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话、凶手到底是谁
他自个也算是有点功夫,一般摆平三五个壮汉不在话下,这位只能留守在客栈的都能以一手之力的拦住他,这说明什么?
说明小姑娘的本事他可能还是猜低了啊。
可以说曹县令已经是急病乱投医。
虽说香周县凶一杀案连起,他发现自己已经无力阻止后便上奏了朝廷。
可奏折得层层上递,镇交给县,县交给主城,主城再上递到京中通政司,再由通政司辨明急缓后才会上呈到皇上手中。
这么一通下来,十天半月是少不了。
香周县城里的人,可受不了十天半月的没。
祈宝儿此刻没心情去和他扯这些虚的,直接问道:“你们一直都没见过凶手的真面目吗?”
问到这问题,曹县令愣了下很是疑惑,“凶手衙内的衙役们碰到过好几次,只是对方轻功及好,每一次都没能追上。”
祈康安:“所以,你们以前从来没见过昨晚那个无头怪?以前的凶手一直都是人?”
这是除无头怪外,凶手还有另一个人,甚至是几个人?
有求于人,曹县令没有隐瞒,这也正是他疑惑的地方:“是,一直都是人,我们还有画像。”
他招手把旁边一个衙役叫来,“把凶手的画像给祈老爷和祈小姐。”
“是。”
衙役从怀中掏出折成四方形的画像打开后递给祈康安。
父女俩一瞅画像上的人皆是:“……???”
这都啥玩艺儿?
一个背影,一个瞅过去看着谁都像的背影。
祈康安:“这···凶手???”
你特娘一的告诉我凭这谁能找得出来凶手?
曹县令和衙役俩都是一脸的囧态,曹县令说:“每回衙役都未能与他正面碰上。”
所以,只能画一张那人逃跑的背影。
父女俩:“……”
真,,就挺无语。
祈宝儿:“也就是说,你们一直都没有看到过凶手行凶的事实?也不能保证凶手就一定是人?”
“这点可以保证,只有第一家出事的尤家不甚明了,后来出事的人皆有家人听到了声响,虽说也都没看清凶手的样子,但可以肯定凶手一定是人。”
而不是无头怪这么个惊悚的玩艺儿。
这点掌柜的也可以证实,他裹着被子还瑟瑟发抖的蹒跚着过来。
“我们客栈中小二出事的那次,也是人,只是我们也都没看清他的样貌,他想撬窗而入,翘窗时惊动了护卫,被护卫大喝了一声逃跑了。”
小二们平日里住的是在后院的值房内,那儿夜里比较黑,那人被喝后又逃窜得快,因此护卫只看到了一个黑影翻墙离开,同样没瞧到凶手的脸。
父女俩再次:“……”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是没人瞧见过凶手的脸。
也是,否则通一缉一布告应该已经贴得满城都是。
祈康安挠了挠下巴很是不解,“这意思,那个无头怪昨晚是第一次出现,然后就直奔客栈来了?”
是他们太倒霉,还是曹县令他们前面查的有误?
祈康安转头问闺女:“宝,昨晚后来你追出去后追到无头怪了吗?”
祈宝儿摇头:“没有,我发现无头僵往城南方向跑去,等我追过去已经没了无头僵的身影。”
至于发现了那家人被害与后来谢必安出现的事儿,她自然不会在这儿说,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曹县令却是被她话中的一个字惊得眼都瞪得溜圆,本来就有些清瘦的脸看起来双眼都有些微凸。
“无头僵?祈小姐能确定是僵吗?”
听这话,这人似乎对玄门这一块知道一点。
掌柜的一脸懵,“什么僵?”
曹县令抹了下脸语气都带上了丝绝望,“生带怨气,葬久不腐,活而为僵。”
这仨词都是怎么听怎么邪乎。
掌柜的本来就苍白的脸肉眼可见的变成惨白,“那,那什么僵,是不是很恐怖?”
这话问的,他自个都觉得自个有病。
昨晚他可是亲眼瞧见了那无头僵的模样,
真真的利器不入,还力大无群。就内劲对他也似乎没什么作用,顶了天的挨了下后倒退那么一两步。
可那家伙又不怕痛,应该也不会有内伤啥的,被打中后也是立马还击,反而是他们这边的人,一被打中基本就丧失了还手的能力。
要不是祈小姐来的快,不仅是他,赶来救他的一屋子人昨晚都全得交待在无头僵手里。
“这,,这可如何是好?”这玩艺儿人可对付不了啊!
曹县令也是一脸绝望,不过只绝望了片刻,他立马唰的看向祈宝儿。
“祈小姐,昨夜你与无头僵交战许久,可是有察觉它的弱点?”
这话问的,祈宝儿想怼他。
咻咻咻的胸口连中好几刀。
不过这事儿还真得尽快解决,否则整个香周县都会不保,甚至还会以得周县为基点的朝外扩散,将死地越扩越大。
严重的,可能会影响到整个麒麟国。
祈宝儿咬了咬牙,“僵一般只能夜里出来,我晚上叫几个帮手。”
反正本来也是地府惹出来的事,她招地府的人上来解决不是理所应当吗?
曹县令不知祈宝儿叫的帮手来头竟然是···,一听这话松了口气的立刻又是一个深鞠躬道谢。
“鄙人代香周县百姓谢祈小姐大恩。”
祈宝儿觉得,麒麟国最大的成功,就是在选官这一点上。至少着至今为止她碰到的官员,虽都有着自个的心思,但大部分都是心系百姓。
祈宝儿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县主令牌掏了出来在曹县令面前亮了下,“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曹县令:“!!!”
‘噗咚’一声双膝着地,“下官曹文远参见安乐县主。”
紧接着,又是一阵噗咚响的周围除祈康安外没一个站着。
“参见安乐县主。”
对于安乐县主,不仅是官员们知晓,民间对其也早有所耳闻。
皇上亲封,赐封号安乐,得圣宠进出御书房如入无人之地。
这些,在民间已经有了好几个版本,还有书生写了传神的故事在茶楼被人诉说。
只是,知晓是知晓,但都不知安乐县主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
一直都只知道她得圣宠而以。
虽然不知道她为啥会得皇上喜欢,可就皇上喜欢这点,已经足以证明她已经很厉害。
至于其它,百姓们才不管那些,听听说说也不过仅只是图个乐。
毕竟那离着自己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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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们抱歉,加更还是要暂停下,下周末补上。
第391话、迎客来
又是一个夜幕降临。
祈宝儿天一黑就敲开了鬼门叫来了好几个相熟使者,其中就有黑白二位。
大堂的角落,一黑一白俩排排蹲着都是一脸郁色,本来就惨白如雪的脸再配上这表情,再俊它瞅着也瘆人。
好在人都不敢往他们那儿看,而其它飘们更是惧怕他们的也同样不敢往他们那儿瞅。
排排蹲的前面,同样蹲着个小奶娃,小奶娃手肘怼着双膝,小胖手呈八的支着小脸蛋,目光满是威胁的直直盯着两人。
“小殿下,镇魂石真的已经不在这了,现在那个无头僵对您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两人要是能流出泪来,现在已经都是泪流满面:要不是他们没法子,哪至于在这受这份折磨?
祈宝儿没吱声,依旧直勾一勾的盯着他们。
黑白二飘:“……”
好吧,好吧,实在是受不得这眼神。
一身白的谢必安目光飘乎,左右上下就是不往祈宝儿身上看,“四殿下被大殿下给罚了,现在地府四殿无殿主,四殿下要想重新回归拿回四殿,就得将功则罪。”
一身黑的范无救接话道:“只是镇魂碑早已有了自己的灵智,就是只一小碎片,那也是天地初始就已经有的东西,以前在地府是被冥神印给镇压着无法逃离,现在逃离出来了···”
谢必安继续:“四殿下真和镇魂碑碎片对上并不是没一战之力,他还手持着冥神印,只要是能和镇魂碑碎片对上,就能将其抓回地府,只是···”
范无救:“镇魂碑碎片并不傻,应该是感知到了冥神印的靠近···”
谢必安死鱼眼:“已经逃了。”
祈宝儿从一开始谁说话视线跟着谁走,到现在也成了一对死鱼眼,目光毫无焦距,明明对着黑白二位,可却压根没瞧他们俩。
黑白二人说完后就一个眼神朝左一个眼神朝右,显眼的心虚。
但这俩皮厚,脸上愣是看不出心虚之色来,似乎都在想着啥重大难题一样。
“嗤~”祈宝儿突然嗤笑了声。
不知道为啥,明明已经是飘身,黑白二飘还是感觉到了冷,连脸上的‘沉思’之色都僵了僵。
没办法,这位要真说起来,比大殿下还要可怕,大殿下可没冥神之力在身。
“闯了祸,还祸害人间,一句将功折过就过去啦?”别以为她没听出这俩还一直在喊四殿下。
那意思不就是说只要那什么四殿下能把镇魂碑的碎片给找回去,就又能重新做他的四殿下了?
祈宝儿身上的怒气太过明显,黑白二人对视的眼都默默的朝后挪了好几步,屁屁齐齐怼进了墙里。
他们后面的屋里,正是昨晚受了伤的一群黑衣人都排排躺在里头。
原本应该是在楼上休息,可经历了昨晚后的他们··怕呀,情愿都挤在一楼这间大通铺来,只求离能把无头僵给打跑的安乐县主近点。
可就算是同在一层楼里,隔了堵木墙,一群人待里面心里依旧还是感觉不安,没一个敢真正的休息,目光全都注视着大堂的方向。
哪怕隔着门,似乎只要这么盯着,就真的能看到外面的人,给自己的胆加一层铁皮。
这不就巧了,一黑一白俩屁屁怼进来正好怼进他们眼里。
“嘶~~”
不过没引来什么恐慌,就是都互相对视着都感觉挺稀奇。
祈宝儿把飘招上来时并没避开大家的眼,还非常大方的给大家都开了灵眼,他们都知道外面一黑一白是啥大来头。
要说以前吧,碰到这些阴森森的飘物甭管来头大小,那都是能吓死个人。
但今天不同,有他们的存在,在场的人反而感觉越发安心。
这也是祈宝儿让大家都能看见的原因,她讨厌等下她动手时有可能会有人进来干预。
甭管是以什么名义,都会碍手碍脚。
零时刚过,远处便传来隐隐约约的重物踩在地面的嘭嘭声。
本来困顿得脑袋支在桌上一点一点的曹县令一个猛子起来,膝窝子怼翻了椅子,一声震响把堂内困顿的众人全都给惊得彻底醒来。
“来了。”
大堂内一众人立刻躲到暗处,并且还用已经准备好的厚布包住口鼻。
这是黑白二位教的法子,僵中除了级别高到看过去已经和普通人无二的旱魃及以上外,其它的僵皆只能以人的气息来寻找猎物。
人气儿人气儿,当然不只仅只是鼻子的呼吸和嘴的喘气,人的毛孔也会呼吸,只是轻微得人感知不到,但这点轻微对僵来说却是非常轻易就能找到。
也就是说:堵住口鼻哪怕站在僵旁边僵都找不到你这点,纯是瞎扯,只要你是活着在僵附近,僵都能轻易找到。
之所以黑白二人提议大家堵住口鼻,是为了突出唯一没堵住口鼻的祈宝儿,省得无头僵先找别人她还得救人。
“嘭,嘭,嘭,嘭,嘭···”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客栈内众人的心像是被这声儿给揪住了般,随着响声而动,一蹦一蹦已经没了正常的规律。
也就祈宝儿还有闲心在想:果然是镇魂碑碎片已经跑了,没那家伙帮着无头僵隐藏,听听这声儿。
“嘭”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在门外。
客栈内所有人除祈宝儿外全跟着这一声不自觉的全身都颤了一颤。
祈康安和十二俩都站在门边的木墙边,俩不约而同的戳了个纸洞朝外看。
果然又和昨晚一样样的,那个无头僵站在了客栈外。
差别是,昨晚客栈的门是关着,而今晚他们是开着大门‘迎客’。昨晚他们是三楼朝下看,今晚他们是站在平行的往上看。
叉勒,又壮实又高,没脑袋都已经和门差不多高差不多宽,这要再加个脑袋,两米高的门它还得弯腰才能进来。
两人都屏了息的盯着无头僵的同时戒备着身边,就怕这家伙和昨晚一样的突然在眼前消失,然后又突然的出现在他们后面。
他们的担忧没有发生,只见无头僵举起了巨斧,朝着客栈门旁的墙砸了下去。
尘土飞扬中,它咣咣咣的直砸出好大一块方便它进出了,这才拖着斧子踩着地上的碎砖走了进来。
祈康安和十二对视的了眼,两不约而同的又一起看向破洞旁已经敞开在那儿的大门。
——有门不走非得砸墙进来,这都什么毛病?
果然是闺女/县主说的没了脑袋智商也没了?
第392话、还是算了
祈宝儿拉开了大堂的门走了出去。
也许是感知到了祈宝儿的气息有记忆,本来一路朝里走的无头僵脚步顿住,面对着祈宝儿,没了头但似乎是在与祈宝儿‘遥遥相望’,又似乎是有所顾忌。
总之没头就没脸,大家伙也瞧不出它真正是个啥子意思。
祈宝儿可不管它啥意思,相信黑白二位叔都不会骗她,冥神之力和冥魂之火同时调起,脚一蹬地借力一个飞跃而上。
要打就打,甭bb。
再说了,和没脑袋的家伙也bb不起来。
无头僵也没客气,扬起斧子同样朝着祈宝儿冲了过来。
不过,可能是真应了没头就没智商这话,两人一对上又是再次的高下立显。
祈宝儿先是一脚踢在朝下劈来的斧子上,还没斧子手柄大的小脚丫子,竟然一脚就将斧子踢得从无头僵手里脱离的飞了出去砸在了侧面的青砖墙上。
墙被砸得如炸开的砖头四射,有的都弹到了大堂外的墙上传来砰砰响声。斧子更是砸开了墙后刃面朝下的整个斧子的大半都砍入了墙外的地面。
祈宝儿右脚出去后并没停歇,左脚跟上一脚又踢在无头僵的举斧子的左臂上,直将无头僵踢得倒腿了好几步。
趁胜而追,祈宝儿昨晚众人熟悉的无影脚再现。
这回不再是如昨晚一样的无声,而是每一下踢在无头僵胸前的铠甲上都回传来如重击铁器般的回声。
且这回每一下无头僵的胸前都像是被什么给灼烧了般的涌起白烟。
只那么一错眼功夫,祈宝儿与无头僵皆已被白烟所包围,躲在大堂内的众人只能听到依旧在响的打斗声。
祈康安和十二都已经不再躲的走到门口紧张的盯着,曹县令也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的身边紧握着手目露忧色。
躲在门后只露出个头的掌柜的虽然面上恐惧更多,但一直盯着白烟位置的目光也同样带着紧张。
战斗结束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算慢,至少和昨晚那打了两个多时的地鼠相比,半个时白烟中就没了声响已经是快速。
在众人都屏着息甚至都忘了呼吸中,随着一阵拖动声,白烟中缓缓的走出一个小矮人,并且随着小矮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后面那被橫在地上脚朝里拖着走的无头僵也显现了出来。
人类都是长长的吐出了口气,这时有些人才发现,他们差点没将自个给憋死。
而飘,以黑白二人为代表的全挤在离着祈康安他们所站的位置不远,一直以来都没一个表现出紧张,你挤我我挤你的挤成了一团在那,似乎都全只是在看热闹。
事实也是如此,他们还真就全都是只能来看热闹的。
看无头僵会被他们的小殿下怎么惨虐。
人的肉眼瞧不清,但不影响他们这些鬼将与鬼王级的飘们看清白烟里面。
果然没白来,瞧小殿下那一拳又一拳的,无头僵完全没还手之力,那家伙晚上压根就是来送揍来的。
看小殿下打无头僵很爽,但想象了下那要是打在自个身上,咦鹅~
还是算了。
“县,,县主,无头僵是死了吗?”曹县令一出声就是颤音。
祈宝儿松了手拍了拍,语气微不查的有些沮丧:“没死。”
五百年,且又被镇魂碑碎片帮助过的僵果然不一样,都被她双重保险的这一顿猛捶,竟然连级都没降,也就只是被捶得没了行动能力。
阴气死气是散了又回,除了被冥魂之火烧了点外。
可她现在能抽动起来的冥魂之火并不强大,烧的那一丢丢对于无头僵来说,都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旁人没听出来,亲爹祈康安和熟悉她的黑白二飘听了出来。
祈康安头一次见到闺女有沮丧这情绪,一时都有些麻爪。
他微愣神的功夫,黑白二飘已经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到祈宝儿身边,一飘一根锁魂链飞出,将无头僵捆成了粽子,两条锁魂链的一端紧紧的拽在他们手上。
谢必安拍了拍祈宝儿的头,声音依旧阴森但难藏里面的暖意。
“这无头僵可不是一般的无头僵,若不是小殿下出手,哪怕是凭我和老范二人联手,也未必能将其拿下。”
他没有特意去哄祈宝儿,说的全是事实。
祈宝儿不知,这个无头僵之所以会在昨晚醒来,全是因为镇魂碑碎片。
而镇魂碑碎片会窜溜到这儿,并且巧合的唤醒了一直沉睡在后山深处的无头僵,正是因为祈宝儿。
冥神之力与冥魂之火及镇魂碑之间有着天然的吸引,哪怕只是块镇魂碑的碎片,也同样受着前二者的吸引。
恰巧着,祈宝儿身上是前二者兼备。
当然,如果是镇魂碑本碑在,那只会成为祈宝儿的助力,是友好一方。
可偏是镇魂碑碎片感应到了冥神之力和冥魂之火,这就有了无头僵被唤醒,并且精准来到祈宝儿所在的客栈之事。
因为本就是着冲祈宝儿而来,无头僵是为了杀一她。
等祈宝儿身死之后,镇魂碑碎片便会出现,吸取冥神之力和冥魂之火来强大自身。
不过以上这些不重要,黑白二飘都没准备告诉祈宝儿。
地府中人、哪怕是犯了事现在急着找镇魂碑的四殿下,都不会用小殿下的安危去引镇魂碑碎片。
他们只会想办法让镇魂碑碎片不去烦祈宝儿。
谢必安要表达的意思是:“无头僵若无镇魂碑碎片强行唤醒它,这儿的百姓生活幸福并无多少怨气,无头僵在地底至少还得要几百年才有苏醒的可能。”
范无救:“无头僵乃镇魂碑碎片强制唤醒,它身上有着些许镇魂碑碎片的能量,我等忏愧,对上它并无胜算。”
天地初终的能量之一,都可以称之为本源能量之一,可非他们这些万万年后靠着自个修炼起来的鬼王能比,那完全是压制性的。
所以哪怕无头僵的身上只微乎其微的带了一点点镇魂碑碎片的力量,他们与其对上也只有被捶的份。
祈宝儿听明白了,心里好受了丢丢,不过···
“你们现在把它押下去能关得住不?”
谢必安笑了,“小殿下放心,镇魂碑会将其身上的能量取回,彼时它便再也没法逃离。”
范无救默默翻了个白眼:哪还有逃离这一说,等这家伙身上的镇魂碑碎片能量被收回后,等它就只有被消灭这一条路。
地府可是关飘的地方,僵,一向他们看到都是直接毁去。
那是两界都不能容的东西。
第393话、香周县连环案(一)
僵,无魂而活,行事凭的全是本能。
积怨才能成僵,所以它的本能,除了弑一杀还是弑一杀。
这样的玩艺儿若出现了不毁去,对于人间来说只会是灾难。
人间的事情地府不过问,哪怕是对于邪修地府都是同样不管不问,只唯独对僵,一旦出现被地府所知,立刻就会派使者前往灭一杀。
这也是为什么祈宝儿晚上一招就能招来这么一大片使者及黑白二位都一起来的原因。
五百年的无头僵本身实力就与鬼王相当,且僵刀木仓不入又无魂,无论是对人来说还是对使者来说,其都不好对付。
再加之这个无头僵的身上还带着那么点点的镇魂碑碎片的能量。
这是有祈宝儿在,黑白二位才只带了二十个使者一同前来,但他们也只是来打个头阵。
若是晚上行动失败,明天再出现的,就会是地府的几位殿下中的其中一个或是两个。
好在祈宝儿的冥神之力和冥魂之火对无头僵还是有作用。
“小殿下,我们先走了。”
黑白二飘拽着无头僵赶紧开溜,就怕祈宝儿再多问。
其它使者本还想上前混个脸熟,只一瞧黑白二位这如逃难般的姿态,互相对视了眼,也都忙跟着消失。
曹县令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院子,颤微微的腿抖得连官袍都跟着颤颤的晃了过来,“县主,众位大人是已经离开了吗?”
是把那该死的无头僵一起给带走了吗?
这话虽没问出来,但他那还带着惧色的双眼里满满的写着就是这意思,祈宝儿想看不明白都难。
“嗯哪,不走您还想请他们到府上做客不成?”
“不,不不,下官府上贫瘠,实难入几位大人的眼。”他们家庙小,可容不下那些大佛。
曹县令这避如蛇蝎般的样儿,倒是让周围都快窒息的气氛有了回暖,大家伙脸上或多或少脸色都有了缓和。
无头僵已经消失,众人心里的一件大事总算了结,掌柜的忙张罗着衙役们一块去将大堂各处的灯都点燃,之后又与小二去厨房给大家伙做夜宵。
灯火通明下,似乎一切的阴暗都已泄去,众人坐在堂内哪怕这会儿只能喝着凉水,也都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身子都轻快了些。
只是,一事了了还有另一事,曹县令局促了会儿,还是一脸很是不好意思的来到祈宝儿他们一桌,“县主。”
祈康安四人:这是有事相求啊!
果然,曹县令舔着脸低声道:“县主,下官想求县主救救香周县。”
祈宝儿手中的水杯顿了顿,在曹县令紧张的目光中,她轻叹了声指了指一旁唯一空着的椅子。
“坐,慢慢说。”
有门儿。
曹县令心中一喜,忙谢了恩谦卑的坐下,坐下后也没多叨叨有的没的,忙直接说明来意。
就怕说慢了安乐县主不乐意听。
“无头僵已除,可在出现无头僵之前,我们县的十几起凶案都是人为,下官无能,实难查出凶手是何人。”
脸没老百姓的命重要,曹县令一点没给自己遮掩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曹县令这儿说出来的要比掌柜的知道的自然要更仔细。
事情的确如掌柜的所说是从花王节那天而起,只是掌柜的没说那晚被灭门的尤家正是今年的花王得主。
香周县的花王节并不仅是植物花之间的评比,还有人之间的比赛,二者皆为第一的才能称之为花王得主。
植物花的评比不用说,大家拿出自家养的开得最好最珍贵的花来比赛。
这人的评比,比的同样也是花,各家中的娇花。
十到十三岁的女子,先自然是貌,但有貌还不够,还得有才,琴棋书画得样样精通。
曹县令看了眼祈宝儿,见她稳坐如山的品着茶,垂眸像是在听又像是什么都入不了耳般,心思震了震。
有了刚才那一出,他可不敢小看这位安乐县主。
只是没想到,安乐县主不仅有着高深的功夫,和地府有的那般密切的关系,竟然心智也是异于常人,看过去甚至比他见过的不少大人更要显得高深莫测。
和聪明人说话,曹县令可不敢耍什么心眼,怕她在人间的关系,更怕她那瓷实的地府关系。
帝王都有一死呢,他一普通人,要是被县主在心里给记了一笔,他被提前给叫下去了可咋整?
就算不会提前叫他下去,等真到了那一天,要是晚上的那些使者们给他记上一笔,他下辈子还能有好日子过?
寻思到这,曹县令连有些虽是众所周知,但着实不适合他说的话也一并告诉了四人:“花王赛得第一的女子,历来都是准秀女,也都会被选入宫中。”
可以说,只要在花王赛上夺得了第一,就约等于已经是宫里的贵主儿。
有这一前提在,因此每三年一次的花王节战况都非常的激烈,而夺得了花王这名的人家,自然的也会欢喜有加。
今年的花王得主尤家也没例外,夺魁后的当晚便在府里摆了流水席庆祝。
流水席流水席,就是谁都能来吃。
“尤家出事并非是如外界所传的是夜里出事,而是在席间整个尤府众人皆已被人下毒,他们只是在夜间毒发。”
方启:“毒是下在酒菜里?”
这问题,就是十二都给了他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曹县令倒是没啥表情,只是平静的回道:“非也,尤家一众人那天的吃食都是外做。”
这话听着明白是明白,就是有些不那么容易让人理解。
都在办宴席了,干嘛家里的吃食还要另做?
十二瞅了眼面露疑惑的祈康安,以及一脸懵的方启,晓得这俩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于是小声的解释说:“老爷,有许多人办席并不会都拿好东西来办。”
尤其是这种流水席,办的其实不过是个颜面问题,没几个人家会舍得真的拿出好酒好菜出来。
自家人吃嘛,自然就不同了。
这事儿在京中他常见,许多世家/家中但凡是有点儿喜事就会办流水席庆祝,甚至有的会一连办个三天,搏的就是个名声。
但其实酒菜都一般。
反正传出去的话,不过是谁谁家办了流水席,谁谁家的流水席办了几天。
且真正会去吃流水席的人,一般都只是普通百姓,贪那么口白食。
对那些办流水席的人来说,给这些人一口吃的已经是恩赐,又岂会真的舍得大鱼大内、山珍海味?
第394话、香周县连环案(二)
祈康安和方启俩都面露菜色,祈宝儿也无语的瘪了瘪嘴。
原来一个流水席还有这么些道道,是他们见识浅了。
曹县令没打断他们的话,等十二说完后他接下去道:“正是如此,那晚尤家人被害,凶手便是将毒下在了尤家人自己的吃食里。
尤家的下人吃的也都是主子们吃剩下的饭菜,因此大家夜半毒发后,整府的人都没一个跑掉。
流水席中来来去去的人过多,几乎是半个县城的人那天都去了尤府吃席,实难查出是谁下了毒。
从城内的医馆与药傅中,也未查到毒源。”
那晚尤府的人都一起差不多时间的毒发,没一个能出府去求助,自然的也就没一个能活下来。
如此有针对性的投毒,曹县令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有人与尤府有仇的报复。
接到案子后,曹县令尽量的封锁消息,只让人传出尤府被灭门,并未传出是因何而灭门。
办案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许多凶手在行凶后都会重新回到做案现场,有的是为了亲眼证实下想杀的人已死,有的是单纯了为了满足自己变一态的私一欲。
曹县令本想放出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来引出凶手。
凶手引倒是引出来了,只是并非他所希望的那样。
在第二天的晚上,城里的更夫被人杀一死在一小巷子里,腹腔都快被人给一捅一烂一了。
这还不只,仅隔了一天,城南的一位屠夫一家被害,屠夫,其妻,及长子,只剩下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还活着。
又隔了一天,同样在城南的一混子去赌坊赌钱夜归时被杀一死在路上。
这时曹县令将目光主要放在了城南,因为尤府也在城南,打更的更夫也是死在城南,后面出事的两处同样在城南,他便怀疑凶手可能就躲在城南某处。
当然,重点排查城南,他也同样没放过城内的其它地方。
因着接连的发生命案,衙役已经严重的人手不足,曹县令还请了城中唯二的两个镖局及德源的护卫来帮忙。
也许是城中排查过严,也许是凶手暂时没了杀一人的兴致,城中倒是安宁了几天。
可也仅是几天,之后接连的城南、城北、城东、城西到处出事。
从隔一天到每天,再之后是连白天有人独自走在巷中都会出事。
这般一来,老百姓自然是惶惶不可终日。
好在凶手似乎不敢强行破门而入,可能是怕引来巡逻的衙役与镖师和护卫们,大家躲在家中只要不随意给人开门就不会有事。
但··
就怕这个但是。
“我们县城并无存粮,城中所需粮食皆靠着朝廷所发。”
虽没有存粮,不过香周县从来也没有过粮食短缺这事儿,因此家家户户的粮并不多,反正没了再买不是。
那么问题来了,家中没粮你总得出门吧!
这不,最后出事的几个,就是出门去买粮才遭了难。
曹县令苦笑着说:“想来县主进城时有看到,城中百姓许多瞧过去都像是遭了灾的难民般。”
祈宝儿四人都点头,当时瞧到时真以为香周县是短了粮老百姓才会成那样呢。
“香周县并不缺粮,只是,大家都不敢出来买粮。”
都怕了,家里但凡有一点点能吃的,还能暂时撑得下去,就没愿意出门找一死的。
祈康安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咱们这两晚动作这么大,要那凶手还在城里,他/她肯定会知道,宝,你说他/她会不会跑?”
祈宝儿默了会儿摇头,“我觉得,这人十之八九心里有病,他/她现在对杀一人应该是已经上了瘾,而且这么久,他已经杀一了这么多的人,官府却依旧没有抓到他,这会让他在心里觉得官府也不怎么样,拿他没办法,他会在杀一人这一点上,觉得已经凌驾于官府之上。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收手的。
而且,昨晚我没发现客栈附近有其它人,今晚曹大人已经封了客栈附近,我同样也没发现周围有除咱们以外的人在。
要么,凶手这两天正好不在城里,要么就是凶手不敢太靠近这儿。
总之,除非是他本身与无头僵有关,否则并不会知道这儿真正出了什么事情。
就算知道客栈住了人进来,也不会知道咱们四个到底是不是普通人。”
祈宝儿的话让曹县令脸上有些挂不住,可也仅是那么一丢丢,毕竟被打脸这事儿吧,打着打着也就习惯了。
他对祈宝儿分析很是认同,连连点头道:“县主说的有理,下官猜凶手近期可能是不在城中,县主没进城前已经有两天没发生过命案。”
说到这,方启就表示很不理解了,“城中连连发生命案,为何县令大人还大开城门任凶手随意进出?”
祈宝儿也定睛的看向了曹县令。
曹县令像是被戳到心虚处的眸光飘呼。
他并没有解释什么,但,已经什么都说了。
一开始可能以为凶手是报复,不过之后接连的命案,只要不是个蠢货坐在曹县令的位置上,都会知道这就是个连环的变一态一杀一人一狂。
而且还是一个至少和香周县的衙役、及他们请来帮忙那些人比,要更利害的变一态一杀一人一狂。
查了许久连凶手长得啥样都没查出来,反而是老百姓在一个接一个的出事。
曹县令是个对断案有经验的人,知道这种凶一手在一个地方杀一人太过轻易且官府拿他毫无办法后,很大可能就会换一个地方,为了寻找刺一激。
所以他大开城门任其随意进出。
说得好听,是为城中百姓,可要说得难听,他是在向凶手认输。
四人瞧着曹县令那心虚的样儿大致都猜出了他所做的事,不过四人都没一个对他的行为都说不出一句埋汰的话。
就冲今晚明知面要对付的是无头僵这样的危险玩艺儿,他能主动不是躲着而是跟大家伙一块的等在客栈这一点,曹县令这个官,他做得就没得说。
只能说,他也是无奈之举。
是自一私,这点不容否认,可他自一私的前提,是心里装着香周县的百姓。
真正要怪,最应该要怪的,是那个凶一手。
寻思这事太过沉重,方启忙打了哈哈叉开话题:“县主,是否该附近查查是否有命案发生,以确认凶手是否已经离开香周县?”
第395话、秘密
祈宝儿:“……”
亲亲,请别忘记她只是个县主哦,官府的事儿别g她。
方启被祈宝儿一瞪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歇了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爹是曹县令差不多,他自小被熏陶着,就是习惯了。
不过包括祈宝儿在内,大家伙都没真怪他的意思,这本来就是一个很惯性的思维,就祈康安和十二俩,一个当亲爹的,一个是贴身属下,第一时间想的问题也和方启是一样样。
只是曹县令也没真将本该是他们官府的事儿真托给祈宝儿这个县主的意思,对于方启的话他只当没听到。
“县主,下官想求县主能在香周县多住几日。”这才是他的所求。
他才是一县父母官,岂能将本该是他的责任交托于一个小儿身上?
若真这么做,他怎么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身官袍?
要说曹县令自一私,他除了大开城门放凶手随意进出外也没干其它的事儿。
何况他已将此事上奏朝廷,如果大的事朝廷自会派人前来,他估算过奏折前往到皇上派人来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也就这几天朝廷的人就会到来。
到时就算是再有凶案发生,想来朝廷来的人应有办法。
他就是看中了祈宝儿身手,希望在朝廷的人没来前能有个高手在香周县坐镇。
这请求并不算过分,祈宝儿想了下便同意了,按她爹的话说:“就当在这歇歇脚,到时回家正好过年。”
说到过年,十二可有话要说。
回到了客房后,十二便提醒道:“县主,今年过年您可是要进京,咱还是得早些回去。”
祈宝儿今年是第一年得封县主,也许经过熏肉和铁矿山的事儿还会再升一升,这年过年的宫宴,怎么的也是要露下面的。
也是正式的与京中的一众权贵见个面。
祈康安:“啊,宝过年要进京吗?”这事儿咋没人和他们家说?
十二给祈康安添了杯水说:“这事儿要换旁人自然是不能不去,不过皇上对咱们县主纵着,县主要是不乐意去,想来皇上也不会怪罪。
只是···”
顿了下,十二改面对祈宝儿低声劝道:“县主,属下觉得您还是得去露个面,属下听小椰子说请您赴宴是皇后娘娘亲书的懿旨。
在宫中时皇后娘娘对县主就多有照顾,且,皇上终是对皇后不同的。”
皇上不进后宫,虽每三年的选秀次次都有新人入后宫,可皇上近二十来年唯一也就只是去皇后的宫中坐坐,留宿都少。
外人都只当皇上是一心治国无心女涉,其实,皇上是不太行。
这点,外人不知,但瞒不住他们这些皇上身边的贴身麒卫和麟卫。
这,是他们将带入棺椁的秘密。
甭管咋说,皇上对皇后终是特殊的。
十二觉得,就算皇上瞧着很纵祈宝儿,但该给皇后的面子祈宝儿也应该给点,省得犯了皇上的忌讳。
一个相识不过几个月的小奶娃,和一个已经特殊了二十几年的皇后,谁轻谁重这还用想吗?
祈康安听着也是连连点头,“皇后娘娘亲自下了旨,这事儿咱可推不得,宝,到时爹送你进京,你进宫赴宴,爹就住客栈等你。”
祈宝儿却是神色淡淡的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祈康安见此与十二对视了眼,两人脸色都有些愁。
——这是,不愿意进京赴宴?
他们都晓得祈宝儿的性子,不熟热闹,更不乐意那些麻烦。
一个,祈宝儿是他最疼的闺女。
一个,祈宝儿是他的主子。
两人做不出强迫祈宝儿事儿来,看她这副似乎很是排斥的样儿,除了愁外,也实在是想不出其它的法子。
劝,不对。
不劝,也不对。
几息后,祈宝儿悠悠叹息了声,说:“还是得挣点钱,咱们得在京城弄套房子。”
祈康安:“……”
十二:“!!!”
合着原来你刚才一脸郁色是因为在想这啊!
祈康安是个闺女最大的人,一瞬就被祈宝儿这话给带走了心神,顺着寻思了下去,“是得买套。”
闺女以后指定得经常进京,没个落角的地儿多麻烦呀。
十二一脸惊奇的左瞅了瞅祈宝儿,又瞧了瞧满脸写着‘我家还剩多少钱’的祈康安,确定这俩是真不记得,他不得不出声提醒:
“县主,老爷,你们是不是忘了县主在京城还有座县主府?”
父女俩都是一愣:还有这回事?
这下换十二无语了,“县主,皇上封您为县主时赏赐里就有座县主府,位于京中的内城东街三巷,可是个顶顶好的位置,那儿附近住着的不是王爷就是公主,县主能住那的,还是开国以来的头一位。”
你要这么说,那咱爷俩可就不困了。
这可是京中毫宅,得是多少钱才能买得到的啊!
父女俩都是瞬间双眼发光,祈宝儿整个人都坐直了,敲了敲桌子,“展开说说。”
四只盯着他的眼睛里全是钱窜窜,整得十二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才是有病的那个。
京中内城的大宅子,能用钱来衡量吗?
“皇上赏赐给县主的府坻属下并未去看过,不过属下知道它位于哪里。
以前是平阳郡王的府坻,足占了半条街大小,平阳郡王喜奢靡,后来被抄家之后虽说府上的东西都被充了国库,可府上平阳郡王从头到尾都改过,属下听说连隔断墙用的都是金丝南木。
县主,那座宅子空下来之后惦着它的人在京中都能排队排到城门口去,只是快三十年了,皇上一直没将它允给任何人。
半年前突然皇上下令宅子重新装璜,京中好些人都在瞧着,就连和孝公主都想讨去据说是要给宁平郡主住,皇上没答应。”
十二半是闲话也半是提醒,京中旁人倒都无所谓,和孝公主那儿县主该放些心思,那可不是个大度的主儿。
祈康安听完脸都绿了,合着那宅子还是个坑啊?
“十二,你这意思,是不是我家宝儿现在已经成了京中很多人的眼中钉了?”
“老爷放宽心,这倒不会。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宗亲贵胄,他们终都是要依着皇上的心思行事,皇上对咱们县主如此不同,虽说会令不少人羡慕又嫉妒,但同时也会令他们忌惮,反倒是不敢对县主如何。”
皇上如此明郞的一赏就是这么一座无论是地段还是规格都不是一个县主能住的府坻,反而会让大家更加确认祈宝儿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而不敢乱来。
反之,若皇上只是意思意思的赏间合乎规格的偏僻小宅子,倒是众人会觉得皇上对祈宝儿也就那样,反而会对她不利。
第396话、就说还有谁
祈康安听得一知半解,但意思是明白,就是说那宅子他家宝儿住着没事儿,唯一有可能的只是那什么和孝公主会找他闺女麻烦。
他么的,这也够呛好不啦?
“和孝公主……?”
十二知道他要问啥,“和孝公主对咱们县主够不成什么威胁。”
多余的他不方便说,只能点到为止。
这理祈康安明白,看十二脸上没什么忧色,这些日子他一直瞅着,看得出十二的心也是偏向他闺女,见此也就放了心。
可以说,只几个月的时间,祈康安的心态已经不能用质的飞跃来形容,他现在对于听到这些皇室与京中的事情已经非常从容,不会再有过去小民的那种惶恐。
甚至还乐和和的和祈宝儿嘀咕:“宝,那过年进京爹陪你去,,,估计不只爹,你爷要知道了他一准也要去,到时我们爷仨一块进京。
你去赴宴,我和你爷/俩就待你的县主府里,咱也粘粘京中大宅子的财气。”
想想就美,他闺女在京中内城都已经有自个的宅子了呢。
就说还有谁?
祈宝儿也扒着桌子凑近她爹:“要不咱全家都去?咱今年过年算是苦尽甘来第一年过年,分开会不会不大好?”
祈康安琢磨了下,虽然他也觉得全家在一块过年最好,但是吧··
瘪嘴摇头:“你奶和你一娘肯定不会去,咱的新家都才刚搬进去住,第一年过年她们肯定要在家里过。
至于你爷,那是你最大,规矩什么在他眼里哪比得过你?
不过你几个哥肯定乐意去,但你爷指定不会让他们全去,估计到时也就你四叔和大哥俩跟着。”
他和爹是去陪闺女/孙女,四弟和大郞俩则是去长见识。
成长的不只是祈康安,祈老头在祈宝儿成了县主后同样心态改变得不可谓是不大,他已经从一开始只是希望家里的子孙后代能出个穿上官袍的人,到现在的寄希望有人能登上高位为他孙女保架护航。
自然的,学业最好的祈康泰,与最稳重且同样学业优秀的大郞,成了被祈老头寄予希望的俩。
祈宝儿对这些并不坚持,咋样她爷她爹做决定就好,日子还长着呢,就算今年不去,将来也有的是机会。
只要她一天是县主,到她手里的东西就谁也甭想再拿走。
反正皇上他们总是会变着法子的压榨她,她拿着也不亏心。
也许是祈宝儿真没主角光环,他们在香周县又住了两天,朝廷派来的钦差都要到了,香周县依旧还是一片宁静,那凶手连个影子都没出现过。
且,香周县的周围,也未有命案发生。
就像是凶手突然间的收手了一样。
祈宝儿嫌麻烦,并没有等钦差到达后才离开,而是从曹县令那儿得知了钦差到达的时间前就出城。
出了城门后,在送官亭那儿,正好与浩浩荡荡而来钦差队伍擦肩而过。
钦差队伍过后,赶车的方启对后头车厢内说:“县主,祈老爷,那凶手八九不离十跑不了,中书令吕大人亲自前来,且他带的都是无影卫。”
这事儿看来不仅是惊动了皇上,皇上还非常重视。
马车内没有应声,也不知是听到了不在意还是父女俩都已经睡着。
方启便也不再言语的专注赶车。
后面的路再没发生啥稀奇的事,一路平静的回到祈家村。
可因为要进京赴宫宴,祈宝儿在家只歇了两天又重新的坐上了马车,赶往京城。
祈康安不愧是祈老头的亲大儿,果真这回一同进京的就是他所猜到了四人,祈老头、祈康安、祈康泰及大郞四个。
已近年关,无论是走亲访友还是其它原因,各地前往京城的人不少,出了永安城后,一路上他们全程都是前有车队后有车队的挤着前进。
本只要两天的路,到了第二天晚上,他们还要夜宿在野外。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前后左右全是人。
这时进京的人家都不是一马一骑独行,少的几辆马车,多的甚至几十辆的都有,且都是各自带着护卫。
一停下来休息,便这一堆那一堆,挤挤挨挨的瞧过去真真是人山人海。
好在是通往京城的路足够宽,就算这样也依旧留有可通行的位置。
像是真有‘一起夜宿野外必出事’定律一样,祈宝儿他们马车坐久了下来散步放松下,突然的离着他们停歇的地方相对比较庞大的一支队伍骚动了起来。
临时做为护卫的是后山无影军的那些人,这回随同的人里依旧有方启。
过了会儿,出去‘溜哒’了圈回来的方启打探到了消息:“县主,那边是淳康候府的人,淳康候与宁平郡主携子进京,听说是淳康候府的大公子病发。”
提到宁平郡主,祈宝儿想起了她以前听到过的有关宁平郡主的传言,“你确定是宁平郡主?”
不是说宁平郡主宅,明明嫁得近,可连回京看望和孝公主这个母亲也及少吗?
这事儿秋雨表示知道,她凑近了祈宝儿小声嘀咕:“县主,宁平郡主是早产,打小身子骨就差,要精心的养着。
奴婢宫里的姐妹们听说,和孝公主并不喜宁平郡主,宁平郡主之所以能有郡主封位,还是大长公主为她讨来的。
和孝公主自来就与大长公主不和,也正因此,和孝公主对宁平郡主更是不喜。
当年宁平郡主都已十八了,和孝公主还没有为其说亲的意思,对外总说是因为宁平郡主身子骨不好她不放心,要多留几年。
宁平郡主现在的夫君淳康候,也是大长公主为其保的媒。
淳康候无实权,只是个闲候,和孝公主对淳康候自是瞧不上,当年淳康候和宁平郡主俩回门时,和孝公主都没给他们开门。
夫妇俩可是丢尽了脸,后来还是大长公主派了鲤郡王请他们去了大长公主府,这才算是全了淳康候的颜面。
这之后宁平郡主就及少回京,后来宁平郡主也是早产生下了病弱的大公子后,和孝公主就放了言不准他们夫妇俩再进公主府。”
秋雨声音虽小,但也保持在祈家围着的一堆人都能听到的范围,她也是有意,毕竟京中关系网复杂,如果祈老头等人全然一头懵的撞进去,要是被人有心算无心可就不好了。
第397话、进京
和孝公主一向嚣张,做事从来不会顾忌太多,自然不会去在乎一个从来就没在乎过的女儿的颜面问题,更不会顾及这个女儿在夫家的日子会如何。
所以这事儿,京中权贵们该知道的都知道。
不过和孝公主府位属内城,内城百姓们进不去,而权贵们对皇室的事就算心里清楚也不敢随意宣之于口。
所以这事儿对老百姓们来说是真正的秘密,对权贵们来说是公认但不能说的‘秘密’。
祈老头等人听着一个个全都惊圆了眼。
如果他们的心里话能弹幕形式呈现,这会儿一个个脑袋上会全顶着:皇室公主,竟然也会这么磕碜自个的亲闺女吗?
在他们的心目中,皇室那都是过得贼啦幸福的人,想要啥有啥,想吃啥吃啥,想穿啥就穿啥,咋也有听着就这么恶心人的事儿呢?
就他们家,以前那多穷啊,四郞同样是早产,也同样要精心的养着,他们可从来没讨厌过四郞。
别提什么男娃女娃,四郞要真是个女娃他们只会更心疼更宝贝。
正在里正家背书的四郞:合着我当初该变个性再投胎?
方启没听到什么,不过没听到不代表他不懂得看,瞧一堆人头怼头的嘀嘀咕咕,傻子也知道他们现在在讲不适合旁人听的悄悄话。
知趣的无声悄咪退开。
秋雨看祈宝儿没流露出不乐意听的意思,壮胆着继续说:“外边不是传淳康候对宁平郡主多冷淡多无情嘛?”
听过的几人都点头,淳康候府在永安城算是比较有地位的一家,虽然淳康候手里没实权,不过人家手里地多,就永安城附近属于淳康候府的庄子都有十来处,听说其它地方还有。
再加人家可是候府呢,就算没实权城内的权贵们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因而淳康候在永安城至少这名儿喊出来没几个人不知道。
这么出名,对于他家的事儿,大家伙多少也都听说过些。
比如淳康候的嫡妻宁平郡主平日里基本不出门,堂堂候府在外的交涉,竟然都是妾室出面。
比如淳康候的嫡长子身子骨差,据传是随时都有可能翘。
比如淳康候庶子女有一堆。
再比如淳康候府里并非嫡妻当家,而是其贵妾掌着内宅。
等等,等等。
真真假假咱也不知道。
不过有这些传言在外,想来淳康候府内部乱这一点,应该还是比较真实。
果然,秒雨后面的话就证实了这点:“宁平郡主子身子差,当年出嫁时和孝公主以此为由选了好几个长相俏丽的陪嫁丫环,现今淳康候身边的妾室,几乎全都是这些人。”
父母命不可违,和孝公主又打着‘为你好’的由头,那时大长公主有事并不在京中,也没人为宁平郡主做主。
这事儿一点假没有,秋雨可是在一次大长公主和/和孝公主在宫中争吵时听得真真的。
那是秋雨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一向和善从容的大长公主生气成那样,如个泼妇般揪着和孝公主的头发把人压在地上就是一顿猛扇,话里话外全是骂和孝公主妄为人母。
“嘶~”祈家几个男子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寒气。
秋雨话没点名,可并不影响他们听清里面真正的意思。
这,她么的还是亲娘一吗?
给自己要出嫁的亲闺女陪嫁陪房丫头????
这都啥子迷惑行为?
这不是母女,这是有仇敌吧?
祈宝儿觉得自个果然是没有主角光环,就算是夜宿野外碰着人真出了事,人也用不着他们这边咋样。
惊都没惊动,因为淳康候他们自个有备着药。
一夜过去,大队伍前望不到头后看不到尾的重新出发,半走半挪着总算在这天傍晚到达了京城。
进了城门,道路四通八达,大家各去各所,终于拉车的马可以小跑在路上。
不算巧合,毕竟两家去的方向一样,淳康候府的马车队一直都在祈家马车队的前面。
人都有八卦因子,就算自个自觉不是那好奇心重的人,在知道了和孝公主和宁平郡主的关系后,多少对宁平郡主此行的去处有了几分注意。
快到内城东三巷时,就是祈宝儿都掀开了点车窗朝前看。
和孝公主不如大长公主得宠,地位也不如大长公主,这点从各自所居的府邸上就能看出来。
大长公主府就在皇宫边儿上,可和孝公主所居的忠勇候府嘛,和祈宝儿的安乐县主府一样,都在东三巷。
忠勇候府还是安乐县主府的对门,你说巧不巧。
秋雨也探着脑袋在祈宝儿身后一起瞄,瞧淳康候府的马车并没往东三巷拐而是继续直行时,她扯了扯祈宝儿的袖子居然还有点兴奋。
“县主,瞧,宁平郡主直接回大长公主府呢,和孝公主这回脸可要丢尽了。”
亲女儿回京省亲,竟然不回她这亲生母亲的家,而是去大姨家里。
这算报应吗?
祈宝儿无语的回头看向她,“你很不喜欢和孝公主?”
秋雨骤然神色大变,噗咚一声就是一个双膝着地,“奴婢不敢。”
这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是不敢,而不是不是。
祈宝儿抬抬手示意她起来,问:“和孝公主真这么的讨人厌?”
连个宫人都这么明显的厌恶她,这是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儿?
秋雨怯怯的抬头瞧了眼祈宝儿,她敢以下犯上的议论公主的事儿,这是她犯了错,换个主子,这时她估计已经凉了。
就算见祈宝儿没真生气的意思,她也没敢真起来,保持跪姿的屁一股着腿后跟坐着,更不敢隐瞒:
“县主,奴婢以前在宫里有个好姐妹,因为给和孝公主端的茶太烫,被和孝公主下令杖毙了。”
秋雨仅只五岁就入了宫,像她们这么小年纪入宫的宫女都要培养好几年,表现好的一开始做事就是跟着某位掌事嬷嬷,将来前途无量。
表现得差的就只能年纪一到【十岁】成为普通宫女,从宫里的最低等宫女做起。
这样一个约等于是训练未来掌事嬷嬷的地方,勾心斗角自然少不了。
同样也允许她们勾心斗角,因为如何防备别人的陷害这也是一个掌事嬷嬷该有的必备技能。
秋雨入宫时才五岁,对已经进宫几年比她长了几岁的宫女们来说,那时的她就和一只小羊糕入了狼群一样。
训练时被欺负,没吃没喝,除露于衣服外的皮肤总是黑一块紫一块,这都是很平常的事。
第398话、圣旨
就在秋雨快要撑不住时,已经九岁多马上就要离开那儿的秋月出现了。
秋月像是一个大姐姐般的保护着她,温暖着她。
有人要欺负她时,秋月总会挡在她面前。
大家没给她留吃的,秋月会偷偷省下自己的口粮给她。
冬天冷她被子薄,秋月会拿着自己的被子和她睡一块儿。
那段时间,是秋雨入宫后最开心的日子。
就算后来秋月离开,
秋雨也总会听到她的消息而感觉秋月依旧还陪在她身边。
听说秋月在宫里混得很好,
听说秋月已经是她跟着的那个掌事嬷嬷的能力助手,
听说掌事嬷嬷就要回乡荣养,掌嬷嬷有意将自己的位置交给秋月。
听说···
她就这么一直听说着,听说着。
靠着这份听说,想着自己不能给秋月姐姐丢脸,她一路撑了下来,以优秀的表现得了嬷嬷的眼,
十岁之后竟然被拨到了皇上的乾坤殿,
成为一个二等宫女。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秋月出去后没多久就死了,只因端给和孝公主的茶和孝公主觉得烫,当场下令仗责二十。
那时秋月才十岁啊,二十大板下去,虽然没有当场毙命,可秋月连撑回屋都做没有做到。
临死前,秋月求着带她的掌事嬷嬷:一定不能让秋雨知道她已经死了,最好让秋雨知道的是她很好,且越来越好。
秋雨哭得不能自己,“奴婢不能见姐姐最后一面,就是想祭拜,也没地儿祭拜姐姐。”
宫里被责而死的宫人,那都是犯了错的人,是没资格入土为安的,全是草席一卷再乱葬岗一扔。
她有机会出宫后,
就是去乱葬岗,都找不着秋月当初被扔在哪个位置。
马车内一片沉默,
感性的祈康泰背过身眼都红了。
这可真是···
真是啥他们也不敢说。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外面传来方启低低的声音:“县主,咱们到了。”
祈宝儿起来,路过秋雨时轻轻在她肩上压了下,“爷,爹,我们下去吧。”
“哎,哎。”
几人都逃一般的赶紧也起来准备跟着祈宝儿出去。
这种事儿吧,它没法感同深受,自然也劝不得,还是溜为妙。
好在秋雨时刻深记着自己的身份与职责,只几息就平复了心情,她又是坐在最外面,在祈宝儿伸手去推门厢车时,她已经推开了车厢门并先窜了出去。
皇上当初赐了府坻也没忘府坻内需要一批服侍的下人,已让祈公公挑了人早已入住进了县主府。
小椰子早已急信通知了府上管家祈宝儿哪时出发,管家这会儿正领着一群人下人候在门前。
瞧见祈宝儿出来,
管家忙领众人上前请安。
“参见县主,
恭迎县主回家。”
“参见县主,恭迎县主回家。”
按着规格,县主府只能有一管家一嬷嬷,加四个侍卫六个丫环。但显然的祈宝儿这个县主皇上没给她按着县主规格来,而是按着郡主规格的一管家,两嬷嬷,八侍卫,十二丫环。
这么一加起来,出来迎接的可就有二十三人。
这还不算已经跟在祈宝儿身边的十二和小椰子、秋雨这三人。
第一次瞧见自个未来一生要服侍的主子,个个都想趁机的先搏个脸熟。
管家想得到真正的信任,俩嬷嬷都想自个能成为内院管事,丫环们都想成为贴身大丫环。
第一次互相见面,但也仅只是这般出来简单一个迎接,不大可能/能让县主注意到每一个人,于是嘛,大家伙都尽量的把声儿往大的喊。
背不住我声大点就引来县主的注意了呢?
二十几个人呢,这么一喊可不就惊动了周围的府坻。
其中最受影响的便是就在对门的忠勇候府。
和孝公主正在二小姐的院中与林敏之一同用晚膳。
忠勇候府在内城来说不算非常大,占地约在二亩这样,林敏之的院子又偏向后门位置,县主府正对着他们的后门,那边这么一吼,这儿不仅能听到,还听得无比的清晰。
林敏之嘴一瘪筷子一丢,哇一声哭了出来,“那是我的,那是我的,母亲,你帮我抢回来。”
和孝公主也没了食欲,只是看着小女儿如此不争气的样儿她更是恼。
但,大女儿与她早已离了心,将来她唯一能靠的便只有一个小女儿。
和孝公主恼归恼,还是放下筷子温声细语的去哄着。
“母亲原是不知,那宅邸可一点不好,住那宅邸里的人自来就没一个有好下场,咱敏儿可不能要那宅邸。”
才八岁的林敏之一向是母亲说什么她信什么,一听这话立刻就歇了哭声,泪眼还挂在脸上的露出了笑容。
“那我就把那宅邸送给她,让他们住在里面一家子都不一得一好一死。”
听听,这是个八岁小姑娘该说的话不?
可偏林敏之一脸的纯真,脸上连一丢丢的恶意都没带。
孝公主却一点没觉得她这话有错,还一脸欣慰的给林敏之擦着眼泪哄道:“敏儿这话在母亲面前说可以,在外可不敢这般说,咱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林敏之乖巧的唔唔的点着头,“母亲放心,女儿省得,皇外祖不喜欢不懂事的孩子。”
和孝公主笑着轻点她的鼻头,“就你聪明。”
祈宝儿这边并不知道她才刚到京城,就已经有人诅一咒她全家,这会儿正由管家领着路带她去只能她住的主院。
只是,众人才刚进大门,外头由远而近的传来几道马蹄声。
没会儿巷子口出现了几匹马朝这边拐来,马上坐的皆是一身太监服的内侍。
最前头的还是位熟人。
祈公公翻身下马,板着脸高声喊道:“圣旨到~”
正往外走的祈宝儿差点没左脚勾右脚的来个平地摔:皇帝老儿这又是来哪一出?
祈宝儿刚到门口,祈公公已经出声:“皇上说了,安乐县主可见帝免跪,接旨也是一样。”
这话,不仅是县主府的下人们,就是周围伏到门边偷听的众人都是心内一颤。
皇上,竟真是如此的宠爱安乐县主吗?
不用动不动就跪祈宝儿自然乐意,三头身往前一站,躬身弯腰。
她的身后,呼啦啦的跪下一片人。
祈公公展开圣旨。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祈氏宝儿,数次以已之身救万民于水火,功在社稷,深得朕心,特赐封为安乐郡主,赐永安城为其封地,赏黄金百两,庄园两座,良田七百亩。
钦此~”
第399话、所谓大喜事
祈公公笑着将圣旨合起来双手朝上捧着呈到祈宝儿面前,“安乐郡主,接旨吧。”
“谢主隆恩。”
祈宝儿以示恭敬的双手呈上接过圣旨。
后面跪着的一票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祈宝儿转身将圣旨转给身后的祈老头。
她爷一脸激动的颤着手接过去,双手将圣旨高举过头顶,边啷着管家赶紧带他进去,他要把圣旨供起来。
帝王圣旨没规定要供着,但将圣旨供起来却又是不成文的规矩,
因为大家伙都是这么做,哪个要是不供,都会被视为大不敬。
从县主府秒升为郡主府的府上自然有专门供奉圣旨的地方。
主子从县主成了正三品郡主,管家也是高兴得红光满面,乐和和的忙给祈老头引路。
祈宝儿这边邀请祈公公一起进去,“公公若是不嫌弃,请进府喝杯清茶。”
祈公公对祈宝儿早念得紧,
有这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笑着将右手拂尘甩挂到左手弯,
后退一步慢祈宝儿半米远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郡主相邀岂敢推却,郡主请。”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府,后面郡主府的下人们与祈公公一同来的小太监们都知趣的离着两人几米开外才跟上。
等众人都进府后,门关上,隔绝了周围一道道窥探的目光。
祈宝儿突然问:“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吗?”
脸上笑咪咪,眼中却无一丝笑意还隐着忧。
能让大内总管忧色都藏不住的,除了和皇上和有关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其它。
祈公公又没那些干儿子啥的。
祈公公一直知道她聪明,再加皇上没让他隐瞒,句里话间甚至有着让他找机会透露一二的意思。
他们这会儿走在悬空的回廊上,前后左右方圆十米内皆没人,不用怕会被人听到,不过祈公公笑容依旧不变的还是压了声音说话。
“朝中无事,是宫里出了件大事,大喜事。”
祈宝儿:“……”
你在说大喜事这三个字时,能不能表情真诚一点?
“大喜事,是宫里哪位贵主子有了?”
她就一吐槽,
毕竟皇上瞧着不老,
可他已经是高龄了呢。
谁知祈公公竟然点头,
,他点头了!!
“郡主聪慧,一猜就准,月初时,英美人传出喜讯,已有了一个月身孕。”
祈宝儿:“……”嘴都能塞进个鸡蛋。
就,挺突然的。
本能的,她嘴又一秃噜:“真是皇上的?”
不说皇上的年龄,君氏寿命比寻常人要长,还三十九才能生子啥的,怎么瞧他们都不能归在普通人一例里,也许他们在这方面也都天赋异禀呢。
咱就说说皇上基本都不进后宫这事儿吧,英美人是咋怀上的?
祈公公被她这直白一问给问得怔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的隐晦的先左右瞅瞅,确认指定没人听到,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声音更低的提醒道:“郡主,这话可不兴说。”
祈宝儿给面子的做了一个嘴巴用拉链拉上的姿势。
这般娇俏可爱的样儿让祈公公又哪能生得起气来?
失笑了声,祈公公躬着腰继续小声说:“英美人腹中的孩子着实不是皇上的,
可也是皇室血脉。”
祈宝儿一个踉跄差点没来个平地摔,
看向祈公公时她一对大眼睛瞪得有铜铃大,脸上的每根绒毛都写着谴责二字。
——这事儿是她能知道的吗?这不是害她嘛。
祈公公像是没瞧见祈宝儿的不满,突然蹲下身将奶娃抱了起来,“郡主,老奴僭越了。”
怕祈宝儿会不乐意继续听下去一样,他后面的话语速都快了不少。
“先帝在八十多岁时有次去齐国公府,因醉酒曾宠幸过齐国公府内的一个丫环。
此事先帝并没放在心上,之后也未册封这位丫环。
谁知那丫环福厚,竟是一举得男。
这孩子,正是现今齐国公的四弟齐清安。
此事齐家并未报于先帝,先帝一直都不知道齐清安的存在,皇上也不知晓。
英美人来自安城,是三年前入的宫,因其性子温婉,进宫后便被皇后娘娘册封为美人。
而三年前选秀那场事宜,从安城护送秀女进宫的人正是齐清安。”
祈宝儿回是真被惊到了,祈公公短短的几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东西可太多太多,好吓人。
先是先帝八十几岁去齐国公府还那啥了一个丫环,然后丫环有了皇嗣齐国公府却隐瞒不报,还以齐家子的身份将他养大。
不提先帝咋样,单说齐国公府这行为,要说他们没个啥想法她把头砍下来。
再说到齐清安是负责当年护送英美人进京的人,这不就是说那时候皇上就已经戴上绿一帽了嘛。
“皇上早已怀疑齐清安的身份,由齐清安护送进宫的那一批秀女皇上从来就没有接见过。
只是···”
啥都怕个只是。
“自从英美人查出有孕后,皇上的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皇上记得的是,他着实有宠幸过英美人,时间还正好与英美人怀着身孕的时间吻合。”
说到这,祈公公已经难撑得住脸上的笑容,露出了本色的忧愁:“老奴一直都跟在皇上身边,皇上去过哪没有人比老奴更清楚,明明那阵子皇上连皇后娘娘的凤鸣殿都没去过,每天不是上朝就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夜里也都是宿在乾坤殿。”
祈宝儿这下脸色也是跟着一肃,“公公能确定?”
“能,不仅是老奴记得真真的,跟在皇上身边的宫人都记得真真的。”
顿了下,祈公公又说:“还有,皇上以前对英美人这批人都是避之不及,可自从英美人有了身孕后,只要是英美人来求见,皇上每每都会见她,且每回见英美人时都会将老奴等赶出来。”
祈公公没好意思在一个奶娃面前说的是:英美人似乎对皇上有着那方面的及强吸引力,没见着人皇上都一切正常,可一旦见着,若不是英美人还怀着身孕,早滚一块去了。
一想到每次英美人走后皇上的痛苦,祈公公的心就像是被人放在火上慢慢的烤一样。
“国师呢?”不是说那位很厉害,这事儿咋不找他?
“南方水患严重,国师在两个月前算了一卦,算出了太子有难,连夜赶往了南方。”
当时国师让人留了话,‘当今勿恼,有贵人相助’。
皇上自从开始有那明显不是病的异常后,祈公公能想到的贵人,也就是安乐郡主了。
第400话、又被算计了
在皇上出现异常后,祈公公其实就向皇上提过/去请祈宝儿进京这事儿,只是皇上一直都没有同意。
祈公公明白皇上的意思。
对于仅才五岁不到的小神人,
又是个有着鬼眼还与地府高层关系似乎非常不错的小神人,
更是小小年纪就已是高手一流,且还能提升无影军实力的小神人,
无论是于个人来说,
还是于国来说,皇上都并不希望她暴一露了太多而被人扼杀。
如果仅只是能见飘,或是仅只是与地府高层不错,再或是小小年纪身手及好这些,都不足以令皇上这般的小心。
天子哪有不惜命的?
何况这般心思被人控制了的无力,哪个掌权的天子会乐意?
最关键的,
还是安乐县主能提升无影军实力这点。
无影军的战斗力,已经是整个麒麟国所有军一队不使用武器的情况下最强的一支,
虽说这份实力的代价太大,
但麒麟国只要有无影军在,对于周边国家,乃至于其它四大国,都是强大的震慑。
正是因为麒麟国有无影军的存在,居中的它才一直没受到围着它的四大国明着的欺压。
而现在,有了安乐郡主在,无影军不仅是将来可以不用再付出约等于所有人命为代价的强大,甚至是更强。
甭管是不是安乐县主本人在都无影军,没县主在可叫不上来文神医和林教头【三十二号使者】。
所以安乐郡主的价值,在皇上的眼中已经是一开始仅只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到后来的喜欢,再到现在的强国希望。
祈宝儿:“……”
就这事儿上,她大致已经明白皇上是什么心里了。
咋说呢,这次皇上是真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甭管出于什么原由,这份情她都不能不认。
但就是吧···
皇上估计还是因为她的年纪而看轻她,
觉得她就算有自保能力可能防得住一未必能防得住十和百,
若是过早暴一露,他未必能护得住她。
毕竟他自个整天的都待在宫里,周围还全是保护的人,都中招了不是。
“公公,皇上封我为郡主,我应该进宫谢恩吧。”
祈公公一听这话眼泪都差点没忍住,湿着眸连连点头:“按规矩,郡主合该要进宫谢恩。”
有祈公公带路,祈宝儿进宫非常顺利,顺利到宫门口都没人查,进了宫后更是换上轿撵无人敢阻的直奔乾坤殿。
到达乾坤殿后,按着规矩,在殿外轿撵就要停下,之后求见皇上的人得等候在侧,得皇上的允许后才能进殿觐见。
不过等候这点对祈宝儿没作用,她由祈公公抱下轿酿后,脚就着地就哒哒哒的往里跑。
边跑还边喊:“皇上爷爷,皇上爷爷,
宝儿来看您啦。”
按说殿门口离着皇上的寝殿还很远,在里面的人应该是听不到小奶娃的声音,可偏偏在寝殿里一个弹唱一个正惬意听着的两人把这话给听得真真的。
侧躺在贵妃椅闭着眼似乎正沉浸于琴音中的皇上猛的便睁开了眼,眉眼尽是笑意的斥道:“这泥猴儿,还是这般的不稳重。”
已经停了手端坐于琴后的英美人眸色微微一变,皇上虽然话是训人的话,可这语气,又哪有点训人的意思?
在皇上看过来时,她立刻扬起一脸的同欢喜,“皇上,是安乐县主来了吗?臣妾早有耳闻到安乐县主即聪慧又乖巧,且小小年纪就有一身的本事,早就想见一见一睹真颜。
今儿可算是赶巧,让臣妾能得偿所愿。”
英美人话落,皇上已经站了起来迈着大步的朝殿外走去,只一眨眼已出了屋。
坐等着皇上叫她一块的英美人:“……”
安郞说的不错,果然皇上对安乐县主是不同的。
也忙起来整了衣服快步跟上,她可得盯紧了皇上。
乾坤殿祈宝儿早已很熟悉,压根不用人引路,就她那速度,皇上一只脚才刚踩出门槛,她已经像个小炮仗一样的扑了过来。
“皇上爷爷,宝儿来啦,您想我没?”
皇上笑着弯腰接住她,直接两手掐着她咯吱窝的将人拎起来再改成单手抱着。
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脸逗道:“还说想朕,瞧瞧这又多了的小肉肉,从哪看出来你想朕了?”
祈宝儿一点没带客气的把在自己脸上做乱的手扒拉开,“我这不是怕皇上爷爷担心,这才每天都逼着自己要多吃东西。”
“合着,你胖了还得怪朕?”
“那哪能啊,我得感谢皇上爷爷,我爷说了,我现在就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多吃饭才能长高长大。”
“回家一趟嘴皮子倒是变溜了,有理没理全在你这。”
“嘿嘿。”祈宝儿像是讨了便宜一样搂住皇上的脖子。
正好看到匆匆跟出来一只手还捂着肚子的英美人。
“皇上爷爷,这位美人姐姐是谁啊?”
英美人扬起得体的笑容站好,一脸看晚辈的慈爱之色,只等着皇上介绍自己。
谁知皇上却连头都没回的抱着祈宝儿就走,只留下句:“英美人,你退下吧。”
“皇上~”
祈公公一个剑步挡住还想追的英美人,语气恭敬但不容反驳的微微弯腰:“英美人,请。”
英美人倒是没有寻常妃嫔得宠很恃宠而骄的娇蛮,相反的,及为温婉得体的朝着皇上前去现在已经没了身影的膳房方向欠了欠身。
“臣妾告退。”
没有一丝对祈公公拦她怨对的意思,明明被一个下人赶,她脸上依旧一直都挂着一直都没变过的笑容,扶着肚子慢慢的朝外走去。
祈公公宁着眉朝一旁的一内侍微扬了下头。
内侍得令的立马笑着上前弯腰掺住英美人:“奴才送英美人出去。”
英美人脚步微微一顿,脸上的笑也是一僵,但这变化也只那么让人不易察觉的瞬间,在外人看来,她是一点没反抗且一点没不乐意的由着内侍扶着离开。
祈公公肃着脸直盯着英美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一甩拂尘小跑向膳房。
膳房里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种吃食,一瞧就知道这是提前有了准备。
祈宝儿坐在被特意加高了的椅子上,一手抱着个小碗,一手拿着勺正埋首与小碗里一个个只拇指大小的小鱼丸抗争。
皇上坐在一旁喝着茶并没有动筷,瞧着她这和雅字一点没关系的吃相是连连摇头。
“这一桌都是朕让人为你准备的,没人和你抢。”
祈宝儿埋头猛吃,没理他。
叉,又被算计了。
第401话、二号使者
美食能治愈心灵这话一点不假,把一桌子菜都扫进肚子里后,祈宝儿郁闷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
她坐的离皇上的位置不远,一抬手就能够着皇上放在桌上的手腕。
一边手还拿着个草果在啃,一边手已经探到皇上的手腕的脉搏上。
祈公公见此在旁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了。
皇上虽然看过去依旧是一脸镇定,似乎一切都事不关已,可细看去,
他刚准备拿起来喝的茶已经顿在半空一动不动,眼睫毛在轻轻的颤动。
夜,铺天盖地的雪花下,寒风潇潇中,皇宫一侧的墙角边此刻正杵着两大一小三坨‘雪山’。
罩着大兜帽的谢必安等得无聊的正在左手玩右手,只是,他的玩法和别人有丢丢的不一样。
把左手腕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松开,
看着它还原回去。他又给右手同样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放手,再看着它还原回去。
左手拧完拧右手,右手拧完拧左手,偶尔还脑袋和下一身保持不动,只脖子以下腰往上的在那转圈圈。
这副场景要是被人看到,不当场吓个炸裂都算是胆子大。
好在搁这的仨/俩是飘,一个是见过的飘比见过的人还多的小怪胎。
祈宝儿的身边杵着个跟这时代不能说是不一样,只能说是完全格格不入的女飘。
只见她下一身穿着件牛仔热短裤,纤腰外露,上只着短吊带还露着两大灯笼。
论说这一身装扮应该是和妖一娆妩一媚为伍,可此刻她却是大张着腿蹲在地上,双手抱着个比她脸还大的馒头在狂啃。
要多粗鲁有多粗鲁,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别看这位形象上挺那什么,可她本事不小,在地府使者中她排行为二。
只是,性格和她这排名,
也挺相配。
就说现在吧,
没形象的吃馒头还可以说是因为飘好不容易能偿到人间食物的味道而顾及不了形象,可那后面坠着的那一条又是咋回事?
女生精致,这精致的前提是自个会打扮,且时时会注意形象。
二号这会儿蹲着从正面瞅不出来,其实她的腰间还挂着条精致的细链子。
穿着露脐装再挂这么条银色细链子,斜着侧腰处细链子往下长长一坠,尾尖挂着精美的饰物,随着走动而轻轻前后摇摆,触在细白的腿间如时刻在亲一吻一般——性一感!
可现在呢,那条坠下的细链子正正好的坠在二号后腰的正中间,无论是前看还是后看,都怎么看怎么像是她多长了条东东出来。
谢必安对这没感觉,在他眼中压根没男女和好不好看之分,只有阳与阴的区别,讲句那啥的话,就是有个贼拉漂漂的女飘在他面前空窗,他都没感觉,何况只一条链子的事儿。
祈宝儿倒是有些眼疼的多瞄了好几眼,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条链子碍眼。
三人无声的在风雪中等了足有二个时,
要不是仨都活着,
会时不时扫去身上的雪,
这会儿已经给埋了一半。
终于,他们头顶的宫墙上探出来一个脑袋。
那满头银发的脑袋只伸出来一下便唰的收了回去,几息后,皇上的脑袋从宫墙上探了出来。
皇上试探的轻声唤道:“安乐?”
皇上也是有着功夫在身,夜视能力不错,可没办法,因为站值的人被祈公公给调走,这个位置现在也就隔着老远才燃有一个宫灯,墙下昏暗一片。
宫墙下的那仨有俩还是一身白,且身边已经抖了一堆的雪,至于蹲着的那个没形象的,皇上这看下去的位置正好她被谢必安给挡住,瞅下去就像是下面只俩一大一小的雪堆。
仨,俩是本就没呼吸的飘,一个有呼吸跟没呼吸没大差别,因而,都不能确定下面是不是有人。
祈宝儿仰头看上去,“是我,皇上爷爷,你快同意谢叔和周姐进去。”
每一个帝王,哪怕是小到只几百人的国家帝王,也都有着龙气护身,何况是麒麟国这么大一国家的帝王!!
整个皇宫都在皇上的龙气笼罩下。
而龙气,在能克制甚至是灭杀阴气的几种气中,它排前三。
所以,皇宫内地府使者不会进,也不敢进。
如果碰到的是龙气强胜的帝王,搞不好一步迈进就是立马魂飞魄散。就算是碰到已经龙气较弱的帝王,对于算是阴气化身的使者们来说,龙气只要是有一丢丢,对他们的伤害都是巨大的。
很残酷,可事实如此,宫中去逝的人,除了受龙气庇护者,其它全都是连去地府的机会都没有。
但也有例外,就是龙气的拥有者同意阴魂们进去。
于天道法则来说,被邀请便是客人,龙气自然不会去伤害它主人的客人。
这就是他们仨为么这么冷的天要缩在寒风飘雪中等的原因。
这些祈宝儿下午已经告知了皇上,皇上确定下面的人有祈宝儿在后,忙后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
“贵客来防,不甚荣幸,有请。”
话落,就那么突兀的,他和祈公公都只感觉全身一寒,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已经站了三人。
呃,也不是站了三人,他们的安乐郡主是被一个身披白孤大氅,兜帽罩住了头看不清模样的男子给拎在手里。
“啪”一声,祈宝儿小爪子怼在男子的手上,那声儿响的啊,皇上和祈公公都替他疼。
“放我下来。”
像什么样儿,她不要面子的吗?
谢必安哪敢说啥,还怕再恼了小殿下的是动作轻柔的放下。
皇上与祈公公对视了眼,看来,安乐郡主与地府的上层关系好这点并不附实啊,这哪是关系好,这是好得过分了吧?
安乐郡主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这不重要,安乐郡主只要是心在他们这边,越厉害于他们来说越有益处。
就是,,,皇上觉得他该把安乐的定位再往上调一调了。
两不约而同的又看向另一人,好家伙,只一眼俩又都不约而同的移开视线。
这,,这,,可真是不成··提统。
怎能穿得如此,如此的···
二号看到这俩的反应没忍住‘噗呲’一声乐了,抬脚就想上前去调一戏一翻。
毕竟皇上的外表那瞅着妥妥的一中年美大叔,再加那一身的上位者气度,二号几千年时光中见过的男子中,除了那几位外压根就没人和飘能和眼前的皇上相比。
可她还没动呢,眼前便是一黑,满是檀香气息将她层层包裹。
第402话、解蛊
“是蛊,情一人蛊,还好时间不长,要是再等几天,就是我来都没用了。”
二号给皇上捏过脉后,就跟皇上身上有病毒一样的立马就退离皇上几米开外。
裹着件长到穿在她身上还能拖地的黑色龙纹大氅,艳丽的脸上面无表情,连说话的声音都刻板得就像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皇上抬眸淡淡撇了她一眼,抹了下二号刚碰过的地方,收回手,将袖子扯下整只手都盖得只剩下了一点点指尖。
看到这一幕的二号:“……”
没忍住眼角抽了抽。
咋?
这把她当成色一中恶鬼,还是嫌她一脏?
殿内的其它人都没注意到这些,祈公公一听皇上是中了蛊,急得‘噗咚’就给二号跪下了。
“周使者,求求您一定要救救皇上,奴婢给您嗑头,您要什么都可以,要奴婢的命也可以,求求您了。”
二号眼角抽得更厉害了,一个抬手虚空将祈公公硬拽了起来,想笑但实在笑不出来的扯了下嘴角,“我没说不救。”
小殿下亲自走了不归路下去叫人,白大人还亲自的押着她来,她敢不救吗?
把祈公公扶站稳后,没再理他的走到皇上面前,这回二号的语气不仅是冷淡,还带了些许的厌恶。
“情一人蛊是子母蛊中的一种,母蛊要从出生后就要种在养蛊者身上。
不过,养情一人蛊和种蛊都容易。
首先,他/她要在出生后能扛过种蛊的痛苦。
母蛊以吸食主人的精血为生,这个精血可非一般的血,而是心头血。”
二号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脸上已经是换上了厌恶面具:“所有子母蛊一类蛊虫的母蛊,都养在这儿,所以它们要养起来很难,一般养蛊者不是蛊亩种下去时会撑不住痛死,就是在蛊开始成长后被吸干精血而亡。
就算是养蛊成功,要种蛊也不容易。”
祈宝儿举手,表示她有异议:“不是很多的蛊都碰到人或是被不小心吃进去就行了?”
她以前电影电视上看到都是这么演的。
二号无语的瞧向她:“哪那么容易,要真那样,蛊师一旦做恶岂不就天下大乱?”
“种任何蛊都不容易,子母蛊这种控制人的蛊最难,子母蛊都是一同被先被种在其主人心脏内,只是一开始只有母蛊成长而子蛊沉眠。
要给人下蛊,先要将子蛊取出,之后,子蛊需要被中蛊者的血来喂养,这需要还不是一点点,而是要在子蛊成熟前用被中蛊者的血要足足喂养整七七四十九天。
可就算养成,情一人蛊要种下也非易事。
若是蛊要种在男子身上,男子属阳,她/他得选个阳年阳月阳时来下蛊,若是下在女子身上,要选个阴年阴月阴时来下。”
屋内就没一个懂蛊学,不过二号说得很清楚,因此,大家都听出了她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祈宝儿:“周姐,依你这意思,有人想对皇上不利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而是一直等到了有了绝佳的机会这才动手?”
二号点头,没再附和祈宝儿话,毕竟再说她就僭了人间与地府间的越。
转头朝塌上脸色依旧淡淡的皇上伸手,“我现在给你解蛊,不过我先声名,这蛊一解,要害你的人立马就会知道。”
弯腰站在塌脚的祈公公声音都掺着冰渣子,“周姑娘尽管安心为皇上取蛊。”
二号很想喷他一脸花露水,她放心个屁啊她,这跟她有关系吗?
尤其是看着坐在前面这个现在还事不关已的老,,呃,美大叔皇帝,要不是门旁站着白大人,小殿下就坐在皇上旁边,她真会一巴掌怼过去。
事关你自个的人生呐,就一个老太监都急成那样,你自个咋就这么一副不在乎的样儿呢?
明明因为某人的嫌弃她很生气,可瞅着这张足可以下饭的脸,她又实在是气不起来。
就,很憋屈。
也不知是恼了自己还是怒着皇上,二号快到压根不给人反应时间的左手一把拽过皇上的手,把袖子一下给撸到的肘弯处,右手闪电般从皇上那显得有些过分白的小臂滑过。
只见一道两寸长细到似乎仅只是破了层表皮的红痕出现在皇上的小臂上。
皇上眼都没眨一样,坐在塌边矮凳上的祈宝儿和抱臂靠在门上的谢必安同样是神色淡淡。
唯有祈公公倒抽了口寒气,心疼得泪眼已经落了下来。
“扶好。”二号略显埋汰的朝祈公公示意。
不过祈宝儿速度比祈公公更快,已经先一步的扶住了皇上的手。
看祈宝儿上手,刚抬脚的祈公公松了口气的又将脚收了回去。
二号手一摊,她手心凭空的出现一个两指大小的小葫芦,然后她捏开葫芦口的小筛子将葫芦嘴对准了皇上小臂上的伤口。
周围的人都闻不到什么味,肉眼可见的从葫芦里飘出道白烟滑入了伤口内。
只几息的时间,皇上的额间细密密的已经布满了汗,置于被子上的左手也已是拳头紧握得上面青筋暴起。
二号:“忍忍,我这瓶子里的东西对所有的蛊来说都是好东西,不过你身上的子蛊藏在心脏里,它要出来,一点痛免不了。”
这回换皇上想喷她一脸花露水,这是一点痛?
好在蛊虫出来的很快,约才两分钟左右,就见到皇上的手臂上皮下鼓起了一个小包,小包在迅速的朝着伤口位置卖力的滑去。
见状,在场所有人全不自觉的屏了息,都怕喘气声儿大些就会把那个小鼓包给吓回去。
渐渐的,伤口处冒出一个还没米粒大的白色虫子,讲真,这虫子还挺可爱,脑袋圆光全身光滑闪亮,然后,一头扎进了二号举着的小瓶子里。
祈宝儿迅速的在皇上手上的伤口处一抹,等她手全开,那道本就细微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要不是全程都看下来,祈公公瞧着皇上依旧光滑的手臂,还真会以为刚才啥事儿都没发生过。
在他怔神的时间里,祈宝儿已经将皇上的袖子整理好,还从塌边的椅上已经改成坐在塌沿,正拿着布巾在给皇上擦汗。
祈公公差点没给自己一耳光,他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失神了呢?
不过他没上前去抢祈宝儿的活儿,这可是郡主表好的好机会,甭管郡主自个有没这想法,他可不能这个时候这么没眼力见儿。
“皇上?”
第403话、啥也不问
皇上惨白着脸闭着眼靠在软枕上,说话的声音都已几不可闻:“朕无碍,祈公公,帮朕多谢两位使者。”
祈公公一听就知道这会儿皇上已经无力到什么地步。
侍奉了皇上几十年的他比谁都清楚,皇上是个特别坚强、坚强到可以说是自虐的人。
曾经无论是受了重伤还是生着重病,但凡是还能站着,皇上都依旧坚持要上朝,只要能挺得住,就是只能卧床皇上也是要奏折不离身。
可这会儿,竟然已经无力到连出声感谢两位使者大人都已然做不到!!
祈公公很是揪心。
不过这会儿塌边的安乐郡主一点都没担忧的意思,祈宝儿一脸平静的样子看起来特别靠谱,祈公公多少受了影响,悬着的心松下来不少。
再一回头,嚯~,人呢?
呃,不对,俩飘呢?
祈宝儿边给皇上擦着脖子上的汗边说:“他们已经走了。”
祈公公靠近了些抬眸先瞧了眼皇上,见皇上侧着脑袋靠在软枕上已经呼吸均匀,瞅着是已经睡着。
心还是不安的他用着气音问道:“郡主,皇上没事儿了吗?”
祈宝儿点了点头,把布巾递给祈公公,“蛊已经解了,不过那蛊吸了皇上不少精血,要养回来且得一些时日。”
祈公公这下是真正松了口气,接过布巾塞进袖中,“解了就好,解了就好。”
被吸了精血好歹还能再补回来,总比皇上还要受了那不受控的折磨要强。
祈宝儿给皇上盖好袖子,朝祈公公朝了朝手先一步出了内殿。
四周暗处都有麟卫在护着,祈公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抬脚跟了上去。
要不是皇上下过令,刚才二号朝皇上动手那一刻,就已经要被围攻了。
皇上的寝殿内殿是皇上就寝的地方,外殿则是平日里皇上小憩的地方,同样有着张大软塌。
软塌上已经放着新的软枕被子这些。
紧跟着祈宝儿出来的祈公公看祈宝儿是往殿外方向走,忙一指软塌说道:“郡主,您今儿太过操劳,皇上有留下话,让您今儿晚上就在这儿休息。”
祈宝儿脚步没停的摆了摆手,“爷和爹他们还在家等我呢,再过几天就是宫宴,到时我提前一天进宫。”
被人埋了几十年的线想要控制,且就只差了那么丢丢要被得手,这种事儿就算是个普通人都受不了,何况还是堂堂一大国的帝王!
现在蛊已经解了,不用再不受控的受制于人,皇上后面没大动作才怪呢。
这时她搁宫里做甚?
嫌自个还不够招人眼的吗?
摸黑回到郡主府,果然她爷和爹俩都没有睡,俩在她屋的外间软塌上,一左一右对面坐着,都是已经困得不行却还在强撑着的直点着脑袋。
“爷,爹,我回来啦。”
祈宝儿迈着小短腿走过去。
“啊,乖乖你可算是回来了。”
祈老头眼都睁不开的依着本能摸着塌想下塌,在这过程中无意间伸腿,给了祈康安肚子一下。
这一下把祈康安给踹得直接一个仰倒,反倒是把祈康安给踹醒了,瞅爹还在迷糊中,他忙一个翻身跃下塌,先一步将闺女搂进了怀里。
“宝,咋样,事情解决了不?”
祈老头他们进京这一路一直都坐着马车,甭看坐这个字瞧着似乎和休息一个意思,但其实坐马车是件非常累人的事,路不好马车便颠簸,马车内空间就那么点儿,坐了四五个人再怎么的也宽敞不了。
路上因为前后都是人,为了安全与便利,连晚上的觉都是在马车上大家伙憋屈的挤在一块睡,这样一旦有危险,马鞭一抽就能跑。
今儿刚到京城,这人还没坐下休息,就是一道册封圣旨,让祈老头等人一时都忘了累只顾得高兴去了。
紧接着是祈宝儿以谢恩之名进宫,祈老头等人知道后又是一通的担忧,那可是面圣呢。
祈宝儿进宫回来后一家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她只匆匆的吃了点晚饭又是着急忙慌的离开。
这一连窜的事儿下来,身一体上的累与精神上的刺激,,再说祈老头的年纪摆在那,要不是太挂念孙女,他这会儿早已经撑不住了。
所以对大儿这不仗义的抢人行为,祈老头是头一次的没表现出愤怒,眼只勉强的睁着条绑,撑着又坐了回去,然后直接倒下,不稍会儿,便传出了呼噜声。
全程看下来的祈康安:“……”
就,一点成就感都没是咋个回事?
把怀里闺女先放到旁边,祈康安过去将刚才祈老头要下塌时踢开的被子又给他重新盖上。
边小声的和闺女说话:“闺女,这府坻可太好了,又大又好看不说,好几个院里都有地暖,冬天火一烧,在屋里可一点不冷。”
祈宝儿晚上去了哪,又去做了什么,祈康安并不知道。
要问他好奇吗?操心吗?
这问题都不用问,他把闺女当成眼珠子一样的疼,闺女一进京就当夜还摸黑出门,他能不担心嘛?
可他有自知之明,知晓自个现在没那个能力给闺女兜底,相反的,他要是插手闺女的事儿,十有八九还会拖闺女的后腿。
越深切了解这点,做爹的他越是心里不是滋味,也越期盼自个能强大起来,能成为闺女的靠山。
只是,这不是盼一盼就能真成。
所以他啥也不问,不仅不问,还要闺女每次回到家中,家都是她最温暖的港湾。
至少着,闺女在外累了,回到家能舒坦不是。
“晚上饭后爹在府里逛了逛,走了一个多时爹都还没能逛完呢,咱家和这儿可真是一点不能比,就说你现在这主院,比咱家里你的那院子足足大了有三四倍,前一个大花园,后还有个大花园呢。
还有你这院子旁边啊,就闺女你说给爹和娘住的那个院子,爹和你说,那里面光屋子就有十好几间,也是前后都有花园,屋里摆件还都贼好看。
爹瞅见好些都是古物什,管家说都是真品,有些是镇北将军府送的,有些是大长公主府送的。
哦,对了闺女,说到那些东西,咱是不是不应该收啊?
爹本来想让管家给收起来,管家说是大长公主的那些不能退,大长公送的那些不能叫送礼,叫赏赐,没有退的说法。镇北将军府那边也是用庆贺乔迁的名义送的礼,要是退,那是打镇北将军府的脸。”
第404话、单纯扶贫
这些祈康安哪接触过呀,管家一提醒他立马就懵了。
以前他们村里这种送礼送来送去的事倒是常有,只是吧,都同族,说讲究挺讲究,比如祭祖与嫁娶和乔迁这样的大事,那都是有着一套已经类似于规则般的成套礼节,
按着做就好。
可要说不讲究,除前面那几件大事外,平日里因为着同族的原因,祖上多少都粘着亲呢,像是访亲或是走节礼、年礼这些,大多都只是走个心意。
这心意嘛,
自然就是能力以内且拿出去不心疼的东西。
祈康安在他屋内的博古架上瞧到的可以说每一样都不是凡品,
有前朝的瓷瓶,
前朝的画作,比他两拳头加起来还要大的玉佛等等。
这些哪样拿出来都不是用一个‘心意’二字能说得通的。
要按他们以前,人家送的东西主家觉得过于贵重,退回去便是,对方也不会说啥,一定要送也就是换个礼的事儿。
哪知这一套它在京里并不顶用。
塌几上摆着个小暖盆,暖盆内放着铁壶热着水,祈宝儿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双手捧着喝了几口。
“没事爹,这事儿交给祈管家就成,他晓得该怎么做。”
就刚刚出宫前,祈公公借着送她的名义特意告诉她:
太子除了住在宫里有东宫外,他在京中还有座太子府,而她府上现在的这位管家,在来郡主府之前,他是太子府上的仨内院大管事之一。
祈宝儿不管太子为么将自个府上的内院大管事送她一个,
反正她占了便宜就是,能当太子府内院大管事之一的人,那能是普通人?
至于说监视啥的,这点祈宝儿一点不担心。
她家有啥可监视的?
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她这一身本事。可问题是,人那是谁啊,一国太子呢,未来的天子,能用的人岂是用个数能算得来的,难不成但凡有个有本事的都得送个内院大管事不成?
咱不能一碰到权贵给好处就尽往坏处去想,可能人家就单纯扶贫呢?
祈宝儿心大,不太爱去想太多有的没的,她嫌累得慌。
再加她感知力强,别人对她抱着是善是恶她只瞅一眼就能瞧出来,因此对管家很是放心。
她放心了,祈康安便也放心。
“成,闺女你这么说那爹就不管了。”
寻思了下他又觉得不妥,“不成,爹还是得晓得管家是怎么做,
现在这儿也算是闺女你的家,
将来这种你来我往的事儿指定少不了,爹不能总一头雾水,
还是得学学。”
祈宝儿听到这话差点一口热水喷出,抬头看着她爹有些一言难尽,张了张嘴还想说啥,终还是啥都没说。
算了,傻爹这会儿兴致正浓,她总不好说‘这些应该是后宅妇人该操心的’这种话,省得刺激到傻爹。
好在祈康安在这事儿上也没怎么注重,只转眼他就换了话题。
这会儿已经几近零时,父女俩没聊会儿便各自去休息。
因祈老头睡在了祈宝儿屋里,闺女年纪还小,而且这儿还是内外间的分着,外间的软塌是罗汉塌样式,足够宽大,几人橫躺着睡都足够,祈康安索性晚上也和祈老头一块睡在软塌的另一边。
郡主府终于迎来了主人,一大早穿梭于府上各处的下人们各各脸上都扬着笑,就连修剪树枝的仆役都感觉今儿拿剪子的手特别有劲。
任何一个府坻,主子在,下人才有底气。何况昨天主子才刚进京,就从县主成了郡主。
来颁旨的人还是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祈公公,且祈公公昨儿对他们主子的那亲切的态度他们可是全看得真真的。
外界传他们主子得皇上的宠,可那也仅是传言。
郡主府上的一个个下人其实都有点来头,俩嬷嬷一个同样是太子府上出来的人,一个是皇后宫里出来的人,仆役全是祈管家所带,丫环也都是精挑细选过。
这些人不是经过了严格的培训,就是曾经已经服侍过他人并且表现出众。
所以都知晓,传言这玩艺儿,听听也就罢了。
有时就是眼见,都不一定为实。
所以他们被调到郡主府来后,因为祈宝儿这个主子一直没出现过,又知道祈宝儿原只是个农家女,除了太子府过来的祈管家和任嬷嬷外,其它人有一个算一个,全对自个的未来心里没底。
就怕主子不好伺候。
农家女嘛,本能的便会让许多人将她们归到没学识没素养那一类去。
众所周知,祈宝儿的县主之名是因为救了太子。
怎么救的不重要,重点是她能得封并不是因为她本身有多高的学识,或是为朝廷为麒麟国做过什么,仅仅只是狗s的偏巧太子遇难时被她碰到。
这突然的得势,会不会就忘乎所以?
欺负他们这些下人倒还好,签了卖身契后命便是主子的,打骂这些他们心里都早有准备。
最怕的就是主子因为突然的得势而忘了自个是谁,要是一个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虽说做下人的命都不是自己的,可又有谁不惜命?
一个个心里每天都七上八下的等啊等,被吊了两个多月,昨天那颗心才总算是落了地。
看到他们的主子是那么个精致到用言语都无法形容的小姑娘,再看到后面发生的一切···
老天爷可算是疼他们一回了!
祈宝儿和祈老头等人可不知道府上下人们的心路历程,吃过厨娘精心准备的早饭后,一家子再次乘上马车往街上出发。
人都到了京城,哪能不去街上凑凑年关扫货的这份热闹?
街上人是真多,热闹也是真热闹。
不过没有他们想象中那种人山人海、人头孱动,道路拥挤不通等这些现象出现。
京城道路四通八达,且哪怕是巷子都宽敞到足够两辆马车对行而过,主街更是几辆马车平行都不是问题。
还有着禁卫骑着马在路上巡逻,要遇着稍稍有些拥堵的,立刻就会有禁卫上前指挥。
内城是天子的脚心,里面住着不是皇亲贵胄就是达官贵人,商铺这些,不存在的。
出了内城后,外城四通八达的处处有商铺。
不过最为出名也是最多人去的,便是位于东街道的商街。
名字就是这么的直接且贴切,整条街直达到城门口,左右不是商铺就是酒楼客栈或是茶楼。
真正的古代商业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