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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农女团宠日常全文阅读

作者:凕梦     鬼眼农女团宠日常txt下载     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0话、你要失去一个弟弟了

    祈康安父女俩已经溜到一间做清汤面的店里吃面,身边还多了高大有和谢柄荣俩。

    谢柄荣边吸噜着面边说:“安哥,原来淮山不仅能顶粮用,它还能入药。

    我今天运气特别好,碰到个药铺的掌柜,是永安城那边一个叫北旸药铺的药铺掌柜,他说咱们的淮山无论是生的还是干的,以后都可以直接拿他的药铺里卖。”

    高大有也跟着连连点头,咧着嘴露着大白牙,“我也听得真真的,那药店掌柜还买走了我和二牛的所有野味,给钱可大方了。”

    他和二牛昨儿一块上山打到几只野鸡野免,还有只袍子,因为东西不多,今儿二牛没来,由他背着来卖,回去后再和二牛分钱。

    原还以为野味会不好卖呢,听说附近也有像以前雷家村那样靠打猎为生的村子,有专门的人进村去收猎物再运到镇上或是城里去卖,他就担心会因为这有人压价。

    没想到往那放了还没半个时,就碰着个大主顾。

    凑近祈康安神秘兮兮的压着声问:“安哥,你知道谢老哥的淮山卖了什么价吗?”

    祈康安吸噜着面眼皮子都没抬:“什么价?”

    “一斤四十文。”他兔子一只都才八文钱。

    “一斤四十文呢安哥,你寻思寻思啊,山上就咱发现的那几堆淮山,挖下来没个五千斤怎么的也有三四千斤吧,晾干了就算重量减去大半,剩个一千斤左右总有。

    一斤四十文呢,那得是多少银子啊。”

    连说了三个一斤四十文,足见高大有因这价受到的震惊。

    祈康安终于抬头瞅他,一脸的无语,连白眼都懒得翻。

    对面的谢柄荣也嘴里还含着面的呆呆看着高大有。

    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那个抱着碗在咕嘟咕嘟喝汤的小胖妞。

    终归是过命交情的兄弟,不好放着人再傻下去,祈康安挑了挑眉问:“咱村有多少人?”

    高大有还沉浸在要挣钱的喜悦中,没察觉过命交情的兄弟此刻看自己像在看个大傻子,无比自然的顺嘴回答道:“三百七十一人。”

    “四十文一斤,一千斤就是四十两,无论是论人头来算,还是论户来数,你自个好好寻思寻思,大家落到手里能有多少?”

    高大有被这话问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感觉有哪不对,可哪不对呢?

    琢磨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安哥,不对啊,这咋要全村分呢?”

    不是谁挖到就谁的吗?

    本来也怔住的谢柄荣连连点头,他今天卖了三百来斤呢,要按安哥说的,那他刚到手的一两多银子还没捂热呼不是就得分出去。

    祈康安把碗底的汤喝光后抹了下嘴,“当然是谁挖的就是谁的。”

    谢柄荣长长的松了口气,高大胡的紧张脸也跟着放松。

    “可你们想想,淮山能卖钱这事儿能瞒得住吗?到时大家伙是不是都会去山上挖?”

    以前只是为了吃饱,要知道能靠这个挣钱,还不得恨不得住在山上!

    高大有和谢柄荣俩对视的眼,都从双方眼中看到了‘咱回家立马去多挖些’。

    祈康安也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倒没觉得哪不对,还不都是穷闹的。

    好难得有个能挣点钱的东西,还是无主之物,只不过是多卖力气的多挖些,何错之有。

    至于说他们有没有准备将淮山能卖钱告诉村里人这点,,重要吗?

    就像祈康安刚才说的,今天祈家村来赶集的人可不少,这集市又没大到哪去,就刚刚他们父女俩在等地瓜煮熟那会儿,今儿村里出来的人见到了七七八八。

    又哪瞒得住。

    不过··“大家知道归知道,这事儿你们最好回去后还是吱一声。尤其是柄荣你,路上你提过来卖淮山给村里人探路这话,现在成功卖出去了,回去要是没吱声对你反而没好处。”

    越是瞒不住越要说一声。

    两人激动的心情顿时冷却,听到祈康安这提醒,都重重的点头表示知道。

    尤其是谢柄荣,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因为挣到钱激动得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要没安哥提醒,他回去没往村里说淮山能卖钱这事儿的话,棺椁的情义可就白费喽。

    他们本来就是外姓人,好不容易彻底的融入了祈家村,如果因为这事和大家又生了嫌隙可是大大的不美。

    提醒过了,祈康安便没再管他们,看闺女已经吃好,掏了铜板放桌上后抱起闺女走人。

    “宝,想买啥?”

    祈宝儿摇了摇头,她不是为家里省钱,而是真没想买的东西。

    皇上赏的都是金银珠宝这些,可皇后心细,赏的除了金银珠宝外更多的是她日常起居要用的东西,可以说近几年从她眼睛睁开到闭上的一整天全给包圆。

    皇宫出品耶,这外面啥能比得过?

    “等下,爹,你看那是谁?”

    祈康安顺着小胖爪爪指着的街角位置看去,来往的人倒不少,可没一个他认识的。

    “谁?”

    祈宝儿突然很是同情的看向她爹,双手捧起傻爹的脸过去跟他来了个贴贴。

    “爹,你要失去一个弟弟了。”

    正因为闺女许久好几天没有的亲妮而心里美滋滋的傻爹:“……啊?啥?”

    “爹,我看到三叔了,和一个女的在一块,那女的还大着肚子,三叔搂着她的腰,手还护着她的肚子。”

    敲黑板记重点:大肚子!

    她三叔就是真做了啥,这才多久啊,肚子也不可能已经有五六个月那么大。

    难怪着她爹那天把三叔往死里打。

    这是不仅自愿着绿帽子自个往头上戴,还甘愿喜当爹!

    三叔,牛。

    祈康福牛不牛先不管,反正祈康安这会儿快被气炸,并保证,今儿不剥了祈康福一层皮,他就跟他姓。

    他十分相信自个闺女的眼力,说看到她三叔就绝不可能看到的是旁人。

    反了天了他,现在竟然连爹的话都不听,连家族的颜面也不顾,最重要的是,一点都不担心会不会连累他闺女。

    黑着脸把闺女放下,拉着闺女的手往追上来的高大有手里一塞,撸起袖子就往那边去。

    “保护好我闺女,要她掉了根头发,你就死定了。”

    高大有忙蹲下身把福娃娃抱起来,牵什么牵啊,还是抱着稳当。

    边惊奇的看着祈康安一副要去找人干架的背影,“安哥这是咋了?”

    谢柄荣也是一脸好奇,“不晓得。”

    只能肯定准不是好事,否则安哥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第301话、这就是现实

    高大有用祈宝儿的前世熟知的形容来说,就是个一根筋的钢铁直男。

    明明祈康安将闺女给他,目的已经很明显的就是有些事不想让闺女看到,否则一个那么疼闺女的爹他不会自个抱过去啊?

    可他愣是没悟到这点。

    一看祈康安那副要找人干架的架式,他兄弟义气立马上头,抱着祈宝儿就追了上去。

    谢柄荣也是个差不离的货,准确的说,这儿的汉子们都是差不离的货。

    这儿的人对情感的表达很是含蓄,没说男女成亲前不能见面,但要是过于亲近,比如当街握手这种,也是会被人所不耻。

    尤其是高大有他们这种顶着一家子生计的汉子们,他们对家里的孩子们不是不爱,只是他们的对爱的表达,就是尽量的让他们吃饱穿暖。

    要让他们和孩子们亲近,自个先觉得不自在了。高大有受着祈康安影响,也就顶了天的高兴时摸摸儿子的头。

    就没一个像祈老头和祈康安这样恨不得孙女/闺女时时刻刻揣手里的。

    要不是祈宝儿有个福娃娃的称号,老祈家早被人给笑话死了,祈宝儿也会因为老祈家人对她的宠而名声受损。

    不可理喻,但这就是现实。

    谢柄荣再加之祈康安教他去挖淮山让他刚挣了一笔,刚才还特意的提醒了他,这会儿正是最感激祈康安的时候。

    于是撸着袖子也追了上去。

    只是祈康安速度太快,等高大有和谢柄荣俩也拐进巷子里时,前面已经没了祈康安的身影。

    祈宝儿戳了戳懵住的高大有,指了指前方第三座院子的院墙,去那。

    高大有和她没默契,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不过对福娃神人的话他早深信不疑,不想在福娃神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蠢笨,便佯装明白的抱着人往前走。

    倒是把旁边的谢柄荣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高大有可是祈康安的兄弟,祈康安又是最宠福娃,但凡轻闲下来都不脱手,高大有指定和福娃娃也熟悉。

    那在福娃神人不吱声的情况下,也能领悟到福娃神人要表达的意思,这不是很正常嘛。

    没毛病。

    高大有走到第三个院子的院墙外时,祈宝儿扯了扯高大有的袖子。

    这回高大有接到了信号,,,个屁啊,他光明正大雄赳赳的上前敲了敲门。

    祈宝儿:“……”

    就谢柄荣也是一张黑人问号脸。

    出来开门的人挺快,一个十来岁黑黑瘦瘦的男娃。

    “你们找谁?”男孩身子萎缩在门后,门只开了一条缝,只露出的一双眼睛望着外面的三人怯生生的。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但凡是良心没大大的坏,一般都生不起气来,高大有也一样。

    重点是,他也不确定安哥在里面呀,这不习惯了听福娃的嘛。

    祈宝儿没指望这俩憨货,小奶音带着冷气问:“刚才有个很高很壮,长得黑黢黢的人进去了,我们找他。”

    小孩:刚是有个很高很壮的男人冲进他们家,可黑黢黢??

    小孩正想说是找错了,毕竟那人虽不算白,可和黑还真一点关系没有。

    “唔··大哥,你打死我/我的决定也不会改。”

    得,这压抑着闷痛的说话声高大有和谢柄荣都熟,不用小孩回答,高大有是已经推开门进去。

    开门的小孩跐溜一下躲进了大门旁的柴房,嘣的一声紧紧关上屋门。

    不过两大人一奶娃这时都没功夫去多关注他。

    “你的决定不改,好,好,可真是我祈家好儿郞,是咱爹的好儿子,成,你执意要一条道走到黑,那你现在跟我回去,和咱爹断个清清楚楚。”

    刚进门的高大有:“……”

    一条腿入门的谢柄荣:“……”

    别问,问就是后悔。

    这哪是他们能听的啊?

    他们再退出去还来得及吗?

    “大哥你别逼我,我不过是要跟阿素过日子,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外面都是瞎传的,阿素她是好女人···”

    “我管她是好是坏?我只知道,你在家人和她之间,你选了她,你在四郞和六郞与她之间,你选的还是她。”

    “我没有说不要四郞、六郞。”

    门口的两个大人一个奶娃听到这话都是:“……”

    这啥意思?

    没说不要俩儿子,那就是真不要父母家族啦?

    显然祈康安也被气着了,老半天屋里头都没传出声音来。

    高大有和谢柄荣对视了眼,俩不约而同的都准备撤退。

    这时,屋内又传来祈康安略显疲惫的声音: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要么你和这女人断着干干净净,让咱娘尽快给你找个媳妇,要么,你自个回去和爹说。”

    高大有和谢柄荣俩迅速后撤,出了门后两人都跟后面有狗在撵一样双腿只差没倒腾成风火轮。

    这辈子就没干过听墙角的事儿,听的还是安哥家这么要命的墙角。

    两人心里那叫一个不安,压根就顾不得什么赶集不赶集了,本能的就想溜远些,直冲着城门而去。

    只是嘛,这俩哪跑得过祈康安。

    祈康安出来后那个男娃就告诉他刚才有两个男人似乎是来找他,其中一个还抱着个很漂亮的妹妹。

    并且还告诉他刚刚那俩男人跑了。

    一听就知道这仨是谁,祈康安忙追了上去。

    他倒不怕祈康福的事被人知道,是怕家丑外扬,可他家的这丑吧,早晚得扬。

    爹是个有决断的人,爹做的决定基本没有更改的余地,而刚才他看三弟,也是已经被迷了心智的。

    唉,你说取出族谱来除名,村里还能不知道嘛。

    他是怕高大有那憨子颠着他闺女。

    没会儿就追上了正在逃窜的俩,奔跑中,祈康安伸手如闪电般,高大有只觉眼前一花,怀里的福娃已经移了位。

    往旁一看是安哥追了上来,高大有顿时苦了脸,不过反正都被追到了,他索性停下来弯着腰双手压着双膝真喘气。

    “安,安哥,我和柄荣,我们俩啥都没听见。”

    听见也会当没听见。

    谢柄荣也是累得单手支着腰气息不稳的走过来,“安哥,要说没听到那是假话,有啥要帮忙的您吱一声。”

    要收拾谁,咱其它没有,把子力气还是有。

    好兄弟讲底气,你说砍谁咱就砍谁!

    高大有傻眼的瞪过去:好家伙,原来这家伙这么阴险狡诈,竟然在这种时刻也能表上忠心。

第302话、谢柄荣

    “帮啥?”

    祈康安瞪了他俩一眼,离城门已经不远,他也没了再逛的兴致,索性也抱着闺女依旧往城外走。

    谢柄荣看祈康安心情不好但也不算太坏,便壮着胆子凑了上去,“安哥,我说了您别生气,康福哥的事,我知道一点。”

    祈康安脚步微顿,不过也仅仅微微一下,旁人看都没看出来,视觉上他是听到了谢柄荣的话后压根儿没反应的直在往前走。

    谢柄荣是个有眼力见的,看出了祈康安想听,于是继续小声说:

    “我家孩子也从高大夫那儿学着采草药,高大夫那儿的草药有一定数量后都是我和大有一起背到城里去卖。”

    因为安定后高大有家和他家就在隔壁,现在全村孩子闲着都会上山采草药,谢柄荣的三个孩子也在其中。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高大夫家帮了他们家,咱不能忘恩负义不是,所以高大夫将草药炮制后都是他和高大有俩一起背城里医馆去卖。

    正是因此,他和高大有俩的关系现在已经处得跟哥们一样,几乎干啥都是一块,村里不少人都笑话他们俩现在是穿着一条裤子。

    “我们在城里好几次都见到了康福哥,也见到过跟康福哥一块的那个寡妇。”

    怕祈康安误会,谢柄荣先急急的解释了句:“安哥,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不和你说,一开始碰到他们时我们就想讲来着,回村后在村头那儿听到田大娘和杨阿婆说要给康福哥说媒,还说就是寡妇也成。”

    杨老太以前是村里给人保媒拉线的媒婆,不过她不专做这个,只是男女双方都中意后请她走个过场。

    这不误会了嘛,他俩都以为祈康福的事家里人早知道,都已经准备让媒人上门了。

    祈康安:“……”

    舌头顶了顶牙,只感觉特么的糙蛋。

    田老太找杨老太的事祈康安还真知道。

    三弟一个大男人哪照顾得清孩子,一日三餐能保证就不得了了,经常孩子到他家都是一身脏兮兮的,偶尔还挺臭。

    他媳妇儿是每回孩子来都给打理清楚了再让回去,可这不是事儿啊。

    这不,他娘就急着给三弟找个媳妇。

    不图什么传宗接代,重点就是为照顾俩孩子。

    那阵子他娘瞧中了村里的小杨寡妇,是个苦命的。

    她是杨老太的远房表亲,以前嫁给一个良字辈,只是成亲不到一个月男人就病死了,夫家嫌她克夫给赶了出去,娘家又不收留,无处可去还是祈家村当时的族长瞧她可怜在村里批了间屋子给她住。

    他媳妇和他说过,小杨寡妇这人人不错,配三弟还有些可惜了。

    算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

    “那寡妇姓陈,以前的夫家姓孙,她以前的夫家还是个军户,听说是战死了,陈寡妇还得了五十两的抚恤金。

    她就是用那钱做小本买卖,做的是啥买卖外人不知道,认识她的人只知道她只用不到两年时间就在永安城置了宅子,还开了家杂货铺。”

    后面的话,谢柄荣有些难以启齿。

    祈康安淡淡撇了他一眼。

    谢柄荣本就有意和祈康安交好,只是事关祈康安亲弟弟的事儿,他不大好说,说得过了就显得颇有看笑话的意味。

    什么叫家丑,家丑这玩艺儿就是自个家人知道就好,外人要是知道,那可就遭人嫌了。

    不过,,,谢柄荣寻思了下还是张了嘴,“陈寡妇听说和城里一个姓张的屠夫关系不错,她那周围有人看到张屠夫经常去她家里。”

    顿了下,他又补充了句:“那个张屠夫,家里已经有一妻一妾。”

    谢柄荣没说的是,张屠夫接的是他岳父的生意,张屠夫的妻子长得比张屠夫还壮实,听说还善妒,只是因为不会生,这才给张屠夫纳了一房小妾,而那小妾,原是张屠夫妻子的贴身丫环。

    高大有眼里已经犯起了蚊香圈,他和柄荣都是一块进城一块出城,柄荣是啥时候打听到这些的?

    只能说,这就是有心与无心的差别。

    谢家比老太爷家在这边人丁显得更凋零,说是大房和谢老太爷一起走,但其实嘛···

    谢老太爷的长子已经去逝,其长子生有三子,谢柄荣是最小的一个。

    而跟着谢老太爷出来的,只有谢柄荣这一房的人。

    以前的话,谢老太爷可是百岁老人,算起来也已经是四五世同堂,盈州那的祈家村姓谢的加起来可是有二三十人。

    这二三十人再加娶了媳妇嫁了汉子的那些姻亲关系···

    所以,那时的谢家,说是外姓,但在祈家村底气已经不弱。

    可现在不同,谢柄荣今年正好三十,他当年因为某些原因而成亲晚,二十才娶了现在的媳妇,一共生了两儿一女,最大的闺女现在才七岁。

    总人数加起来六,其中壮年只有一个,其它嘛,一个老一个弱三个幼。

    你说就这情况,不说扒上谁能怎么怎么非凡腾达,他就只是为了家里的一老一弱三幼能平平安安,也得和大家伙打好关系的保证在自个去挣钱时能放心家里。

    和谁打好关系,有比和老祈家大房打到关系更会有较与稳妥?

    但谢柄荣这人又做不到没脸没皮扒着人的事,要不逃难路上他就扒上去了,还用等安定下来?

    他讲究的是一啄一饮皆有定数,他能提供有价值的东西,才有那个脸凑上去。

    而逃难时他有啥?

    啥都没,还得靠人家庇护着。

    哪有那个脸往前凑?

    所以他安定后就比较关注老祈家大房的事,老祈家大房是已经起来了,可也正是因为起来了,说不得就会有人眼红,会有人对他们不利。

    第一次看到祈康福和陈寡妇时他心里就打了个突,他媳妇儿生了三个娃,对怀孕的人他多少还是能看出些的,而且那时陈寡妇虽然衣服穿得宽大,但已经有些显怀。

    可那时他们才刚到新祈家村不足十天呢。

    但凡没傻到蠢,都知道陈寡妇肚里的娃不是祈康福的。

    所以谢柄荣急急的拉着高大有赶紧回村,就想找祈康安说这事儿,可偏那么巧的在村口听到田老太和杨老太俩的对话。

    一个,是不是真怀孕,谢柄荣本也只是猜测。

    二嘛,他那时和祈康安不熟,不好冲上去直接说‘你弟和一怀了孕的寡妇搞0在一起’,那不欠嘛。

    这三嘛···

第303话、瞧着没生气

    三来,他不能让高大有去和祈康安说。

    不是功劳不能分高大有的原因,相反的,他不想连累兄弟。

    高大有这人直性子,又没什么心机,倒不是怕他会到处嚷嚷,高大有不是那样的人,而是怕他在祈康安面前嘴没个把门的话说得不顺耳会烦了祈康安。

    高大有能和祈康安现在还保持着兄弟情这不容易,只要高大有自个不作死,想来祈康安总是会拉扯高大有一把。他不能因为自个的私心,又仅只是个猜测,就让高大有去赌祈康安的度量。

    主要还是不熟,谢柄荣不能确认祈康安的为人,只是从逃难路上的所见所闻知道他是个心善大义的人。

    只问题是,现在的老祈家大房可是与曾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没从贫民变成官身,但别忘了,祈康安已经是县主的亲爹。

    人站在不同的身份上想法自然就会不同,当年他叔还只是当上个帐房先生呢,回家看他们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因为的这样那样的顾虑,谢柄荣错过了能和祈康安交好的最佳时机。

    但能说他错了吗?

    其实他的那些顾忌一点都不多余。

    港真,从一个连见到衙役都要下跪的贫苦百姓,突然的暴富与突然来的飞腾地位,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平常心?

    老祈家都有祈老头一直在管着一直在引导着,还有祈宝儿也时不时的敲打,可依旧还是有已经飘了或正在飘的。

    就如最没城府的三郞,最是稳重的祈康安。

    祈康福要现在只是个普通的靠领着救济粮为生的难民,他敢和有永安城内有宅子有铺子的寡妇勾0搭吗?

    谢柄荣这时说出自己知道的那些,也不过是在赌,只是因为有了棺椁的交情,他从祈康安的为人上自信,就是赌输了,祈康安看在老太爷的面上,也不会针对他们谢家。

    至于他个人···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他总是要搏一搏。

    村民们这时都没有回去,祈康安也不好就他们四人占去一辆牛车,索性着抱着闺女一路走回去。

    傻爹的怀抱又宽阔又稳当,祈宝儿半路迷迷糊糊着睡了过去。

    三头身就是这点不好,就算她能把十个傻爹一起拎起来抡着玩,这种带色彩的事情大家伙依旧会尽量避免在她面前多说。

    一路那叫一个安静啊,可不祈宝儿被巅着巅着就睡得死沉。

    等醒来已经是傍晚。

    屋里没有傻爹的影子,跑到外面一看,爷奶和爹娘都不在,只四叔和小椰子在家。

    “县主,您醒啦,奴才这就给您取水净面。”

    祈宝儿打着哈欠甩甩手让他去。

    水本来就在灶里温着,小椰子迅速装来调好温后端过来给祈宝儿洗脸。

    “县主,老太爷老夫人和老爷夫人他们去里正家了。”

    “三叔回来了?”这回这么老实的吗?

    “三老爷下午回来的,回来后一直跪在老太爷的屋前,老太爷让老爷拎着三老爷去了里正家里。”

    “我爷生气了吗?”

    小椰子边低着头给祈宝儿仔细洗着手,边又压了声回道:“瞧着没生气。”

    那就是生气喽。

    还是生了大气那种。

    祈宝儿没好气的用湿漉漉的手戳了下小椰子的额头,“在我这别整宫里那套。”

    还瞧着没生气。。

    小椰子没管自己脸上粘的水,乐呵呵的先拿起棉布给祈宝儿擦手,“县主的话奴才记下了。”

    记下了,而不是说一定会改。

    现在小椰子在祈宝儿面前胆子也大了不少,不是恃宠而骄啥的放肆,而是表达自己时敢说真话。

    在宫里生活分分秒秒都要谨小慎微,有时说错一句话就能死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让小椰子和秋雨的有些习惯早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就比如不要随意去揣测主子的想法,主子问的话有些并不需要你带脑子去回答等等。

    不过祈宝儿也没强制要求小椰子他们要去改变,甭在这谈什么人权不权,就祈宝儿自个上一世,起居也是有专人照顾的。

    同样的,照顾的人不能多问不能多猜,否则严重性也不比小椰子他们低,被怀疑成暗子光是被审问就能让你疯。

    何况这儿大环境如此,你一个奶娃娃想去改变···呵呵,皇帝都没你牛哦。

    “我爷他们去了多久了?”

    “老太爷他们已经去了有一个时左右了,夫人走前交待,让县主您醒了后先吃些糕点垫垫。”

    “哦。”祈宝儿张开双手,“走,咱们去后山。”

    小椰子乐呵呵的蹲下,背起祈宝儿往后山走去。

    到了这儿后,他才知道以前在宫里的县主过得是有多压抑,不过也是,谁在宫里又能活得不压抑呢。

    话说回来,以前他和秋雨都只能跟其它的宫人一样,紧跟在主子身边已经是得宠又得脸,在奴才界来说,算是登上了顶峰。

    跟着县主回家后他才知道,那才哪到哪呀,能陪着县主满山跑,能背着县主到处去,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只是,这幸福的时间有点短,,

    “县,县主,咱真的要进去吗?”

    他虽然在麟卫营长大,可他有自知之明。

    这山的内围里有什么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晓得一些的,内围里的那些御林军也要吃喝,他就倒霉的是送吃送喝的那个。

    狼虎豹熊等里面可啥都有,单打独斗他有自信,可要是来个一群一群的,咦颚~

    “县主,咱们回吧,要是被老太爷和老夫人知晓您去了内围,指定会担心的。”

    祈宝儿啪的给了他后脑一下,“甭跟我耍心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里面那些人有联系?”

    ‘半夜偷溜’这招都是她玩剩下的。

    只不过是,,,人哪,难得糊涂。

    一步错,步步错。

    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因为爷而护着这些村民,现在好了,已经结下了因果。

    说村民是她的弱点倒也不至于,她真不是个好人,只是她也没坏到能无视因为自己而连累了村民们。

    祈宝儿知道现在很多目光都在她身上,虽然祈家村被皇上护住了,可越是这样,祈家村反而越是显眼,做为中心点的她就更显眼。

    所以她最近把自己彻底的活成了一个小孩,该玩就玩,该熊就熊,没有特意去修炼,但会偶尔的展示自己异于常人的一面。

    比如武力值。

    不懂藏拙,这才是真正的孩童心性。

第304话、强国先强军

    “你们一共多少人?”

    方启不带犹豫的用着洪亮的声音回答道:“回县主话,包括末将在内我们一共整四百人。”

    祈宝儿的县主是从三品,方启是四品中郞将,正好差一级,自称末将没毛病,,,个屁啊。

    一听就是心思不存···有阴谋!

    “御林军?”祈宝儿走近了几步扬头看着他,幽深的双眸无波无澜。

    这不应该是一个正常小孩的眼睛,更像是,,,更像是,,,

    孩子的眼睛应该是灵动的,或是京是那些贵姐儿们的高傲藐视,而不是这般万物不入眼的空灵。

    对,就是一种空的感觉,他明明站在县主面前,县主也明明抬头看着他,可他却偏偏直觉他压根就不在县主的眼中。

    方启眸光闪了闪,想起他离京前祈公公和他私下说的话。

    祈公公当时说:“方将军可千万别看安乐县主年纪小就轻视她,能者的年纪与容颜都并不重要。神人年纪再小,她也是神人。”

    祈公公还说:“皇上非那随心而为之人。”

    “回县主话,末将等归属于御林军,但也并非御林军。”

    祈宝儿明白了,就有点类似于她前世身边保护的那些警卫,名为警卫,但其实都是各部队精英挑选上来的。

    不过应该也只是类似,毕竟这儿的军队据她所知制度啥的还是比较不规范。

    不过祈宝儿没有深究的想法,反正皇上的心思她早已猜到,方启的回答,只是帮她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帝王哪来的纯情感?

    对一个陌生人好怎么可能单纯只是喜不喜欢的原因?

    皇上应该早就知道了她的存在,比吴大公子所说的时间还要更早,因而也知道他们祈家村的一群人从土哈哈的纯农民成了现在这样就是土匪来了都不怕的悍民是因为她。

    她教给大部分村民们改进过的军体操,及教给爹和部分汉子们的格斗术与刀法这些,皇上应该也已经知道。

    强国先强军,这点就是她一普通人都知道,身为帝王的皇上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她能把一群平日里连头都不敢抬高的农民给教出来,还是在逃难的情况下,那是不是也能将本就是军人的人教得更厉害?

    至于不是让她进某军营,而是只一支四百人的御林军悄悄的跟她出京,还躲在山里···皇上是在尝试。

    三头身很难取信于人,皇上不敢保证祈家村的人是不是只是一个意外。

    毕竟皇上随便下个令,都跟他自个的声誉挂勾,会直接影响他的威望。

    祈宝儿倒也理解,也不觉得皇上这么做有错。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应该也会做同样的事。

    不过祈宝儿有一点很好奇,“你们是自愿来的,还是被迫的?”

    成年汉子向一个小奶娃学习,估计没几个人心里接受得了。

    “末将等都是自愿的。”

    话落,为表诚心,方启他噗咚一声又给跪了下去,“请县主不吝赐教。”

    前几天的一幕再度上演,只是这次人更多,声音也更哄亮。

    “请县主不吝赐教。”

    方启的身后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的士兵。

    祈宝儿完全可以躲开,但她这次没躲。

    小胖爪爪点了点已经两层的下巴,“我教倒是可以教。”

    方启脸上的笑容还没扬起,祈宝儿话峰已经一转:“不过我有个要求,听话,我从开始教你们起,有句话你们就得给我记得死死的,我的话,就是命令。”

    可别她开始教了,然后又有人因为她年纪小不服啥的。

    方启有些纠结,他上头可还有将军,将军上面还有大将军呢,要是安乐县主的命令与他们相悖呢?

    祈宝儿并不是和他们商量,只是通知,还在继续说道:“我教村里人,中要求他们活着就好。教你们,同样也只要求你们活着就好。”

    方启和跪着的一众御林军都听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

    祈家村的人所碰到的最多就是些同样是普通人的难民,所以,县主只教了简单的,让他们在面对普通人时有自保能力就行。

    而他们,将来要面对的是有可能同样受过严格训练的将士,要想从那些人手里活着,县主对他们更加严酷,要求也会更高。

    一个个没有不满没有不愿,反而都是兴奋得红了眼。

    祈宝儿有一点猜错了,皇上不是不信她的能力,而是信得太过。

    方启的这支队伍只是暂时的归属在御林军里,他真正隶属的是‘无影军’。

    无影军,类似于祈宝儿前世的特种兵,哪危险往哪上,全是的最强的兵,牺牲率也是他们最高。

    这儿的军队一直都没有一个统一的训练方法,也没有统一的战技,颇有些各自为政,不过基本上大致情况差不多,都是使个木仓来个刺劈打,新兵刚参军就要立刻上战场常有。

    所以兵役在老百姓的眼中才会那么的可怕,那可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当然,也有些军营有着自己的强军方法,比方说请高手来教,又比方说将领中本身有高手的自个教。

    只是这儿的人特别重一技之长,尤其是武学这块。而且习武还要讲究个根骨适不适合,否则很容易就是花架子。

    可根骨好能练武的又能有多少?

    百之一二都不到。

    且到参军年纪的最小也已经十五六七了,骨胳都基本定型,就是根骨真不错,这时开始学也已经太晚。

    所以这儿的打仗,说白了其实就是人海战术与体格上的角逐。

    麒麟国人口不少,但亏在体格上。

    别看无影军已经是物种兵,可要真正说起来啊,他们现在一对一的和祈康安打那是完全没有赢面。

    而祈康安,他都不能算是已经开始习武,只能算学了刀法和格斗术,只学了不到四个月时间,其中有两个多月还是在逃难中。

    这么一寻思,也不怪皇上会寄希望于祈宝儿身上。

    方启带的这四百人,就是来学能让普通人也能成高手的‘功夫’,按皇上的意思,等他们学会后,这四百人将秘密的前往各军中,由他们再教给各军将士。

    皇上对祈宝儿依旧还是偏爱的,如果祈宝儿真的让这四百人强大起来,这份功劳对于整个麒麟国来说都不可谓不大,可皇上并不希望祈宝儿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暴0露于各方势力之下。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奶娃娃本就不喜皇宫而喜欢自由,哪怕不冲其它,就冲这份有可能的大功劳,他也要尽最大可能的让她无忧无虑长大。

    而不是小小年纪就要与阴谋阳谋或是明战暗杀为伴。

    扯远了,回来。

第305话、穷就一个字

    方启是接了圣旨且立过军令状来的,身上的压力不可谓是不重,真真的不成功便成仁。

    因此,他只是略一纠结后就伏头叩地,“末将领命。”

    “起来吧,这两天你们先别自个乱训练了,你们难倒自个没发现自个的身子有哪不对吗?”

    自己身体不舒服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都已经习惯了而以。

    不过被祈宝儿这么突兀的点出来,

    方启起来后双眼立刻崩出夺目的星光,“县主··”

    碰都没碰到过他们,只是瞧了他们几眼,县主就指出了他们身体出了问题这点,这让方启扬起了巨大的希望。

    他可是听说,县主有一又通天神眼【祈公公给美化的】。

    既然已经决定训练他们,

    祈宝儿就不会再眼睁睁的让他们糟0蹋身体,更没那心思为他们曾经的‘教官’隐瞒。

    “你们以前的训练方法是会让你们比一般人要强大些,但对身体的伤害也不小,现在你们还年轻,只是感觉手脚关节不舒服,内脏经常会有压迫感,比如偶尔会气喘不上来这样,其它的还没明显感觉。

    但等你们年纪再大些,就会四肢不协调,心脏衰竭,其它内腑受损严重,寿命变短这是肯定。”

    祈宝儿扫了眼没一个吭声的众人,小眉心拧了拧,“你们都知道。”

    她用的是肯定句。

    因为她说了那些后果后,士兵们听了一点没有惊讶不说,好些还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不惊讶,说明他们对于自个未来的结局早已经明了,或者还亲眼见识过。

    哀伤,应该是已经有人因为被和他们一样的训练后结果很遭,

    而这人,他们不仅都认识不说,还都挺熟悉。

    安乐县主说得一点不差,方启不信是已经有人特意把那结果提前告诉了安乐县主,毕竟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既然选了这条路,已经没什么好隐瞒,方启苦笑了下说:“我们无影军有一套功法,无论有根骨还是没根骨的人都能修炼,只是,修炼了功法的人最后都会不得善终。”

    但那功法又的的确确会提高他们的能力,有根骨的人成为武林高手都不是梦,没根骨的人练习后一打十也不是梦。

    无影军之所以强,就是因为那本功法。

    可没有人知道,无影军的平均寿命,还不超过三十。

    无影军的强,是人命堆砌起来的强。

    祈宝儿突然心里有些闷,这群人,让她想到了前世曾和她一起参与同一行动的一支特战队。

    为了保护他们这些特殊人才,整整三十人,无一生还。

    好一会儿后,她鼓了鼓腮班子奶凶奶凶的说:

    “那什么狗屁功法以后不准再练了,最近几天你们先去屯肉,

    山里都有现成的,自个挖地窖收着。

    明天我会让小椰子给你们送药膳的配方来。

    你们中有没有军医?”

    方启:“回县主话,有的,我们有带了两个军医来。”

    “那就成,让军医按着药方先给你们调理阵子,底子都坏差不多了,还训练。”

    祈宝儿对他们是埋汰得不行,对顶顶头那个欺负小孩的那位更是鄙视。

    瞅瞅给她送来的都是啥人呀?

    还训练个屁,这些人就啥都不干在家干躺着,等个几年也得全得去见她那个所谓的大殿下爹。

    “药材你们可以自己挖,我也会让人送上来。”当然,钱她会找该出的人来出。

    这没问题,不只没问题,他们本来每天就是一连训练一边在山上看到啥有用的都会弄回去。

    无影军是整个麒麟国的军中最强,但并不意味着无影军就富有,相反着,他们很穷。

    准确的说,是整个麒麟国都很穷。更准确的说,是这整个大陆都挺穷。

    且麒麟国近几年似乎运道不是太好,不是北边大旱、颗粒无收、难民流离失所,就是南边雨水泛滥、淹没村庄无数、百姓苦不堪言。

    今年更是好家伙,皇帝亲儿子和老子对上了,再添个人为的战祸。

    麒麟国之所以现今还能保持着五强国之一的地位,一个是因为麒麟国内神人众多,二是因为地广人多。

    神人多是震慑,人多人海战术硬压都压扁你。

    但人多,也意味着嘴多。

    而神人,你没待遇又怎么能留住他们?

    麒麟国的众军现在基本都已经是主将自个垫银子养着。

    无影军惨就惨在这,他们的主将是个穷鬼,朝廷如果不发军饷,全军都得饿着。

    祈宝儿没在内围待久,回去的路上碰到只倒霉兔子让小椰子去给逮了。

    三郞舀了碗玉米面倒进盆里,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看着迈着小矮腿回来的妹时,也看到了跟在妹身后的小椰子手里拎着的兔子。

    “宝,你去山上啦,我咋没瞅着你?”先发制人,他才不会告诉妹妹他和大哥今天都没去山上。

    祈宝儿果然没有怀疑他,不过也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三哥,今晚你做饭?”

    三郞边继续舀玉米面边回答:“我和大哥回来看到家里还是冷锅冷灶的,一个人都没有,寻思着指定是出了啥事儿。

    反正咱也帮不上忙,不如先把煮了,爷奶爹娘他们回来就能立马就能吃上热呼的。”

    “哦,大哥呢?”

    “我先做饭,大哥去村里看看是出了啥事儿。”

    家里有个宝贝疙瘩在呢,竟然天都要黑了饭还没煮,这事儿啊,指定小不了。

    祈宝儿跑去隔壁屋瞅了眼,连四叔都不在家喽,只书桌上一本还没合上的书放在那。

    她可是知道四叔有多宝贝书,连他曾经启蒙的三字经这些都珍而重之的放着,现在竟然书打开在那随意放着,显然他走时很匆忙。

    这时,路头拐角处一家子都晃悠着回来了。

    只是气氛不大好,祈老头和祈康安都是板着冷脸,祈康泰和大郞都是一脸的迷茫。

    奇怪的是,祈宝儿原本以为会伤心的田老太却是最平静的一个,反而她0娘双眼都有些微微红肿,显然是哭过。

    “三郞,饭奶来煮。”田老太撸起袖子过来接手了三郞手里的活儿。

    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最是敏感,三郞赶紧着抱起妹妹就躲进了隔壁屋。

    还迅速帮祈康泰的书收到,又去取来祈宝儿平时练字的纸笔在桌案上摆好。

    “妹,晚饭还要一会儿呢,要不你练会儿大字,哥在旁边看书陪你。”

    这会儿咱就都甭去讨人嫌了,真会挨打的。

第306话、可怜的四叔

    “不用你,我来。”田老太拦住过来帮忙的叶三妮。

    看着大儿媳妇已经红肿的双眼,田老太心里很是不得劲,她怎么也没想到三儿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

    叹息了声拍了拍叶三妮的手,“是娘对不住你。”

    都是她和老头子没教好三儿,大儿媳一心为了家里,竟然还如此的招了三儿埋怨。

    叶三妮勉强挤出个笑摇了摇头,坚持着接手了做饭的活,“娘,您也累了,去休息会儿吧,饭好了我叫您。”

    这回田老太没再抢,而是上前帮忙,“娘还没老到那地步,休息啥啊休息。”

    两人配合依旧,只是婆媳间的气氛不再如过去般的融洽,反而透着些许的尴尬。

    大房屋里,

    祈康安拍着祈老头的背一下一下的给他顺着气,“爹,事已至此,您咋还跟自个较起劲来了呢?”

    祈康泰也劝:“爹,您还有我们呢。再说了,咱换个方向去想,爹,您想想咱宝儿,要是以后才发现三哥是这样的人,可不得害了咱宝儿。”

    果然提侄女最有用,爹明显的气息平稳了不少。

    “你们都甭劝,爹心里明白着,都出去吧。”让他静静。

    兄弟俩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二字。

    正准备一起离开房间,祈康安刚站直,祈康泰屁股刚离凳,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咻的趴在了祈老头腿上。

    “爷,我有事和你商量。”

    面对孙女,祈老头立马啥伤心啥失望全藏在了心里,咧着个大笑容抚着孙女的秀发慈爱的问:“啥事儿还提到商量,你说的爷什么时候没答应过?”

    个小没良心的,埋汰他不是。

    祈宝儿眨巴眨巴眼,“这回不一样,爷,您还记得咱家白得来的一堆野猪吗?”

    祈老头点头,这哪能不记得,全村难得的吃上了杀猪菜呢。

    祈宝儿把一些能说的大致告诉了他们,当然,皇上的算计,她有可能的危险这些没说。

    “爷,我要训练他们,强国得先强军,我听开山太爷说过,咱们这儿一打战,就是靠着人命来拼。”

    听到这祈康安可是有话讲,“可不,要不你以为为啥兵役那么吓人?

    对咱老百姓来说,要想升官发财参军可是一条最好走的路。

    挣了军功能升官,战场上不管捡到啥都算是战利品。”

    他以前年纪时也想过参军呢,不过那领头愣是被爹拿着烧火棍给打没散了。

    祈老头本来想说的话硬是被大儿子插的这几句给憋回了肚子里,只能凶着脸狠瞪了大儿子一眼。

    祈宝儿也撇了眼傻爹,重新又转回头和爷说话,“不过训练他们的方法和训练咱们村的人会不一样,我需要爷和爹帮忙。”

    祈宝儿没说明,不过祈老头多少能猜出几分。

    只是,这些事不是他一个平头百姓都管的,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的能帮助到孙女。

    “是要给他们送吃的还是啥?”

    祈老头有些愁,家里的钱够不?

    四百张嘴呢,听说当兵的都特别能吃。

    话说他们家还有多少钱来着?

    找机会私下得问问乖乖,实在不成,大不了房子先不盖了。

    “都不是,爷,我需要些草药,您帮我到高大夫那买,高大夫那儿如果没有的话,要爹帮进城去买。”

    这有啥呀,祈康安拍着胸脯保证:“闺女,不正好村里人挖的淮山要送到城里医馆去卖,你要啥草药,爹顺带给你带回来。”

    又被抢了话的祈老头:“……”

    这儿子基本可以扔了。

    说到这,祈康安想起了另一事,转头和祈老头说:“爹,明天我得进趟城,开山爷叫我去和那医馆掌柜的谈谈,谈下淮山怎么个收法,又是个什么价。

    爹,我寻思着,开山爷可能有让村里人种淮山的想法。”

    事关生计,祈老头果断被转移了注意力,“如果医馆收淮山是长期收,会年年收的话,种淮山不失为一条路子。”

    虽说祈家村种地不差,因为水源还算充足。

    但毕竟荒了二十年,田地要重新养起来可不是一朝一兮的事儿,而在山里野生野长就能长一片的淮山和地瓜这些,对田地是否肥沃似乎要求没大米麦子要高。

    父子俩扯到种地话题,让本来只是进来哄祈老头的祈宝儿脑袋瓜子里有个想法闪过。

    不过她并没有马上说出来,且等着爹他们种成功了再说。

    “爹,你啥时候去下林村收地瓜?”

    “明天,不过不是爹去,爹明天去城里。爹让你大有叔他们去下林村。”

    祈老头狐疑问道:“去下林村收地瓜?”

    地瓜不是只有乖乖才知道能吃?

    祈康安才反应过来这事儿还没和爹说呢,去拖了把椅子坐下,“下林村水源被上林村给断了,据说是近几年收成都很不好,基本交完税就没剩下啥。

    他们没办法,只能上山去寻摸吃的,然后就发现了地瓜。

    我寻思着,应该是有人饿得不成了,反正都是个死,饿死还不如做个饱死鬼,这就也发现了地瓜能吃。

    爹,我想明年咱们多种些地瓜,淮山也种些,怎么的应该都比种蹈子要强。”

    祈老头也点头,“你这样想没错,地瓜和淮山种来都能卖,卖的钱换了稻子交税也成,咱那地啊,就是养三年也是交不上税。”

    问题是:一百亩呢,三年后光是税粮就够呛。

    祈康安突然一甩脑袋盯向祈康泰,“四弟,咱家三年后有没有饭吃可就靠你了。”

    秀才有一百五十亩地可免税,四弟若是考中了秀才,他们家还可以再买五十亩地,若是考不中,,,呵呵。

    他会让四弟知道什么样才是亲大哥。

    祈康泰只觉自个的肩膀突然一重,“大哥···”

    这他不敢保证啊!

    祈康安笑容和【阴】曦【森】的拍了拍他的肩,“咱宝儿可是第一个异姓县主,这是咱祈氏一族的荣耀。

    可是,四弟啊,越是独特,盯着的人就会越多,你自个琢磨琢磨。”

    祈康泰:“……”

    这还琢磨个屁啊,他是只能不成功便成仁了,否则对不起侄女不说,整个祈氏一族都会跟着丢人。

    更严重的是,皇上也许还会因此不喜宝儿。

    压力就是动力,“爹,大哥,我去看读了。”

    看着握拳匆匆离开的祈康泰,父子俩对视眼,眼中全是笑意。

    目睹坑弟全过程的祈宝儿:“……”

    可怜的四叔。

第307话、出事

    有了祈宝儿的插科打诨,晚饭时气氛总算要比祈老头他们刚回来时好些。

    虽然没和往常一样的热闹,但也还算平静。

    只是,平静似乎都是用来被打破的。

    大家伸向饭菜的筷子,被一阵阵孩童的哭嚎声给愣生生嚎顿住。

    田老太听出了哭声是两个孙儿的声音,忙放下碗筷出去。

    “四郞?六郞?旁边那是个十一妮吧?”

    跟着出来的祈康安看了眼点头,边快步往孩子们那边走,边头也没回的朝田老太喊:“娘,我过去瞅瞅啥情况,您先回去等着。”

    没会儿,黑着脸的祈康安左手牵着一身泥的四郞,右手抱着同样一身泥小脸上还有几个血道子的六郞,背后跟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十一妮。

    “这是咋了?”祈老头拧着眉,一脸严肃的审视着走在最后面畏畏缩缩的十一妮。

    显然的眼前这仨娃是和人打架了,可四郞以前身子一直不好是个文静的孩子,六郞性子不像父母反而更像他四叔,也不是个淘气的。

    这不,身为外人的十一妮首先遭到了怀疑。

    十一妮怕祈老头,但和村里的其它孩子们比,她相对的胆子要更大些,至少敢在祈老头脸色不好的时候站出来回答问题。

    “禄太爷,下午四郞弟弟和六郞弟弟在河里抓到两条好大的鱼,被羽珊姑奶看到了,羽珊姑奶要四郞弟弟和六郞弟弟分给她一只,四郞弟弟和六郞弟弟不肯,羽珊姐就把六郞弟弟给撞进河里去了。”

    这辈分乱的···

    但不影响大家伙听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什么?”田老太急忙把俩孩子扒拉到面前检察,“有没有伤到哪?呛到水没有?”

    哎哟,大人不靠谱下,可把孩子们给连累惨喽。

    老三这个当爹的不靠谱,平日里老三家的俩孩子不是大房在照顾着,就是待在二房。

    今儿是因为大人都去了里长那儿,又因为事情太过操心,大家回来后都把这俩孩子给忽视了。

    哪知道就出事了。

    不只是田老太自责,叶三妮也是个心软的,看着哭得委屈的俩孩子她也心疼。

    “三郞,去拿干净衣服。娘,我去烧水,先给四郞和六郞洗洗。安哥,你快去请高大夫来家给四郞六郞瞧瞧。”

    不愧是长媳,安排得妥妥当当。

    一家子立刻全忙碌了起来,田老太和叶三妮一起给俩孩子洗澡换干净衣服,祈康安跑去叫高大夫,,

    老祈家可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自家孩子受了委屈岂能白受?

    祈老头怒气冲冲的拽上祈康泰一起去找祈康水一家。

    十一妮说的羽珊姑奶,是祈康水的小女儿,年纪并不大,今年刚刚十三岁,正缝可以议亲的年纪。

    祈康水呢,是祈氏一族原族长的第三子,不过到了现在的新村后,祈氏一族族长也重新再选过,老祈家是万事不想粘,最后大家还是选了最为信重的里正担任族长。

    祈老头这人吧,你要说他讲理,他比谁都讲理,可前提是对方也得是个讲理的人。

    若说他混,年轻时他在村里可是有名号的混子,要不家有美貌寡母,他不混的话,又怎么能守得住家?

    在他的观念里,可没有不和妇人计较,不与小孩针锋的想法,但凡触及了他的底线,管你是谁。

    只是想法一二三四五六七,可没一条能实现。

    父子俩半道上和祈康水及跟着他们身后的村民们撞上了。

    祈康水板着一张显得很是木讷的脸,手里拽着个已经被抽个没了个人样的小姑娘,小姑娘被他拽得踉踉跄跄的。

    康水家的在父女俩后面哭哭涕涕的跟着。

    离着他们一家几米后面,村民们有的愤怒,有的怜悯,有的看好戏的沉默跟着。

    看到脸上带着怒气匆匆过来的祈老头父子俩,祈康水二话不说的一把将祈羽珊硬压跪到地上,他自个也噗咚一声跪了下去。

    康水家的先是愣了下,紧接着捂着嘴也抽抽涕涕的跟着跪下。

    “禄叔,今儿这事儿是小珊错了,大错特错,我把人给带来了,随禄叔处置。”

    祈老头眼一眯,看着垂着头一副老实人样儿的祈康水神色有些不善。

    前族长一家以前他就挺看不上,都太过重功利,事不涉已倒还勉强算公正,可一旦牵扯到他们自个的利益,他们一准以自个为先。

    虽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但这样的人坐在族长的位置上,祈老头一直觉得不是很合适。

    唯一也就是眼前的祈康水还好些,老老实实的一向不掺合任何事情,只埋头种着自己的地。

    祈老头又撇了眼被祈康水硬压跪那的祈羽珊,身上的衣服被抽得许多地方血都染在了外衣上,甚至连脸上还有两条明显是鞭一类抽出来的伤痕。

    显然,他看走了眼。

    能把亲闺女抽成这样的人,老实不老实另说,心指定是硬的。

    还把他架在火上烤。

    十三岁的小姑娘都已经被亲爹给打成了这副惨样,他现在若再说处罚,村民们又会怎么看待他老祈家?

    再说一身伤的祈羽珊,别以为他老头子眼神不好,刚刚看到他时那怨毒的目光可没瞒过他的眼。

    这才多大呢?

    祈康泰一直走在祈老头的后面,没看到祈羽珊的眼神,但不防碍他听到祈康水说的话。

    自然是看出了父亲的为难与憋闷,视线扫过神色各异的村民,眼中晦涩一沫而过。

    朝前迈了一大步站了出来:“康水哥,按说今儿这事不应该小弟来说话,不过我是四郞和六郞四叔,是他们的长辈,今儿就托个大替他们讨个说法。

    四郞身子骨不好咱村的人都知道,自小就药不离口。

    现在大家伙瞅着四郞和其它孩子差不多,那是因为宝儿在路上运气好的采到了朵灵芝,我们请了高大夫配了药给四郞一直温养着。

    可四郞的底子太差,就算是有灵芝这好东西养着,他也只不过是瞅着好些,不用天天喝药而以。

    遇寒遇热,着凉触水这些,都会让四郞的病又重发。

    小弟不是要不给康水哥你面子,只是四郞已经晕过去了,还一直在高热。

    咱都是做长辈的,康水哥您说,我们能不着急吗?

    羽珊就是再看四郞不顺眼,她明知四郞身子骨不好,怎么能将四郞给推进河里去呢?”

    不要和文人斗嘴,祈康安先是晓之以情,咱换位思考下先,却在尾巴尖尖的突然来了句控诉。

第308话、祈康水一家

    且祈羽珊明明抢和推的都是六郞,四郞是下河去救六郞才弄得一身泥,偏从祈康安嘴一出来,就成了祈羽珊推的人是四郞。

    这时如果祈羽珊站起来反驳的话,还可以说道说道,偏祈羽珊这人欺软怕硬,又被亲爹给狠抽了一顿这会儿还有些发热。

    看到祈老头和读书的祈康泰她本就惧了,

    人又因发热有些昏沉沉,也就没有出来去反驳祈康泰的话。

    没反驳,可不就等于是承认?

    原本还看着她被打得这么狠而同情的村民们,这会儿看她眼神已经开始不对。

    四郞的身子骨差是祈家村众所周知的事,老祈家以前的穷,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四郞要三天两头的吃药。

    几个孩子读书要费钱,药更费钱,老祈家也不过是地里刨食,

    还要娇养一个福娃,

    能不过得紧巴巴的嘛。

    在场还有不少婆娘以前没少笑话老祈家,觉得他们太傻,何必费那老鼻子的银子去吊着一个孩子的命,那些药钱都足够再生养几个了。

    再说了,一直吊着也不见四郞的身子骨有好转,等将来哪天四郞撑不住,孩子受了罪不说,多养了这么些年感情也处出来了,可不是更难受?

    人财两空,心里还遭罪。

    只是现在看四郞活蹦乱跳的和他们自个家孩子没两样,加之都忙着,也就让大家一时忘了四郞过去是个药罐子。

    人都是同情弱者,瞅着惨兮兮的祈羽珊,祈康水的老实形象又早深入人心,和越来越强势起来的老祈家大房一比,

    大家伙都不自觉的将同情心偏向了祈康水他们。

    觉得孩子是有错不假,但也已经被打得这么惨,

    就算了吧,

    不至于要逼死个小姑娘不是。

    被祈康泰这么一说,大家伙又琢磨出不对味儿来。

    ——四郞的身子骨本来就差,没听祈康泰说天冷天热遇水着凉这些都会让四郞发病,你祈羽珊可也是村里长大的孩子,又不是不知道四郞身子骨不好,怎么就能在水这么凉的天气把人给推下河呢?

    这已经不是错不错的问题,这是谋杀,是犯罪。

    是已经忘了老祈家逃难路上怎么救了大家伙,还是压根就没记这个恩?

    他们祈氏一族可不能有这么个丧了良心的人。

    田大嘴这种热闹一向少不了她,现在她已经是祈家媳妇儿,底气足,不用再像过去一样只能在旁瞅热闹。

    手里还端着碗的她一脸不屑的和旁边的蔫巴媳妇说话,只是声音大得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

    “羽珊这丫头早该好好的管管,一天到晚总是说自己是族长长的孙女又是长辈什么什么的,昨天我还听到她说咱们里正这族长当得明不正言不顺呢。”

    也不知道田大嘴和祈康水一家有啥仇,一张嘴就是个狠的,本来只是老祈家和祈康水家的事,话头被她这么一引,成了全村的事,

    还把里正给扯了进来。

    祈康水可不蠢,

    这话他们家哪敢认,否则在村里可就没他们家的容身之地。

    “二狗子家的,你可别胡扯,小珊是不晓事,可她绝不可能会说你说的那些话。”

    田大嘴可不怕他,拿筷子的手叉着腰就怼了过去:“你急了你急了,别人都当你老实,老实个屁,你也不是个好的。

    远的咱先不提,就昨天,你家小珊可是和你媳妇就在你家院子里说话,我还听到你声音了,你当时也在家里。

    你别说我偷听,咱们两家就隔一个院墙,她们母女说话那么大声,我就在院子里壁柴能听不到?”

    田大嘴叭叭的压根不给祈康水打断的机会,又扬头问大家,“我这人是嘴碎,可我说过假话不?”

    这倒是,田大嘴这人整天叭叭叭的,可她还真不是虚叭叭的人,而且有分寸,人家隐私的事儿她就是知道了也不会乱说。

    所以她虽然嘴碎,但村里真正讨厌她的人并没几个。

    祈康水被堵得脖子根都气得通红,不过他气也就气那么瞬间,目含屈辱的看了眼田大嘴后,又面朝着祈老头低下了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式。

    哎哟,他这样儿把田大嘴给憋屈的··

    咋?

    啥意思啊?

    露出这副德性来不是说她说假话骗人嘛,侮辱她口碑不是。

    她田大嘴是那会去无中生有的人?

    可祈康水那副‘我被人给欺负了但我不说’的可怜劲儿,让一向跟人直来直往的田大嘴也麻了爪,平时叭叭叭个不停的嘴这会儿愣是跟被坨泥给堵住了一样。

    甭提多难受了。

    祈康水老实的形象在村民心中太过根深地固,看着他那受了欺负的样儿,还真有不少村民站在了他这边。

    倒是没怀疑田大嘴会说假,可没说假,也有可能是听错了不是。

    毕竟隔了道院墙。

    这时一向胆小的蔫巴媳妇却出声了,依旧胆小怯懦的样儿,只是声音同样也不小。

    “我听说羽珊原是要抢四郞的鱼,四郞不给,她一生气就把四郞推下河去了。”

    提到这,富财媳妇也有话说,“康水太爷,羽珊姑奶您可真要好好管管,按说咱小辈不能不孝的说长辈的坏话,可羽珊姑奶实在是有些过分。

    她占着长辈的身份,我家男人打的那些家伙她都是拿了就走,从来都是一文钱没付过。

    我家狗蛋才两岁呢,她做太奶的人连狗蛋手里的东西也抢。

    每回我还都不能露出一点不满意来,要不她那嘴厉害的,不是辈分压过来,就是要去里正那儿告我。”

    富财媳妇对祈康水一家早就不满了,虽然来她家不给钱拿家具的人是祈羽珊,可东西拿回家她家里人总看得到吧,有没给她钱来买难倒自个没数?

    村民们会受影响,但还没到蠢的地步,富财媳妇的话大家伙一寻思,再瞧跪那的祈康水夫妇俩眼神都带上了鄙夷。

    原以为是老实的,原来内里藏着奸。

    这时祈康水突然跟暴发了一样一脸愤怒的转头就给了康水家的一个耳光,那力量重的,康水家的整个人都被他给打得侧摔了出去。

    “你,你说,是不是你这娘们把我闺女给教坏了?”

    康水家的半张脸肉眼可见了肿了起来,她估计也被打懵了,倒在那看着祈康水整个人是怔着,似乎没反应过来祈康水竟然会打她。

    祈老头眉毛都拧成了条直线,转头与祈康泰对视了眼,两人也都有些懵。

    事情咋发展成了这样?

第309话、懒得说

    “哇~”康水家的终于反应过来嚎啕大哭。

    边哭边爬起来扑过去抱住祈康水的腿,“当家的,当家的我错了,是我没教好小珊,是我贪便宜,都是我乱教的小珊。

    可不是因为咱家太穷了啊,我也是没办法啊当家的,

    家里一堆吃饭的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咱孙子能活下去啊。”

    祈康水苦着脸一副颓废的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都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大家伙瞅着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咋的说呢,都是苦日子过过来且现在还在受苦的人,

    瞅着夫妻俩这样,

    诡异的都有种感同深受的感觉。

    田大嘴却是砸吧砸吧嘴一脸的不屑。

    以前她也觉得祈康水一家除了个小闺女外其它都老实,

    到了这新村两家住隔壁后,她才知道··啥老实啊,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反而是祈羽珊这姑娘最起码着事都做在明面上。

    不过田大嘴也没说啥,是已经懒得说了,她以前也和别人说过祈康水家的事儿,大家都不信,觉得她在瞎扯。

    没劲不是。

    祈老头只觉得眼疼得不行,龇了龇牙喝道:“成了,拿媳妇出气做甚?咱做男人的,最基本着,内要护得住妻儿,外要安得了家,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甭在他老头面前演戏,他从来不戏那是不屑,不代表他看不明白。

    这话把祈康水给臊的,垂下了手又重新跪好,一个四十出头的大男人,

    竟然捂着脸唔唔的大哭起来。

    他这被生活压得像是已经绝望了的悲凉,

    倒是把村民们给唬得一愣一愣的,看他的眼光也多了抹同情。

    祈老头扫了眼四周,将村民们的反应都收入目中,眸光闪了闪,叹息了声:

    “今儿这事,我家四郞安然无恙便罢,看在你已经教训过闺女的份上。如果四郞有事,老头子我就是顶上一身骂名,也要与你们拼命。你好自为之。”

    话落,祈老头没再看他们,转身离开。

    祈康泰神色冷凝的深深看了眼还捂着脸唔唔着的祈康水,也跟着转身追向祈老头。

    祈老头声音并不大,也不严厉,可没人不信他的话,这就是威望。

    村民们看祈老头和祈康泰都走了,三三两两没再理跪那的一家三口,也都各自回家,各找各娘。

    一个不想得罪老祈家,一个是今天祈康水一家的另一面,或者说是真面目,

    给他们的震撼过大,让他们心里多少都觉得祈康水一家有些可怕。

    祈康水夫妻俩似乎是真的表里不一,小闺女已经教坏了,他们的俩儿子,至今大家伙都瞅着他们的身影。

    田大嘴端着碗回来,跐溜下蹲到在院子一角编框的爷仨旁特爷们的继续扒玉米糊糊。

    本来吸噜几口就能一碗闷的稀糊糊,田大嘴就喜欢喝一小口含半天再吞,这样一顿饭能吃好久,显得能吃得很饱。

    祈康泉抬眸瞧了她一眼:“媳妇儿,咋样了?”

    “把禄叔给恼了。”田大嘴很是幸灾乐祸。

    祈康泉好笑的白了她一眼,“你可别掺合进去,禄叔仁义,咱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田大嘴恼得留海都翘了翘。

    已经十五岁的祈良白一点没给自个亲娘面子,翻了个大白眼怼道:“娘,你最近和隔壁那个可是走得很近。”

    田大嘴一噎,“我,,,我那,,,”

    她不是被骗了嘛。

    说来田大嘴之所以当着全村人的面让祈康水家下不来台,那是有原因的。

    田大嘴这人虽然嘴碎,但人仗义,心也算软。

    康水家的整天愁着脸一副天要塌的样子,一聊天就是她怎么怎么的苦,怎么怎么的惨。

    田大嘴一开始没多寻思,只想着好像人家是真挺苦,就如康水家自个说的,祈康水家只有一个汉子要养五个人,而他们家是俩汉子养五个人,她男人还会打猎。

    祈康泉这人话不多但他勤劳,虽然残疾可足够努力,逃难路上硬是凭着毅力让祈宝儿看中,也加入了祈康安的护村队伍,是二十个学刀的汉子中其中一个。

    以前不成,不过到了新村这儿,上山打个猎回来让家里改善改善生活已经不是问题。

    两家就住在隔壁,这头煮肉吃旁边又咋能闻不到?

    被康水家的有意无意的话那么一引,再总是愁苦着张脸,田大嘴没多想,就觉得人家是真困难,比自个家日子难过多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有肉分一碗,看人家吃的太差抓把米什么都常有的事。

    祈康泉和几个娃自然是不乐意,现在吃食虽没像逃难路上一样能顶命,可也紧张着。只是田大嘴也有分寸,每每都不过分,家里倒也没闹出大矛盾来。

    可没大矛盾,互相间有些嫌隙还是免不了。

    祈康泉还好,他都四十有五的人了,又是身体有缺陷,原以为一辈子都只能孤零零的过,谁知竟然还能娶着个媳妇。

    还娶一送仨,仨孩子一进门就自愿全改了祈姓,对他也不比对亲爹差,老了这养老问题已经不用再担心,他祈康泉终于有了后。

    再说了,他媳妇儿虽然生了仨孩子,可长得好看又年轻,才三十出头呢,比他小了十好几岁。

    自然的包容度就高。

    祈良白则不同,已经十五岁的他记得不少事情,对于隔壁那一家,早就深恶痛绝。

    田大嘴以前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她已经翘了的前夫是个渣,一个在外给人感觉是个好人,在家却动不动就打媳妇打儿子的渣。

    在田大嘴怀双胞胎时,有次她前夫不知在外受了什么气,回到家无原无故的就打田大嘴。

    背柴回家的祈良白看到娘抱着肚子在地上缩成一团,爹正一脚一脚的踢在娘的脊背上,当时脑袋嗡的一声就是一片空白。

    等他清醒时,娘在哭,爹在惨叫。

    之后,他爹就瘫了。

    他爹瘫了两年后,他娘成了寡妇。

    母子俩在田大嘴前夫在世时,除了每天的新伤加旧伤外,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要不是母子俩没蠢的经常在后山开下小灶,两人估计都活不下来。

    祈良白之所以恨隔壁家,就是因为祈康水太像他以前的爹,差别是,祈康水在外是可怜样儿,他以前的爹是好人。

    可本质是一样的,骨子里都是黑的。

第310话、叶三妮的委屈

    不过,卖力气养着他们的爹不说,护着他长大的娘他更不能违背,祈良白心里就是再不愿,顶了天也只能表示出不满的嘀咕几句。

    田大嘴能看清祈康水一家,还是因为祈羽珊要抢祈妙妙的鸡腿吃而祈妙妙推了一把。

    那么寸的,祈妙妙当时被推得额头撞到了磨台上,

    流了不少血不说,高大夫说以后还有可能会留疤。

    姑娘家家会留疤这是多大的事!

    结果祈康水一家连个道歉都没有,还话里话外的指责祈妙妙不敬长辈。

    田大嘴那个暴脾气啊,当场袖子一撸和康水家的干了一架。

    从此,两家虽住隔壁但再没往来。

    这不再往来了,田大嘴从当事人站到了旁观者的角度,

    再看祈康水一家,这才慢慢的看出了那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比如,她就看到好几次祈羽珊拿东西回来,

    康水家的都会一改愁容的笑咪咪夸祈羽珊聪明,祈康水则是一脸不悦的来一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聪明?

    白拿人家的东西是聪明?

    屁个下不为例啊,你倒是还回去啊!

    祈良白瘪了瘪嘴还想怼,祈康泉忙碰了下他,笑咪咪的哄媳妇:“媳妇儿,你别生气,咱儿子不是那意思,他是说你太善良了,可这世间人心哪那么容易能看得清,咱儿子是提醒你呢。”

    祈良白:“……”

    不是,爹,您从哪看出来我是这意思的?

    田大嘴被新婚丈夫哄得心里甜滋滋的,娇羞的撇了眼祈康泉,吸噜一口就将剩下的玉米糊糊全倒里嘴里。

    但一点不防碍她埋汰儿子,

    “让你多读书,

    几句话的事,还要你爹帮你解释。”

    祈良白:“……”

    祈康泉忙低下头瘪笑,

    双肩一颤一颤的,省得被媳妇儿瞅着晚上找他算帐。

    旁边俩四岁的龙凤胎就没他们爹这么懂呈吉避凶,看着他们的大哥是光明正大的抿着唇直乐。

    田大嘴心大,没注意这些,突然想起了一事,说:“他爹,祈康福好像被除出族谱了。”

    祈康泉脸色大变:“你从哪听说的?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

    “哎呀,我是那瞎扯的人嘛。这不白天我一直没空,衣服晚上饭前我才拿去洗,然后在河边就瞅着祈康福和一个陌生男子一起出村。

    他们好像没看到我,我听到他们说什么除宗换籍这些。

    平时咱都没注意,可细寻思下,最近咱还真的是很少碰到祈康福。”

    祈康泉也一脸沉思,片刻后他沉着声说:“还真是,康福以前在镇上当小二,有时一个月回一次村,有时两仨月才回一次村。”

    田大嘴明白他的意思,

    习惯了嘛,

    以前祈康福就不怎么回村,所以现在他也不怎么回村大家伙一点都不感觉奇怪。

    都忽视了,

    以前祈康福是在镇上当小二,有活儿干。现在他和大家伙都一样,他不在村里那是做啥去了?

    要说祈康安不常在村里还有道理,可现在是祈康安反倒基本都在村里。

    夫妻俩对视了眼,都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夕阳追着晚霜离开,月儿带着轻风徐徐而上。

    祈康安一副心虚的盘腿缩在炕角落,一坐就是一大坨的糙汉子,露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直勾勾的瞅着还在缝缝补补的媳妇儿。

    “媳妇儿,你受委屈了。”

    叶三妮翻了个白眼没理。

    哎哟,媳妇儿的小媚眼真0勾0人,他心里痒痒的。

    扫了眼睡成了小猪的几个孩子,尤其是他旁边的闺女,呈大字形露出小肚皮还在打着小鼾。

    不行,房子还是得快些建好,把这一个个全给赶出去,影响他和媳妇儿亲0热不是。

    还是尤其是他闺女,耳朵灵警戒性高,瞅着是睡成了小猪,可没准他现在说啥闺女都知道。

    不过祈康安很有危险意识,知道这时的媳妇儿可惹不得。

    “我也没想到他原来连咱们都能恨,要说咱爹娘偏心,这咱得认,爹娘的确是偏心咱闺女。”

    叶三妮依旧垂眸不理人。

    祈康安再接再厉:“但要说爹娘对我们四兄弟不公,该喊冤的应该是老二。

    我还记得,老二出生时收成不好,娘连奶都没有,老二瘦得跟只猴一样,是用老太爷家的稀饭水给吊命吊了几个月,后来救济粮下来了,爹用救济粮去镇上换了十几个鸡蛋回来,这才总算是保住了老二的命。

    你别看老二现在壮实壮实的,他出生时不大好,小时候身子骨也不大好,就比四郞好那么点。

    读书时老二都不能长坐,坐久他就撑不住。

    因为这,老二只读了三年书。【他和爹娘都怀疑,老二就是因为小时候身子不好脑子才那么蠢。】

    和老三比,老三出生时家里日子已经算过得去,读书他是自个读不进去,三天两头的逃课去和隔壁村的人结伴捣蛋,所以才也只读了三年。”

    现在竟然说是爹娘不让他读,这是人话吗?

    叶三妮还真不知道祈康富小时候身子不好,不过这依旧不能令她的委屈有所缓解。

    换谁都缓解不了,她自认自个做为老祈家的长媳做得不敢说是足够好,但起码着够尽心尽责。

    人都有私心,可该做的她从来没有推过,该大度的她心里再不舍再不愿也从来在行动上没有掉过链子。

    咋的就换来了句‘大嫂也是视三房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啥时候把三房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她也是有逼格的人,你三房有啥可值得她眼红的?

    你三房倒是把妻儿仨都丢在村里养,前老三媳妇是个懒的,两儿子一个病一个幼,三张嘴可以说全是吃白食,还有个最费钱的动不动就要抓药。

    她说啥了吗?

    她可是从来没埋汰过一句,对身子骨差的四郞有时比对亲儿子三郞还要好。

    叶三妮是越想越委屈,觉得自己对三房的这些年都是喂了狗,不,喂狗都不如,要真喂狗,狗还知道感恩呢。

    哎哟唉,咋的劝着劝着还开始掉泪呢?

    祈康安心脏一缩,赶紧也不顾是不是会惹着媳妇儿,把人忙搂怀里哄。

    别看祈康安一个一米九几的壮实糙汉子,哄人还真是一套又一套的,宝啊贝的,又是心肝又是肺,在外面不能说的话全来了一遍,把叶三妮哄得眼泪它愣是自个给缩了回去。

    “你给我起来,烦人。”

第311话、恶语伤人六月寒

    隔壁屋的祈老头夫妻俩同样没睡,今儿夫妻俩都被三儿子给伤透了心,在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面前不好表现出脆弱来,这会儿私下就他们老夫妻俩,,谁也甭埋汰谁。

    不过睁着眼一脸平静的田老太,显着似乎反而要比平时更稳重此刻却长嘘短叹的祈老头要更冷静。

    “老头子,别叹了,咱就当没生过那个儿子。”

    恶语伤人六月寒,何况恶语还是出自亲儿子的口,田老太每/回想一次心就冷下去几分。

    ‘爹,娘,你们偏心大哥和四弟也该有个度,难倒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吗?’

    ‘娘,大嫂是您亲自挑的,所以您信重她疼她,我前妻因为不光彩,您就在我不在家时连吃饱都没让她吃饱过。要不是因为您和爹对她不好,我至于要和离吗?’

    ‘爹,刚安顿下来我手里啥都没有,您说分家就分家,还一文钱不给,您这是要逼死儿子啊。’

    ‘大哥盖大宅子,把四弟接过去住,不就因为四弟马上要考秀才?这是怕我和二哥俩粘光是不是?’

    ‘大哥家里吃大白米饭吃肉,我是他亲弟弟,我儿子是他亲侄子,他咋从来就没想过我们?’

    ‘爹,您别怪我,您也没资格怪我。是这个家先不要我,我只是想给自己再找个家而以,难倒这都不行吗?’

    ‘小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儿子,我认,我又不要你们养,你们反正都已经把我们二房和三房给赶出来了,还有什么权利还管我们?’

    ‘四郞和六郞终归性祈,爹娘要是连他们也不认的话,只能怪他们命苦。’

    这些还都是能入耳的,那些不能入耳的田老太已经想都不愿意去想。

    一声声,一句句,都像是把剑一样,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生生刨开了她的心。

    直到痛到麻木,嘿,她发现她竟然慢慢释然的开始不再难受了。

    也许就像路上孙女对她说过的话一样,人世间啥情都讲一个缘字,父母子女间也要讲个缘,他们和老三啊,这是父子缘母子缘已经到了尽头。

    祈老头又叹息了声,拍了拍田老太的手,“睡吧。”

    田老太被他叹得恼火,一咕噜坐起来给了祈老头手臂一下,怕吵着对面床上已经睡着的祈康泰,她压着声低吼道:

    “你叹个屁啊叹,就那没良心的,你还有什么好叹气的?

    你说,咱对老三有哪点对不住的?

    说我们偏心,要说到偏心,按说我们在他们兄弟四个小时候,更偏的是他,真正对不起的人是老大。

    明明老大脑瓜子聪明又愿意读书,就因为老三长大了到了上学的年纪,老大自个放弃了读书跑去和猎户学打猎。

    说到娶媳妇,老大媳妇当初也是老大自个选的,我一开始还不乐意,不过是因为对不住老大,我才一直忍着,他想等,那就等。

    老三媳妇也是老三自个选的,甭和我提什么被迫,什么捉那啥在床,老三我还不知道,要不是他自个算计的,他能吃那亏?

    我是那蹉跎儿媳妇的人吗?

    还不给老三媳妇吃饱,我啥时候不给儿媳妇吃饱过?

    他在镇上当小二那么多年可是一文钱没往家里拿过,媳妇孩子三口吃的全是咱嘴里挤出来的,她媳妇从娘家拿回来的东西也都是她自个收着,四郞的药钱还得他几个兄弟给他凑。

    就这了还不满足?

    说咱偏心,还不是你这回分家啥都没分给他?让他反欠了大房银子,还欠了村里银子。

    贪心不足的狗东西,咱家现在所有的一切可全是宝儿给挣来的,他只是一个叔,哪来的那脸觉得应该要给他分一份。

    我做亲奶的人,身上穿着嘴里吃着我都觉得心不安呢,他怎么就能没脸没皮成那样呢?”

    本来还没啥,因为不去想,可拿出来说后,是越说田老太越气。

    说到最后,她眼睛已经一片刺红,颇有练功走火入魔的架式。

    祈老头气都叹不下去了,很是有些被显得有些癫狂的田老太给吓到。

    “我不叹了,不叹了,媳妇你说的没错,咱就权当没生过那个儿子,以后咱就仨儿子,四郞和六郞也过继到老大或者老二名下,咱家以后就没那个人,就当他已经死了。”

    田老太:“……啥过继?”

    看媳妇儿被转开了注意,祈老头心里默默松了口气,“我寻思着,他反正情愿认别人的种也不在意自己的俩儿子,四郞和六郞俩有这样的爹娘还不如给他们换个爹娘。”

    已经废了的儿子可以不要,两孙子是好的他可舍不得,好在俩孩子和亲爹的感情一般,反而是和三个叔感情更好。

    上头有那样的娘那样的爹,对孩子的将来,无论是考取功名还是娶妻,可都没一丝好处。

    “……你叹气,是在愁这个?”

    田老太气焰下去了,换祈老头嘚瑟。

    瞪眼:“要不呢,你以为我像你这么想不开?老三心不在家里这我早就知道,只是家里一堆娃儿读书呢,我不能因为一个他而毁了家里一群娃儿。”

    祈老头有远见,祈文方曾特意找他几次,都说祈康泰是个可造之才,孙辈中大郞二郞四郞也是成绩优越,千万别为了省钱误了孩子们,他们家改换门庭是早晚的事。

    麒麟国科考对人品要求非常严格,品质上有污点的人,连参考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祈老头不能因为一个祈康福而败了老祈家的名声,让他们失去考取功名的机会。

    早有放弃祈康福的想法,说祈老头冷血也好,说祈老头有大局观也罢。

    他是不希望家中有人为官后,祈康福会借机在背后谋利,一个不小心就会害了整个老祈家,甚至是整个祈氏一族。

    有了这想法之后,祈康福基本不着家祈老头也不过睁一眼闭一眼,三房夫妻不合他同样只要不过分就会无视,只要家里能保持个表面的平稳就成。

    他在等,等四儿高中,等他们家门庭更换。

    祈康福不是那能吃得亏的人,这个亏,还是他自个认为的亏,简白说,就是祈康福要是占不到便宜,他就会觉得自个吃了亏。

    偏祈康福又没长那能占大便宜的脑子。

    又蠢,又自私。

    祈老头原是打算,等祈康泰高中后不让老三占到一点便宜,依着祈康福的性子,他指定会暴发,来个和老祈家断亲入赘钱家的事他不是做不出来。

    谁知来了个战祸,让他这打算只能暂时搁浅。

第312话、很是光棍

    不过因为一路上老祈家在村里的威信越来越高,在祈康福合离后,让祈老头歇下去的心思又再次升了起来。

    他琢磨了很久,最终琢磨出一个办法来。

    未必一定要更换了门庭,那是下下策,上策是他应该在几个孩子没去参加科举前先将麻烦解决,并且错还不能是他们这一方。

    于是,就有了刚安定下来老祈家便立马分家的事。

    大房有钱,这是老祈家人都知道的事,可分家却是一文都没分给二房和三房。

    按理来说,这些钱本来就都是大房的乖乖给挣的,没有拿出来全家分的道理。

    不过祈老头太了解祈康福,他不会去跟你讲这个按理。

    他只会觉得,钱是还没分家前拿到家里,不管哪房的人挣的,它都应该属于公中,既然分家,就该拿出来平分。

    不仅是钱,大房得来的一切东西,都应该拿出来平分。

    是基于【孝道】,更是无处可去的不能与整个家族对抗,身为父亲的他说怎么分,祈康福再不满也只能认。

    可同样的,大房有钱这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并且全村还知道,那钱是祈宝儿挣来的。

    他这么分家,全村人都说不出一个错字来。

    相反着,如果他把钱拿出来分二三房,村里人反而会不满,祈宝儿可是全村的福娃神人。

    之后再让祈康福发现大房的便宜他再也占不到【祈老头不准叶三妮给二三房送东西】···

    不过,祈老头怎么也没想到祈康福会寻个已经有孕的寡妇粘上去,更想不到他会为了那个寡妇真的与父母断亲,自愿脱离家族,连两个亲生儿子都不要。

    祈老头是想放弃祈康福,但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亲儿子,血浓于水呢,但将来凡祈康福能自个争气点,能改正,祈老头又怎么舍得不要亲儿子?

    说白了,祈老头是自信,自信祈康福就是脱离了家族在外也混不久,等吃够了苦头,自然就会乖乖的回来。

    吃了苦,就是长了教训,他反正是已经掰不回祈康福,那就让现实的暴打让祈康福学乖。

    祈老头很是光棍的想。

    只是谁都没想到,祈康福这一走,从此,再没有人见过他。

    扯远了,回来。

    田老太琢磨了下问:“现在就把四郞六郞给过继了,会不会太早了点。”

    要是老三悔改了回来呢?

    瞅瞅,嘴再硬,可做父母的,哪能真的对亲儿女说不要就不要?

    祈老头这点倒是已经想了很久,“就是老三再回来,他要么也是在外已经娶了媳妇,要么咱还是要再给他娶一房,怎么都不如老大媳妇的和老二媳妇的。”

    顿了下祈老头又说:“咱运气好,老大媳妇就不说了,咋夸她都成,老二媳妇直性子心也善,虽然有时不着调但也无伤大雅,四郞和六郞跟着他们俩随便一个,都比跟着不知道咋样的后娘要强。”

    田老太皱了皱眉,“以前是都挺好,那不是孩子不用他们养着,不用出钱又没有责任,不过是偶尔的给点吃喝。

    真要直接过继过去,我怕她们心里会不舒服,反而的对孩子不好了可咋办?”

    爷们不懂娘们的心,男人可能会觉得不过是多两张嘴的事,可对女人来说,真真是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只是偶尔的接济下侄子可能没啥,可直接帮着养,柴米油盐要钱,读书要钱,生病了要钱不说还得负责任等等,说句难听的,搞不好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

    养得好,那是应该,你是伯母。

    养得不好,名声可就臭喽。

    “不能吧?”田老太这么一说,祈老头也不得不多寻思下。

    他原是想把俩孩子过继到大房名下,说真的,俩儿媳他还是更信重大儿媳一些,觉得四郞和六郞若是大儿媳养着,指定不会让他们着了罪。

    就如田老太想的,祈老头觉得不过是养俩孩子而以,给吃给喝再送去读书而以,不是太难。

    被老妻一提醒,祈老头想到了更多,甚至都想到了连老大夫妇俩都百年了后,孩子们会不会争家产的事儿上。

    他们家大房显眼的将来日子会越过越好··

    祈老头从来没有要祈宝儿拉扯大房一家的想法,但有一点谁都不能否认,祈宝儿越好,大房连带着二房自然的都会跟着兴旺。

    同样的,祈宝儿那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也会一家子跟着玩完。

    不过这不是重点,祈老头及少去想这些。

    他是因为看到了大郞的变化,别以为他不知道前阵子大郞和三郞还带着村里一群半大小伙都整天不着家是为了啥,还不是因为武远镇的那批布。

    祈老头一开始也不放心孩子们自个来,和祈康安轮换着悄悄跟了几天,亲眼看着他们推着板车在附近的村子里叫卖。

    也有人看他们只几个小孩想直接抢,好在那些娃们逃难一路没有白学,反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的。

    祈老头和祈康安以防有人反过来报复,夜半三更的父子俩摸对方家里又把人揍了一顿。

    不过这点嘛,孩子们都并不知道。

    祈老头看中了大郞的号召力和临危不变的沉稳,不愧是他们老祈家的长孙。

    大房哪怕将来祈宝儿飞走,有大郞这么个长孙在,也差不了。

    这么一寻思,祈老头就不得不考虑更多,然后嘛,越想越觉得,自个的想法还是太想当然了,对大房实在不公。

    “算了,过继的事再也不提了。”

    田老太正在自个和自个较劲呢,都差点把自个给说服了,没想到祈老头倒是先想通。

    不过她是个出嫁从夫的人,自然祈老头决定了她就没二话,嗯了声躺下。

    “老头子,睡吧,有事儿明儿再说。再说了,就是不过继,宅子也快盖好了,那房间多着呢,还差四郞六郞两间不成。”

    这点田老太还是可以保证,老三不在,只是接俩孩子住家里,老大媳妇绝对没二话。

    果然,第二天田老太还没先出声呢,做早饭时叶三妮先开口和她商量这事儿。

    “娘,三弟现在不在家,四郞和六郞俩孩子哪能照顾得好自己?我寻思着,要不接过来先和爹娘挤挤,等新房子盖好了再给他们一人单独一个房间?”

    叶三妮对祈康福有怨,但对俩孩子没有,相反的,她很是心疼这俩孩子,尤其是四郞。

第313话、咋能安心

    父亲没个父亲样儿,四郞都七岁了也没见过亲爹几面。

    又因为身子骨不好,四郞还被亲娘所嫌弃。

    叶三妮经常会想,四郞是万幸养在了村里。

    上有爹娘看顾着,下面有他们这些叔伯和伯母们也盯着,虽然不容易,但好歹磕磕绊绊的活到了现在,等到了他妹妹能救他的一天。

    若是三房当时真到镇上生活,有那样的父母在,现在这世间未必还能有个四郞在。

    叶三妮至今偶尔闲时还会想起曾经:

    ——当年前三弟妹因为忧思过重,四郞早产不说,生下来后更是一口母乳没喝上。

    幸在三叔家的二弟妹当时也刚生了个女儿,只是三叔家的二弟妹那人···不算是坏人,就是抠搜,是那种在田里有了三急愣是能憋到家里才舍得解放的抠搜。

    让她给四郞喂奶,那是要她的命。

    还是娘厚着脸皮提着粮拿着鸡蛋的上门求奶,瞅着那些吃食的份上,总算是让四郞有了口粮。

    那阵子前三弟妹情况也诡异,不是在月子里还哭哭啼啼,就是不顾身子的闹脾气不吃东西,有时夜半还会闹腾一阵,着实让谁都不放心把本来就小鸡崽般哭声都弱唧唧的四郞交给她来看顾。

    是爹娘做了主,四郞白天抱到三叔家由三叔家的二弟妹看顾,晚上就放大房的屋里。

    四郞在大房屋里可是一直住到了祈宝儿钻进了叶三妮肚子里。

    话说难听点,养条狗时间久了都有感情呢,何况叶三妮算是把四郞从出生一直照顾到三岁!!

    所以祈康福那些伤人的话是让叶三妮生气,甚至越想心里都有了怨恨的情绪。但对四郞,她却一点都怪罪不起来,爱屋及屋着,连带着对六郞也多了分怜惜。

    田老太欣慰又感激的看着她,“什么挤不挤的,安子买回来的床够大,睡三四个人没问题,四郞六郞不过俩娃娃,能占多少地方。”

    叶三妮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婆母不会反对。

    不过知道归知道,问的时候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四郞六郞毕竟不是她亲生的,有昨天祈康福说的那些话,她怕公爹和婆母会多想,以为她把祈康福的俩孩子放身边是抱着什么目的。

    “娘,咱的房子也快建好了,爹挑好搬家的日子没?”

    “你爹的意思,主院和主院旁的俩侧院都已经建好了,放那给它晾个十天半月咱就先搬。

    日子你爹已经请里正给看过,下月十七是个大日子。”

    提到下月,叶三妮就想到了祈康泰:“娘,四弟下月初要参加乡试,是不是要提早去容城?”

    他们现在户籍归属地是:永安城下容城县九常镇祈家村。

    童生试在九常镇内参考,而乡试【考秀才】,要去容城县的主城容城县城,院试【考举人】参考点在一州主城永安城,会试【考进士】则是全国归统在京城参考。

    祈康泰今年参考的是乡试,得去容城县城。

    围京五城这五州主城与其它州有一点地方大不相同,其它州的主城都是圆形包围式的将主城围在中间,围京五城是扇形试。

    所以容城比九常镇更不靠近永安城,过九常镇,还得再过个赤溪镇,才到容城县城。

    “指定要提早去,安子说容城县今年参加乡试的人不少,要是迟去,整不得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田老太给了叶三妮一个安心的眼神,“你爹准备让泰子提前半个月去容城县就成。”

    叶三妮一口咸汽水差点没喷出来,“娘,您也说了,容城县这次参考的人不少,只提前半月会不会太晚了?”

    一个县城客栈才多少间啊,要被住满了可咋办?

    这咋能安心得下来?

    叶三妮这么一说还真把田老太给提醒急了,忙直接在洗菜盆里洗了手匆匆的就去找祈老头。

    没会儿她又匆匆的跑了回来,只是神色不再焦急,反而是一脸的轻松。

    叶三妮一瞧就知道公爹那儿给了好消息,出于好奇,也是婆媳关系好,她没心里负担的小声问道:“娘,爹咋说?”

    田老太继续撸起袖子洗菜,“邢衙头的亲妹子嫁在容城县城里,家里房子够大,还有另外的俩院子空着,你爹和刑衙头说好了,租那俩院子中的一个。”

    “人愿意吗?”

    叶三妮真正好奇的是,他们家啥时候和刑衙头关系这么好了?

    “你爹只租了半个月,可给了是一个月的租金,能不愿意嘛。”

    田老太其实心里已经抽抽得在滴血,但在儿媳妇面前,还是要佯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怎么说她现在已经是县主的亲奶奶,未来有可能是秀才的娘举人的娘,甚至可能是某官员的娘,怎么能太过小家子气?

    这是刚才祈老头对田老太说的话,当时田老太还捶了祈老头好几下,说他一个土鳖装什么玄武。

    结果她自个儿一出屋,立马着也端上了。

    叶三妮没往深想,只觉得娘今天大方得有些过头,平日可是就算是自家打的野味拿去给宅子那边给盖房子的人添碗肉菜她都心疼。

    儿媳妇打量的眼神田老太不是没感觉,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坚挺的表现出了完全没当回事。

    其实田老太和叶三妮还有李琴这仨,和村里的妇人们一样,都是土生土长连自个名字都不会写的农民,换句话说,就是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小家子气。

    不怪她们,都穷闹的。

    本来家里收入就底,还要想办法喂饱着一家子几张甚至是几十张的嘴,不一点点的算计着来怎么成?

    已经算计了一辈子,就算现在手里有了钱,可有些习惯啊,它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得了的。

    就如田老太。

    她手里不拿钱,也怕拿钱,不过现在家里有富余,祈康安或是祈宝儿偶尔着都会给她些零用,也不多,有时一两有时二两,绝不超过二两。

    不是父子俩小气,明明身上有着几千上万两的银子都舍不得给老人多花点,而是给多了田老太自个不收,超过二两经她手,她拿着手就抖。

    不过,一两二两于他们这来说已经不少,再加上现在已经分了家,大房的生计也都是祈康安夫妇俩在掌着,他们老两口已经是基本无事一身轻的享福就成。

    按说在这前提下,田老太有了零花应该能大气些,至少着自个想要个啥自个就能掏钱买。

    可她就不。

第314话、熟练得不得了

    田老太不仅是零花一分不花,一收到就存一小盒里,还一过五两就非得让祈老头收去,否则她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家里叶三妮做饭她也是时不时要瞅着,老祈家大房大米白面这些不缺,可田老太就是舍不得拿出来吃。

    叶三妮要是连做两顿饭用的都是大米或是白面,第三顿你要再拿这些精粮出来,

    田老太倒是不说啥,她没那村里泼妇婆婆的德性,她就是你每舀一下白面或是大米就嘶一下,然后在你做饭的全程及大家伙吃饭时,她都是一脸心疼。

    当然,如果只她一人这样还好,田老太不是那极品婆婆,

    要是叶三妮强硬些,田老太也不会咋样。

    关键是,

    叶三妮和田老太差不离,同样的觉得就是现在精细粮不少,可不能坐吃山空。

    叶三妮还偏心偏得明明白白,好东西得存着慢慢给闺女吃,闺女的肚子,它天生就只能**细粮。

    于是好家伙,老祈家大房在安定了下来后,吃上面反而还不如在逃难路上。

    除了祈宝儿顿顿都是单独的精细粮外,其它人最开始吃的是糙米或是杂粮馍馍。后来还是祈宝儿闹了脾气,才改成了现在的一天有一顿是全家一起**细粮,其它两顿老样子的只给祈宝儿一个开小灶。

    老祈家的男人们和其它村里的汉子们有一共通点,就是家里的事儿基本不掺合,尤其是厨房,那是娘们的战场。

    而且苦了半辈子/一辈子过来的人,在吃上要求并不是很高,讲个吃饱,讲个不饿就成。

    再说家里时不时还有肉吃,

    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话虽如此,问题是,能吃好为咋非要吃孬?

    但粮不是自个挣回来的,钱也不是,都有自尊的人,就是糙米粥它嘎喉咙,大家伙也不好意思提出想吃白面馒头。

    不要说他们了,这点上就是祈宝儿都不好说什么,因为她奶和她娘会换着班的在她面前上演泪眼神功。

    要是跟她来硬的,她生个气就能强迫,偏给她来这一出··

    除了悄悄给家里人一个个换着开小灶还能咋办?

    这不,兄妹几个带着爷又跑山上开小灶去了。

    都熟练得不得了,捡柴的捡柴,点火的点火。

    给已经拔了毛去了内脏洗干净的鸡包上层荷叶,外再裹一层泥巴,埋进土里后再上面架起火堆。

    更过分的是,火堆上还架了口锅,锅里正熬着瓷白的浓愁白米粥,

    三郞一边吸溜口水,

    一边拿着个大勺子不断搅动白粥防止它粘锅。

    四郞在小河边洗着把野菜,六郞蹲在四郞上游支着下巴等。

    离他们不远的芦苇荡里时不时会传出几声惊呼,那是为老不尊的祈老头带着几个孙子在里面找野鸭蛋。

    原本祈老头没想带孩子们去找什么野鸭蛋,因为压根没往那去想,又没看到野鸭子,哪寻思到会有野鸭蛋?

    还是七郞闹腾着非要去玩水,祈老头没办法带他去河边时,瞧到河对岸有几只野鸭子在游水,只是因为视角问题,他们一开始没发现它们。

    没会儿祈老头就带着一溜的孙子出来,没错,今儿的开小灶活动,七个郞全来了,还外加一个李小军一个祈无忧。

    不过收获不算多,毕竟这儿只是条小河,芦苇荡丛也不大,一溜的人进去,出来也只大郞用衣服装了十几个野鸭蛋。

    “爷,还是够一人吃一个。”大郞咧着嘴已经很满足。

    妹不在,他们只一会儿就有这收获,已经是少有的好。

    祈老头脸上也挂着笑,“粥熬好后把蛋也给煮了,一人先分一个,有多的拿回去给你们奶和娘吃。”

    至于那两棒槌,祈老头表示这会儿他完全不记得。

    说完祈老头跟变脸一样的愁着看向内围方向,“也不晓得乖乖快回来没有。”

    大郞:“爷,妹让咱们自个吃,她走前不是说今天都会在内围里面,吃饭也会和那些人一起吃。”

    晓得爷是担心妹妹,大郞又劝道:“爷放心吧,妹自个身手就不说了,山里没啥能危害到她,再说还有银仔和小椰子在呢。”

    银仔就不提了,那是山中霸王,到了这儿后进了山那叫一个如鱼得水,都不爱回家了,整天瞅不到影子。

    “小椰子可是高手,爷,小椰子能一召撂倒爹。”

    虽然自家亲爹丢了面子,但大郞还是很崇拜小椰子,太厉害的说,除了他妹外的第一厉害,只那手轻轻一推,他爹竟然往后倒退了足了两三米远才堪堪停下。

    他爹可是连刑衙头都打不过。

    这里还有个插曲:

    祈宝儿进京的那阵子,刑衙头来过不少次祈家村。

    一次是为路通判送礼。

    路通判感激祈宝儿的帮助,也是要交好她,得了衙门里的月礼后,拿出一半准备给祈家村送来。

    正巧着路通判在衙门口和家丁交待时被路过的刑衙头听到,刑衙头就说他正准备去祈家村,不如由他直接带去。

    第二次是刑衙头办公/路过祈家村,刑衙头说事儿不赶,拐进了老祈家大房坐了会儿。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刑衙头现在和老祈家大房的关系跟亲近的亲戚都差不多,时常走礼的你来我往,老祈家大房几斤肉几把野菜,刑衙头家送给白米白面或是糕点。

    这不,常来常往的,刑衙头就注意到了祈家村的人都在练武,,呃,,反正刑衙头看不出那是什么武,怪怪的,但一招一式瞅着又挺有劲。

    刑衙头自个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不过他是家传,还是传男不传女。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瞧到过几次祈康安练习刀法和拳法后,刑衙头萌生了想和他比一比的心思。

    刑衙头习的同样是没有内劲的外家功夫,贵在招式与速度。

    而祈康安,祈宝儿一开始是只教了招式,后来知道这世上有神人还有内劲高手后,这丫厚着脸皮跑下面去揍了个生前是内劲高手的使者,硬是讨到本内功心法。

    只是祈康安开始修炼的年纪太大,以前家里穷身子又亏空得太厉害,现在得先调理身子,且就是调理好了后,在内劲这块,他也很难成为高手。

    所以祈康安同样很注重外家功夫,他本身力气就大,再不断的提升速度,,,

    这不,刑衙头和他一比,还不到百招,祈康安手里的木刀怼在了刑衙头的脖子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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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农女团宠日常介绍:
几代全男丁的祈家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个女娃娃,女娃娃身份还貌似特别牛,祈老头大手一扬,全家都必须给我铆劲儿宠。
家中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把祈宝儿养得奶胖奶胖的。
小宝儿捏了捏自己胖呼呼的小脸,再看一屋子人全面黄肌瘦,突然觉得碗里的鸡蛋羹都不香了。
想她鬼眼能识魂,小胖爪能打魂,貌似身世还有那么点玄幻,又怎么能让一屋子疼她宠她的过得这么惨兮兮的?
可谁特嘛的能不能告诉她,被全村人都叫福娃娃的她,为毛醒来后没几天,刚准备要发家致富呢,竟然就要开始逃难?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眼农女团宠日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眼农女团宠日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