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话、粮呢
祈宝儿等人对这个答案,全震惊得面都忘了吃。
这天下,还有主动进大牢的人?
老王重重点了下头,递给他们一个眼神:就是有。
能拿得出牛肉来的老王,的确上头是有点关系,他的大舅子,是繁城府衙里的衙役。
所以有些寻常百姓不知道的事,他多少能了解到一二。
比如,那些灾民不仅主动往大牢里钻,还有组一织的引起过一次大牢的暴一动,跑出去了好几个犯了大罪的犯人,更是伤了好几个衙差,有一个重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所以,对只要不过分的,官府不仅将原本抓进去的那些赶了出来,对外面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而这个不过分,只两条:不伤人,不害人。
若是伤了人害了人,官府处罚就会是原本的几倍重,有次灾民伤了人就被衙役当场给咔擦了。
可如果只是被偷了东西,或是被抢了东西你又没证据的,官府基本也不会过问。
被偷这就不说了,你都不晓得是谁做的事;被抢也同样,有了衙役当场咔擦人的事一后,那些灾民倒是不敢再明着抢,可都精着呢,一拽一跑,你连对方是个男/女都没能看清。
你说就现在这样,谁没急事儿还敢上街溜哒呀?!
老王又长长的叹息了声,起来边将凳子放回原位,边叮嘱道:“现在繁城是真不安宁,几位客官瞧穿着打扮就是贵人,召着眼呢,客官还是吃完面后赶紧回住的地方吧,平时没急事也少出门。”
他要不是家中日子不好过,还有个衙役大舅子作靠山,这面摊也早不敢开了。
辰三笑着连声道谢,一副受教的神色。
其它人则全是埋首在吃面,都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看着他们像是刚才老王的话都没注意去听,又像听了没往心里去的不在意。
老王离开前,视线状似不经意般的掠过在场唯一的女子。
在这开面摊十几年了,见过来来往往的贵人不在少数,他自认也算是有些见识。
眼前这些人,一个个都瞧着不像是个普通的贵人,也就唯一的这位姑娘,看着无害些。
可他看得出来,其它人对那位姑娘不仅是属下的那种恭顺,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那这个无害···
等老王回到灶前去后,辰一神色凝重的看向祈宝儿,小声的请示道:“王爷,城内现今这情况,赈灾粮如果运进来,会不会···???”
是的,祈宝儿他们赶回繁城,就是来接赈灾粮的。
要是见君宸渊这个太子,他们这会儿就得到处山头的去找人,而不是跑繁城来。
龙脉一事事关重大,皇上急,太子也急。
因此,对下一面下令撤离百姓们的命令,也同样的急迫。
于是,就出现了衙役们通知时,给百姓们撤离的时间都非常的短的事,短到差不多百姓们都只能拿个银子再顶了天收拾点衣物。
许多人都没能装上家里的存粮,有些人装了粮了,可因为赶路半道衙役们催得急,怕跟不上队伍,只能将最重的粮给扔【藏起来】了。
所以等百姓们在城中落脚后,官府的人来一登记,好家伙,没几户人手里有吃的。
就如刚才面摊老板所说,官府原是没准备给这些灾民布施,朝廷原也没这打算。
因为那些‘灾民’都并不是灾后逃难的灾民,而是灾前已经提前撤离了灾地;都觉他们应该也应当会带上所有家当,最起码最重要的粮总会带上。
也不知该说是这上下之间消息出了严重的误差,还是有着暂时还未知的其它原因。
等珂州的官一员发现了灾民们手里没粮后,再去调动官府的存粮来赈灾,这时情况就变得是相当的紧急了,因为着近年来麒麟国各地这样那种的天灾,各地方的存粮常会被先调用,造成了都没一个地方的存粮能供应几万甚至是十几二十几万人超过半月的口粮。
何况这些灾民到底何时能回归,这暂时还是个未知数。
珂州只能向朝廷求助。
皇上在百姓生死大事上一向果决,立刻便拨了赈灾粮来。
但皇上是谁啊,又怎么会对这事儿没有一点怀疑呢?
于是,一道秘旨随着信鸽传到了祈宝儿手里。
祈宝儿这会儿出现在这,一是接朝廷第一批运来的赈灾粮;二嘛,就是要将珂州在百姓们在已经提前撤离的前提下竟然还需要赈灾粮的真正原因查清。
设下隔音的灵力罩后,祈宝儿才开口道:“粮肯定要接,不过···
你们刚才也听到老板所说的话,这里的官府一直都没对灾民们施过粥,而不是珂州知府奏折中所说的一直在布施,粮仓里的存粮已经不足。”
这点问题很大,让辰一等人似乎又看到午门前得有人头落地。
辰二接话道:“朝廷拨下赈灾粮前,定是会先下令地方先施粥,繁城此举很是可疑。”
说他们敢不奉上谕吧,太子和大司马可是在繁城待了不短的时间;太子殿下虽是先到珂城,可因繁城才是离着龙脉受损之地最近的大城,所以太子只在珂城待了一天后便来到了繁城。
之后半个月,太子都一直在繁城。
而大司马,则是一直都跟在太子身边。
龙脉修补之后,太子赶回来处理后续事宜也是赶回的繁城。
繁城的官员只要不是脑子进了污水的找洗,就不可能敢不听话的把粮藏起来。
除非,繁城是真的拿不出一点粮来布施。
那问题又来了,朝廷就算有紧急情况的抽调地方的粮食,也不会将一个地方的存粮都调光,总是会给留下能给当地百姓保命的粮。
简白说,也就是繁城如果是有二十万的百姓,按着最低的标准,繁城的官府那儿至少会存有够二十万百姓吃一个月的粮,甭管粗粮还是细粮;这是保证一旦万一的繁城遭灾,自救就能保障到繁城百姓至少一个月内没有粮食短缺的问题,也是留有一个月的时间向朝廷求助。
以上还只是最低的标准,按着寻常,每个城存的粮,都是至少够当地百姓生存个半年一年的,依当地的收成情况而视。
所以,繁城的粮呢?
至于繁城的富商没有去布施这点,倒是可以理解,毕竟灾民太多了,都已经超过了地方人口的数量。
在官府没有施粥的情况下,如果哪个富商敢去布施,还有着官府对捣乱灾民的无奈,这和送上门去被抢又有什么区别?!
第828话、查(一)
祈宝儿轻敲着桌面,随着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叩’‘叩’声,她问道:“你们当时不是跟在太子身边吗?”
怎么繁城是否有在布施都不知道?
辰一几人皆默,全讪讪的不敢看她。
唯一脸皮厚的辰三视线漂移的禀道:“回王爷话,我们到了繁城后,就被殿下派去了山里。”
太子的身边有他们这些辰卫,也有着普通的侍卫。
殿下当时的原话是:“孤身边有其它侍卫在便可,你们先进山探查清楚,定要为贤王扫清阻碍。”
他们都是殿下的属下,殿下之令自得听从;以‘我是为了主子好’而不奉主命的,那都不用怀疑,指定是已经有了异心。
这点祈宝儿自然明白,他们就如她的十二和小椰子那些手下,忠心是早已经刻入了骨子里,主子的命令是什么就是什么。
没再继续问,直接下令道:
“辰一去府衙盯着,查看清楚繁城贮粮的具体情况。”
辰一:“是。”
“辰三带人去城南那些,查清到底是谁在背后怂恿灾民们大闹大牢,还放走了重犯。”
辰三:“是。”
辰一辰三一离开,就只剩下了辰二一人留在祈宝儿身边。
虽然祈宝儿并不需要他们的保护,但还是那句话,辰卫是奉了太子的命留在祈宝儿这个贤王身边的,他们奉的是太子的命,也只会听命于太子,现在他们暂时要听令于贤王,贤王命令他们做事可以,但他们的侧重点还是在保护上,所以祈宝儿的身边肯定要有辰卫在。
祈宝儿也是明白这点,才将最为安静也是辰卫中脑子最好使的辰二留在身边。
从面摊出来,祈宝儿状似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
走了会儿,果然辰二没愧对祈宝儿对他脑子好的评价提出了疑惑,“王爷,依面摊老板的意思,灾民在繁城内应是及为猖獗,连官府都要对他们避之一二,可属下瞧着,不太像啊。”
何止是不像哦,是完全找不到一点附和的点。
一路过来,的确路上的本地人几乎没有,偶尔的行人中都是些一看就能看得出至少近期内是吃喝得并不好,住的环境也一般的人。
从一个人的状态能大致看出其生活的环境,家在当地的,繁城这么一个原本极为繁华的地方,再是贫困也不至于会将人饿到面黄股瘦的。
再说穿着,提前撤离的灾民的确要相比于难中逃离的灾民情况要好,不至于不是衣不裹体就是衣裳破烂;但撤离的地方不是村子就是贫困镇,与繁城本地人相比,在穿着上会有着明显的差异。
而且,本地人不会没有法打理自己,也只有都集一中在一块住的灾民才会做什么都不方便,用水难洗漱难,什么都困难。
他们这一路碰到的人,好些隔好远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酸臭味;有不少行色匆匆的紧环抱着自己,一看就是怀中藏了什么至宝。
再一联想到面摊老板所说的灾民那儿没粮这点,也不难猜出那些人是出来寻粮的灾民。
可就算是路上行走的几乎都是灾民,这一个个瞧着也都不是那种有胆子能猖獗得起来的货。
瞧到贤王和他个个都是老远就已经躲开,不仅没有想象中恶意的目光,而是顶了天的满含惧意的撇他们一眼就匆匆离开,胆小的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他们。
这副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官府反而要避忌他们吧?
倒像是被一直欺压,这会儿实属无奈才敢出来的人。
前方不远处正好有一粮铺,也是整条街唯一还开着的商铺。
商铺只开了半扇门,门口摆着张长桌,长桌正好将开着的半扇门挡住,长桌后站着一个年轻小二,长桌的左右各立有三位手持长棍的护卫。
按说这种时候粮铺前应该会有许多客人,然现实却是相反着,此刻粮铺前只有十来个人围着。
祈宝儿没有回答辰二的话,而是快步朝着粮铺走了过去。
辰二紧跟而上。
挤在最后的几人中,一位一脸饱受了苦楚风酸的汉子一脸担忧的探着头朝前边看边小声的问旁边的中年汉子,“二叔,这里的粮真的会卖给我们吗?”
中年汉子眼中同样有着忧虑,只是嘴里依旧语气及重的回道:“会,肯定会,齐老爷可是大善。而且,阿立昨天不是已经买到了,不会昨天肯卖今天就不卖。”
在他们说话间,前方已经有人买成功了粮,乐呵呵的背着正好从他们和身边离开。
叔侄俩看到对方背上的小背袋,全都松了口气,感觉背都挺了不少。
“两位老乡,来买粮啊?!”一个似乎与他们颇为熟悉般的声音传来。
叔侄俩都是一惊,这人啥时候来到他们身边的?
来人一看就是个贵人,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
按说有着前阵子发生的那件事,他们应该对贵人防备心会更重,可奇怪的,叔侄俩都眼前这位小伙及有亲切感。
中年汉子笑着道:“是啊,家里没吃的了,听说齐家粮铺这儿今天开门,这不就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年轻汉子也连连点头,“可不,城里都五六天没有粮铺开门了,我们那就是有点存粮的也早已经吃光,要是再没粮买,树皮都得啃光喽。”
祈·小伙子·宝儿:“???”
情况竟是已经严重到这地步了?
不对,五六天城内所有粮铺都没开门?
“城内已经五六天都没粮铺开门吗?这是出什么事了?”
“公子你是刚到繁城吧?”中年汉子问。
祈宝儿点头,憨笑了下,“大叔猜得真准,我这刚到繁城,本是准备寻个客栈住下,正巧路过这里看到粮铺,准备买些米粮备着后面的路上吃。”
“那公子您可是赶了巧了,要是您早一两天到繁城,还真不定能备得到粮。”
祈宝儿疑惑了,“大叔这不说笑了嘛,繁城如此之大,怎会连个粮都买不到?”
“公子您不知我们繁城这儿刚遭了灾吧?”
祈宝儿笑了,一副傻白甜的说:“知道,可不是朝廷有能人在,已经提前将百姓都给撤离了?
应该不会有人离开家时不将家中的存粮带走吧?
那就不可能会有存粮不足的事发生才对。”
第829话、查(二)
青年汉子听到这话忍不住了,一拍大腿道:“哪啊,衙役来催我们走时催得可急了,说是有大灾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要是再不走他们可不等我们。
公子您说,衙役都说这种话了,我们能不怕嘛,都只拿了轻便的东西就跟着衙役走了。”
祈宝儿眸色一深。
中年汉子苦着脸接了侄子的话:“不是我们不想带上家里的粮,是没法带,山路难行,衙役们说灾祸马上就来,我们都是经过地动之苦的人,晓得要是一旦地动,背着推着肯定跑不了。”
辰二这下终于明白了这里的百姓为什么会连存粮都不带了。
一开始他听到百姓没带存粮逃难,就深感奇怪。
于百姓来说,粮就是他们的命,哪个要是逃难的会不知粮的重要性?
不过是整出粮而以,何至于连这点时间都没?
现在听了这位汉子的话他才明白,不是没有时间带粮,而是繁城的百姓对地动已经有了经验。
什么都不带,人先跑再说。
这自然是对的,就是,有些不太适用于这次。
但是吧,你也不能说繁城的官府有做错。
毕竟龙脉之事并没有告知繁城官府里的人,他们一听到繁城最近会闹天灾,而繁城近十几年来唯一就是受地动之苦,自然听到天灾想到的就是地动,立马依着经验的撤离百姓。
辰二想到这关键,祈宝儿自然也同样想到了。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做何评价。
“那你们没吃的,官府就没给你们布粥吗?”
中年汉子点了点头,“开始时是有的,按人头一天两顿;差不多五六天吧,一天就一顿了;又过了几天后就没有了,衙役说是官府也没粮了,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一旁也在听着的另一汉子差话进来,“没几天后城里粮铺全都关门了,听说是来京城来繁城的官道被地动给震断了,粮都进不来。”
嗯?
有这事?
祈宝儿看向辰二。
辰二微摇了摇头,这事儿他不知道。
不对。
路要是断了,那赈灾粮是怎么进来的?
那汉子也提到了这:“我觉得这话是骗人的,路要是断了,齐家的粮是哪来的?”
从他们的神色看,对齐家并没有恶感,相反着,一个个提到齐家时眼中都带着感恩。
显然,齐家对这些灾民绝对是行过帮助之举的。
果然,青年汉子后面的话证实的这点。
原来,繁城遭了灾后并没有没有商户对灾民们伸出过缓手,不仅是齐家,而是整个繁城的商会都帮过灾民。
官府在施粥时,商会在官府布粥的旁边也布了个粥摊同样在施粥。
官府一天两顿时,商会施粥是一天三顿。
官府一天一顿时,商会施粥还是一天三顿。
官府停止施粥后,商会还依旧在一天三顿的布施。
直到十天前,商会突然也关闭了粥摊。
也不算突然,在官府停了布粥后,商会已经有人在通知现在粮进不来,他们随时也会停止,让灾民们赶紧去囤些粮收到。
所以,买粮成了热潮,才两三天时间,就将整个繁城所有的粮铺都给搬空了。
说着说着,突然,青年汉子一脸愤恨的踹了一脚旁边的石阶,“那些个白眼狼。”
卫家公子原有个青梅竹马的心悦姑娘,只因这个青梅竹马家世更是平平,卫家明知他们有情,却一直没同意两人的婚事。
被曹莺莺知道后,因着那位姑娘只是个杂货铺掌柜的女儿,曹莺莺是毫无顾忌的带着人冲进那姑娘家中,将杂货铺掌柜打成了重伤,那位姑娘更是被她扒得只剩里衣的吊在家门口。
世间女子清白最是重要,杂货铺女儿不甚其辱,被救下后便柱树而亡。
杂货铺女儿死后,卫家公子以伤过重而一病不起,只不到几天便已性命垂危。
曹莺莺与卫家的婚事,也因此事两家不只是退了婚事还结下了仇。
“曹莺莺被退婚后心中不愤,一次卫家公子与朋友出游时被曹莺莺的长兄带着人堵截,卫家公子被打断了腿至今都依旧还只能卧床休养。”
曹/卫两家是家世相当,但曹家女儿嫁给了伊家大老爷,伊家大老爷的嫡亲妹妹嫁的又是莫侍郎,莫侍郎的亲爹可是安伯候。
卫家只能吃下了哑巴亏。
这几乎是同样的事又发生在了莫三公子身上,只不过莫三公子可就不是卫家公子那般好欺了。
因而曹莺莺原是准备等春娘入府后再收拾她。
采花凶案要京中发生后,曹莺莺便不准备再忍了,把人除去,将凶手嫁祸于采花凶案的凶手,她不只除了碍眼的人,还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完美。
只是她太小看了禁卫军的能力,不,应该说是没想到君槿澜竟然将整个禁卫军给借调起来。
禁卫军平时看着是平平无奇的一群守备军,也就巡个逻守守城门啥的,在京中许多世族的眼中,他们不只是不起眼,甚至是卑微的存在。
可一旦这群人整合起来,那是相当的可怕,可以说京中百姓在他们这几乎就没有秘密。
“大人这次请槿澜你来,主要还是为了感谢你。”容勤淮舔着脸搓手手,笑容满满的脸上就差写着‘不怀好意’四个大字。
“感激爷不是应该自个去爷府上感谢,怎的还要劳爷跑这一趟?”
容勤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那个不是还要你来撑下腰嘛。”
伪采花凶案破了是不假,可这个案子能这么快破的前提,是因为澜王从皇上那借来了禁卫军,有全体禁卫军的协助才有了短短不足十天就能破案,且因此事可以想见的能震慑到与凶手有同一心里的人停止犯罪的可能。
禁卫军之所以对京城百姓比刑部所知的事更多,前提是因为他们是城防军,他们的职责是护卫整个京城百姓的安全,尽最大努力杜绝一切对百姓有危害的人与物。
排查犯人不是他们的本职,与刑部也是所属两个不同的衙门,刑部平时可甭想要调动他们。
这次要不是澜王在凶案一发生当夜就去皇上那借来了禁卫军的调度权,真光靠着刑部的衙役来查案,不是说案件破不了,而是不可能这么快能破。
那这其中拖延的时间,谁也不知道是否又会出另一个伪采花凶案出来。
到时案件又是归于刑部,刑部再不能及时破案便更会给人种有机可趁的错觉,有二就会有三,一件加一件的累积起来,他们刑部到时有一个算一个,谁也甭想得好。
现在虽说不能保证不会再有人借着采花凶案来犯事儿,可总会或多或少的震慑住一些胆子不够大、或是做事以稳妥为先的那些还未犯错与正在观望的人。
正因如此,鹤大人才又劳烦到君槿澜身上。
第830话、查(三)
小二情绪比较激动,说话是颠三过来倒四过去,还常说不到重点上。
但祈宝儿等人都并没打断他。
有着超强的理解力,以及做为任何一个资深吃瓜人都有的非凡脑补能力的两人,随着小二叭叭叭的一会儿后,心里都有个故事在逐渐的成型:
——对于城内收留了二十来万灾民这点,城内的百姓心中多少都是不安着。
其实一开始百姓对灾民们就是防备颇深,只是没到万巷皆空的地步而以。
为以防万一,施出善举的同时,齐家本身也一直在避忌着灾民们,齐老爷更是命令府上的人,连下人都尽量无事不要出门,平日里的吃喝,也是尽早的多囤。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天被害的那位,正是齐家负责出去采买调理的一个下人。
齐家并不是祖上就在繁城,而是六年前从外地来到繁城落的户,那位下人,正是当年跟着齐老爷来的下人中的其中一个,是跟着齐老爷的老人了。
齐老爷自然震怒,上告了官府,只一要求,严惩凶一手。
哪知和凶一手一伙的人在灾民的聚一集地那儿使了个溅招,他们弄了不少的粥和馒头,只要是愿意和他们一块去找官府‘讨说法’的人,就能领一份回去。
至于还和灾民们说了什么,小二并不在现场,表示他也不知道,不过从刚才几个汉子那儿听来的话大家大致心中都有了谱。
无非就是些煽动人的,让那些‘白眼狼’能自我安慰的良心安一些的话。
之后连着两天,繁城的秩序步入了混乱当中,偷东西的、抢东西的、无故闹事的,等等等等。
事儿都不大,可也正好需要逮进牢里关上几天那种。
仅两天时间,繁城那个至少能关押上千人的大牢,已经挤得连个空位都没。
这牢里的牢犯多了,衙差还是只那些人衙差,自然一下压力变重,一时就有些顾不过来。
在第二天的晚上,两个衙差去送饭时,一个个瞧着都老老实实的犯人,突然间一个囚牢里的二十几人全都起来反抗。
二对二十几,毫无悬念的战斗。
讲句不好听的,犯人都不用动手,单纯的全压过来,都能把俩衙差给压扁。
他们又抢了衙差的钥匙,放出了牢中其它的犯人。
可以说计划很潦草,但实施得很完美。
先是鼓动灾民在城中引来混乱,扰乱了民心,上有太子和大司马在,繁城知府自是不好对灾民进行强制镇压,那就只能加派人手到街上去维护。
可一地公职人员就那些,这加派的人手得从哪来?
还不是得从各个‘部门’中挤出人手来?!
比如文书,比如衙差。
本来犯人一多衙差人手就不足,再被一抽调了部分走···
而‘灾民’这边,会被抓进去的,估计其中有些并不单纯只是灾民,甚至有可能还是有些身手的。
于是,暴动的胜负便毫无悬念。
而这一战,也将官府的士气打弱,将整个繁城都给压了下去,瞅瞅现在街上都没繁城当地百姓在行走这点,就能看到其成效了。
辰二神色凝重的用气间说道【他知道贤王能听到】,“王爷,那些人中,看来有人图谋不小。”
祈宝儿没有回答他,而是依旧一脸懵懂的问小二:“那你们老爷怎么···??”
她指了指粮铺。
小二像是突然泄了气般的抹了下脸,“我们老爷心善,老爷说,做恶的人是做恶的人,与其它灾民无关,能帮一把是一把,否则,又与恶人有何区别?”
话是这么说,可看他那把脸都抹得变了型的力道,显然对其老爷的这做法,心里并不是太认同,只是无奈于是主子的命令,只能听从。
祈宝儿一副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你们老爷···”
欲言又止。
小二顿时有种碰到了知己的感觉,眼顿时就红了。
不过主子的事情,他们做下人的自是不好与外人说道,只勉强的朝祈宝儿笑了笑,又重重抹了下脸跑回了铺内。
这时刚才的那些汉子们都已经离开,铺门口冷冷清清的,还不如未受灾时有人气。
辰二嗤笑了声,嘀咕道:“有些是没钱,有些是没脸。”
原本心中有些五味杂陈的祈宝儿听到他这精辟的总结也笑了。
“回吧。”
街上铺面没几家开着,开着的还要么是面摊老板那种多少是和官府有点关系的,或是如眼前的粮铺一样是有底气的富商之家。
这真真假假间,自是不好评价。
还不如等辰一等人查探回来,再晚上逮几个飘来问问。
两人回到客栈没多久,辰一比辰三还早的回来。
巧得不能再巧,似有神助般,辰一刚到府衙,正好珂城的同知在和知府说话。
“王爷,繁城的粮都被珂城给借调走了。”
祈宝儿示意了下辰二,辰二上前给辰一倒了杯水,“老大,先喝杯水再慢慢说。”
辰一慢不下来,端起杯就是一口闷,“珂城的刘知府有一个小妾是原阳镇县丞的妹妹,原阳镇的粮锐在刘知府上任后,连个三年都仅只收二成,另外所缺的一成粮税,都是从繁城或是幕城这边借调过去后再上交国库。”
祈宝儿放下的了手中的书,“刘?哪个刘?”
辰一明白贤王问的不是哪个‘刘’字,而是问是哪个刘家。
“回贤王府话,刘丙,是大司马一个堂弟的长子。”
祈宝儿:“……”
好家伙,背影还挺厚实呀。
这是又脱不开和世家了牵连了是吗?
“此事大司马可知?”
辰一摇头,“属下并没查到大司马是否知情。”
按着大司马平日的为人,若是知情应该是会亲手清理门户吧?
可谁又能保证大司马就是大家眼中所看到的那个大司马呢?
“原阳镇每年都少交的那些粮税去了哪里?”
原阳镇虽不是珂城中产粮最高的一个镇子,可连着三年的少一成的粮锐呢,那也不是个少数目。
辰一依旧摇头,“属下忏愧,还未查到。”
他趴在屋顶听了会儿知府和那珂城来的同知的争吵,将事情听明白后便立刻赶回来了,其它的事虽已经遣了人去查,可毕竟路途不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消息传来。
祈宝儿默了会儿,突然站起了身。
“走,去府衙。”
第831话、付学均
年近三十却看着像是已经四十的付学均一脸颓废的瘫在太师椅上,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知府的仪态与威严,只剩下了满满的丧气。
一中年男子脚步匆匆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到,“大人,珂城愿意把粮还给咱们吗?”
付学均连抬眸的力气都没了,而且,随着来人的话音刚落,看过去他似乎瘫的姿势又萎了些许。
呃···
不用他回答,看这副德性,陈师爷也知道答案了。
脸色是肉一眼可见的沉了下去,丧气跟似会传一染一样的也弥漫上一他的全身。
迈着沉重的步伐过去,在付学均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大人,若是咱们再拿不出粮来布施,下官恐那些灾民会暴一乱啊!”
付学均翻了一边的眼皮白了他一眼,“你当本官想不明白这点?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老陈,本官无用,上头没人,他想‘借’粮本官不得不借,现在他说没有,你说本官上哪弄粮去?
本官已经舍了这张脸向商会那边求过了,他们也给了本官面子,可···”
陈师爷叹息了声,也不言语了。
难,他们大人难啊!
寒门出身的官,难啊!
突然,陈师爷像是想起什么的一个侧身坐正,“大人,太子殿下不是在咱们这吗?咱们把这事儿告知太子殿下如何?”
付学圴又换了一边眼掀了下皮眼,“先不说咱们现在找不到殿下人在哪,就说大司马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点,你说咱们要真上告到太子殿下面前,到时大司马是真的会秉公办理,还是帮他自家的人?
太子殿下到时是偏向于手握大军的大司马,还是会偏向于本官这毫无背影和靠山可言的小小知府?”
“……也是。”陈师爷也瘫了。
俩一起排排摊了会儿,陈师爷又猛然的弹坐了起来,“大人,太子殿下那儿不行,不是还有贤王吗?
贤王出现在上容村过,咱们派人顺着上容村去找,应该能找到吧?”
付学均这次是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找?上哪找去?那一片地方那么大,你晓得贤王会往哪个方向去?
再说了,贤王与太子殿下关系好,你敢保证贤王到时不会听命于太子?”
“不,不能吧?贤王也是出身于寒门,好歹,好歹会为大人您说几句话,,,吧?”
陈师爷的语气,毫无一点确定性,说出来的话,更是连他自个都不敢相信。
付学均连应都没应一声,脑袋一歪,靠在椅子上跟丧失了生机一样。
把陈师爷给吓的,跳起来立马揪起他的衣领就去晃他,“大人,大人,您可别吓下官,还没到那地步啊大人;真要想不开,等灾民暴一乱了再想不开还来得及。”
听听,这是人话?
被晃得眼前都出现了幻影的付学均:“……,别晃了,你再晃下去,本官可等不到灾民暴一动那天了。”
陈师爷连忙停手,秒变一脸关切的给付学均整了整刚被他揪皱的官袍,然后无事人般的又回去坐好。
只是再次坐下的姿势嘛,非常标准的正襟自危式的坐姿。
斜眼看着他这全套动作的付学均:“……”
哎哟,他这都什么命哦。
外,外一堆的操心事。
这内,还有个整天就知道气他的‘好’师爷。
这时,门外传来了道匆匆而来的跑步声。
付学圴那叫一个弹跳坐起,只一个眨眼的功夫,背脊笔直,双腿分开而坐,身上再无一丝丧气,原本愁容满面的脸上已经是面无表情,顿时一副不怒自威的严官形象诞生。
陈师爷也是立马站了起来,面向着付学均微微躬身站着,从门口看进去,似乎他正在向付学均汇报着什么。
两人这一套动作跟演练过了无数次一样,全程下来那叫一个丝滑。
“大人,大人,贤王,贤王来了,贤王来了。”
已经迈步进来的祈宝儿:“……”
这叫的,怎么这么像是‘狼来了。’?
里面俩也惊得一时戏都顾不得演了,都大迈步的几乎是小跑着出来。
“谁?你说谁来了?”
“贤,贤王爷,是贤王爷来了。”衙役跑得气都差点没能喘上来,双手边撑着双膝边喘一着一粗一气的回话。
没办法,贤王明明还不到他肩膀高,可也不晓得是吃什么长大的,走个路的速度都快赶上一他跑的速度。
为了早点进来提醒大人提早准备接驾,他可不得拼了命的跑嘛。
付学均还想再问,可抬眸就看到一个身穿王袍的女子已经走了过来。
哪还用问呀,人已经到了。
赶紧下跪行礼:“下官繁城知府付学均,参见贤王爷。”
陈师爷与还没顺好气的衙役也连忙跪下,“参见贤王爷。”
“起来吧。”
祈宝儿视线只掠过他们的从他们面前走过,进入内堂来到主位坐下。
辰一与辰二俩各手握腰间配剑剑柄,目不斜视,背脊笔直,一左一右的护在她身后。
单单这俩一瞧就不是个寻常侍卫的架式,就将祈宝儿这个贤王的身份给体现出了三成。
再看贤王,虽是年纪轻轻的女子,可其一身不容侵一犯的威严与那带着飘渺气息的疏离,就是付学均这个知府,都仅只是微抬眸悄悄看了眼便立刻收回了目光,之后再不敢直视过去。
“付大人,想来你应当知道本王为何来此;对繁城的现状,不知身为知府的你,是否能给本王一个解释?”
语气轻轻,还软软腻腻,却是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反抗的压迫力扑面而来。
付学均与陈师爷俩都是完全抵抗不住的双双又再度跪下。
这次的跪可与刚才他们自个跪下不同,完全是被股无形的力量所压着硬生跪下,双膝传来了那酸爽感,,,别提了。
而更令他们惊惧的不是贤王的神奇能力,神人嘛,就是隔空要他们的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是贤王此举的含义。
贤王一坐下便对他们发难,已经显然着,贤王不是一到繁城就来了府衙,是在繁城内已经做过了一翻了解;而现在,贤王已经将造成繁城不稳的罪责怪在了他们的头上。
现在不能确定的是:贤王是已经全然知情的要相助于刘知府,推他们出来顶罪?还是只知道表面?
然可悲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无论贤王的立场是什么,他们都只能实话实说。
这还有可能能搏一个以期。
第832话、繁城无粮的真相
要他们顶罪,他们是一死;实话实说虽同样会获罪,可若贤王是位秉公办理的公正之人,他们至少还能把狗头留下。
两人心中都在苦笑,万幸他们都是无父无母,且光棍一条,没得可让人威胁的。
祈宝儿一眼就看出这位知府后面的话定是会震到她的三观,可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就能这么的劲一爆。
“启禀贤王爷,繁城在刘知府上任之后,就再能没存过一粒的粮。
……”
据付学均所说:繁城,哦,不仅是繁城,而是珂州除珂城外的另三城,在珂城知府刘丙上任之后,粮仓里就再没存过一粒的粮。
刘丙第一年以要修河道需要粮为由,向另三城借调了储粮。
珂城外的确有条大河,也的确河道已经有好些年没修过,虽然一直没发生过水患,但这理由吧,谁也不能说一句不妥,为民生计,是为官的本分。
粮借走后,刘丙也的确是去修了河;付学均和另俩知府都有派人去查看过,毕竟借出的不是一点点粮,而是所有,他们自也担心粮会有去无回。
阵仗还挺大,修河的汉子没上千那也是有七八百了,也难怪珂城自己的储粮不够吃。
在这要做个解释:各地方因为朝廷都允其留有三成税粮做为储粮的原因,各地方在自己做些维护或是壮大自身的这方面,比如修河堤,再比如修护城工事这些,每天供役民们吃的粮都是从储粮上先拨。
也许有人就要问了,储粮如果用光了,那若是后面再遇到什么事急需用粮,类似于这次受了灾急需给百姓赈灾一样,不就要麻爪了?
不还有去年存的旧粮嘛。
朝廷允各地方留有三成税粮,其实这税粮便是朝廷给予各地方的另一种方式的款项;
是为了以防万一,但万一不会年年有;
因此,每年各地方储下来的这三成税粮,在来年新粮上来后卖了旧粮,得来的银两,便能做许多能利于民生的事情。
但就如珂城要修堤这事一样,各地常需要用到储粮的地方也不少,所以,有经验的官一员都不会新粮一上来就将旧粮给卖了,虽说来年是否有大动作头一年就已经做好了预案,可咱也得以防个万一不是。
至于说这各地方有三成储粮是否会滋生蛀虫这点,定出来这制度的本意是好的,但实施时是否会依着制度的本意而行,这就因人而异了。
所以六部才会有那么多的人,且人就算多也依旧很忙。
扯远了,回来。
刘丙上任那一年,珂城的储粮早已被他的上一任清空,这丫就是因为上一任犯了贪一没一罪空出了位子,他才成了新的知府。
正是因此,在珂城修堤需要粮时,另三城的知府才会都伸了援手。
第二年,珂城收了新粮税上去,可依旧还是将另三城的粮再度借走了。
理由还是存粮不足,河堤未竣工。
虽说粮借多了仨知府心中多少都有些膈应,但珂城是整条河流一路的修下去,也连着另三城多少都有受益点。
人家动作那么大,也勉强能理解。
当然,最重要的是,刘丙是大司马家的那个刘府出来的人,听说能升任珂城知府,就是大司马出了手,而且知州大人也站在刘丙那边。
应那句‘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知州的一句话,为已的,是能影响到他们自身将来是否有升迁希望;为民的,是能影响到整个城的百姓来年甚至是几年的日子是好是坏。
所以,无论心中怎么个想法,借珂城的粮都是不能不借。
到了第三年,也就是去年秋,刘丙直接是连理由都没给了,他们新粮税还在收,珂城已经派了人过来‘借’粮。
付学均心中自是不愿,可···
今年是科举年,繁城有近千举子要上京赶考,而举子是否能上京参考,必须要有州府盖印。
【类似于准考证必须有州府盖了印,才有参考资格。】
付学均将众举子的‘准考证’送去知州府那儿是在去年新粮上来前两个月,可新粮都上来了,州府那边还没将章给印了。
付学均自是时常去催,这毕竟事关学子们的未来,也是于繁城来说的一件大事。
但州府那边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诿,没有明说,只数次都是特意点着要他们几城间能互相帮助。
再一了解,其它两城也是同样的情况。
都是千年的狐狸,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仨知府就是心中再不愿,粮还是得眼睁睁的看着被珂城的人拉走。
付学均重重的连嗑了好几个响头,直接能‘咚咚’响那种,没几下,额头已经黑出来一个大包。
“贤王爷,下官有罪,下官自以为繁城内暂时不会急需用到储粮,自以为是先护着一众举子,是下官鼠目寸光,害了繁城的百姓,求贤王爷赐罪。”
祈宝儿抬手虚托起他,让其再也没法继续再拿脑袋和地比谁更硬实。
心中颇为无语,她发现,官员似乎都很喜欢请罪这招,甭管是真心还是在卖惨,每每都是不把脑袋嗑破好像都显不出诚意来一样。
“你们知州是谁?”
珂城知府是什么背影她知道了,这个听着一直是在相助于刘丙的知州呢?
也许是脑袋嗑得人有点晕,付学均被这问题问得整个人都懵了圈,本能的转头看向旁边一脸担忧的陈师爷。
我,刚才没提知州大人的名讳吗?
陈师爷眼圈都红了,但显然这俩的默契已经到了能互相读心的地步,一眼就读懂了付学均的意思,轻轻的摇了摇头。
嗯???
祈宝儿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的顿时两眼都放出璀璨的光芒。
我的那个天,难怪这俩都四十出头了还是光棍!!!
话说,这俩谁是上面谁又是下一面?
呃···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回贤王爷话,知州大人姓叶字勇飞,出身于京都阳昭候府。”付学均很是体贴的将叶勇飞的出身也一并报出。
站于后方的辰一眸光微闪:哦,原来是阳昭候府里那个唯一争气的大房长子啊。
猜测贤王爷应是不知这位的真正身世,辰一上前一步,伏耳过去给祈宝儿小声的分享了个大瓜。
第833话、一起回老家种地吧
叶勇飞其实并不是叶家人,其原是叶二姑奶奶,也就是郑相庶弟的那位夫人,在未嫁于郑相庶弟前,与女干夫所生的儿子。
至于其为什么能瞒住郑相的庶弟,很简单,叶二姑奶奶在未与郑相庶弟成婚前就早已和其滚过了。
叶家也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可能是叶家老大成亲多年一直都没儿子的原因,也可能是真一时的不舍;总之,叶勇飞成了叶家大房的长子,在孙辈中排行第二。
这事儿,叶家自是瞒得死死的,要不是有些事牵扯到叶家,太子下令严查叶家将这事儿也给查了出来,他们也一直以为叶勇飞就是叶家大房的儿子。
毕竟,叶勇飞在叶家孙辈中是属于比较得宠的一位,也是比较有地位的一个。
谁也不会想到这位竟然不是亲的。
祈宝儿:“……”
你们城里人都这么会玩的吗?
当然,眼前的事儿和叶勇飞的身世没啥关系,听听当个乐子便是。
话说这事儿给扯的,一个阳昭候府出来的人,一个是大司马那个刘家的人。
据辰一所查来的资料:繁城的知府付学均是寒门出身;沄城的知府比付学均要好些,可其父也不过是个八品知县;沆城的知府祖上未出过官身,其父是最出息的一个了,但出息的是在经商上。
叶勇飞和刘丙俩都本身品级比其它三城的知府高【主城知府品级要高于另几城知府半级】,还身世个个比这仨要好,也难怪他们是能忍则忍。
这点祈宝儿还是明白的,皇权下的官一场,特么的就是这么的黑暗。
真以为有学识有本事,又有着一腔的热血,就真的能一展抱负?
想啥美事呢?
没背影没靠山的官一员,你越是展示出自己的非凡,就越是翘得快。
天高皇帝远的,世家与世家之间又都互相牵扯着,皇家才多少人啊,整个世家团体又多少人?
想要让你个没背影的人消失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很残酷,然事实就是如此,也一朝一兮改变不了,甚至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永远都改变不了。
祈宝儿更是没那闲心去撼动一些压根就撼动来毫无意义的事,你撼动了旧的世家团体,新的又会出现,然后,历史自然的重复,何必呢。
扯远了,再回来。
珂城的事先放一边,“想来付知府还未收到朝廷的消息,明早朝廷送来的赈灾粮会到达繁城外,付知府做好准备接粮。”
付学均这回是真觉得自己晕得出现了幻听,刚才贤王是说朝廷拨了赈灾粮下来是吧?
朝廷若是真有拨赈灾粮下来,为何他身为得赈灾粮的地方官府的知府,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不说,甚至是连点风声都没听到?
肯定是他愁粮愁得真出现幻听了。
陈师爷手肘怼了他一下,小声的提醒道:“大人,快谢恩啊。”
哈~?
谢啥恩?
谢谁?
陈师爷:哎哟把他给急的。
也不管失不失礼了,直接上手拽起付学均转身,面朝着大门方向,也就是京城的方向,又重新跪下嗑头,连谢恩的话都帮他喊了。
“付学均代繁城百姓谢主隆恩。”
这下付学均总算是能确定,他刚才不是出现了幻听,而是朝廷真的送来了赈灾粮。
寒门出身,能凭着一已之力稳坐于知府之位这么多年的人,没点脑子怎么可能?!
付学均立刻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这是已经在怀疑珂州的官一场。
顿时没能忍住,咧着嘴就笑了。
一时兴奋得忘了身后还坐着位贤王,拍着陈师爷的肩道:“老陈,看到了吧,皇上开始怀疑了,本官就看那俩能相护到什么地步。”
陈师爷真是恨不得上前去捂他的嘴,当着贤王的面揣测圣意,这官他是真已经一点都不想当了是吧?
付学均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脸瞬间便煞白一片,转身又要跪下请罪。
然,祈宝儿已经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明日会派兵过来助你们。”
“恭送贤王爷。”
付学均原是想将贤王爷送出府衙,哪知贤王和那俩侍卫出了屋后只一眨眼就没了踪迹,让他想送都送不成。
从他想送祈宝儿这点就能看出,这位是个不会巴结,或是说不屑于巴结权一贵的人。
否则就不是礼节性的送走堂堂一王爷离开,而是想着法子的让其住在离自己近的地方,好有机会哪怕是在对方面前多露露脸。
陈师爷深知他这德性,无奈的轻叹了声后,还是上前去扶他到一旁最近的椅子坐下。
看着其神色忧思的样子,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心疼的劝解道:“想来贤王并非不信你,现今繁城的情况没有你我知道的更清楚的了,若是没有大军在看着,就咱们衙内的那些衙役,哪能守得住?”
付学均一脸莫名,“本官何时怀疑王爷不信本官了?”
“老陈你说,皇上已经开始怀疑珂州官府了,有没有可能把咱们头顶的那俩祸害给搬走?”
陈师爷不抱希望的摇了摇头,“大人您别忘了,他们一个出身于候府,一个和大司马是叔侄关系。
再说了,就算此事皇上派了人来查,就算真查明了真相,再来的知州和珂城知府,大人能保证会比现在这俩正直?”
付学均心中的激荡,顿时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倒下,灭了个一干二净不说,全身还开始逐渐发寒。
接过陈师爷倒来的热茶喝了口,似是在安慰自己的说道:“本官该知足了不是吗,至少叶知州和刘知府俩没让本官与他们同一流一合一污,也并未加害于本官。”
若不是这次繁城地动之灾来得如此突然,储粮之事他们也不是解决不了,就是多费些心力而以。
唉~
付学均捂着脸哽咽出声:“我只不过是想当一个真正的父母官而以,为何就如此之难呢?”
看到心爱之人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陈师爷再顾不得现在他们还身在府衙中,也红着眼紧紧的将付学均抱住。
“不管多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付学均反搂住陈师爷的腰,闷闷的声音从他月匈前传出:“老陈,要是我这官当不下去了,我们就一起回老家种地吧。”
“……好。”
罢了,谁让他眼瞎,找了这么个人呢。
第834话、下官可不敢听啊
相拥着互相慰藉的二人不知道,他们的此行此举,正被外面墙头上那仨猥猥一琐琐探出来的脑袋给看得一清二楚。
辰一倒抽一口寒气,“原来,这俩是这关系啊。”
就是一身在辰卫中面瘫值无限接近于他们主子的辰二,此刻脸部也是一阵的‘明明很震惊但还是要保持住冷静’的扭曲。
“两个大男一人,太有失体统了。”
与这俩相反的是,祈宝儿这个年岁最小,还属于是个崽子的姑娘家,却是一脸兴味的看着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听到辰二的话,她一秃噜嘴驳斥道:“哎,话不能这么说,谁说情一爱之事非得必需要男子和女子之间才行?”
辰一/辰二:“……!!!”
贤王这是疯了吧?
祈宝儿懒得去和他们辩这个,吃了个现场瓜,她心满意足的眨个眼便没了踪影。
辰一辰二俩连忙收了其它心神赶紧追。
第二天接粮非常顺利,祈宝儿这个兵部尚书的身份还是很牛掰的,大印一出,天下兵马随她调。
繁城与珂城的中间驻着珂州军,但文/武一向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仅凭着珂州地方官员,没有那个权利能调动得了他们。
哪怕是大司马和太子殿下,都没这个权利。
虽说事实未必就按着这一套来,然规矩的的确确就是这么个规矩。
为将者脑子灵便的当然晓得什么时候该通融,可珂州军的这位主将,偏就是那脑子缺根劲死守规矩的一个;
除了被太子借了兵去救灾民外,就是大司马想在他那借兵都没能借成,更甭提繁城了。
但祈宝儿这个兵部尚书的调令一到,人可主动了,就只留了不到百的守营士兵,其它全带着连夜奔来繁城。
天还未亮,繁城外大军已经到达,把刚刚睡下的付学均愣是连瞌睡虫都给吓跑了。
“你说什么?珂州军?确定是庞达那蛮货来了?”付学均边穿着衣服边问。
这世间比他还不懂变通的人,他就服庞达这货一个。
陈师爷一边给他整衣服一边回道:“的确是庞达亲自前来,下一面的人来报,庞达此次带的兵不少,估计全营的人都带来了。”
“嗨,以前本官怎么求他,他都一兵一卒不肯借,这会儿倒是大方了?!”
陈师爷无语的看着他,一点没给面儿的点出重点,“您以为人是冲着您来的?还不是贤王下了令。”
就庞达那死性子,要不是有贤王这个兵部尚书的调令,那屁一股就跟粘在了营地里一样,扯都扯不动的。
付学均一点没在意的嘿嘿笑着戴上官帽,“本官这就去会会他。”
只是吧,现实没给他‘会’的机会。
等付学均带着衙役们来到城外时,朝廷来的赈灾粮队伍已经到了。
不仅如此,庞达还已经和朝廷派的护粮队伍那边的官员交接完毕,双方都在等着他这知府的到来,便可即刻运粮进城入库。
提到护送运粮队的官员,其还是位熟人,正是兵部的女侍郎齐胜男同志。
而齐胜男此事的任务,除了护送赈灾粮外,还有就是,,,“王爷,您要是再不回京,咱们兵部就真要大乱了。”
祈宝儿看着眼前这个一脚踩在椅子正在胡吃海塞的下属,有那么瞬间很是不想认识她。
“怎么,大军压境了,还是京城快要失守?”
“噗~”
一口米饭直接喷出,紧接着就是一阵震天动地的咳嗽。
哎哟我的王爷哦,您咋什么话都敢说啊?
问题是,您敢说也得顾忌下/下官可不敢听啊!!!
一旁的祈良金同情的给她倒了杯水,然后默默的继续吃自己的。
他一妹语出惊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淡定就好,反正皇上也不会因为这而罚她。
祈良金这一动作,将祈宝儿视线转移了过去,“哥,你怎么来了?”
“有人上告了珂州知州和珂城知府,皇上下令户部严查,我是随尚书大人一块来的。”
运粮队比他们早出发,只是运粮队走得慢,在他们快到珂城时便和运粮队伍碰上了;从李侍郎那儿得知他一妹现在在繁城,他就向尚书告了假来瞧瞧宝贝妹妹。
“嗯?这么快?”
看来叶知州和刘知府的行为已经触动到了不少人的底线。
“什么?”祈宝儿声音很小,祈良金并没有听清。
祈宝儿摇了摇头,又转头问已经顺过气来的齐胜男,“说说,兵部出什么事了?”
身在其位谋其政,她早知道此行出来时间不会短,兵部的事已经做了一翻安排,怎么会扯到大乱上去?
刘胜男:“王爷,是这样的……”
——简单来说:乌月国弄出件攻城利器,以此来威胁麒麟国想让他们的三公子与太子殿下和亲,真正目的是什么不重要,打反正事是这么个事。
然,亲没和成,麒麟国这边压根没给反应,不仅没给反应不说,太子的人还将那攻城利器的图纸给摸走了。
图纸被送进了京,工部的能人又经过了一翻改造后,原本是三箭齐发的中型驽车,被改成了上下两排能六箭齐发的巨型驽车。
冲力更大,破坏力更强,破坏的面积也更广。
可以说,除了笨重了点外,这家伙一摆出来,那绝对是一般的城墙都挡不住。
这是属于军一用的器一械,自然是归兵部管。
可问题也就出在这了,兵部要管的又不是只乌月关一个地方的兵,那个整个麒麟的兵都在顾到,国内的可以暂时不管,毕竟这是攻城重器,国内各地的驻军暂时也用不上,可还有几十上百处的边境驻军呢。
这不就一个个都想要嘛,不定会打起来,也不定会使用它,但有这么个大家伙在,那可是绝对的震慑。
话说你乌月关不也只是搬过去震慑的,凭啥做出来的全给你啊?
其它事按着祈宝儿走前安排的按部就班着基本就没问题,有问题兵部留守的侍郎和主事们也不是吃素的。
可这个事儿它不一样,各边境的驻军主将多少在京中都有人在,人家强压着你要偏心谁那倒是不敢,可每天轮翻着兵部去烦你也是够呛。
等齐侍郎说完,就是祈良金这个非兵部人员看她的目光都带上了丝诡异。
祈宝儿更是直接的拆穿她:“你是跑本王这来躲轻闲来的吧。”
第835话、回京
齐侍郎嘿嘿笑着没敢再耍小心思,可该皮她还是没忘了皮一下,“下官这不是想王爷了嘛。”
祈宝儿:“……”
曾经那个清清冷冷、一副御姐范儿的齐侍郎,啥时候变成了这般的没脸没皮了?
不过,,,“你来了正好,本王着实有事要尽快回京,这边的事便由你来盯着。”
齐胜男大大的啊呜了口白米饭,两颊一鼓一鼓着,含糊的问道:“王爷,这边还有什么事啊?”
京城似乎有道无形的枷锁,束缚了人的本性,束缚住一切的自在;只有出了京后,那道束缚才会逐渐的减弱。
就如眼前的齐胜男。
以前她不说是和上峰这么自在的说话的,就是平日的言语都怕说错了字而让人拿了错处去。
谨小慎微,不仅是她的常态,也是京中一众官员的常态。
齐胜男之所以给人感觉清冷不好相处,倒不是她本性如此,相反着,她其实是话唠一个;只是吧,在吃过几次因为话唠而带来了亏,甚至有一次差点要了她的命后,她就逼着自己没必要的情况下绝不开口。
我啥也不说,你总不能再说我哪句话是大不敬了吧?
祈宝儿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昂首示意了下一旁默默站着的辰一,“到时辰一会协助你。”
齐胜男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辰一她认识,太子殿下身边的近身侍卫头领。
她刚看到辰一在王爷身边时还奇怪了下,不过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依着平日里看到的殿下对王爷的爱护,让辰一护在他们王爷身边这种事儿,一点也不奇怪。
王爷将辰一留下帮她,只说明王爷要她处理的事,辰一必是全然知道。
那她还担忧个毛哦。
祈良金和齐胜男这俩是连夜赶了路来到繁城,饭后,祈宝儿没给这俩反对机会的强制命令了他们去休息。
一个是妹控,一个是下属,自然是祈宝儿说啥就是啥。
何况他们也着实是累,连夜赶路,那就是一天一夜没睡,早就又饿又困了。
这会儿吃饱了,肩上的担子又松了下来,俩都是倒头就睡。
祈宝儿自己则是又去了趟府衙,与付学均说了足足有半个时的话。
等到齐胜男和大郞俩睡醒,得到的消息就是,贤王已经出发回京了。
“如何?”
韩王府主院内主卧中,传出道年迈男子焦急的问话声。
接着,另一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王爷,事情不好办,世子并不是关在刑部大牢里,而是在兵部大牢里。”
“怎么会在兵部,好好的这事儿怎么会扯到兵部去?”
韩王爷开始怀疑管家是不是在涮他,一开始说是世子关在京兆府大牢里,他寻了法子终于将人打入了京兆府大牢,却又被告知说世子涉案太大,被转去了刑部大牢。
现在他把手弄进了刑部大牢,却又来告诉他世子转到兵部大牢去了。
搁这跟他在玩儿是不是?
再说了,哄他也不编个好的理由,兵部那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管这种事?
管家服侍了韩王十几年,自知韩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再看到韩王眼中的杀意,便明白韩王这是对他都起了疑心。
可他冤啊!
忙噗咚一声跪下,“王爷,老奴可不敢有一丝的隐瞒,老奴所查到的一切,都是据实上报,若有一句假话,就让老奴全家都被天打雷劈。”
韩王眼中的杀意减弱了几分,疑心倒是都已经消失,管家毕竟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人,要是连他都不能信,那他身边可就没人能信了。
但这并不防碍他对管家办事不利的愤怒与杀心,对韩王来说,一个奴才的命而以,若不能为他所用,若不合他心意,留着又有何用?
换一个就是。
不过,现在他还用得上管家,这条命且再让他留着。
“看来,是有人要和我韩王府做对啊。”韩王目光狠劣看着门外,身上一股血腥气弥漫而出。
不是虚无的气息,而是真实的从他身上弥漫出了淡淡的血腥气味来。
管家这时自是附和他,“王爷,会不会是兵部的那位小尚书?”
是的,因为着祈宝儿的年纪原因,也是其根基不够还未服众的原因,在京中不少人暗地里都是称其为小尚书,小贤爷。
大是尊称,而带了个小嘛,很显然的多了几分不屑与不满。
而这份不屑,有时也会影响到他们的判断。
比如现在,韩王立刻就否决了管家的猜测,“不可能,姓祈的小尚书哪来的那个胆子?
你真以为她被封尚书又被封贤王就真敢和我们叫板?
不过是皇上扶起来做个门面功夫的小丫头,神人又如何?”
韩王一脸鄙夷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得有东西。”
神人而以,他们哪个身边没养几个?
至于传言把祈家那小丫头吹得多厉害,那不过是皇上一种谋略罢了,曾经的那位小相国,不正是皇上让人吹出来的神人?!
可那位小相国的最终结局呢?
不足为惧矣。
管家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韩王,不过看到韩王此刻的态度,他又继续埋头伏地,没再多吱一声。
韩王自大,并且,韩王的自大是不容许有人违背他、甚至哪怕仅只是一句‘不’的话都不允许的自大。
此刻韩王本就动了怒,刚才还对他有了疑心,这时他要是再反驳韩王的话,可真真是在找洗了。
“祈小尚书近期不在京中,你怀疑祈小尚书,还不如怀疑是皇上在借祈小尚书的手想拿我韩王府开刀。”
就如当年对小相国一样,许多事明明都是皇上自个要排除异己,却都是借了小相国生而知之的噱头。
管家神色煞白,抬头一脸的惶恐,“王爷,不,不能吧?”
皇上怎么会对韩王府起了杀心呢?
这么些年来,事关韩王府的事,甭管是多么的那什么,皇上不都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吗?
韩王脸上也滑过丝惧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背判了的愤怒。
咬牙切齿的狠着出声:“他这是在逼本王,若他真敢害本王的世子,本王定让他皇位不稳。”
“轰隆~”
一声闷雷响起,闪电滑过天空,将一脸扭曲的韩王显得越发的狰狞,也将惊惧的管家闪得脸色越发的惨白。
第836话、李月英的改变
“找到了?”
李月英嘿嘿笑着从袖子里抽出块玄黄的布来,“回王爷话,那狗东西可会藏了,把这圣旨绣在衣服里,还弄了个假的宝贝一样的藏在暗格里。”
祈宝儿接过她手里的明黄打开,果然是一道圣旨。
只是,韩王的胆子着实是不小,竟然敢将圣旨裁了下来,不说其它,单就这破坏了圣旨的罪名,就够韩王府吃一壶的。
不过嘛,依着圣旨的内容,破坏了圣旨这点着实又有些不够看了。
再加之皇上对韩王府的纵容,也难怪韩王胆子如此之大,对帝王并无太大的敬意。
现在的李月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李月英,可以说,爱情能让人变得怯懦,也会让人变得更好,现在的李月英,就是在往好上面走。
已经看不到祈宝儿第一次见她时的自卑样儿,站在她面前虽然还是多少带了些卑微感,但自在了不少,比之灼棋等人在她面前也不凡多让了。
就如此刻,她就不是如过去一样和个小丫环一样的战战兢兢着,而是敢笑嘻嘻的和她说话,甚至在她没出声寻问时,也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最重的变化,就是自称变了。
“我就想着韩王府的人肯定不认识我,然后假装成丫环混了进去,韩王府里面的丫环换得勤,我走的是官奴渠道,人连怀疑都没怀疑。”
祈宝儿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意味不明。
李月英说得轻松,但真正想办到她所说的那一切,又哪是真能轻松的事?!
韩王虽说自大,但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何况韩王本身残一暴,从韩王府隔个一两天就得抬出去一个人。
韩王要是真蠢,就不会在这点明明众所周知,却依旧令人无法拿到错处。
卖身契一签,奴才的命便是主子的,从韩王府真正出事的,全是这些命早属于韩王的人。
知道又如何?
除了说一句能在‘呸’他几口外,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韩王都无罪。
由此也可见,韩王府内的下人,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李月英扮做下人摸进韩王府,还能寻得机会碰到韩王的衣服,并且还真将圣旨给偷了出来···
这期间,用脚指甲去想,都能猜到其不易。
祈宝儿想到了她进来时随着一同进来的药味与淡淡的血腥味。
此刻那混杂的气味还游荡在她的鼻间。
再看李月英脸上‘我厉害吧’的笑容,祈宝儿脑中冒出个大大的问号。
问:爱情的力量,真的大到足以改变一个人吗?
秉着前世缘的关系,祈宝儿对李月英虽没明着照顾,但多少内里是有些偏心的。
比如从来没有将她纳入奴籍贯;
比如看其筷子太过懦弱自卑,将其放到自信又张扬的灼玉身边,寄希望灼玉能多少让其受到影响的有所改变。
再比如偶尔也会带在身边,女子除了会武能立足外,脑子也很重要,跟在她身边时多看多学,将来于她总是利处会更多些。
可祈宝儿对她的这些偏心,除了让李月英有了在武上的自保能力外,其它似乎一直都并没太大的变化。
虽然瞧着是乐观了些,但她本质上依旧还是那个遇到事就知道躲、看到谁都习惯低着头、但凡对她好一丝她就会将自己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对方身上,还是那个骨子里自卑的女子。
可和她三哥谈对象这才多久呢,瞅瞅,主动往危险的地方去,眼里也有了自信的光。
曾经的李月英是块不起眼的石头,而现在的她,正在慢慢的退去表面的石皮,展露出里面的璞玉来。
不过李月英的这个变化,祈宝儿是欣慰的,就像看到曾经不成器的闺女终于懂事了一样。
说的多,但这些思绪在祈宝儿脑中也不过几秒钟的事。
“此事你办得好,回去休息吧。”
她不会说没必要的话,想来也不是李月英所希望的。
果然,得了认可,李月英咧着嘴笑得眼里全是光,高高兴兴的‘哎’了声是蹦跳着离开。
整个背影都泛着喜悦的气息。
李月英一走,随着一阵风而来的是许久未见的十二。
“王爷,韩王那边动了,韩王连夜去进宫去求见皇上,不过皇上没有见他,之后韩王并未回韩王府,而是去了祝大人的府上。”
“吏部尚书祝元昌?”
“是。”
祈宝儿轻笑了声,“一个韩王世子,不知能扯出多少人来。”
祝家可是大世家之一,祝在男儿在朝中文武官员加起来足有七位,祝家女子更是几乎各世家中都有。
关键的是,祝家在宫中还有位婕妤娘娘,而现今,这位祝婕妤正得圣宠。
更更重要的还有,今年的秀女中,祝家送了两位女子入宫参加,这会儿都在宫里受着训。
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众所周知今年的选秀皇上会挑人入东宫,因而今年参加选秀的女子是往年的两倍还不止,一个个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祝家送两位秀女入宫,其中还有位据说是很得老太君宠的嫡孙女,目的自然不会是去夺祝婕妤这位姑姑的宠。
祝家的这位嫡孙女祈宝儿没见过但也听说过,不是第一美女也不是第一才女,可这位并非才不如人貌不如人,而是被祝家藏得太深。
祝家对其是尽了大心思的培养,请的都是名师还专门只教她一人。
曾经她不是没在外出现过,但一直都是白纱遮面,外人从未得窥过她的真容;也从未在外展示过其才艺。
直到年后一位伯爷夫人办的赏梅宴上,祝家这位嫡孙女为府上姐妹出气的与一位县主斗艺,这才展示出了其的非凡来。
琴,尤如天籁;
棋,甚比国手;
书,博古通今;
画,栩栩如生。
祝家的这位嫡孙女,可以说是经此一宴是一鸣惊人。
也是此次秀女中最被看好的一位,更是不少人眼中太子妃人选最有可能的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祈宝儿的心里突然有些闷得慌。
看来是晚上糕点吃多了。
十二并不知祈宝儿所想,在一旁小声寻问道:“王爷,韩王去祝家,是不是想求祝家在宫里的那位帮在皇上面前替韩王世子开罪?”
祈宝儿死鱼眼怼他,反问:“你觉得呢?”
第837话、谋中谋
十二秒闭嘴,默了片刻自我反驳道:“祝婕妤入宫已经快十载,其从未得过宠,能升到婕妤之位,全凭的是娘家的势力。
近来祝婕妤的突然得宠,且还是近乎于独宠,这但凡是脑子没糊涂的,应都会看得出来,并非是皇上的一时兴起。”
更不可能是皇上突然的发现了祝婕妤的好。
后宫妃嫔有百多近两百位呢,皇上日理万机的,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已经忽视了快十年的人?
何况···
十二见过那位祝婕妤,长相嘛,只能算是秀气,而且,人总是给人种阴郁的感觉。
要说皇上是受了祝婕妤的吸引,别人信不信十二不管,反正他是不信的。
“祝家最近那位嫡孙女颇得盛名,属下近来可以说是到哪都能听到有人在谈论她,内城还好,外城许多百姓还都已经传出祝二小姐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这种话。”
说到这,十二突然感觉有哪不对。
他心中咯噔了一声,神色大变,“王爷,祝家这心可不小啊。”
这是准备让祝家出位皇后娘娘呢!
祝家那位二小姐可只在一场赏花宴上出过风头,之后不久就选秀入了宫,又怎么可能会盛名到连寻常百姓都觉得她是太子妃不二人选这地步去了?
原本他也没多想,他最近常在内城扒墙头听多了,在外城听到时也就没太过在意。
现在一寻思,这里头问题很大啊!
身在外城的寻常百姓,怎么可能会知道在内城的那些权一贵们府上赏花宴中发生的事?
就算是在场的人中有人嘴不严的被传了出去,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得众所周知?
祈宝儿边端起茶喝,边送了他一个‘你终于明白’的眼神。
十二倒抽了口冷气,“王爷,祝家就不怕被皇上和太子知道吗?”
天子与未来的天子,岂容朝臣来算计他们?
找洗不是。
“这种事怎么可能祝家自己去做?不过传闻而以,下人间因为崇拜的闲话而被人听到,再一传十十传百的,这不是很寻常的事?
悠悠众口,如何能堵?
的确,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可只要最终查出是与祝家无关,你又能如何?”
顶了天,祝家女/入不了东宫而以。
反正现在皇上也没亲口说过要为太子选太子妃,太子妃之事本就只是个没影儿的事儿,只不过是一个可能,一个朝臣们但凡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不会愿意放弃的可能。
与着本就未知的入主东宫相比,祝家那位二小姐的盛名远扬若是能引起皇上与太子的注意,再加之祝家二小姐自个又有资本的话,反而才会更有可能在引来太子殿下的注意之后能入太子殿下的眼。
十二:“这是兵行险招吗?”
祈宝儿敲了敲桌子,淡声道:“不,无险,此事绝无可能会查到祝家头上。
皇上与太子若不查,他们也明白了皇上与太子对祝家的态度,甭管皇上和太子怀不怀疑,都证明了皇上与太子依旧在重用祝家。
皇上与太子若是去查,便会查到祝家是为人所害,到时皇上与太子自当会心疼祝家的给予补偿,就算祝家女没能入主东宫,如果皇上真是准备为太子选妃,一个侧妃之位定是跑不了。”
十二听着整个人都麻了,不知道在哪的亲娘哦,京城太可怕了,您还是来接我吧。
等等,不对,他们刚才不是在说韩王府的事儿嘛?
还有,王爷似乎有点不太对劲,瞅着脸色好看没大变化,可跟了王爷多年的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王爷此刻的心情一点都不美丽。
十二弱弱的开口问道:“王爷,韩王转道去祝府,有没有可能和此事有关?”
比如,传出祝二小姐盛名的源头,是韩王府?
王爷让他留在京中的这些日子,可算是让他看清了京中表面平静下的波涛暗涌。
皇上虽看着还精神,可朝臣们能从皇上平日的处事和决断中看出皇上已经精力有所不足【这是十二扒人家屋顶亲耳听到俩朝臣秘谈得出的结论】。
皇上年迈,眼瞧新主就要上位。
麒麟国虽没了皇子夺嫡之争,也就没有了党一争;可在这关键时刻,朝臣间互相的争夺依旧强烈。
新主上位,自当在重要的位置会换上自己的人。
而任何一个朝臣,都想当新主的自己人中的一个。
只是咱们的这位太子殿下入朝参一政已经多年,自己人早已培养;其为人又克己律人,许多的世家在能力或是处理上并不能入他的眼,这自己人是谋不上了。
可这些人又如何能甘心呢?
这不,自己人当不了,咱不是还可以当外家嘛。
至于说太子殿下至今后宫无一人这点,皇上与先帝在年轻时不都是不近女涩嘛,可在称帝后,后宫不是依旧该选秀选秀,该纳妃纳妃?!
所以此次的选秀意义才会特别不同,除了皇上有透露出那么点要给太子选妃的意思外,就是许多官员都猜测皇上已经撑不到下一个三年,又增加了皇上透露出来的那点给太子选妃的可能性。
祈宝儿:“京中最近动起来的人定是不只一个祝家,只是祝家此次的行事太过张扬,此举无疑是将自己立成了靶子。
除非祝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能保证祝家女至少有一位能入住东宫。
否则,祝家此时在外的名声有多响,今后行事就会有多难。”
谁不想自家出一位皇后?
你祝家女远负盛名,岂不是他们自家的姑娘便跌了份儿?
祝家虽是大世家,可比你祝家要更大的世家并不是没有,那些世家中也并非府上无女可入宫。
至于说祝家女的盛名是不是祝家自己传的这点,重要吗?
反正对有同样心思的人来讲并不重要,他们看到的只是因为祝二小姐的这一出名,而害得他们府上的姑娘能入主东宫的希望更小了。
这可是比挖祖坟还要更过分,不整你整谁?
一家来祝家有本事挡着,都冲着你来呢?
只要没到‘瓜熟蒂落’那天,祝家想来近期的日子并不好过。
十二明白了,“韩王这是想与祝家结盟。”
祈宝儿‘嗯’了声,“韩王府几代都一直受着皇家庇佑,而祝家,虽说其在京中已属数一数二的大世家,可在韩王的眼中,依旧是不够看的。”
对韩王那般自大的人来说,祝家就算是和他有往来,也是不配他亲自前往,只会是召见。
第838话、大孝子
而现在韩王亲自去祝家,一是因为在皇上那儿撞了壁,也看出了皇上此次的态度,为了救儿子,便选了眼前看来将来最有出息的祝家;
除了祝家有女有希望成为太子妃外,别忘了,祝家还有位掌百官命运的吏部尚书。
二嘛,如果祝家不识趣,韩王这是准备断了皇上一臂。
十二这下是真懵了,“韩王又如何能确定祝家会与其合作?”
还这么大张其鼓的去祝府?
祈宝儿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所以说,祝家太张扬了。”
这不,就遭来祸害来了。
十二脑子提溜了一圈便悟了,嘿嘿笑着,脸上顿时露出女干臣的表情来。
皇上虽不是那各面上仁德暗里阴险的帝王,可也不是个多大度的人。
要被是皇上知道韩王与祝尚书有关系,甭管它是真是假,只要露出这么个意思,皇上哪怕只为了那个小小的以防万一,将来也必不会再如过去般的信任祝尚书。
这还是祝家真忠心耿耿不与韩王勾一结的结果。
如果祝家要真和韩王有个什么,皇上因着那道圣旨是不会对韩王府如何,可你祝家嘛···
祈宝儿无语的抬手给了他一哗兜,“你在这傻乐什么?”
祝家如何和他们又有几文钱的关系呀,乐个什么劲呢?!
十二:“……”
他自个也有点懵,对哦,他乐什么?
祈宝儿喝了口茶言归正传,“牢里那个交待了没有?”
“回王爷话,那家伙恶事做了不少,可人却是怂得不行。
京兆府不敢审,刑部也好吃好喝供着,到了兵部大牢后,他还以为兵部也和京兆府和刑部一样不敢动他呢。
结果只动了一次刑,就什么都召了。”
召得那叫一个彻底,连他亲爹韩王做过的恶事都说了不少。
十二指了指他刚才呈给王爷,王爷并没看而是放在了一旁的供词,“据韩王世子交待,韩王瞧着并无实权,但私底下和不少的官员都有往来。”
韩王府可以说整个内里都烂透了,韩王不仅爆劣、喜怒无常,还男女通吃;唯一的儿子遗传了他的基因一样的自小就嗜血,小时候喜欢残害小动物,大一些就开始对身边的下人动手,等现在长大了,对身边的下人已经起不起兴趣,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无辜的百姓。
至于他为何只对当家主母出手,那是因为他对韩王妃又爱又恨。
现今的这位韩王妃并不是韩王世子的亲生母亲,而是其继母。韩王世子不到五岁便没了生母,在隔年韩王就续娶了现在这位韩王妃入府。
韩王虽说只有一个儿子,但他平日里并不管这个儿子,韩王世子可以说是韩王妃一手养大。
韩王妃对韩王世子倒没大家想象的虐一待什么,相反着,韩王妃因为不能生育,将韩王世子是当做了亲生儿子在养;对其及为疼爱,疼爱到了完全是溺爱。
无论韩王世子做什么,韩王妃都会纵容着,韩王世子无论犯下什么错,也都有韩王妃为其扫尾撑腰。
韩王世子在牢中被施刑时,口中喊叫的是也仅只是韩王妃。
至于为何韩王妃如此善待韩王世子,韩王世子还会怨恨他这点,呵呵,理由十二听了都觉得奇葩,竟然仅仅是因为韩王世子看中了韩王妃身边的一个丫环向韩王妃讨要,而韩王妃没有同意。
祈宝儿没去看韩王世子对自己的供词,做了恶事就是做了恶事,至于他为何会变成现今这样一个恶棍的原因,重要吗?!
她直接翻到有关韩王的部分。
韩王世子并不知道他亲爹真正做过什么,估计韩王也觉得这个儿子不靠谱,他只是平时里在府上有看到出入韩王府。
这着实是位大‘孝’子,就怕整不死他爹一样,这些和朝臣间勾一结却无实证的东西他似乎嫌不够,最后竟然有整整两页是他自己亲眼所见韩王害人性命的供词。
被害者不是身家性命都归属于韩王府的下人,而是韩王在外面看到感兴趣的人,被管家派人悄悄给抓回来的。
其中,竟还有一位是永安候顾家的姑娘。
这位顾二小姐,乃顾灵华的嫡亲妹妹,但现今却无名无姓无人敢提,因为她是永安候府的禁忌。
前面有说过,在外驻守边关的驻军将领,其要不就是父母,要不就是子女必需得留在京中,明着是天家为守关将军照顾家人,但其实,就跟质子一样。
永安候有父母留在京中,所以其子女并不需要成为‘质子’,可他们还是需要至少两三年就得回京一趟,明着是为皇上祝寿或是其它喜庆的理由,但本质上,是守关主以此举来彰显对皇上的忠心,也是让皇上安心。
不过在一事上,永安候没欺君但‘骗’了天下人,永安候其实并非只有一子一女,他还有个小女儿。
只是这个小女儿自小身子骨弱,受不得长途跋涉的苦,因此永安候并没将她带去边关,而是养在顾老夫人身边。
又为了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永安候手里可是握着几十万大军】,这个小女儿并没以永安候之女的身份留在京中,而是对外宣称是永安候弟弟的女儿。
在七年前,顾玉和顾灵华俩奉旨回京,将这位亲妹妹也接回了府。
可哪知,不到一个月,这位竟是留书一封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书的大致意思是,她有个相好的人,对方家世不好,知道父亲母亲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反正父母也没养过她,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顾玉和顾灵华俩兄妹对这位亲妹妹并不了解,两人还算理性,本能上并不相信自己妹妹是个这样的人,看到信后立刻就一个去顾府寻问,一个满京城的找人。
然结果···
顾府那边一个个的态度都是以顾三小姐为耻,似乎多说多说她一句都是脏了自己的嘴,并且证人还一堆,连下人都能个个站出来说亲眼看到她与男子私下往来。
而寻找,自然也是连块布片都没有找到。
不仅是如此,顾家那边还真指出了与顾三小姐私下往来的男子家,并且,那家人竟也刚举家搬走。
还有着其它的佐证,比如男子家左邻右舍的亲眼所见。
总之,就是所以能查出的证据都证明,顾三小姐当年的的确确是和人私一奔了。
第839话、人心不足
像顾家那样的大世家,岂能容得下一个私一奔的女子存在?
永安候府,又怎能有这样的污点?
正好顾三小姐平日基本不出门,京中又没多少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于是,永安候弟弟的小女儿,病死了。
永安候有三个儿女这事并不是完全没人知道,顾玉为找亲妹妹当时也寻过其它人的帮助,顾三小姐是死还是私一奔这事儿顾家终是不能瞒住所有人的。
但大家伙都是知趣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中都是有着谱。
毕竟,有些事儿一旦传出去,影响到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顾家,这姻亲那姻亲着,被牵连进来的人可不老少。
所以,一个已经连名姓都不存在的顾三小姐,成了禁忌。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所谓和人私一奔的人,原来竟是死在了韩王府里。
祈宝儿也不知道该说一声讽刺,还是该去同情那位可怜的姑娘。
起身来到书案后,提笔写了几个句,吹干纸递给十二,“你去将这交给顾世子。”
十二应了声‘是’后,拿着信纸闪身消失。
如祈宝儿所猜,韩王往祝府那一跑,让皇上对祝尚书起了不满之心。
第二天的早朝,皇上拎了件小事出来,将祝尚书当朝斥责了一顿。
下朝时祝尚书那个脸黑的啊,挤一挤都能滴出墨来了。
“贤王爷,皇上有请。”
祈宝儿刚想随退朝大流的开溜,结果人还没出大殿,就被福公公挤成了菊花的老脸给拦住。
对祈宝儿这个是兵部尚书的小贤王,百官一向都会给予特别的关注度,何况是她离开了半个多月后回来的第一次上朝?!
可以说,今天的早朝除了被皇上无端训斥了的祝尚书外让大家有三分心思在猜测皇上的用意外,其它的七分心思都在祈宝儿身上。
所以祈宝儿这一被皇上传召,还是单独传召,未出殿的官员们一个个互相间那个眼神啊,都能拉丝了。
御书房。
“臣,参见皇上。”
皇上明显着怒气还未消,一直冷着的脸看到祈宝儿时也就缓了点,但依旧还是一脸的不虞,语气也不甚美丽。
“起来吧,宝儿辛苦了,朕得代天下百姓谢你,宝儿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只要朕有的,宝儿尽可随便拿。”
祈宝儿心中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这话也就听听罢了,她要皇位这丫给不?
“皇上可是笑话臣了,这本就是臣份内之事,臣岂敢讨要赏赐,皇上不怪臣丢下公务离开了这么久,已经是皇上对臣开了大恩了。”
听听这话说的,哪个帝王听了心里不爽?
其它人不管,反正他听了心中的郁气都少了一大半。
皇上脸上立刻出现了笑模样,抬起龙爪虚空的戳了戳祈宝儿的额头,状似无奈道:“你啊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油嘴滑舌,竟敢拿来哄骗朕?”
祈宝儿可一点不怵他,笑着插科打诨的将这赏赐的事给绕了过去。
皇上也没再继续强求,寻问起祈宝儿出京后的事;祈宝儿也没做隐瞒的包括着繁城因何缺粮的事都一并告知。
当然,没证据这点也同样告知。
不过皇上对此事明显着心中已经有数,听后神情平静,一点没动怒的意思。
也是,要不怎么会户部尚书都派了出去。
有时祈宝儿真挺佩服皇上,其对百官的掌握,虽不能说是事无巨细,可十之六七还是有的。
不过是‘水致清则无鱼’,皇上放任而以。
接着,祈宝儿将昨天十二拿回来的那份供词上呈了上去。
皇上只翻开看了一眼,就哭笑不得的‘瞪’向祈宝儿,“旁人都知晓朕今天为何动怒,能避则避之,你倒是好,这是想火上浇油?”
祈宝儿一本正经脸:“因为臣知道皇上并非是那等意气用事之人。”
呵呵,朕自个都不信朕能像你说的这么公正。
没再继续翻看供词,皇上将供词往旁一丢,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朕今天对祝尚书有些不公?”
韩王的目的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又岂能看不出来?
祈宝儿摇头,“祝家的确是心大了,皇上敲打他并无错处。”
港真,皇上如果仅只是训祝尚书一顿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大度。
从祝家的一翻举动看下来,不难看出祝家的真正目的——想投靠新主。
老子翘了忠心儿子这没有错,可祝家错就错在,老子还没翘呢。
何况,祝家能有现在的一切,那都是皇上给的。
所以祈宝儿才会说,祝家此举真真是蠢透了。
皇上欣慰的看着她,“你能知晓这道理,朕心甚慰。”
没白疼。
祈宝儿知道此刻皇上心中定是不舒服,没有再应声去找欠,只默默站着。
不过皇上也不需要她吱声,声音冷然的用短短四个字就概括了祝家,“人心不足。”
这话一出,祈宝儿就知道:祝家,这次是真真触到了皇上的逆鳞。
话说也很难不触到,你这都跟盼着皇上翘辫子没大差别了。
之后皇上没再继续和祈宝儿说祝家的事,连对韩王世子也仅一句话:“给他留个全尸吧。”
“臣明白。”
祈宝儿翻了个白眼:就是不能直接宣判,只能给整个意外呗。
把那个大白眼收入目中的皇上:“……”
真想给这小丫头一下,没大没小的。
可怎么办呢,人是他自个招来的。
他又偏偏越发的喜欢这个小丫头,心气儿不顺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与她说说话。
而祈宝儿就是有那本事,刚把皇上给气着了,转头她又能把人给哄回来。
比如现在,她立马掏出个巴掌大的盒子摆到龙案上。
“皇上,这是臣师傅自己做的养神丸,没有传说中那长生不老的功效,也不能保证吃一个能多活几十年,不过能治暗疾、养心血,是难得的养生好东西。
只是其中有些药材是世间少,师傅总共就只做了六枚,臣是从他那硬抢才抢到了三枚。”
这话她没哄皇上,她还真是从小老头那抢的药丸。
只是不是刚抢,而是当初在凌云宗里时就已经被她放进了空间,后来给忘了。
这次回京听到老皇帝身子不行她这才想起养神丸,今天上朝又看到老皇帝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死气,便决定将养神丸送给皇上。
不是她和皇上感情有多深的要保皇上的命,而是,皇上暂时死不得。
第840话、祝尚书
现今的麒麟国虽说没到内忧外患的地步,但事儿也不少。
当然,一个国家里的事儿甭管是争权夺势还是纯正民生,总是会旧的还没走新的又来,免不了,也不是祈宝儿要救皇上的真正原因。
而是,皇上的脸上已经布上了死气,那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可太子还没回来呢。
帝王驾崩,太子还不在京中,如果大贤王还在世还好,可现在嘛···
君氏的特殊,皇权的过于集中,到时朝中可真正是连个能出来主事的人都没了。
呃,也不是完全没,她倒是能出来顶一顶,撑到个太子回来没问题。
可她懒,一个兵部尚书就已经要了她三分二条命,要是再顶个国事,让大殿下来带她走算了。
皇上哪知自己能得到这药丸仅仅只是因为某女太懒?
祈宝儿虽将盒中的药丸说得效果平平,可皇上也不是会相信世间有长生不死药的那类人,而且,在皇上的心中,能当小丫头这般神通之人的师傅,也必是非凡的,那他/她做出来的药丸效果能差嘛。
顿时看祈宝儿那叫一个更加的顺眼,瞅瞅,瞅瞅,这满朝文武啊,也就小丫头是发自内心的真正关心他这个人。
和旧主还在已经一门心思想要投靠新主的祝家一比,眼前的祈宝儿那就是竭智尽忠、忠肝义胆的表率。
皇上轻轻抚着盒子,难得情绪外露一脸触动颇深道:“你有心了。”
和皇上不知祈宝儿心中的弯弯道一样,祈宝儿也没瞧出皇上的心思,笑了笑,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那药丸她多着呢,不给皇上多倒不是她小气,而是不能。
天意如此,她也不能违背,要不这儿的天道爸爸就要来找她麻烦了。
能施个半月一月的,她已经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说来,她这已经是在冒险,在增加自己有可能招来业障的危险。
端看天道二爸爸到时怎么评定她了,至于地府下一面,应该会通容些的···吧?
这么一想,祈宝儿视线扫过龙案上的药丸时,那眼神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就带着那么占凶险了。
皇上:“……”
状似什么都未发现一样,神色自若,动作优雅,但却是迅速无比的将盒子收入袖中。
祈宝儿:“……”
倒,也不至于。
送出去的东西,她还能抢回来不成?
“陪朕用膳吧。”
和祈宝儿似寻问般的说了声,可转头便去吩咐福公公命人摆膳。
看吧,帝王依旧还是那个一言九鼎的帝王,感动啥的也完全不影响其的专制。
祈宝儿能怎么办呢?
只能留下陪膳呗。
哎呀我的那个天,可算是开始吃饭了。
祝府。
一向下朝后第一站准是吏部的祝尚书,今天头一次的下朝之后直接回了府。
….祝夫人原来陪着祝老夫人用膳,听到祝尚书回府忙放下筷子匆匆迎了出来。
“老爷,您今儿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
这话,纯内宅妇人一般是不敢问的,但祝夫人并非一般的内宅妇人,她出身于庆王府,郡主之尊,府上无论是内宅最顶头的祝老夫人,还是最出息的祝尚书,都多少会给她些面子。
只是今天的祝尚书看着她也没了好脸色,回有回答她,而是语带不虞的问道:“二弟呢?是不是又在母亲那儿胡说八道?”
外界所猜的祝家心大,事实也着实如此,只是吧,对祝尚书来说着着实实有些冤。
祝尚书能被皇上所重用,还是皇上委以重任摆在手握百官前途这般关键位置的人,他岂能真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
有句话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得修已身,再是齐家,最后你才能治国平天下。
这话可是一点儿没错。
祝尚书啊,就是吃亏在了齐家这上面。
祈宝儿一个兵部尚书那么忙,祝尚书这个吏部尚书只会比她更忙,于是,便忽视了对家里人的管理。
而祝尚书吃亏也吃在身为吏部尚书这点上,这可是个动个嘴就能让底下的人可能连个官位都消失的位置,在外再多事关祝家的传言,又哪个敢拿到祝尚书的面前去说?
好家伙,这不就谁都没瞒,就偏偏把祝尚书一个人给瞒住了嘛。
所以祝尚书今早被皇上给训得那叫一个懵,完全没反应过来一向信重他的皇上为何无事生非的将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斥责了一顿。
祝尚书对皇上的忠心那不用说,铁瓷着。
更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坚定拥护者。
所以,他从来没有以怀疑的态度对过皇上,皇上动怒自然不会是皇上的问题,只能是惹皇上生气的人有问题,也就是他自个本人。
可心中无论怎么寻思,也没想出自个是哪里犯了错。
祝尚书非一般,立马两手一块抓:一边派人去查吏部,查是否底下有人背着他做了什么违一法的事;另一边派人去查祝家,查会不会是祝家的其它人做了什么惹到了皇上。
这一查可不得了了,先不说吏部内,单说祝家……
原本几个祝家女要进宫选秀他就不同意,只那几个孩子都并非他所生,不仅爹娘与人家的父母,就是她们自个本人也乐意着,他这个做二伯的,便是不愿,也不好多加阻止。
祝尚书从未想过皇上会时日无多,所以,在他心中,他是觉得,你们自个都乐意把孙女/闺女/自己送进宫去陪年迈的皇上,他还说个锤子啊。
这并非祝尚书无大局观的原因,是和祝尚书与父母兄弟间的关系一般有关。
祝尚书在家排行二,真真是应了那句‘爹爱大儿娘宠幼’这话,排在第二的祝尚书打小就不得父母的关心,大写的一个‘大哥犯错他来顶,小弟犯错他挨揍’。
要不是他自个发奋凭着自身实力被皇上所看重,祝家现在压根就没他的地位。
祝家传至今还是有个子爵之位,祝尚书的大哥刚成一年呢,这子爵之位祝父就已经传给他了;而祝老三在及冠后,祝家的不少商铺也由祝老夫人做主的交于他来管。
唯有祝尚书这个排在中间的一位,啥都没有。
你说就这样的,和家里人关系能好得起来嘛。
第841话、祝夫人
但可能愚忠的人也愚孝吧?
祝尚书虽与家人并不亲近,甚至是隔阂颇深,可其却是非常的孝顺。
一生中唯一一次忤逆祝父祝母,也就只非要娶祝夫人这一件事。
然却因为这一事,祝尚书答应了祝父祝母不少的条件。
比如,祝尚书不得另立开府,必须要住在祝府。
再比如,祝府的内宅掌家之权不得由祝夫人来管,而是得按着所谓规矩的由府中的当家主母,也就是承了子爵之位的祝大之妻祝大夫人掌管。
讲句良心话,要不是祝夫人出身于庆王府,是庆王的堂庶妹,因着是老来女比较得其父的疼爱,又因某些原因有个郡主之尊位,祝夫人在祝家还真不定能过成啥样。
好在祝夫人的性子也不是那种温婉好欺负的人,她没钱夫人那么爽利,可也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儿。
迎出来时的笑意盈盈,在祝尚书的冷脸下那叫一个秒收了回去,“你二弟与你母亲的事,我又怎会知道?”
她闲不是,整日里没事跑去盯着那些不要脸的家伙?!
祝尚书顿时就是一噎,冷脸也转为了讪讪。
这人愚孝归愚孝,可对祝夫人那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而且因为祝夫人从来不平白吃亏,祝尚书这些年来多少有被调一教到。
祝老夫人她们不是没想过以孝道和规矩来拿捏祝夫人,可祝夫人是谁啊,王府里走出来的庶女郡主,没点心计本事能以庶女之身博得郡主之位?
祝夫人一向都是先以四两搏千斤的挡开祝老夫人等人的手段,转个头就跑祝尚书这边来告状。
人聪明着呢,知晓祝尚书孝顺,告状也告得及为的有手段,从来不明着说祝老夫人她们的不对,但话中透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偶尔着虽也会一副任性生气的样儿,可是吧···
这就得说说夫妻俩间的年纪差了,祝尚书现年四十有七,而祝夫人,才堪堪二十二岁,祝尚书比祝夫人可是年长了足足二十五岁,比祝夫人自个的年龄还要长。
纯纯的老夫少妻,还是元配。
祝夫人可以说即是祝尚书的妻子,又是祝尚书的女儿,宝贝着呢。
年龄小这么多,就是有小任性,和自己想法不同,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嘛。
不过这个度祝夫人拿捏得及好,偶尔的任性只是夫妻间的情趣,从来不会让祝尚书觉得其性子乖张,而是可爱得紧。
以前的祝夫人自然不会在祝尚书面前用‘你弟弟’和‘你母亲’这样不知事的称呼,而是如亲母亲弟一般,那叫一个识大体。
之所以有转变,这事儿又得牵扯到另一人——宏义世子。
宏义世子也算是祝夫人的侄子,两人还年龄相当,祝夫人虽是隔房庶女,可与宏义世子关系却是及好。
有次祝家大房的两个儿子和三房的长子一块和一群所谓友人在青一楼吃花酒,喝多了上了头,竟是一起编排起宏义世子来,笑话宏义世子是个病秧子,说他瞧着就活不了几年,是白白占了世子之位。
….在青一楼内哗哗祝夫人并不会知道,可那仨竟是醉了酒回到府上还在哗哗,甚至当着她的面,全都是一副她又能拿他们如何的嚣张。
祝夫人本就与宏义世子关系好,听到他们这般的诅咒宏义世子又怎能不生气?
再看他们这般的不敬婶婶/伯母的态度,想想自己嫁入祝府之后的憋屈··
没二话,凎它。
祝夫人当初嫁入祝家时,其父给她的陪嫁中按着郡主规格的带了六个侍卫,还个个都是好手,只听命于祝夫人。
于是,祝夫人在进祝府后第一次来了个暴发,将大房和三房的儿子都给揍了。
这可不就刺了祝老夫人的眼嘛,本就一直不满意的儿媳打了她的宝贝金孙,这还得了!!
至于其中的原因,祝老夫人又哪管。
可祝夫人自身的身份又摆在那,人又滑头着,祝老夫人就是再生气,也一直拿祝夫人没法子。
反倒是在那事发生之后,祝夫人便没必要再装孝顺儿媳,与祝老夫人只保持了个面子情。
连带着对祝尚书这边,祝尚身并非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那次的事有错的本就是他的三个侄子,也是母亲处事不公,他自然站在夫人这边。
之后祝老夫人数次找祝夫的茬,祝夫人又聪明的不是让祝尚书亲眼看到,就是被祝尚书的亲信看到,每每在保证自己不吃亏的同时,还让祝尚书对祝老夫人心生了不满,对祝夫人也是更加的怜惜。
也就让祝夫人从那之后,不再需要跟着祝尚书一块的愚孝。
就像这会儿,祝夫人脸一冷,祝尚书这边立马气弱,忙好声好气的哄道:“为夫并不是冲你动怒,而是被他们给气到了。”
祝夫人一点不领情,丢他一白眼声音更冷了,“你被你一娘和你弟给气到,就跑到我这里来撒气?”
“哪能啊,为夫正准备去找他们。”
“那你去,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找他们,是又像以前一样的睁一眼闭一眼,还是真敢像对我一样的摆出冷脸来?”
祝尚书这次倒没被祝夫人猜中的又是睁一眼闭一眼,而是真呼的起身,气势凶凶的朝外走。
这副架式,倒是把祝夫人给整懵了。
真去啦?
上前拽了把走慢了一步的侍从,边也跟着往外走,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小声问道:“老爷今天是不是这里摔着了?”
侍从:“……”
夫人,老爷可是您的亲相公,哪有您这么说的?
“夫人,出了大事了,奴才听说,今儿早朝,皇上训斥了老爷。”
祝夫人凤眸微闪,接着便笑了。
侍从:“……???”
他看不是老爷脑子摔着了,是夫人的脑子被门给夹了吧?
怎么老爷被皇上当朝训斥这么大的事,夫人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祝夫人看出了侍从的不解,问道:“有些事老爷不知道,你虽说天天跟着老爷,可也没少与府上的其它下人们往来,总不会不知道吧?”
侍从今天就是整一个大无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方的身影后,压着声道:“夫人,不是您不让奴才告诉老爷的?”
“对啊,可你又不是我的下人。”
侍从:“……”
真真是欲哭无泪。
他这一个小小下人,夹在老爷和夫人之间他容易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