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话、又来个妾
这意思···
——只要能互利,上林村不会成为阻碍反而会成为助力?
方启眨了眨眼:对头,就是这意思。
“上林村的真正靠山是京中李家。”
想到祈宝儿可能并不知道京中李家是哪家,方启多解释了句:“李家曾也是武将出身,李候爷是因受了重伤后不能再上战场,才被皇上封了候在京中休养,只是可惜李候爷之子无一从军。”
祈宝儿不理人家子孙从不从军的问题,而是··“你说上林村的靠山是李家?”
“哦,对,上林村现在的养猪生意明着是村里在管,其实真正着是抓在族长手里,族长的嫡亲孙女,是李候爷一个庶孙的妾室。”
祈宝儿:“……”
叉,又来个妾。
方启怕祈宝儿年纪太小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可她已经身为了县主,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现在又有了想养猪的家人,觉得还是应该和她说清里面的厉害关系为好。
“县主,养猪看着似乎事情并不大,其实里面利润很可观,京中曾经有不少人盯过上林村,李家也是其中一个。”
祈宝儿:“所以林族长把孙女给李家孙子当妾,算是有了姻亲关系,李家就成了上林村的保护伞。”
李家孙子,这话他怎么听着感觉不太对呢?
保护伞,这词好。
方启点头:“不只如此,上林村那点子猪不过是小打小闹,李家在赤溪镇养了近万只猪,各几千头牛羊,还有鸡鸭兔这些不知其数。”
祈宝儿又跃回了树墩上坐好,“你的意思,李家得了上林村养殖的技术,然后还发扬光大喽?
不过李家干得这么大,皇上知道吗?”
祈宝儿的这些新鲜词方启没听过,但也不难理解,笑了笑回道:“自是知道,李家是上过奏折皇上亲批的,李家养的那些东西算是帮朝廷在养,大部分都是供给军队,剩下的小部分也是运向北部生畜难活的地方。”
祈宝儿不吱声的盯着方启,刚说这人憨,结果立马就给她不老实,想她亮拳头吗?
方启没预知到自己马上就要被揍,好在他把祈宝儿的心智还是摆在四五岁上,没真想考祈宝儿什么,而是立刻就又继续说了下去,这才免了一顿打。
“县主,李家可拿不出钱来养那么多的东西,朝廷是拨了银子下去的。
且整个赤溪镇靠北一面近半的地方朝廷还批给了他们家专用来养殖。
不过···
以前还好,只是近几年来朝廷那儿基本就是不进不出。
户部派人查过,都是生畜得病的问题。”
说到这,方启瘪了瘪嘴一脸的不屑。
祈宝儿心里‘哦~’了一声,晓得了,朝廷要收拾李家。
等等,她都被这货给提溜远了。
“咱们刚才说的是上林村的事吧?”扯到李家,然后又扯到朝廷,还扯出那些算是秘密的事儿。
这人还能靠谱不?
方启却是朝祈宝儿及不正经的眨了瞅眼,小声说了句话。
祈宝儿:“……”
够狠,不过她喜欢。
这天晚上,三郞不仅依旧没吃上晚饭,还再次被祈康安揍了一顿。
屁股已经肿了不好再打,两条腿被抽得上下/身极度的不协调。
太惨喽,惨得家里的娃儿们没一个忍心看着,全一脸同情的跑到了新宅子这边。
新宅子已经建得基本可以算是完成,一二三进的院子都已经完工,就唯剩下前后院的俩大花园还有几处景致需要现雕。
现在工人们都已经大部分撤走,只剩下几个雕石的匠人和十来个打下手的汉子。
这些人,,应该说庞工头很有分寸,已经盖好的住所他们就不会随便再踏入,他们的住所也早就已经挪到了后院的院墙外。
他们住的地方已经挪走了,那做饭的地方自然的跟着一起挪走。
所以几个娃们来到大宅,整个大宅都是他们的天下。
正门进来的大花园因为还有不少地方没弄好,现在看着还是乱,只能看到个大概的景致。
正门进来后是个高三米三宽九米九的石雕大壁影,不过现在壁影还没开始雕,正反两面都是光突突着。
绕过壁影就是大花园,左手边显眼的位置挖着个巨大的大坑,这是湖,现在水还未引进来。
湖靠院墙方向的边沿堆着不少奇形怪状的大石头,这些是用来雕琢假山所用。
右边已经基本成形,穿插在黄土与黑土之上形状不一的小石子路,还有个回廊凌于半空。
只等到时种上并摆上花草树木。
穿过中间的主路先到达一进,也就是前院。
正门已锁,钥匙祈宝倒是有,不过她还是带着一群崽子们走的角门,她爹说正门得正式搬家那天才能开。
角门进来后同样是个花园,只是这个花园比之刚才外面那个要小好几个号,也就五十平左右。
角门进来后走的便是高出地面一米左右的回廊道。
前院是长方形式设计,在三进中是最小的一院,约两百平左右,左侧是并排的六间屋子,那是会客所用。
祈宝儿他们进来的右侧这边,同样是六间屋子,不过不是并排,而是分了左右各三间。
左边是给以后守门的人居住的地方,右边,她爹还没想出来要干啥用。
祈宝儿他们没往前院里走,而是从回廊道这又从角门拐进了二进院,也就是中院。
中院是他们一家子真正居住的地方,也是三进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一院。
这里面分了好几个小院子,几个小院又呈半圆形,围着一前方同样呈半圆的湖。
最居中的是主院,一家人已经说好,那是祈宝儿的居所,她是这房子的主人嘛。
主院的左侧是爷奶的住所,右侧是爹娘的住所。
爷奶的旁边被大郞抽签抽去,大郞的旁边是三郞,三郞的院子旁还有座空院子。
爹娘院子的旁边两座院子一座是四郞六郞的,一座是暂时祈无忧和祈小军的院子,同样旁边还有座空院子。
九座院子的后面,是靠墙并排着的一整排小屋,这是将来给下人们的居所。
每个院子都不小,最大的是祈宝儿所居的主院,占地足有五百平左右,居住的地方还真给祈康安寻了人想法子建成了二层的小楼。
也是祈宝儿已经被封为县主,工部愿意给面儿,得知祈康安正到处找人想给安乐县主建个二层小楼,便有人向岳知府托的话自荐。
第331话、上梁
主院里又分个前后院,前面是分开左右的花园,中间一座二层小楼,后面还有个小花园。
小花园的左右两侧各有两排小屋,这是给拥人的住所。
“哇~~”
“哇哇~~”
崽子们望着二层小楼真是除了‘哇’字啥也表达不出来,太漂亮,太有妹妹说的那个‘逼格’了。
说啥都不够形容他们此刻心里的震撼与兴奋。
青砖墙红瓦,青砖墙还没啥,可红瓦哎,他们只在衙门那儿看到过红瓦。
祈宝儿却是看得额头直突突。
麒麟国现在可没有能生产出红瓦的技术,所谓的红瓦,就是青瓦再用涂料染上一层红色。
帝王制嘛,自然的在啥上面都要分个等级,颜色也是一样。
就说红瓦的使用,在宫里时叶嬷嬷怕她不懂【她也的确不懂】曾特意的和她说过这点。
这儿的颜色区分没有祈宝儿前世/世界那样的分得细到直男想死,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明显能看出来。
皇宫使用的红瓦是正红色,然后一路往青墨而去,从亲王府开始一路退,到三品官的官府以铁锈红为结束。
有赐封的女子这边也是一样,从长公主府开始一路往青,以县主的铁锈红为结束。
也就是说,红瓦是身份的象征,为官者三品以下就不能使用红瓦,得封女子县主以下哪怕有封号也不能使用红瓦。
三品官和县主,是一个等级上的槛。
可素,祈宝儿表示:她一点也不喜欢铁锈红,特嘛的太像是整个小楼都被鸡屎在压在下面。
她甚至都感觉能闻到那个味儿。
咦鹅~~
大郞等人哪知道祈宝儿这时心里的膈应,他们只觉得屋顶一片红是辣么辣么的光伟正,怎么瞅怎么觉得好看,怎么瞧怎么觉得拉风。
祈宝儿撇了眼兴奋到脸都发红的其它崽崽,背着爪爪一脸沧桑的走进小楼,视察自己将来的小窝。
总体来说,小楼除了屋顶的鸡屎红祈宝儿不满意外,其它地方祈宝儿都挺满意。
话说青砖青瓦它不香吗?
青偏墨色,低调中增了分厚重感,整体下来都这同一色调,多帅!
唉~
但都盖好了还能拆不成?
祈宝儿只能安慰自己,好歹墙是青墨色不是青绿色,否则那绿顶着红··
咦鹅~
楼可以进,不过各屋的门同样都是锁着,爷他们对这点很坚持,没正式搬家前这些门就不能打开。
楼梯开在侧左边些,一楼的左边外看只是一间单独的大会客厅,右边侧是并排三间的库房。
二楼才是将来祈宝儿真正生活的重点区域,同样以楼梯口为分开,左边是主卧,右边顺序过去是第一间专门放衣服和首饰的房间,第二间为书房。
二楼比之一楼要小了一号,因此楼下有四间屋子,楼上只有三间,且三间都比楼下的要小一些。
不过本身小楼占地面积就大,所以就是二楼,最小的一间屋子也有三四十平。
进不去屋里看,一群崽子们‘哇’过后又蹦跶着前往其它院子,妹妹的院子威风归威风,可都不大的娃,心里更掂的还是自己将来住的地方。
他们也能自个住一个院子呢,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现在就是已经建好都摆在了眼前,他们依旧还是感觉至身在梦中一样。
其它的院子格局上大同小异,里面都是只一层的屋子,冂形而建,只是院子的大小不一,不过整体看过去大小差的也不是太多。
日子悄悄的过着,不知不觉间,宅子彻底竣工,今儿就是【祈宅】上梁的大日子。
老天很给面子,今天阳光明媚。
上梁对于农村人来说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儿,寓意着家族兴胜的开始【都盖新房子了】。
在梁的下方中央部份皆都画有一面八卦以避邪制煞、镇宅平安,中脊梁上的八卦图形在绘图,避邪制煞、镇宅平安。
吉时一到,先要祭神。
祈康安请来了云华观李道长及其徒弟,身装青黑色道袍的李道长先是念了一段带着飘渺之音的上梁文,然后领着六个身着浅青色道袍的弟子在供桌前跳了场祈福舞。
大家伙听不大懂也看不大懂,但就觉得很庄重很神圣。
随着李道长高喝一声:“起~”
由穿着一身新衣的家中顶梁柱祈康安扶梁,几个同样一身新衣的汉子们一起,稳当当的将梁安在预定的位置。
梁一安好,看热闹的村民们都很是配合的高吼:“好~”
这叫旺气,村民们的吼声越大,寓意着这家人以后就会过得越旺。
最后就是撒福,别人给你旺气,你也得把福气回旺别人。
有的是撒馒头糖块,家里日子好过的撒铜板,不管捡到没捡到的都会来几句吉祥话,互相的讨个吉利。
祈宅撒的是一个个巴掌大小的小荷包,由几个郞和祈宝儿拎着大篮子站在墙上往外撒。
村民们都很知趣,心里都门儿清着呢,祈宅撒的福礼指定不会太小气,不说里面是啥,光这荷包外面买一个就得十文呢,一个个都是那叫一个好话不断。
反正重不重复不重要,是吉祥话就成,这叫讨彩,又叫/叫吉。
还有小孩捡到荷包高喊‘高生贵子’的··
按正常,撒福这活动一般很少会有大人参加,一是要脸,不好意思和小孩抢。二嘛,也是知趣的不让主家跌面儿。
很多人盖个房子便是掏光了家底,撒福也就是意思意思讨个吉利,小孩们上去抢,大人们在旁边起哄着让气氛热闹起来就好。
要大人也上去抢,可主人家若准备的又不多,这就不叫来给主人家捧脸,而是打脸。
今儿是大家看到老祈家的几个娃全拎着个大篮子站在墙上,每个篮子小荷包都装得满凸出篮面,老祈家这是连村里大人的福礼都给准备了啊!!
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再加上,这可是福娃家散出来的福礼。
就一群老头老太都没带客气的往前挤。
今天可以说是全村四百号人全来了,这一挤祈宝儿就担心会出乱子,转头和旁边的大郞说:“哥,咱往远扔,要不远的接不到。”
大郞看着也不放心,应了声‘好’抓起一把荷包牟了劲的往外扔。
祈宝儿又和另一边的二郞交待了声,二郞也不无二话的跟着做。
有他们仨这么将荷包一散开扔,总算慢慢的不再拥挤。
不多会儿,热闹还在依旧着,可已经几乎是人手都有一个,多的还手里挂了好几个荷包。
第332话、李道长相求
上梁并不是入住,虽然村民们都好奇‘祈宅’里面到底是啥样,但大家伙都晓得这理,捡了福礼后又吼了会儿好话便各自散开。
反正等老祈家的人正式搬家时他们就都能进去看了,现在还是回家先瞅瞅福礼到底是啥,咋恁香呢?
“哇,炸馒头,好香啊。”
“还有钱呢,爹你快看,两文钱。”
村里几乎是家家户户都传出了惊喜声,老祈家大房这福礼实在实在是太实在了,两个俩指头大小的金黄炸馒头,还外加两文钱。
实面馒头呢,还炸得金黄金黄的,这得费多少油?
一个炸馒头就已经是顶顶好的福礼,何况竟然还有钱!!!
两文不多,但一家子的都加起来呢。
有些手快拎着一窜回去的,更是笑得嘴都咧到了耳后根,这已经算是发笔小财了都。
老祈家这边大家伙同样乐和着,新家总算是竣工喽,晾一凉再做好卫生,挑个好日子,他们就可以正式入住了!
对老百姓来说,这可是人生顶顶大的大事,和大小登科差不离。
不是正式搬家不需要请暖房宴,不过,请了李道长他们,这个总得留人家吃顿饭再走。
请了李道长一群人,今天来帮忙上梁的人自然不能落下。
这已经算是请客了,那村里的同族长辈们要是没叫可就失了礼。
这么一算下来,怎么也得小三桌。
老祈家大房现在住的地方实在不适合拿来请客,于是今天的午饭是摆在二房祈康富家吃。
祈康富家院子不小,不过吃饭的饭堂偏小了些,摆上三桌就显得有些逼仄,好在今儿阳光明媚,索性把饭桌摆到院子里来。
祈康富家院里有棵大树,祈康富自个上山移种回来的,正好着饭桌摆到树下能遮着太阳。
几个妇人在厨房里忙碌着,汉子们或坐或蹲在院里闲侃,老一辈由祈老头陪着在屋内聊天,孩子们笑声传出许远的在院中玩闹。
离着祈康富家老远,都能时不时听到里面传出的汉子或是妇人笑着训孩子的声音。
好一派欢快景象。
只是,人的快乐有时并不能共通,这时祈宝儿就烦得不成。
“宝姑娘。”
祈宝儿表示没听到,并回快了脚步。
还道长呢,她都躲出来了还跟着,咋这么不要脸呢。
李道长有真本事,至少着脚程上不差,祈宝儿无论是快还是慢,他都能保持着三米左右距离的紧紧跟着。
几分钟嗷一声‘宝姑娘’,几分钟后又嗷一声‘宝姑娘’,就跟叫魂一样。
好在是这会儿已经是午饭时间,村里并没什么人在外走动,否则谁看到这一幕都得吓一跳。
祈宝儿终于耐不住的在后山脚停下,“你到底想干啥?先说好,我不当道姑。”
李道长:“……”啥道姑?
祈宝儿前世碰到过不少的玄学中人,她知道厉害的玄学中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有天眼,而那些能看出来的人,无一不是想要收她为徒。
她自认自个可一点没济世救人的情操,更不想上头多个师傅来管她。
李道长只是怔了下就反应了过来,看着一脸不善似乎他只要回答个‘是’就会扑上来咬洗他的祈宝儿,不知怎的后背脊梁就是一寒。
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宝姑娘,我们云华观岂敢收宝姑娘入观。”
哪有那资格哦,这位可是小神人,还是开了天眼的小神人。
是的,李道长知道祈宝儿开了天眼,不过不是李道长自个看出来的,他道行还不够,而是国师告知了云华观的观主。
李道长是观主的师弟,这次云华观有事求到祈宝儿这,云华观观主/人不在永安城,只得写了封信让李道长来请祈宝儿,信中提到了天眼一事。
祈宝儿听到不是烦燥有所收敛,但还是语气不咋样的问:“那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讲真,李道长对祈宝儿这么个奶娃娃并不信任,不过想到师兄信中所说,,,加之此事他们也是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宝姑娘,……”
李道长的大弟子叶杨,前阵子接到个单子,顾主是永安城一个布庄的掌柜,姓周。
周掌柜有二子两女,这次出事的是他的小女儿周二小姐。
周二小姐已经与一粮铺的掌柜之子定亲,婚期就在下个月,谁知半月前一直都乖乖准备婚事的周二小姐,突然着就剪了亲手绣了一半的嫁衣,还以死相逼着不愿出嫁。
这还不只,周二小姐这半月来跟换了性子般,以前温柔可人的一个好姑娘,这半月来不只脾气暴燥还冷血,仗责下人都是常有的事,一个不顺心对周围的人便是随便打骂,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亲人。
很不对劲了吧?
还有呢。
周二小姐竟然天天晚上自个一个人对着镜子唱戏,没错,就是唱戏。
问题是,周二小姐从来没学过戏,周家祖上也从来没出过唱戏的祖先。
没瞎都能看出来周二小姐有问题。
眼见着婚期越来越近,家里人更怕她是飘上身啥的,周掌柜便求到了云华寺。
叶扬接手后,当天就跟周掌柜去了周家。
叶扬是李道长最得意的徒弟,能力虽不足李道长,但在玄术界的年轻一辈中已经是骥骜。
周二小姐这事,依着周掌柜所说,李道长觉得对叶扬来说不是大事,毕竟都快半月了周家人都还活得好好的,那附身的飘实力应该不怎么样。
谁知以为的不是大事,偏就成了大事。
“叶扬离魂了,我们招过魂,可一点回应都没有。”李道长已经愁得一头白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祈宝儿:“那周二小姐呢?”
李道长知道她问什么:“周二小姐已然无事,周家我也亲自去看过,也已一丝鬼气不剩。”
“叶扬是回到观里出事的?”
“不是,我们找到他是在城中的一客栈内,现在他离了魂,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何办好了周家的事后不是直接回观而是住进了客栈。”
“当时就叶扬一个人去的周家?”
“是,叶扬是老道最信重的弟子,算是小有实力,这样的小事,他一人足以。”
“那你们找到他时,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比如说多了什么或是少了什么。”
李道长想了想,摇头,“并无,法器皆在,衣裳完整。”
没和人斗过法的样子,像是不知不觉间的灵魂就跑了。
祈宝儿小大人般的揉了揉额头,“成,我下午和你一起去看看。”
第333话、各地异事纷起
家里一群能打猎的人,整得中午的饭菜很是丰盛。
祈宝儿和大郞一块昨天还拎了只二百来斤重的野猪回来,田老太和叶三妮今儿高兴,难得大方的双双挥手,拿半只来今天请客。
还有野鸡野鸭野兔,光是肉菜,用盆装着就有六道。
红烧肉一盆,闷土豆闷鸭,菌菇炖鸡汤,爆炒兔肉,五花肉抄白菜,萝卜排骨汤。
与肉菜相比,青菜反而只是抄萝卜片一碗和抄土豆条一碗。
主食馒头与白米饭皆有。
这些饭菜摆上桌,村民们眼睛亮是亮了,可都没一个敢坐下,这是给人吃的吗?
神仙的日子也就这样了吧!
祈老头扶着祈开山出来,祈开山瞅一眼桌面抬手就给了祈老头一下,“你这是不准备过以后的日子了?”
村里家家户户搬新家有一碗肉菜便足以,两碗肉菜就是顶顶好的席面。
哪能这么造的?
祈开山现在是全族最年长也是辈份最大的一个,祈老头哪敢驳斥他,只能低着声老老实实的解释。
“昨天乖乖和大郞运气好,碰着只野猪,今儿不是赶巧了嘛,正好着添两道菜。
其它肉,也都是几个孩子们自个上山捉来的,没花家里一文钱。
那些菜呢,是乖乖让她/娘拿家里的野鸡蛋和野鸭蛋去咱隔壁的小林村给换的,算起来就是跑了个腿,也没花钱。
今儿这桌说来,就米饭和馒头是自个家出的。”
祈开山听着脸色秒转好,“咱宝儿就是有福,今儿家里请客昨儿就有野猪自个撞上来给她送菜。”
这都能扯上,偏祈老头听着还一脸认同。
笑弯了眼的直点头,“那可不。”
至于祈宝儿经常进高峰山出来都会拎条狗腿或是拎几斤肉这点,祈老头选择性的给忘了。
祈开山被祈老头扶着坐下,另一边祈康安也请着李道长等人坐好。
祈开山没将祈老头一家当外人,很自然的坐下后就笑呵呵的帮着招呼。
先和同桌的李道长聊了几句,看村民们都还拘谨的光站着,笑着喝问道:“你们这是要站着吃啊?都快坐下,坐下,今儿这么好的一桌菜可别浪费了,都敞开了肚子吃,往饱了造。”
祈老头和祈康安兄弟俩也各自招呼人。
主人家客气,客人自然心里就舒坦,都笑着纷纷落坐。
港真,一桌子这么丰盛的饭菜就摆在面前,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想呢,刚才在旁边聊天侃屁时,一盆盆菜端出来那香的,他们早口水真流了。
这儿的道士没有不食荤的讲头,道长和道姑还能娶妻嫁人呢。
李道长和他的几个弟子一开始还比较文雅,紧接着下筷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口肉一口馒头吃得那叫喷香。
尤其是李道长,刚才和祈宝儿说话时的那个‘为大徒弟愁得吃不下饭的人’似乎不是他,红烧肉一口接一口的手里的馒头都没空去咬。
可人家厉害就厉害在这,吃得不比和抢食一样的村民们慢,可人家一点不粗鲁,世外高人的逼格愣是一点没掉。
祈宝儿,祈宝儿今天倒是没在院里和大家伙一起吃饭,她爷知道村民们指定会抢食,祈宝儿吃得多可也吃得慢,有条件她喜欢细嚼慢咽,要和大家一起吃抢不过别人。
所以在饭堂内还有一桌儿童桌,帮忙做饭的妇人们全在厨房里吃,田老太婆媳妇仨索性也在厨房和大家一起吃,饭堂里的一桌全是老祈家的娃。
好在一众同门没忘了还在云华观里‘躺尸’的叶扬,饭后便匆匆告辞。
祈宝儿要去云华观祈康安不放心,大郞现在刚刚引气入体也不能离祈宝儿太远,担心修炼出叉子,呃,,父子俩主要是好奇,于是,俩人形抬骑也跟着去。
永安城的周围倒不仅只一座云华观,清安观、碧水观什么的还满多,不过云华观是最大最宏伟的一座,也是背影最深的一座。
一路上据李道长介绍:这片大陆的玄门有三宗五观,三宗之一就是云华宗,云华观是云华宗开设在各城的分点。
按说在永安城这儿的云华观,应该是天天人头孱动客似云来,毕竟是名门。
偏偏今儿祈宝儿他们上来时,看到的只有一片寂渺。
观门关着,观门外的空地上掉落的树叶密布,一瞧就是有许久没人打扫过。
李道长有眼色,看祈康安背上的祈宝儿视线扫过地面,立马边让一徒弟去开门,边解释道:
“最近半年不知为何各地异事纷起,永安城附近也是怪事繁多,观内人都出去了。”
他们师徒几个还是早就接了祈康安的单,早上匆匆赶回来的。
祈康安有些懵:“永安城最近经常闹鬼吗?”
咋都没听说过呢?
李道长笑了笑,很是倾佩的瞄了眼他背上的小小人,“安乐县主盛名远播,一般阴物不敢往祈家村而去,连那附近都不太敢靠近。”
虽说百姓基本都知道这世间有鬼,可朝廷在这类事情上还是能瞒则瞒着,自然一般老百姓就不会知道这类事情。
大郞震惊得失声问道:“我妹这么厉害?”
他承认他妹是很厉害,可盛名远播这个嘛。。。好像还是有点夸张。
众人已经来在观门口,李道长前走几步的给父子仨引路。
“安乐县主在关岬隘开了鬼门送几万厉鬼下地府,其中还有好几只鬼将这事在玄门中早已众所周知。
不瞒祈安乐县主和老爷祈大少爷,关岬隘厉鬼堆积一事我宗早已知晓,还派过好几批同门前往,只是,,,都是有去无回。”
李道长语气听着并没太大悲伤,只是因他走在最前,众人看不到的眼中有一抹哀思滑过。
“当时宗主怕关岬隘会因厉鬼聚集成为死地,全国云华宗各观的观主都被招集前往。”
说到这,他突然转身朝祈宝宝深深的作了一揖,“多谢安乐县主,若不是安乐县主出手,我们观主和其它观主可能也是有去无回。”
当时他们观主出发前给自己算了一卦,本是必死之局,却隐隐又有一线生机。
其它观的观主也是一样。
他们都以为这一线生机是到了关岬隘后的事,没想到他们各观的观主/人还在半路呢,那一线生机先动了。
玄学界没秘密,上未必能通天,但下必能通地府。
所以朝廷没说,各方也尽量瞒着,可玄学界的人基本都知道了祈宝儿的大名。
第334话、太清老祖
祈宝儿安家到永安城,最高兴的不是别人,而是云华观里的一众人等。
如果祈宝儿只比他们强一点,那还有得嫉妒,可连他们的宗主都说自己未必是祈宝儿的对手,这还嫉妒个锤子。
当然,最重要的是祈宝儿走的不是道士的路线,捉鬼灭鬼是厉害,可道士会的又不仅仅只是捉鬼灭鬼。
道士学精了,说是全能形人才都不为过。
讲直白些,就是祈宝儿无论强不强大,并不会影响到玄学界多少,相反着,有这么强大又与玄学界有那么点关系的人存在,对玄学界来说反而是一大助力。
比如现在,他们用他们道家的法子怎么都找不到叶扬的魂,安乐县主的天眼可能就有办法。
叶扬并不是被放在他自个的屋里,而是被安置在供奉着三清祖师像与云华宗各代老祖排位的供奉堂里。
云华观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是有着它的真本事。叶扬被放在供奉堂的一侧,被一个祈宝儿看不出来是啥的阵法保护着。
站在门口肉眼去看能看到人在那儿,可若是仅凭气息,就是祈宝儿都觉得不到里面有活人的气息。
可叶扬还活着,胸膛起伏虽然慢,但那足够证明他生机还在。
这应该就是观里明明还有个离魂的弟子在,却全观的人都可以放心离开的原因。
不过···
祈宝儿奇怪的看向李道长:“你说你徒弟三魂七魄都不在了?”
李道长难得的情感外露,脸上有了丝难过与焦急,点了点头,“是,三魂七魄皆无,我们只能先用守魂阵来护住他。”
守魂阵是专门针对生魂离体的阵法,一般生魂离体超过七天就会被地府判定为死亡,可生魂离体有大部分原因是邪修所为,要碰到那种道行高的邪修,便是道士出来帮忙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
于是,他们云华宗的先祖经历了好几代人研究出了守魂阵,阵守已离魂的身体,暂时的隔绝这人与地府间的联系,同时这个阵会通过身体与灵魂间的关联,借天道之力同样守护着已离开的灵魂。
祖训有言:因是善举,天道才愿助一臂之力。
祈宝儿听后眼神却有些怪,看得李道长感觉全身都有些毛。
她指了指叶扬腰上的一个两指粗的小玉葫芦,“你没看到他的一魂一魄躲在里面吗?”
“嗯?啊?”啥?
祈宝儿不管李道长的震惊,很无情的又给了他一道雷,指了指摆在供桌侧右后边的那个三清祖师像:“他其它的二魂六魄都在你们祖师像里被你们祖师保护着。”
为啥还要她跑这一趟?
“啊??”李道长忙定睛看去。
他也是有阴阳眼的人,再不济以他现在的修为,对灵魂的感知力也已不弱,按说不会大徒弟的灵魂就在供奉堂内他却不知。
祖师像那一寸一寸看过,徒弟的玉葫芦那也仔细再仔细的瞧过,可他还是啥也没发现。
这···??
李道长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挺自信的,但是···
按说安乐县主应该不会就在云华观内当着三清祖师像的面和他开这种玩笑啊???
看他这反应,祈宝儿这下能确定他是真看不到了。
视线飘向三清祖师像。
这儿道家的三清祖师与祈宝儿前世的一样,指的也是玉清、上清和太清,也就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这三位祖师爷。
云华宗,呃,反正祖宗的事儿他们现在也没法去确认,暂时说他们是自封吧,云华宗自封他们宗的祖师爷是传自玉清祖师爷一脉。
所以三清像的摆放是以玉清祖师在前,上清祖师和太清祖师俩在后。
叶扬的二魂六魄,奇怪的不是在他们自个说的祖师爷元始天尊像里面,而是在道德天尊像里。
不过,人家祖宗有没有认错这和祈宝儿没关系,她关心的是:“您老都在,为什么是藏着他的灵魂,而不是把他的灵魂给放回去?还有,您老为啥不让李道长他们看到他的灵魂?”
李道长:“……”安乐县主和谁说话?
祈康安和大郞俩也是一脸懵,不过这父子俩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板着张脸显得自个啥都懂。
不能丢了闺女/妹的脸面不是。
祈宝儿拍了拍李道长的脚,指了指道德天尊像,“你徒弟的两魂六魄在那里面,那老头把他藏起来了,这是你和你们祖宗间的事,我已经告诉你你徒弟灵魂都在哪啦,其它的你自个想办法。”
小老头明明都被她看到了还假装藏得很好,不奉陪了她。
白发白须的太清老祖像这时眼睛突然眨了下。
正好盯着太清老祖像的李道长:“……”
等等,他现在脑子有些乱,这是个啥情况?
祈宝儿已经准备不管的转身要走,只是供奉堂的门槛太高堵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能朝爹伸手,“抱。”
“噗~”一声嘲笑从堂内传来。
就是祈康安这个凡人都听见了这声呲笑,顿时后背脊梁一僵,伏身下去想抱闺女的动作卡在了半空中。
敢嘲笑她!!!
祈宝儿磨了磨牙,转过身双手一叉已经不存在的腰,“不就是子孙后代不孝顺的认错了祖宗,多大事儿呢,你有藏人的本事,你托个梦不就好了,小气巴啦的,都多大年纪了,丢不丢人?”
不知哪句话戳了小老头的肺管子,一道白烟从太清老祖像头顶飘出,转瞬在外凝结成一个白发白须的微胖老人,和祈宝儿一样样的胖脸上一脸的怒容。
“小奶娃你晓得个屁,我是生这个气吗?你当我是什么人?这一个个的不孝子孙蠢得要死,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你晓得我费了多大劲才把那两魂一魄给找回来不?”
祈宝儿一脸嫌弃的‘咦鹅’了声,“别以为我小就好骗,你要没生他们气,把魂魄找回来就放回身体里去啊,藏你自个石像里做啥?还设了障眼法不让观里的人发现,就是想让他们急是不是?”
哎哟,这把小老头给气的,眉毛胡子都往上翘,“你这小奶娃怎么这么不讲理,他是身体被人给下了禁制灵魂回不去,我要不把他的灵魂藏着早又被勾走了。”
祈宝儿脸上的鄙夷色更重了,“你都生灵几百年了,咋还这么没用?唔···”
姓李的,泥给偶放手。
第335话、太丢人的说
捂着祈宝儿嘴的李道长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天雷滚滚。
无量那个天尊啊,他都听到了啥?
只是李道长捂得还是太慢了,该听不该听的,他的某位老祖已经都听见,这会儿整个灵气得都快要爆炸。
是真快要爆炸那种,除了脑袋外脖子以下已经涨成了一个球状,拿根针戳一下就能‘轰’的那种。
“小儿轻狂,你真真是不知所谓,真真是,真真是···”好家伙,气得说不出话来。
它这样把祈康安都吓得够呛,也吓回了神,掰李道长的手,把闺女捞手里就往堂外跑。
开玩乐,这要爆了,伤着他闺女可咋整?
再说了,天道它老人家都不骂他闺女呢,丫一石像生成的灵竟然敢骂他闺女,要不是看它自个都气到要爆,他都想和小老头拼命。
是灵还是真祖师爷李道长自然看得出来,可不是这位灵它特殊嘛,他们老祖的石像成的灵呢。
但同样的,安乐县主他也不敢得罪,现世中据国师所说皇上甚是疼爱她,冥界据他们云华宗相熟的使者们都说她和冥界上头关系不浅。
总之,也是个不能惹的存在。
只能拽住祈康安压着声还嘴怼在祈康安手臂后,防止被前头已经在缓缓缩小的祖师爷看到又爆起来的劝着:
“安乐县主,安乐县主别生气,祖师爷他年纪大了,有气您冲贫道来,贫道还成,受得住。”
这劝的,分分钟得罪一票人。
祈宝儿还没怒呢,大郞和祈康安都不会李道长面儿了。
“爹,走。”
“嗯,走,咱回家。”
“哎哟不能啊安乐县主。”
李道长转身一把抱住祈康安的手臂,“您救救叶杨那孩子吧。”
就冲安乐县主那有底气的骂祖师爷灵这点,安乐县主指定已经看出了祖师爷说的禁制问题,甚至都有解决的办法。
李道长还真没猜错,祈宝儿的天眼前世的老师给了它个别名,叫天道之眼,可窥天下事,只是她现在天眼开发还不够,天下事暂时还不成,不过嘛,看到叶扬被一条条的如雾般的黑锁链给绑住这点还难不住她。
至于解决的办法,她同样有。万物以灵为本,灵气代表着生机,也是一切阴邪之物的克星,而她,是天命灵体。
可她就是看那小老头不顺眼的不想救,又咋地?
祈宝儿说不上来是为啥,似乎和小老头那张老脸的主人有仇一样,瞅着那张老脸她心气儿就不顺。
被抱住手臂的祈康安也纠结着。
他对李道长印象挺好,去给祈家村选祖坟和先祖祠地址李道长也都在场,好说话不端架子不说,还帮村里好些人家搬新房选日子因为知道大家穷都没收钱。
李道长在,那叫个叶何的李道长首徒基本也都在,是个老实憨厚的孩子,心也善,还给过他们家一人一张平安符。
要没法子那是命,李道长都能听得出来他这当爹又哪听不出来,现在这明显着他闺女有法子,要还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魂不能归体的死去,他这心里···
不过做为一个疼闺女的父亲来说,他同样着也不愿去强迫闺女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祈康安什么都没说,只是他的肢体动作还是被祈宝儿发现,翻了个白眼后祈宝儿又跃回地面,走向叶扬那。
“哎~”李道长怔了下后上前就要去拦她,守魂阵可是非设阵之人皆无法进入的。
“呃··”那个好像前方无一物已经到了叶扬床边的人是谁?
祈宝儿不懂阵法,但于阵法来说她是属二哈的。无论设什么阵都得要有摆阵之物,而无论是何摆阵之物,在她的天眼面前都无所盾形。
好在叶扬是直接地上铺了干草让他躺着,祈宝儿省了还得找张凳子踩的尴尬。
将手置于叶扬胸口,一道道灵气像条条灵蛇般缓缓输入,蛇头所过之处凡遇黑锁链皆被吞【消】食【融】。
祈宝儿没有和人斗法的心思,所以动作很快,在给叶扬下禁术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在李道长和祈康安等人看来,祈宝儿只是手放在叶扬的胸口几息后就松开。
与此同时,离着永安城有几千里远的某县城内某处,一个身穿黑袍本来狂奔中的人突然一口黑血喷出,踉踉跄跄朝前跌着跑了几下后,他像是在逃命般的一刻不敢停的捂着胸口依旧踉踉跄跄的朝前跑去。
下山回去的路上,祈康安背着祈宝儿在前,大郞背着个布包跟在后面。
纠结了会儿,大郞还是快走几步追上祈康安的问道:“妹,你是咋知道云华宗认错了祖师爷?”
这事儿一个不好可是得要命哦。
一个道家大宗门竟然认错了自家的祖师爷,太丢人的说。
为了不让自个宗门丢人,自然是将错就错,那知情人嘛··
其实祈康安也好奇,只是他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不大好意思问才不到五岁的闺女,显得他特没见识。
“也不能完全算是认错吧,里面道道深着啦,哥,我这么说吧,石像能生灵,必须是有人长期或是很多人的虔诚供奉,信仰之力积到一定的程度,还需要契机,石像才能生灵。”
大郞挠了挠下巴一脸沉思状:“就是说,太清祖师爷虽然供奉在后面,不过云华观里供奉太清祖师爷的人更多?”
“不是云华观,是云华宗,一个宗门所供奉的石像间是能互通的。”
这么一说,大郞能想得就更多了,不过都不是他们能过问的,大郞索性也歇了心思的不再想。
别人的事咱不好想,那就想想今天的收获。
这可不经想,一想大郞的嘴就咧到了耳后跟。
两千两呢,妹跑这么一趟可就有两千两入帐喽。
等等···
“妹,道士是不是特有钱?”
咋两千两拿得这么随便?
他更没忘的是,李道长掏银票时那荷包可是鼓涨涨着。
这点祈康安也羡慕,但不嫉妒,看大儿子一脸‘要不我去当道士得了’的表情,他还训道:
“你以为道士好当?你就瞅瞅那个叶道长,要不是碰到咱家宝,他们老祖宗都只能把他的魂藏在石像里。
宝不是说过七天离魂的人就死了?
那啥啥阵的能守一时它还能守一辈子不成?就算能守一辈子,人总不能不吃不喝一辈子吧?”
说句不好听的,道士可是玩命的行业,还不提有些五弊三缺啥的。
第336话、下雨遇顾友
祈宝儿也探手过去敲了敲大哥的脑袋,“哥你走灵修的路子比当道士好多了,咱才不去窥探天机,甭管你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会遭到反噬。”
这大郞还真没听过,祈康安也好奇着。
反正这会儿闲着嘛,祈宝儿就将自己在三十二号给她说过的修道的‘弊端’和父子俩说说。
“天道自有规则,而这个规则,寻常人是不能窥视哪怕一丢丢的,除非是身负大功德的人,也就是被天道所偏爱的那些人。
道修中相面算卦都是在窥探天机,何况还有道家还有逆天改命之术。
爹,哥,你们想想,都逆天了,天道能容吗?
五弊三缺都是轻的,道修一旦走错了路就是魂飞魄散,都没第二条路走,投个畜生道都没机会。
除非那种本事强到不怕天道反噬,也不怕天堑的。
可有和天对抗这本事的人能有几个?”
当然,不是说道修不好,三十二号使者生前就是个道修高人,一眼就看出了祈宝儿特殊体质,又得知她已经走上修灵了路子后,便不希望她一小姑娘三心二意再拐去修道最终变成都半吊子,因此才自个先埋汰自个。
哪知祈宝儿前世本来被她老师就唬过,再被生前就是道修高人的三十二号再一忽悠,她是彻底的信了道修很危险这点。
祈宝儿特意盯着大郞语气及为认真的警告道:“哥,咱修灵的人就不一样了,一切讲个顺其自然,只要自个不做恶事。”
和天对抗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她至今都没那胆呢。
前世她明明有天眼可她老师还是阻止她学道术,不就是怕天谴二字!!
大郞听着是一脸怯怯,哪还有一点的羡慕,“五弊三缺里钱和命都在里面,要缺了这俩,,咦鹅~”
祈宝儿:“……”
祈康安:“……”
她/闺女说了那老些,你就只想到了这?
不过还好,好歹有个令他恐惧的。
祈宝儿就不说了,祈康安其实也不乐得大郞走修道路子,他一开始倒没想啥五弊三缺,而是···
咋说呢,宠闺女是宠闺女,可对俩儿子他也不是毫不在意,尤其是大郞,不仅是他的长子还是他们老祈家的长孙,不只爹会重视些,他也多少着对大郞比对三郞更寄予厚望。
而且大郞也争气,打小书读得就好,人也勤奋还稳重,对弟妹更是尽心尽力。
这样的长孙/长兄若是成才,不管是于他们老祈家还是大房这个小家来说,都将是幸事一件。
所以祈康安一直都是希望大郞走的是科举的路,封候拜将倒心没那么大,只是觉得大郞要是真能入朝为官,他指定会是闺女的靠山,同时也不会忘了其它几个兄弟。
闺女让大郞修灵他不反对,因为成为灵修者不影响科举,可修道不成,麒麟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修道者不入士。
现在再有闺女说的五弊三缺那些,祈康安就更不乐意了。
钱财命还好,那你自个的事儿。可鳏寡孤独残,这哪一样不是一家子的不幸?
闺女的意思他明白,是得犯了错天道才会罚,可问题是,大郞现在才十一岁,一辈子长着呢,谁能保证他能一直保持本心?
还好,还好,大郞已经歇了那心思。
天有些昏暗下来瞧着似要下雨,祈康安招呼了大郞一声加快了脚步,大郞也忙紧跟上。
父子仨是驾着马车来的,只是从山脚到半山腰的云华观没有马车道只有石阶山道,马车只能停在山脚处的茶棚旁。
云华观离永安城还有一定距离,山脚处的茶棚并不只供应去云华观的善信,还有来往的路人也会在此歇脚。
父子仨到山脚时天已经乌压了下来,明明只下午三时左右,茶棚里已经暗到都点上了油灯。
因这天气,被困于茶棚内的人不少,父子仨进来不仅是坐无虚席,还有好些人只能站那歇脚。
“爹,咋办?”太挤了,都快要人挤着人,也不晓得这雨啥时候会下又啥时候停。
祈康安占着身高的优势四处张望,边抽着空回答:“我寻下有没有空一点的地儿,要实在不成咱就只能去马车里躲躲。”
万幸的是他们来时听李道长的意见,把风驰寄在了茶棚的马厩里,如果只能躲马车里,马厩有搭草棚顶,马车再一挡,不比躲这里面挤着差。
这时有个小厮装扮的人挤到祈康安身边,人实在太多又嘈杂着,小厮顾不上也没法子行礼,正想拍祈康安的肩膀叫人,刚抬个手就给人挤得直接给撞到大郞身上。
准确的说,是本要往祈康安身上撞,只是大郞反应快的及时拽了他一下,小厮运气背的这时正好又被另一方的人给挤了下,一个失力就给撞到了大郞身上。
有人撞到大郞也惊着了祈康安,看到撞人的人··“双泉,你咋也在这?”
双泉,路通判的贴身小厮。
这时门口又进来了好几个人,双泉被挤得笑都笑不出来了,只能艰难的只能微欠了下身:
“宝姑娘,祈老爷祈大少爷,我们老爷在那边有坐,请宝姑娘和祈老爷祈大少爷过去歇歇脚。”
要换以前的话,路通判可是官身,就算是人家来请,祈康安都不敢舔着脸凑上去。
现在嘛,近两来月路家和老祈家大房虽两家/人没怎么走动,可也算是有来有往。
路通判几乎每月到月尾都会让下人或是托刑衙头给他们送点东西,他们也会每月的赶集日家里派个人给路府送点山里打的野味送去。
再说了,他闺女现在可是县主,也是有品级的人呢,算是受得起路通判这一请。
于是,祈康安像第一次见路通判时的场景有些像,同样是抱着闺女领着大儿子去见路通判,只是这回底气足了不用再装得畏畏缩缩,就是被挤得有些狼狈。
路通判似乎是不想惊动周围,坐在茶棚的角落一桌,加之现在天阴暗着光明得靠油灯,油灯又只有茶棚的柜台处一盏【茶棚晚上不营业,这不就没多准备油灯】,要不是靠近,还真发现不了这儿坐着一城的通判。
看到父子仨过来路通判就笑着站了起来,祈宝儿现在可是从三品,他一主城通判是从四品,按律,他见着祈宝儿这个县主是得行礼的。
问题是祈康安压根没往那去想,他速度又快,路通判才刚站起来他已经一屁股坐到路通判的对面空着的位置。
“太挤了,还好今天路老爷你在,不然这雨不晓得啥时候下又啥时候停的,我刚都准备去马车里躲着了。”
第337话、年年修还决了堤
祈康安一过来,坐路通判对面的一年轻人立马站了起来,退到了路通判身后。
这人祈康安同样认识,是路通判家府上老管家的长子双吉,同时也是路通判的贴身小厮。
因而也没再客气,一屁股坐下后,把祈宝儿放到双吉刚坐的坐置上,微喘着气抹了下额头被挤出来的细汗。
路通判见状笑了笑也跟着坐下,人家显眼的是不希望他行礼,这儿也的确不太合适。
心里乐着呢,虽说礼多人不怪,可互相间见面能如此随意的,才是至亲至交不是。
说明他的努力没白费,祈路两家的关系总算是被他给连上喽。
也说明他没看错人,安乐县主不是那一有了身份就眼高于顶不识旧人的人。
都说屁股决定眼光,其实屁股也决定着周围人对你的态度。
以前的路通判再和蔼再善待百姓,身上多少还是粘着为官者的清高。
想想祈康安父子仨第一次见到路通判时的场景,祈康安跪下起来跪下又起来好几次呢,路通判可是高高在上坐着屁股都没动过一下。
现在呢,他亲自上手给父子仨各倒了杯茶,“真是凑巧,竟是在这儿都能碰到县主和祈老弟。”
祈康安没说叶扬的事,只道是今天他们房子上梁请李道长去做法,正好着借送几位道长回去想带闺女出来走走,哪知运气这么背的竟然碰到这鬼天气。
又问了路通判这是准备出城还是准备回城?
路通判就喜欢祈康安这点,特别的知趣,不该问的不问,问的是进出城问题,而不是问他去要啥。
“正准备回城,看天压了下来,以防万一便在此歇脚避雨。”
隐晦的瞟了眼捧着茶杯喝茶的祈宝儿,路通判面目略显纠结的张了张嘴,终还是什么都没再说。
祈康安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瞧出了路通判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对他闺女说,且那话估计还不是啥好事,否则路通判不会为难。
于是,他也当没看到般转开话题扯起了其它。
两家已经是有了往来,这可聊的天就多了,互相先问候对方家里人,这个身体咋样,那个身子骨还成吧,你家房子上梁了那啥时候搬啊,搬时可别忘了叫我等等。
不会儿,茶棚外豆大的雨迎向地面,雨下得又急又大,令本来闹轰轰的茶棚内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紧接着,更大的吵闹声传来,大家一个个都是对这突来大雨的抱怨与不安。
抱怨,是被困住了。
不安···
位于不远的一桌从大雨聊到了南方的水患问题。
南方本就雨季众多,尤其是三到九月这期间,几乎是两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
一个瘦弱的翠衫青年一脸愤恨的咬牙说:“以前就是几乎年年要修河修桥,结果呢,今年第一场大雨只多来了几天,河堤崩了,桥断了,难民流离失所。”
坐他旁边的另一墨衫青年顿时变了脸色,忙紧张着四处观望着,边用扇子敲了下他的手低声警告道:“严兄,慎言。”
这岂是他们这些学子可随意妄言之事?
翠衫青年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没特意压着,两桌之间离得也近,祈康安父子仨及路通判等人都听到了他所说的话。
祈康安倒是听说过近年来南方水患严重,尤其是今年,似乎是南方的好些地方连城镇都被大水淹没,从南往北逃的难民不少。
据传太子现今还在南方某地救灾与灾后重建呢。
也正是因为南方遇着了水患,南方本就是麒麟国的产粮重地,这不就造成了麒麟国各地的粮食都跟紧张。
祈康安没为这官,许多事和聪不聪明没关系,而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压根心里都没多去寻思。
听到翠衫青年的话,他只觉得‘哦,太惨了。’
祈宝儿却是在翠衫青年话落后,突然目光如炬的看向路通判。
路通判不知道为啥,翠衫青年的话让他很是心虚,明明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还是感觉脸烧得慌。
也许,是因为做错的事的人,和他是同行?
本来就底气儿有些不足,再被祈宝儿这么一盯,更是觉得心脏噗咚噗咚直往喉咙蹦。
好在祈宝儿只是瞅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什么堤坝要年年修?
特嘛的年年修还决了堤。
路通判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呼~
不过,县主小小年纪,怎的目光会如此犀利?
那边几个青年已经聊到了其它,他们应该都是附近的准备去哪参考的书生,闲话没聊几句便互相的讨论起了文章。
不过他们不说,茶棚内还有其它人在说南方水患的事儿。
有支护镖队伍也在这避雨,好巧,他们正是南方巴城来的护镖队。
一群汉子声音个个都不小,你一句我一句的,没会儿茶棚里其它声音渐渐消失,只剩着他们一桌在聊天。
从他们所说的话中大家可以听出,巴城城内没怎么受到水患的迫害,但巴城所属之下的其它县镇与村几乎全都遭了殃。
原因就是翠衫书生所说的决堤。
南方有条由北向南的巨大河流,自古以来大家都称其为巨河,这条河养育了河两岸的百姓,但要其发起怒来,它也能要河两岸百姓的命。
巴城就位于巨河一侧。
巨河决堤,决堤前已经断断续续连下了几个月雨,那奔涌出来的河水压根没给老百姓反应的时间,整一个直扑而来,离得近的村子只几息时间就直接整个村子都被河水铲平,远的也只够人离家出逃。
巴城城内之所以没事,是因为巴城于两百年前曾被它国攻打过,那时巴城因为一直都处于一个较安全的位置,所以城墙建得不高也不厚,很轻易的就被攻破了进去,所以后来重修城墙时是往可抵御强攻形武/器这目标上去造。
没想到建好城墙后的巴城再没受过兵患之祸,却在两百年后蒙祖上阴德的挡住了奔涌的河水。
“当时太吓人了,那水声我们就城里都能听到城外轰隆隆的响,全城的男儿都顶着雨用自个或是拿东西抵着城墙,其实心里都晓得作用不大,就是心里怕。”
这镖师话落后,整个茶棚都静默了会儿。
直到有个站着的汉子小声问道:“巴城都遭了灾,那柚城那边不是更惨?”
柚城位于巴城的下游。
第338话、月黑风高夜
疑似镖头的中年汉子接话说:“柚城我们没有看到什么情况,不过听说没有巴城严重。
巴城是决了堤又离巨河近,柚城听说也有地方决堤,但不是巨河决堤,而且柚城和巨河里隔着好几座大山。”
就是位于柚城的巨河决了堤,河水有那么些山帮着挡一挡也会好很多。
他们巴城是最惨的,巨河下来直接一个一望无际还一路朝下的大平原。
那一决堤,河水哗的出来毫无阻挡不说,还是越来速度越快,冲击力越大。
说是有摧枯拉朽之势都不为过。
汉子叹息了声不再问了,还问啥?老百姓最晓得老百姓的苦,这一遭灾,可又得死多少人哦。
祈宝儿他们听着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为官的路通判心里为百姓而难过的同时,更多的是对某些同僚的愤恨。
“本是不应当的。”
大家都听出了他这话说出时连带出来的磨牙声。
祈康安看出他心情不好没有立刻捧哏,只是安慰的提起已经凉了的茶壶给他倒了杯茶。
好在路通判自我调节能力强,为官这么久,这类事情他看得还少吗?要是自我调节能力不强,他早自个把自个先气死喽。
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就似如闪在眼前响在耳边,哗哗的雨声更是逐渐的盖住了茶棚内的说话声。
祈康安担心祈宝儿会被打雷吓到,又将小奶娃给重新捞回了怀中,不曾想小奶娃不仅没被吓到,反而亲爹暖呼呼的怀抱让她昏昏欲睡。
雷声雨声都成了催眠曲,没会儿小奶娃眼一闭,呼呼大睡去也。
等她醒来人已经在家里的床上,只屋内昏暗似已天黑,外面还依旧还有雨声传来。
而事实是,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今儿祈康泰得出发去容城,这不一家子都早早的起来送行。
祈康富夫妇俩跟着去照顾,祈康富帮提提东西,允当个临时老书童,李琴负责做饭这些。
至于二房的三个郞,反正大房现在已经是与托儿所没差别,两间屋住不下没关系,二房不还有院子嘛,除乖乖/闺女外,其它娃全赶二房那边去住。
今天还是另外一个好日子,村里的孩子们今天重新开始上学。
不过现在的这个重新上学有点类似于是祈文方在义务办学,因为学堂还没建,孩子们上学是先去里正家,祈文方还是老样子的没要求所有孩子们都来,但愿意去的不用教束脩。
可都一个村乡里乡亲的,祈文方还是村里唯一的举人呢,哪个好意思真的啥东西都不给的让自家娃去白蹭课?
所以有送孩子去的人,有钱的就意思意思拿一点,没钱的家里有啥送一点,要啥都没的,也不好意思把孩子送去。
这么一来,等上课时一瞧,还不到二十个娃。其中老祈家占了十个数,再齐家一个宋家两个,好家伙,村里其它家加起来才送来五个娃。
穿着蓑衣刚巡了一趟村回来的里正,边在廊下退蓑衣边听到读书声往堂屋里瞅了眼,顿时那表情就···挺便一秘。
他大孙子这是,,专门给老祈家的娃上课?
村里人这咋回事?
都已经不收钱了,咋还不把孩子们送来读书,他们家都特意把最大的堂屋给腾出来了呢。
赵大丫端着一盆馍从厨房出来,她低着头整理着馍顺着廊道走,一时没注意到祈开山已经回来。
“赵氏,你?叔家四小子去容城了没?”
赵大丫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差点拿起个馍就砸过去,好在听出是自家四爷的声音,缓了口气恭敬回道:
“早上我去?叔家换菜时听三妮说康泰四弟是今儿一早出发去容城。”
祈开山愁着看了眼昏暗的天,“我一早就叫小?让四小子早点出发,非得等着等着的,这下雨天路上多不安全。”
赵大丫觉得四爷有些冤了?叔,“是康泰四弟自个坚持要等新房那边上了梁再走,说搬新家时他正好在容城赶不回来,等一等上梁只是拖一两天赶得及。”
谁知道突然下雨啊,还下个没完。
想想就愁人,路上会不会不安全?
不过赵大丫的担忧多余了,一方天地两样天,祈康泰和祈康富他们刚过九常镇天就没了雨,靠近赤溪镇竟然还有太阳出来。
娃儿们的世界很单纯,赶考啥的暂时和他们没大关系,祈康泰平时在家存在感也不高,尤其是来到这儿后祈康泰天天被父母哥嫂们用‘爱’给胁迫着整天都在屋里看书,和娃儿们不知不觉间感觉关系都淡了不少。
所以,祈康泰去考他的试,娃儿们照常欢欢喜喜的过自己的日子。
再加上他们现在连祈宝儿都被赶去里正家读书,虽然每天只早上两个时加下午两个时,可其它时间孩子们要么要练武,要么不是满山跑就是满山跑,哪还有多余时间去想念他们的四叔?
就二,五,七郞连亲爹娘都不想呢。
月黑风高夜,杀,,啊呸。
躺在床上的祈宝儿突然的坐了起来,她这猛然一动作把浅眠的祈康安给惊到,眯瞪着眼也习惯的跟了坐了起来。
看闺女穿衣服,他也很自然的抓起自个的衣服往身上套,嘴里却是问:“宝,咋啦?”
“爹,你睡吧,我要上山一趟。”
“嗯!嗯~??”好家伙,立刻惊醒。
“这时候上山?爹陪你去。”
祈康安也知道山上有批无影军是皇上交给他闺女训练这事儿,他倒没多想,只是觉得这是皇上对他闺女的信任,同时也自豪他闺女有本事。
当然,更明白这事的重要性。
皇上交待的事又咋能不给办好?
这可是关系到他闺女一辈子的大事。
所以祈宝儿三天两头进高峰山,祈康安担心是肯定的,可是也不敢去拦。
“放心,爹不跟你进去,爹就在外面等你。”爹晓得,就你那说的那什么,哦,军一事一机一密。
看闺女翘着小屁屁有些艰难的弯腰绑裤角,祈康安憋着笑蹲下去帮忙,几天没太注意,闺女好像真又胖了些。
这话祈康安还好没说出来,否则指定好几天都听不到闺女甜甜的喊他爹。
她哪胖了她,是衣服自个本身肥。
祈宝儿站着抓着傻爹的头发,语带调侃:“爹你不怕呀,等下有个使者和咱一块哦。”
祈康安果然的手顿了一下,甭管见过多少,对阿飘,他还是打心里的感觉发毛。
第339话、父女交谈
“你提到使者我想起来,飘仔最近怎么都没瞅着他?”还是那孩子瞧着可爱些。
这话题转得够生硬,不过看在傻爹也不容易的份上,祈宝儿也没拆穿他。
“爹,飘仔一直在咱家啊。”只是你没开灵眼瞧不到。
祈康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看不见飘仔的事实,不过···飘那玩艺儿看不见就看不见吧,至于飘仔,又不是他的娃。
可以说,祈康安才是老祈家最现实的一个,在他的世界中,里外是有一条鲜明界线的,被他护着的里,自然是放在心上的人,而外嘛,和他有个毛的关系?
飘仔再怎么可爱他还是一个飘,而对飘这阴物,祈康安多少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良。
蹲下身背对闺女示意闺女上来,压着声问:“宝啊,你又从下面找了人去教山里的那些人?”
祈宝儿趴到傻爹背上‘嗯’了声,“他们以前练的功法有问题,训练方式也有问题,一个个光剩下个表面厉害,其实内里五脏和经脉这些都损伤严重,能活过四十都是老天爷可怜他们,可就是能活过四十,也是要一直被病痛折磨着生不如死。”
听到这话祈康安心里有些不得劲,虽说他们是受了兵患才不得不逃难,可对于军人,祈康安内心中一直是敬重与崇拜着,年轻时曾也是梦想过要去参军。
无影军他以前没听说过,对于军队的了解,他只在茶楼听书时听过某些,如镇北将军的镇北军,镇西将军的镇西军。
是听了闺女的解释后他才知道,原来无影军竟是那般的伟大,无影无影,连影都不会留,却总是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
就是闺女说的那种——无名英雄!
现在听到说无影军竟然···那感觉,就真特嘛难受。
祈宝儿声音也有些闷的说:“我是能治好他们,可我不能一个个治过去呀。
爹,这天下就一个祈宝儿,可无影军从麒麟国立国以来就有了,以后也会一直有下去。”
“是这理。”
祈康安背着祈宝儿一出屋,就站在离门不远的八十六号立马笑呵呵的迎了过来,“宝姑娘。”
祈宝儿瞄了眼他后面拎着的一窜飘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今晚的业务还挺繁忙。
八十六号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略带得意的扯了下勾魂链,“我这回不是换岗,也是赶巧,原来负责这块的使者压根不够,我原来负责的那边呢偏轻闲少一个使者也没事,我一说想换到这边,就直接给调过来了。”
祈宝儿死鱼眼怼他,这货还真以为是他运气好呢?
要没她和谢叔先吱了声,三千大世界无数小世界,地府使者哪有轻闲一说?
八十六号不知道自个是走了后门,还在悠悠自喜着自己运气好呢。
他是调过来后才知道,各国内的京城与护京的几个主城的使者,那每月都是有任务的。
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怕任务完不成会被调回去。
正式上岗后这担心就没了,因为这些人流量大的地方使者都紧缺因此工作量大,而每月勾魂的任务数量都比实际去勾的要少,多出来的魂数,便会按个数加奖金,这也是地府对这些主城使者的补偿。
还有嘛,嘿嘿,有些不太好意思说,这些主城可太容易挣外快喽。
就像他今晚,手里拎着的这一窜都是云华观的道士给送来的,那姓李的道士特上道,烧了好几个金元宝给他。
现在他都飘得觉得已经不再需要宝姑娘给他烧纸钱了,当然,宝姑娘要是愿意多赏他一些的话,他会更开心。
祈宝儿还是顾着傻爹的感受,只朝八十六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吱声。
但一个使者和好几个飘就离着不远,那阴飕飕的感觉···祈康安也是有和飘长期接触过的人,又哪能感觉不出来。
“宝,是使者在旁边吗?”
“嗯哪爹,你要看见他不?”
祈康安连连摇头,“还是算了,爹晓得就好。”
现在的祈康安已经不是刚出逃时的他,修了祈宝儿给他找来的内功心法,虽然内力还不强不过已经是有,连夜视能力也增加了,这半夜三更的上个山完全没问题。
何况背后背着个修灵者,旁边还跟着个使者,压根也没啥动物敢靠近他,他只要走路稳当就成。
过了会儿祈康安突然问道:“宝,你说咱是不是该把地瓜上供上去?”
上供?
“爹为啥这样想?”
“我是想到茶棚里听到的那些,到处都没粮,要是地瓜能吃这事天下人都知道,是不是就会少饿死些人。”
祈宝儿没想到她爹还有这觉悟,不过嘛··“爹,你是不是忘了咱后山有一群皇上的人?”
地瓜的事儿皇上估计早已知道,哪还用得着他们特意上供?
“宝,话不是这么说,皇上知不知道是一回事,咱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
哎哟不成,他闺女太耿直了,这性子在家里没事儿,要是在外,,尤其是面对那些整天和阴谋阳谋打交道的人,指定是要吃亏。
“宝啊你想一想,你不说的话,谁会知道发现地瓜能吃的事儿和你有关系?那不过是咱自个种着自个吃然后被别人给发现了。”啥功劳可都和你没关系。
“搞不好还会被人说你是故意不说呢。”
祈宝儿这下是真震惊了,她没想到她爹竟然会想到这么深去,“爹,咱是啥时候开始逃难的?”
“……你个猴孩子,爹还是你爹,嫡嫡亲的爹。”没被啥飘给附了身。
祈宝儿:“……”她真没这意思,就嘴秃噜瓢了。
为防傻爹把她扔山下去,祈宝儿赶紧把话题转回来,“爹,那明天我给皇上写封信。”
“宝,你说现在写信还来得及不?”若是已经有人上报给了皇上,宝这时候才说,皇上会不会多想?
祈宝儿觉得她爹的猜想不无道理,不是有句话叫最难猜是帝王心嘛,没疑心病的都不是个合格的皇帝。
“……我就说我们原本是想先种,种成功了再告诉他,后来觉得还是应该先说。”
祈康安琢磨了下,“这样也成,你要不就直接说咱是在茶棚那听到有人说南方受了灾的事,然后你想到了地瓜。”
“成。”
至于说了后皇上会怎么想这个就没法控制了,大不了无功无过,他们求个问心无愧。
不过祈康安还是有些感觉可惜,他以前咋就没想到要先告诉皇上这点呢?
要不他闺女就会是个身上带着大功绩的县主了。
第340话、小芒村告急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现在的祈康安,他已经升华了,再不像过去般的单纯。
祈康安将祈宝儿送到营地外,方启亲自请他进去他都依旧坚持着在营地外等,将分寸二字守着明明白白。
好在也没让他等多久,八十六号生前的国医圣手称号不是白来,祈宝儿进去不到半个时便迈着小短腿出来了。
祈康安没有多问,只是背起人转头下山。
路上父女俩又是一路聊回去,但祈康安一句没扯无影军的事儿。
第二天祈宝儿没忘写了封信让小椰子拿着她的令牌送进宫。
小椰子这一走就是好几天,直到十一月初二才回来,而这一天,也正是老祈家大房搬新家的日子。
新家那边家具什么都是新做现成早已搬进去,被子窗帘什么的一家人也是决定全都用新的,因此搬家这天其实还真没啥要搬的,就祈宝儿回来时带回的几箱赏赐。
话虽如此,可搬家时还是阵仗挺大,因为需要讲究的很多。
祈老头和祈康安各抱一俩祖宗牌位,本来是一个抱一个,这不祈康富和祈康泰不嘛,父子俩替他们多抱一个。
田老太做为当家主母,抱着一个新的钱匣子,寓意财运亨通。
叶三妮抱着一套碗筷,寓意饮食无忧。
大郞抱着桶大米,米上燃着三跟香,寓意财源滚滚。
二郞提着桶水,寓意风声水起。
三郞拎着畚箕,四郞拿着扫帚,寓意来财来福。
五郞抱着捧柴火,柴火上摆着俩打火石,寓意红红火火。
六郞抱着一罐油,七郞抱着一罐盐。
无忧端着盘苹果,小军双手托着两块一红一粉的布料。
而祈宝儿,跟在走最前面的祈老头身边,背包前抱,包里满到鼓涨涨着一背色的红包。
一路从旧居地走到新宅这段路也有讲究,可不是一味的往前走,今天请了祈开山做赞者,他们要走三步一停,祈宝儿这时要给赞者一个红包,然后赞者唱一句吉祥话后,他们再走三步,以此类推,一直到新宅门口。
这时新宅大门依旧关着,得由新宅的一家之主祈康安上前打开大门,门开后不是马上进去,得先由赞者先念一段贺词。
喝贺词毕,放炮仗。
然后才是一家人踏入新家,先摆好祖宗牌位,全家上香,再将其它东西一一归位。
再放炮仗。
这就算是正式搬家了。
老祈家大房还都已经是低调简化版的,要繁琐的那种,做法唱戏等等多好些环节呢。
搬新家这天大门不会关闭,一是迎财二是迎客,大门敞开财神进,人来人往福气来。
村里人本就好奇着祈宅里面是啥样,自然的今儿是有一个算一个的全来,这一天,家里是越热闹越好,要的就是那人气。
请宴是中午和晚上两餐,好在前院足够大,摆了整五十桌,其中有三桌摆在前院的会客厅里,本意是接待村中长辈,不曾想今儿竟然还来了不少大人物。
只是巧合的,好像家里的这类大闹热祈宝儿都没机会凑到一样,刚进新家不久,银仔在后山的一声特殊呼唤就把祈宝儿给叫走了——赤溪镇小芒村告急,李道长一弟子满身是伤穿林而来求援。
祈宝儿和大郞俩坐在银仔上,银仔的嘴里叨着那位来求援的弟子,一道白影穿梭于林间一闪而过。
现在是下午十四时左右,可这会儿他们站在村口四周却是一片昏暗如夜幕。
“这么重的阴气。”
大郞跃下银仔的背四周瞧了瞧,眉心微宁着一脸沉重。
他自从修了灵力后祈宝儿就给他开了灵眼,灵眼是靠着修灵者的灵力支撑,他可自行开头,这会儿感觉到了周围异常他便打开灵眼,没想到不开灵眼只是昏暗,灵眼一开周围是彻底一片漆黑。
阴气不断的侵袭着他们的身子,明明只十一月初下午还能穿秋衣的日子,他身上都已经穿着妹特意提醒过的锦衣了,还是感觉寒气在往骨子里渗。
跺了跺脚,紧了紧衣领子,上前将妹从银仔背上抱下来,“妹,这里面是有大凶的东西吧?”
他自从灵府被开灵脉被打通开始修灵后,妹偶尔着会夜半带他出去,养其名曰——历练。
也是有独自一人动过手,算是长了点见识,现在遇着这种灵异事件他多少也能看懂一丢丢,不再是过去一样的小白。
祈宝儿抬头往村子方向看了眼,边拍了拍身上衣服,“是挺凶。”
里面竟然还特么有熟飘。
银仔呸的吐下已经被甩得快晕过去的李道长弟子,朝祈宝儿嗷了声。
【主子,那里面给我感觉很不好。】
祈宝儿安抚的拍了拍它的小腿,渡了个巴掌大的功德金光球过去,“你别进去了,就在这守住他。”
“嗷~”
【放心主子,我一定不让他掉一跟头发丝。】
她放心个屁啊她,这人掉不掉头发丝和她有几文钱关系?
祈宝儿又给大郞渡过去一个功德金光球,“哥,进去后记住跟紧我。”
大郞一看妹借给银仔功德金光又借自己功德金光,就知道里面的凶险不是自己这个半调子能应付得了的,乖觉得不行的立马拽住了祈宝儿的衣角。
“妹你放心,不管见着啥我都决不松手。”
这他熟。
越往小芒村走近,周围的阴气越发的浓郁,开了灵眼的大郞能显眼的看到周围涌动着的黑雾。
只是这些阴气在靠近祈宝儿时就会像碰到了克星般的避开,然后在他们的身后又合拢,像是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个真空地带。
与大郞看到只一片黑不同,在祈宝儿的眼中这些阴气她可以穿透而看到实物。
这村子的人也是胆大,竟然在村子入口处种了棵大槐树。
槐树可镇宅,但槐树又属阴树,同样是养魂之树。
许多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听说它镇宅便会在家里种那么一两棵,却不知一个不好便会是家宅不宁。
就像现在在祈宝儿眼中的大槐树,树上跟下饺子又像是挂了面条般的垂吊着不造多少的飘。
明明这儿被阴气包围着里面没有一丝的风,树上那些垂吊着的飘却一个个都在晃悠悠,晃悠悠着像是随风在飘动。
更甚至,那些飘所有人的脸都是对着他们这边,一个个全都是咧着嘴一脸恶劣又贪婪的笑。
就像是已经饿了十年八年的人,终于等来了外卖。
她和大郞,就是那外卖。
第341话、咦鹅
祈宝儿像是啥都没看到般视线只是不经意般的掠过大槐树。
每一个目光都如有实质,何况那树上至少得垂有两三百根‘面条’,修灵的人又本来对危险的感知力就要比普通人来得强。
大郞瞬间全身的肌肉本能的紧繃,脑袋瓜子里危险警报亮起了红灯,“妹~”
刚进村就来这么大的,祈宝儿也不放心是由大郞为主导的让他只拽着她衣服走,要被迷惑了自个松了手,她还得去找他。
于是,手往后一伸拽过大郞直接牵着他走。
这可把大郞给感动的,“妹··”
就知道还是他妹好,知道他害怕了啥也不说立马就牵着他。
可就是这样,大郞还是感觉后背脊梁在阵阵发寒,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直在他后面一样。
这时祈宝儿已经牵着大郞走过了大槐树,步入了两旁都是屋子的村道。
大郞也没感觉错,整棵大槐树上的所有飘,全都是身子不动,可脑袋全在跟着他们俩的移动而移动,一直用着那阴冷又贪婪的目光目送着他们俩步入村子。
这场景,若是有人看到,,,咦鹅~~
步入村中后周围的阴气更浓郁,浓郁到大郞向负功德金光在身都感觉到了冷。
这儿也寂静得可怕,明明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却连个脚步声都听不到,若再仔细些听,还会发现他们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只能隐约听见。
突然,大郞的眼角余光中似有道白影闪过。
大郞不自觉的拽紧了妹的手,另一边手抽出把桃林剑挡在向前。
祈宝儿手一受力就知道大郞是发现了啥,也紧了紧他的手没有多废话。
祈宝儿像是在走平常路一样,牵着大郞一路朝前,七拐八绕着终于在一座不小的破院前停下。
不过在大郞眼中可不存在什么破院,而只是他妹摸黑带着他绕了一大圈后终于停了下来。
这他也熟,从这一刻起,他的任务就是跟紧妹和护好自个。
祈宝儿左右看了眼,尤其在院墙的某处视线定了定,然后一手拽着大郞上前,另一手缓缓的推开院门。
刚刚周围连他们自个走路都没声儿呢,这会儿院门被推开却传出像是被啥给卡啦卡啦住的断断续续吱呀声。
在一片漆黑又阴冷中,突然传来这么道声音,就是已经有了点见识的大郞,都感觉全身汗毛倒竖,头发根都翘了起来。
门推开条缝后,祈宝儿没有立刻进去,面色冷沉的凝视了院内会儿,从侧兜兜里掏出块巴掌大的上面刻着阴阳两极的玉佩塞到大郞手里。
“哥,进去后咱们可能会散开,记住,你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哈??”里面有幻阵?
半调子教半调子,祈宝儿不会道术阵法这些,教出来的大郞同样也不会。不过不会归不会,听还是听说过的。
祈宝儿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里面有个五百年以上至少是鬼王级别的家伙。”
话落,没给大郞反应时间的便/拉着他一脚踏进了院中。
就这么一步之遥,两个世界。
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这里面却是阳光明媚视觉清晰。
祈宝儿没立刻注意周围,左手的空虚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转头一看,她的左侧空空如也。
此刻她正站在院门口,周围一个人没有,只时不时从院内传出几道唱戏的声音。
抬眼偶然间能看到前面角门那儿有身着丫环服的人走过,不过祈宝儿没有立刻追过去,而是先感知了下。
明明身在阴气弥漫中,这儿却一丝阴气都没有?
怪事。
这也是祈宝儿明明在院外感知到了这里藏了个鬼王她都没强拆的原因,有些飘很会躲,或是修了什么邪法,或是用了法宝,总之就是有办法将自己的一身鬼气隐藏起来。
这种飘不多但也不稀奇,要不也不会地府有使者天天来往于人间引渡,人间却依旧还有着不少的阴魂能躲过使者不被发现。
“这位小姐,您是来参加我们老爷寿宴的吧?”一道阴森又有些木讷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祈宝儿猛一转头,呃,再抬头,就见一个弯着腰的疑似是管家之类的老头站在她的旁边。
老头的脸,是那种纸白纸白的白,眉眼鼻唇这些细一看,全都是画在脸上。
这是个纸人。
很像真人的纸人。
祈宝儿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头,“呐。”
老头嘴角僵硬的扯了个很是诡异的笑,伸手缓缓抬起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贵客随老奴来。”
然后头也不回的头前引路,一点不怕祈宝儿会不会跟上。
祈宝儿也没辜负它,不仅蹦哒着跟上,还掏出包糕点来吃,甚至一副悠闲的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她真是来参加那劳什子宴会来的。
过了角门,里面来往的人,,呃,纸人来纸人往。
回廊与各处能看得到的园中来来往往穿梭着不少的丫环和小厮,有在花园中修剪,有端着托盘或提着席篮,似乎真的在为宴会而忙碌。
“你们老爷贵姓啊?”
也是服了,来参宴的人不知主人家姓啥。
但引路的纸人老头一点没觉得这问题有问题,很是配合的回道:“回贵客话,我们老爷姓孙。”
“哦,孙老爷,那孙老爷今年几岁啦?”
“回贵客话,我们老爷今年正好而立之年。”
祈宝儿左jj勾右jj的差点来个原地卧倒。
哦三十,对于这四十起就算老人的世界,三十办个寿似乎也算合理···个屁啊,三十办寿宴,怕不是脑子有病病哦。
突然,祈宝儿扫向花园的眸光一定。
只见花园的湖边俩书生打扮的男子正站在那儿闲谈。
两书生闲谈这没啥,问题是,那俩书生她特么的都认识。
一个是李道长那个刚找回魂的大弟子叶扬,一个是她四叔勉强算得上是同窗的人,好像是姓原。
这儿考科举也是挺讲究的,不能私人报名,必须是有国一家认可组一织那种报名才行。
所以她爹帮四叔在永安城的雪嵩书院那儿挂了名儿,算是拜入外院山长【外门院长】周先生名下,这位姓原的书生,也是周先生的学生,不过这位是正儿八经的学生。
这人来和她四叔探讨学识过几次,所以她有些印象。
祈宝儿停住脚,前面的纸人立刻也跟着停下,并且身子微显僵硬的转身又退了回来,诡异的笑着站在了祈宝儿的身后。
第342话、幻境
如果它不是个纸人,这特嘛还真是个再合格不过的仆役。
就是请别笑了。
祈宝儿指了指那俩书生,“他们是谁?”
“回贵客的话,叶公子与原公子是我家老爷的学生。”
姓都不变一下,这么随便的吗?
祈宝儿‘哦’了声示意他继续引路。
至于这人要把她带去哪,她还真没认识考虑过,她还巴不得这人把她带到幻境的主人面前呢,直接揍他/她丫的,省得还得浪费心神去找。
跟着七拐八弯的又过了两道角门,纸人老头把祈宝儿带到了一个小院里。
“请贵客好好休息。”
这话,她怎么听出了股威胁的味道。
这时院内传来说话的声音,祈宝儿只朝里看了眼,再转头看向刚才纸人老头站的位置,那儿已经又是空空如也。
“障眼法。”
换个人碰到这情况早特嘛吓死了,祈宝儿却一点没当回事,只瘪了瘪嘴后背着爪爪迈步进院。
小院是个挺大的客院,里面已经住着不少人,院中正三三两两的或坐或站着正在聊天。
祈宝儿站门口往里扫视了眼,好家伙,她眼熟的好多啊。
不过,,,路通判和刑衙头这俩来凑什么热闹?
有人进来,其它人也全停了声的朝祈宝儿看来。
只是,他们似乎全不认识祈宝儿,都是用着陌生的目光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又继续和身边的人说话。
唯独···
祈宝儿眼疼的移开双眼,明明是个纯爷们,一身粉色还梳着贵妇发型,更是挤眉弄眼的样儿,实在是没眼看。
示意祈宝儿快走的李道长:“……”
别以为你头转得快我就没发现你那嫌弃的眼神。
朝离他不远的路通判抬了抬眼,路通判隐晦了微一点头。
李道长挺了挺胸,还上手托了托,扭扭腰再扭扭臀,以前甩拂尘的手这会儿甩着条同样是粉色的手帕,还翘着个兰花指。
“哎哟,这哪来的小姑娘家家哦,长得可真俊呐。”
驻着那笔笔直瞧不出腰在哪的腰,一扭一扭的朝祈宝儿扭了过去。
祈宝儿:“……”真一言难尽。
李道长这德性引来的院里不少人注意,有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儿,有人瞅着祈宝儿一脸的怜悯,还有人无动于衷的纯局外人样儿。
李道长靠近了祈宝儿后便使劲儿眨眼。
讲真,李道长长得也就一般般,属于大众脸,现在还一身女装且被画得花花绿绿还两颊两坨粉红,再这么一挤眉弄眼,,比刚才给祈宝儿引路的纸人老头看着还膈应人。
没眼看,没眼看。
祈宝儿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往一侧似乎是随意找间屋子就要进去。
看热闹的人看李道长不动,有个脸颊有些黝黑,瞅着应该曾经是经常在阳光底下做活,现在却是一身锦袍的汉子带着恶劣语气的喊道:
“李夫人,不就一个小孩吗,你怕她做甚?”
李道长一副泼妇样儿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汉子立马开喷:“小孩?小孩怎么了?能来这的哪个没点本事?你要不怕你自己上啊,冲我嚷嚷什么?老娘告诉你,激将法对老娘没用。”
那汉子似乎有些怕李道长,被李道长这么一吼人往后萎缩了下还退了好几步,藏到了另一汉子的身后。
李道长哼了声,扭着大蛮腰回了自个的屋。
巧的是,祈宝儿刚进的屋和李道长的屋正是隔壁,李道长回去时撞到在站在屋外还没进屋的祈宝儿。
“小娃娃,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为那么点钱丢了命可不值当。”
李道长声音不大,但离得近的几个还是能听到,只是祈宝儿像是没听见般的,反而李道长话落她进了屋还嘣的关上门。
“哼,不识好歹。”
关上门后,祈宝儿一个窜溜来到后面的窗边,轻轻一推。
几息后,刚刚还在门口骂‘不识好歹’的‘李夫人’,顶着一头金钗银簪出现在窗外。
“嘘~”
抬手贴了张符纸在窗户上,然后李道长迅速的打开窗户跃了进来,再迅速关上窗户,又抬手在窗内来了张符纸。
看祈宝儿盯着符看,他解释道:“外面一张是幻符,里面一张是消音符。”
李道长没解释太细,这环境本也不适合说太细,祈宝儿便也没多问。
“你们现在这是啥情况?怎么路通判和刑衙头他们也在,好像还有几个衙役也在。”
李道长愁着脸拖了张凳子坐下,“县主,这次可麻烦大了,不只是衙门的人,我们道门的人好些也都被困在幻境里,还有不少本村的村民。”
祈宝儿蹦到他对面坐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这一单,原是贫道的大弟子接的单……”
小芒村里有座荒废了很久的大院,以前是某个官员致士回乡居住的地方,不知这家人得罪了谁,在某天夜里,竟然全家都被人暗杀,连刚出生不久的婴孩都没放过。
据说一个个都是死状及惨。
因此这座院子就成了凶宅,村里还有传言说是晚上路过这宅子时经常会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或是唱戏声,或是婴孩哭声,或嘈杂的像是里面有很多人在。
在一个月前,小芒村在几天内就发生了好几起村民失踪的事情,那几失踪的人,都是信了这宅里有宝贝的说法半夜翻墙进来,然后人就从此没了影儿。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小芒村这有个传言,说是这座宅子里藏着大宝贝,就连贫道都曾有听说过。”
只是有人不信有人信,那些最初失踪的几个村民,就是信了这话。
所以小芒村的里正当时是一边上报给了衙门,另一边也去云华观求助。
当时接这单的人,正是叶扬。
“衙役们就在这宅子里挖出了失踪村民的尸体,尸体是叶扬给找到的,叶扬也超度了几个死者。”
哪知道这里面藏着厉害东西?
厉害到压根不是叶扬能发现的。
大家都以为事情以了结,谁知道几天前云华观又接到衙门的求助,这回事儿可大了——
——小芒村隔壁后溪村有人向官府报案,说他家的儿媳妇回小芒村娘家后一直未归,其儿子去接后也没再回来,又让另一儿子去找还是没回来,跟送口粮一样的一个一个送进去,连着后溪村都已经失踪了十来个人。
官府接到报案后立刻派衙役前往查看,好家伙,也跟窜窜溜一样的一个接一个失踪。
连衙头跟通判都赔了进去。
这事儿一看就玄呼,赶紧找云华观。
然后嘛,,,
第343话、天道很任性
李道长苦着脸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嫌弃得不行:“瞧,贫道现在连个爷们都不是了。”
祈宝儿自觉自个是个非常有逼格的人,就是有大佬范儿,一般情况下决不会笑场。
除非忍不住。
就是那差别实在是太大了造吧,一个是那天一起吃饭抢食速度比村民们还快但依旧保持着矜贵与优雅并存的李道长,一个是梳着发髻还满头金银黑眉大红唇粉腮红的‘李夫人’。
“噗~”
“别笑了,贫道知道贫道现在难看。”李道长郁闷得不行,不过无论换哪个汉子一进这儿秒变妇人估计都高兴不起来。
祈宝儿伸出两个指头压了压开始上翘的嘴角,“当时李道长的弟子没发现这宅子有问题?”
“并无发现,只是村民无故死于宅内必是有异,叶扬将阴灵送下去之后对宅子也做了封印。”
只是叶扬实力还不足,封印看来是一点作用没起。
祈宝儿挠了挠下巴问:“叶道友是不是处理了这儿的事后就接了永安城那个单子?再然后他就离了魂?”
李道长其实早已有怀疑,祈宝儿一问他立刻说:“叶扬离魂后不久官府便来人说了小芒村的事,贫道那时就已怀疑叶扬的离魂是与小芳村有关。”
祈宝儿狐疑的盯着李道长:“那你怎么没立刻来小芒村查看?”
不是她疑心重,叶扬可是李道长的首徒,就跟长子是一个概念,是师傅/父亲最重视的一个。
叶扬出事,李道长竟然已经有所怀疑,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前来怀疑的地方查看?
除非··
这话问的,李道长表示脸红。
不过他现在腮帮子一坨粉,就是红了脸也看不出来。
“贫道无能,在确定叶扬是离魂之后,贫道便立刻前来小芒村查看,只是……”
祈宝儿一点没给面儿的拆穿:“只是啥也没瞧出来。”
以前听吴昊远说国师都不能随便请来谢范二位,祈宝儿就知道在这儿必也是玄门势微,只是没想到竟然微成了这样。
但你要说玄门弱吧,观天象、看命理、测吉凶、画符箓这些据说又各有各的厉害。
似乎只是对付飘这块有所欠缺。
就很迷。
只能说,这儿的天道大人它很任性。
李道长囧了囧,祈宝儿的来路他不晓得,也看不出来。但毕竟年纪摆在那儿,很自然的李道长便将她当成了小辈来看。
这被小辈当面的埋汰,是个要脸的一般都受不住。
好在李道长囧归囧但道心很稳,俗称皮够厚,还笑了笑说:“万幸县主来了,否则贫道等十之八九要一直被困于此。”
然后跟大家一样的被迷惑,渐渐的再变成不人不飘的活一死一人。
祈宝儿也没真要奚落李道长的想法,立刻叉开话题:“现在这里就只你一个还晓得自己原来是谁吗?”
幻境都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实力越强的人或飘所设的幻境迷惑人心的能力就越强。
祈宝儿暂时能肯定的是这里至少有一个飘是鬼王级别,而李道长能抵御得住至少鬼王级别所设幻境的迷惑,道心算是已经经过了考验。
李道长脸色缓了缓,“不只贫道,还有几位道友,路大人也还清醒着,刑衙头和叶扬及几个道门小辈也时常在清醒中。”
时常清醒,也就是已经受到了影响,到完全被迷惑只是时间问题。
修道中人能抵御得住幻阵祈宝儿还理解,毕竟修道第一修的是心,还有就是道门中许多人做事都是顺天意行善举,因此都有功德在身,而功德金光危险时刻也会保护他们。
普通人的路通判能不受幻阵影响,祈宝儿就不得不说他一声棒,心智够坚定,难怪当了一二十年的官还辣么穷。重点是,他身上的功德金光不比李道长的弱。
至于幻阵已经发生过的内容,不用祈宝儿问李道长为赶时间的叭叭全给说了。
这座大宅的主人姓莫,以前干啥的暂时他们还不知道,只从纸人仆役那儿打听出现在当家做主的是莫大公子,但莫大公子这人,至今他们都没见到过。
莫大公子每七天就会娶一次亲,是娶,正儿八经花轿从正门抬入那种,不是纳妾那样的收一次人。
之所以这么频繁的娶妻,据说是送亲来莫宅的路上要经过一土匪蜗居的大山,每一个新娘经过那儿时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而他们这些人,就是莫家请来保护新娘的人,呃,这是说得好听的,说难听些,就是他们都是收了悬赏自个来的。
李道长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镖局镖头的夫人,这身份也奇特,镖头没啥本事,他夫人厉害,所以在外行走和名声都是这个‘李夫人’。
更逗的是···李道长苦着脸整个人都显得很是萎靡,“李夫人恰有其人,在南方渝城很是出名,是位奇女子。”
祈宝儿:“……”
李道长能保持清醒,不会是和道心无关,而是因为性别不同还有被变的角色是他认识的人这些原因吧?
祈宝儿还真猜对了三成,李道长曾经和李夫人交过手,心里很是佩服那位李夫人,只是嘛,他也挺怵那位,因为李夫人长得比李道长还要人高马大。
这不,一发现自个变成了所谓的李夫人,李道长那个心情,,真真是一言难尽。
完全没法代入进一去。
“小芒村的人比我们早进来,进来后也各司其职,有是仆役也有是亲戚,还有来参加婚庆的客人等等。
而我们这些外来的人,进来后都是成了要保护新婚的人。
我怀疑大家的身份在外应该都是恰有其人,估计是幻境的主人曾经碰到过或是听说过。
比如我这李夫人,再比如路大人,他除了姓外,与永安城中长行镖行的一个镖师几乎类似。”
“道长一直没发现幻境之主的所在?”
祈宝儿话是这样问,但心里已经知道答案。
据李道长所说,这儿还有好些道修能保持清醒,可他们却依旧还在这儿被幻境慢慢的腐蚀着,只能说明大家都没攻克幻境的办法。
阴灵能设得起幻境的地方只有一种,便是一个聚阴之地。
要破阴灵所设的幻境,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找到幻境之主让其自个解开或是直接杀了它,二是找到阴一气的源头,消灭它。
第344话、她哥呢
但问题是:一旦步入了幻境,其实就已经是被迷惑住,没按着对方的戏本子走,那只是没被彻底的腐蚀,也就是灵魂还没被对方所吞噬。
要没好处,飘吃饱了撑的弄个大幻境丢这?
对于飘来说,不管是生魂还是阴魂都是大补之物,像是修道者与修灵者这些那是更好,灵魂更精纯还有功德金光要,更补。如路通判那样心志坚定又向负功德的人也一样,吞了效果都比普通灵魂要强。
而阴一魂所设的幻境,在任何人踏进去后眼睛只能看到幻境之主想让你看到的一切这一刻开始,这个幻境已经在吸食你的灵魂之力,差别也仅只是速度快慢而以。
祈宝儿现在若没开天眼,她暂时的灵力也无法让她看破鬼王级的幻境,眼前同样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厢房。
可若开了天眼,这儿虽同样是间厢房,只是旧得连屋顶都是破的,对开的门一边勉强有一半挂在壁上晃晃悠悠,另一边已经牺牲在地上,厢房间同时是破旧不堪,四处都结着蜘蛛网。
一看就是已经被废弃了不知多久的旧房。
眨巴了下眼,祈宝儿忙关上天眼,叉的,多看几眼她就会想强拆了。
这个幻境着实厉害,要不是她身上有另一股奇怪力量在,这会儿估计她的灵魂之力也在被吸食。
李道长不知道仅这两秒内祈宝儿已经自嗨了许多,很是羞愧的回答道:
“我们在这最早的已经有快半月,贫道也已来了三天,都未发现一处地方有鬼气存在。
偏几乎每天都有新的被迷惑住的人,他们真觉得自己是为了赏金而来,总是视我们为敌。”
尤其是有一个实力比他还高的道友于昨天彻底被迷惑住,他现在的身份是:原来是逃犯后来做了某见不得光势力的爪牙,再后又背叛了那势力现在正被四处被杀中。
那位道友已经自觉自个就是那人,对旁人手段级为残忍,不管对谁都是一交手便是死手。
更气人的是,有一个算一个的修道中人,被迷惑后,倒是自个是谁忘得一干二净,却学过的本事都能使得出来。
这就让他们其它还清醒的人很是被动了,要找鬼气的所在想办法打破幻境,还要防备着以前的同道中人背后下暗手。
祈宝儿光想想就知道这丫已经快要奔溃喽,难怪看起来精神这么差,她一开始还以为是灵魂力受拐严重呢。
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一团功德金光借了过去,“我会尽快想办法找到鬼王。”
“啥?”李道长一点形象都没的一蹦三尺高还跳出几米外,脸都一下煞白得粉色腮红越发显得,,丑。
“不是,不是鬼将吗?”原来竟是鬼王级别!!!
他们所有人都没想过这儿竟会出现一个鬼王级别的飘。
咋的说呢?
就是:就算是飘,飘也是要面子的,毕竟飘都是从人走过来的,有些行为与习惯还是与人相似。
比如他们平时能碰到的也就普通飘,高级些满打满算来个厉鬼,鬼将他们就已经很难遇到。
为么呢?
因为飘也要飘脸。
飘是级级压制,到了鬼将级别试想下它能压制住多少的普通飘和厉鬼?哪还用自个费劲巴啦的到人堆里去凑?多的是给它跑腿的飘。
要是鬼将和鬼王还要自个出去觅食,那是会被其它飘所取笑的,丫竟然连手下都没有。
如果说手下搞不定非要鬼将鬼王出面的,别逗了,都到鬼将鬼王级别的怎么可能是傻飘?手下搞不定说明是强敌,它为么要自个撞上去给人家收?
而且,鬼界与道界一向是对立面,道灭飘,飘怕也厌道,所以正常情况下,不管是啥级别的飘,都是离各道门所在地远远的活动。
可这儿离着他们云华观并不远,不只云华观,云华观的周围光道门就有七家,还有一寺庙,都是飘的克星。
最重要的是:飘是各自为【政】,可人,尤其是道门中人,无论平时有多少自个的小心思,一旦出现阴邪害物,道心必会结在一起,以身殉道都义不容辞。
一个道士对付不了还有一群呢,没一个飘有那自信能与所有道士对抗。
难不成是···灯下黑?
灯下黑不黑祈宝儿不管,她只知道,就因为它丫的,她搬家酒都没能吃上,下酒菜用的那头野猪还是她和大哥一起去打的。
对了,她哥呢?
祈宝儿一拍脑门跳下凳子哒哒哒往外跑,打开房门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因为速度过快,一时间还真没人发现她的动作,只看到那屋门像是被风吹开又突然的被风给吹关上一样。
“……”
本嘈杂的院内瞬间是寂静一片。
记得自己是谁的人,这儿本来就不是个正常地方。
已经不记得的,这七天消失一新娘、新娘还无声无息的在轿内不见踪影,也是玄乎得不行。
不知道是谁起了头的嗷了一声冲回了房,bang一声关上门。
紧接着一个个全你追我赶的回屋,关门,上框,钻被窝,把脑袋盖住,准备,抖。
路通判也是与大家一样的一脸惊恐,只是不知他是被吓得失了准头,还是已经六神无主,竟然一头钻进了祈宝儿刚出来的那间厢房。
另一头,一个小院内到处都挂满着绸布,院门、院墙、窗户这些地方都贴着双喜字。
只是诡异的是,绸布是黑绸布,双喜是白双喜。
一点不显喜庆不说,反而令人瞧一眼便觉阴森可恐,再一眼便似那无尽地狱。
一路瞧到都是纸人的祈宝儿,在这儿,终于是见着了人。
同样是和那些纸人穿着一样的仆役服,甚至是同样的脸色惨白如纸。
天眼,开。
祈宝儿再朝那些仆役看去。
只一眼,脸就冷了下去。
院中六个仆役身上,竟然没有一个还有灵魂存在。
那个鬼王也够能藏,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驱动这些尸体,却在他们身上一点痕迹没留。
祈宝儿头疼的揉了揉睛明穴,她不应该抱希望的,这个幻境吸食普通人灵魂的速度很快,李道长几个都有功德金光护身,她看到的还是他们的灵魂跟被抽了丝一样的虽缓慢但依旧还是有细小的一缕缕离开身一体后瞬间消失。
这不用追,幻境本是鬼王所设,也就是整个幻境其实到处都是它,一旦灵魂脱离身一体,便会立马被其所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