儿才是真正即顶饿又耐吃的干货。

    你说面粉发酵后做成松软的也抗饿还更好吃?

    玩笑不是。

    都发酵了往大了做,那多占地方,他们这样逃难跑路,东西自然是越少越不打眼越好。

    老祈家的男人们和其它一起去的汉子们到了天摸黑才回来,一个个都累得走过来多余的话已经费劲去说。

    “媳妇,整点吃的。”祈康安有气无力的喊。

    终于能休息了,心一松腿一软,整个人直接瘫坐到地上。

    哎哟,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累过。

    叶三妮在草屋里哎了声,没会儿和李琴一起又提又拎着早已准备好的吃食出来。

    两大罐的鸡骨架熬野菌菇汤,一大布包的包子,一大布包的馒头。

    外面的父子五人已经累得全都坐在了草地上,就是罐子打开那扑鼻而来的香味都不能让他们动弹一下,只全用眼神来迫切的示意:饿,饭饭。

    跟最后头的钱兰花抱着碗和大勺出来,叶三妮拿过大勺又拿了一块碗,给捞了满满一大海碗的骨架出来,又拿了两包子,一起先递给了祈老头。

    “爹,给。”

    祈老头接过先是大大喝了口鸡汤,“舒坦。”

    再大口来口包子,“爽快。”

    乡里汉子们吃东西本不怎么讲究,坐着蹲着,一手拿碗直接嘴对着碗喝汤,一手俩仨馒头包子一起拿,一口包子一口汤,这样吃反而才有劲,更香。

    没会儿附近就只剩下了呼噜呼噜的喝汤声。

第83话、往前往前继续往前

    祈宝儿一觉起来,大家伙东西都已经装好车,时刻都能出发。

    洗漱后,祈宝儿是在屋里吃的早饭,两个快有她脸大的大包子,一大碗鸡骨头汤。

    他们家的这份伙食在其它人眼里那可是好到了没边,别人都是其它粗粮掺点白面做成馍馍当干粮,就他们家是纯白面。

    没办法,他们家没其它粮了,家里有剩的也是钱老头带的白面,没差别。

    更别提大白包子里面还包着肉。

    这可不是打眼到要招人恨?

    所以老祈家人吃包子全是躲着吃。

    不过就是得躲着吃也高兴,尤其是几个孩子,都差点忘记他们正在逃难。

    这可是大过年都不能这么吃的好东西。

    祈宝儿吃好出屋,门口的三郞昨晚才刚挨了揍呢,这会子傻笑得祈宝儿都不想认他。

    被不想认的家伙还一点不知道的凑了过来,“妹,包子香不?”

    不用祈宝儿回答,他自个自说自话已经接下去了:“你指定也觉得香,大白面做的呢,以前咱家就大年初一祭祖,奶给做纯白面做的大肉包,你一个人一个,我和大哥一起分一个。”

    似乎又想着了那味儿,三郞一脸馋的舔了舔唇,“奶以前做的包子里面都没给放肉,放的是白菜和笋干。”

    祈宝儿眸光闪了闪,不是没给放肉,是只放了点肉沫都吃不出来有肉味。

    就这,她三哥都能整个年里到处跟小伙伴吹牛。

    祈老头在路上看到了他们,拉长了脖子喊人,“宝儿快来,咱得走了。三郞,快去你0娘那,别到处乱跑。”

    个熊孩子,就不该给好东西吃足,一大早到处乱窜着都逮不着人。

    祈宝儿迈着小短腿跑向祈老头,只是没跑出多远又被田老太给拽进了旁边的草屋里。

    田老太给祈宝儿指了指角落里的几个麻袋,不是一个两个,是百斤装的麻袋足有五个垒在角落里。

    老祈家昨晚把三口大锅都给搭上,前半宿是叶三妮等人手没停的揉面捏团,同时锅不停火,后半宿是田老太几个换着人出来守着火继续蒸。

    田老太这个时间和人员分布可不是随便着分配,前半宿的做了多少馒头由叶三妮拿捏,后半宿她来管着火,这能藏起来多少婆媳俩一对接,她就有数了。

    这样分开两拨人来做,她们中间再做点手脚,最后出来的总数双方就都没个数。

    比如叶三妮让李琴和钱兰花几个只揉面放着,她来揪成粒捏成形,拿出来的面揉完就让她们先回去休息,她这捏形的最后收尾。

    可不就都不知道具体的数了。

    收好麻袋祈宝儿告别了奶直奔向爷,大队伍再次浩浩荡荡的出发。

    钱兰花边走边时不时往后看,在她旁边的钱母奇怪,“怎么了?”

    钱兰花突然轻轻一笑,“娘,咱们在三合镇外走了两百多人,现在您往后瞅瞅,像不像村里刚出来的时候?”

    钱母也往后看,只见离着祈家村队伍一定距离的后面,难民们也在跟着走。

    还别说,的确有些像。

    前头祈老头也正和祈宝儿说这事,“那些人图的就是跟着咱们能安全些,指定是跟着走。”

    他们这太前面看不到队伍最后,祈老头只能猜测。

    “爷,别指定了,他们就是跟着走。”

    “嗯,爷猜到了。昨晚那事闹下,后头还好你文方爷出来制止了,否则在这山里要真打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祈宝儿没说话,祈老头也不用她说,只是憋闷的想说说话。

    “你爹把汉子们叫了六十个人,三十个三十个换着在后头走,刀和棍混着来,以防个万一。”

    她一早听到她爹在草屋外安排了,家里不只一汉子的都得出一个,那六十个汉子的粮是单独吃,全村各户都得出,统一的收在老祈家。

    这是为了全村人的安全,村里人倒是都没二话,出人的出人,出粮的拿粮。

    老祈家今天去后头的是二叔。

    不是说出去个二叔她爹和三叔四叔就能只顾闷头走路了,他们可不能只顾后头不顾前头,以防左右山上有危险中间也得安排人盯着,好在是村里大部队都是像他们家这样汉子不只一个两个,都能抽出人来。

    她爹安排的也算公平,像是家里人少不能抽出人来巡逻当护卫的,那就出双倍的粮,家里出了两个人的就不收粮。

    不会有为了不出粮就多出人的,家里板车不要人推啦。

    老祈家是康字辈都出去了。

    她爹不说了,现在是大家默认的领头人,谁不出来他都得出来。

    三叔已经骑马载着祈富贵去前头探路。

    四叔这个读书人体力不成,巡逻的事大家也不好意思安排他,但他也一直没闲着,啥需要计数时他就得上。

    前头祈康安喊:“爹,后面这一路下去都是这样的山道了,估摸着还得走四五天,我就担心会下雨。”

    他们运气不错,出来这么长时间都没下过雨,可千万别在山里给他们来一出,那真是躲都没地儿躲。

    走他旁边的高大有抬头望天,“安哥,你别乌鸦嘴成不。”

    被他俩这一对话,所有听到的人全抬头往天瞅,好在现在依旧是睛空万里。

    高大有又说:“我觉得,这路上应该得是有躲雨的地方。安哥你想啊,这路上多干净平整,指定是以前经常有人走。

    那走这条路的,不管是北阳镇去三合镇,还是三合镇去北阳镇,他们不往更宽的公道走而往这走,不就是为了赶时间。

    那经常赶时间的人,我寻思来寻思去,就是那些做买卖的人运货了。”

    运货的指定怕路上下雨把货给淋湿,除了防水外路上应该是有能避雨的地方。

    还真给这俩给猜着了,快到中午时,天空乌云开始不断累积,只稍个错眼,地面已经没有了太阳的影子。

    祈家村队伍是一团乱,大家伙都拿出早准备的布赶紧将板车上的粮盖严实。

    可即便是这样,大家伙还是愁,他们都穷苦人家,哪来的油布这东西,盖上布也就是个心里安慰,真要雨来了,粮该被打湿还是得被打湿。

第84话、雨来

    没会儿前头探路的祈康福回来,并带回了好消息,前方大约十里外有几个并连在一起的大山洞,山洞外还有用石头搭着的灶坑。

    祈康安先喊旁边的汉子们,“快去通知下去,都让大家加快速度。”

    又跑到祈老头的马下喊:“爹,你带宝儿先去山洞那儿,我们后头就来。”

    祈老头看着越来越黑的天没再说什么,担忧的朝后望了眼,一抽马屁股朝前飞奔而去。

    瞅爹和闺女妥了,祈康安又去找田老太,想让祈康福先把她也送到山洞那。

    不想田老太不愿,扒拉开儿子要拉自己的手,“宝儿和你爹能不被淋着就成,我得盯着家里的东西,再说了,咱这不也往山洞那去了。”

    哎哟,怎么老子娘这个时候不听话了,祈康安那个急的啊,一股劲上来直接扛起田老太就小跑着往祈康福那送。

    “你这个干啥呀,干啥呀,给我放下,你快给我放下。”头都晕呼了。

    祈康安不听,把人扛到祈康福的马侧,有把子力气的他直接托起田老太往马上送。

    “我的娘啊,这回就听我的,您要生气,等后头您再揍我。”

    祈康福配合着把田老太拉到自个身前,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跑。

    这头乱成了麻,那头祈老头和祈宝儿已经来到了祈康富所说的山洞这。

    其实并不远,他们策马过来也就不到一刻钟时间,后头赶路走快些三四十分钟也能到。

    只是去看乌黑的天空,这三四十分钟那得是老远的距离了。

    山洞并不在路边,而是有条跟他们现在走的道只小些,但同样能过板车的山道蜿蜒而上,在上面山上的半中腰。

    并连着四个山洞,中间一个最大,就是他们祈家村的人都进去瞅着也能容得下。

    祈老头和祈宝儿刚下马,后头祈康福送着田老太也到达。

    刚一站稳,田老太就想转身给三儿一下,不过祈康富溜得快,已翻身上马又溜了。

    “这指定是专门给路过的人休息的。”祈老头指着几个山洞外相临的地方都用石头搭着的灶坑。

    田老太这会子已经不恼了,儿子们孝顺她还恼什么,就是最初掂着粮一时脑子没转过轴。

    先跑去看了最大山洞旁的灶坑,田老太瘪了瘪嘴,“要知道有这地方,昨晚咱也不至于在河边自个去搭。”

    祈老头眼神贼利,这会已经进了大山洞一瞄就瞄到山洞里也有搭着灶台的位置,就靠着洞口进来不远的地方,这可是优势位置。

    出去和田老太说:“那位置好,往里走指定潮,又不离洞口太近,雨水也飘不进来。”

    田桑兰笑着捶了祈老头一下,“就你鬼。”

    “嘿嘿。”

    夫妻俩算是苦中做乐,看过大山洞后没再往旁边小些的山洞去,而是焦急的都等在了上来的山道边。

    这会子云层已经压近了他们,狂风吹得树枝都弯了腰直呼呼响。

    他们这路两边的树木很茂密,帮着挡了风势,可下面的路旁边就是河,宽敞着呢,不用想都猜到他们现在指定难。

    这时的时间过得似乎特别慢。

    祈宝儿被祈老头和田老太一人一手给紧紧拽住,哪都不准她乱走,越是危险紧张时,他们越觉得人得在眼皮底下才放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祈宝儿突然道:“他们到了。”

    果然随着祈宝儿话落,向上的山道口那老祈家的拉车的马出现了,大郞正拽着马缰绳使劲往前拉,后头叶三妮在板车后面人都成弓形拼了劲的推车。

    祈老头和田老太赶紧下去帮忙,祈宝儿也终于得了解放的跟着跑了过去帮大郞一起拉马。

    有了三人的帮忙,很快马车先到了山洞口。

    祈老头让田老太带着大郞把板车先推到山洞里他选的位置,又和叶三妮回头去帮其它几辆牛车。

    老祈家有马有牛的速度要快些,紧跟着老祈家而来的不是祈家村的人,反而是两手空空只需要背着换来的粮食的难民们。

    祈老头赶忙的松了手又跑回山洞那。

    “我们村就这山洞躲就成,你们旁边有好几个山洞可以躲。”

    给他们留了躲雨的地儿,难民们也没啥好挑的,更知道这时指定防他们。

    祈老头也不再往下跑了,就守在大山洞洞口,他们老祈家的东西可全在里面,谁知这时难民越来越多的情况下会不会冲过来抢他们?

    祈康安瞅着难民越来越多的越过祈家村往前去,也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更是焦急的催着队伍。

    “大家再加把劲,雨要下来了。”

    大家咬着牙紧赶慢赶着,一个个都没个人样了,终于祈家村的队伍逐渐开始拐上山。

    难民们都算老实,可能也和老祈家到了后不久高大夫他们有马有牛的几家也渐渐到达有关。

    这时一道闪电像是直劈过天空,紧接着一道响雷就似响在他们的头顶。

    祈家村还有不少的人还有下面的山道上,全急了,惊慌的大叫声直传到山洞这。

    “前头快点,可快点哦。”

    有一个难民左右瞅了瞅,跑了下去。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陆陆续续的跑下去越来越多的人。

    老百姓没有被逼到绝境的那一刻,大部分人都还是质朴的。

    祈家村可是有五六百号人,为啥愿意和他们这些啥都没的人换山上河里都能寻摸到的东西?

    还不是瞅他们可怜,心善的在变相的帮助他们!

    不少难民在那场失控的对持后冷静下来都想明白了这点,已经很是不好意思对着祈家村的人,这会子人家有难,咱可不能再往后退了。

    有了难民们的帮忙,祈家村的人也是进了山洞的出去再帮没进山洞的,终于在暴雨到来的前一刻,最后一辆板车被齐力推进了山洞。

    “哗~”大雨完全不给人躲闪时间的骤然倾盆而下。

    许多难民也被困在了大山洞内。

    祈家村的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少头发糟乱的妇人都控制不住的蹲地上抱头痛哭。

    就差那么点,就差那么点啊。

第85话、因果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大山洞的一侧堆着不少的干柴,应该是以前路过的人砍多了走了就堆在了那。

    祈康富抱着把柴匆匆过来,放在洞壁旁后,又匆匆跑过去继续抱。

    山里的气候怪的很,下雨前还是闷热难当,这会子山洞里不少人都要裹件薄棉衣。

    高大夫提议给大家伙熬些驱寒的草药喝,他手里就有现成的,以防万一这骤变的天气让身子骨弱的直接病倒。

    山洞里就老祈家所在的旁边有三个灶炕,干柴先紧着这边用。

    田老太不知从哪弄来堆干草,估计也是前面的人留下的,她把干草在地上铺开,再在上面铺层薄被,这是准备来给几个孩子休息。

    至于他们自个,随便哪裹巴下将就将就就好。

    祈宝儿和其它几个男娃这会子正围成一圈席地坐着,这会子谁也没什么洁癖了,全累成了狗。

    叶三妮一人给了一块葱油饼,他们只要全乖乖待着不乱跑就已经是帮了大忙。

    祈老头刚把锅搭石头灶上,祈康福和钱老头、刘员外仨也穿着蓑衣一人一桶的提着水进来。

    钱老头放下桶和祈老头说,“这地方好,旁边就有条溪,用水方便,这会大大雨,那溪水急是急了些,可不怎么见涨。”

    齐员外也搭话:“咱们又粘了宝儿的福气,这么巧的要下雨时就在这附近。”

    祈宝儿侧头看来,嘴里的葱油饼顿时都不香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齐员外和钱老头夫妻俩也跟着村民一样,但凡有点幸运的事,就非得和她关联上。

    “妹,你不吃了吗?”大郞舔着指头巴巴望着她。

    妹妹的一块是完整的一张饼,他们的一块是七个人分一张饼的一块。

    他们吃得慢是舍不得慢慢嚼,妹妹是一惯细嚼慢咽,结果就是他们都吃完了,妹妹手里还有大半张饼。

    那香得太犯罪了,他做大哥的应该稳重,可眼睛它就是不听话,咋整。

    祈宝儿无视了亲大哥,抱着饼起来先跑到铺床的田老太那,掰了一小块塞田老太嘴里。

    进嘴了也不好吐出来,田老太边细细的嚼着边推她,“这好东西给奶吃干啥?浪费不是。

    走,自个去旁边吃去,别太招啊,这老香的东西现在可打眼。”

    祈宝儿又哒哒哒的跑灶台那,路上她就把饼掰成了好几小块,那速度快的,几位老人几乎是同一时刻嘴里都被塞了块香喷喷的油饼。

    不等他们说什么,祈宝儿已经又跑去找叶三妮几人。

    溜了一圈回来,祈宝儿嘴唇上粘着油,小嘴还在一鼓一鼓的,正悠悠走着呢,转头就怼上田三妮哀怨的眼神。

    “我也饿。”小姑娘老委屈了,看着祈宝儿的眼神就像在看负心汉。

    祈宝儿眼神危险的咻向一旁嘴里还在嚼着的三郞。

    三郞吓得赶紧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好家伙,噎得他拉长着脖子跟大鹅一样。

    大郞实在没眼看的拿了碗水过来,二郞帮扶着三郞,俩合作的愣是给三郞把喉咙里的饼硬灌下去。

    四郞过来解释,“妹,这回不怪三哥,大伯母给的饼三妮只吃了一口,她看到你给大家分就不吃自己手里的,转手塞给了三哥,咱怎么劝她也不听,就坐那一动不动的等你。”

    祈宝儿觉得她完蛋了,估计刚来时脑子的声音讲的是真话,她真是灵魂归位,前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现在完整了,这同情心也特么跑了出来。

    看着田三妮缩角落里抱着双腿用着可怜兮兮,像是流浪的狗子般的眼神看着她,她这心里特嘛的竟然有一丢丢的小愧疚。

    走过去从侧兜兜里又取了块饼递过去,“以后别叫三妮了,和我娘重名。”

    就是这么的霸道。

    三妮不是很明白她说啥,只是看到她给自己分饼吃,立刻裂出大笑容高兴的接过张嘴就咬,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大郞几个也跟在旁边,四郞心思一向敏感,似有所感的问:“妹,咱要带着她吗?”

    田老太昨晚本来给送回去了,可一早她又蹲在了老祈家的草屋外,那时乱轰轰的都急着整东西准备出发,田老太就给她拿了馒头和水让她先吃,吃饱了后面的事再说。

    出发时田老太本想再给送回去,结果田三妮自个人没影了,田老太以为她是回了邻居家,也就没再去在意。

    哪知出发后田三妮一直跟在老祈家不远的后头,可能是就算现在有点傻还是敏感觉察出了老祈家没准备收留她,一直在高大夫家后头跟着,不凑近老祈家,但也不远离。

    进了山洞后,田三妮也是哪都不去,就离着老祈家所在的位置不远,坐角落里抱着双膝缩着。

    现在的她,你和她说啥,她似乎也都听不大明白,也没什么反应。

    叶三妮刚才分孩子们饼时瞅到了她,也和给几个郞一样的分了一小块给她。

    接是接了,可瞅到祈宝儿把自己的饼分给别人吃,她呼的就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饼塞给了三郞,然后又坐了回去直勾勾的一直盯着祈宝儿的身影。

    几个郞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把饼还她吧,她也不理采你。那老香的饼,孩子们哪忍得住,你一口我一口就给分吃喽。

    祈宝儿听了四郞的解释后知道自己误会了三哥,又有丢丢的不好意思,于是这指缝大的,手又伸进了侧兜兜里。

    几个小的郞眼神立马就亮了,妹的侧兜兜可是百宝袋,每天都是鼓鼓的,里面有着似乎永远都吃不完的好东西。

    果然祈宝儿的小胖手出来时,抓出来一把花生递给三郞,“三哥,给。”

    道谦啥的,咱亲兄妹就免了,什么都在花生里。

    手太小一把其实也就几个,可三郞还是兴高采烈的捧着双手去接。

    还嘚瑟的先撇了眼周围的兄弟们,这才咧着嘴对祈宝儿道:“妹,你对哥最好了。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跟哥说,看哥不打断他们的牙。”

    其它几个郞和轩风雨仨都有些失望。

第86话、都是仁者

    花生他们那都是没有的,压根没/种给他们种。

    祈宝儿手里的花生还是在吴府收过零食那屋给找着,大约十斤装的袋子半袋,他们都瞅见过,奶/田奶奶已经说过了,那是妹/宝儿妹妹的零嘴。

    爹娘/爷奶也说过,人得凭自个本事吃饭,宝儿能找着好吃的,那是宝儿的本事,他们是哥哥,自个没本事就更不能去馋妹妹的东西。

    不过祈宝儿是个指缝大的,从来不吃独食。

    只是这不吃独食也并不是她一吃东西就全家一起吃,而是谁在她旁边,或是看谁顺眼她就分谁。

    几个郞那是早已习惯,轩风雨军也被家里人交待过,所以失望规失望,但也都没说什么。

    祈宝儿又小手伸兜兜里抓出一把递给了大郞,大郞也立马高兴的接过。

    祈宝儿这回没厚此薄彼,给身边的几个哥都各抓了一把,轩风雨军四人也没落下,最后给已经虎咽完饼又直愣愣看着她的田三妮都抓了一把。

    只是田三妮没要,而是像是在怕着什么一样的又朝后缩了缩,把脑袋再度的埋进了双膝里。

    她这反应,让高兴的几个孩子都是一头雾水。

    “跟我来。”

    祈宝儿将花生又收回兜兜里,对田三妮说了声转头就走,也没管后头的人跟没跟上来。

    在大家伙以为田三妮会继续当缩头乌龟时,她竟然抬头看了眼祈宝儿的后背后,真的赶紧爬起来跟着走了。

    “这原来听话还分人的?”二郞感叹了声,把花生放进口袋里。

    其它几个娃也是都差不多,就是三郞也是才吃了一个后就珍惜的把其它花生全放进了口袋里。

    都是留着分爹娘爷奶吃,或是留着后头慢慢吃,稀罕东西呢。

    “爷,让田三妮跟咱一起走吧。”

    祈老头愣了下,看了眼一脸坚持的祈宝儿,又看了眼呆呆隔着祈宝儿几米外站着的田三妮,再回头瞅祈宝儿。

    蹲下身问:“能告诉爷是为什么吗?”

    “大家都嫌她是灾星,爷,哪来的那么多灾星,她要真是灾星,我还福娃呢,我福气给她粘。”

    她贼烦这种遇着点什么就寻个出气口的事。

    重要的是,那根因果线还在她手里绑着。

    祈老头又看向田三妮,瘦,这是祈老头的第一感觉。

    小姑娘才七岁,一个人跟着大家伙,估计可能是连睡觉都不敢睡太熟,再加上被吸血虫给祸害了一遭,两眼圈黑得跟被墨涂过一样,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瘦了显得宽,还是哪里弄来不合身的,穿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祈老头昨晚去了窄崖道内,只是听田老太说了田三妮的情况,不曾想真正见到人竟然是这般的触目惊心。

    已经做爷爷的人,瞅着小姑娘这样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只是,他们现在这一整支大队伍瞧过去,又哪个不可怜?

    “宝儿,你坚持?”

    要坚持,那必是有其它原因。

    “嗯。”祈宝儿默默望了眼洞顶,她也想不坚持的说。

    “成,那就跟着咱们,你带她去找你0娘。”打理一下,头发都结成一坨一坨的。

    “好。”

    祈宝儿拽着田三妮又走了。

    全程看下来的钱老头佩服的竖起大拇指,“亲家大善。”

    齐员外也连连点头,犯难才能见真情,老祈家啊都是仁者。

    祈老头:“……”

    呵呵,他是因为宝儿那有足够吃的,不缺那一口。

    五口大锅全熬着驱寒草药,药熬好祈康安就让村民自个拿着碗排队来盛,在同一山洞里的难民们这会没人吝啬那碗汤药,老祈家的碗全拿了出来分给他们。

    不够用,喝过了旁边有水,洗洗给没喝过的人再用。逃难呢,没那些讲究。

    祈康安曾问过话的杜老汉装了碗汤药却没有喝,而是端着碗跑来老祈家很不好意思的来借蓑衣。

    “我孙子在旁边山洞里,他受伤了,要再寒气入体可不好,我想给他送去。”

    走过世面的人,不好意思也不像农户人家一样头都不敢抬什么的,而是依旧淡定的笑着,只是脸和耳朵尖都泛着不自然的红。

    祈老头一拍大腿,“哎哟,我咋把这给忘了,老杜啊,你别急,你这碗自个喝了,我再让多熬几锅装瓦罐里给旁边几个山洞送去。”

    旁边的祈开山也说:“是啊大兄弟,这回要不是大家伙,咱们可许多人家粮就得被淋,这天气别看现在凉,明儿太阳一出来又是闷热,粮湿了一准得坏。

    现在粮可是大家伙的命,你们仗义,咱们可不能做不道义的事,不就是碗驱寒的药,咱有的,大家伙也都得给喝上。”

    这话听着就让人感觉舒坦。

    难民们多少都掂着家人,还有就是也不好意思往里面祈家村的人堆里扎,到处都停着放有粮的板车呢,要是出个啥事说不清楚,所以难民都是不约而同的待在离洞口近的地方,正好就离着老祈家近。

    祈开山这话,大家伙听得真真的。

    好几个憨笑的不好意思挠头,有个穿着短卦还露着胳膊的汉子囧囧道:“老爷子,昨晚真是对不住,当时也不知怎的……,,”

    压根脑子就没过,冒着火抄起榔头就冲了上去。

    祈开山笑着摆了摆手,“过去了就不说了,咱往前看。”

    给了希望再给绝望,是人都得急。

    祈老头也接话道:“四叔这话在理,咱都往前看。”

    过去的对和错已经不重要,要真说到怪,谁的头上也怪不着,要怪只能怪害他们成这样的人。

    他们招谁惹谁了,都不过是想过安稳的日子。

    短卦汉子嘿嘿笑着把手里的药给喝了,他信禄大爷,他说会给大家伙送药,就指定会送。

    祈老头已经喊了祈康富和高大有几个过来,让他们等下穿上蓑衣给隔壁的几个山洞也送些驱寒药去。

    雷雨说来就来,说走它就走,后面的驱寒药还没熬好,外头的雨跟有人在天上朝他们泼了盆水就走人一样,已经停了。

    “这山里的天可真诡异。”山洞口钱老头望着远处很忧心。

    祈老头也点头,说来哗的就来的雨常见,可这说走前一刻还是瓢泼大雨,后一刻就没了的停,他们还真没见过。

    也不知道这雨是就这么停了,还是只是暂停会儿,瞅了眼天,没刚才那样乌压着了,但也没完全放开。

第87话、到达北阳镇【收藏过五百加更】

    雨停了后大家伙又等了约两刻钟,直等到天空上的乌云逐渐散开,终可以放下心的准备再度出发。

    经过这突来突去的暴雨,大家伙对山里从田三妮事件后又多了层畏惧,总觉得还是早点离开山里为好。

    就算是下过雨的山道泥泞不好走,也都坚决要赶紧出发。

    二林子娘说:“就是爬,咱也得爬出去呀,再待在山里,心里头瘆得慌。”

    已经是都吃过白面的汉子们也都纷纷出来表示不怕。

    路上虽然没干粮吃时野草什么的能顶饿,可那玩艺儿只能让你不觉得饿,因为饿了又能再扯把塞嘴里。

    但它不长力气,大家伙从三合镇那山道出来都已经是一个个走着腿都在软。

    现在不同,昨晚家家都把白面拿出来做成了抗饿的实在馒头或是馍,虽然不是和老祈家一样的纯白面,可也都是实实在在的粮,吃进去顿时就让人觉得有了劲儿。

    有劲了,咱还是快走吧,别还待着浪费了吃进去的好东西。

    老祈家也没啥好反对的,走,走走。

    这边一辆辆的板车从山洞里推出来,旁边山洞里的难民们看到这么大的动静,也全从山洞里出来。

    已经回去和大孙子一块的杜老汉也跑了出来,双手握成喇叭朝着老祈家方向喊:“老祈头,走啊?”

    祈老头正扶正马上的祈宝儿,听到后转头也朝那边喊:“是啊,老杜,这山里不安全,还是尽快出山的好。”

    杜老头一听这话立刻转头就跑回山洞,等祈家村队伍开始出发时,他和一个青年也各背着个包袱追了过来。

    这人知趣,不往祈家村队伍里跑,而是隔着祈家村队伍后头十来米外跟着。

    之后一路倒都挺平静,饿了啃口干粮,累了换个人推车,牛马累了人才能跟着一起歇口气。

    就是一个个全累成了狗的都不想吱声。

    祈家村的人实在,难民们帮他们一把也是帮了自己,一个个帮过祈家村的人祈家村在出发前都给了答谢,虽然只是五个馍十个馍的,但这种时候,不管是对给的人来说,还是对收的人来说,可都是救命粮。

    也帮着其它难民一路硬撑了下来。

    终于,在两天后的傍晚,他们这群瞅谁都是难民的难民们终于出了山道。

    一出山道就是北阳镇的城门外,城门口左右各一排衙役举着长枪威风凛凛的站着,城门外已经集着不少的难民。

    “那是做啥?”

    祈康富指手举着个方向有气无力的问。

    在城门外的大空地上一侧,并排着搭着几个大帐篷,此刻不少穿着还算是体面,至少在难民堆里属于体面的人在那排队。

    祈老头朝祈宝儿伸手,祈宝儿秒懂的将家里所剩的几两银子全拿了出来。

    祈老头接过银子又交给祈康安,“你过去瞅瞅,这城门怎么个进法,是不是贴有告示,如果没有,向那些衙役打听打听。”

    “哎。”祈康安接过银子走了过去。

    还没靠近城门,靠最外的一衙役就长枪枪头对准了他,“干什么?”

    “官爷,打听个事。”祈康安笑着躬了躬身。

    衙役瞅着他虽穿着不仑不类的,可衣服料子是上好的绸缎,猜他可能以前是个富户,只是逃难为了赶路方便把袍摆给剪了。

    “是想知道怎么进镇?”收起了长枪问,这回语气好了不少。

    祈康安点头,笑着靠近过去,衙役哪还不知道呀,没动的等着他过来。

    祈康安将二两银子塞到他手里,“大人,不知这进北阳镇可有什么讲究?”

    衙役一捏就知道是多少,几句话的事就能挣二两,衙役很满意,反正他们在这本来就有任务要负责告诉难民们这些问题。

    “瞅到那边的几个帐篷不,得先去那登记,说清以前是做什么的,是准备只是路过咱们镇,还是准备要长住。”

    “还能长住?”

    “当然能。”提到这,衙役高扬着头很是自得。

    “咱们这儿虽然一直穷,可现在它是宝地,战火压根不会燃到咱们这儿。”

    祈康安很想问:为什么你敢这么码定?

    但也知道这就一小卒,不可能知道得太清楚,也或许这儿的县丞和他们一样只是单纯猜测。

    祈康安又问:“进镇还有没有别的其它要求?”

    否则不能还有那么多的难民都没去排队,而是在他们出来的另一头连茅草屋都搭了。

    衙役也知道祈康安问的是什么,鄙夷的撇了眼那边的难民堆,“进镇的入城费是一人十两银子,那是群穷鬼,拿不出来。”

    十两,还一人十两?

    这是强抢吧?

    祈康安心里mm劈,脸上依旧淡定,似乎那些银子在他眼里完全不是个事儿。

    这反应,衙役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的,立刻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不少。

    祈康安瞅这知道有戏,又塞了一两银子过去,心疼着他心脏直抽抽。

    衙役手摸了摸银子小声说:“其实也不是一定要交银子,家里有读书人也成,秀才就能领全家免费进城,要是你家有举人老爷的话,只要不是长住,全族都能只交正常的入城费就能进去。

    不过,你们不能在镇上待太久,最多十天。”

    读书人到哪都是金贵人。

    祈康安眼一亮,“多谢兄弟相告,不才家中正好有位举人老爷,还有几位童生。”

    哎哟,这可不得了。

    衙役立刻看他的目光都带上了崇拜,“那您快让家人过来吧,一人十文银的入城费。”

    从一人十两,成了现在的一人十文。

    不过,十文它也是贵了,佩丰镇那进出城都不要钱呢。

    唉。

    祈康安道了谢后,赶紧回去告诉大家这好消息。

    只是这消息对祈氏族人是好消息,对不姓祈的就不友好喽,不是同族。

    高大夫一家都拿不出来,更别提那些田姓的。

    祈宝儿把田三妮叫到身边,“从现在起,你叫祈无忧,记住没?”

    田三妮,呃,从现在起有了新名字的祈无忧,一脸懵懂的看着祈宝儿,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从田三妮一下就变成了祈无忧?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记住自己叫祈无忧就成,谁问都叫祈无忧。”

    为了她的十两银子。

第88话、北阳镇城门一景{收藏破六百加更}

    这时候的人去哪也都是需要身份文书,就类似于祈宝儿前世的身份证,上头有着官府盖的印,各地方也都有着明文登记与之对应。

    自个队伍的旁姓都帮不上,难民那头就更是了。

    难民们看他们自己的旁姓那些人个个愁苦着,有的都直接坐地上捂脸似在痛哭,他们也不好再跑过来找祈家村的人帮忙。

    很明显这种时候谁也帮不上。

    田姓现在还在队里的只两户人,其中一户就是祈无忧曾经的邻居田大嘴一家。

    总共九个人,也就是要九十两银子。

    田大嘴这人嘴碎但心不坏,而且她嘴碎还碎的都是事实,就是嘴里藏不住事。

    田老太后来了解到,路上他们没给祈无忧吃的,不是不愿给,而是他们自个家也没吃的,给不起。

    瞒着祈无忧身体异变的事,本意还是好的,他们怕本来就被人说成是灾星的祈无忧再让人看到她身体突然成那样,会被人给说成是妖怪。

    半路要队伍中跑出个妖怪来,那结果能得好?

    总不能把他们九个丢下不管,都一路一起过来到这了。

    两家人自个凑了十七两六钱又三十四文出来,其它的实在不成了,他们已经一个铜板没有。

    祈老头只得去和大家商量:要不全村人大家一起集集,当是先借给他们两家,等以后安定了挣了钱再还。

    九十户人除去他们两户,还有八十八户,一户出借一点,说句不吉利的,就是他们半道出事将来还不了,大家伙分摊开来,亏的也不是接受不了。

    祈开山当先表示,他家愿意借五两。

    大家伙可全凭着祈文方的举人身份才能省了那老大一批银子,这会祈文方家都拿出银子来了,其它人哪还好意思不拿的。

    听着汉子们这个五百文那个两百文,田大嘴抹着泪拉着小儿子就给大家伙跪下了。

    “谢谢,谢谢大家,这钱我一定还,我要半道上出事,还有我儿子,我孙子他们,都记着大家的大恩大德,一定会还的。”

    田大嘴的大儿子已经跟着田家村走了,身边只有个才十一岁的小儿子跟着,此刻也是感激得泪流满面,跪那不断的朝着大家伙嗑头。

    另一户田家同样是全家都跟着朝村里人跪下,这时候还愿意抻把手帮他们,都已经不能只说是仁义。

    村民们瞅着这一幕心里都是五味杂瓶。

    拿银子出来,还将来未必能收回,多少都有些不愿。

    可看两家人这一刻的样儿,他们那股子不愿都消散了不少,要他们也遇上同样的事,应该也是希望能有人出来这样帮他们一把。

    韩老太爷见不得这个,走到正记数的祈康泰身边,从袖子里拿出张十两银子的银票,“我出十两,不急还,等以后有了再说。”

    十两可就是救了一个人,顿时两家人都纷纷朝着韩老头又磕起了头。

    韩老头赶紧躲开,“可不能这样,大家都起来吧,乡里乡亲的互相帮一把,以后遇着个啥事谁能说得准呢,也许老头子我到时还要你们帮我。”

    这话又让村民们的不愿再度减轻,对啊,将来的事谁说的准,谁能说他们以后啥事都不会碰着?

    就如韩老太爷说的,也许哪天他们家还需要这两家帮忙呢?

    虽然可能性很低,但这么一想,心里对拿出银子来也就没那么心疼和不甘不是。

    田大嘴拍着胸口保证,“以后大家的事就是我田大嘴的事。”

    大家伙都善意的笑着,还有几个汉子和阿婆过去将他们扶了起来。

    老祈家这时没有出面,他们家拿不出银子来,虽然祈宝儿有,可最少的也是五百两一张的银票,财不露白,他们总不能拿张五百两的银票过去交入城费。

    不过后来入了镇后,祈老头私下给了两户田家人所有借来的银子数,让他们去将从村民们那借的银子全还了,两家都只欠着老祈家一家。

    用祈老头的话说:这些本来就是不义之财,散去如果还能回来,那是老天爷觉得这银子他们该得,如果散去回不来,说明这些银子本就不该是他们的。

    这是后话。

    祈康安和祈文方为首,大队伍朝着镇门口而去。

    祈文方给衙役看了自己的举人文书,祈康安为防万一,让祈康泰的童生文书也拿了出来。

    衙役看过确认是真后,瞅着他们后头的一大群人有些麻爪,咽了下口水有些艰难的问祈文方:“这些……都是举人老爷您的族人?”

    祈文方愁苦着脸又呈上族谱,“大部分都是族人,战祸,只得举族出逃。”

    衙役颇有些同情他,可不是这话,都是战祸给惹的,否则人一堂堂举人老爷,在自个家那一准风光,哪至于现在这般瞅着跟其它难民也没啥两样。

    “举人老爷,咱这也是按章办事,是您的族人可以只是交正常的入城费,可这其它人……,,”

    “明白,都明白。”

    这么晓事那就好办了,衙役朝其它衙役使了个眼色,又说:“看在举人老爷您的面子上,也甭再去那边登记什么了,天都快要黑了,等会客栈不好找,你们赶紧交了入城费进去吧。”

    祈康安和祈文方俩哪还听不出他们的意思,这是要私下里吞了非祈氏族人的那些入城费呢。

    不过这事他们也管不着,胳膊哪能拧得过大腿,他们能安然入镇就好。

    祈文方配合着衙役一起让祈氏族人过城门,祈康安站在一衙役的旁边套着话。

    “还是北阳镇好,官爷您是不知道,这一路走来我们命都去了半条,要不是有北阳镇可以落个脚,我们这些人非得倒在半道上不可。”

    这捧的,衙役有些飘飘然,又瞅了眼祈康安身上的衣服,眼神都带上了些自得。

    “可不这话,以前咱北阳镇穷,大家伙都不愿往这走,这里的人也拼命的想往外跑,谁曾想这儿现在是咱救命的地儿。”

    你有钱又怎样,不还是得跑他们北阳镇来求生。

第89话、这财总是得破些

    “你们这县丞是这个。”祈康安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那县丞早跑了,咱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要不是我们朋友多,这会儿可能还蒙在鼓里。”

    “那是,你们是非要离开,否则就这定居,外头打得再乱,咱这都安全。”

    祈康安眸光闪了闪,正想再往下说,衙役突然脸色一变站得笔直。

    转眼一看,原来是衙头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进城?

    “头儿,是位举人老爷和他的族人路过。”

    “举人老爷?”

    “对,头儿,就是那位,还有那边马旁边站的着是位童生,他们好像是个大家族。”

    户籍上虽写明了他们是从村子出来,可这些人个个穿着都不差,只是脏,衙役们都将他们归到了那种家族聚集的富村里。

    他们北阳镇可是方圆几百里里最穷的一个镇,听说外头不少的地方,村子都要比他们镇上还富裕。

    衙役又指了指还没进镇的后头,“那还有不少是同村但不同族的,也要跟着一起进镇。”

    衙头原本板着的冷脸立刻露出了笑模样,“好好办事,告诉他们如果不定户,最多只能在镇上待十天了没?”

    “说了。”

    衙役凑近了衙头小声说:“头儿,这群人我瞅着有钱,真十天就让他们走啊?”

    他又对衙头朝镇内在城门口等着的老祈家方向使了个眼色:“头儿,瞅见那边马上那个小胖娃没,一个丫头片子逃难都还能胖成那样。”

    还有马旁边的那几个男娃,块头大的块头大,脸色好的脸色好,其它难民们不提,就这一家准口袋富余。

    胖娃祈宝儿:“……”

    你礼貌不?

    光明正大的商量着怎么坑他们就算了,还人生攻击。

    衙头很满意的拍了拍衙役的肩,然后走到了收入城费的衙役身边站着。

    这头祈老头察觉到祈宝儿的情绪波动,低头问道:“乖乖,咋了,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

    一户户的查证户籍,速度又能快到哪。

    “爷,他们在商量着怎么掏空咱口袋里的银子,还骂我是个丫头片子,还还说我胖。”

    祈宝儿一点没向长辈告状的羞耻感。

    祈老头顿时冷了脸,但紧接又像啥都没发生过般,只是低头再度小声哄祈宝儿:“咱不和他们计较啊。”

    他们胳膊拧不过人大腿,现在没底气和人斗。

    祈宝儿‘哦’了声,她爷让她忍忍,那她就忍忍叭。

    直等到天都摸黑了下来,祈家村的人才终于都过了城门。

    这次这些衙役们可是能大挣一大笔,祈家村的百来两都是小头,没想到跟在他们后头的难民们口袋富余的不少,跟着进来了四五十个,一人十两,这可就是四五百两。

    早进镇去探了圈消息的祈康福回来,“镇上就一家客栈,不过客栈不小,咱要是挤挤,就是杜叔他们都能挤得下。

    可那客栈老贵了,一晚上最便宜的房间都得二两银子。按说牛马这些牲口咱住客栈应该是要免费照顾的,那也得要钱,论数收,一匹马一晚二十文钱,牛一晚十五文钱。

    还有,客栈里的饭菜也贵,一盘抄青菜就得要二十文钱,那有白米饭也只有白米饭,就咱巴掌大的一碗得要三文钱,肉就更贵了,我没问。

    咱不住客栈也成,我找了个乞丐打听,镇上家家户户都给借住,不过收的也不低,那乞丐说,也就比客栈低一点,但条件差了不只一点半点。”

    北阳镇穷是真穷,从镇上的房子就能看出来,沿主街的估计是为了颜面问题,对着街道的这一面是砖墙,其它三面全是土培墙。

    北阳镇不小,但就一条主街道,其它的都是七拐八弯的连板车都推不进去的小巷子,除了主街道两侧有一面是砖墙外,其它的房子全是土培房。

    靠后头偏的,有不少都是茅草屋。

    还不如他们祈家村呢,至少祈家村有过半的房子都是砖瓦房。

    “爹,您看……?”他们晚上这是怎么个安排?

    不费钱的住大街上不实际,他们想,这儿的人也不会乐意。

    所有住户家都能花钱借宿,这不已经是非常明显的,现在的整个北阳镇,几乎是联合起来的,在挣来这避难或是路过的难民的钱。

    祈老头默了片刻问旁边的祈开山,“四叔,要不咱到客栈去挤挤?去别人家里,估摸着也是要变着法的收钱,不如客栈的明码标价,咱至少还能决定要还是不要。”

    他们人多,这儿的人也不敢过于欺压他们,不至于和他们这么多人动粗,顶了天的发现从他们身上榨不出油水而将他们赶出去。

    祈开山想了想也点头,“就住客栈吧,大家伙挤挤,住宿花的银子各自分摊,口袋还有钱的住好的房间,口袋空的就差的房间挤挤,这财总是得破些。

    至于吃的,自个有的就吃自个的,省了那笔老贵的。

    到时再看看能不能把客栈的厨房借来,咱尽早的将白面都做成干粮好路上方便。”

    话落,祈开山突然想起了啥的又对祈老头说:“客栈肯定有上房,让宝儿住上房,你们家要是没钱,这钱我们家出。”

    祈老头赶紧回道:“哪能让四叔您出,放心,我指定让宝儿住得好。”

    祈宝儿这时已经在祈老头的怀里呼呼大睡,不知道自个在祈开山这位四大爷的心里,地位竟然是这么的高。

    叶三妮轻轻的推了推祈宝儿,“宝儿,醒醒,起来洗洗吃点东西再睡。”

    祈宝儿眯瞪着眼睁开一条缝,这是哪?

    不对,她咋睡得这么沉?

    难倒是因为爷的怀抱已经让她能完全的放下戒心了?

    “娘,这是哪?”

    问后就觉得多余,还能哪,指定已经到了客栈,

    叶三妮去拧了洗脸布过来利落的给她擦脸清醒,“北阳镇的客栈里,就两间上房,你一间,老太爷一间。”

    当然不是说这两间就只各住一个人。

    这北阳镇客栈事儿特多,开间房还不是交银子拿钥匙就成,得记下住房人的名字。

    这俩上房就是以他俩的名义给开的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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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农女团宠日常介绍:
几代全男丁的祈家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个女娃娃,女娃娃身份还貌似特别牛,祈老头大手一扬,全家都必须给我铆劲儿宠。
家中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把祈宝儿养得奶胖奶胖的。
小宝儿捏了捏自己胖呼呼的小脸,再看一屋子人全面黄肌瘦,突然觉得碗里的鸡蛋羹都不香了。
想她鬼眼能识魂,小胖爪能打魂,貌似身世还有那么点玄幻,又怎么能让一屋子疼她宠她的过得这么惨兮兮的?
可谁特嘛的能不能告诉她,被全村人都叫福娃娃的她,为毛醒来后没几天,刚准备要发家致富呢,竟然就要开始逃难?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眼农女团宠日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