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话、胖知州的来历
“谈垒唯权专用,上不敬上封下不恤百姓,下官居于沐城中一直受着期压迫,名为知州,手里却无实权。
昨夜下官虽当面揭穿了谈垒的罪行,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赈灾银和赈灾粮拖走。
是下官无能,下官甘愿受罚,只求赈灾使大人和副使大人为能为民做主,下官死而无憾。”
啧啧啧啧啧,好一个为民请愿却因山高皇帝远而被欺压的忠臣啊!
就是好像有哪怪怪的。
仅有父亲口头授课与书本上所见,没这方面真实经验的鋰郡王,将求助目光看向了祈康安。
他能看出这人不对劲,但哪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同样没经验的祈康安:“……”
——瞅我做甚?我以前看到这样的大官隔老远就得跪了。
好在祈宝儿这时终于放下了筷子出声解了他俩的困,大家注意力也一直在唱作俱佳的胖子知州身上,没人关注到这俩的囧态。
“关大人所求,是想本使替你地方办案吗?”
没等胖知州回答,她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语气带着‘我想帮你但我没办法’的无奈。
“本使虽为一品官但也不过是个赈灾使,并无管地方事宜的权利,何况我等还要护送流犯去岭南,不过今天在这休息一天,明日就要走。
关大人的所求,很是忏愧,我等应是帮不上忙了。”
鋰郡王疑惑的看了眼祈宝儿,好在他虽然没明白有着‘如帝亲临’令牌的安乐为何说这样的话,他倒是没有拆穿,只是拧了拧眉。
祈康安等人全在埋头猛吃中,武将本都是瞧不上文一官,尤其是眼前这胖知州还哭得恶心扒拉的,他们怕多看一眼馒头能少吃一个。
众人都没发现,祈宝儿的话落后,胖子原本紧繃着的肩膀不自觉的松下不少,除了一直盯着他的祈宝儿。
嗤~
祈宝儿失笑摇头。
她只是一直没兴趣管俗世的事,可不是真什么都不懂。
这点小技俩,真当她只是个五岁奶娃那么好骗?
胖知州似乎很失望,像是受了重大打击般的默了会儿,然后一身颓废气息的又叩了叩首,“是下官心急失了分寸,下官告退。”
话落,也没等别人叫他起来,失神落魄般的起来,步伐蹒跚的转身离开。
大堂内的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都不是滋味,好些士兵脸上都出现了不愤之色,就是方启都转头看着祈宝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
见此,祈宝儿嘴角抽了抽,微扬了声音侧头和祈康安说话:“这死胖子倒是会演。”
真以为胖知州所言是真的祈康安:“……”
不过配合闺女嘛,这个他在行。
立马也是一脸鄙夷的点头,“要不是知道真相,我都差点信了。”
众人:“???”真相,啥真相?
主要是都没见过一个三品大员当众这么不要脸的哭过;无论是当一官的还是世家子弟,可都是把脸看得比命还重要,平日里和人说话还要端着架子呢,要不是真没路走了,又哪能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再加最后一幕死胖子把求助无望的颓废给演得相当的逼真,许多人都被带入戏了。
人都是同情弱者,所以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偏向了胖知州。
祈宝儿:“关胖··大人在沐州任知州今年已经是第二任的最后一年,他若是真一直都被沐城知府给架得空空手中毫无实权,如何连任?”
县令县丞这些低品级的官连任,那一般是没本事没关系或是被人给压制住;而上了四品及之上的外放官若是连任,一般都是相反的在连任的地方于他有好处,以期将来更有机会能回京。
这点要理解通还要往朝廷一制一度和世家关系等等往深了去讲,不过都是众所周知的事,祈宝儿一点出来就是普通士兵们都明白。
因此,个个都提壶灌顶的同时还非常的愤慨。
被欺骗的愤慨。
鋰郡王这个天之娇子更是满心的不悦,不过他面上没表现出来。
“那他这是何意?想借我们的手除去他口中的谈知府?”
祈宝儿没有再回答,下了桌转身往楼上走去。
桌上几人对视了眼后也全起来紧跟上。
没会儿,七人聚在了祈宝儿的屋内。
大家一坐好,郑浩然先开口问道:“郡主,是否是昨夜您发现了什么?”
纯巧合,郑浩然昨晚起夜出门,正好看到祈宝儿和十二俩离开驿站的身影。
刚刚祈宝儿那些那么肯定是胖知州有问题的话,他们可是昨天才刚到沐城,想来郡主要得到某些消息,只有昨晚出去的那一趟。
至于说提前知道、早前已经布了线什么的,呵呵,谁家郡主谁知道,他们家这位,那就是条咸鱼,齁咸的那条。
其它人一听郑浩然这话都惊诧的朝祈宝儿看去。
祈宝儿没直接承认但也没否则,而是说:“据我所知,沐州知州和沐城知府一向不合,沐州知州关文同出自京城关家,关家乃是候府,关文同是关候爷的庶长子···”
听到这,鋰郡王一脸惊疑不定的举手。
祈宝儿停住看向他,眼神示意‘有屁快放’。
鋰郡王:“……那个安乐啊,你有没有弄错,你说的京城关家,还是候府的,在京中姓关的候爷也就那一个,我没听说他们家有庶长子这么个玩艺儿啊?”
“关文同是关候爷的通房所生,当时通房有孕时,关候爷已和现在的候爷夫人定亲,关老夫人怕候爷夫人的娘家知道这事,又舍不得通房肚子里的孩子,就把人给藏到了乡下去了。
关老夫人是瞒着关候爷把人送走,也答应了那个通房等关候爷成亲后会寻个机会将她接回来。
谁知关候爷成亲不仅,关老夫人得了急症病逝,当时连个遗言都没留下,就更甭提乡下那个还巴巴等着的通房了··”
这是个挺不幸的故事,关老夫人是将通房交给了身边的嬷嬷送走,嬷嬷将其藏在了自己一个远房亲戚的家中候产。
却不知那一家都是贪一的,关老夫人没病逝前都会按月让嬷嬷给他们送去银子,所以那家人对通房还算照顾。可关老夫人病逝后这钱便也跟着断了,那家人又岂能容一个吃白食还什么活儿都不能做的大肚婆在家里?
等了两个月确认这买卖彻底断了后,那家人竟是心狠的将眼看就要生产的通房给十两银子卖给了一个鳏夫。
这位关候爷庶长子,就这么的和候府断开了关系长在了乡下。
“后来因为他长得和关候爷很像无意中被关候爷认出来,关候爷将他以义子的名义带回了候府。”
第511话、竟然是他
到这,鋰郡王了然点头,对上了,关候爷的确在十几年前认了一个和他长相极为相似的义子,京中不少人都猜那义子其实是他的私一生一子,只是关候夫人也承认了这个义子,关家又死咬紧嘴的不承认那是私一生一子,大家伙私底下说说也就过去了。
“等等,关候爷的义子不是从了军?”怎么会在沐州当上知州了?
祈宝儿反问他:“你所知的关候爷义子姓什么?”
嗯~?
鋰郡王眉心一皱,想了会儿才想起来,“我不太记得他姓什么,只能肯定不姓关。”
好像也没入族谱。
关候府手中并无实权,吃的是祖上蒙阴,虽是候爵之身,但在京中权贵里其实并不显眼,鋰郡王这个大长公主府上的嫡长子,平时关家人见都见不到他。
所以鋰郡王对关家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祈宝儿:“对,关候爷的义子姓杨,随的是他后爹的姓。是关候夫人不准其改姓关,也不准其入族谱,连认义父母的仪式都没有,义子不过是个对外说的名头而以。
在十二年前,关候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关文同给过继到了其弟名下,关文同这才姓回了关。关候爷又给他捐了个县令,就是沐州之下丛城的沛县。
关文同在沛县任职四年后,一跃成为了现在的沐州知府。”
屋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第一次听说有人能从一个九品县令一跃成为三品知州的。
祈宝儿挑了挑眉竖了竖肩,“可不可能,它都发生了。”
飘虽然鬼话连篇,可飘的鬼话,都是与自己罪行有关的才是鬼话,说到其它人的八卦,十有九真。
顿了下她像是突然才想起来般的加了句:“举荐人,是宣王。”
众人:哦,那没事了。
宣王没被皇上赶去盈州前还是挺受皇上重用的,史部归他管了有十几年时间。
鋰郡王气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了,“竟然是他?”
祈宝儿没回应他,像是木得感情的陈诉机器人般继续说道:
“关候爷是不是宣王的人还不确定,关文同是板上钉钉的是,他在沐州知州任上八年,为宣王至少筹得白银有千万两之多,其中三成是赈灾银。
沐州之内还有两个朝廷所不知的铁矿,关文同抓了灾民私一下开采,所得生铁全数运往盈州。
咱们一直头疼的白鬼教,主要据点,就藏在其中的一座矿山上。”
“嘶~”一阵的倒抽冷气声。
大家不都是一块走的吗,咋你就能知道这么多呢?
不过立马又都回想起这位能与鬼王干架的本事,能和鬼王干架,还能把鬼王给打得个魂飞魄散,那招些飘去探查消息什么的,应该问题也不大。
是的,这一路‘见识’多了,小奶娃无论是使出个什么样的神通来,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还有种,只要这丫在,必是会无所不能的感觉。
就,贼有安全感。
对她所说的话,也相当的信服。
不过同时,他们对小奶娃也多了份忌惮。
这能灭飘用飘的能力,着实是可怕。
不过害怕祈宝儿这情绪他们倒没有,自己人嘛。
方启:“关文同是宣王的人,那知府呢?”
瞧着像是对立面,但事实如何,谁又知道?
祈宝儿很肯定的回答:“谈知府是朝廷的人,且忠心耿耿。”
就是脾气直不懂变通,无论到哪做官都是上下都得罪。
“朝廷所下拨的赈灾银粮到沐州后,是由知州的人先签收,再由知州按着各地的灾情来决定各地下拨的时间。
谈知府曾经得罪过关文同,因此,明明银粮就存放在沐城,关文同每次给他的赈灾银粮却都是全州最少且最慢的,而沐城的灾情,是整个沐州最为严重的一处。”
只因谈知府嘴不留情得罪的人太多,困难时向人借银借粮都借不到,万般不得已,谈知府昨晚才干出那‘抢银粮’的事来。
听到这,方启已经全明白了,脸色一冷:“关文同今天特意来这么一出,真实目的并不是真想要郡主和郡王为他做主,而只是想借咱们的口将谈知府抢了赈灾银粮的事上报给朝廷。”
鋰郡王也反应了过来,“我懂了,关文同这是想对谈知府下手,有谈知府事实不可辩的抢银粮在先,做为谈知府顶头上封的关文同自然有权利捉拿他,昨晚就是谈知府给关文同主动送罪证上去。”
等人拿被下后,能不能安全送达京城那不还是关文同说了算?
而罪证,呵呵,这不有他们这些证人嘛。
“娘一的,竟然敢利用本王。”鋰郡王拍桌而起,紧接着脸色一顿,秒变急切的对祈宝儿啷道:“安乐,咱们得去救谈知府啊。”
这话音刚落呢,一阵急风从他身边袭过,祈宝儿的身边突兀的出现了十二的身影。
“郡主,人已全拿下。”
一众还在操心的大人:“……”
就感觉自己很废是咋回事?
十二还在继续说:“果然如郡主所料,关知州在出了驿站后不远便下令将府衙内的所有人全数拿下,原来关知州早已派人包围了府衙,包围的人都是家丁打扮,属下等人到时他们已与衙役交上了手。”
这下众人哪还能不明白的,原来郡主早就已经都做好了安排。
就,很丧好不好?
祈康安问:“文知州呢?”
十二:“也已被拿下,现正关在府衙内,关府已被包围,城门也已封。”
郡主说,要搞就搞大一点。
关文同在沐州八年,几乎是已经将整个沐州握在了手里,好在是谈知府这人骨头硬,唯一没被其给拿下的地方偏偏是沐州最为重要的主城。
所以关文同在沐城内做事多有不便,沐城说来还是握在朝廷的手里,而不是关文同手里。
城门一封,有着谈知府的配合,守城军再全数换成祈家军,只过去短短一个时,沐州已经是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十二:“关文同怕死,被捉后我们都没动刑,他已经招出了城内十几户大商户都有宣王有勾一结,关文同还和岭南那边的军屯有合作。”
祈宝儿脸顿时黑了下去。
和岭南军屯有合作,这合作内容是啥压根就不用猜,除了粮没别的。
而粮的去处,同样也不用猜,除了送往盈州外没第二选择。
第512话、封城戒严
祈宝儿想到了守在盈州外那些省吃省喝、打几个野猪都能全营庆祝、飘雪下在寒风中围着火堆才能不瑟瑟发抖的镇南军。
要说特别愤怒倒也没有,毕竟她这人冷心冷肺惯了,和镇南军不算熟,没那多余的情操为了不熟的人去动怒。
就是有些为镇南军而不值。
朝廷给镇南军的军饷和对别军没啥两样,不会多给还有可能少给,毕竟现在朝廷真挺穷。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这几年南北都受了灾,粮价飞涨,可军饷却是一成不变的,而户部这两年给各军的军饷,都是给的银子。
以前能买十斤粮的钱,这两年来还不定能买到一半。
而反观宣军,却银充足粮充足。
据祈宝儿所知,现在镇南军和宣军还在对持着,且估计还有得耗。
葫芦口有全身上下都是毒的药人,葫芦底现在还是厚雪堆积根本打不了仗。
何况宣军兵一器强、还拿老百姓当肉一盾,更夸张的是,宣王的洗脑能力贼强,许多百姓竟然是自愿去当肉一盾的。
最后一点就特别迷,祈宝儿暂时不想做评价。
这就造成了镇南军步步艰难。
祈宝儿心中甚至从她爹成了武将后就一直有个特别不好的预感,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爹得回盈州去。
整个沐城不仅封城,城内也是全城戒严。
一大早府衙方向就传出阵阵的厮杀声,官一家的事老百姓本就避着,有这么一出老百姓更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再来个城内戒严,路上都是举着兵一器的士兵,老百姓就更是如非要命的事绝不出门。
因此,等祈宝儿等人走在街上时,街上除了将士和匆匆来回办案的衙役外,一个百姓的影子都瞧不着。
店面全关,家门紧闭,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个叫‘压抑’的因子。
府衙外如十二所说已经被士兵包围,大门敞开着,祈宝儿等人如入无人之地的进一入。
有那高大上令牌的人来,甭管手头多忙,谈知府也不敢怠慢了这样的大人物啊,于是,众人到府衙门口时,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参见赈灾使大人,参见副使大人。”
至于祈康安这个将军,现在只是五品将军,谈知府可是从三品知府,没得他行礼的道理。
鋰郡王这个门面上前一步,“众位大人请起。”
众人忙谢了恩起来,谈知府是个办事果利的人,没寒暄什么,而是立刻挥退其它官一员,亲自引着祈宝儿等人去他办公的地方。
只祈宝儿和鋰郡王还有谈知府三人进屋,他们进去后祈康安便在外在门给关上,连带着连他自己也关在屋外。
避嫌之意非常明显。
所以说啊,别看武将喜欢直来直往,这并不意味着人家真的没脑子。
鋰郡王:“审问的如何了?”
谈知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去了书架角落,躬身手伸进落地大花瓶的肚子里,一二三的掏出三卷厚厚的卷纸。
然后将卷纸呈给做在主位上的祈宝儿:“禀大人,此乃早上到现在为止所问出的有关涉案人员的所有口供。”
等祈宝儿接过后,他又转身朝着鋰郡王微躬身回答他前面的问话:“回副使的话,下官忏愧,问是问出了一部分有关前两次赈灾银粮失踪的事,只是还没问出他们将银粮运去了哪里。”
祈宝儿的翻阅速度很快,瞧过去就跟直接翻页一样,谈知府说着话不自觉的便被唰唰唰的翻页声吸引了注意,然后声音越来越弱,整个人显得都有些呆呆的。
这···看清了还是没看?
祈宝儿翻过一卷后将已阅过的递给鋰郡王,然后接着翻第二卷。
口供谈知府已经做过整理,前与后都能勾一得上关系,让人一看就一目了然。
从众多的口供上所知,关文同已经能彻底钉死在宣王的船上,甚至其当初改回关姓与到沐城来任职,都是宣王之意。
宣王当年在丛城发现了一座铁矿,‘正巧’丛城知县暴毙,是宣王私底下给了关文同钱,让其捐官做了丛城知县,正好开采铁矿。
四年后关文同调任为沐州知州,宣王是为了粮,沐州是岭南前往京城的最近必经之地,岭南的粮要运往京城,沐州是最万全能劫到它的地方。
所以这些年,沐州的土匪是官府越剿越多,越剿越猖狂。
但财宝和粮都运到了哪,又是怎么运的,这些关文同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负责想办法把财宝和粮弄来,运又有另外的人负责运。
宣王对关文同也并不信任,关文同的身边有着不少宣王的人监一视着,可惜的是那些都是死士,一失利便服毒自了个尽,谈知府他们连审的机会都没有。
其它的人,如富商和下人这些,就更是知之甚少,基本没多少可用信息。
富商们有一些是被迫,关文同可是知州,他们不敢不听他的,只能破财消灾;
有一些是想搏个从龙之功,不仅自己家产近乎于全上交给了宣王,还帮着宣王四处搂票票。
富商中特意要说说原沐城首富向家,那是投得最真诚的一个,整个家族已经搬了大半数到盈州去,家主的嫡长孙女还是宣王前阵子接纳不久的侧妃,现在留在沐州内的向家人,都是些向家只能粘点生意边边的无足轻重的人物。
祈宝儿放下口供,开口:“前两次丢失的赈灾银粮,这个你们不用管,已捉拿的人继续审问,城内也要加强排查,我不希望等银粮运回来后,因为城内还有宣王的暗子那些银粮再次丢失。”
谈知府早上已经领略到了那些祈家军的厉害,又看到祈家军们明显的非常尊重这位安乐郡主,他虽然心有疑虑,不过还是选择了相信的只恭敬回答:“是。”
那当然,关键是本来查前两次赈灾粮平白失踪这事儿就不关他们沐城的事儿。
他的责任,是管好沐城。
今天的事情太多,不说其它,就光早上抓到的人要审,一对对衙内的人都不够用,所以祈宝儿等人没有府衙多待,看过口供后就离开了。
然后直奔西城门。
众人到城门口时,祈家军与火头兵共两万人整已经集结完毕在此等候。
兵贵神速,知道了银粮藏在哪,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先去弄回来再说。
他们去府衙只是正好驿站到西城门有路过府衙而以。
祈宝儿依旧骑着她的银仔,居于军首,小手一扬:
“出发!~”
第513话、普图寺
谱图山,一座不只有着非常佛的名儿,还带着‘佛气’的大山。
普图山离着沐城并不远,从西城门出来步行都只需要半个时就能到达山脚。
也许正应了‘灯下黑’这话。
谈知府等人压根没怀疑过普图山有问题。
不过讲道理,也真怪不了他们。
普图山上有着一座据说是非常灵的佛寺,佛寺就叫普图寺,在沐州非常的出名,可以说已经被神化了都不为过,据说是算啥啥准,求啥啥灵,总之是座神寺。
沐州至少有大半数的百姓有病不是先选择找大夫,而是来普陀寺里求能治百病的‘灵水’。
也是真很神奇,很多生病的人喝了那‘灵水’还真就好了。
这不就名声更广了嘛,逐渐的在百姓心中就成了近乎于万能的地方。
遇涝灾,暴雨这些,沐州的百姓们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找官府求助,而是寻求普陀寺的庇护。
这也是为何沐洲明明是最早遭了洪涝灾的地方,这两年多来又断断续续的一直不是暴雨就是连降大雨的没法耕种,沐洲的老百姓却没有多少人选择往外逃灾的原因。
因为他们坚信,他们的神会保佑他们。
综上,可想而知普图寺每天都会有多少的香客来来往往。
而这,也正好完美的遮盖了某些不能为人知的秘密。
不到一刻钟大军到达山脚,围山封路,只可上山不可下山,入目内是个人的,无论是百姓还是僧人,都被一路赶进了寺内的前院院中。
封寺门。
老方丈颤颤巍巍的由小僧人扶着出来,朝为首的祈康安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阿弥托福,这位将军,不知本寺犯有何错,竟劳将军率军围剿。”
祈康安:“……”
这就是他闺女说的老一阴一阳一人吧?
这会说话的,一开口就是围剿,直接就给他们定了是非不分且残暴及对神不敬的一连窜罪。
麒麟国重道教但也信佛,佛教重地同样的受百姓敬重,现在从老方丈口中出来这话,不是直接把他钉在了对佛祖不敬的把佛祖与土匪同论上,想让他被全天下人唾沫淹死是吧?!
瞅瞅,瞅瞅,刚刚还惧怕着他们的信众,老方丈这话一出,一个个或是直接无畏的,或是悄悄的朝他们瞪过去的眼神,都带着仇恨了呢。
祈康安瘪了瘪嘴,他祈家军才刚成立不久呢,名声都才打出那么丢丢,他岂能容这老头给毁了?!
恭恭敬敬的也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非我等要惊扰到方丈与众位僧人,昨夜有贼人进入府库想盗一取赈灾银,本将是奉赈灾使之命带军追击盗一贼而来。”
这话透露出几个意思:
一是赈灾银粮已经到了,并且已经入库,只等下发到灾民手中。
二是昨晚有贼想盗赈灾银,不过没盗成。
三是他们是一路追着盗贼才追到了普图寺来,并不是有意的打扰佛祖的清静,而是为了逮歹人,是为了沐州百姓。
既然是佛祖,那在大义面前总不好因为他们包围了下寺庙就来怪他们吧,佛祖可是慈悲为怀。
再看百姓,一个个眼神全亮了。
赈灾银粮耶,事关着老百姓自己的贴身利益,事关着老百姓的生命。
顿时香客们的敌意全都消失了,望着大军的目光除了‘有救了’的欢喜外再看不到其它。
只因民都怕兵,这才没有喧闹起来。
老方丈也默了默,脸上略微出现了丝惊诧之色。
不知是惊讶于祈康安敢这么公然的说赈灾银差点被盗的事,还是惊讶于一个武将嘴巴也这么溜。
祈康安一脸和曦的又微微点了下头,“还望方丈能为了沐城的万万百姓,为我等行个方便。”
这话,方启听着都震惊了。
厉,厉害!
不仅把锅给甩回去不说,方丈要是不同意,可就等同于是承认佛寺有问题。
果然方丈默了片刻后,脸上虽然平静,但眼中已蓄满暴风雨的退后了一步,“将军请。”
“多谢方丈。”
祈康安依旧一副有礼的道谢,回头朝方启下令,“进去搜查时记住不得惊扰寺中的僧人和百姓。”
“是。”
有了祈康安的交待,将士们进一入寺内动作都不大,虽然真实找的是银和粮只是表面上找人,但他们也没到处去翻,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寺内还有着不少的僧人与香客,没会儿也被将士们驱赶到了前院中,大家都本能的,僧人和僧人挤一块,百姓和百姓挤一块。
寺内其它地方将士们来来往往时,方丈的住处,一高一矮俩身影溜了进来。
小奶娃目标明确的来到盖着块直遮到地面的黑色桌布的供桌前,指了指供桌:“推开。”
供桌是一米乘一米米的规格,并不重,十二上前很轻松的就将其推离原位。
没推开不明白,一推开再往地面看去,稍稍仔细些就能看出供桌原来位置正下方的地面与旁边有着非常明显的色差。
这点十二熟,“底下有暗道。”
宫中有暗道的地方不少,而暗道若是在地面,都是会尽量的避免让人踩到,或是以某种方法遮掩,自然的进出口地面的颜色要浅于旁边。
祈宝儿没回应,而是扒地上去的围着暗道入口四周小胖手在地面不嫌脏的摸。
几息后,不知她碰到了哪里,突然的‘咣’一声响,暗道入口朝下的双开门式迅速打开。
这时若是有人站在暗道上面,估计就是高手都躲不过掉下去的命运。
见此,祈宝儿和十二对视了眼,两人的脸色都比刚才要凝重不少。
十二探头朝下看去,最上面的几米能看得清,可再往下,底下黑漆漆实在是无法确定下面到底有多深。
“郡主,这儿应该不是入口,而是专门设计人的地方。”
按着这深度,怎么看都不是个正常的出入口,那就只剩下个为自保而特意开这么个口子的可能了。
这设计宫中也常见,皇上的寝宫内就有好几个这样陷井,开关在皇上的龙床一上。
祈宝儿也瞧出来了,不过她也没失望,转身去把刚才十二背着进屋后放在门口的大包袱拖了过来。
踢了踢包袱:“瞧不是有这。”
就是以防这情况发生,要不她有病的非要让他背这么长的绳子?
第514话、亲往探查
把绳子一头绑在柱子上,又叫来已经完全搏得父女俩信任的方启几个,叫其盯着别让人有机会在他们下去的路上在绳头上做手脚,之后,祈宝儿和十二俩一前一后的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原本祈宝儿想自个一个人下去,只是她提出了这点后,不仅是十二这个不知不觉间已经爹系的侍卫不同意,方启等人也坚决反对。
于是各退一步着,最终改成了由十二跟着祈宝儿。
不要是他保护祈宝儿,而是他正好是风系神人,跑腿什么的没人比他更合适。
两往下五六米后,基本上周围的一切肉一眼已经看不清,只能凭着感知来判断周围的模糊情况。
两人没分心,又继续着往下了足有十来分钟,终于脚下方出现了昏暗的光线,还有隐隐的说话声。
绳上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顿住,十二更是迅速的脚一卷,将直差着三米左右就能到地面的绳子卷起。
“这一次去的人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这都快一个月了。”
“估计可能是银粮多,他们运得费劲。”
“要真多就好了,咱也能分一点。”
“你俩这傻子,再多能运一个月?他们肯定是借机在外吃吃喝喝去了。”
“都想什么美事呢,咱们这最低级的,不说有银子分不到我们手上,就这运银子的活儿都没咱的事。”
“也是,哎,我听说过几天有个大任务,要咱们被选上就好喽,升个一官半职的,有好处时也能粘粘光。”
“对,要有机会能分就好喽,哪怕只分个一二两也好,老子都好久没去花一楼一玩了,小桃红那娘一们不晓得还能不能记得老子。”
“得了吧你,就你这咔哧抹错眼的,人怎么可能还记得你?人家记的是银子。”
“咋啦,咋啦,我长得也不赖好不啦,有鼻子有眼的。”
“哎呀,咱这好好的说话你咋动手呢?”
几人从左侧举着火把过来,从祈宝儿和十二的脚下而过,再缓缓的走进了右侧的道中。
这些人过去连声音都消失了声,两人又等了会儿才重新往下爬。
到了地面后拽紧绳子猛甩几下,这是与方启等人做好的约定,等他们安全了下面,拽绳抖动,上面就收起绳子关好地道门。
这儿不是个正常的进出口,所以祈宝儿并不准备出去时再往这儿费劲的往上爬。
因为上面所处的地面上有着受人爱戴的佛寺,老百姓所供予的信仰之力成了它最大的保护,祈宝儿的神识在寺内也大大的受了影响;
从原来的可‘看’到一座城的一切,到了寺内后她不说是看到,连感知都只能感知到周围一两米的事情。
到了这地下,祈宝儿再度放出神识一探,也许是这儿已经不属于普图寺,也许是这儿的神明不管脚下,祈宝儿这回神识没再受到压制。
她‘看’到了整个地下的建构及里面的人,及,山洞外包括连绵几座山过去的景象,连三分一个沐城都收入目中。
唯独,头顶的普图寺,依旧被信仰之力阻挡着。
原来,普图寺就建设在铁矿山的上面,只是开采铁矿的矿洞开在山的背面,从普图寺这边去山的背面就得要穿过普图寺的禁地,禁地那儿,据普图寺自己所说,是他们寺先辈们圆寂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依着老百姓对普图寺的信仰,又还有谁会往那去?
所以山背面从普图寺这边等于是完全的隔了暴一露的可能性,而山的背后所连接的其它地方,是山连山;
鬼面教,就驻在再往里的另一座山上。
祈宝儿把这情况告知了十二。
十二默了片刻后说:“属下沐城里有打听过,有个说法,说是普图寺的后山下面镇压着一只专门做恶的大妖,还听说有人上过那座山结果没能出来,都传是被山底下镇压的大妖给吃了。”
当时他没将这话放在心里,觉得不过是百姓间的吹虚的流言罢了。
现在看来,那流言,十之八九是有人故意为之。
主仆俩对视了眼,都悟了。
前有普图寺挡着,后有镇压大妖的谣言震着,铁矿山和藏鬼面教的那座山可不就能一直没人敢上去嘛。
就算是偶有一两个,他们给整一出失个踪,也只不过是矿山内多个苦力,让谣言更加的令人可信。
想到这,十二看了眼祈宝儿,跺了跺脚兴奋的问:“主子,咱们直接剿了他们吗?”
要面前站的是别人他可不敢开这个口,可这人是郡主哎,能一个单吊无头僵的郡主哎,就是说她能一人挡一军他都是信的。
祈宝儿无语的抬脚一踹,“你家主子是打手?”
打不打得过另说,那至少大几万人呢,就全都不动的给她剁,特嘛手也要剁废了好不好?
十二小腿挨了一下‘疼’得单腿直蹦哒,“主子您这下脚也太狠了,属下要是残了可不还得您白费银子养?”
祈宝儿不理他的耍宝,背着爪爪迈步往刚才几个消失的地方走去,“我养屁啊养,你一残我就把你卖花一楼去,就凭你的长相,出个手随随便便就是几万两。”
人都走了十二哪还顾得上装,忙快步追了上来,只是边追还在边欠欠的卖可怜。
“主子您这也太狠了。”
“你不知道吗,主子不狠,地位不稳。”
十二:“……”
这又是谁说的?
不过,话粗理不粗,这还真就是事实。
两人一前一后悠闲的在山洞内走着,神奇又不神奇的,祈宝儿总是能完美的避开前后左右的人。
两人在山洞内窜溜了约半个时后,前方终于出现了刺目的光线,也不晓得是出口还是入口的地方到了。
也许是这里的人对华寺的信任,这儿无论是明着还是暗着,都没有人守着。
两人很是轻易的就出了山洞,从树间穿梭着一路朝西,足有一刻钟后,两人一共在一棵参天大树顶停下。
从这儿往下看,瞧着似乎离着不远的地方,祈宝儿和十二都看到了有些眼熟的一幕。
两人都默了。
这,与他们当初在芦山铁矿那儿的所见没多大不同,要具体非说个不一样来,就是这儿的矿民看过去比他们在芦山那儿看到的矿民更惨。
一个个全都跟麻杆一样,看过去一张张似骷髅头的脸上,除了麻木外他们看不到其它的表情。
有人累到摔倒,同样有监工过去一顿的抽,可···他们没有听到任何一声痛呼与哀求。
这儿的矿工,眼里看不到一点的光。
第515话、白鬼教主教所在地
祈宝儿伏身到十二耳边嘀咕了几句,十二无声应‘是’后飞速离开。
深深看了眼矿洞方向,眼一闭一睁间,眼中的怜悯消失,只剩下了漠然。
收回视线,祈宝儿再次朝着西方掠去。
下山再上山,这边的山与铁矿山那边可就大大的不同,至少在警戒这点上,山脚就到处都隐着白鬼教的兵。
还别说,就冲白鬼教这谁都途一脸白的德性,他们压根都不用特意的想法子吓人,只要真有人上山时他们出现一下下,就已经是十足十的‘鬼’了。
那边树里藏了俩,那头树上藏了三,哦,对面草丛里还有一个,等等等等。
祈宝儿只稍稍扫一眼,就感觉眼眼受到了侵一犯。
太特娘一的丑到辣眼睛。
拎出玉佩敲了敲,从里面飘出一大一小俩孩子来。
飘仔和赵家小飘。
此刻这二飘的姿势有点迷人,飘仔弯着腰一手拎着赵家小飘的其中一脚,另一手正一下一下的往他小屁屁上打,而赵家小飘也不甘势弱,三手三脚死死的抱着飘仔的双腿,划重点,他的嘴,正咬着飘仔的脚丫子。
飘仔还边抽边用那奶萌萌的娃娃音边骂:“让你修炼让你修炼,一个厉鬼都被你给吞了,就收回去一手一脚,丢不丢鬼脸,你丢不丢鬼脸?”
俩斗得挺专注,一时都没注意身上已经换了地方。
祈宝儿抬手左边一个右边再一个,硬是生拉硬拽的将俩飘给拽开,两飘被拽得生生的手脚都跟着变了形。
“要吵等下吵,你们先去帮我办个事儿。飘仔,你去山脚下通知银仔,让狼群小心上山绕过来,悄悄的潜伏到这座山附近来,尽量能将这座山里的人全部包围住。”
交待完放了飘仔。
飘仔现在帮忙已经很是习惯,没二话一闪一闪着飘乎着就走。
祈宝儿又低看向手里的另一个,对上奶娃子‘我要做什么’的闪亮眼神,她默了片刻后掏出玉佩,又把它给塞巴塞巴塞进了玉佩里。
小屁孩子还灵魂缺失,去个屁,进去待着吧你。
完全忘了,她自个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个小屁孩子。
甩了甩手上的玉,祈宝儿突然的想起李道长把玉给她时那肉眼的可爱表情。
祈宝儿现在身上按着玄术界来说,那已经是富婆。当然,以灵修来论,她还依旧是个穷鬼。
上次在幻境中救了不少的道长和小道士,修道者最忌欠因果,像这种有救命之恩的大恩,更是越早还越好,越轻易还越好。
又要早又要容易还的,还有什么比身外之物更合算与便利的?
都是修道者,哪怕不舍,也不能拿银子珠宝什么的来埋汰人,能拿得出手不显丢人也不跌自己身份的,谁让祈宝儿也是个玄术师呢【他们以为】,拿一般东西丢祖宗先人。
这么一寻思,可不就只有法器与符能拿得出手了。
所以,祈宝儿从李道长那收到了堆的法器和好几麻袋的符。
且,将来她能有源源不断的符可用。
唯一可惜的是,法器都没有用于攻击的,全是自保和辅助这类。
不过也可以理解,攻击类本就少得可怜,又哪个有这样的法器舍得送出去的?
李道长和她说过,他们整个观里,就观主一人有一个攻击型法器,他一个观中算是二把手的,手里也就一防御和一养魂的法器。
他自己留下了防御的扳指,把养魂的玉佩送给了她做谢礼。
十几个道长送的也都是法器,祈宝儿最喜欢的就是李道长送的这枚养魂玉佩和胖道长送的收魂幡。
符倒是也有道长所赠也有他们的徒弟所赠。
不少小弟子自个都没有宝器,于是转李道长的口传过来话,说终于免费为她画符,需要什么符,只要他们能画的,吱一声就行。
祈宝儿当初出手还真没想过有这好处,不过现在嘛,有好处谁不乐呵呀。
讲真,她还真得感谢下李道长,要没李道长当初那一困,她就不会出手相救,也就不会让李道长欠了她人情,更不会得到李道长宝贝得不要不要的养魂玉佩。
这样的话,在京中碰到赵小飘这事儿,她单是去找一个能让赵小飘藏的地方都得且有些日子。
收起玉佩,祈宝儿闪身消失于树叶,没会儿又出现在了山腰的某处。
这儿,正是白鬼教的主教所在。
白鬼教并不是搭帐篷往外面,而是将整个朝上的山内全被掏空住在山里,白鬼教内至少有一个以上的建筑方面的人才,山内是以螺旋式阶梯的一间连一间。
看过去是有五层,可你细去看,你好处压根就没有分层。
洞内的正中间是个大校场,校场的顶度被打穿怼天,顶部悬挂着个巨大的像白玉质的半月。
现在快要下午,阳光正好能正照在半月上,半月折射出耀眼夺目的白光,如一轮小太阳高挂于山洞顶一样,令整个山洞内比之外面的光线一点也不差。
再瞧里面的人··:
校场很大,到处都几人一级或是三三两两私下的,也有成队成队一块的在训练着。
斜道上与各屋中人都不多,斜道上只偶尔间才有人走过,各屋内祈宝儿瞧了十好几间大通铺一样的屋子,才在一间屋子内看到个生病或是受了伤的人蜷缩的倒在那休息。
这么一看,似乎白鬼教的人大部分都在一楼的校场内。
祈宝儿视线又移到校场,然后脑门上就出现了个大大的问号。
目测过去,不足三万人,这,,就是白鬼教的主教所在地?
上回半道拦他们想抢赈灾银粮的那些,都比这所谓的主教所在地的人数要有排面的多。
这娃还在这不要脸的讽刺人家,她又哪知道,那次派兵去劫赈灾银粮,白鬼教在前两次劫赈灾银粮和捡赈灾银粮没大差别的刺激下已经飘了,为了更快的把银粮搬回来,可是派出了五分之四的兵力出去。
谁知道这五分之四一出去就它么的跟失踪了一样,一个人都没有回来过?!
怎么说呢?
乌合之众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有好处大家一起分,有利大家一起挣,但是有难嘛,拜拜了您呐。
“那个玩八蛋,竟然敢骗本圣人,下回乌道长来,本圣人一定要让乌道士打他个魂飞魄散。”
在神识掠过顶楼的某间屋子时,祈宝儿被里面的两人给吸去了注意。
正拍着桌子骂骂咧咧的,是一个穿着像唐生中年胖男子;他的对面,坐着个一脸阴柔相的青年男子。
本圣人?
这位,就是白鬼教的教主吧?!
第516话、准备
阴柔男子轻轻的摇着把羽扇,祈宝儿的‘视线’跟着那把羽扇的动作一上一下着,心里再再再次的默了。
先不说这儿的气候四季宜人,这时完全不必要扇扇子。
岭南四季如春,沐城这个离着岭南最近的地方气候差别也不太大,开始热要到六月,大热从六月中旬到七月中旬这一个月,然后气温又会缓缓降下去。
现在才三月初,如果有计温器,上面最有可能显示的是二十到二十二度,扇个毛的扇子啊?
就说说这羽扇本身吧,一提羽扇,在她的印象中,羽扇可是个伟人的标志物,其:死而后已、料事如神、足智多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运筹帷幄、七擒七纵、草船借箭、初出茅庐等等等等。
反正在祈宝儿的眼中,那是一个如神仙般的人物。
一看到羽扇,就会想到他老人家。
而现在,下面那个阴不阴阳不阳的家伙,竟然也敢拿把羽扇在那装13的扇啊扇的,就,怎么看怎么不爽。
要让祈宝儿不爽了,她只会让对方更不爽。
目光已逐渐寒了下去。
阴柔男子突然感觉后背脊梁透着骨髓里的寒,不知为何,手里的羽扇他扇不动了,莫名的觉得有些扎手。
那个矮胖所谓圣人还是转着圈的骂人,可有素质了,祈宝儿所知的国骂估计就是从他这传下去的。
直等到矮胖‘圣人’骂累骂渴了停下来喝水,阴柔男子才缓缓的说道:“圣人息怒,恐怕不是鬼王大人欺骗了圣人,而是鬼头山那边也许出事了。”
发一泄了一通,‘圣人’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少,也出于对军师的信任,他放下杯子平静了不少的问:“何以见得?”
阴柔男子放下怎么拿怎么感觉不对劲的羽扇,“当初与鬼王大人合作,是以一个月五十个孩童为价,只是近半年来灾民中孩童已经甚少,都凑不足这个数,鬼王大人想来已是不满。”
说到这,阴柔男子眼中滑过道轻蔑的光:人家可是飘,还是个鬼王,做事全凭愿不愿意而以,这死胖子竟然真以为对方答应只要他一月给五十个孩童就会帮忙的合作是鬼王卖一身给他了?
真是可笑。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怎么能这样?不过就是帮了几次。”
对于‘圣人’的不可思议,阴柔男子抬起头时脸上已经重新上一了层无奈面具,“圣人,他是鬼,便是不守约,咱们又能奈他何?”
还真是不能,要不是因为这点,他们也无法完全不惧朝廷护赈灾银粮队伍的得到那么多好处。
按说得手一两次就该收手的,军师也早劝其收手,只是眼瞧着又送来了一批比前两次数量更庞大的,已经轻松得手过两次的‘圣人’又哪能忍得住?!
就是现在,‘圣人’心里也是不惧的,已经膨胀的他觉得,就是没有鬼王帮忙,也完全不认为他派去的近十万教众会失败,之所以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与护送赈灾银粮的将士交上了手,这才拖延了时间。
至于说他手下的人几乎全是寻常百姓,一对一会打不过训练有素的将士们这点,不是人数上可以碾压嘛,哪怕两人换一人三人换一个这样的代价,他不心疼。
四处受灾的时期,人命可它么的才是最溅价的,没了他还能再招。
“再等两天,如果还没有消息,再派人出去打听一下。”
阴柔男子拿回桌上的羽扇起来,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后一路倒退着退下。
出了门后,还特别体贴的吩咐门旁的侍卫,“去请王美人和李美人来服侍‘圣人’。”
侍卫没有二话,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应‘是’后离开。
看着这一幕的祈宝儿:“……”
这丫的,到底谁才是真的‘圣人’?
没再理屋内的‘圣人’,祈宝儿郑重盯着那个阴柔男子。
只见他吩咐完侍卫后进了‘圣人’所居的隔壁房间,与‘圣人’屋子里摆设的不讲究雅观只讲究贵不同,这人的屋内非常简单,简单到除了角落里一张床外,另外只有套桌椅和角落里养了两笼鸽子。
阴柔男子进屋关上门后,一改淡定的急步跑向桌子,提笔写了张小纸条后吹了吹,连卷着纸条边脚步匆匆往鸽子笼去,然后抓出只鸽子将纸条绑在鸽子脚上,将鸽子藏在了宽大的袖内。
整了下衣服出门,又恢复淡定的缓缓往上走去,应对着来往的人脸上已经一点看不出他在屋内时的急迫。
阴柔男子像是视察又像是散步般的溜哒了会儿便回了屋,除有了‘外挂’般的祈宝儿外,没人发现在其路过某个拐角后,他袖子内的那只鸽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送上门来的线索,祈宝儿不收都不好意思。
拿出哨子招来只毛色靓丽的海东青,直接抱着海东青闪身到鸽子飞去的方向的前方,对海东青指了指正奋力往前飞的那只鸽子,“跟着它,路上你再招几个小伙伴一块,等鸽子联系上人后,如果对方只一个,你继续跟上去,如果人多,你们分散开跟着。”
“嘀哩哩~~”
——只跟着吗?
“只跟着就行。”
海东青人性化的点了点头,“嘀哩哩。”
——没问题,交给本青。
这时鸽子已经从一人一青头顶飞过,海东青没再叨叨,也展翅而起,不过它没飞得太快,而着飞得高于鸽子,还离着鸽子一定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祈宝儿见这边妥了,闪身又回了刚才隐藏的地方。
她过来没多久,林中就传来道道细小的嘶沙沙声,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有什么动物在林中如捕猎般匍匐前进时与草丛的摩擦声。
双眼顿时一亮,这是狼群来了。
果然,几息后,祈宝儿所藏身的树下,银仔从茂密的草丛中露出了一点点的脑袋顶。
祈宝儿的脑中传来银仔的如稚儿般的声音:“主子,狼群已经就位。”
是的,祈宝儿将银仔和黑虎王俩都给契约了,黑虎王现在也有了独属于它的名字,叫黑珍珠。
祈宝儿同样在脑中回它:“我爹他们呢?”
“十二已经去通知了,我们出发时将军已经在整队啦。”
“让狼群再等等,等咱们人到了一块动手。”
“了解。”
第517话、开战
双方契约后能虽然不能心意相通,但大致还是能知道对方大树的想法,就如现在,银仔听到祈宝儿的命令,便知这是祈宝儿在要祈家军扬威。
做为从属的银仔自然是一切以主人为先,主人的意愿就是它的意愿,没坏话的下一面又是一阵嘶嗖嗖声音远去。
大约又等了半个时左右,不远处再传来希希嗖嗖声终于不一样了,更大声范围也更广。
祈宝儿朝声音方向看去,好家伙,草丛都盖不住他们了,密密麻麻的里面不仅是有祈家军,火头兵也来了不少。
祈康安由银仔带路跑在最前面,四副将和两个大队长及中队伍都不在,只跟了俩小队长和一个百长。
祈宝儿没下去,在一棵光突的树上朝着她爹挥手,“爹,让银仔带着你们去,林子里的眼睛我已经清理了。”
等他们的这半个时,她也没闲着,正好在林子里‘溜哒’了一圈。
祈康安先定睛瞧了眼闺女,确认她一切安好后,抽出腰间平头刀,抬手一挥:“都跟我冲。”
还没看到敌人,咱现在不喊那‘杀呀’‘冲啊’这鼓舞士气的话,不过至少全都敢光明正大在林子里跑进来了。
人狠穿插着同行,有着一路而来的相伴,士兵们对于这群狠已经没有恐惧而是同战友一般,甚至说句不说听的,比对身边的人更信任。
不会儿,前方终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吼声:“冲啊!~”
——战斗打响。
留守在白鬼教主教内的白鬼教教众总数算起来也有四五万,祈康安这次带来的兵才一万之数,一打四五的局面。
不过己方再差者也是经过了专业训练的火头兵,且还有四百多匹狼,还有只银狼王在,勉强也能拉回来点优势。
但还是不够。
好在这是突袭,林中的上百眼睛已经被祈宝儿给清了,白鬼教直到人冲到面前了才知道有人已经打上了门,这时才匆忙的去拿武一器反抗。
而在这个时间内,已经有不少毙于祈家军的刀下,毙于狼群的嘴下。
祈宝儿全程都站在树顶沉默的看着。
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那么瞬间的倒下。
看着有些人因恐惧想跑反而死于自己人刀下。
看着中刀倒下依旧还活着的人,又被硬生生给踩塌而亡。
看着···
一将功成万古枯!
战争,是可怕的。
没有亲眼所见,光用文字与传言,压根无法去想象其残酷。
尤其是眼前这冷兵器与冷兵器对撞的战斗。
祈宝儿看到一个火头兵被白鬼教的人用菜刀砍中后背,结果那个白鬼教众把人砍中后刀都不要就跑了,受伤的火头兵却尤不自知自己后背上还挂着把刀的依旧在握着大刀厮杀。
等等等等,几乎个个身上都是血,已经分不出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这一战,用时倒是不久,毕竟跟瓮中捉鳖没大差别。
但很惨烈。
祈家军死四人,重伤十二人,轻伤整整九十人。
火头兵死二十六人,重伤三十一人,轻伤达到了四百余人。
狼群,损失近半。
白鬼教众,死亡人数一万四千余人,剩下投降的人,就没没受伤的。
白鬼教那个明面上的‘圣主’也翘了,别误会,这丫不是死在祈家军手里,而是死在了那个阴柔男子手上。
“为什么杀他?”
‘圣人’的屋内,方启愤怒的一脚踹在阴柔男子的肚子上,直将人一口酸水吐出,捂着肚子倒退了好几步后腰都抻不值。
阴柔男子一脸痛苦的直喘息,许久后像是才缓过气来的凄苦道:“我是被他强迫而来,他杀了我全家,有此报仇机会,我岂能错过。”
正好迈步进来的祈宝儿:“……”
好家伙,要不是她神识探过一次正好看到了这丫的真面目,就眼前这能拿小金人的表演,瞧瞧这失去情人的凄苦绝望,瞧瞧这终于大仇得报的无憾,她都差点信了好不好。
方启明显就受到了影响,虽然还一脸审视的在怀疑着阴柔男子,可瞪着他的目光已经不再如刚才那样的凶狠。
“你说你是被这人抢来的,你抢你来做什么?”
“小民在家中曾是一家当铺的帐房……”
据他所说,他也是举村出逃的灾民,路上不幸的碰到白鬼教打一劫,村里有户人家和他家不对付,那家人听到白鬼教的人正在找个帐房,便把他给顶出来了。
听他说完,连周三贵的脸上都出现了一言难尽的神色。
丫的,这话连他都骗不过好吗?
白鬼教是多有病,才会在打一劫的时候啷啷着找帐房?
还别说,这点听着奇葩,但还真有,也真发生在白鬼教这。
白鬼教的帐房,真就是这么给抓来的。
只是帐房已经跟着去抢赈灾银粮的那批人走了,这会儿并不在总教这儿,所以阴柔男子就想借帐房的身份先减轻祈康安他们对他的怀疑。
哪曾想,这个事实说出来后,眼前的几个就没一个信的。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不仅是带着审视与凶残,还有着看傻子非要秀智商的鄙夷。
祈宝儿不想再听他扯下去了,招来门口的士兵伏耳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她要去看看铁矿那边。
两头行动是几乎同一时间,这边已经结束,那边只有上百来个看守的人,应该也是早已结束。
果然,祈宝儿过来后,看到的是看守全被押下、矿民不再手脚带着镣铐都在矿洞外的空地上、他们的前面摆着十几口大锅正在造饭。
郑浩然看到她便迎了过来,“郡主,还活着的矿民有近三万人,凭着他们现在的身体情况,至少有半数走不出这片山,末将便擅自做主,先熬些粥给他们喝下。”
“你有心了。”
郑浩然笑了笑,“这是末将应该做的。”
突然他想起了另一事,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郡主,我们在矿坑的右侧那边发现了一个尸一坑。”
“尸一坑?”
她刚才还真没注意到。
“走,带我去看看。”
还没靠近,已经一股无法形容的臭味袭来,越是靠近味道越浓郁。
走到坑沿时,正常人已经无法呼吸,郑浩然都捂上了仨口罩。
“嘶~~”
第518话、悲戚
新的旧的,已经腐一烂的,直径有着近五米宽的深坑内,密密麻麻的堆积着瞧下去至少得有上千具的尸一体。
祈宝儿又扫视了眼周围,再抬头看了看天。
“难怪。”
郑浩然:“???”
难怪啥?
祈宝儿没有多解释,难倒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跟人普及地府新招魂阵法的事儿?
这儿尸一体一堆却无阴气,说明地府大阵现在已经运行良好。
不过这点,郑浩然这个普通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没必要知道。
因此,他看着眼前的惨烈一幕是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坑内不仅是尸一体数量吓人,一个个的死状都差不多,全是瘦得比皮包骨差不了多少,有的脸朝上的尸一体看过去就跟骷髅外包了层干枯的皮没啥两样。
祈宝儿转身往回走时,看他这分分钟要把自己给气出个中风的架式,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背给度了道灵气过去。
“走吧。”
郑浩然没旁的特殊感觉,只是刚刚还愤怒异常恨不得将外面那些看守给杀尽的暴戾,突然就缓了下去。
这儿没有阴魂存在的阴气,但堆积的都是惨死的人,每人死前吐出的一点怨气,积少成多渐渐便形成了股煞气围着坑洞盘旋。
郑浩然,便是受了影响。
好在郑浩然异常了下,要不祈宝儿都忽视了这点,她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玄师,没那售后保障的觉悟。
在郑浩然疑惑的目光下,又重新回头,挥手将空中的煞气燃尽。
郑浩然:看是看不懂,但就是有种郡主又做了啥了不得的事情的感觉。
既然郡主都做了啥,那他不做点啥好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郑浩然跑去叫来了百来个火头兵,搬来十几代石灰粉,这是矿上本来就有的,将石灰粉洒在尸体上后,大家一起把坑洞彻底给埋上。
好歹,也算是让他们入土为安。
至于说尸一体一具具整出来让他们归乡啥的,讲真,这不可能。
一时他们没那时间,二嘛,郡主来前他们已经审问过被抓的那些看守的人,这儿的矿民绝大部分都是白鬼教抓或是骗来灾民,他们具体是哪的人没几个人知道。
等众人忙好回到矿洞外,矿民们已经喝上了粥。
祈宝儿和郑浩然他们费了这半天劲也饿了,都先吃饭再说。
一大一小俩各一手端着个大海碗,一手举着双筷子,筷子上叉着俩大馒头,排排蹲在一棵树下,毫无形象可言。
倒不是这儿没有桌椅,只是桌椅曾经都是看守在用,两人都嫌弃着。
郑浩然:“郡主,普图寺的方丈死了。”
“嗯。嗯?”怎么就死了?
郑浩然喝了口大海碗里的稀粥,“十二通知将军时,方丈离着就不远,当时我们都没过多去注意他,没想到他竟然以死相逼。”
普图寺在民间的威望及高,何况普图寺里这会儿还关着一群的信众,身为普图寺的方丈以后山是先祖禁地不容人擅闯为由去阻拦,那些老百姓几乎是立刻也跟了一堆的阻拦他们,好些士兵脸上还被妇人们给挠得一道道的。
“将军强硬的下令拉开方丈,方丈看出了将军非去不可,既然挣脱了抓他的人撞了柱。”
论说碰到这种事郑浩然这个做副将的应该会为主将担心,这可是有很大可能会逼民反的事,也是一旦闹起来祈家军这支新军也许就只会昙花一现的事。
偏郑浩然现在是一脸淡定得不要不要的,他不是有二心,而是自信,对眼前这位奶娃的自信。
就特么没道理但又神奇的,一路过来,无论碰到什么事,只要郡主在,一切问题都能变成没问题。
现在郡主就在眼前,他们怕个毛。
祈宝儿同样一脸平静,“那些百姓呢,可否闹起来了?”
见此,郑浩然就更安心了,嗷呜了一口馒头嚼巴嚼巴吞了后说:“起初是闹了,然后将军生气了,下令道,谁要是闹事就记下来,不仅赈灾银粮没他们家的份,还要服役三个月,立马全不闹了。”
对穷的信众来说,不给他们家赈灾银粮那就是掐住了他们的命脉。
对口袋不缺的人来说,服役三个月会要他们的命。
可不就全老实了。
不过···
“郡主,末将就怕他们出了寺后会乱说。”寺里有着近千的百姓,捂不住这么多的口。
祈宝儿剩半个馒头的筷子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铁矿洞,然后换了个方向又指了指隔壁山,说:“这是私一自开采的铁矿,那边是白鬼教的主教所在。”
哪来的所谓寺庙禁地?
她爹这是明显又成长了啊,先强权镇压,再拿出实证,这一下性质就变了,从迫害得道高僧成了为民除害。
还有哪个老百姓会瞎叭叭?敢瞎叭叭?
“放心啦,从今以后,这儿应该没人会承认自己曾经来过普图寺。”
来过的都有可能是可疑人员。
老百姓最害沾染上这些了,不用你特意交待,他们自个已经避得远远的。
“如果真有什么传言出来,反倒是好事,肯定是有人特意要针对祈家军,或者是冲着我来的,顺腾摸瓜刚好把人逮住。”
郑浩然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厉害。”
他还担心祈家军会因这事而名声受损,就像他曾经待过的无影军一样。
无影军在麒麟国是属最强一军,可··无影军的名声却并不怎么样。
最初原因,就是因为无影军屠了一个专门买卖妇人孩童的村子。
“那一村的人连不大的小孩在内,都没一个无罪,那队的领队这才怒而下令全歼。
谁知这事儿被传了出去,可他们传就传,偏没传为什么要下那样的令,只传是无影军残暴不仁的屠了一个村。”
所以现在的无影军,在朝中,因其强大,所以朝廷缺不得,哪有危险哪需要他们,朝臣们也没有人开口要无影军消失这样的话,只是弹劾无影军怎样怎样的削减他们的军饷与其它所得。
在百姓心中,它是残暴军的代名词。
平时不需要他们,心里默默的骂他们,有要命的危险时,他们又会立刻想起它。
郑浩然说不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酸酸涩涩的心里泛着苦。
他们这四百无影军为何转投成祈家军这般的自然到心里毫无一丝反抗?
心里多少都不甘啊!
第519话、看得明白
祈宝儿听出了他语中的悲切与不甘,默了默,突然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再过不要几年,麒麟国便不再需要无影军了。”
郑浩然脸上一僵,身上股起股杀气,只杀气很快便消散,转而,这家伙一脸灰败的似乎受了重大打击一样。
祈宝儿知道他听明白了,无影军所修的功法是有问题的,所有人要想长寿,都得先废了已学的功法再重新修炼其它,而这个其它,她已经提供。
原本无影军位于麒麟国首军的优势,现在却成了劣势,毕竟其它军队他们要么直接修炼祈宝儿从使者那弄来的功法,要么直接也能练习军体拳提升自己,都比先废再练要更占优势。
所以无影军,说几年都是给了面子,只要再过一两年时间,它便不会再是麒麟国的最强军。
而一个名声并不怎么样的曾经最强现在却一般的军队,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就算是皇帝想保,以前朝臣们不弹劾那是因为它缺不得,现在它已经不重要了,还会有人给它面子吗?
很可悲,可这,就是既定事实。
显然郑浩然也想明白了这,脸上连一惯的笑都扯不出来了,看着祈宝儿整个人都呆在了那。
这时祈宝儿说:“祈家军缺人,很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祈家军人满没满,只要是人品没问题,忠于麒麟国的,祈家军都欢迎。”
郑浩然灰蒙的双眼立时一亮。
祈宝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拿着空碗走了。
直到下半夜,祈康安一方和祈宝儿一方才几乎是前后脚的进一入普图寺。
祈宝儿这边,矿民们身体情况都不大好,让他们吃过饭后还不能马上让他们跟着走,又叫了方朝和另两个太医一块一个个检查过后确认都能撑到寺庙这才出发。
祈康安那头事儿就更多,埋白鬼教的死者,清点白鬼教里面现有的财物等等,这都不是一天就能办成的事儿。
祈康安都是担心寺庙这边人少会镇不住才带了几百士兵先回来的。
寺庙内倒是挺安静,原本在外面的僧人和百姓,僧人全是疑犯已经拿下关押里厢房,百姓们也因为跟着方丈那么一闹,同样都被挤挨挨的先暂时关进了厢房里。
祈宝儿进来瞧到的就是一间间厢房门口所站着的士兵,及偶尔间才能听到某个厢房内传出几声轻微的响声。
看来,她爹应该不仅只是郑浩然说的口头上吓了吓人,而是做了什么把这些人给震到了。
祈宝儿没去多问,她爹现在已经是一军主将,如果没点儿魄力那才是有问题的。
随便找了间空厢房进去,困觉。
于是,慢了一脚赶回来的祈康安,别说和闺女亲香了,他是连闺女的面都没见着,把几百士兵留下后,又匆匆的去了白鬼教那边。
迷糊中,祈宝儿感觉到有人坐在她的床边。
本能的,抬脚便踹了过去。
谁知小脚丫竟然被一大掌给握住,还轻轻扯了扯,来人轻笑道:“小没良心的,孤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来看你,你就是这么迎接孤的?”
祈宝儿这下醒得不能再醒了。
——这丫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好好的从岭南跑这来做甚?
心中腹诽时,却没发现,坐在床边的某男此刻脸色微微僵了下。
世人不知,君家也出神人,且他们的这份神通还会代代相传。
这份神通就是——读心!
只是,读心术只会出在君氏嫡系的男子身上,所以君氏成帝后,先太子的准则,就是哪个嫡系后代传承了这个神通,哪个就是下一任帝王。
这是上天赋予君家的恩赐,是上天给助君氏管好麒麟国的助力。
可,也许恩赐过重了,所以君氏男儿三九之前都无法孕育后代,能孕育后代后,他们也是子嗣不易。
且,有能听到别人心声这种能力,并不是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
试想一下,一个人从小到大,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围绕着你的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那是个什么感觉?
还不论像皇帝和太子这样的人,每天面对的都是面上恭敬其实心里不知道想啥的朝臣,你还特么的不能表现出来你已经晓得他们心里在想啥了,憋屈不?
好在祈宝儿这会儿吐槽了句便乖乖的起床。
边往身上套衣服边问:“殿下怎么来了?和荒岠已经谈好了吗?”
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可不得了,这可是国事,她一郡主竟然敢过问,随随便便就是个干涉朝堂的罪。
偏偏她问得自然,太子也回得自然。
不过,这会儿屋里也没其它第三人就是。
“荒岠被你的野兽大军也吓到了,愿意合谈。”
不过有一点君宸渊没说,荒岠提了条件,要麒麟国将他们的神女还给他们。
这神女是谁不用说了。
除了能招来猛兽大军的他家小人儿,还能有谁?
君宸渊又怎么可能同意?
竟然敢窥视他家的小丫头不说,还敢用个还字?!!
君宸渊一向面瘫脸,一般人还真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也是他自己的保护色,就和皇上的总是平淡脸一样,没办法,心声听得多了,为了喜怒不形于色,他们早就练出了‘无论面对或是听到什么,脸上就那一个表情’。
不过这招在祈宝儿面前并不奏效,因为祈宝儿与人接触,她凭的是感知,而不是用眼睛去看。
所以这会儿,她感觉出来了太子一惯冷脸下的愤怒。
绑带子的动作顿了下,“殿下,是荒岠提出了什么过分的条件了吗?”
而且还可能事关到她,她本能的直觉。
君宸渊知道她聪明,倒也没全瞒她,将人掰向自己接手她手里的活计,边慢慢的说:
“荒岠要我们每年给他们粮食,他们愿意用东西和我们换,只是荒岠并无多少我们瞧得上的东西。”
祈宝儿嗤笑了声,“荒岠就是想白拿麒麟国的粮。”
君宸渊点了点她的小鼻头无奈摇头,“你倒是一语中的,看得明白。”
朝中那些老臣,为这事儿差点没打起来。
令他不解的事,竟是有半数之多的朝臣觉得应该答应荒岠的条件。
第520话、何其不公
不要说已决定,便是只有这想法,对战死在平原关的将士们是何其不公?对那些将士们身后的家人,又是何其不公?
不过两人也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君宸渊是没人兴致,祈宝儿则是避嫌。
君宸渊赶了夜路,这会儿早饭还没吃,祈宝儿忙叫十二先摆饭。
“你这最近是不是都没吃好?人都瘦了一圈。”君宸渊眼中滑过丝心疼,边手不停的给她夹着菜。
祈宝儿倒是一点没带客气,给夹啥她啊呜啥。
倒是一旁候着的十二和辰一俩对视了眼,都有种瞎了的感觉。
——郡主哪瘦了?!
不过···
辰一默默眨了眨眼,天天跟在郡主身边的十二可能没发现,他这个已经离开有阵子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眼瞎,怎么感觉郡主一点都没长高?
君宸渊和祈宝儿俩吃个早饭的时间里,太子也在普图寺的消息已全寺皆知,也是君宸渊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他来此本就是得到沐州知州是宣王的这消息特意跑的这一趟。
没曾想小人儿比他快了一步,不仅是已经将人拿下不说,还找到了座铁矿,并且灭了别人都找不到的白鬼教总教。
当然,只灭个白鬼教的总教并不意味着已将整个白鬼教歼灭,但···就跟打仗先搞了对方的将军一样,灭了总教这就是砍了白鬼教的首,其它的至少短期内必是群龙无首,总会露出马脚给他们逐个击灭的机会。
何况白鬼教的主力不是被抓就是被歼,最关键的是,大部队想去劫赈灾银粮已经被灭的灭跑的跑,现在主教再一毁,其它的都是那种藏于各处的小窝点,几十人几百人这种,已不足为惧。
不过话虽如此,后续的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是不少。
君宸渊此行不仅只他一人,跟来的除了辰一这样的侍卫外,还有十几个幕僚,饭后他便带着一群人又匆匆的离开。
这么一来,祈宝儿便闲了下来,饭后她就带着十二又溜回了沐城,过起了混吃等那啥的日子。
只是祈宝儿能闲,祈康安依旧事情不少,之后连着五天祈宝儿都没看到他的人影。
也是,她这个赈灾使,是皇上需要她这么一个神人来保证赈灾银粮一路的安全,及路上碰到脏官时她能完全不惧。
可祈宝儿终归来说,她也不过是个并不在朝的郡主,并非真正的官身,便是立了大功,顶了天也就是封号上动一动,赏赐啥的来一点。
可祈康安不同,祈康安现在是五品将军,这次一旦立功,新成立的祈家军在麒麟国立马就能立起来不说,祈康安有可能品级上还能动一动。
而品级如果一动,祈家军又能再壮大一步。
直白来说,就是祈康安需要这份功劳,而于祈宝儿来说,这份功劳有无都无所谓。
看着在整队准备离开的祈家军,太子幕僚之一杨峰对旁边的另一幕僚太史华感叹道:“殿下对祈将军也太···”
正准备将包放进马车厢内的太史华听到这话转头无语的看着他,“祈将军乃安乐郡主之父,只有祈将军越来越好,于安乐郡主来说才是越来越好。”
太子对安乐郡主的重视他们这些幕僚自然是看在眼里,也明白殿下对祈将军特殊的原因。
再说了,他们殿下本就不需要去抢人家功劳。
太史华拍了拍杨峰的肩道:“你啊,还太年轻。”
太子此行匆匆而来,你真以为太子是为了公事?
太子是为了给安乐郡主收尾啊!
宣王盘居在盈州,而盈州又一直功之不下,暂时他们拿宣王可以说是只能放任。
太子还没出生前宣王就已入朝,在朝几十年的皇子,还曾掌着吏部,其在朝中的关系可以想见。
宣王那人小肚鸡肠报复心还为人阴险,若是被其知道安乐郡主坏了他的好事,必会暗地里进行报复。
而太子入朝还不到两年,朝中到底有多少官员是宣王的人并未完全掌握。
所以,太子才会在得知沐州知府是宣王的人后,立马放下平原关的事赶往沐城。
就是为了行动时他上,让宣王将仇恨集中在太子自己身上。
谁知安乐郡主动作那么快,才刚到沐城第二天,便联合着沐城知府拿下了城中所有宣王的人。
至于还有没有宣王的人逃走,这点太史华也不敢保证,不过据被抓获的名单与他们所知的和宣王有关联的人,被抓获的还多出来不少。
但愿没有逃离的。
做为太子幕僚之首,太史华一心向着太子,一切行为准则以太子的乐忧为准;所以,太子喜欢安乐郡主,他也喜欢,从而对祈康安也是多翻照顾。
这点杨峰同样看在眼里,听到太史华这话他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跟着他爬进马车厢。
这边事情已经完结,他们马上要转战沐城。
杨峰其实也没其它意思,当然,做为太子的幕僚,自然一切以太子的利益为先,所以太子没有直接接收祈康安的事他有些不解。
毕竟,只是运作运作,不再让祈康安插手,剿灭白鬼教的这份功劳就能全算在太子头上。
不过这人有一点很好,就是太子已经决定的事,他不会不知轻重的以‘我为你好’为理由的劝说,而是没二话的听命行事。
就是心中挺好奇那位没见过面的安乐郡主是何人物,竟能让太子如此的上心。
被太子幕僚惦记的祈宝儿,这时正在沐城的大街道上大吃特吃,左手肉窜,右手竹筒饭,那小样儿,一点没挥手千军万马战的英姿,有的,只是一个小吃货在扫街。
连带着一块来的鋰郡王也吃了不少。
沐城依旧还封着,不过官府已经粘出告示,城内一切照旧,并且还写明了封城的原因,老百姓一瞧没自己什么事,便该干嘛干嘛了。
于是街道便重新热闹了起来。
由此可见,沐城被谈知府管得是真不错,至少沐城内的百姓在对官府的信任这块,肉眼就可见。
不过影响还是有。
比如说街上虽热闹,但来往的丢人脚步都比较匆匆,一个个脸上都没轻松之色,也及少有人互相间打招呼。
铺面开了不少,只是客人并不多。
第521话、处境不妙
鋰郡王拿着个油果子边吃边说:“没想到这街边小食味道还不错。”
以前他可从来没这样在街上随便买来的吃食就敢往嘴里送,入口的东西样样得试毒不说,还样样都得精致美味。
像这种街边小食,在他们眼中那就是脏和低溅的代名词,哪能吃啊。
刚刚一开始他还不愿吃,实在是安乐啊呜啊呜得太香,他没得忍得住。
不曾想竟是别有风味。
祈宝儿冲他挑了挑眉,“我没骗你吧,别看这些只是路边的吃食,许多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你在京中都未必能吃得到。”
就说她手里的竹筒饭,京中就没这作法。
鋰郡王笑了笑没反驳这话,而是问起另一事:“太子也就这一两天应该会到沐城了吧?”
他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是如此的重视安乐。
太史华能看明的事,身在皇室中的鋰郡王又怎么看不明白?
想到这,鋰郡王看向小奶娃的目光便有些躲闪。
皇外祖的心思他一开始不明白,到了沐城得知/知州竟是宣王的人后,他这才反应了过来皇外祖的心思。
虽说这是皇外祖对安乐的信任,可瞅瞅眼前小奶娃这三头身,哪怕是亲皇外祖,鋰郡王还是觉得他这事儿做得有点缺一德。
鋰郡王的不自在祈宝儿注意到了,不过她没放在心上。
怎么说呢,有舍有得吧,皇上至少不全在算计她,也是给了好处的。
两人吃吃喝喝在街上浪了一早上,还买了不少东西,连鋰郡王身上都挂了不少。
实在是太便宜了,木办法,手痒忍不住。
和封城无关,而是沐城里面的物价被谈知府管控得非常严格,哪怕现在是灾年,也从来没发生提价的事情。
在前后左右都各有所提价的情况下,沐城这原价与其它一比,自然的就显得什么都物美价廉。
等两主两仆收获满满的回到驿站,驿站门口站岗的士兵已经换成了瞅过去比之祈家军要威风不知道多少的士兵。
身穿纯黑色铠甲,头戴与铠甲材质一样连脖颈都护住的头盔,腰配长剑。
最引祈宝儿注意的,反而不是这些士兵身上的铠甲,而是他们手上的护甲,他们的手上竟然有层材质瞧过去有点像是钢质材料般的爪子。
爪子并不是套在手上,而是覆于手背上,手能自由活动,带倒勾的爪子即是武一器也防具。
这些人她不认识但知道,辰一说过,这是属于天家的铁甲军,人数并不多,不过个个是高手,曾经直属于帝王,在两年前太子入朝后,皇上将铁甲军交给了太子。
顿时,祈宝儿酸了。
瞅瞅人家这装备,再想想祈家军的贫穷。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翘。
俩铁甲军被小奶娃那颇有些哀怨的眼神瞧得都有些不自在了,他们···身上没什么问题吧?
“参见郡主。”
其中一个抱拳行礼。
祈宝儿疑惑了,“你认识我?”
那人将脸上的铁质面罩拿下来,露出了张祈宝儿熟的娃娃脸,“郡是,是我啊。”
“是你啊,原来你是铁甲军的人。”祈宝儿一脸的焕然大悟。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丫叫啥。
这人正是当初祈宝儿第二次见到太子殿下时,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几个黑衣人之一,后来太子出事那几个黑衣人都不在,她还以为都没了呢。
娃娃脸又将面罩戴了回去,“郡主,您快进去吧,太子和祈将军都在找您呢。”
祈宝儿知道人家职责所在,没有去打扰,迈着小短腿进了驿站。
碰到辰一得知太子正招了谈知府在说话后,她同样没去打扰的转道去寻老爹去了。
至于鋰郡王,看到铁甲军他就溜了,那丫原来怕太子。
祈宝儿进屋正好撞上刚洗好澡出来的祈康安。
“哎哟闺女,想爹没?”
祈宝儿去关上门,然后到跳到桌旁的椅子上开始朝桌上往上掏东西。
“可想了爹,你瞅瞅,我上街都没忘给你买下酒菜。”
这话他爱听,“爹就知道闺女疼我。”
酒过三旬后,祈康安悄摸的说:“咱们路上不是碰到间已经被弃了的驿站嘛,太子殿下的人怀疑那是宣王的干的。”
祈宝儿正认真的给她爹剥花生,听到这话疑惑抬头,“宣王干的?”
“你不是去了平原关,宣王和荒岠有勾一结,切断平原关回京一路沿途的驿站,就是为了阻止平原关的消息入京。”
祈宝儿把剥好的花生放到盘子里,又抓了几棵继续:“如果真是宣王的人做的,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阻拦平原关的战折入京,还有类似于沐州这样的地方肯定也会有谈知府这样的人,驿站被毁,同样也能阻拦官折入京。”
祈康安捏了几个花生丢嘴里砸吧着,“宣王这心可真不小,他是要一统南方吗?”
“爹,宣王的目的可不是南方,而是整个麒麟国。”
以前事不关已,祈宝儿自然不会去关注朝堂的事和天家的事,再说他们天高皇帝远的,想知道也知道不了多少。
从她成了县主,又在皇宫里住了一阵子后,她便知道自己至少是脱一离不开天家。
所以她从那时起就开始了解朝堂的局势。
京城啊,那是飘最多的地方。
这世间,要说到会死后不甘不愿入地府去投胎的人,权贵富户永远要比寻常百姓多。
原因很简单,手里有的东西多了,才会死了不甘心;手里啥都没的,还不甘心个屁,早转世也许还能投个好胎呢。
所以,京中不少的事情祈宝儿都知道,只是她从来不表现出来而以。
“宣王和太子一样也是十八岁入朝,爹你想一想宣王现在多大年纪了。”
祈康安想了下,“五十四好像。”
“对,整整三十六年的时间,太子没出生前,虽然皇上没封其为太子,可他还是皇上的唯一一个皇子,朝中的大臣们自然的会将看成下任帝王。”
祈康安敲了敲桌子,“我懂了,所以现在朝中很多大臣其实都是宣王的人对吧?”
“对,而且还都是手握大权的老臣和重臣。”
“嘶,那这么说,太子的处境不妙啊!!”
第522话、太子再遭殃
“不对啊。”
“这种情况下,太子怎么还到处乱跑?”不是应该守着京城守着朝堂,一点点的把权给握在手里吗?
祈宝儿,祈宝儿看着她爹的目光,已经带着没救的怜悯,“皇上还且有得活呢爹,二三十年没问题,这时太子去揽权,爹你觉得太子是嫌命太长了吗?
太子现在的做法才是对的,即能得民心,又能攒兵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瞅太子直奔的就是南方吗?
南方应是宣多年经营的地盘,只是皇上那丫的绝情起来是真绝情,封地给他往北方整去了,加之麒麟国封地就是个名头上的封地,获封者除了能拿到封地税收外不能干涉地方内一政,宣王要想真正的掌盈州之权,他就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心思。
所以现在,完全不用担心宣王会将重心放在盈州外的地方。
在属于他封地的盈州和南方比,宣王自然会将盈州做为根据一地。一是那是他的封地,他在掌权上更加的便利;二是整个盈州是个易守难攻的大葫芦;地时,地利,盈州都占。
而南方,宣王就更是顾不过来了。
没瞅那投靠了他的商户都举家搬到盈州去了。
那么,太子来南方的目的就非常的明显了:南面受灾,太子与民同在,理民所苦,排民所忧,这拿的是人心;借灾情一事清理南方宣王所属,让南方重归朝廷,这拿回的是权。
还有个第三,他也是在剁那些朝中老臣的螃蟹腿。
南方这么一个富庶的地方,要说没有朝中老臣的人,怎么可能?
经闺女这么一分析,祈康安再去回想和太子相处的曾经,以前只感觉那丫神秘莫测,现在嘛···好可怕!
父女俩又瞎瓜了会儿,突然传来道跟做贼一样的敲门声。
外面是辰一压着的声音:“郡主,将军,在吗?”
祈康安看向闺女,么情况这是?
祈宝儿摇了摇头,她哪知道。
祈康安起来去开了门,门一开,辰一跟只泥鳅一样跐溜着滑了进来,然后迅速反手关上门扑到祈宝儿面前。
一脸急色,“郡主,这事儿可就您能帮忙了。”
祈宝儿挑眉:“咋了,太子遇刺?”
“呸呸呸,郡主可不兴咒殿下,是有人给殿下下了药,要给殿下送女一人,殿下练的功在大乘前都要保持童子身,那药下得猛烈,就是施神医都只能暂缓。
殿下说郡主有办法。”
祈康安:“……”
祈宝儿:“……”
好经典的桥段,似乎好像和什么皇帝、太子、王爷之类的扯上关系,就一定会有这种事儿发生。
先不瞎瓜,救人要紧。
不只祈宝儿去,祈康安也紧跟着一块。
路上,辰一大致说了下情况:
早上太子殿下见的人不仅只谈知府一干人等,是先见了谈知府等人后,又接见了沐城中并没向宣王投诚的商户。
这不难理解,朝廷缺钱缺粮,南方四处又灾又疫的,如果商户们愿意捐,于朝廷来说能轻松不少。
太子和商户们说完话正好要到午饭时间,商户都‘给了面子’的愿意捐银或是捐粮,太子自也给面子的赏他们一同用午膳。
用膳中,其中一姓钱的粮商说请了歌姬舞姬来献舞,这家伙不仅捐了银捐了粮还捐了药村,且都数目可观,太子多少还是要给面子的,不过赏个舞而以。
“然后就中招了?”看太子不是那蠢人啊?
还是说太子表面一副禁一欲的样儿其实都是装的,人就是一个准备的君王?
辰一一脸‘你怎么能这么看太子殿下’的控诉,“哪能轻易中招呢,殿下一向不喜这些,舞都没看一眼,席间酒也没碰。”
“那是啥情况?”这回问的是祈康安。
“那姓钱的买通了驿站内的人,把钱家的姑娘放进了殿下屋里,还在殿下屋内燃了香。”
说到这,辰一目光有些哀怨的看了眼祈宝儿和祈康安,这事儿说来,还能怪得上他们呢。
驿站原本是有着工作的人员在,祈宝儿等人入住后,没那清场得全换成自己人的习惯,所以驿站原本工作的人几乎全留下了。
而太子一方,是习惯了这般明了身份的入住任何一处,都从头到尾先换上自己人这点。
所以太子他们住进了驿站后,还以为原本驿站的工作人员都是祈宝儿这边的人,也就没有多加防备。
不过辰一倒没真怪罪他们的意思,这细算来真正该怪罪的其实该是他们这些太子的近身侍卫。
祈宝儿和祈康安对视了眼,俩都默了。
这···他们似乎、好像,还真有责任。
那更不能扯犊子浪费时间了,赶紧救人。
好在太子住的房间和祈宝儿住的房间离着不远,很快三人就来到太子屋内。
没有一群太医围着着的盛大场面,屋内只有背对外面坐在床一上盘腿在那运功的太子,还有站在床前施针的施神医。
不过,祈宝儿感知到,这间屋子暗处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都是知道祈宝儿救过中巨毒的太子的人,所以祈宝儿上前跃到床一上同样盘腿坐到了太子对面,并没有人阻止她。
施神医更是在祈宝儿手掌放到太子的心脏处后,快速拔走了太子背后的银针。
祈宝儿感觉到君宸渊运功一滞,淡语提醒:“殿下按正常动功便可。”
有着施神医及君宸渊自己配合着的压制,君宸渊一没昏迷二没失智,对祈宝儿的到来自然知道,同样也配合着她。
祈宝儿不知君宸渊修的是什么,有些像灵气但并非,也不是内力,不过她也没怎么上心,这世间的气很多很多,她也不是每一种都晓得。
祈宝儿的救法,便是借灵力将君宸渊体一内的药力集中于胃部,然后吐出。
好在这药是有针对性的,药力本就集中在关键的地方,祈宝儿没费什么劲就将其引到君宸渊的胃部,再往上缓缓推去。
君宸渊一口浊气吐出后,祈宝儿迅速的收手,拿了个瓶将那团浓到浅灰色的浊气以灵力包裹后装入瓶中,宝贝般的塞好瓶口收起来。
君宸渊一看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没反对的整了下衣服下令暗处的人去备水。
第523话、还能保暖不
祈宝儿:“连殿下都能中招,这可是好东西。”
修的气和她的灵力那么相似,这样的人都能中招,那普通人还能躲得了?
“我怀疑,制出这药的人,不是普通人。”
祈宝儿转头又问辰一,“药下在哪里?”
这个题他会,辰一转头看向目光躲闪的施神医。
了解。
祈宝儿和君宸渊都同样看向施神医。
加之暗里的十几道目光,众目之下,施神医只感觉压力山大,张了张嘴想说啥,终还是啥都没说一脸肉疼的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白玉瓶出来。
递给祈宝儿:“在这里面,先说啊,我不是想没下它,也是觉得此药不简单,想拿回去研究研究。”
祈宝儿没有去接,反而是笑了笑又将小玉瓶推了回去,“我不懂药理,这药还是要劳烦施神医出手。”
嗯?
嗯!!
施神医立马又将药瓶收回药厢,就差拍胸脯保证了,“我定尽力。”
至于保证,那不可能。
医学界中,就没保证这一说。
君宸渊中药了后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终于解了药性身上便感觉黏糊得难受得紧,也有些被祈宝儿这奶娃给知道他中了如此羞一耻之药的窘迫,匆匆的先去洗漱去了。
祈宝儿父女俩又回了祈宝儿屋里,看着桌上吃了一半已经凉了的酒菜,父女俩同款无奈表情的深深叹了口气。
这都什么事儿啊都。
“爹,我给您换一桌热的。”
祈康安转手关上门,“算了,这儿受着灾呢,咱有得吃就不错了,不就凉点。”
也成,咱不鼓励浪费。
不过祈宝儿还是去一碗碗菜给用灵力加热了下。
父女俩又重新坐下,继续。
只是吧,都有些无语的不知道该说啥。
几分钟后,还是祈康安先开口,“难怪你提醒爹,这也太可怕了。”
人送屋里,还在屋里下药,还是普通人躲不过的药,这谁遭得住?
“爹,你就一五品将军,那药刮点粉都比你贵。你要碰上的,顶了天就是卖身葬父,或是被人所迫你好心救了后人家非要以身相许这种。”
出手血缘关系,祈宝儿真的很不想打亲爹的脸,可谁让他竟然能自恋成这样呢?
祈康安一噎,看着闺女的目光都带上一了哀怨,“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
可就算是事实,也不能把埋汰爹的话说得这么的直白吧。
哎哟他的心啊,一片一片的。
他唯一的棉袄破的洞真是越来越多了,还能保暖不?
扎心小棉袄没有哄傻爹,而是转移了话题,“爹,现在太子来了沐城,从今天太子中招这事儿来看,沐城内部可不仅仅只有朝廷和宣王两股势力在,咱还是趁早开溜吧。”
她这个赈灾使,也该要行使起赈灾使的责任了。
不过不包括沐城,太子都遭了这么大的罪,她可不好意思和太子挣功。
而且,又是太子又是宣王的,皇家的事儿还是他们皇家自个折腾去吧。
显然祈康安也想到了这些,没反对的点头,“爹从白鬼教那审出了七个窝点,爹已经将供词都交给了太子殿下,后续的事情,爹不准备再管了。
当然,咱们要是途中有碰到,该清还是要清。
爹是这样打算的,咱们先将流犯送到岭南,不愿加入祈家军的人让他们自己先回京,后面的事,咱们只带祈家军。”
祈宝儿没意见的点头。
“爹估计这回能征到至少一万兵力,加咱们现有的五千多人,你是视察民情,咱们后面不大适合大部一队一块走。
爹想着,咱们准往哪走,大部一队便先行到前方的城池等候,咱们自己这边也玩个微服。”
视察视察,光看各个城池,光听官员们自个的扯蛋,这都毫无意义,还是要走入百姓中,亲眼去看,才能看到事实。
祈康安本就是农户出身,太知道灾年时百姓的疾苦。
所以,他对眼前沐城内百姓能如此安居都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祈宝儿再次点头,“沐城有太子在,咱们明天就带着流犯前往岭南,然后直接众岭南城出发去原城。
据我了解,屏城是沐州最穷的一城,下属几县据说有两个县已经快有五年连税都没法按数交上,就这五年,那两县的县令都换了两茬。”
“还有这事儿?”这祈康安还真不知道。
“可不有嘛,屏北县,正好位于运河的下流处,下个大雨就会被淹,捞灾是这两年多的事,可南部雨水频繁已经有四五年了。”
也就是,屏北县年年田地都要被淹,要么颗粒无收,要么收成变少,可不就交不上税了。
你说全县迁移?
扯蛋,这时的人讲一个故土难离,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没人愿意离开自己的根。
“还有屏西县,整个县都在山勾勾里,和屏北县相反着,屏西县因为地势高雨水留不住,反而是老百姓连平常喝水都挺困难,就是这几年雨水足也没啥用,留不住。”
祈康安听着都怕了,“闺女,这些应该不需要你解决吧?”
祈宝儿递给他一个无奈眼神,“皇上没明说,可秘旨里有那么点这个意思。”
祈康安:“……”
闺女只是视察民情,按说不要解决民困吧?
“不过,皇上也是知道这种事儿不好解决,所以他没明说,我要没做到,他也不会怪罪。”
老皇帝还没到那么不讲理的地步。
祈康安松了口气,“那就好,这种事儿指定是一堆的官员已经想尽了法子,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祈宝儿听到这话却是眸光闪了闪,只是祈康安正好端起洒杯昂头喝酒,没注意到闺女神色的异常。
“这俩县听着本来就困难,如果再赈灾银粮没及时给到,现在不知里面还有没有百姓了。”
这点祈宝儿可以肯定的回答,“还有,还不少,因为外面在不少地方在闹瘟一疫,反而不少的灾民往这俩县跑。”
“这又啥情况?”
难不成那俩县里有什么神医能治疗瘟一疫?
“十二的人打探到的,屏北县和屏西县都长有一种草药,那药似乎有防疫的作用。”
“还有这种好事?!”
第524话、一份厚礼
“可不,据说屏北县和屏西县的将其当成野菜经常挖来吃,发现这草药作用,是因为这俩县周围都有出现瘟一疫,他们却是一点事没有。
之后有个游方大夫路过屏北县,发现了这个草药有着防疫的作用。”
其实那草药并不是真具有防疫作用,但消息也不全虚假,那草药被游方起了名叫咩咩草,没防疫作用却有着让人提高免役力的作用,本就不是凡物。
不过这时没有免役力这一说,游方说的是让人身一体变得更强健,抗病能力会更强。
【好家伙,就冲这两点,外头没瘟一疫也会有人往那俩县跑好不好。】
人体的抵抗力强了,自然的对病毒的抵抗能力就强。再说了,现在的许多所谓瘟一疫,还真没达到真正瘟一疫的可怕程度,因为医疗能力有限,许多具有传一染的疾病也成了瘟一疫。
比如流感,它具有传一染一性,可这儿许多的大夫并不知晓怎么抗病毒,在没法及时治疗的情况下,可不就一传二再传三的,就成了令人可怕的瘟一疫。
父女俩说溜就溜,太子殿下中招,这时候不躲还往上冲的,那全是蠢蛋,皇家的辛密,知道和私下聊聊是一回事,主动凑上去说我啥都知道的,那又是另一回事。
真以为一个小小的商户有那胆?一个小小商户的手里竟然能有那么好的药?
玩笑大了不是。
没听辰一说太子殿下练的是没到大乘不能破了童子身的功?
这哪是给太子送妞?
明显是冲着要害了太子而来好不好?
于是,等太子连夜抓人审人之后回来,驿站内已经只剩下了太子的人和原本驿站内的工作人员。
“郡主和郡王他们呢?”
辰一不敢去看太子那显眼阴恻恻的脸,“回殿下话,郡主早上让十二来传话,昨夜收到急报,屏城告危,郡主心系之,便先行前往了。”
祈宝儿倒也没瞎扯个理由来唬人,屏城的确告危,昨儿下半夜连夜送来急报:屏城城外疫民暴一动,已于三天前的半夜冲进了屏城,围了屏城府衙,衙役死伤足达三十几人,屏城知府沙丙辉失踪,现,生死不知。
为这,祈宝儿父女俩原定的计划都得跟着改变。
本来准备的一同先送流犯去岭南成了派方启和周三贵俩领两千祈家军去护送流犯,而祈宝儿父女俩及其它祈家军,屏城都暴一动了,也甭再整什么微不微服,直接携大军及太医一同前往。
丫的,平定要紧。
同时,他们还带走了属于屏城的赈灾银粮及药材,省到到时还要调取。
这事儿一旁跟着忙了一晚的谈知府也知道,辰一话落后,他便躬身接口道:“殿下,昨夜赈灾副使亲自前往去取了屏城的赈灾银粮,有记录在案。”
他以为此事太子是知晓的,毕竟赈灾主使听说和太子关系及好,副使又是殿下的表哥,按说怎么的也总会吱一声。
看殿下这般疑似动了怒的模样,看来此事太子并不知情。
人家办的是正事,太子虽然心里憋闷可还能说啥?
他啥也不能说,要不人家这么为国为民你还表现出不悦,朝臣岂不得寒心?!
他还得赞一声:“爱卿辛苦,吾心甚慰。”
这时他还不知,祈宝儿他们还给他留下了份‘大礼’,一般二般人都承受不住的‘大礼’。
话分两头。
这边被‘甚慰’的祈宝儿等人已经快马加鞭跑了一半的路。
沐城与屏城说远挺远,说不远也并不远,端看你是腿着走还是骑着走。
全都快马而行,预计一天就到到达。
说到快巴,这回祈家军真真是大挣了一笔。
与宣王有勾一结的商户中有一马贩,姓万;此人并非养巴那种,而是从域外买马进来,再倒卖给麒麟国各地的中间商。
也是巧,万掌柜正好着为宣王弄来了整整一万匹马,马本是从西面那边的邻国马之大国高昌国弄来,之所以从正西面的高昌弄来的马会跑到南面的沐城,原于万掌柜与宣王间起了龌蹉。
休息时,祈康安瞧着似是望不到头的高头大巴,心里乐是乐,可忧也是忧。
“闺女,这马不会咱们只能暂‘借’吧?”
万掌柜在马的质量上还是很有诚意的,匹匹都是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说日行千里有些夸张,但日行几百里这些马是稳稳的,朝中各驿站专门精养来用于给传战折将士骑的千里马,差不离也就这品质。
可也正因为马的品质好到了过分,祈康安把他们‘借’走时挺开始,现在又担心起来了。
没骑过还只是惦记惦记,这骑过了如果再让还回去,那可是会抓肝抓肺的难受。
祈宝儿还没回答,听到的鋰郡王先不乐意了,“祈将军,咱们拿走那就是咱的,哪还有还的道理,这本该也属在战利品里呢。”
之所以这货反应这么激烈,原因很简单,他现在的坐骑是匹汗血宝马。
一万匹马中只有两匹汗血宝马,一匹纯黑高足达两米多的上等马,一匹与纯黑一匹要显得娇小些的纯白色。
做为爱马人士之一的鋰郡王,当时一眼瞧过去自然先看中的是高大上的纯黑那匹。
可这丫也不蠢,太子就在沐城,就两匹汗血宝马,他若是要走了上等那匹,岂不是对太子不敬?!
所以,忍着心痛,他骑走了白色这匹。
现在祈将军竟然说连他手里白色的这匹也要还回去··他名字都给起了好不好,绝不可能。
也不给祈康安再说话的机会,鋰郡王继续一副‘听我的没错’着说:
“朝中每三年会向高昌买一匹宝马,这都是有记录在案的,各军各地所分多少也都有定数。
咱们现在手里这些马,说来都是劫了宣王与高昌的私下往来,这细算来,可不就是战利品。”
神它么的细算来是战利品。
不过,祈康安和祈宝儿俩都没反驳他的话,还全都用着‘你继续说’的鼓励眼神看着他。
鋰郡王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鼓舞,那话来得就更顺溜了,“我朝自来战利品都是哪军得到便归属哪军,哪个敢让咱把这些马归属于朝廷,便让其它的军的战利品全先吐出来。”
好家伙,这个恨的。
不过,他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