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话、郡主回来了
白那是真的白啊。
方启侧头到郑浩轩耳边,“不是在到处逃灾吗,竟然还能拿面粉糊脸。”
一脸紧繃全身都处于随时要开打中的郑浩轩:“……”
嘴角真抽抽,“那是颜料,不是面粉。”
白鬼教果然如传闻所说的把自个整得跟个鬼一样,露出皮肤的地方都惨白白的瞧着就瘆人。郑浩轩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全身上下都拿白颜料涂了个遍?
不过,
这人数···
白鬼教众现今人数已经到如此庞大的地步了吗?
整支运粮队伍,包括后方的两支流放队伍,都已经落入的白鬼教众的包围圈内,且,周围的山上密密麻麻星点着火光看过去人数多到可怕。
这没个十万八万说不过去。
白鬼教也不晓得是真穷,还是为了突显出某个人的地位,所有人中只有队伍最前方与祈康安等人对持着的男子才骑着匹马。
来人哒哒哒的带着一群白脸怪气势凶凶的挡在他们前面,也不说话,
举着把大砍刀高扬着高用鼻吼怼着地上的一群,就··有毛病。
鋰郡王和祈康安俩默了下,对视了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莫名。
左右瞅瞅,真不愧为起义军,手里拿啥武一器的都有,有正规的应该哪抢来的大刀,也有砍刀菜刀这些,甚至还有拿镰刀和锄头的。
“这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不只挡住我等去路是为何事?”
明知是来抢赈灾粮的,但咱文明人,形式还是要走走。
那人估计也没想到现在都这副已经被包围的场景了,祈康安还能问出这种话来,一时鼻吼都收缩了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祈康安。
鋰郡王和四个副将也同样奇怪的撇着祈康安,毕竟这丫第一次带军,
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还以为他是没经验的在犯蠢。
祈康安完全无视众人的视线,笑着低头抹了抹手上的平头刀,“我等是为护送赈灾粮而来,但凡阻路者皆可灭,这位···若无事就带人回吧。”
闺女说过:上苍有好生之德。
“哈~~~朝廷怎么会让你这么个蠢蛋来送赈灾粮?看不出来我们就是来抢的吗?”
马上的人笑得前扑后倒,周围的白鬼教众也是跟着哄堂大笑。
祈家军这边则就有些憋屈了,讲真,他们也感觉他们的将军有点丢人。
这时祈康安说:“看来,今天还是要见血啊!”
拿出个哨子一吹。
“吼~”
“啊~”
虎啸声与惨叫声几乎是同时在前后左右响起。
这一突变让白鬼教众都惊恐的左右观望着,有些甚至喊着‘有老虎,有老虎。’转身就跑。
就是那唯一骑着的马的领头,也没了刚才的那副嘚瑟劲,马受了惊吓一个扬蹄已经将他给甩下了马背,这马也逗,受到惊吓不是直往前冲,而是原因不安的转了几圈了后才开始一路往前奔,正好着是白鬼教众们所大的方向。
好家伙,一路踩过去踏伤不少白鬼教众,整个白鬼教众队伍也因它乱成了一团。
这些人,在面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是恶魔,
可在祈家军面前,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祈家军这边的马匹,不知何时已经集中到了一块,它们中还加入了一黑色的另一品种,马都在瑟瑟发抖中,没一匹逃跑。
而只这么一会儿时间,一群高大威猛的黑虎,已经从左右两侧的山上冲了下来,咆哮着跃过围着祈家军的白鬼教众们,龇着牙站在了祈家军的前方。
将士们都已经被打过了招呼,知道大黑虎是自己虎,虽然对方大得有些可怕,可这个时刻,它们越大,他们义气就越足。
祈康安目光一利,平刀头高扬:“杀~”
“冲啊~”
有黑虎在,人多算什么,他们怕个毛。
战斗打响。
黑虎是第一防线,祈家军是第二道防线,还有从他们旁边漏过的,火头兵们同样已经手握兵一器紧紧的护在粮车周围。
山上同样还留有黑虎群在清理,运粮车两侧真正冲到路上的人已经不算多,俩流犯队伍那边白鬼教本安全的人不多,压力的大的重点在祈康安他们镇守的前方。
白鬼教众虽然因为那匹马乱了下,因为黑虎的出现又跑了一批,可他们来的人委实过多,砍倒一个又扑上来一个,整一个没完没了。
到后面祈康安等人砍得人都麻木了。
一把刀朝着鋰郡王后背劈去,鋰郡王的前方五个白鬼教众同时的朝他砍去,鋰郡王听到了后面传来的风声,身体也本能的后脊背一阵发寒,可他剑挡住了前面的两把刀,避开了左边两把,却已经来不及再躲右边的刀和后面的刀。
还好祈康安一直都在鋰郡王的旁边,只是他的前后左右也全是白鬼教众,压根腾不出手去救鋰郡王。
只能抬腿踹在鋰郡王的腰上,鋰郡王被这一踹险险的避开了后背而来的刀,却没法再躲开右边的这把。
“嘶~”
娘的,真疼。
他就地连着滚了好几滚,躲开紧追着朝他砍来的刀,还踹翻好几个白鬼教众,手不停的在这些人倒下后一剑抹过他们的脖子。
祈康安这边因踹出那一脚来不及避开自己边的攻击,右臂被砍了一刀,还有两把刀一前一后的朝他脑袋砍来。
后面的方启朝前一扑,拽住祈康安的脚腕把他往后拖去。
他自己却被人一刀劈在后背上。
这俩伤者运气还背,鋰郡王一滚滚出了包围圈,这俩一扑一倒进入了两人同共的包围圈。
从一个人面对着五六个敌人,成了俩都倒地还受了伤的人,要面对着十几个敌人。
正在这时,白鬼教众的后方传来了阵阵惨烈的叫声。
只是离得远一时影响不到这边,围着祈康安和方启俩的众人该砍还是要砍他们。
突然··
一阵强风祈康安的头顶掠过,随着几声惨叫,祈康安抬头看去,一个银闪闪的狼屁股对着他。
紧接着,耳边传来了阵阵的惨叫声。
祈康安人都已经杀得懵神了,豆大豆大的汗从脸上滑落,周围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又似乎都在远处。
他,怎么好看听到了很多很多的狼叫声?
愣着神的朝后方看去,哦,原来不是好像,是真的有好多好多的狼。
许多做好阵亡准备的将士们也懵了,这啥情况?
方启忍着背上的痛扶起祈康安,“将军,是郡主回来了,郡主带着狼军来救我们了。”
第481话、气势是实力堆起来的
银仔慢悠悠的缓慢走近,背上的小人儿板着小脸非常明显的此刻她心情并不美丽,银仔的后方,是白鬼教众被数不清数量的狼追击。
兴奋的看到她后想迎上来的众人:“……”
呈吉避凶是人的本能,这时他们还是不要往前凑了。
方启:“哎哟我天,我背好痛。”
郑浩然和程司俩忙一左一右扶住他往后走,“后背被嘎了一刀呢,
能不痛嘛,还好有太医们在,咱这药材也足。”
周三贵左瞧瞧又看看,不等鋰郡王吱声,他已经冲上去将鋰郡王直接扛起来就往后跑。
“鋰郡王您手还在流血呢,我带您去包扎。”
“哎,哎你慢点,我头晕。”
祈康安:“……”
一个个没义气的。
祈宝儿叫停银仔,一个闪身来到傻爹面前,瞅了眼他手上的伤,木着脸啥也没说的牵着他的手往后走。
祈康安,祈康安这时哪敢说话啊,乖得不要不要的任闺女牵着走。
祈宝儿把傻爹交给方朝后就不管他了,迈着小短腿穿梭在队伍中。
祈康安原本想追过去,被方朝又给硬回来。
“我的将军,还有浩然在呢,您还是听郡主的先包扎下伤口吧。”
一提闺女,祈康安顿时老实,闺女这次可是真生气了。
他知道闺女是在生气他不顾自己性命的去救人。
可那时不是脑子里啥都没想嘛,全凭本能的当时就那么做了,这事一后他想想也有些后悔呢。
按说这一战会很惨烈,白鬼教来的人数太多了,就算有山上的黑虎群帮忙,可黑虎数量有限,祈家军和火头兵们无论在哪个方位都是面临着敌人杀不尽的境地。
不过因为祈宝儿带着狼群及时赶回来,那些本来就属乌合之众的白鬼教众,
嗷嗷叫的跑就跑了一小半,剩下的也吓破了胆的没什么战斗力。
机不可失,祈家军,黑虎群,还有狼群,都对他们朝廷了猛烈的反扑。
阵阵惨叫声中,周围的土地都染成了红色。
用时半个时的战斗,他们竟然神奇的只牺牲六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一百七十八人。
太医们看到众伤兵也顾不得怕了,全都去拿了药箱穿梭在队伍中赶紧给大家包扎。
施神医也没二话顾不得累的加入了救治伤员的太医队伍中。
祈宝儿同样没闲着,她不是闲逛,每一个受伤士兵她都会上手去碰一碰。
对她这举动将士们不知其深意,不过都感动得不要不要的,郡主这是心里有他们呢。
倒是太医们都有些奇怪,明明看伤口是重伤啊,怎么查看之后发现竟然只是皮外伤?
祈宝儿等溜达了一圈回到祈康安身边,已经两个时过去了,
远处也已没了声响,
狼群也全由银仔带着消失了。
夜风吹来,
带来了沉重的铁锈味。
祈康安负着手遥望着前方,靠近的脚步声他一听就知道是闺女,没有回头的小声问:“伤亡如何?”
“牺牲六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一百七十八人。”
郑浩然几个同样都受了伤,只是他们能忍能撑,这才看着好像没事人一样。
祈康安后背的拳头紧握,红了眼,“我···”
祈宝儿打断他:“爹,白鬼教众十一万人。”
而你们,能参战的,只有一万多人,相当于以一抵十不说,还得分心去保护太医们。
至于流犯那边,很残酷,但这种需要取舍的时候,祈家军只能选择保护赈灾银粮和太医们。
也是他们幸运,白鬼教对他们没什么兴趣,就派了不到千人去攻击他们,死伤加起来都不足二十。
“爹,对不起。”
她没想到赈灾队伍在这就会受到袭击,以为她会来到及赶回来,所以只留了黑虎群就觉得足够了。
是她对朝廷过于信任了。
祈康安转回身蹲下,将以为是在自责其实正在翻白眼的闺女紧紧搂进怀中。
“宝,这怎么能怪你?咱们这趟本来就凶险重重,两次赈灾银粮都护送的人和银粮一块消失,可见敌人的强大。
要不是你赶回来了,我们这些人也要步他们的后尘,尸体都没地儿找。
是你救了大家。”
闺女啊,你是人,不是神。
祈宝儿:“???”
她爹这是咋了?
过来汇报的郑浩然见此,默了片刻后又转身离开。
经此一战,队伍在原地休整了两天才重新启程。
这两天里大家也全没闲着,牺牲的将士们要入土为安,白鬼教众的尸体大家也在山上扒拉了好几个大坑,将尸体扔进去再倒上火油给全烧了,烧后再填上土埋了。
否则这么多的尸体都埋一块,这儿非得成为瘟一疫源不可。
这回来围剿他们的白鬼教众并没有被全歼,狼群一出现就跑了一部分,后来我方显出必胜之势后,又跑了一部分。
他们自然不能弃下银粮车去追击,那是有病。
不过,白鬼教众也被击杀了足有四万多人,而已方这边,火头兵战死六人,流犯那边死了十一人,衙差死了两个,总十九人,还不达二十。
这胜利的,就是已经休整了两天,一个个还是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刚开始面对那么多的白鬼教众,大家是真都做了牺牲的准备,人太多了,乌压压的瞧着心里就畏惧了。
但,兵只是战死没人怂死的,所以一个个全是抱着拉一个够本拉两个有个挣的心态,丫的,拼了。
结果···
看着最前方的黑虎王,虽然有的远的瞧不清黑虎王头顶坐着的小人儿,可一个个依旧执着的望着。
两条腿也倒腾得更有劲。
火头兵们,想加入祈家军的想法更甚。
“不知道祈家军什么时候会征兵,我一定要申请过来。”
“我也想,可咱是火头兵,祈将军要不?”
“你笨呀,咱可以不当火头兵啊。”
“就怕祈将军嫌弃咱们没用。”
他们以前只瞧着祈家军威风,有股没法形容的气势,那晚一仗才知道,那气势啊,是实力堆起来的。
郡主没带狼群回来救他们前,他们已经和白鬼教众战了二十来分钟,虽然他们的最前方有黑虎在,可还是有很多白鬼教众穿过了黑虎到第二防线的祈家军面前。
队伍被拉得太长,祈家军们一个个都没法靠得太近,等于全是在单打独斗,可他们一个个拦下了大半的敌人。
第482话、弃城惊现赈灾粮
之后的路,一直到扬城都安全得不要不要的。
扬城,曾经一座繁华的县城。
但那是曾经。
只一银狼四匹马缓缓的走在扬城的街上,方启还留守城外运粮队中,祈宝儿为防意外,这次还将狼群给明面化的让护在运粮队旁边。
现在的扬城,入目的除了萧条就是萧条。
左右两侧的铺面门全是开着,好些的门都已经被毁坏的倒在地上,铺面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还到处都是颜色已经呈黑的血迹。
还有着不少的房屋有被焚烧过的痕迹。
眼前的一幕幕,让祈宝儿想到了她前世所知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国,三光政策。
“果然···”郑浩然气得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其它人一个个瞧着这副场景也是恨得不行。
这,除了经历了屠一城,还能有什么?
城内没有人也没尸体,尸体应是已经被官府收殓,至于人,这儿发生过屠一城事件,又哪还有百姓还敢往这走?
这是一座已经被废弃的弃城,至少暂时是。
郑浩然左右看了看略有些失望:“官府应该已经来清理过。”
虽然气愤,但一个个更讲现实,尤其是他们这些已经为将者,情绪过多只会影响他们的判断,所以,及时控制情绪,是他们必学的基本功。
再看程司和周三贵,包括鋰郡王,都是平静了脸色,左右朝铺面内探头探脑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还能找啥,找粮呗。
进杨城这条路,对运粮队来说是拐了个弯的,要多走将近一百公里。
所以大队伍还是按着原定的路线走,只他们这几个绕到杨城来。
之所以要绕到这来,因为多休整了两天之后,再按着原先预定的路走的话,他们和流犯队伍的粮都撑不到下一个县城。
这不,斥候探到杨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祈宝儿这对父女俩就想到了来这儿‘借’点粮。
“我们分散开来找找,看下还有没有活人。”
几人秒懂。
鋰郡王鬼畜一笑:“明白。”
郑浩然,周三贵,程司:“是。”
祈康安父女俩在三合镇那已经非常有经验,散开后父女俩直奔富户居住的区域。
杨城又被称为纺城,以纺织闻名,整个麒麟国有四分之一的布匹是来自于杨城,由这点就可见杨城往日的繁华与富户之多。
曾经祈宝儿就对祈康安他们说过,富户除了金银外,他们存的最多的是粮,而且狡兔三窟,他们不会将粮全放在一个地方。
杨城出事,老百姓们会跟着出事,那些富户们可未必,提前得到消息的会提前跑,没得到消息的也有护卫。
甭管哪种,逃难时肯定只会带上更有价值的金银和宝贝,粮这种重物百分百是要被弃一大部分的。
他们就是要来找那‘漏网之鱼’。
果然,祈宝儿在一座很大的府坻里面找到个门藏得及为隐蔽的地下仓库。
父女俩站在仓库门口都有种被雷给劈到的震惊,为么呢,这个粮仓太满了,满得已经堆到了仓库门口,父女俩之所以在仓库门口站着,就是因为压根没法进去。
门一打开,入目的就是麻袋垒麻袋。
祈康安上前两步伸手压了压麻袋,“细粒的。”
他又闻了闻,“谷子的味道,宝,这是粮,还是好粮。”
祈宝儿没她爹的高兴劲,反而小胖脸死沉死沉的,“爹,你就没发现哪不对吗?
仔细瞧瞧这些麻袋,这个编织手法,是不是很眼熟?有没有很像咱们粮车上的那些?”
祈康安:“……”
瞬间从天降巨财中回神,仔细看了看麻袋,不能说一模一样,但真的很像,颜色略有不同,可织法是一模一样。
祈康安这下是彻底傻眼,“这是赈灾粮!”
粮有分官粮和私粮,也就是朝廷的粮和私人的粮之分,这朝廷的粮,装粮的麻袋也出自于朝廷的官一方作坊,编织手法是独一无二的,民间不得仿冒。
眼前的这些,和他们所运的那些,织法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这说明了啥?
祈宝儿点头,“咱们运的粮是从永安城先借调,这些,应该是直接从京城国仓运出来的赈灾粮。”
祈康安:“……!!!”
他们就是来想捡个漏啊,这咋还撞上这么个大事了呢?
等等··
“闺女,不对啊,杨城哪来的赈灾粮。”
南面受灾区域朝廷是从巴城算起,也就是赈灾银粮是从巴城为首开始一路往南发放。
这倒不是说他们要运一路的一个城一个县一个镇的送,他们把银粮给送到各州府就算任务完成,之后的事是各地方自己的事。
南面有六州,巴城位于海州与柚州的交界处,换句话来说,就是南面需要赈灾的地方总共是三州,占据整个南面的一半。
这儿才景州呢,就算离着最早放赈灾的海州,这中间还隔了个江州。
祈宝儿这下看她傻爹的目光那叫一个同情,“爹,就不能是别的地方贪了,然后藏到这的吗?
不过这个和咱没大关系,咱暂时也管不了。
叫人来搬,这些本来是赈灾粮,就归到赈灾粮里,咱们一块运走。
这事我等下写封信告诉皇上一下,至于查的事,先交给景州知府去查。”
对这安排祈康安没二话,边去关上仓门边回道:“成。”
“这粮咱们不能动,再找找其它地方。”
祈宝儿再次摇头,“爹,这宅子里没有了,就这个藏得深还在,其它的不管大仓库还是小仓库全都空了。”
还是贼啦干净的那种空,耗子进去都会掉着泪离开。
“那咱去隔壁。”
祈康安撸起袖子就跑,他受刺激了,眼睁睁的瞧着辣么多的粮他们却一粒都不能动,还得费劲的给最近的也要运到江城才能卸下一部分,他不找到点他们能动的粮来他不活了他。
结果就是,六个人在县城找了一下午,除了这些不能动的赈灾粮外,他们也就是在一粮庄掌柜的屋里衣柜后面的暗格那,找到了不到千斤的百面。
至于其它,那被收刮干净的啊,连块面条他们都没看到,各铺面外的店名旗帜,都只剩下杆杆的那种。
祈康安瞅了瞅还不达一车的白面,无力的朝郑浩然摆摆手,“去通知人腾出车来装粮。”
他该知足,好歹有近千斤的白面不是。
可怎么就心里这么的不得劲呢。
第483话、半斤八两
郑浩然领了命后没立刻离开,局促了下后道:“将军,车不是问题,咱们的粮已经所剩不多,已经空出了十几辆推车,其它的可以再将各车装满些挤一挤,还能再挤出十几辆来。
只是这个人···?”
对啊,他们自己路上吃的粮没对赈灾粮护着那么严实,装得也没那么满那么重,往常只两人推车。
路上一旦吃空一辆,大家就会在林中多找些能吃的将空车装满,都晓得南方受了灾,咱有备无患。
赈灾粮自然比这些寻摸来的吃食要重要,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大家伙背身上克服下也就过去了,每辆运赈灾粮的车上再往上堆几个麻袋同样也能克服,就是累些。
对于推赈灾粮车的人来说,越是重等安全到达后,他们的赏银越多,累些他们反而不怕。
唯一的问题,这些赈灾粮一加入进来,人手可就不够了。
六人护一车这是规矩,也是最省力最安全的人手布局,若至少有十几辆的赈灾粮车只有两人负责,不说遇到像前几天那样被白鬼教众包围的事他们护不住粮车,就说跟他们都跟不上好不啦?
祈康安也默了,这着实是个问题。
这时祈宝儿挑了挑眉,“不是有那么多流犯,从里面挑些人品不错又年轻的来推车,不要把人集中一块,把人分散个每辆车一个人,咱们的人盯着他们。”
周三贵握拳一锤,“这个办法可行,流犯们好些都只是受了牵连的,就像那个林县令。
咱们负责他们三餐能吃饱,每个人都给隔开一定的距离不让他们有机会互相联系,一辆车只安排一个流犯,另外五人都能看着他,旁边还有咱祈家军盯着,谅他们也没那个胆跑。
还有啊··”
周三贵一脸贼兮兮的凑近祈康安,看着像是在说悄悄话,但其实在场的几人都能听到。
“有番号的军一队最少可以有五万兵,将军,咱们现在才五千多呢。
那些流犯里倒是有几个好苗子,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那些世家子弟好些都是自小就有炼武,都有底子呢,送岭南去种地太可惜了。
鋰郡王:这个在我现在说合适吗?
祈康安脸一板,抬脚把周三贵踹开,“扯蛋,苗子再好也没用,他们都是流犯,至少这一路上都只能是流犯,到了岭南之后那是到了岭南之后的事。”
周三贵虽然挨了一脚,可他还想再劝说下将军。他是真看中了流犯中的几个人,正是因为他们是流犯才一直没敢和将军开口,这会儿不是机会难得嘛。
郑浩然瞅这憨憨眼角直抽抽,怕他惹事赶紧将人拉走,“将军,末将和三贵这就去通知方副将安排人来拉粮。”
周三贵还不乐意呢,“你拽我干嘛,我还有事和将军说。”
“说屁啊你,已经下午二时了,咱再不快点,晚上就得宿在杨城。”
郑浩然边压着声吼他,边狠狠的给了他一手肘。
他们俩的关系就差同穿一条裤叉子了,郑浩然的这个提醒周三贵熟,立马闭嘴乖乖跟着走。
鋰郡王略低着头,众人看不到的双眸眸色渐深。
这边祈康安留下了鋰郡王和程司看着赈灾粮,他和祈宝儿俩一人骑马一人骑狼与郑浩然他们方向相反的朝城外而去。
做啥呢?
去城外离城近的庄子瞧瞧。
但凡有可能有粮的地方,不去瞧一眼祈康安都不死心。
只是结果还是令人失望,父女俩最后秉着不空手原则,一人各拎了只野猪回来。
这他么都谁啊,搂得这么干净。
鋰郡王伸了三个指头出来:“杨城的被屠的事肯定和白鬼教有关,这白鬼教进城他们能不先刮一遍?
杨城归属夜城管,这儿后续的事必然是夜城官府来处理,你们猜他们会不会再刮一遍?
等官府走后,杨城成了弃城,这里面如果还有东西留下,也全已都是无主之物,有没有可能有百姓前来再刮一遍?”
一二是肯定的,第三点,鋰郡王是从面条都没看到的干净这方面来猜测,毕竟无论是白鬼教还是官府的人,都不会像清风扫落叶一样把一个城扫得这么干净。
这一点,等众人晚上夜宿在一个村子外时得到了证实,这个村子里的人几乎人人都去杨城捡过漏。
两只野猪都切成块的分在二十几口大锅里炖着,还有二十几口大锅同时的在蒸着馒头。
这香味···
一阵风吹来,将香味带着扑向风向下流的一众人,老村长被香味引得是连连咽口水。
他们这个村叫溪水村,和杨城不同道,但离得并不远。
“上上个月的二十号,我们村的狗剩娃子去杨城买要成婚的东西,就看到杨城里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那个惨的,街上到处都是死人,好些女娃子···唉~”
吸溜口空气,砸吧砸吧嘴,把嘴里的口水咽下。
“案就是我们村几个小伙子去报的,不只官府来了人,驻军也来了,他们封了扬城大概有一个月吧,我们没敢去看,前几天还是狗剩那傻大胆去瞧了眼,扬城已经空了。
这好好的一个城被人灭了,我们离得这么近也怕啊,小老儿就带人去夜城那打听,到底是土匪做事,还是其它原因。
我们在夜城那看到官府贴出来的告示,是咱这附近出了伙土匪,不过已经被官府给剿了。”
也正因为这告示,他们村才没有出逃。
祈康安和鋰郡王对视了眼,这显然的,夜城官府没说真话,是否真有土匪另说,扬城之事,十之八九与想抢赈灾粮的那些白鬼教有关。
什么有土匪,又土匪已经被剿,也就是骗骗底下百姓的话。
祈宝儿看了眼老村长腰上与麻布衣一点不想配的蓝色绸腰带,眸光微闪了下。
看来鋰郡王猜的一点不假,把杨城刮得那么干净的第三拨人算是找到了其中之一了。
不过祈宝儿没说什么,翘起二郞腿靠在傻爹身上抬头继续赏月。
正是如鋰郡王所说,扬城在官府处理过后若还有东西剩下,已经全是无主之物,谁拿走便是谁的。
想当初,他们不也在三合镇那,,,呃··
咱大哥不说二哥,半斤八两谁也甭埋汰谁。
第484话、比他还不要脸
老村长最后抱着一大海碗炖猪肉,加俩大白馒头,笑得是见牙不见眼的回去。
一回到家就被一众村民给围住了。
一黑汉子先是垂涎的看了好一会儿老村长手里的东西,不只他,周围的所有村民目光和他都一样样。
他们这儿的肉卖得比永安城那边还贵,猪肉一斤要十六文,鸡鸭也要十文上,兔子都要十三文一斤。
老百姓哪舍得买哦,上等米一斤都才十文。
要说自个去打猎··
打猎可不是随便两个字的事,南方气候宜人,到处都是森林茂密,适合人生存也同样适合动物生存,林子里啊,不说是大型猛兽了,就蛇虫蚁这些都比北方那边要多得多。
没点经验的人真真是进得去出不来。
为了吃口肉去搏命,真的,还没到那地步。
这不就缺肉了嘛。
看到老村长手里的那一碗肉,一个个一时都忘了来的目的,光顾着咽口水了。
还是那个黑汉子回神得快,狠狠的将自己的目光从碗那拔开,小声着带着颤音的问道:“村长,他们不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吧?”
他们这条道是直通的官道,来来往往的贵人不少,南面受灾后,他们见过的赈灾粮队伍也已经好几次,见识比之其它的农民要高出不少,一瞧运粮队就晓得那是朝廷的赈灾粮队伍。
流犯队伍倒是第一次见,流犯队伍按正常是不能走官差,走的是行人少的山道。因为犯民为溅,不可行官道污了贵人的眼。
但流犯队伍一个个前身后背都辣么大的囚字,村民们也都没瞎。
流犯队伍他们不怕,可赈灾粮队伍他们怕呀,那可是真正的兵,听说这次还有好几个将军在呢,就凭他们做过的那些事,被知道了那不是分分钟切他们和切瓜一样?
“村长,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
“住口。”村长大声喝住他。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我们都是些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老百姓,老实本分的过着自个的日子,什么违一法的事都没做过。”
一个个全他么的傻子,这事能拿出来说吗,人就在村外呢,那可都是练过武的,耳力全不凡着,听到了可咋整?
再说了,这事儿又不是只他们一村的人干过,晓不晓得法不责众这道理?
“咱们那晒谷场够大,他们就是路过咱这借宿一晚。”
没为了其它事,都别傻缺缺的主动凑过去送死。
不远处树上的祈宝儿听到这就没再觉得还有听下去的意义了,扯了扯旁边跟来的锂郡王,抬手示意:‘撤’。
鋰郡王没异议的点了点头,两人悄摸声的来,又悄摸声的离开。
回到晒谷场,不管是运粮队这边,还是流犯那边,都已经三三两两围在一块正吃着晚饭。
祈宝儿和锂郡王俩也去领了晚饭,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吃。
他们这边一路以来都没玩特殊那一套,甭管你是郡王郡主还是将军士兵,大家伙都一个锅里吃,连开饭都没特殊的自个排队去领。
当然,郡王郡主身边有侍从,将军副将身边有亲兵,他们还不至于回回都要自己去领饭。但就吃喝和士兵们一样这一条,已经足够令将士们心里动容得不要不要的。
这可是个等级分明的世界,能这般和士兵们不分你我的将军,可以说整个麒麟国至今,祈家军是前无古人,至于后有没有来者,那谁知道呢?
十二和小路子一人捧着个荷叶包着的东西过来。
这回出行,祈宝儿就带了个十二,理由再简单不过,十二不是她身边的人中功夫最好的一个,但,是最有自保能力的一个。
祈宝儿没想到在京中金尊玉贵的鋰郡王,这一次竟然也只带了一个内侍,就是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看着才十六七岁的小路子。
猛一瞧是个柔弱太监,可小路子单论功夫的话比十二还强,那次被白鬼教围困,要不是小路子被鋰郡王调开去保护鋰郡王觉得最重要的银车,鋰郡王压根不会受伤。
这俩别说,都特懂事,一路上都没什么存在感,经常会让人感觉不到这俩跟在队伍中,也就她和鋰郡王两闲下吃饭或是休息时,这俩才会出现。
比如现在。
十二打开荷叶,一股浓郁的带着茶叶清香,清香中裹着鸡肉香的味道飘来。
“郡主,我和小路子一块去打了几只野味,其它都交给火头兵给大家伙晚上添菜了,我们各留了只野鸡,正好着那边有片湖,湖里长了几丛荷花,属下就做了茶叶鸡,郡主尝尝,看味道正不正。”
同样把鸡捧到自家主子面前的小路子:“……”
话都你说了,我说啥?
好你个十二,平日里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还以为你是个多高冷的人呢,没曾想到了主子面前,竟然比他还不要脸。
“郡王,奴才刚学的荷叶鸡,您尝尝。”
祈宝儿已经给了十二一赞赏的眼神后撕下荷叶鸡的两根腿开啃,边吃边说:“那些泥呲。”
郡主赏的,十二欣然接受,走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蹲下,直接抱着整只鸡一口接一口。
不错不错,他手艺有见长,不枉他在家里和二夫人学了那么久。
已经好长时间没好好吃过肉,闻到香味没忍住一整只鸡都接过来正准备开吃的鋰郡王:“……”
这让他还怎么咬得下去?
撇了眼羡慕望着十二的小路子:“……”
那啥眼神?
也撕了俩腿下来,把其它丢回给小路子。
换往常,小路子可不敢接这样的赏。
不是说一只鸡有多珍贵,他们这些在郡王身边当差的下人,还真不缺好东西,他们郡王大方,银子抬手都是几两几两的赏,且银子还都是最次的,一般都是金珠珍珠玉珠子这些。
一只鸡和那些比,算个锤子啊。
而是眼前,郡王只吃两只鸡腿,却赏了他除两只鸡腿以外的所以,这不是他得的比郡王多嘛,这样的赏,可是僭越了。
只是吧,跟祈宝儿他们在一块时间长了,慢慢的受到了这边的影响,小路子已经从刚出京时鋰郡王喝口水他都会递到嘴边的十二孝奴才,升华成了现在接过鋰郡王扔过来的荷叶鸡立马笑成了个傻子一样巅巅跑过去十二挨一块狼吞虎咽的小路子。
第485话、到达海城
鋰郡王倒是没恼他的大不敬,失笑的摇了摇头也优雅的吃起了鸡腿。
宝妹妹说的不错,属下奴仆们忠心便可,强制压着别人对自己时时刻刻都必须要必恭必敬不敢反抗的,反而是自己对自己能力不足的一种自卑表现。
只要你有真本事,就是和你都没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同样会对你尊敬爱戴。
这理,一开始鋰郡王觉得是谬理,他一出生就是世子,十八岁因功被封为郡王,一生顺遂,除了宫里的几位外,唯父母需要他爱护与礼待。
直到他们受困安乐带着一群数量庞大的狼群回来救他们时,他才明白了安乐说的那些话的真正意思。
一路而来,安乐话不多,平时不是扒在银仔身上睡得不知时间几何,就是悠哉悠哉的坐在银仔背上吃小零嘴。
你若不主动找她,她就从来不会主动的寻问运粮队伍的事。
有时给他的感觉,安乐就是来游玩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瞧着是万事不管万事不在意的人,似乎哪有危险只要有她在,哪就能化险为夷。
再瞧瞧周围,一个个士兵们吃着馒头喝着鸡汤那脸上洋溢的笑容··
鋰郡王也不自觉笑了,母亲,果然孩儿还是太年轻。
夜宿一晚,队伍天还没亮的还不到五时便整队出发。
里面的村子一晚寂静如无人之地。
这一次,队伍里的推粮车人员中,穿插着多了二十几个身穿囚衣的壮汉。
祈康安还是同意了周三贵的主意。
林呈远父女俩,也出现在了运粮队伍中。
不过林呈远不是来当推粮车手,而是被祈康安亲自去请来暂任军师一职。
当然,林呈远现在是犯人身,这军师二字自然不能套在他的头上,否则就是祈康安对皇上大不敬了。
所以,明面上林呈远依旧还只是个犯人,只是跟着运粮队走而以,理由嘛,这哪还需要理由,一句话的事,衙差那边自然会行这个方便,只要林呈远父女别跑了就行。
暗地里,知道祈康安有意让林呈远成为祈家军军师的人,也只有祈宝儿一个。
祈康安对祈宝儿的原话是:“林呈远原就受家族打压一直不得志,后又受家族牵连夫人在狱中受一辱而亡。
他忠于朝廷,但也恨着朝廷,便是将来能平反,他也不想再回官一场去了。
他有胆识,心也细,心中有谋略,爹觉得,他很适合做一个军师。
他不想为官,但爹看得出来,他心里一直还惦着百姓,那就跟着我这个武将吧,我没皇上的本事能让他升官发财,但至少他如果真成了祈家军的军师,在祈家军里,我不会是打压他的那个人。”
不知林呈远想了啥,还是祈康安的话打动了他,反正现实就是他带着唯一的亲人从这天早上起跟在了运粮队伍当中。
这边吃得好,不只顿顿能往饱了造,还时不时能吃上肉。
父女俩和二十几个流犯都是显眼的气色越来越好,因前面的流放路而掉下去的肉,也慢慢的鼓了回去。
这不单单是能吃饱还不用挨打的机会,还是能活到岭南的机会,有这幸运被选来的流犯们都很珍惜,也是周三贵盯了这么长时间摸清了他们的底细,都是人品过得去的人。
不说没一个闹事,一个个除了卖力推粮车外,都聪明的晓得自己的身份要跑去摘野菜什么的不合适,所以队伍一停他们就都在营地里抢着做活。
队伍就这么平静也热闹着,走走停停又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他们终于到达了海州的府城海城。
也就是可以卸第一批赈灾银粮的地方。
赈灾粮到达可是第一要事,何况这回的赈灾使还是朝臣们都已经知道,且还官一场内传得处处皆知的能随意进御书房的安乐郡主。
最关键的是,据小道且可靠消息,安乐郡主此行可能不仅仅只是来赈灾。
来灾地,却不仅仅只是来赈灾。
官一场上个个都是鬼啊,脑袋瓜子转一转,谁还能猜不到安乐郡主的不仅仅是要干嘛的!
钱知府他倒是不惧,说行得正坐得端的不怕查那是夸张了,为官几十载,要真细查他,他也不敢说自己一清二白。
但,他从来没碰过赈灾银粮,也没干过做女干犯科的大坏事,同样约束了族人没干过违法犯纪的事。
一些小错误,想来没有哪个二憨子会计较得那么细致。
想是这样想,只他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
全因安乐郡主的年纪。
小奶娃有时是好事,容易蒙。
但有时吧,可能就会让你再清白也会万劫不复,因为任性。
好在万幸,眼前的安乐郡主瞧着不是那熊孩子类型的娃。
“参见赈灾使大人,参见副赈灾使大人。”官一场按着官一场规矩来,钱大人没有按着他们爵位来觐见。
后面跟着的一众海城官员也全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祈宝儿拍拍银仔叫停它,越来越有范儿的抬了抬手淡声道:“钱知府请起,海城众位大人也请起。我等不过是路过此地,钱知府,下回万不可再如此劳师动众。”
连老百姓都成群成群的左右两侧跪了一片,这对一路过来就算过城镇也都是匆匆而过的他们来说,猛不丁来这么一出,还真有点别扭。
钱知府听到这话心里又安了几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真切:“赈灾使大人严重了,您为百姓一路辛苦而来,是我们南面所有百姓的大恩人。我等能在赈灾使大人路过的之地瞻仰到大人您的尊容,那是我等天大的福气。”
哎哟我天,这马屁拍的。
祈康安打了个寒颤全身都不自觉的抖了抖,文官的世界,好可怕的说。
还别说,皇上看来挺了解他的,就他这性子,在文官那边肯定混不开,也就是直来直往的武将世界适合他。
心里正嘀咕呢,前面他闺女已经跃下了银狼和鋰郡王一块一前一后的步入了海城城门,身后慢了几步的跟着微微弯腰的钱知府。
祈康安一点儿不担心自个闺女,这天下能让她吃亏的人估计还没出生。
招呼着祈家军就在城外驻扎,咱也别进城去扰城内的百姓们了,这儿地够大,帐篷搭起来不比城内住驿站要差。
还省了粮车推进去明天还要推出来的麻烦。
第486话、好在咱们郡主年纪小
是的,这儿虽要卸下部分的银和粮,可钱知府这人精呀,他赈灾银和赈灾粮一样都不碰,明天赈灾粮队出发,海城会派一支护送赈灾银粮队伍推着那些卸下的赈灾银粮跟着祈家军走。
反正祈家军去的方向,本也是要经过巴城。
方启边咬着大饼边嗤了声,“这钱知府···”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这么精,外放知府感觉都有点可惜了。
这人要在朝堂上,能和笑面虎左相大人拼一拼。
赈灾银粮海城那是碰都没碰过,虽已经交接并且已经取走,可他们也挨着祈家军的驻地扎营,银粮车更是也挨着他们这边的银粮车。
双方众目之下,换那是不可能有机会换。
何况每回出发前大家都会检查下银粮是否安全【祈家军这边银票银子祈宝儿回来后又一直被祈宝儿收在空间,每次检查银票银子的人都是祈康安本人】。
就离着这么的近,要真有事,那祈家军能不管嘛。
保证了赈灾银粮车在出发前的安全,等这些银粮明天跟着他们走后,和海城的官一员们可就一点关系没有了。
好家伙,表面是已经卸了粮,可大部分责任依旧还在祈家军身上。
明天出发后,他们到时也这样紧紧挨着祈家军走,祈家军能不管他们吗?!
这是无赖啊!
而且还是光明正大,什么都摆在明面上,显得特别坦荡的··无赖。
祈康安笑了笑倒没在意,比之暗地里搞鬼的人比,他倒更愿意和钱知府这样明着来的人接触。
再说了,顺道走,有能力才顺道帮下,毕竟已经交接好了,人家估计就是想借运粮队伍庞大这点起个震慑做用。
方启把最后一点饼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又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水后说:“将军,其实钱知府这才是聪明人,咱郡主虽然领的是密旨,可赈灾使一正一副本就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那些朝臣们最喜【擅】欢【长】揣摩皇上的意思,能猜到也不稀奇。”
这时来触眉头的才是找死。
顿了下,“咱郡主还好是年龄小。”
祈康安被他这话说得人都愣了好一会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啥意思。
方启知道祈康安对京中不熟,不,应该说是对那些世家的为人处事和秉性还不了解。
他现在是祈将军的人,自然的希望他将来越来越好,祈家军能越来越强盛。
走近了些小声道:“郡主升得太快了,最初是救了太子被封为县主,直接的越过了乡君、县君、郡君,不过太子是储君,大家还好歹能接受,就是皇上和皇后对郡主庞些,大家也能理解。”
毕竟是救了自己唯一嫡子的人,善待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心里不舒服和嫉妒肯定会有,但还不会到眼红及恨的地步。
“后来皇上升郡主为郡主,咱郡主做的事有些是不好拿出来说的,比如无头僵那事,功劳是大,可以说是救了整个麒麟国,可这事儿不能公之于众,也就不能以此事来为郡主表功升爵。
所以皇上当时对朝臣们说的是,郡主上交了熏肉方子和发现了能亩产千斤以上的地瓜。
熏肉方子虽然于军中将士有利,可这点对于那些朝臣们来说算不得什么功。
至于地瓜,将军您种的第一批还没出来呢。”
也就是说,皇上信誓旦旦的说安乐郡主于国贡献有多大多大,可实际上是并不能服众的。
麒麟国的郡主,可是自君氏开国以来,就没有一个非皇室宗亲人员。
“好在咱们郡主年纪小,对于那些人来说没任何威胁,郡主也及少在京中,这才都睁一眼闭一眼。”
方启没说的是,最主的原因,是祈家势弱,农户出身,往上数个十八代都找不出一个曾经风光过的人物,在那些世家的眼中,那是属于伸个小指头就能戳遍,不足为惧。
就算现在祈康安被封为了五品将军,还是有着独立番号军的主将,可这在那些人的眼中,依旧也是不成气候的。
他们哪怕就是庶出,大部分也都是瞧不上寻常百姓,自然不会觉得出身于农家的祈康安能有什么做为。
估计还有不少人等着看祈家笑话呢。
祈康安:“不是,皇上怎么知道地瓜?”
方启: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注意到这?
“皇上不仅知道将军您种了地瓜,还知道您种了土豆和玉米。”
方启不好意思说,这些都是经他手汇报给皇上的。
当然,那是以前,以前他是无影军,无影军只隶属于皇上,他自然听命于皇上。
现在他是祈家军一员,心自然就向着祈家军。
好在祈康安对此也没多介意,反正功绩算在了他闺女身上。
他仔细琢磨了下方启的话,冷汗唰的就下来了,“那咱们此行??”
会不会京中有人见不得他闺女飞得太快眼红或是忌惮,背地里···
方启也出身大世家,只是他和方朝俩是一母同生的庶子。
他们的姨娘是那不善与人争斗的,一开始他们姨娘因为性子淡然受过一段时间的宠,要不也不会有他俩的存在。
只是后来嘛,大抵男子都喜欢在外温柔写意在内至少要懂得讨好人的女子,他们姨娘很快就失了宠。
无宠姨娘的庶子,方启和方朝俩在那日子过得是可想而知。
要是有其它路走,兄弟俩又岂会加入但凡世家谁都知道会不得善终的无影军?
所以方启很了解那些所谓世家当一权一者的想法,对祈康安的这担心,他直接不敬的送了一白眼过去。
“不会。”
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要眼高于顶,何况这趟差又不是什么好差事。
祈康安看明白了他的表情:“……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直白。”
他也晓得这趟差凶险异常,朝中都没人愿意接,皇上估计是没人可派了,所以指了他们这新成立只几天的祈家军。
他们这趟差啊,在那些京中贵人的眼中,应该就是直接来送死。
祈康安不是蠢,只是接触上层的机会不多,所以许多事他没法明白。
经方启这一提醒,他已经猜到皇上的意思了。
只是,在方启面前,他依旧还是一副我啥也没大明白的样子。
第487话、还是咱老百姓幸福
祈宝儿这边和鋰郡王俩被钱知府请到了他家里,钱夫人亲自下厨整了一桌,诚意满满的请他们吃晚饭。
没整那些大鱼大肉,都是些家常小菜,祈宝儿和鋰郡王也没嫌,也是因为钱夫人的手艺着实不错。
饭后,钱知府本是想留两人在府上留宿,不过祈宝儿和鋰郡王俩都没同意。
两人回到城外营地,祈康安等人也已经吃饱喝足,海城这儿也没什么事,互相闲谈了几句后就各自睡下。
不过嘛,天摸黑后,祈康安的营帐内,父女俩又摆了一桌的私一下碰头。
祈宝儿:“海城知府没问题,是个勉强算勤廉的,家只二进院,府上下人只有六个,钱夫人经常亲自下厨。”
的确可以做假表面,特意的在她和鋰郡王面前表现出一个勤廉来,可行为与语言上假不了全部,只要细心便瞒不了。
比如钱夫人手上的茧子,钱大人外面一身官服倒是像模像样,只是里面的里衣却是脱了线的。
比如车夫回了府后很自然的就去做其它事情,很明显是习惯性的身兼数职。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想做假瞒不过祈宝儿的神识探查,且钱知府夫妇俩都是有功德在身之人。
祈康安:“挺难得。”
祈宝儿也点头,“是挺难得。”
堂堂知府呢,混成这样还真挺不容易的。
“巴城那边一直在施粥赈灾,灾民们知道巴城有施粥自然就有很多往那涌,到了后也不再往其它地方去。
巴城的粮仓赈灾了三个月就已经空了,只能向海城求助。
以前有赈灾粮下来还好些,这不前两次赈灾粮都没了,海城也跟着失踪了不少衙役呢,这次爹你应该注意到了,海城运赈灾去巴城的人也是驻军。”
祈宝儿蹦下椅子掏出舆图在地上铺开,祈康安也放下酒杯跟过来蹲在旁边。
祈宝儿找了会儿,然后指着一处对祈康安说:“前两次一次在这,一次在这。”
“关峰口?这是沿河,是在河里出事还是···?”
“失踪得太突然,也没消息往回传,其实朝廷所知的并不多,朝廷跟咱讲的那些都是虚的。
关峰口以前有伙土匪,后来被海州驻军给剿了,再之后被白鬼教众给占领,然后又被海州驻军给剿了。
第一次赈灾粮队伍被发现出事,是已经超过了原预计的时间里好几天,他们还没到叶城,叶城派人前去查看,
一路不仅没看到赈灾粮队伍,也没有赈灾粮队伍出现过的痕迹。
直到快到海城百里内,这才在路上看到车轮的痕迹。
钱知府知道后又派人去沿途查看,结果还是一样。
所以钱知府这才怀疑第一次出事的地方是关峰口。”
关峰口离着车轮痕迹消失的地方最近。
“第二次出事的沿河,那就更蹊跷了,车轮痕迹就在河岸边消失,另一岸边什么痕迹都没。
且,两次赈灾粮被劫,都没有粮车被往哪个方向推去的痕迹在,完全的凭空消失。”
正因为是凭空消失,沿途没了车轮痕迹的地方太广,所以这俩可疑地点,也只是钱知府的猜测。
为官者谨慎,只是猜测并无实证,钱知府就没将猜测也一并的上报朝廷。
祈康安头有些大,“闺女,是不是有哪不对?”
“是不对爹,皇上给咱的信息,和钱知府说的完全不一样。”
皇上告诉他们的是,前两次赈灾粮队伍出事是在江州境内,可钱知府却说是在海州境内。
这又不是啥美事,钱知府不可能蠢到不是自己的责任非往自己身上揽,这可是要命的事。
“你的意思,上报到皇上那的奏折···嘶~”
要命了哦,他们是不是发现了啥不得了的事?
“爹,还记得咱路上碰到的那个已经废弃的驿站不?
一开始我怀疑是有人想阻止平原关那边的战报进京,现在嘛,我怀疑是为了拦截奏折,或者是两者都有。”
“嘶~”祈康安猛搓了几下手臂,他感觉冷的说。
“闺女,咱这是摊上大事了哦。”
祈宝儿翻了个白眼慢慢卷起舆图,“反正咱就是送赈灾银粮和护送太医去阻止瘟一疫扩散的,别的,知道了咱就给皇上传信,至于其它,那不是咱该管的事。”
何况这事儿可大可小,他们就这么点人,还得护这护那,想管也管不了啊。
祈康安一听这话心就安了,他闺女心里有成算就成。
起来又坐回桌前开吃,这下有心情瞎叨叨了,“以前觉得咱日子过得苦,每天累死累活还吃不饱不说,还征这个征那个的。
现在一看,还是咱老百姓幸福。”
祈宝儿很不想提醒,可不得不提醒眼前这个喝高了已经有点四五六不着调的傻爹。
“爹,你现在可已经不再是普通老百姓了,是一军主将。
还有啊,皇上为啥让火头兵来当推车手?是路上多点战斗力,可也是给爹你机会收拢他们。”
有番号的军一队最少为五万人,有番号的军一队才有资格征兵。
祈家军现在才五千多人,还能征四万多人,那些火头兵,正好着都被分配出去。
皇上在这点上抱着啥想法不难猜,也是皇上让他们父女俩赴险地的一种另类补偿,虽然他们不是很需要。
如果她爹路上收服了这些火头兵,她爹又将赈灾粮全安全送达,这份功劳,足够她爹向兵部讨要这些火头兵。
“还有啊爹,现在咱俩在别人眼中就是送死的,暂时安全着,没人给咱下绊子。可如果咱一切顺利的回了京,呵呵。”
她爹有时看事情太过表面,不得不时刻提醒着。
祈康安:“……”
闺女,你爹在你眼中真的就这么蠢吗?
第二天继续上路。
人力运送赈灾银粮本就不是人干的事儿,其中辛苦,真是的是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甚至可以说是比流犯还要更累。
好歹流犯还不用推银车和粮车呢,碰着善的衙差,途中还能自个花钱买马车牛车。
海城运送赈灾银粮的队伍果然如猜测的就跟在大队伍后面,且就紧跟在运粮大队伍的后面,硬将俩流放队伍给挤到了后方。
整体看过去,就是整支队伍几乎没有变化,唯独在运粮队的尾巴护粮车和推粮车的人,是海城的驻军和役民。
第488话、到达巴城
走了两天后,路上开始时不时会出现灾民。
有独自走的,有整村为单位的,也有三三两两只几人凑一块的。
不过人都不多,就是整村走的这种,他们碰到的人数最多的一个村,也就只两百来人。
南方的整体条件从这些灾民们身上就能看出要比北方好,祈康安记得他们逃难时在路上碰到的那些难民,大部分都是已经瘦得皮包骨子的可怜样,而眼前这些,除了衣裳破旧得能看出是在逃灾外,气色上除了疲惫外还成,至少没瘦成皮包骨,甚至是几乎全都有家当。
有马车、牛车、骡车,就是只背着背包的走的这类,背包瞧着都挺大个。
其原因也很容易能想到,山上有吃的,背后也没追兵逼着他们几乎不能停歇的跑。
可能也是因为都没到绝境,也有着老百姓天然着对官兵的畏惧,难民们看到运粮队都是远远就已经躲开,就是流犯队伍,他们也只是顶了天的指指点点下,没人敢靠近。
这让大家都安心不少,至少还没到他们想象中那么可恐的地步。
越往前走,出现的难民也越来越多,而这些难民···
又是两天后,离着大队伍不远不近的,后面已经跟了差不离和他们人数一样多的灾民。
周三贵黑着脸时不时往后瞅一眼:“这都是做啥?”
不是逃灾嘛,咋全跟着往回走了?
方启也是眼眉凝重:“哪有人愿意背景离乡的,见着朝廷的赈灾粮队伍了,这是跟着咱们走能领了赈灾粮后回乡呢。”
但愿如此。
郑浩然也点头:“是这样,按说南面灾民到不了这的,各州各府都能多少安顿下部分灾民,朝廷也本有规定在灾年时各州府要在能力范围内尽最大可能的收容灾民,以前朝廷一直有在赈灾,应该有不少灾民都已经领了赈灾粮后回乡了。
这次咱们到这就能看到灾民,正是因为前两次的赈灾银粮出了意外,所以他们看到了赈灾粮自跟着回头也就没什么意外了。”
这边几人说着话,前面一斥候快马跑到了祈康安他们身边。
“将军,前方三十里便是关峰口,标下等已在关峰口附近仔细探查过,并无任何异常。”
“山上南面的确有个小山寨,不过废弃已久,山寨里已经没剩什么东西,到处都布着厚积的灰尘。”
祈康安点了下头,斥候又调转马头迅速离开。
这时鋰郡王才出声道:“据斥候所报,关锋口应该没有危险。”
祈康安默了默才回道:“还是要小心。”
鋰郡王也认同这点,不仅是关峰口,他们这一路啊,是哪哪都要小心。
谁知他们这些担心都是扯,后面的路走得出奇顺利的,他们一点阻碍都没了过了关峰口不说,还顺顺利利的过了沿河。
大家伙站在沿河的这头往对面看去时,都有种恍惚感。
——就,这么轻易的过来啦?
没追兵没堵截,水底下没水鬼啥的,咋就这么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呢?
甭管可不可思议,路还是依旧要往前走。
后来的一路,也是空前的顺利,运粮队又走了七天后的傍晚,到达了他们此行的第一个赈灾点——巴城。
巴城没有像前面路过的城镇那般大开着城门已经提早恭迎他们进城,而是相反的城门紧闭不说,离着城门十几米外还拦着刺尖朝上的木墩。
远远的城墙上,有个士兵举着个木制大喇叭朝这边喊:“是赈灾粮使大人吗?”
祈康安的亲兵得了祈康安的令也手揍成喇叭状回吼:“正是我们赈灾使大人,速开城门。”
“开不得,城里有瘟一疫,南城门外更是堵着一群的疫民,县令大人特命我等在些等候赈灾使大人,告之赈灾使大人,千万别进城。”
祈康安在亲兵耳边低语了几句,亲兵听后又继续吼道:“你们县令大人呢,让他出来回话。”
“县令大人驻在南城门那边,没法走开。”
鋰郡王侧身靠近祈宝儿小声嘀咕:“不会是县令出事了吧?”
祈宝儿给了他一个肯定眼神,也微微侧向他同样压了声儿:
“巴城县令也染上疫病了,现在城中主事的是师爷。
南城门外拦着将近五万的疫民,虽然现在巴城还在赈灾,每天施粥,每天也都有大夫给他们看病。
只是巴城粮仓粮早已经空了,现在施粥的粮都是县令厚着脸皮向城里的富商那儿借来的,药材更是没剩多少。
城内还有个千金医馆在挣国难财,千金医馆的东家是巴城的首富王家,他们从得知南方出现了疫一病后医馆就只进不出,巴城封城后千金医馆重新开业,药价却是以前的十倍之数,现在岳县令已经欠了千金医馆两万六千多两银子。
只就是这样他们也撑不住多久了,粥越来越稀,汤药也快要熬不起了,岳县令怕南城门外的疫民会暴乱,自己坐到了城墙上镇守着,已经坐了六天。”
鋰郡王和一同听到的方启:“……”
都沉默了。
几人在城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无论亲兵怎么喊话,城墙上都是那句:‘城内有疫,不让进。’
最后更是收了喇叭一个个都躲了起来,来了个‘我不听’、‘我不听’。
祈康安走了过来,“宝,你不是和巴城的县令已经说好了吗?”
这话,在听了祈宝儿刚才的那些后,鋰郡王都能代为回答:“巴城县岳县令是个为民为国的好官,巴城内已经有了疫病,他怕我们进去后也全染上。”
祈康安转头看向后方坐着太医的那些马车,额头好几道黑线一齐滑下,“他,难倒不知咱们这儿有太医吗?”
鋰郡王:“……估计,可能,也许真不知。”
岳县令不是不知,而是知而说不出。
祈宝儿在巴城城墙上交待了话的那晚,岳县令其实已经染了疫,他自己多少心里也有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只是没怀疑到疫上面去。
所以得知祈宝儿出现在城墙上匆匆赶过去从士兵那得到消息后,本是准备赶回去将这消息告知衙内的同僚。
只是,这倒霉催的,半道人就倒下了,什么都来不及说出来。
更而寸的,巴城所属下的一个镇出了灾民暴乱的事,那队守城兵临时被连夜给调走了。
第489话、巴城沦陷了
赈灾银粮队伍纸在几时会到他们知道,朝廷邸报会一路提前的送达各地方官府。
只是邸报上并没注明有太医院的太医们在,原因嘛很简单,为了保护这些太医们。
任何一地出现瘟一疫,医都比粮要重要,哪怕针对太医们的可能性很小很小,朝廷也不得不小心。
这不,知县一倒,那个传话的守城兵又不在,巴城里面现在的官一员们没一个知道赈灾银粮队全中有救命的太医在。
祈康安和闺女对视了眼,父女间的默契,啥话都不用说,只一眼便知道对方的所想正是自己的所想。
开锅造饭,吃饱喝足后,等。
等啥?
等天黑。
黑色森森下,几道身影或纯靠着内劲,或是借助工具的跃上城墙,消失在夜色下。
跃过了城墙进入巴城内,大家才终于知道为什么衙役们要在城墙上拦住他们。
巴城——沦陷了。
道路空寂,屋内无人,直到县衙外,前左右的三条大道上,以县衙门口为中心开花式的到处都躺满了人。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到处都是或轻或重的咳嗽声,还有裹得一身严密的人在躺尸中某处停下,探过地上的人的呼吸后,就用着原地的被子或是草席直接卷巴卷巴抬走。
瞧过去,没个四五万人,三万十肯定有。
祈康安和祈宝儿几人都隐在暗处没有出来,传染他们不怕,来前服过施神医配的防疫药,身上都都带着施神医亲自配的以防万一的防疫草药荷包。
他们怕的是地上的那这些疫民。
是的,就是这么的没出息。
别看大家一个个现在都气息绝望,要是他们这几个没病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凭什么你们没事我有事’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越是在接近着绝望的人群中,越别去考验人性。
与祈康安他们的全程小心翼翼和紧张兮兮不同,这会儿祈宝儿却是坐在一个被弃布店的角落里,和一郡飘唠开了。
巴城内的夜晚,飘那个多的哦。
按正常不会来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嘛,现在是特殊时期,因疫病和灾情而翘的人太多了,使者忙不过来。
这一个个飘全是死前的状态,那个埋汰的,不是脸上满是浓包就是满脸是浓包。
猛不丁一瞧还以来进入了蛤蟆群。
“小姑娘我跟你说,现在的县令不是县令,是一个身材和县令差不多的衙役假扮的。”
“嗯嗯嗯,这我也知道,这都已经第二个了,他们整天就站城墙那,城门外一群群全是染了病的,他们不染上谁染上。”
“嘿你怎么说话呢,咱县令可是好人,听你那意思,你还幸灾乐祸啊?”
“我,我哪幸灾乐祸了,我是实话实说。”
眼见几飘要打起来,祈宝儿忙上前把他们扒拉开,“都成飘了还吵吵啥呢,我听说县令很早就染病了是吧?”
一穿着挺富态的老太飘一拍大腿,“县令是被他婆娘给害了,也不对,不是婆娘,是小妾。”
哎哟,这有瓜啊。
祈宝儿立马掏出瓜子做出一副聆听状。
老太飘一瞧这给面儿的,带着兴奋劲儿的嘚吧嘚吧就把事给说了。
“老太我家就在岳县令家的隔壁,岳县令家的事我还真知道不少。
岳县令已逝的妻子是他老子娘硬逼着给娶的,娶的是咱们镇上老邵酒坊东家的独女邵氏。
岳县令本是有个青梅竹马秋氏,岳县令前脚娶了邵氏后那个青梅竹马后腿也嫁了人,嫁的同样是咱们镇上的叶屠夫。
秋氏嫁人后叶屠夫对她并不好,一开始是吃不饱还上要侍候老下要侍候小,两年都无子后,叶屠夫对她便动了手,叶家全瞧着不管还不止,经常还会跟着叶屠夫动手。
后来岳县令知晓了她的事,借了银子帮秋氏和叶屠夫和离,把人安置在了离咱县城不远的和田村。
谁知这事儿被邵氏知道了。
要换平时还好,可那时邵氏正临盆,一气之下就给难产了,孩子刚落地她人就没了。
岳县令的老子娘又说孩子不能没人照顾,在一次岳县令不在家时,她自己做主将秋氏一顶小轿抬进了门。”
瓜嘛,大家都爱吃,一个个飘听着都不闹腾了,全星津津有味的听着。
“这次岳县令会染病,就是那秋氏给害的。岳县令纳了秋氏都快六年了,碰都没碰过她一次,这秋氏便忍不住了,咱前阵子城里不是来了伙驻州军嘛,秋氏也不知怎的巴上一了里面一个百长。
那百长不是个东西,秋氏跟他说岳县令家有钱,他们就抓了岳县令家的公子做威胁,要岳县令给他们一千两银子。”
“嘶~”一阵的阴凉抽气声。
一千,可真会狮子大开口,不说岳县令那种清廉的官,就一般的富户都不定能一时拿出来。
“后来呢,后来呢?”这位飘急着催更。
“岳县令哪拿得出来啊,那百长又急着要走,他就把孩子随手给扔在咱们东街那边的那个破庙里了。
哪知道破庙里那时正躲着一群已经染了病但又看不出来的孩子,岳县令的公子就被感染上了,后来孩子找到后,岳县令也跟着···”
话落,老太飘长长了叹了口气。
周围也跟着默了会儿,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谴责咒骂,都是骂那个秋氏。
不是骂她‘忘恩负义’、‘白眼狼’的,就是咒她‘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由此可见,这个岳县令在巴城名望挺高,他可是一地父母官耶,这些全是他的民,可这都已经翘了成飘了,竟然还能这么的为他打报不平。
难得。
也很怪异,至少祈宝儿她就表示暂时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岳县令现在还活着不?”
老太飘秒弯哀伤脸:“还活着。”
就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岳小公子当天就没了,岳县令哪天要是能醒来,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可怜了那孩子,十岁不到呢。
瓜吃一段落,大家伙也就意思意思的咒几句,都一群普通飘,甭管想帮忙还是想害人,都没那能力。
祈宝儿紧了紧小拳头起来,背着爪爪就想开溜
天爷啊,这瓜有毒,我还是快溜吧。
第490话、听飘叨叨
祈宝儿没溜成,一群的飘将她围在了中间,要溜她只能打出去。
可这些飘都只是普通飘,又没冲她动手啥的,人家生前做没做过坏事、要不要处罚这些,那是地府下面该管的事,她要是碰了,可就得粘业障了,不值当不是。
有人可能要问,人都进县城了怎么不赶紧去找官一府的人将赈灾银粮和治疫的事先弄好?
这不有副赈灾使嘛,鋰郡王早摸进县衙去了。
飘多,瓜就多。
祈宝儿不只吃到了岳县令的瓜,还吃到城内不少官员和富商的瓜。
最令人三观炸裂的就是需内最大粮庄的齐员外家,其宠妾灭妻,把嫡妻和长子长女丢在乡下不管,偏庞着妾室和妾室所生的庶子,然,这个庶子却不是齐员外的种。
可怜吗,不,齐员外这人他丫就从来不干人事,与驻军勾结一不只,岳县令向他买粮,他开出平常十倍的价不说,给的竟然还是去年没卖出去已经发了芽的大米。
岳县令欠齐员外,又欠了三万两银子。
有缺德挣国一难一财的人,自然也有善人,比如月扬楼【酒楼】的东家敏家,从城外出现灾民起,城外施粥的粥棚必有一个是敏家的。
脑子里装了一脑袋的瓜,那些飘终于说舒坦的散去,祈宝儿这才晃着有些晕的脑袋瞧着慢悠悠但又似缩地成寸般的走进县衙。
县衙内也是一团的乱,这里面同样收留着不少的疫民,连公堂上都铺满了棉被躺满了人。
祈宝儿没在前面多留,只瞧了几眼后就闪去了后院岳县令的所住的院子。
这儿是站着人最多的地方,十来个身穿官袍的人,还有几个衙役及好几十个贫富都有的百姓。
人来人往没一个有空闲的都在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味。
祈宝儿到时,岳县令的房门正好打开,一前一后出来两人,前面是鋰郡王,慢他一步的是一脸疲态的年轻师爷。
鋰郡王看到院门口的祈宝儿将师爷甩下面快步过来,脸色略有些难看,眸中忧色一片。
“安乐,岳县令的情况很不好,他不是如外界传闻的染了疫一病,是他本人不想活了。”
要真染了疫,师爷他们也不敢让他进去看岳县令。
“我已与张师爷交接好,等下他们会连夜到城外接赈灾银和赈灾粮,太医们也会秘密进来。”
之所以是秘密,整得见不得光一样,主要是防止进来时惊动到门外的那些疫民,若是被围住出现哄抢事件可就不美了。
祈宝儿:“先派人去请施神医来,他对疫一病有经验,不过岳县令那请施神医先看。”
岳县令可是欠了一屁股的债,暂时还死不得。
鋰郡王不知祈宝儿真正的想法,以为她是单纯的想救岳县令这个好官,没二话的转身便去交待小路子。
师爷同样不知,上前抹着泪一阵的感激。
他们难,太难太难了啊!
赈灾使,可算是来了。
这时候赈灾使是不是奶娃娃不重要,只要是赈灾使来了就成。
一切有续的安排下去,银车,粮车,还有太医们,从县衙后门摸着黑进入县衙,粮车还有一队彻夜去往南城门。
银粮入仓,太医就岗。
天还未明,不少的疫民被一阵浓郁的粥香味给馋醒。
“好香啊,今天的粥肯定稠。”
有聪明的反应了过来,“是赈灾粮到了吗?肯定是朝廷的赈灾粮到了。”
别看这些人在县城里,可城里也不是家家都有钱,真正有钱人就是染了疫,他们也只会待在家里,不会跑县衙门口这儿来和一堆的疫民一块耗着,搁这的,都是已经没法子只能求天家救他们一命的。
他们每天同样和城外的疫民们一样,靠着官府施粥过活。
也同样的,已经好几天都是只一顿的清到几乎能看到底的稀粥。
“真的吗?”
疫民们都感觉身上的力气似乎多了些,朝廷真的没有放弃他们,真的来救他们了吗?
这时有个小孩从县衙内欢快的跑出来,边跑边喊:“太医,太医来了,好多好多的太医,还有好多好多的药,娘,娘,爹有救了,爹有救了。”
“二小子,你说真的?真的看到太医了?”
“看到了,就在衙门里面,他们已经在给衙门里的人看病了,我都看到了。”
问话的汉子愣了会儿,突然的蹲下捂着脸嚎啕大哭。
把小孩给吓的,退了好几步后嗷一声也哭着跑开,“娘~”
这俩的哭声,像是个开关一样,不会儿县城外传来一片的哭嚎声。
“老天开眼。”
“皇上万万岁。”
被哭声给惊醒坐在床一上发懵的祈宝儿,砸吧砸吧了嘴很是无语。
累的是他们这些运银粮的人和太医,老百姓谢的却是那个张了张嘴就让他们累死累活的皇上。
也睡不着了,祈宝儿索性穿衣起床。
开门出去,守在门边的十二转过身来忙行礼,“郡主。”
祈宝儿抬头瞧了他一眼,嗯,口罩带上了,“口罩发下去没?”
那些口罩,都是郑浩然一路上让女流犯缝的,这事儿她还不知道呢,昨晚那好几车的推进城把她都给震住了。
郑浩然也是个人精,接了太医们后,太医告之防疫的第一步是口罩,他立刻就想到了后面两大队的流犯队伍,给粮他们路上给不起,那就给钱。
他在景城买了一堆的白布和针线,裁了后缝成双层的,缝三个一文钱。
这时代的女子无论贫富都是四五岁起就会针线活,口罩也就比巴掌大点,虽说缝三个一文听着少,可她们边走边缝,一天能缭缝上三四十个。
也就是一天就有十来文的收入。
流犯的口袋那是基本全被掏空的,流放路上走得艰难,想要好过些得孝敬衙差,到了岭南后他们还要安家。
这一天的十来文,就是曾经是随便出手就百两的权贵,都舍不得放弃。
对衙差们来说呢,流犯有了事干路上也省了吵闹和吃饱撑的勾心斗角,走得都顺当了不少,他们自然也不会反对。
在祈宝儿回到队伍的前两天,口罩已经多得没地儿放了,太医预测了下觉得在巴城应该已经够用,于是这活计也就停了。
因此,祈宝儿并不知道她去岭南的时间内,郑浩然还办了这么一件大好事。
十二:“衙内的都发下去了,衙门外的也已经搬出去在发,城门外的那些等下也会有人送去。”
祈宝儿:“太医安排去城外没?”
第491话、对付恶人不要客气
十二:“吴大人亲自带了三十个太医去了城外,施神医取了十几个疫民的血闭门说要研究,剩下的太医也全在给衙内衙外的疫民看诊。”
一小厮匆匆送来盆热水,“郡主殿下,干净的热水。”
长这么大没见过比县令还大的官,小厮对郡王郡主这些平日里只在说书先生那儿听到人物,那是惧得不行,头都不敢抬,全身还在发着颤的将手里的盆高举头顶。
那盆里大半盆的水在因他双手的颤抖不断在晃动着,让人很怀疑会不会随时晃出来。
十二忙上手接过,冷声警告了句:“称呼郡主便可。”
殿下可不是随便叫的,满朝就只有太子和太子妃才能被称之为殿下。
“是,是。”小厮哪知道这个啊,被警告他人还懵着,光顾着怕了,腿都哆嗦跟着起来。
真是的,整得好像他们在欺负他一样。
十二瞧着眼疼,“下去吧。”
“是。”
跐溜就跑了,像是后面有飘在追。
至此,祈宝儿和十二都没看清他的脸,全程头埋地。
净了脸,用柳条粘细盐刷了牙,祈宝儿和十二俩先去厨房那一人拿了几个馒头就在厨房门口吃光,然后晃着出了县衙。
门口还在施粥,门的两边一边是粥一边是汤药,太医们穿梭在疫民中。
太医就是太医,只一夜就开出了控制疫病的药方,暂时还治不了,但起码着只要不是太过严重病症的人,能先保住命。
疫民们都已经戴上了口罩,有的拿着一个碗,有着拿着两块甚至三块碗,还有的手拎好几个竹筒都挺有续的排着队。
由此可见,巴城虽被瘟一疫所袭,但秩序依在,官府的权威依在,老百姓对官府的信任也依在。
老百姓不认识祈宝儿,同样戴着口罩也瞧不出她长啥样,只瞧着她穿得好,不是个普通人。
不过对于饿了许久的人来说,还是前面大粥桶里的粥更吸引人,对祈宝儿这俩主仆,顶多也就是好奇的瞄几眼。
两人在疫民群中小心穿过,没会儿过了疫民堆后,步入了无人的街道。
虽然好奇郡主要带他去哪,可做为一个合格的属下,十二不会问“郡主,咱们这是去哪?”这种问题,全程边警惕着周围边默默的跟着。
约十来分钟后,祈宝儿停在了一个挂着‘千金医馆’匾额的商铺门口。
医馆门紧闭着,不过,里面有着低低的说话声传出。
女:“你确定真的是赈灾使来了?”
男,语气不耐:“这我能骗你,县衙门口和城外的粥今天都熬稠了,我还看到县衙门口有好些新面孔大夫,那些溅民说他们是朝廷派下来的太医,听说城门外还有其它太医在。”
女,急切:“那你还不快收拾,咱们要快点想办法出城,要是被赈灾使知道我们干的事,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十二:“???”这么严重?
虽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听这俩说的话,也能猜出必是做了于朝廷律一法法所不容的事。
祈宝儿像是知道他的疑虑一样,依旧背着他小声的说:“里面是千金医馆的东家夫妇,东家是那个女的,姓庞,男的是入赘进庞家。
庞氏是庞家收养的女儿,千金医馆原是庞氏养父的产业,庞氏夫妇是合谋毒死了养父母后才接手了千金医馆。
在两年前,庞氏与海城驻军统领丁洪林合作,以高于正常价三价的价格向海城驻军提供药材,他们挣取这中间的差价。
这一回岳县令欠了两万多药材钱,也是庞氏夫妇和丁洪林的阳谋。
庞氏夫妇借着与丁洪林的关系,对城内的几家医馆和药铺进行威胁,逼着他们将所有的药材以低价转手给千金医馆。若有不愿的,他们甚至还强抢。
丁洪林派兵阻了巴城向外购买药材和粮的路,使得岳县令不得不在千金医馆高价采买药材。”
这些,是几个在巴城封城之后被庞氏夫妇俩同样用毒给灭了口的千金医馆小二飘告诉她的。
十二顿悟,这种事儿吧,上头没人下来挣一笔就跑可以,现在南方乱,还真不定能被抓到。可上头要有人来了你还没跑成,商户敢威胁朝廷命官,这是妥妥的找死。
显然岳县令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俩夫妇现在还在这儿,应该就是他的手笔。
果然,里面传来男的气急败坏的声音:“逃?怎么逃?封城了你不知道吗?能逃的话咱们至于现在还被困在这?
那个该死的姓岳的,他肯定是知道那天我们要出城才突然封城的。”
一阵霹雳啪啦的响,接着是男一人的惨叫声,继又传出女一人凶狠的骂吼声。
“没办法也得想办法,姓岳的做了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京官都来了,他肯定会向京官告我们的状,到时咱俩谁也别想跑。”
“你个溅人,你敢打我。”
“嘛的,你还敢还手,这么多年吃我的用我的,胆肥了你,竟然还敢还手,我弄不死你。”
祈宝儿朝十二示意。
十二上前,抬腿一腿踹开店门。
里面正在掐架的夫妻俩被踹门声给惊得都停了动作,女的依旧保持着骑在男的身上手还掐着男一人脖子的动作,男的也依旧保持着抓女一人头发的动作。
就,滑稽。
十二没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闪身过去一踹一劈,夫妇俩同样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十二探了下呼吸确定这俩还活着后,启用异能闪电般的在医馆内来了个巡视。
只几秒后他又回到了原位,而这时,小奶娃已经蹲在夫妇俩旁边正在‘摸尸’。
“……郡主,馆内只有他们俩。”
祈宝儿知道只有这俩,嗯了声继续‘摸尸’。
入赘的就是没人权,钱财几乎都在胖成球的庞氏身上。
这丫钱藏得那叫一个‘不拘小节’,正常放钱的地方都没有。
里衣的月凶口左右各缝着口袋,里面左边藏着两张千两的银票右边三张五百两的银票。
两边鞋垫各藏着两张五百两和一张一千两。
竟然底一裤背后也缝了个暗兜,这里藏得最多,足足有四千五百两银票。
而庞氏的入赘丈夫,身上只有袖兜里一个荷包,里面放着不到五两的碎银子。
祈宝儿这丫哪知道客气是个啥呀,全给收了。
第492话、咱也劫一次富济一次贫
“……郡主,这,这不合适吧?”
为嘛郡主的动作这么的顺溜呢?
祈宝儿蹲那翻过来覆过去的的数着银票,头也没抬反问:“为嘛?”
哪不合适了?
她觉得甚合适。
“……那个,郡主,咱好歹现在也是朝廷命官。”赈灾使虽然是临时的官,可那是一品大员呢。
话说一品大员‘摸尸’,这传出去好像不是太好听。
祈宝儿用‘你傻了吧’眼神撇了十二一眼,“这就咱俩。”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抽出张五百两的张他,“呐,得空了到城内各药店但凡还有药材的,甭管是啥都给买下来,不够再来拿。”
“好勒。”
十二完全是线‘口嫌体正’,嘴上叨叨着不成不成,手接得贼拉快,咧着嘴把银票往怀里一塞,义正言词道:
“郡主,巴城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必不只庞家夫妇二个,您身为朝廷命官,理应为百姓除恶。”
像那些同样和丁洪林有勾一结的开粮庄的齐员外啦、布庄的马员外啦、糕点铺子的包东家啦等等。
岳县令拦住了庞氏这夫妇俩,应该其它那些不太可能全跑光,咱去光顾光顾呗。
咱也劫一次富济一次贫。
祈宝儿昂首表示同意。
于是,俩完全没有官品的一品大员及其侍卫,用了半天时间在巴城内扫荡了一圈。
下午回到县衙时,他们不仅已经荷包满满,两人的背后还各用一根长绳捆了一窜的人回来。
正在门外帮太医的鋰郡王:“……”
哇了个大糙,就这么一早上,安乐主仆俩又去干了什么大事呀?
惨,太惨喽。
这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亲娘面对面都认不出来吧?
“安乐,这是···???”都什么人呀,私仇呢还是公事?
十二乐巅巅的拉着一窜过来,“参见郡王,这些都是和海州驻军统领丁洪林有勾一结的商户,…巴啦巴啦…”
越听鋰郡王的周身气息越寒,“丁洪林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然为了私一利,至现今巴城近十五万百姓的生命于不顾,真真是其心可诛。
等等,,
“此事钱知府可是知晓?”他与安乐和钱知府吃过饭,瞅着钱知府不是那知一法一犯一法的人。
祈宝儿用看智障的目光看了眼鋰郡王,没理他的纠结拉着窜窜烧回衙。
窜窜烧们除了痛得哎哟哎哟叫的跟着走外,哪怕到了县衙门口他们冤也不敢喊。
全被打怕了。
祈宝儿先是揍他们前亮出过身份,赈灾使令牌老百姓不认识这些人可认识。
做了缺一德事的本就心虚,不知情的也惧怕一品大员,冤嘛肯定要喊一喊,可在喊一声就要被揍一拳后,双重的惧怕下,现在被拽进县衙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件幸事,好歹暂时能活着呢。
窜窜烧的后面还有其它没被绑住的人,是十几个姿色都数上层的女子。
鋰郡王参与过几次抄家活动,对此倒是没感觉有啥稀奇,只是···
原本没大在意的收回目光准备继续投入太医临时助手的工作中,猛不丁的脑中一个机灵,他又疑惑的看向县衙大门方向。
正好瞧到最后几位女子姿态妖娆的走进县衙。
瘦马二字挂上脑门。
难怪他觉得怪怪的,觉得有点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哪儿见过类似的女子。
回想起来,瘦马他其实见只见过一次,那是父亲家里兄弟的丑闻。
卫家能娶个长公主为妻,家世自然差不少,鋰郡王的太爷爷可是太傅,卫家也是候府。
只是现在卫太傅已经致士回老家轻闲养老,候爷之位也已传给了卫大老爷,卫驸马,乃是卫二老爷所生。
而卫家与瘦马有关的丑闻,正与这位卫候爷有关。
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当时卫三老爷正任户部侍郎一职,也是当时卫家唯一还在朝的一员。
那位瘦马都不用猜,是一位南方的商户送与卫三老爷的礼物。
卫家家风清正,至少着明面上是这样,一个瘦马是绝不可能被纳为妾室的,可卫三老爷又舍不得,于是置了房产将人养在了外面。
也不知是不是孽一缘,这位瘦马被卫候卫给看到了,然后嘛,这俩滚到了一块。
再之后呢,也不晓得是被人算计还是真巧合,卫三爷抓了卫候爷和他瘦马外室的女干,紧接着,卫三夫人抓了他们兄弟俩和瘦马外室的女干。
总之,就是卫家一下丢脸丢得全京城都知道了。
更甚至是惊动了皇上,卫三爷的户部侍郎一职没了,本可世袭罔替的候爵,也仅只到卫大爷这一代为止。
在老家养老的卫老太爷,为卫家搏了一辈子的功勋,被这俩兄弟给剥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那些也是瘦马?
旁边有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的百姓在小声议论,都声儿小,一时只能听到嘀嘀咕咕声,听不太清大家说的是什么。
祈宝儿这边把窜窜烧拎进去后便丢给了衙役,全先关进大牢,后面要审要定罪等岳县令醒了再说。
瞅她要走,再瞧瞧妖妖娇娇的女子们,张师爷头大的也顾不上敬不敬了,忙拽住要跟着离开的十二的袖子。
“十二大人,这些姑娘该怎么办?”
十二怔了下,他给忘了。
“愿意离开的就把身契还她们让她们离开,不愿意的,该发卖就发卖了。”
不是他们心狠,而是··瘦马都是打小就开始培养的,那是完全被洗了脑,这些瘦马被调一教得不仅一身勾一引人的本身,一心也只执着于勾一引人。
放她们自个出去,她们最终还是会走上那条路。
那何不废物利用呢,县衙还能添笔进项。
普通仆役全家,几两几十两就能买到。瘦马可贵着呢,随便一个没个千两上那都是甭想。
真以为祈宝儿救她们啊,这些女子可没得救,祈宝儿把她们给带回来,那是把她们看成了活银票呢。
张师爷别看只是个小小师爷,晓得的事可不老少,他原还担心郡主年纪小烂发心善,十二这么说便能松口气了。
一边叫来几个粗使婆子让她们带这些瘦马去安顿,另一边叫了个衙役去请官衙的牙公过来。
这可是足足二十六个,咱就不说提钱不钱了,多放她们在县衙里一会儿,他都担心一个个汉子的心会跟着跑喽。
第493话、岳县令
凄厉惨烈的哭声在三夜突然响起,还特么的就在隔壁。
祈宝儿:“……”
“我q~”
踢开被子起来,拿了件斗篷罩上,踩着每一步都带着怒火的步伐,开门,出去,拐弯,进隔壁屋。
屋内除了坐在床一上捂脸哭得惨烈的男子外,已经站了不少人,施神医,她爹,方启,鋰郡王,还有张师爷。
祈康安挪到闺女身边蹲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小手,“岳县令醒来知道岳小公子已经去逝就奔溃了。”
闺女,人家是真家破人亡了,咱理解理解,先不生他气哈。
方启也挪了过来同样蹲下小声嘀咕了声:“太惨喽。”
没片刻鋰郡王也过来一起排排蹲,“他这还得哭多久啊?”
港真哈,谁同情岳县令,鋰郡王都不同情他。
虽说要讲孝道,可没让你愚孝,而且心过于软,所以造成现今这结局,岳县令本身就得担一半的责任。
事儿都发生了,你再去悔再去恨,还有意义吗?
只是人家哭得着实太惨,几人也就都只嘀咕句便息了声,然后默默的等着岳县令冷静下来。
官,的确是好官,这点谁都不能否认,所以,他值得大家尊重他。
二十来分钟过去,岳县令的声音都嚎哑了,哭声才渐渐的停了下来。
不过人也再次又晕呼了。
施神医又上前在他脑门上银针怼了好几针,让他顶着一头的‘天线’想晕都晕不了,恶狠狠的凶骂道:
“成了,意思意思就好了,身为一地的父母官,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话?赈灾使大人他们都到了,赈灾银到了,赈灾粮到了,太医也来了,一县城十几万人的命还等着你救呢,咋的,这时候你准备不管啦?”
岳县令人还晕呼着,双眼刺红的呆呆望着施神医。
嘿,他这暴脾气。
“我老头子不远千里的从京城赶到这来救你,你的命从此就是我的,你他一娘一的要是敢死,我把你祖坟全挖出来一把火给烧喽。”
就问你恶不恶毒,怕不怕?
祈宝儿等人:“……”
岳县令看来是怕的,虽然没完全清醒,但双眼有神了不少。
施神医看这人暂时没想死了,安心的取了针,声音也不自觉的放缓了不少劝道:
“人生哪有过不去的槛?你也别太纠结于过去,许多事啊,那就是命,不信你问她。”
手指一戳,直指门口排排蹲中唯一站着的小奶娃。
“那位是安乐郡主,也是这次的赈灾正使大人,还有啊,她的本事不弱于天师大人。”
祈宝儿:“……”
这是祸从天降的另一层意思吗?
施神医猛眨了眨眼,丫头,配合啊。
祈宝儿:“……对,人各有命,阎王叫你三更死,就绝不会留你到五更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岳县令不知信还是没信,但至少人瞧过去没再那么的丧,第二天一早更是穿起了官服像是没事人一样的做起了他的县令大人。
岳县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审问祈宝儿和十二一起拎回来的那些人,当天下午一叠厚供词摆到了祈宝儿等人面前。
嘿巧了,除了五岁以下小儿外,竟然没一个冤的。
不是仗着有钱欺压过百姓,抢夺配方,抢人妻人女,随便打人将人至伤至残等等。就是更黑的贪一墨军饷,将商勾一结,甚至手上粘染过衙役的血。
“啪~”方启怒得一掌怼在桌上,桌子震得桌上茶杯里的水都晃出来不少。
“这些个畜生。”
祈康安看着心里也是一股火,但他好歹还能保持冷静,敲了敲桌面说:“好在岳县令反应快,巴城内与丁洪林勾一结的商户都没跑成。”
岳县令涩然一笑:“下官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们家家户户在内都有着家丁护卫,在外有海州军,我们县城就不足五十的衙役,便是明知他们私底下的勾一结,信都送不出去。”
瘟一疫是坏事,可于巴城来说,反而成了助力。
“封城时城门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百姓几乎全已感染,只是南城门外疫民堆集,只这已是理由,封城并不会引起怀疑。
下官又让人放出城内已有不少人染疫的消息,原本愿意接应那几家的人便没再出现了。”
他一个巴城的小小县令,无法与海州军去对抗。但设个计,只要海州军那边不再管城内的那些人,困住他们这点,他虽只县令也还是能做到的。
本是拿下都没问题,只是···家中出事,他晕厥过去后不能再理事,师爷等人没有那个权利捉拿疑犯与判决犯人。
方启安慰的拍了拍岳县令的肩:“能困住岳大人已经尽力了,对了,那些商户抄没的银粮已经入库没有?”
方启没提丁洪林,文官武将互不管,丁洪林的事便是海城知府钱知府都无权过问,这得由祈宝儿这个赈灾使上报朝廷,再从朝廷兵部派人下来处理。
连祈宝儿都不能直接过问,因为祈宝儿的这个赈灾使在麒麟国是归属在文官里面。
岳县令知道他在转移话题,对于文不能管武这点他更是明白,感谢的方启他笑了笑顺着话应道:
“未曾全数入库,齐家粮仓内存粮众多,还需得两日才能全数搬入县衙粮仓。”
就是可惜了庞家的药材,他封城慢了一步,庞家已经将所有药材都送往了海城外的海州军驻地那儿。
现在巴城用的药材,都只能用赈灾队伍下发的那些,及从县城内除千金医馆外的几个医馆药铺那买。
好在那些都还算道义,没因瘟一疫急需药材的原因而提价。
岳县令苍白病态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丝笑容:这已经算是巴城不幸中的万幸。
鋰郡王:“那些人,岳大人是如何判的?”
那些可真全是能人,竟然没一个染了病的,岳县令又一直昏迷着,他们家家户户粮都富余着,要不是他们来了,那些人还真有可能躲家里一直躲到巴城解封了再跑。
所以,鋰郡王并不希望岳县令在这时心软。
可··里面又着实有着不少十五岁不到的孩子。
岳县令冷了脸:“按律一法严办。”
祈宝儿又翻了翻供词,这要全按一律严办,里面有一大半连流放的机会都没有。
第494话、做引领
岳县令这次行动很快,第二天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们全被拉去的‘午门’,让祈宝儿等人参观了次【午门斩首】活动。
施神医在没停没休两日后研究出了瘟一疫药方,与太医们的合作下,从开始用重症病人试药,失败了几次调整了药方后,终于全城的瘟一疫得到了彻底的控制,并且治愈人数在越来越多。
不到三天,已经有不少痊愈的百姓回到家中。
祈宝儿等人说得好听是赈灾使,其实说白了就是送银送粮的苦力,不宜掺合太多当地官府的事儿,一是不适合,二嘛,他们也没空。
再过去还有两个州的赈灾银粮等着他们送去呢,那两州的老百姓还全巴巴的等着。
所以在瘟一疫控制住,并确认药方没问题后,赈灾大队伍及后头要跟的流犯队伍再次从巴城出发。
岳县令携全城百姓将他们送到城门口,城门外的百姓同样感激他们,全不需要官府压制的跪送不说,队伍都已经走出许远,还能听到巴城方向传来老百姓们‘一路保重’的祝福吼声。
一火头兵剥了个水煮鸡蛋壳一口一鸡蛋,鼓着脸嚼着惬意道:“巴城的老乡们可太热情了,我背被砸了下不知道黑了没有。”
推粮车的其中一个火头兵啐了他一口,笑骂:“整框的煮鸡蛋,你这会儿在偷着乐吧!”
“嘿嘿,嘿嘿,那是,没想到呢,原来兵还是这么当哈。”
这话要回几天前祈家军入巴城前夜说起。
祈爹是个有抱负的人,现在有了祈家军,他就想将让祈家军成为麒麟国一个特殊的军一队,要不他感觉都对不起自个有个即是神人又是大殿下亲女儿的闺女。
这不,马上要进巴城,巴城封城还瘟一疫,指定是要停留一定时间的;他们军一队是特殊,还是和其它军一队没啥两样,从这儿起能不能展现出来就很关键。
于是这丫很自然的就去找闺女。
祈宝儿的前世,对其它不熟悉但她对军一队却是相当的熟,因为几乎次次任务都有军一人一块参加。
而且,她前世的世界那,【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是个小孩都知道。
不就是个特殊嘛,这容易。
武力方面不是一时的,这得长期的训练,可纪一律这块咱可以先走一步,做为引领。
咱就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搬过来,不合现世的稍微修改下就成。
三大纪律的: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这其一其二可直接引用,不过第三不合适,麒麟国这,其它的军一队都是战利品分成了比例,一部分归公,一部分是归个人的。
像岭南军,战利品的分成是三比七,也就是归公七,三成归个人。
那是麒麟国内所有军一队中于个人来说比例最大的一个,一般都只有一或是二。
祈家军要改变,但咱也不能一下来就抢了军中老大哥的威风,于是祈康安和军师副将们商量后决定:战利品分成比例为二分半比七分半。
八项注意改成了七项注意:一、说话和气;二、买卖公平;三、借东西要还;四、损坏东西要赔;五、不打人骂人;六、不损坏庄稼;七、不调戏妇女。
第八的不虐一待俘虏取消,这也不附和现世,你要真这样去做,不会有人认为你仁慈,敌国反而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我下回再来。
不是那文明时代啊!
这儿更讲以暴至暴令人胆颤的震慑。
祈康安将这【三大纪律七项注意】一颁布,祈家军倒是没有反对的声音,毕竟他是主将,他说啥就是啥。
但一个个全不理解,这又是恁啥呢?
不仅是麒麟国,可以说这整个世界,军一队纪律这块都不完善,军一纪主要是针对战争,比如逃民如何处决这类,对于士兵们在内是如何如何,各军一队各有各的规矩,有的甚至直接没明文规矩。
所以,于百姓们来说,对于士兵的恐惧要更深于官差,官差有制度管着,而士兵却是未必。
也就经常能看到士兵吃了百姓了东西不必付钱,你就是付他们都不敢收的场景。
至于说士兵帮老百姓做事,呵呵,在这世界反正至今为止没人瞧见过。
所以,祈家军这个军纪一颁出来,不说原本想加入祈家军的那些火头兵们全消了加入的领头,就是原来的祈家军们都后悔得不要不要的。
原本当兵多自由啊,现在这一套又一套的枷锁···
本来这时代的军一人就是在以命搏命,说句直白的,啥时候死都不知道呢,也就平日里放纵放纵了,喝喝小酒,玩玩一美一妞,享受享受老百姓对他们的害怕。
否则这兵当得还有啥意思?
可无论是祈家军,还是火头兵们,都只能听令。祈家军悔,也只期望有机会能离开;而火头兵们,这任务结束我们就能回去了,我忍。
只因在这儿有个好也不好的一点,就是非常非常的讲一个军令如山。
祈康安这个主将下的令,下面的将士们但凡有人不听便是违背军令,而违背军令者在任何一军一队都是——斩。
这儿主将的权利是非常非常大的,否则怎么会有造反的事儿,真以为士兵们都想造反啊,屁,他们是不能也不敢违抗军令。
扯远了,回来。
军纪已颁布,木得办法,全军就得按军纪来执行。
进了城后,先将银粮放入驿站让狼群来看守,巴城已经封城,驿站的周围并没有人居住,不用担心惊吓到其它人。正好,狼群比士兵看守更令人安心,而士兵们,巴城现在可正缺人手。
熬药,煮粥,搬病人等等。
巴城在士兵们进城时,已经没几个老百姓还能站起来,对士兵的恐惧也没到能让他们支梭起来跑的地步。
再加瘟一疫一直没法治,虽然有太医来了,大部分人还是绝望的,就这样吧,还怕个屁,反正我们都快要死了。
然后,士兵们不嫌弃还一脸笑眯眯安慰着给他们换上干净衣服,再抬到干净的屋里;还不怕传染的亲自扶起他们喂药;有已经‘半瘫’着的疫民,士兵们竟然比儿孙还孝顺的给他们换失禁的裤子;
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