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话、过得紧巴巴
就拿今年各军的军饷来说。
下发军饷,近的地方可以接近年关再发,可远的地方,现在已经十月,便是马上下发,年前也是无法送到。
一瞅就明白,户部又在拖那些军一队的军饷。
你要说国库里没钱,那你户部就索性的穷到底,谁要你都没有,咱就没啥可说的。
可偏偏两个月前南方运河修河堤,户部二话不说给拨了五百万两银子下去。
原本这也还好,修堤是为民谋福祉,也是朝廷当该做的事。
何况,五百万两是多,可在整个麒麟国所有军一队的军饷面前,还真有些不够看。
所以,一开始兵部并没什么反应,武官们也没什么反应。
哪知不到半个月吧,有条消息传了出来:
——户部拨下去银子要修的那段堤,前几年才修过一次,并且,那儿在河堤修过之后的这几年,并没有发过一次大水,不存在将堤岸又给冲到急需再修的地步。
兵部自然没单蠢到只因为一个传言就去找户部的麻烦,遂派了人去前往调一查。
这一查可不得了了,原来几年前那儿河堤的重修用的全是劣质材料。
修河堤往最好了修是以石为基、以糯米浆为石与石之间的粘接物;差些的,也得是碎石与糯米浆混合后再用麻袋装裹;可那些人,竟是只在麻袋里装了再普通不过的泥土。
无论是好些的修建还是差点的修建,在干了之后,其坚固都至少能护住两岸的百姓几十年。
泥土嘛,就算是没有发大水,可在不断受着河水的冲刷后,只要麻袋一被腐蚀,麻袋内的泥土自然就会被水流冲走。
这不,就坚持了几年,那河堤已经是不能不修。
当然,到这都可以说和户部无关。
可偏又让兵部的人查出来,原来当年贪一了那笔修堤银子的人里,就有户部的人;并且,已经被户部自个悄摸摸的给处理了,这事儿当时都没拿到朝堂上去说,只最上头的几位知道。
而户部当年之所以明明查明了修堤贪一墨案,却不敢将这事报出来的原因,是因为那笔被贪走的银子,户部并没有找到。
丢不起那个人。
户部对那儿的百姓有愧,也有怕那事儿被捅出来的原因,这才河堤一出问题立马就拨了银两下去。
这事儿吧,咱兵部的人也不是不讲理,非得说你户部有错或是啥啥的,至少你做到了没包庇自己人,于现今的官一场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可,终是意难平不是。
只是修河堤是皇上都同意的事,兵部的人再单纯也不会以这原因的去找户部的麻烦。
顶了天,也就是咋瞅户部的人咋不顺眼,见面要么明显不待见的哼一声,要么叨叨几句难听的。
就这,户部还是给兵部穿了小鞋。
不是今儿兵部的人不待见户部的人的实证被众大臣亲眼所见,就是明儿如祈宝儿所遭遇的那般,兵部批后转递过去的公文总是会被以各种理由而驳回。
说到这,人户部还真不是针对祈宝儿本人,这没仇没怨的,祈宝儿还是幼儿时就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长大了皇上更是委以重任疑似会成为肱骨大臣未来之星,傻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去得罪她。
给新上任的官一员下马威,那是你本部内自个的事儿,他们隔房的管你们这些做甚?
闲得旦疼不是。
而是纯纯的误会。
户部的人是压根就没想到近期兵部过来的文书会是经了新上任侍郎的手。
按着正常人的思维,哪有新上任就会被委以重任的,不都得先给给下马威?
哪知道尚成锋那货是个早巴不得把手里的事给扔出去的奇葩?!
祈宝儿:“……”
原来,兵部竟然这么讨人嫌的吗?
她现在辞官还来得及不?
很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
正听着钱侍郎叨哔哔兵部和户部曾经的光辉岁月,尚成锋的近侍大虎过来通传,尚书大人找他们。
“大人,还是来您这儿有口服。”
这会儿正是午膳时间,尚成锋的近侍刚领了他的饭菜来摆上,钱侍郎进来后那叫一个没带客气的,坐下拿起筷子就吃。
“就你皮厚,整日里到本官这儿讨食。”尚成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挽了袖子坐下。
边指了指自己另一侧的位置招呼祈宝儿:“祈侍郞快坐,别理钱侍郎,他一惯这么的没脸没皮。”
说着埋汰的话,语气中的却不乏纵容。
也许在其它地方会觉得他们这样没规矩,不过祈宝儿喜欢,少了时时的算计与防备,多了人与人之间的亲近感。
祈宝儿这些天常会被尚成锋叫来一块用餐,也很自然的坐下一块。
他们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钱侍郎筷子不停,边竖起大拇指,“大人,我们那吃的和您吃的,那能一样嘛。”
筷子顿了下,他猛然的想起来,这儿还坐着一位比尚书大人还有富有的。
突然感觉嘴里的饭菜不是那么香了。
各部是都有着自己的膳堂,可里面的饭菜并不是免费的,吃饭也是要花银子买,只是和外面比,膳堂里的饭菜要更便宜味儿也更好。
钱侍郎家穷,兄弟三人全都上了战场,大哥不幸牺牲,留下了还年轻的嫂子和一个仅三岁的侄儿,小弟现在还只是个普通小兵。
上有老下有小,还要养大哥留下的遗孀和侄儿,小弟又暂时帮不上忙;可以说,全家吃喝穿的压力全在他身上。
侍郎的年奉是不低,可要养那么多人呢,可不钱侍郎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
不只是钱侍郎一人这样,单从兵部来说,有半数以上的人都差不多的日子过得拮据着。
以前,整个兵部里最富的就是尚成锋。
其夫人嫁进来时的陪嫁不少,其中就有好几间在京城里的铺子。尚家人平日都节俭,尚夫人的铺子收入供一家子的日常开支都已超出。
这不,尚成锋的年奉啊,都是他自个的私房钱。
而尚成锋在外人看来那就是性子孤,从不怎么和人交际,没多少那些吃酒饮茶的开支;他也不风一流不文雅,无红颜知己和其它爱好。
开支得最多的,就是在上职时的吃喝。
他对自己人只要不是因为公事,又很好说话。
于是,就成了常常被属下们‘打劫’的大户。
第631话、第一美女(一)
钱侍郎隐晦带着丢丢羡慕的撇了眼抱着个小碗吃得喷香的祈宝儿。
现在,这位才是整部里最富的一位。
不说其它,就皇上赏的那俩庄子,这辈子都吃喝不愁喽。
不过羡慕归羡慕,钱侍郎还真一点嫉妒都没有,祈侍郎在平原关一战,可是救了数不清的百姓,两座庄子而以,他都觉得皇上赏得太少了。
不想这些了,太戳心。
“大人,王尚书今儿怎么会来咱兵部这穷地方?他就不嫌脚踩过兵部的地,粘了穷气回去?”
祈宝儿:“……”
果然两部之间关系紧张,听听这语气,听听这话的内容。
尚成锋又瞪了钱侍郎一眼,语气并不严厉的喝道:“放肆,岂可对王尚书如此无礼?”
钱侍郎咧了咧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就是当着他的面,下官都敢。”
那条人命呢。
尚成锋也知道王家和钱家的那些事儿,被钱侍郎如此不敬他不生气不说,反而有种看‘吾儿终长大’的欣慰。
不过眼中那抹柔色也就睡意,转瞬及夫,又瞪了他一眼,倒是没再继续开口,神色瞧着隐着丝无奈与怜惜。
嘶~,有故事啊。
因为着这么一出,后面三人都没再继续说话,直到膳后尚成锋把他们又带到他的职房【吃饭有吃饭专门的地儿】,才对他们说出王尚书早上来的目的。
尚成锋话音刚落,职房内立刻响起了道响亮的震惊吼。
“啥?都准了?”
王尚书难不成已经被恶梦给折腾疯喽?
钱侍郎压根没网,与六部皆有自己人的尚成锋不同,只知道户部的官员最近都被恶梦所困,却不知恶梦的内容。
所以,他压根就没怀疑过户部的事和祈宝儿有关,只当是户部的人做事都不地一道的遭了报应呢。
尚成锋将已经批了的公文都递给了祈宝儿,没理钱侍郎的咋咋唬唬,对祈宝儿交待道:“钱侍郎伤未痊愈,这些事儿还得交由你去盯着。”
祈宝儿这回没有推托,接过后笑了笑,“大人放心。”
尚成锋同样回以一笑,转而就跟修了变脸术一样,一脸嫌弃的甩了甩手示意他俩滚蛋。
这两人就像是在打什么哑迷一样,把一旁的钱侍郎看得是一头雾水。
出了职房后立刻小跑着追上祈宝儿,“祈侍郎。”
把人叫住,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尚书和祈侍郎之间的对话,明明听着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他能问啥?
“钱侍郎有何指教?”
钱侍郎讪讪的挠了挠后脖子,呵呵的傻笑了声,“没,,嘿嘿。”
祈宝儿微一点头,转身脚步不急不缓的离开。
她不是回自己的职房,而是离开,十二见瞧到后立刻锁上职房的门紧跟上。
几张薄薄的纸张,折腾起来比批公文可要累上千百倍。
首先,她要带着兵部自个的帐房和户部的帐房一块,到国库那儿去点银出库,军饷一向是户部有一本帐,兵部有一本帐。
其实,她要调派护送军饷的人员。
正常情况,各军都是先与兵部联系后,定好时间,然后调自己军一队里的兵前往京城去领军饷。
这样,兵部只需要派遣一小队的人跟着一同前往便可。
但这世间可不就是不正常的情况总有嘛,比如那种特别远的边关之地,来回就需要按年来算,抽调出将士来运送军饷岂不是削弱了已方实力。
好在这些祈宝儿并不需要亲力亲为,主事们早已都安排妥当,她只要来坐个镇,盯着户部的人别再为难他们就成。
这么一忙,就忙到了田老太要请宴的这天。
祈宝儿依旧正常的上职,不过府上的事虽然她没多过问的任老太太去折腾,但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请了冰华郡主来帮着招待小姑娘小媳妇们。
等她下职回到府中,府上已经没有办过宴的痕迹,不得不说,她对这一批的下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秋雨紧跟在旁边汇报着今天宴席的情况。
总体来说还算成功。
之所以用还算俩字,是因为期间发生那么丢丢小小的意外。
收到了请帖的各府倒是都很给面子,该来的全来了;只问题是,来了一个不该来的人。
祈宝儿现在的身份在京中来说,贵女中她已经是之最,官员中她也是排在上等的那一级别。
虽说请帖上都是写着请某某夫人,但只要不蠢的夫人们,这样的场合都会带上适龄的女儿,未必冲大郡主府而去,夫人之间互相也是要相看的。
再因着祈宝儿现在的身份,只要不是想得罪人,今儿来都只会带上自家的嫡女。
事实也是如此,众夫人前来都带着适龄的女子,不是府上的嫡女,也是因自己府上没有适龄嫡女而改带亲戚家的嫡女。
偏偏就有这么一们,她是带着庶女前来。
十二瘪了瘪嘴呲笑了声,“第一美人?有多美?”
秋雨回以他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美,没怎么看出来,就是那性子···”
这位第一美人,说来家世也属上乘,乃户部尚书王大人最小的一位庶妹。
王尚书他爹厉害,王尚书年以年五十,这位庶妹今年才刚过十四,和祈宝儿同龄。
秋雨将自己打听到的王家事小声和主子叨叨:“现在的这位王老夫人是继室,王尚书兄弟俩都是元配所生,那位王七小姐,是王老夫人庶妹所生的女儿。
当初王老夫人嫁给王老太爷时,是带着好几个腾妾一块入的府,王七小姐的生母就是其中一个。
王老夫人好像是做姑娘时伤了身子,在未嫁给王老爷子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所以才会带了那么多个腾妾,还尽挑着好看的。
不过那些腾妾生的孩子,王老夫人唯一疼爱的只有王七小姐一个,其它的··,那些夫人们碎嘴奴婢听了一耳,据说王老夫人是包括王尚书在内,很不喜王老爷子的其它儿女。
王七小姐在很小的时候,王老夫人除进宫外去哪参宴都会带着她。”
王七小姐随着逐渐长大是越长越好看,她的长相又属那种乖巧型,乖乖巧巧的,看谁都是一脸无辜,是长辈们喜欢的那种。
所以,她自小在一众夫人们面前都很吃香。
与之相反着,在贵女们面前就不讨喜了。
第632话、吃一口瓜
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自己的母亲整日里嘴里念叨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哪哪哪哪好。
自个的母亲自然是不能厌不能恨的,那咋办?只能去厌恶排挤那个总被母亲拿来当她们对比的人呗。
还有就是,王老夫人自身为人也不咋的,总在外以弱者的身姿来展示她几个儿媳妇的不好。
姑娘家们相处都有着自个的圈子,王老夫人的儿媳们就是不是她们圈子里的,那也和她们的圈子有密切相关;对比于王老夫人,她们要更了解她的那些儿媳,也更相信她的那些儿媳。
当然,世家嫡女那都是自小培养,脑子都蠢不到哪去,仅凭着听说她们一般连信都不会信超过两分。
而是事实中有不少位女子都亲眼见过王老夫人的表里不一,甚至还有切身的体会过。
这不,就对王老夫人本能着的感观上厌恶了几分。
这样的母女俩结一合,差不离就是她们走到哪,哪的姑娘们厌恶。
参加各宴席其实有个度,大家都要脸,请帖上不会有人专门的写出非嫡子女可参加或是庶子女不可参加这样的字眼,而是要去参宴的人自个揣摩。
而这个度的标准,就是请宴主人的身份高低。
打个比方,王老夫人身无诰命,但他的夫君是从四品官,妻从夫贵,差不离她的身份便也在后宅那些同样没有诰命的妇人中排在从四品这个位置。
按着不成文的规矩,宫宴,王老夫人不能带庶女参加;皇室中人的宴请,王老夫人不能带庶女;一二三品四官员的正室夫人请宴,王老夫人也不能带庶女;任何有品的诰命夫人请宴,王老夫人同样不能带上庶女··
与王老夫人同样的,京中其它的夫人们对待各宴请差不多也是这个标准。
只是,王老夫人偏宠着庶女常常不会按着这个不成文规矩来,但也不会太过,她会带上庶女的场合,最高也就是夫家和她相公品级一样的人家,主人家身份再高些的,她便也是不敢的。
而这一次,从二品郡主府请宴,在人家一品诰命夫人都只带了嫡女前来的情况下,她竟然带了个庶女前来···
说真的,你家女儿瞧着再可爱再乖巧,那也是别人家的,怎么可能真能和自个家的孩子比?
何况还是用庶出来比她们自己的嫡出。
这不是孩子之间比较的高下,而是在打她们这些长辈的脸。
自然便不乐意了。
当时也是巧合,右相家的大少夫人前脚刚下马车,王家的马脚就到。
方大少夫人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性子又暴,且她还仅有一女,平日里当成眼珠子般的宝贝着。
更巧的是,方大少夫人和王尚书的夫人是手帕交。
俩姐妹一前一后嫁人,又一前一后产子,王夫人生的是个儿子,方大少夫人生了个女儿;正巧了不是,俩姐妹还曾戏言过要俩孩子定个娃娃亲。
后来就是因为王老夫人,这个娃娃亲没能定成。
原本还没啥,本就是戏言嘛。
可谁让去年王大公子考中了秀才呢,才十五岁的秀才,父亲又是一部尚书,这未来的前途可是有眼睛就能看得到的好。
只是方家要脸,幼时提过定娃娃亲没定成,现在长大了自是不可能再去提这,要不显得他们方家姑娘跌份儿。
所以方大少夫人心里一直可惜着。
而对让她可惜的王老夫人,自然的就不喜,加之知道些王老夫人如何蹉跎好友的事,从不喜就上升到了厌恶。
下了马车一瞧后面的人是王老夫人,心里顿时觉得晦气,再看到对方竟然带了庶女前来打她女儿的脸,那一下就暴发了。
上前对着王老夫人就是一通的讽刺。
方少夫人性子直但人不蠢,嘴皮子又溜,哗哗叨得王老夫人羞愧得差点没自一杀,王七小姐更是直接就在大郡主府门口哭哭啼啼的。
被她们这么一闹,后续到来的夫人小姐们越来越多,没会儿就将府门口给堵住了。
今儿大家默契的都只带了嫡子女前来,就你王老夫人带了个庶女,这打的不仅是方大少夫人的脸,其它夫人们瞧着心里也不痛快,一时也没有人去帮王老夫人母女俩。
反而场面一时瞅着像是大家都在欺负王老夫人母女俩一样。
说到这,秋雨似是想起了什么般颇为不屑的瘪了瘪嘴,“那位王七小姐着实厉害,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引得好几位公子都站出来帮她说话。”
都还没进府,在门口要说闹久也没有,就几分钟的事,大家都是上门做客的,哪会这么不知趣的还没进府就先将主人家给得罪的?
王老夫人不知是被骂得没脸再待下去,还是觉察出了自己带庶女来不合适,很快便一副被逼无奈般的带着一脸委屈的王七小姐离开。
倒是那些为王七小姐说话的男子们就惨喽,被他们母亲或是祖母给狠狠训了一顿。
“好好的请宴,愣是被她们给扫了兴。”
祈宝儿笑着虚空点了点秋雨,“这般小的事,你值当得你如此在意,太过小家子气。”
这会子周围也没旁人,秋雨大着胆子吐了吐舌头娇笑道:“大人您心怀天下,看的是安邦定国的大事,所以才没将这种小事情放在眼里。
奴婢就居在后宅中,眼里盯着的就只是后宅里的这些事,可瞧不得她们有机会编排大人。”
这已经是在明着的提醒。
别瞧这事儿似乎和他们大郡主府无关,拦人的是方大少夫人又不是他们府上的人。
可谁让事情发生在大郡主府门口呢。
王老夫人是收了帖子来参宴的,结果门都没进就一逼受了欺负的委屈样儿回去,要是被人看到了别人会怎么想?
如果王老夫人她们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那损的可是他们大人的名声。
只是秋雨的这份担心,连十二都觉得无语。
说:“咱们大人可是兵部侍郎,王老爷子一没封候二没拜将,有个官位还是闲职,守的是祖上基业,吃的是老祖宗留下的蒙阴,其与王尚书又仅只面子情的父子关系,他可没那底气敢纵容夫人与庶女来编排咱们大人。”
他们啥都不担心,王老爷子自个都会去拘着那俩母女。
这就是为什么夫家的官位越大,女子出门越能肆意的原因。
不是你有没有做错事,而是别人敢不敢说。
秋雨懵懵的点头,似懂非懂。
不过看主子没反对,那十二说的应该就是对的,她可以不用担心了。
第633话、这瓜保熟
祈宝儿本以为有关那什么第一美女也就是这么听一耳的事儿,与他们家没大关系;没曾想,见到田老太后,她又吃了对方一口大瓜。
是她轻看老太太了,今儿这一场宴可让老太太收获不小,结交了一群的老太太级别人物,还听到了不少的瓜。
瞅到孙女,立马就将孙女拉到一边分享。
什么咸阳候之子爱慕王七小姐,与同样爱慕着王七小姐的吏部尚书之子交恶,两人已经打了无数回合,互有输赢,结果王七小姐却是爱慕着太子殿下。
祈宝儿一言难尽的看着同样一言难尽的老太太,当然,两人一言难尽的内容大不相同。
“奶,这些他们都是咋知道的?”京中那群老太太难不成每天都在吃瓜?
田老太今天瓜吃得有点多堵着脑了,一时忘了一直警告自己的仪态问题,一拍大腿道:“哎哟,奶听她们说这事儿京中都传遍了。”
压根就不是啥秘密。
“咸阳候的小儿子三天两头往王府里跑,不是今儿送这东西,就是明儿送那东西,王七小姐还都给收了。
这在外头人看来,可不就是相中了对方,否则哪有正经姑娘家会随意收外男的东西?”
这么一听,祈宝儿也来了兴致,“那吏部尚书的儿子呢?”
“今儿祝老夫人也来了,是她自个儿亲口说的,一开始祝大人家的三公子也是好东西竟往王府里送,后来是被她给拘住了,现在倒是没再送东西,也没往王七小姐面前跑,就是总和咸阳候的小儿子整日里不对付。”
这瓜,秋雨表示她这儿有更保熟的:“大人,老夫人,这事儿奴婢知道。”
——前情提要:祝老夫人便是吏部尚书祝大人的嫡母,祝老夫人一生只生了仨闺女,祝老爷原是庶出,不过过到了祝老夫人名下,一出生后便是养在祝老夫人身边,身份上与嫡子无异。
在祝老爷子过逝后,祝老夫人的依靠便只有祝老爷;只是毕竟不是亲生,多少还是有所隔阂;祝老夫人平日里是不怎么管祝家后宅的事的,除非有人闹到要影响到整个祝家。
而这个有人,就是爱慕着王七小姐的祝三公子。
祝三公子以前爱慕王七小姐的表现可不仅仅只是祝老夫人在田老太他们面前所说的送送礼,那是已经到了一个痴狂的地步。
祝三公子乃庶出,生母出身比较低,是个通房丫头提起来的姨娘,其长的也一般,性子还是属偏木讷的一类,一直不讨祝尚书的喜欢,生下了祝三公子后在后院基本属于隐身状态。
这样出身的祝三公子,也就是名头还行,好歹是尚书家的公子;可在银钱方面,嫡母有仨亲生儿子,又怎么会多在意他这个庶出?
也就是比寻常百姓要好上一些,他又没有其它的收入,全靠拿着每个月五两的月例银子过活。
五两于寻常百姓来说都够一家子开销两三月的,于祝三公子这样的出身来说,差不离就是和朋友出去两三顿饭的功夫。
日子这般拮据,可为了送王七小姐体面的生辰礼物,亲自上山差点连命都丢了的弄来一棵五十年份的人参,卖了之后打了只纯金的小金马【王七小姐属马】送给王七小姐。
当时这事儿可以说是轰动了京城内城,因为后来闹得挺大。
祝三公子下山是被人给抬着下山,全身还血呼啦呲的;当时大家还颇有些同情他,都晓得他是不受重视的庶子,冲他本人去那不太可能,都以为是祝家的对手或是敌人要使坏或是报复,可能是没等来嫡子女,看到了他这庶子便不白跑的冲他下手了。
哪知祝三公子竟是为了凑银子给美人去买生辰礼物才把自己给整成那副惨样?
偏祝三公子回府时人是昏迷着,祝家人都误以为他是被别人所害,再不重视那也是亲生的,何况这种事儿和重不重视已经没大关系,而是关系着整个祝府的颜面问题。
祝尚书下令,严查,并且还去京兆府报了案。
这不真相捅出来后事情就更大发了?
那些被祝家怀疑过甚至是被京兆府传问过的人家,又哪能放过这报复的机会?!
于是,祝家人虐一待庶子女的传言没几天就传得个满京城到处都是,一开始是庶子想买个金饰都得搏了命上山采药,一路变味儿得,到后来连外城最穷的北城的街头巷道里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能和你说出祝家人欺压庶子女一二三事来。
有好一阵子,祝家的女子都不太敢出门。
就这了,祝三公子对王七小姐还是痴心不改,祝尚书将其关在府上,他翻墙也要出去见王七小姐,还数次因为看到咸阳候的小儿子给王七小姐献殷勤而与其干架。
更是闹得京中各种传言不断,祝府还赔了咸阳候府不少银子,谁让每次先动手的都是祝三公子?!
最那什么的是,祝尚书被御史以教子不严、纵子行一凶等理由参过好几本。
祝尚书差点儿就和祝三公子断了父女关系。
好在一向在后院礼佛的祝老夫人终于出面,先是将祝三公子拘在了自己身边,后又是一系列的决策下去;老夫人就是老夫人,短时间内就挽回了祝家不少名声。
但,祝家名声终是被坏了,至今祝家后辈还依旧说亲不容易。
你说祝老夫人对造成这一切源头的王七小姐能有好感嘛。
今儿王老夫人她们主动离开那都算是自救,要是进了府真碰上祝老夫人她们,还不晓得会被怎么问候呢。
祈宝儿了悟的‘哦~’了一声,她懂了,祝老夫人不是和老太太多投缘才会第一次见面就说那些‘私一秘’话,而是也要搞臭王七小姐的名声呢。
不是爱慕太子殿下嘛,身有污名,看你还怎么进东宫?
估计以前类似的事祝家人没少做。
田老太还一时没回过神,兴致勃勃的问秋雨:“当时祝家没找王家麻烦?”
这种事儿要是发生在他们村里,准得上门去撕巴一场。
“王七小姐压根没收那小金马,礼物原封不动据说是开都没打开的退了回去,王家还传出‘王七小姐亲口说她不喜祝三公子,祝三公子的所做所为让她很是为难,几度都想毁去容貌,还是下人们时时盯着她才没得手’这样的话。”
田老太:“……”
祈宝儿:“……”
厉,厉害。
这么一来,反变成了祝家在逼迫王家。
再加之后来祝三公子的冲动行为,这在外人看来,可不更证实了祝三公子因求而不得而疯狂?!
好家伙,祝家名声再臭上一层。
这祝王两家得结仇了吧!
第634话、速来,有瓜
“可不结着仇嘛,祝王两家从来不往来,小辈们路上要是碰得准得吵一架,像今儿咱们府上这样的宴会,两家人碰到也都会互相对着。”
她还听说,连参加宫宴两家人要是碰上都还会撕巴上呢。
祈宝儿:“……”
田老太:“……”
她们该说王七小姐一声红颜祸水吗?
在内城能让两家这般明晃晃对上的人,特嘛的绝不是普通人。
就像爷/老头子说的,当一官的都虚一伪着呢,心里再恨表面也都是笑眯眯着,没到生死大仇的地步,一般都会维持个表面的和平。
秋雨还在继续说:“不过也怪不得祝家人恨王家人,当时祝大公子本是已经定了亲的,定的还是郑家的嫡姑娘,右相大人的嫡亲妹妹,就因为祝三公子的事,郑家上门去退了亲。
从那之后,祝大公子说亲便变得很难,一直拖到了两年前,才娶了冯家姑娘。”
郑家姑娘是新兴起的右相的嫡亲妹妹,冯家却是已经落败到啃老的候府,这俩一比,那差别···
可祝家实在没法子了,高的人家不乐意,低的祝家看不上,拖着拖着,祝大公子都已经快三十了,只能选了好歹还有爵位在身的冯家。
田老太眉心揪了揪,“郑家这是···”
感觉有点不道义。
秋雨压着声儿一副神神秘秘的说:“据说是郑家人是因为怀疑祝家的公子们都有狂躁的毛病,怕姑娘嫁过去会受委屈。”
从祝家的角度来说,郑家着实是不道义;但在秋雨看来,人郑家才是真真正正将闺女当闺女养的人家,而不是她所见的那些世家小姐,所谓贵女,不过都是工具。
毕竟因这事儿,郑家的名声也受了影响,郑相的妹妹也是一直拖到了去年才嫁人,夫家瞅着还不如祝家,是郑相手下的一个幕僚,连个品级都没有。
不过秋雨还知道,现在郑相的妹妹并不是外面所嘲笑的那般无奈出嫁,其实她过得很幸福,是真正的嫁给了爱情。
值得庆幸的是,她主子一家人在这方面与郑家不谋而合,都是疼闺女的。
果然,田老太立时不喜的瘪了瘪嘴,“就冲那祝三公子的所做所为,祝家的确不是一个好归属。”
从一可以看无数,虽说祝三公子是庶子,可一个庶子能被养成这样,不说别人,祝老夫人和祝夫人这俩后宅最大的主子就脱不了干系。
女子嫁人,可不仅仅瞧的是男儿如何如何,后宅是否和睦,主母是否和善,这些才是重中之重,毕竟大部分的女子嫁了人之后,与后宅中这些人相处的时间要比和相公相处的时间还要多。
当然,从据说中所看,那什么王七小姐也不是什么好姑娘就是。
想到这,田老太又为自个孙女给愁上了。
她孙女是哪哪都好,长得好看,实力又强,于女子来说品级属上,于男儿来说她稳压一票人,真真是千万里挑一都挑不着的好姑娘。
可也正因着太好,好到了在田老太的眼中,那就是完美;可也正因为太过完美了,在田老太眼中,是哪个少年郞都配不上一她孙女。
而且,就今天一天吃的那些有关各后宅的瓜,让田老太很是恐惧把孙女嫁出去,总感觉孙女一嫁出去,那些听到的后宅中被蹉跎的儿媳中有一个就会是她孙女。
哎哟,不能想。
一想她就肝火直冒。
祈宝儿哪知她奶这会儿脑回路已经拐了十八道弯,秋雨提到郑家,她便想到了因上朝而见过的那个金人。
“依着郑相的为人,想来郑家的家风不会差到哪。”
田老太和秋雨俩都惊讶了下,祈宝儿虽然会吃瓜也挺爱吃瓜,但她极少会参与到讨论瓜当中,更是极少会开口去评价瓜里面的人物,不像他们会好奇这好奇那,是纯正吃瓜人。
像今天这样会去评价瓜田里的某一个瓜甜不甜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的事。
看来,郑家可以交好。
田老太突然想起来,“宝,郑家还给咱发过一张请贴,是他家的老太太过生辰,就在二十七那天。”
京城里似乎继室特别多,郑相家的这位老太太,同样也是继室。
不过这位倒是没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来,严格说,她是基本没传言出来,深居简出的要不是每一年生辰都有办个宴意思意思,宫宴也会去参加,估计京中都未必有人能记得她。
这事儿祈管家也告诉过祈宝儿,礼都选好了,祈宝儿便道:“奶,那天我也会去,奶,到时你和爷在家等我,我先去兵部上职点卯之后再回来带你们一块去。”
一听孙女到时会和他们一块,田老太心里松下不少,自个家就算是请来了再尊贵的人,只要不是宫里的人,怎么说家里都是自个的地盘,好歹底气足些;可去别人家,还是一品相国的家里赴宴,田老太这心里还真是一点没底。
这时祈老头晃悠着进来。
今儿的老爷子穿得比较容重,一身深蓝色的圆领云纹长袍,还别说,猛不丁一瞧,还挺有气势;就算是细看,现在也已经很难在祈老头的身上看出乡土气息。
不愧是家中最聪明的老泰山,他们家从农户转成权贵,要说谁适应得最快最好,非老爷子莫属。
“爷。”
“哎~”祈老头瞬间形象全无,咧嘴笑着大步进来坐到祈宝儿身边。
田老太状似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舍得回来了?”
哎哟,那哀怨的语气···
祈老头看媳妇儿生气,还以为是今天宴会女眷那边出了啥问题然后迁怒到了自己身上。
又看媳妇儿怼了他一句后就不想说话的样儿,再一想乖乖还在身边,只要按下心中的担忧,准备等私底下再好好问问媳妇儿。
老夫老妻时不时的来个眼神交流,莫名的,祈宝儿觉得有点齁得慌。
连忙告退开溜,她晚上还是想吃点正常的晚膳。
远了康寿院些,祈宝儿突然对小椰子交待,“派人去相着王府,尤其是那个王七小姐。”
“是。”
顿了片刻,小椰子小声禀报道:“主子,您还记得前几天在咱们府门口抓到的那位姑娘吗?”
“怎么了?”
小椰子那个愁的呀,“主子,那位姑娘叫李思穆,乃阳安伯府长房嫡次女···”
“等等,我如果没记错,阳安这个封号,应该是阳安候啊?还有,阳安候姓的是叶吧?”
“是,阳安伯乃阳安候之父,在四年前阳安伯中风,将爵位传于了长子,这不就降了一位,成了阳安候。
至于李思穆,她是随的母姓。”
第635话、前世缘
“李姑娘被抓后什么都不说,每天给她吃她就吃,给她喝她就喝,就是不说话。”
人家又没做出什么伤害大郡主府的事,就在大郡主府门口在你石狮子后面躲了躲,咱也不好拎住人就是一顿刑一讯一逼一问不是。
他们大郡主府现在可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要真敢那么做了,指不定他们主子就会被参一本。
没办法,做为全能助手的小椰子只能另想法子,好在他在内城的网也不小,过了几天总算是给他查到了李思穆的真正身份。
知道了李思穆是阳安候府的人,小椰子很难不去怀疑李思穆是阳安候府给派到大郡主府来,便继续的查了下去。
这一查,娘咧,一向自认自己见识广的小椰子,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见识还是浅薄了些。
大致说了所查到的内容,小椰后最后说:“阳安候府至今未发现李小姐失踪。”
这一句话,里面涵盖的内容可太多太多了。
好好的叶候爷嫡孙女,却不姓叶而是随了母亲姓李;随了母姓之后,却失踪了好几天府上都没人知道??!!
这得被人忽视到一个什么地步?
祈宝儿又想起,那姑娘她记得灵魂似乎有哪不对。
不过最近脑子里都装满了兵部的公文,一时她也懒得去记忆里抽调那一个片段。
“去将她过来。”
“是。”
没会儿,李思穆被带着祈宝儿的院里的会客室。
祈宝儿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见到人进来,她指了指自己的对面示意,“坐。”
正准备行礼的李思穆被她的这份和善惊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好几秒才匆匆行了一礼后战战兢兢的坐到祈宝儿所指的位置。
屁一屁都不敢全坐,只敢坐半边月亮的一半,也就是屈腿蹲着有个支持一下。
小椰子和秋雨都有眼色的带着其它下人离开,退到门外几米开外守着。
祈宝儿在李思穆没到前正在看书,她像是没发现李思穆的紧张一样,先将书签夹好后将书放到桌上,又为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轻轻的呡了一口。
轻放下,在李思穆额头已经沁出细密密的冷汗时,这才问道:“不知李小姐为何会守在本官的府外?”
不等李思穆回答,她轻笑了声继续说:“李小姐在府中出自己的院子都困难,却在本官回京的第二日就等在本官的府外,而贵府至今都未有人出府寻你过。”
李思穆在大郡主府里养了几天微有些粉的脸色,几乎是随着唰一声的白了下去。
立刻直接一个滑跪,她刚才的坐姿倒是方便了她这一动作,滑跪得那叫一个自然。
“大人,民女不是探子,民女是想来求大人救民女一命。”
祈宝儿眸色深了深,眼中有一丝兴味滑过。
原以为是个单纯的,据小椰子所查到的内容,其府上的人从上到下都是以‘蠢钝如猪’来形容这位李小姐;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听到她自称本官,明明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可在称谓上,立刻称她为大人而不是郡主;这份眼力见儿,可不是一个‘蠢钝如猪’的人能有的。
且,她很明显是已听出了她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哦,救命?”
祈宝儿的平淡语气,李思穆听不出其真意,自觉自个并不聪明的她也不敢去猜。
别人穿越重生可能会想搏个主角当当,可李思穆没有,‘前后两世’悲惨的经历让她至少到现在为止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活着。
所以,对她来说,出了阳安候府后,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又因着原主前世人生终点那唯一的温暖,李思穆对眼前的祈宝儿着有股天然的好感和信任。
没有一丝隐瞒着,她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
前世的不幸,以及醒来后的经历,包括这身一体‘告诉’她/她会有的未来。
祈宝儿:“……”
难怪,难怪她第一眼看到李思穆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灵魂上的违和。
难怪她的名字有点熟悉。
祈宝儿知道她是谁了,前世的她。
前世祈宝儿曾处理过一个今人唏嘘的案子,一个灵慧之魄缺失的恶鬼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将整个村子的人屠一杀殆尽,并且整个村子成了他的鬼域,任何陌生人进去,要被同化成鬼域中的一员,要么被鬼域所吞没。
一开始部门估错了那个村子的风险,派去的都是些实力较弱的人;其结果嘛,不用想了,进去就没出来的。
不得以,只能调动他们这些‘危险’分子进去;因为不只要破鬼域,还得想办法将失踪的同事救出来。
那个鬼域进去后是那恶鬼记忆中的世界。
那个恶鬼,有个童养媳就叫李思穆,小名大妞。
祈宝儿在鬼域里亲眼见证过李思穆前世的一生,包括最后忍无可忍那一瞬间的暴发。
恶鬼就是李思穆的那个傻子暴一力丈夫,因为缺失灵慧之魄的傻,又因为灵魂的缺失造成他天性上的暴一躁并难以控制,对李思穆的暴一行,大多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失控。
祈宝儿在鬼域里见过许多傻子宠妻的行为。
他会笑得蠢兮兮的捧着个滚烫的地瓜非要给李思穆吃,等她真吃了后,举着被烫得起泡的手开心得如一个稚儿般又跳一蹦。
他会在李思穆生病时夜半摸黑年山去采药,只是不认得草药又看不清路,把自己摔得全身是血。
他会···
死后成了飘他自己也不知道,只一心的要找到他的媳妇。
可逐渐的,因找不到李思穆而开始发狂,从杀第一个村民开始,短短不到一个月,全村无一活口。
越傻的飘初期的成长越是快速,村民们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了,在第一个村民出事后,这个村子就成了鬼域。
祈宝儿还记得,她除傻子时,傻子最后嘴里喊的,还是大妞。
不过这些,祈宝儿并没有告诉眼前的李思穆。
无论前世的傻子对李思穆是不是发自真心的好过,都抵消不了一次次施在李思穆身上的暴一行。
就是现在李思穆知道了傻子是情非得已,那又如何?
难不成还要眼前这个受了一辈子苦的可怜人,去原谅那个施给她一辈子痛苦的凶手吗?
痛不在自己身上,甭随意张嘴,会欠下业障。
第636话、急报
祈宝儿还在李思穆的身上,看到了天道的一丝气息。
什么未来的原主。
那是因为李思穆前一世虽然生活困苦却依旧心性善良的帮过许多人,还曾在年幼时救过一个后来救了无数国人的身赋大功德之人,她便也获得了不少的功德。
这儿的天道怜悯她,也是功德相抵,这才将原身若不去改变必是既定的未来,以这种方式告知。
对此,祈宝儿只能说,这儿的天道,比之她上一世所在世界的天道,显得有人情味多了。
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比较‘好欺负’,出了一个她就算了,又来了一个李思穆,也不晓得哪儿是不是还有和她们一样的人。
“你··,准备让本官如何帮你?他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若是嫁了人之后而受到欺负,本官倒是可以以友人的身份为你做主,可现在···”
话很无情,但现实就是如此的无奈。
这儿重血缘,重孝道,甚至有时孝道是凌驾于律一法之上;她一外人,怎么好插一入人家的家事里面去?
在这儿,讲得简白些,就是孩子是父母的财产,父母无论怎么对孩子,孩子都是该受的,否则便是不孝。
如果父母做得过分了,比如有欺压孩子或是虐一待孩子的行为,外人就是知道,顶了天也就是谴责几句这对父母为人不行,绝不会说赞成孩子去反抗父母长辈。
何况,李思穆所说的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至今她的家人也就是忽视她而以,至少和一些欺压孩子的长辈相比,叶家大房那夫妇俩在大众的眼中并不能算是过分,只能算是过失。
就是皇上出面,这情况他都不好直接做主好不啦。
嫁人后又不同了,虽说女子嫁了人就是夫家的人,可夫家终归在大家的潜意识和血亲家人是无法相比的。
女子要是在夫人受了委屈,娘家有权为其向夫家讨个公道。
若是娘家不愿出面,女子的其它亲人与友人愿为其出面也不会被众人觉得违逆。
这些,李思穆不是不明白,不过她一点不担心,只要大郡主有心帮她,这些完全不是问题。
她像是鼓足了勇气的扬起头,深吸了口气说:“大人,便是民女站在我爹和我娘面前,他们都未必能认出我来。”
祈宝儿:“……”
嘶~
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事?
一时间,祈宝儿都失了语。
妈,开门,我是离谱。
就像是在印证李思穆的话一样,两天后的下午,祈宝儿人还身在兵部职房内办公,十二就给她带来了个更离谱的消息。
——阳安候府传出消息,其长房嫡次女于昨儿下半夜病逝。
女子未成婚不可入祖坟,何况还是个都没及第的小丫头。
阳安候府连停灵都没给停,传出话是昨儿下半夜病逝,这会儿棺椁已经出了京,说是赶吉时。
阳安候府本就已经落败,再加之其自个本身对葬仪之事并不重视,因而京中基本没有人上门去吊唁。
祈宝儿看着手上的公文,听了十二的话后也只是‘哦’了声表示已经听到,只是也仅此,至于其它,连视线都没移开公文过半分。
这反应,在十二看来,就是他家主子早已预知了这事,所以是一点不惊讶。
在凌华宗上上下下所有人,包括他在内的人眼中,他家主子是传承了宗主的衣钵,也是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一员。
否则为啥不收别人收徒,就偏偏收了他家主子?
想到凌华宗,十二想起了跟着主子出来的那二百弟子们。
真不能怪他没有同门情谊的忽视他们,本就是出来历练的嘛,主子都给了银子给了地了,要还自个折腾不起来,那还历练个毛毛哦。
“大人,灼文他们准备在庄子里开一间织布作坊和一间造纸作坊,灼友的意思,等他们先将纸张生意做起来后,再弄印刷,他们现在人手不够,一步一步的来比较稳妥。”
顿了下,又说道:“灼玉想在京中租个地方开家镖局,让这回来的武峰的人都进镖局。不过灼玉还没下决定,近期大人您一直在忙她不好意思问,她担心大人您对武峰的人另有安排。”
祈宝儿依旧头也没抬,“他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不违一法就行。
你告诉他们,遇事不用怕,至少在麒麟国,师叔祖还是能做他们的靠山。”
十二笑着应‘是’。
门口传来敲门声,衙役又抱了一堆的公文过来。
十二都有些心疼的看了提笔批阅的主子,无奈的出去接衙役手中的公文。
“这又哪来的?”
衙役也是苦着脸,“东边来的,这不快过年了嘛,每年这时咱兵部就闲不下来。”
上头忙,他们这下一面也忙得跑断腿。
十二摆了摆手让他离开,抱着公文进去将公文摆到最上面位置,“大人,这些是急报。”
他现在也算是有经验了,奏疏上若是只是【上奏】二字的,这是普通奏疏,大部分都是问个好或是说说上奏之地的近况这些,一般呈不到侍郎这里来。
奏疏上右上角有点上红点的,那就是急事。
红点越多事情越急,封顶为五红点。
如果有五个红点的奏疏,这是战中急报,千里加急,不过文书直达尚书手中。
眼前的这堆,最上面一份奏疏为俩红点,没急到遇到危机,但事已不小。
祈宝儿放下手中正看的公文,取过最上面一份奏疏打开,一目十行阅过后,猛一个起身,快步出屋朝着尚成锋的职房而去。
“大人,乌月关出事了。”
尚成锋忙接过奏疏。
看过后脸色大变,‘啪’一声奏疏被他重重砸在桌上。
“那些个龟孙子。”
祈宝儿眸光闪了闪,还以为这是个稳重的呢,果然不愧是兵部的老大,瞅着这骂人骂得多顺溜。
尚成锋来回来回踱步足来回了十几趟,停下来后啥也没说的匆匆离开,那气势凶凶的背影,看过支似乎有火在烧。
等祈宝儿从尚成锋的职房出来,在自个职房探头探脑的钱侍郎一副贼头贼脑的跑过来。
“祈侍郎,这是出什么事了?”
他可是好些年没见尚书大人动过这么大的怒了,上回还是在上回呢。
祈宝儿撇了眼户部方向,意味不明的回答:“这回,钱侍郎可以出口大气了。”
钱侍郎:“???”
第637话、尚成锋动怒
两个月前,乌月国突然向我乌月关发起零散式的进攻,镇东军因军饷被拖,将士们长期的处于半饥状态,数次交战下损失惨重。
镇东军已数次向朝廷求助,只久久盼不回朝廷回复,不得以,只得八百里战报而来。
在这要说说普通奏疏与战报不同:
普通奏疏只能走正常程序,一个一个驿站的转,这所需的时间自然就长,偶尔着还能半道奏疏就给你掉喽。
战报则不同,战报走的都是加急,兵不换只换骑的,不是骑千里马也是骑快马日夜不停的赶路去送。
可,催军饷这样的事,按着规矩,是不能走加急的送战报方式的加急,而该是用普通奏疏的方式。
也就是说,守在乌月关的镇东军两个月前催军饷的奏疏可能还没到兵部,这不是按规矩来的加急先到了。
不过这无可厚非,不是有句话叫‘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嘛。
都已经这么急的情况了,还规矩个屁呀规矩。
这事儿,户部是指定要吃瓜唠。
乌月关离得远,从京城去乌月关普通快马没个两三月都到不了,若是运军饷,一般都是最少要提前个半年的时间出发。
所以,乌月关那儿镇东军的军饷,就归在三年领一次军饷那一拨里。
三年领一次,你户部还给拖了快半年时间。
如果没出事那还好。
可偏偏是现在乌月关出事了。
祈宝儿看着户部所在的方向眉心紧紧的拧着。
她其实挺不理解户部的有些做为。
你说你们管的是国库又不是自己的私库,而且军饷这钱也不是你拖一拖就能不给的;
总是这么做,除了让自个得罪人,甚至有很大可能危害到国一家的安全外,还有什么意义?
这问题如果祈宝儿拿来问王尚书,王尚书一定会哇一声哭出来的告诉她是没办法。
麒麟国大啊,每年收进来的税虽然多,可支出去的更多。
九年前的那场南北两面大灾,灾后重建,安抚灾民、保证灾民们未来的生存等等,这些就已经将国库几乎掏去了一半;军饷再掏去一半,国库基本已经空了。
大灾之后圣上仁德,免了灾地三年的税赋。
皇上是仁德大义了,可国库却是大大的缩水。
虽说三年之后逐渐的缓了起来,可在那三年里,朝廷反欠下了一众富商一屁/股的债。
还了这么多年啊,也才堪堪还了个七七八八。
他身为掌管户部的尚书,可不得一文钱当做两文花的紧巴着安排。
王尚书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失神的看着站在桌前怒目瞪他的尚成锋,哆嗦着唇久久无法言语。
尚成锋本来想揍他的心都有了,可瞧到他这模样,一时间手也有些下不去。
六部虽说是分开着各管各的,但各部之间其实互相对对方都有数。
尤其是户部,那可以说是所有人都在盯着,国库里到底有多少钱财,其它人不知道具体的数字,不过大体的范围还是有数。
要说来,六部尚书中,他和王尚书俩还有些像,他们都属于临危受命。
他俩是同一年坐上尚书的位置,他是因前一任兵部尚书因急病过逝而从侍郎一职被提上来;王尚书是因前任户部尚书参与了一起贪一墨案。
不过他比王尚书要好一些,他在兵部本已任职了多年,被匆匆升为尚书后,也就是一开始荒乱了些,很快就能顺利上手。
而王尚书,他原是景州知州,进入户部一切全然都是陌生,前任尚书还给他留下了一堆的烂摊子。
尚成锋知道王尚书不是故意的拖欠军饷,而是国库里真拿不出各军所有的军饷来。
尚成锋更知道,王尚书是不想得罪人,军饷先给了那拖了这不对,给了这拖了那也不对,他索性的都先拖着,等到今年各地的税赋入库,然后再一次的发放。
对此,尚成锋自然是不满的。
他也呈因此上过几次奏折给皇上,只是皇上都没有示意,没寻问他,也没处罚王尚书,几份奏折都是泥沉大海。
反而因为他的数次上折,兵户两部的关系越发的背离,令各军的处境更加的不易。
所以他这才退了一步,尽量兵部不与户部对上,只是让在京的武将们在朝堂上多提提各军军饷被拖的事,是提醒户部,也是提醒皇上。
没想到,还是来不及。
“边关的军饷历朝历代都没有拖欠一说,你我同朝为官,我数次上折于皇上,你真当我是和你过不去吗?”
要不是为了那些将士们,我管你它么的是姓王还是姓八。
王尚书此刻已经被尚成锋带来的消息吓得神魂都有些离体,尚成锋这些话要换往常,他能站起来和他怼个三天三夜,可现在,他已经没那功夫较那个劲了。
“尚,尚大人,给镇东军的军饷前几天可是发下去了。”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心虚。
尚成锋再没能忍住怒火,一拳头‘嘭’的砸在王尚书面前的桌上,瞬间黄花梨实木桌案咔擦一声凹进去一个大洞。
“你们拖了镇东军半年多时间的军饷,那可是半年,两个月前镇东军与乌月国交战,咱们饿了镇东军几个月的时间,你让镇东军怎么和乌月国打?”
越骂越火,尚成锋绕过桌案一把拎起王尚书,口水喷得对方一脸都是。
“镇东军牺牲的那些将士,每一条人命,都是你们户部害的,我就看你们从今以后还能不能安心吃得下饭,晚上还能不能睡得安稳。”
甩开已经被吓得全身发软的王尚书,尚成锋脸上怒气依旧的快步离开。
这俩尚书在职房内的动静不小,尚成锋出去时收获到不少探头探脑者或是打量、或是疑惑、或是惊恐的眼神。
战场厮杀出来的尚成锋,真正动起怒来那一身的煞气可非一般人所能承受,户部的一个个全都被他吓得本能的离着他远远的。
他人都没影儿了好一会儿,才有官员敢跑进王尚书的职房去查看他的情况。
“大人,大人,大人您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兵部的尚尚书把我们大人给打晕了。”
第638话、打上门来
“祈大人,钱大人;祈大人,钱大人,不好啦,待嗣卡叼啦,王家人打上门啦。”
兵部头一次被女眷组合给打上门,把衙役给吓的,也不晓得这丫是哪里学来的口音,嗷一嗓子不轮不类的响彻整个兵部,回荡在六部之中。
祈宝儿和钱侍郎俩几乎同时出了职房,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奈。
兵部的每一个人,包括平时瞅着不显山不显水的那些守大门的,都是走难闯北去过无数地方的人;见识广,但也学得杂,就说那口音,谁都不晓得对方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一句你完全听不懂的话来。
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
“好好的王家来咱兵部闹啥?话说,是哪个王家?”钱侍郎疑惑的整了整官服,坐久了微有些褶皱,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
来报信的衙役看到俩老/二都出来了,又火急火燎的往大门外跑,边以吼的方式回答道:
“是户部尚书家的那个王家,他家老太太带着一群的女眷堵在宫门外,说咱们尚书大人把他们家的尚书大人给打晕了,要让咱们给个说法。”
钱侍郎猛的一个顿住脚步,同时还扯住一旁的祈宝儿,“不是,咱们尚书把他们尚书给打了,找说法来找咱干嘛呀,不是应该去尚家找说法吗?”
祈宝儿:“……”
这就很光棍了。
但,不得不说,他这话说得甚得她心。
两人又对视了眼,不约而同的转身回头,只瞬间功夫,闪身回了职房,嘣一声关上门。
这回换进来报信的衙役:“……”
还,还能这介个亚子吗?
是不是显得太不道义一点了?
两位侍郎连样子都不做一个的吗?
也准备回头的十二瞅着已经呆住的衙役微微有那么丢丢的同情,基于都是在无良上锋手底下艰难生存的那么一眯眯同胞之谊,小声的提醒了句:
“王家竟敢污一蔑咱们尚书大人,还不去请尚书夫人前来为咱们大人向王家讨个说法。”
对哦,他们尚书夫人连他们都怕,王家一群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眷又算什么?!
衙役转身就跑,请尚书夫人去也。
约过了大约一个时,尚夫人迈着不输男儿的豪迈不乏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兵部。
尚夫人/兵部的人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她时常会给兵部里她时常挂在嘴边的‘崽子’们送些温暖。
比如天气炎热时会派人给送来在井里冰镇过的绿豆汤;
比如遇着兵部大忙的时间,她会弄些包子或是大饼给大家当夜宵;
再比如天寒地冻时,她会做些棉手套或是棉袜发给大家;
等等,等等。
虽瞧着都是小事和小东西,可这份心意太过难得,尤其是对六部里的衙役们,真真是比他们的亲人还要好。
这不,尚夫人在兵部里威望不低,大家伙都敬着她;在兵部里,只要她不是去机一密的地方,可以说是任她游。
不过尚夫人自个也知趣,从来不会随意的进几位领头人办公的区域,顶了天就是在会客的区域稍坐就走,也从来不会在兵部里乱走。
这次也一样,习以为常的直奔客居。
尚书夫人来了,祈宝儿和钱侍郎这俩其相公的属下自然不好再躲着,赶紧出来迎接。
尚夫人笑得爽郞的一左一右搀起他们俩,“请啥安啊请,咱都自家人,不整这些虚的。”
又转头对祈宝儿佯装生气斥道:“论说请安,祈侍郎还是从二品郡主呢,我才三品诰命,你要这么客气,那以后我不得见你一次请安一次?!”
这性子,祈宝儿表示她喜欢,挺像她奶。
便也自在了,笑着扶尚夫人坐下,“夫人说得对,咱不整那些虚的,反正也没外人看到。”
说着话,还警告的撇了眼钱侍郎。
钱侍郎立马做投降状,“放心,我也是一家的。”
他们兵部从来都是一家亲,一致对外的。
哎哟,他当初还怕祈侍郎也和京中的那些贵女一样,会动不动抹个眼泪,动不动的就来个嘤嘤嘤嘤。
还好他的担心没有成真,现在虽然没瞧出祈侍郎本事如何,但就这性子,很适合他们兵部。
尚夫人笑着拍了拍祈宝儿手,瞪了眼钱侍郎没好气道:“你可比祈侍郎要年长,当人叔叔都够了,可不能欺负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钱侍郎:“……”
他也才刚刚二十五,哪来的叔叔?
撇了眼五官稚嫩的祈侍郎···
好吧,他的确够格当叔叔。
尚夫人没管他的无语,她这会儿正心气儿不顺着呢,“你们可知你们尚书和王尚书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死老头子,啥也没和她说的就给她整出这么个大事,害她刚才在外面和人吵架都差点没吵赢。
祈宝儿和钱侍郎俩不约而同摇头。
钱侍郎:“我只知道大人去了户部,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
祈宝儿倒是知道前情,不过那是公事,不好与尚夫人言明。
尚夫人估计也没真想从他俩口中打听到什么,没露出的失望的说:“王家那操心的,她们是打量着想从我尚家手里弄点好处呢。”
嗯???
俩侍郎对视了眼,皆是满含兴味。
这有瓜吃啊!
尚夫人也没隐瞒他们,特意的跑进来这一趟,明显着本身就是抱着告诉他们而来的目的。
瞅这话题切入进去得多别扭。
“这事儿说来可丢了王家先人的脸。王老夫人的娘家,你们晓得吧?”
俩侍郎都配合的点头。
金家在京中算是比较出名的,只是出的不是什么好名声。
最出名的就是金家最年轻的一辈,也不晓得是不是基因出了问题,竟然没一个成才不说,还一个一个在三教九流领域里特别的突颖而出。
总之就是,只要提到金家,大家都只会摆出一副嫌疑脸的:咦~~
两侍郎摆好吃瓜的坐姿,桌子上正好有一盘瓜子,俩都一点没带客气的一人抓了一点开嗑。
尚夫人:“……”
虽然配合的很好,但倒也不必这么专业。
“前阵子王家二房的嫡长子与安家二房嫡次女议亲,双方都已经要到换更贴的地步了,结果两家因聘礼和嫁妆未能谈拢,这事儿便一直拖着。”
谁家都有那么一两个极品亲戚,京兆伊的安家同样也有,正是这安家二房。
钱侍郎秉着标准吃瓜人的捧哏:“夫人,那后来呢?”
第639话、太狠了
果然,尚夫人越发有激一情的继续说:“后来双方还是将亲事给定下了,不过王家提了要求,所有聘礼都得让新娘子当陪嫁带走。”
“哈?安家答应了?”这不合理吧?
倒不是说京中没有女子出嫁聘礼女家全当成陪嫁的,反而是不少,一般有些头脸的都不会没下女子的聘礼,反而还会添上不少当嫁妆。
甭管是为了联姻的加固两家的关系,还是真正的疼闺女,嫁妆是女子嫁人后的底气,也是展现娘家对出嫁女的态度,要脸的人家都会给办得体体面面的。
但,这都是你我间心知肚明与你情我愿的事,拿出来摆到明面上的说,可就显得市侩与低廉了。
不成了买卖了嘛,意义大不相同。
尚夫人喝了口茶,挑了下眉语中隐着不屑的说:“可不得同意嘛,不同意他们安家可得丢大脸。”
姑娘肚子都大了,不同意还能怎么办?
眼前祈侍郎还小,尚夫人就是平时再糙,也不会在未出嫁的小姑娘面前说那些埋汰事儿。
只递了个‘你懂我懂’的眼神给钱侍郎。
钱侍郎那叫一个秒接收,无声的‘哦’了一个嘴形。
俩都以为互相间通信很隐秘,都以为旁边的小姑娘单纯的啥都不懂,一个心里已经几万字小璜文铺开了,一个继续说了下去。
“那老妖妇是个极偏心眼儿的,她一心偏着王七姑娘,这不安家姑娘还没嫁进去,她已经盯上一了安家姑娘的嫁妆,直说到时候嫁妆要充入公中。”
就是见多识广的祈宝儿和钱侍郎都:“……”
疯了吧这?
自古女子嫁妆都是归其个人所有,要不怎么会嫁妆是女子的底气?
“为这事儿王家已经闹得都啷啷着要分家,那老妖妇也晓得自己将来靠的只能是几个儿孙,不好做得太过,便也不敢再提嫁妆充入公中的事。”
“只她和王七姑娘都是一心想着要入东宫,到时嫁妆这上面可少不得,这地儿没法扒拉了,她又转头去扒拉金家。”
俩瓜友又是神同步的一言难尽脸。
王七姑娘想入东宫?
他们王家怎么敢做这样的梦呢?
太子殿下现年二十九,按说这个年纪就是一般男儿都已经娶妻纳妾已经当爹了,可咱这位太子殿下就是这么的奇特,不说东宫没一位妃嫔,就他身边服侍的人都没一女的。
曾一度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癖一好和正常男儿不一样。
更奇特的是,皇上竟然也从来不急。
咱们就算撇开以上这点,太子殿下可是麒麟国未来妥妥的帝王,女子要入东宫那能是随随便便的事吗?
最起码得保证这几点:
一,家世出众;
二,本身德才兼备;
三,于国来说功勋卓著;
四,长相出众。
就那王七小姐,上面三点她可是哪点都不粘边,唯有长相这点她有胜算。
可入东宫单有个长相有啥用?
白家小姐可比王七小姐好看多了,人也才比王七姑娘大两岁。
太子殿下要真是那好颜色之人,白家小姐也不会成了现在的郞中夫人。
那白家还是有着兵权在手的伯府呢。
再说转头找金家这点。
这不更扯嘛,金家自个都在众亲戚间到处扒拉呢。
尚夫人的脸色有些怪,说不上是鄙夷还是不理解,她说:“老妖妇不让金家的人来吃他们的喜宴,但礼钱要到。”
这下俩瓜友都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来了。
就——妈,开门,我是离谱。
这头嫌弃人家会给自己丢人,那头又要人家给礼钱,这是穷到没饭吃了非要去讨吗?
王老夫人,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生物?
她到底有没想过这行为要是被外人所知会有什么后果?
别说是王家的脸会丢尽,就是她最宠爱的王七姑娘,甭提什么进东宫了,寻常人家都未必能接受。
“你们尚书今儿跑去户部和王尚书吵了一架,就那么巧的,王尚书在你们尚书走后晕倒了,可不给那老妖妇找着了机会?!
脸都不要了,堵宫门口非说是你们尚书打了王尚书,祖孙俩一唱一喝的,说话翻过来覆过去的就一个意思,赔钱。”
越想越气。
这些年在京中她也是认识了不少夫人,各府后宅的事儿多少都知道些。
王家的事儿当初闹得比较大,之所以没传得到处都是,那是因为他们这些知晓的人都不嘴碎,给王家留着脸呢。
当然,也是冲着王尚书。
甭管王尚书和老妖妇这个继母真实的关系如何,他们总归是一家人,王家名声坏了,王尚书那儿也得不了好。
碎个嘴去得罪一个一部尚书,不值当不是。
可不会随便的到处碎嘴,并不意味着好欺负。
你王家都堵到兵部门口来败坏她相公的名声,把尚家的脸扔在地上去踩,她还给你王家留脸做甚?
王老夫人绝不会想到,她本以为好欺负的尚家,她以为的尚家中最憨蠢的尚夫人一出马,就是绝了她最抱以希望的王七姑娘入东宫的路。
无论是帝王,还是准帝王,其骄傲与权威都是不容许臣民们挑衅的。
皇上与太子可以随意的选妃,但是你臣民们去窥视他们则不行。
六部中哪一部没有皇上和太子的人?
尚夫人今天所说的话啊,都不用出半个时必会传入皇上和太子的耳中。
就算太子殿下是个好颜色的,就算你王七姑娘生得倾国倾城,有王老夫人想没下别人的嫁妆给王七姑娘当嫁妆这么一出,王七姑娘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皇室扯上关系。
不只是皇上和太子殿下哦,而是整个皇室宗亲。
因为帝王家的君氏压根丢不起那个人。
祈宝儿和钱侍郎俩早就猜到了尚夫人有目的,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的绝,一时看着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做只是单纯和人唠嗑的尚夫人都是用看狼人的眼光。
狠,太狠了。
尚夫人目的达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让俩‘涉世未深’被‘纯纯利用’的侍郎大人是久久无语。
好一会儿后,钱侍郎突然的抱起瓜子一阵的猛嗑。
边吐着瓜子皮还边说:“今儿我要是不吃光这盘瓜子,我晚上指定睡不着。”
要让暗处的人不发现是演戏的演一出戏可是很费精神的。
祈宝儿无语的看了他片刻后,也默默的伸手抓了一把核桃。
她也补补脑。
第640话、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晚上回府,府上已经到处在吃他们兵部下午的那个瓜。
不只是仆人们在自以为无人会发觉的角落里嘀嘀咕咕,就她爷奶俩也在叨叨这事。
一瞅她进来,田老太立马拉着她就问:“宝,下午王家那老太太真的跑宫门口去闹啦?”
一旁祈老头也是一脸‘快说快说’,却又非要摆出一副正儿八经脸着别扭的说:“今儿我和几个老头子一块吃茶,就听到了这个事儿,他们都知晓乖乖你在兵部任职,这不就向我打听了。”
祈宝儿憋着笑坐下,也没再调俩老的胃口,说道:“是有这么个事儿,王老夫人带了其府上的一众女眷围到了宫门口,要说到闹倒也没闹,她们也不蠢,不至于闹事会闹到宫门口去。”
六部进出的那道宫门于整个皇宫来说是最为松懈也是最不严谨的一道宫门,毕竟六部人员每天要进进出出,前往六部办事的人只要得了六部的准许也能随意进出。
而六部所在的那片区域和皇上与后妃们所居的皇宫内其实是分隔开的,中间有好几道宫墙隔着,从他们那儿要进皇宫内,除了是平日他们上下朝时走的那条巷道外,就得出宫后拐其它宫门进去。
但,再怎么说那也是属于皇宫内的地界,是皇上的地盘,跑那儿去闹事,和直接向皇上挑衅有什么差别?
这只要是有点学识的都知道。
“王尚书晕倒了,不知是谁向王家传了是我们兵部的尚尚书将王尚书给打晕倒这样的话,王家老夫人便带了一府的女眷堵到了宫门口,想讨一个说法。”
这事儿能闹起来挺奇葩的,但细想一下似乎又理所当然。
怎么说呢?
兵户两部关系太僵,但凡是事关两部的事儿,互相之间都恨不得把对方踩到地上狠狠摩擦。
这回事情还是牵扯到了两部各自的尚书,可不得闹得越大?!
这头,王尚书还在昏着,尚尚书人一直没出面;都没个当事人的实证呢,户部已经四处啷啷着是尚尚书将王尚书给揍了。
那头,王老夫人她们到宫门口讨说法,人倒是真没显得太过分,只说想求见尚尚书,了解了解王尚书晕倒的真相;可一个转头,兵部就四处吼着王家是堵着宫门的来找麻烦。
当然,双方都各有着自己的心思,真正的目的自然也不会是他们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不过,祈宝儿估计双方都没想到事情会闹成现在这样,不处置一方已经没法收场了。
祈老头和田老太俩震惊得眼都直了,“真,,,真的啊?”
他们还以为外面传闻夸大了呢。
皇宫啊,那是什么地方?!
在祈老头和田老太的眼中,皇宫那地方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至尊之地;明明他们大郡主府离着皇宫很近,他们老两口平日里都不敢往那边走呢,就感觉只要多靠近些胸口就会压得难受,腿还软。
没曾想竟然有人胆子这么的大,敢闹事闹到皇宫门口去。
就,佩服!
祈宝儿看出了老两口眼中的意思,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传闻所说的那么夸张,不过王老夫人对尚家有歹意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若真仅只是为了要个说法,去尚府便可,去宫门口,那是要做给六部及京中所有人看的。”
至于尚夫人所说的王老夫人想讹点钱这个说法,祈宝儿保留意见。
但王老夫人想要尚成锋丢脸,甚至是想阻断尚成锋官途的这个险恶用心,但凡不是个蠢官都能看得出来。
祈老头有些担心,“那尚大人不会有事吧?”
这些日子尚夫人偶尔的会派人送些菜到大郡主府,要换其它人的话,可能会觉尚夫人送菜这行为上不了台面,可在祈老头和田老太这,他们就挺喜欢这样比较日常化的往来,舒坦。
自然的对那位还没见过面的尚夫人印象就好,因而对尚成锋连带着也多了几分善意,何况尚尚书还是祈宝儿的上峰。
祈宝儿微摇了摇头,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如果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这事儿还真善了不了,多少是要受到影响的。
不过尚大人那儿··,这次可能还会因祸得福。”
至于再详细的,祈宝儿不便说,祈老头他们也没再继续问,知道尚尚书不会有事,他们便也放心了。
田老太吩咐人去摆膳,祈老头和祈宝儿又说起了其它。
祈宝儿都会尽量的回府陪祈老头和田老太用晚膳,若是有事不能及时回府,她也会派人回府告知一声,祈老头和田老太俩也都习惯的晚上等她回府后再用膳。
老祈家就是现在地位已经天差地别,也依旧没有食不言这规矩,不是祈老头会说说他一天都见了啥人,就是田老太叨叨她吃到的瓜。
祈宝儿话不多,但总会默默的听着,偶尔应个一两声捧场,一点不嫌俩老啰嗦。
说着话,田老太突然想到了大孙子,“大郞说是最多去两三个月就能回来,也不晓得赶不赶得回来过年?”
这会儿正趴在泥堆里的大郞差点没哭晕在茅房里。
那‘突然想到’四个字就特别有灵魂。
祈宝儿想到前几天看到的公文,说道:“应是会赶得回来,今年过年的宫宴会有不少附属国会来京献礼,侣侍郎在那之前必是要赶回来的。”
估计可能不久就要往回赶了。
乌月关一事对户部影响不小,尤其是对王尚书影响不小,据她所预估,轻则降职,重则外放都有可能。
侣轻何倒是因公事离京的躲开了,可他身为户部侍郎,户部发生如此大事,这时候要是不赶回来,那便是蠢。
想到这,祈宝儿神色猛然一怔。
王尚书是皇上的人,侣轻何是太子回京后调回来的户部侍郎···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接而眼中一道幽光滑过。
祈老头最是能感触到孙女的情绪,虽然祈宝儿现在脸上的神色一点变化都没,但是他就是知道此刻孙女的心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动了怒。
“咋了乖乖?”
舀了一勺青葱豆腐过去,“尝尝这个,灼玉那丫头带回来的豆腐,他们在庄子里办了个豆腐作坊。”
回到家了就别再去想外面那些不开心的事。
第641话、正是王七姑娘本人
祈宝儿收回心神舀了一小勺豆腐边吃边问:“还办了豆腐作坊?”
田老太笑着说:“可不嘛,你那庄子周围连着好几个都不小的村子,大部分的人除了种稻子外就是种黄豆。
这几年天气好,黄豆长得好;
可那玩艺儿毕竟不是正经的粮,会去收的人不多,那一片也没人会做豆腐,这不黄豆都积着呢。
灼文知道这事儿后就办起了豆腐作坊,将周围的黄豆都给收了上来,做出来的豆腐他们也不自个卖,批给周围的村民们,村民再挑着担的去卖。”
做豆腐也是一门技术,不说庄子那附近的村里了,就是京中都也才那么两家会。
只是那两家人都将这门技术掩得严严实实的,上手的都是自家的人,有一家还整了个传男不传女。
这不每天能做出来的豆腐就很有限,再被大户人家这么一定,基本上寻常百姓就很难买到。
所以,在京中想吃上豆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豆腐虽价不高可也是件稀罕物。
不过这两天京中不少人的饭桌上都出现了豆腐,去庄上作坊那拿豆腐的村民们,不少都挑着担到京城来叫卖。
祈老头也一脸赞赏的说:“别看豆腐便宜,几文钱就能买到半斤,可这玩艺儿只要做得多其中可挣的利也不老少。
灼文这事办得不错,庄子上其它的作坊做出来的东西都是贵的,他们一时也没请周围的村民来做工,一开始没啥,这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人眼红。
豆腐作坊出来,他们自己只挣个小头的让村民们去叫卖,就那一个小作坊的豆腐京中还怕能吃不下?村民们挣到钱了,自然心里就会去感激他们。”
也认可他们。
这不脚就能逐渐站稳喽。
人都是排外的,就算那庄子是乖乖的,可庄子周围有好些是别人的地,周围的村子里也并不是全都是佃农。
别看都一群大字不识的农村人,人要真给你使绊子,你难不成还能天天正事不干的和跟人干架?
祈宝儿笑笑没有说话,灼文和灼友这几个以前就出来历练过,有的都历练过不只一次,这些个人情世故方面他们要是再不懂那就是白活了。
陪着俩老用过晚膳又散了会儿步,祈宝儿回到自个院中就看到十二已经等候在这多时。
在京中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她现在年纪也大了,十二毕竟是个正常男子,所以十二一般无事不会随意进祈宝儿休息的院子,在院子里侍候的主要还是丫环和小椰子。
“如何?”祈宝儿先净手边问。
十二压着声禀报道:“尚大人并没有动,,也不对,扯了王尚书一下领口,但并没有动手打人。
而且尚大人从户部出去后就去了御书房,在御书房里待了大约一个时后才离开,出去后就直接出宫离京去了京外的郊区大营,持虎符大印调两万大军即刻出发,接半路运送的军饷。”
王家这回是彻彻底底的踢到了铁板,不只要伤到脚,整不好会伤筋动骨。
祈宝儿听后明白了皇上的打算:
——乌月关之事已经发生的事没法再去改变,只能补偿的让郊区大营的大军去加快军饷到达乌月关的时间。
乌月关离着镇东军主力所驻守的地方不算远,赵德轩在几年前伤好后已经回了东关,乌月关出事在兵力上并不需要朝廷过多担心。
只一前提,要让将士们能穿上衣吃上饭。
祈宝儿点了点头也松了口气,郊区大营里的兵就类似于她前世的特一种一兵预一备一役,没达到最强兵的标准,但也比普通的士兵要强上好几倍,有他们去运送军饷,安全上有了保障不说,速度上起码能快上一倍。
“哦对了大人,还有一事。
皇上得知了王家女眷在宫门中闹事的事,本是下令要传王尚书进宫,只是王尚书一直昏迷未醒,皇上便转头让颖太妃把王家有诰命的女眷都传进宫去训了一顿。
宫里传出消息,连王尚书的夫人都被罚了跪。”
祈宝儿:“……”
皇上和颖太妃这招可太狠了,一点不输尚夫人的缺一德。
本来王老夫人和王尚书这个继子就只是表面的和平,王尚书有着成为尚书之后朝廷另有府邸给他居住,两边本人互相间早已是几乎不往来,来往的都是各府的下人,这才显得双方的关系依在。
王尚书与继母不合,王夫人自然着与王老夫人关系也好不到哪。
再加上王老夫人偏宠一个庶女,经常着将王夫人孝敬过去的东西搬到庶女的屋中,还每每带王七姑娘出去总是打着王尚书的名号。
你要说打名号是挣脸吧,那还没啥,相反的会接近双方的关系,可偏偏王七姑娘做的事总是让王夫人觉得面上无光。
几年前的那一出两男抢一女,就已经让王尚书颜面尽失,还和祝家结了怨,王尚书在朝中没少被祝尚书下绊子。
想来王夫人对王老夫人与王七姑娘的不满已经压得够够的。
这回好了,因为她们的闹腾,王夫人本是好好的在家照顾王尚书呢,冷不丁的就被叫进了宫平白被颖太妃给训了一顿,最丢人的是,还被罚了跪。
这下可不得将王老夫人她们给恨到骨子里?!
如果后面再有王尚书被降职···
这是要让王家后宅自个内斗啊。
好家伙,王家得暴。
老皇帝就是老皇帝,真真是兵不血刃的就处理了一大麻烦。
王夫人一旦真怨恨上王老夫人她们,就必不会允许她们有机会压到自己头上;王七姑娘所谓入东宫的梦,都不用别人,光王夫人一个就能给堵得死死的。
皇上和太子当然不怕王七姑娘会缠上去,并且这是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但得以防万一不是。
索性早早将一切可能萌芽之中就给压死。
十二不晓得这其中的关键,经常与内宅打交道的小椰子一听便是了悟,瘪了瘪嘴吐槽道:“也是他们王家自己没脑子。”
这下,王七姑娘估计想嫁个好人家都难喽。
祈宝儿也在心里琢磨给王老夫人出主意的到底是谁?
这得和王老夫人与王七姑娘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哪曾想到,给王老夫人出主意的,正是王七姑娘本人。
且王七姑娘还不是旁边有人指引她,而是她自个想出的主意。
第642话、第一美女(二)
王七姑娘生出来时就比一般的孩子好看,寻常孩子刚出生时都是如个猴儿一样皱巴巴的,可王七姑娘就不是,她出生时基本没褶皱不说,脸上还粉粉的显得特别可爱。
不过王老夫人偏宠她倒不是因为这个,就王老夫人那样无论是哪个子女都不在意,只在意自己的人,王七姑娘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个庶女,她压根不会去上心。
甭提什么庶妹生的女儿,当初王老夫人带入王家的腾妾随便扯出来一个不是庶妹就是堂庶妹。
她要是真重视这种亲情的人,王府除元配所生的俩嫡子外,其它可全和她粘着血缘关系,也没见她宠爱除王七姑娘以外的其它几个。
这份特殊自然不会没有理由。
在王七姑娘三岁时有个游僧路过王家后门,正巧着那时生母已逝过得并不好的王七姑娘躲在后门外吃东西。
游僧一瞧到王七姑娘就啷啷着其是有着大富大贵之命之人,将来必是非富即贵,是个有大福气的;且她身上的福气还能养人,谁和她亲近她就旺谁。
这话传到了王老夫人耳中。
王老夫人这人自个做事不咋仁义,偏她又非常的信佛,对僧人说的话一向是又敬又重,立马就将王七姑娘接到了身边。
也不知道是真的王七姑娘有福气,且福气还能旺人;还是说纯纯的只是巧合?
王老夫人一直有在外放印一子一钱,不过这种非一法且会连累家族的事她自然不会自己亲自出面,而是交给了其母族的远房堂弟金老四去做。
金老四当时在赌一坊只认识一个小管事,小管事不敢做得太过的让上头发现,所以印子钱放得不多,中间再小管事和金老四俩各分去两层,到王老夫人手中就更少了。
可在王老夫人将王七姑娘接到身边后的第二天,金老四竟然无意间的救了赌一坊的大管事一命,那大管事为人仗义,从那之后就允了金老四在他的赌一坊里印子钱可以随意放,并且他还能帮着收债。
这不一下王老夫人就挣大发了嘛。
也印证了游僧的话。
从那时开始,王老夫人就将王七姑娘疼到了眼窝子里。
再随着王七姑娘越长越好看,王老夫人从她身上看到了更深的价值,也就越发的重视。
于是,王家的后宅里,王老夫人是老大,王七姑娘则排在第二。
从记忆里就是全府最为尊贵的主子之一,满府的人对她不是尊之重之就是捧之;出门在外,因着长相她也是众男子追捧的对象;环境使然着,王七姑娘不仅自负还霸道。
也把王七姑娘养得眼光极高,她自觉自己不但长得绝色还身带大福气,一般的男子能与她说句话都是荣幸,能真正配得上她的,必得是这世间最尊贵最俊郎的男儿。
眼睛提溜一圈,那人可不就是太子殿下嘛。
这人还没自知之明,就她这家世出生,哪怕太子殿下好颜色,能入东宫当个妾室就已经是不得了的事,可在她心中,她就是为那一直空悬的太子妃之位而生的。
太子之所以年二十九还未立太子妃,必是因为还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她是那个命定之人。
只是太子时常不在京中,就是回京也不怎么露面,不会像寻常的京中贵子一样哪怕再正经、勤奋,也会偶尔着出门与三五好友一块踏踏青品品茶。
而最有可能能见到太子殿下的宫宴,王七姑娘身为一个庶女又没有资格前往。
王七姑娘想接近太子殿下,那是压根连丢丢的机会都找不到。
这时的女子嫁人都早,农村一般十岁十一岁就会相看定婚,最迟十五/六就会成亲出嫁,否则便会被人碎嘴,会被说成是自身有毛病才嫁不出去;十六之后如果是还没定亲的,基本就不会再有头婚男子再会寻上门。
京中相对的要好些,但十二三也会开始相看定亲,最迟十八女子也会出嫁,十八过后同样的名声也会大大受损,基本不会再能找得到好的人家。
当然,还有种就是如祈宝儿这种自身有本事的,朝中有官职的,这类女子/家中一般不会去强一制她们的婚事,外人也不会因她们成亲晚而多有言词。
就如礼部侍郎叶大人,与祈宝儿一样同为女子之身,现年已经二十有三依旧单身,京中对她就从来没有过还没成亲咋样咋样的议论。
只王七姑娘并不是祈宝儿和叶侍郎这样的女子,她是要靠名声来嫁人换荣华的,现年已经十六的她,如果再这般的耗下去,最迟再过两年,她不要说进东宫了,就是京中相对好些的人家她都进不去,除非做妾。
这哪是一心要进东宫的王七姑娘能忍受得了的?!
自信的她觉得,只要太子一时见过她,就必会被她所吸引;十六的她心已经开始有些急,不再执着于一进东宫就是太子妃,且她觉得,只要是能进东宫,以着她的美貌,准能让太子殿下一心一意对她,太子妃的位置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让太子能看到她。
正巧着,户部的人传回消息,说是兵部的尚尚书将王尚书给打晕倒了。
一直没机会进宫的王七姑娘顿时就觉得机会来了。
兵、户两部都归太子殿下管,事关这两部尚书间的恩怨,只要是闹大了,太子殿下必会出面。
到时她表现得善解人意些,和家中的其它女眷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因她的美貌···,王七姑娘自信殿下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
哪知道不说是能见到太子殿下了,六部里的人就只兵部的衙役出来挡她们,然后尚家那疯婆娘就杀了过来,把王老夫人都给怼得说不出话来。
王七姑娘的打算落空不说,还彻底的将自己的名声毁了个干净。
不过,这时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回到府中后就一直在王老夫人的怀中嘤嘤嘤。
不为其它,终于能进宫的她,却不是如想象中的身份大涨,而是被颖太妃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还在一群的低溅宫人面前被罚跪。
这对一向自负的王七姑娘来说,已经不是委不委屈的问题,而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第643话、出事
母亲的乖妞妞,不哭了,不哭了,哭得母亲的心都要碎了。你放心,此事母亲必为你做主,谁也甭想欺负了你去。”
王老夫人低头轻声细语的哄着王七姑娘,转头对站着几个儿媳可没这好态度,那是典型的恶婆婆嘴脸。
“你们几个丧了良心的玩艺儿,但凡是个人都晓得要帮自家人的道理,偏你们一个个竟然能做到眼睁睁的瞧着亲妹妹被外人欺负。
你们这是对我这个母亲不满,想趁机的气死我是不是?”
不孝可是大罪,几个儿媳吓得忙跪下连连告罪。
在宫里被罚了两个时的跪腿本来都已经麻木了,这一跪又刺激得刺痛难忍,不自觉的就有人表现到了脸上。
立马激得本来就发火的王老夫人更是愤怒,抓起旁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
“老六媳妇,我就知道你是个女干的,平日里装着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这会儿藏不住了吧?给我滚到外面去跪着。”
杯子正中王六夫人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柱;只是这时王六夫人已经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本就胆小的她被吓得脸色煞白的全身都在打着颤,连声反抗的话都不敢说的哆嗦着被一旁的壮丫环拉了出去,再被硬生给按着跪在凹凸不平的石子道上。
屋中的几个儿媳对此似乎是早习以为常,全沉默的低着头,也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脸上不自觉而露出的表情被王老夫人看到。
也不知是王老夫人训媳妇取悦了王七姑娘,还是王老夫人砸人太过潇洒的讨了王七姑娘欢心,已经哭了好一会儿的她这会儿终于抽抽涕涕的停了泪;不只如此,她脸上还有了丝笑模样。
只是这笑只一闪而逝,转瞬间就换上了担忧神色,“母亲,您别生气,动怒对身子不好,女儿会心疼。”
王老夫人顿时心都化成了一滩水,抱着女儿一阵宝啊贝啊的喊,“这府上也就只你一个有良心,都说我偏心眼,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有谁关心过我身子骨好不好的问题?
也就只有我的乖妞妞会关心。
我不偏心你又偏心谁?”
转头又骂一群儿媳,“一个个丧了良心的东西,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同意你们进府,省得败了我王府的家风。”
跪在最前方的老/二媳妇瘪了瘪嘴一脸不屑:老太婆可真会扯,王府还哪来的家风可败?
在京中,谁不是提到王家都是摇头?
偏不巧的,她头低得不够低,王老夫人转过脸来正好看到她脸上的鄙夷。
想顺手抓杯子,结果捞了个空,但这并不影响王老夫人冲老/二媳妇发威。
“庞氏,你好大的胆。”
庞氏被喝得怔了怔,然后在王老夫人与王七姑娘讶异/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下,双手扶着自己双腿的缓缓站了起来。
起身后还轻微的晃了晃。
目光平静的看着王老夫人,“不知儿媳是敢大胆,还请母亲赐教。”
“你···”
一向对自己必恭必敬的儿媳竟然会如此犯上,让王老夫人一时间都反应不能。
紧接着,是滔天的怒火,松开王七姑娘上前抬手就给了庞氏一耳光。
“你个溅妇,谁准你如此跟我说话?忤逆长辈,对婆婆不敬,这就是你庞家的教养?”
这一耳光王老夫人是用了全力,把庞氏打得人都倒退了好几步,肉眼可见的被打的半张脸浮肿起来,也将庞氏打得脑袋嗡嗡响的一时间没了其它反应。
庞氏的丫环急得忙冲进来扶住差点倒下的庞氏,“二夫人。”
王七姑娘也上前扶住气得直喘粗气的王老夫人,边给王老夫人顺气,边转头对庞氏斥责道:
“二嫂,我知道您一直对我不满,嫌我已然十六还未定亲,阻了玉姐儿她们的路,早就想将我踢出王府。
今儿这事想来二嫂又是将过错推到了我身上,对我是越发的怨恨。
可二嫂你恨我便冲着我来就是。
母亲虽非二哥生母,但这些年来可曾有一丝一毫的亏待过二哥?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嫂此举就不怕天下人唾弃吗?”
庞氏肿着半张脸显得甚是狼狈,脑袋里依旧还在嗡嗡做响,听了这话后只本能的瞪向了王七姑娘。
一向在府中说一不二的王七姑娘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她是真在庞氏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眸色一深。
对她有如此恶意的人,她绝不能再让她活下去。
立刻像是被吓着般倒退了一步,身上还微微的发着颤,眼中含泪声音怯怯的说:“母亲,母亲,您看二嫂,她是不是想杀我?母亲,您给我随便找个人嫁了吧,哪怕是穷苦人家也行,这个家看来是容不下我了。
母亲,我只是舍不得您,若女儿不在您身边,您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庞氏‘仇视’着王七姑娘的目光王老夫人也看到了,同样是被吓了一跳。
听到王七姑娘的这些话后,她立马想到自己曾经是怎么对庞氏的,全身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对懂事心善的妞妞庞氏都能如此之恨,那对她这个总会寻机会蹉跎她的继母呢?!
看来,这庞氏是不能留了。
夜,微风轻抚过树叶传来轻微的沙沙响,反衬得夜色是如此宁静。
突然,一道由远而近急匆匆的脚步声传进了进来。
“秋雨姑娘,出事了。”
在外间守夜的秋雨先快步又几近无声的进内室瞧了眼,确定外面的声音没吵到床一上的大人后,这才出去开了条门缝自个挤了出去。
压着声问:“出什么事了?”
“刚刚尚府来人,王家的二夫人撞死在了尚府大门口的石狮上,此事已惊动了皇上,尚尚书和尚夫人还有王老夫人他们都被连夜传进了宫中。”
秋雨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会?”
侍卫神色也是凝重,“千真万确,尚府离着咱们大郡主府不远,暗卫已经去看过,大门外的石狮子那儿血迹还在呢,尚府也已经被禁卫给包围了。”
“等等,王二夫人自撞于尚府门口,怎么会有禁卫包围尚府?”
“这我也不晓得,尚府过来的小厮也不知情,只说是尚大公子求咱们大人进宫救尚大人。”
嘶~
这都扯上个救字了,看来事情不小。
“秋雨。”里面传来祈宝儿略有些哑的声音,显然是刚醒。
秋雨收回震惊的神色忙转身进屋,只见祈宝儿已经起身坐在了床一上,眉眼间微微皱着。
“大人。”
“更衣,进宫。”
“是。”
第644话、御书房
御书房。
“皇上,祈侍郎求见。”
“……宣。”
“是。”
没会儿,一身官袍的祈宝儿走了进来。
扫了眼御书房内:皇上独坐于龙案后头,龙案左侧站着太子殿下,龙案前方的地上左边跪着尚成锋夫妇俩,右边跪着王老夫人和王尚书夫妇俩。
祈宝儿目不斜视的上前供手行礼,“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皇上微眯着眼看着她,“起来吧,宝儿这么晚进宫是为了何事?”
祈宝儿起身一脸坦然的直视着皇上,“臣的府邸与尚大人的府邸较近,臣得知了尚大人被边夜传进宫、尚家还被禁军所包围的事儿,特进宫看看尚大人是犯了何事?”
咧嘴露出两小白牙,“皇上,尚大人是我的上峰,这阵子也挺照顾我的,还请我吃过好几顿饭呢,我要是明明知道尚家出事了却不闻不问,那可是丧了良心。”
明晃晃的说出她就是为保尚家来的。
一旁原本冷着脸的太子殿下嘴角抽了抽,这丫头,都长成大姑娘了还是这般调皮。
皇上:“……你就为了尚大人请你吃了几顿饭而为他求情?”
啥时候你的人情变得这么廉价了?
早说呀,朕天天请你吃饭。
祈宝儿无语的看着皇上,“皇上,我可没说是来求情,我是来听听尚大人他犯了什么事。要是真做女干犯科,或是做了律一法所不容之事,皇上您甭动手,我来。”
皇上看她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无奈,“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没说,可语中的慈爱与纵容一点都没有隐藏。
在场众人只要没聋没瞎的都能听出看出,皇上对祈侍郎的偏宠比他们所听到的传闻还要夸张,可真真是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了,太子殿下都比不过。
众所周知,在几年前殿下从南方回京后,皇上与殿下间的关系便变得疏离了不少;皇上平日无事从不召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无事也从来不会求见皇上。
尚尚书和王尚书不约而同的悄悄抬了点头瞅了眼侧方的太子殿下,本以为太子殿下未必会动怒但应该会露出不悦来,没想到被他们看到一向冷冰冰的殿下竟然脸上露出了一丝淡笑。
虽然那笑一闪即逝,可他们敢拿子孙后代的前程做保,刚才太子殿下的确是笑了。
一个皇上的人,一个太子的人,两人眼中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惊惧之色来,又忙匆匆将头低下。
这回头垂得更低了。
皇上状似拿祈宝儿没办法的无奈道:“罢了,你也站一旁听着吧。”
“是。”
祈宝儿一点没避忌的走到尚家一方站定。
两家人被拎进宫其实没一会儿,皇上又将他们闲置了会儿玩了下心理战术,还没开问呢,祈宝儿这丫就来了。
所以说,现在皇上也不是很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至少明面上还不了解。
皇上将一个信封甩到尚家人面前,语气冷然:“尚爱卿,你自己看吧。”
尚成锋心中一个咯噔,忙捡起信封打开。
随着阅信,他神色是越来越沉,将信转递给尚大公子后,他朝前跪挪了两步伏趴下,声音铿锵有力。
“皇上,此信全是污一蔑,臣一心为国忠心耿耿,可以说臣能力不足不堪大任,但要说臣通一敌一判一国,就是借臣十个胆臣也不敢,更不屑于去做。”
祈宝儿眉头轻跳,老尚家怎么给扯进通一敌一判一国去了?
也没管其它人,上前一步将尚大公子手里的信件抢了过来。
听了尚成锋的话本想开口的皇上:“……”
正看着信心中无比愤怒的尚大公子:“……”
还有周围一众心思各异的人:“……”
竟然敢在御书房里,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就敢如此的大不敬?
再瞄眼皇上,并没露出不悦之色来,甚至端起茶来饮了口,很明显的是故意给祈侍郎看信的时间。
众人都是心思一转,看来,祈侍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他们要再掂量掂量。
看过信后祈宝儿又将信还给了尚大公子,像是她刚才没做出惊天举动一样的又后退着站好,目不斜视着镇【皮】定【厚】得不要再镇定。
她这反应把皇上给逗乐了,茶杯一放问道:“信你看了,看出什么来没?”
祈宝儿眨巴眨巴眼,特别诚恳的问:“皇上,您是想让臣说真话,还是想让臣说假话?”
“真话你怎么说,假话你又怎么编?”
“假话嘛,尚大人通敌判国之事有信为证,算是证据确着,重则九族皆灭,轻则灭一族流放八族。”
这话,不只是尚家的一群人被吓着了,就其它人听着都是无语。
祈侍郎不会是与尚尚书一家有仇吧?
这得多恨才会连九族都不放过?
祈宝儿没理众人各异的目光,继续说道:“真话就是,皇上,这封信是假的。”
皇上眸色一深,听不出情绪的又问:“哦~,你从何处看出这封信是假的?”
“皇上,信的落款是哈次帑,据臣所知,哈次帑是乌月国护国大将军的名讳。”
王家有个中年男子喊道:“这不正证明了尚尚书与乌月国勾一结?!”
祈宝儿撇了眼那中年男子,没有理他的继续说:“乌月国与我麒麟国不同,并无礼义廉耻之说,更因着他们女子少男儿多的原因,女子嫁人并不是嫁与一个人,而是嫁给那一家的男儿。
尤其是他们的皇室,君与臣妻,父与儿媳,兄与弟媳,弟与嫂子,甚至是子与庶母,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
太子眉间已拧起,周身的气息骤然的冷了下去。
这些污耳的事,都是谁告诉小丫头的?
“哈次帑的生母是麒麟国人,出身并不好,是个青一楼出身的女子,被乌月国一官员买去后送与了丞相,丞相又将其转手送与了他们的王。
在哈次帑的生母进宫还不足月就发现有了身孕,哈欠帑还是不足月的早产儿。
还有,哈次帑的生母在生下哈次帑后,又被他们的王赐给了三皇子。”
乌月国虽那啥混乱,但在血脉上也是有纯正要求的,尤其是皇室,不允许有任何的混淆。
所以哈次帑的身份,在乌月国非常的尴尬,也被众人所瞧不起。
“哈欠帑出生后便被送回了丞相府,后又被丞相转送去乡下抚养。”
还是那个刚刚啷啷的王家人听到这后一脸的懵的问:“这些和他与尚尚书勾一结有什么关系?”
这下,就是候在一旁的宫人看他的目光都带上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