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四、是礼物,还是惊吓?
“凤渊,你想干什么?”
我看着身侧的人,神情较之前的轻挑多了几分严肃,深沉的眸光专注的在枫树上来回的搜索。捉摸不透他说的“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指的是什么,不禁有些好奇的问。
“既然你的名字。是因它而来。”听我这么问,凤渊头也不回的说道,低迷的语调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那不妨,再让它送你一件礼物。”
这么说着,视线已经定定的落在了枫树最顶端的。一根只生了一片枫叶的枝桠上。下一秒,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嗒”一声脆响,那根在密密的枫树叶中,稍显的有几分丑陋的枝桠,就已经稳稳落入到了凤渊的手里。
“这,就是你所说的礼物?”我一边狐疑的问着,一边伸手拿过了凤渊手心里的枝桠。
看上去也不过两指来宽,青褐的表皮。因为岁月的洗礼,变得有些粗糙斑驳。唯一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就是枝桠顶端点缀的,那一片泽鲜红的枫叶。
但不说还不觉得,仔细一看,我突然发现这一片枫叶,要比树上其他任何一片枫叶的颜,来的都要红。
就好像是在鲜血里浸泡过似的,不带一丝杂质的殷红,浓的仿佛要淌下来了一般。不仅如此,连形状也略显得大一些,都快赶上我手掌那么大了。
“这是这株枫树的树魂。”见我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凤渊不经意的眯了下双眸。视线淡淡的落在我手中的枝桠上,这才不紧不慢的跟我说道,“这个世界上,但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会有魂魄。”
“人类是如此,动物是如此。植物……亦是如此。”说到这里,还意有所指的朝我瞟了一眼。意思是说,你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可不是么?我就是忘川河里的一条小鲤鱼精啊!
“所以说。这里面,有这株枫树的魂魄?”听罢,我小心翼翼的晃了晃手中的枝桠。生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害到里面的魂魄似的。
但与此同时,又觉得凤渊这样做有些残忍,不免担心的问:“那要是我们把它的魂魄给拿走了,这株枫树会怎么样?会死吗?”
“不会。”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让我一下子联想到了,上一次来冥界救凤渊的时候,还在忘川河边见过这株枫树。没错,假如真的会死的话,我后来也不可能再有机会看到了。
“坏东西,倒没看出来,你还有如此悲天悯人的一面。”
这么说着,凤渊已经伸出手,将枝桠拿了回去。那张好似朱砂浸染过的薄唇,淡淡的往一侧勾起。话虽说的调侃,但笑容里却隐隐透着一丝宠溺的无奈。
“即便是有生命的东西,最终也有价值之分。”见我仍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他一边看似不着力道的将枝桠握在手心里,一边难得正经的跟我解释:“这就好比一块良玉,再举世无双,不雕琢,也只不过是河滩里一枚不起眼的石子儿罢了。”
“对于这株枫树,也是如此。倘若今日没有遇上你,它也终究只是一块不会腐烂的木头而已,算不得活着。”
这番话,可比平日里那些吊儿郎当的戏言,深奥多了。我听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来,它不仅不会死,反倒还要感谢我们,让它变得有价值了?”
“没错。”身旁的人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可是,这么一小段木头,我能拿它做什么?”烧水煮饭么?嗯,那还真是死得其所了。
“坏东西,你确定自己是一条鱼,而不是一只猴子么?”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说我太过猴急。
“记得上次在茶楼的时候,你的刀花使得很漂亮。”也不等我反驳,凤渊又若有所思的继续往下说道,“看起来,似乎是有练过。”
是啊,我确实是有练过!这些还不都是被你这个蛇精病给逼出来的吗?当然,也正是因为你当初足够狠心,我才能坚持走到今日。
“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一把棱,平日也好做防身之用。”
就在我沉声不语,暗自想的出神之际,耳边悠的传来了凤渊不重,但落在我的耳朵里,却犹如一记惊雷的说话声。整个人也随之跟着一震,顿时清醒了几分。
“棱?”几乎是同时,我诧异的低呼了一声。
莫非……脑海里瞬间闪过一道白光,我目光惊疑不定的看向凤渊的手中,那根其貌不扬的枝桠。几秒钟之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屹立在他身后的,那株红的如火如荼的枫树上。
像是不确定一般的,又急切的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你是说,要送我一把棱?”
“怎么,不喜欢?”凤渊这么问着,眉头不经意间蹙了起来。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探究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一般,缓缓的从我脸上扫过。哪怕我只是稍微颤动一下睫毛,都难逃他的双眼。
“呃……不是。”我知道一定是自己刚才的表现太过反常,才让凤渊起了疑心。事到如今,也只能半真半假的搪塞过去,免得他再追根究底:“之前你也看出来了,我有练过一点。”
“没错,正是因为我以前有一把棱,闲着没事干,才会顺带着练练手。但不巧的是,就在去茶楼的前一阵子,那把棱突然不见了。当时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就是没有找到棱的下落。”
“尽管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我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我直视着凤渊的眼睛,生怕自己稍有一点迟疑,就会让他看出破绽,“所以刚才听你说,要送我一把棱,我一时高兴,就忍不住有点小激动了。”
没错,我话说到这里,大家应该也已经猜到了凤渊所说的礼物,正是我之前在茶楼里发现莫名其妙就失踪了的枫棱。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枫棱的真正来历。由此也不难推测,原来的那把枫棱之所以会不见,并不是因为我在来冥界的时候给不小心弄丢了。而是因为,直到今天以前,它压根都还没有出现过。自然,我也无从去寻找它的下落。
至于我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要对凤渊那么说,也并非是我小题大做,太过神经紧张。只是这蛇精病实在不好应付,万一因为枫棱的事,让他发现端倪,那我要怎么跟他解释事情的原委?
难不成告诉他:我不是真正的小红叶,而是小红叶转世的叶小鱼?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救在未来世界里即将死去的他?这才特意从未来的阳间,穿越到了过去的冥界?呵呵,你们觉得他会信么?不把我当疯婆子给甩了就不错了!
“是么?”看,哪怕像我现在这样说的这么真挚,显然还是无法完全博得眼前这个蛇精病的信任。
我话音刚落,凤渊就欺近了几分,狭长的眼角一挑,眸光波澜不兴的顿在我的脸上,就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不提,我倒险些给忘了。”
“所以……”说到这里,语调刻意拉长了几分,“那些三脚猫的功夫,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几乎是同时,凤渊话一说完,他如葱段一般白皙修长的手指,便看似不经意的从那根其貌不扬的枝桠上轻轻拂了一下。也不等我反应,下一秒,蓦地就亮起了一片耀眼的红光,犹如熊熊的烈火一般,蛰的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足足过了五六秒之久,这一片红光才如同落山的太阳,逐渐湮灭在了凤渊指骨分明的掌心里。
等到红光完全褪去,那根青褐的枝桠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通体鲜艳如血,约莫两只宽的冰锥形尖刀。果不出所料,那柄尖刀,正是先前猜测的枫棱!
“……”糟糕,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凤渊手中,那柄既熟悉又陌生的枫棱,一时间各种念头齐齐涌上来脑海,思绪混乱不堪自己那些使用枫棱的招式,全都是凤渊手把手教会的。哪怕当时在茶楼里只是匆匆一瞥,他也绝对可以看出我的招式风格。
庆幸的是那会儿场面混乱,就算他觉得奇怪,也没时间来得及多想。现在倒好,被自己这么一提起,反倒适得其反,更加引起了他的注意。叶小鱼啊叶小鱼,你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还是说,才短短个把月的时间,你已经把自己学会的功夫,连同那柄不见了的棱一起,还给了那个教你使用的老师?”
见我咬着嘴唇,迟迟没有答话,先前脸上还隐隐带着一丝笑意的人,面是彻底冷峻下来了。那双熠熠闪烁的眼眸,也跟着变得愈发沉寂,黑的不透一丝亮光,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凤渊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转动了一下手指。随后,那柄才刚刚变出来的,还新鲜热乎的很的枫棱,便在他的指尖打了个漂亮的刀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或者说,和我当初在茶楼里,无论是用匕首,还是用筷子代替,打出刀花的动作,如出一辙,分毫不差。
我也不蠢,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自然明白凤渊话里的意思。他生气,无非是因为两点:
其一,不满于我对他,居然还有事隐瞒。明明已经在一起了,却依然做不到坦诚相待。不仅如此,竟还胆大包天的当着他的面撒谎!围丰余巴。
其二,果断是疑心我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可能是在认识他之前,跟外面哪个野男人学的!加上认定我在说谎,他便更加觉得当中有猫腻。若不是对我足够上心,以他占有欲极强的脾性,发现我和别的男人有染,没当场把我撕了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至于招式的风格相似什么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连人都有双胞胎,区区一个使用棱的方法相同,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当然,你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这个蛇精病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他在吃醋。而且吃醋的对象,还是他自己。假如换做平时,我一定会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但现在,我只想哭!
“凤渊,我……”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告诉他,教我学会枫棱的那个野男人,就是他自己吗?
在凤渊寒气逼人的目光注视下,我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就在心卯不定,眼泪都快被急出来了的时候,眼角猛的瞥到他手上那柄鲜艳如血的枫棱,索性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二十五、歪打正着?
“没错,我是有事情隐瞒了你!”打定主意,我抬起头,目光定定的对上凤渊的眼睛,“但是我并有对你撒谎,事情也并非完全像你想象的那样!”
话落。也不等凤渊追问,我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枫棱。手指一转,就动作从容的打了一个和他刚才一模一样的刀花。
继而嘴角一抿,又神严肃的往下说道:“你当然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使用棱的招式,会和你一模一样。因为……”
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一下,差不多已经不计后果了:“因为,我就是跟你学的!”
“跟我,学的?”饶是淡定如凤渊。听到我这样说,也不免有些吃惊。之前还寒气逼人的目光,顿时软化了几分,语气颇为诧异的问了一句。
“没错!”我心一横,咬牙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因为我是照着你的动作。自己偷偷琢磨出来的。”
就在几千分之一秒前,我差点脱口而出,要把真相告诉凤渊了。但最后,还是临时改变了主意。
并非我不想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是在我即将要开口的瞬间,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小红叶警告过我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改变历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我说的这番话本身,并不能代表什么。但那之后呢?眼前这个知道未来结局的凤渊,他会乖乖坐以待毙吗?
一旦后面的事情超出控制范围,那么结局也势必会被改变。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拿着手链回去,最后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我叶小鱼,都将变成一个未知数。我死还是其次,但我绝对不能够拿凤渊的安危,去做一丝丝的冒险。
“何以证明,你的话?”听我这样说,凤渊又略带调笑的低问了一句。脸上的神情,也已经由之前的意外,变成了漫不经心的好整以暇。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分明是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坏东西,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证明?”一早就料到这个蛇精病会这样问。我也不慌,这么说着,已经伸出手,将十指凑到了凤渊的面前。
那原本纤细的手指上,根根布满老茧,一看便知是长年累月磨出来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也正是凭借这一点,在来冥界后没多久,我就察觉到,其实小红叶是使用棱的个中高手。
假如不是因为现在这个身体里面的主人是个菜鸟的话,遇到危急关头时,换做是原来的小红叶,哪怕结果无法改变。但起码过程也不会被虐的那么惨。
“你以为上次在茶楼,我的出现,只是一个偶然吗?” 见凤渊蹙着眉头,看着我手中的老茧没有说话,我又兵行险招,加重了砝码。
没错!凭什么我总是要被这个蛇精病牵着鼻子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杀他个措手不及!
联想到刚来冥界的时候,自己和青雪去茶楼等凤渊的场景。既然一过来就能碰上,想必这样逮着机会就去茶楼“偶遇”凤渊的事情,也一定不是第一次了。
我一半猜测一半瞎诌,也不怕这个蛇精病误会。故意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盯着凤渊的眼睛,毫不畏惧的说道:“那么现在不妨告诉你,正如你之前猜测的那样,我会出现在茶楼里,完全是因为事先知道你也会去。”
“或者说,其实每次知道你要去茶楼品茶,我都会和我的朋友一起,提前到茶楼里找好座位等你出现。”果不出所料,我话音刚落,凤渊就变了脸。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我已经话锋一转,说明了缘由:“但我这样做,并不完全像你想的那样,是出于某种目的,才会去故意接近你。”
“不对,应该说,我这么做的本身就是一种目的。”说到这里,我颇为自嘲的瘪了瘪嘴,摆出一副三分怨念,七分委屈模样,“至于我的目的,也很简单。仅仅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够有机会见你一面罢了。”
“听我把话说完!”没料到我会在这种时候说煽情的话,凤渊脸上的表情又动容了几分。当然,还不是因为说这番话的人是我?
见凤渊要开口,我手一抬,毫不留情的将他还没来得及说的话给堵了回去:“可即便如此,你我身份悬殊,真正能够见到你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准确的来说,除了上次大闹茶楼之外,我也就远远的见过你一次。”我开始把自己想象成小红叶,每次从青雪那里得知凤渊会去茶楼,都会忍不住欢呼雀跃。
一面在青雪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不留痕迹的将自己的心事深深的隐藏起来。一面又偷偷的,既忐忑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茶楼里的人一举一动,生怕会错过某人的身影。
这么想着,我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小红叶,连嘴里胡编乱诌的话,仿佛也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也就是从那次见过你之后,我才真正下定决心开始学棱。”
“那天,我就和我朋友坐在大堂的角落里,本来以为你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又临时改变主意,不会出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往下说,就越觉得心情复杂,“可就在打算离开的时候,你却和小白一起从茶楼大门进来了。”
此刻心头那种既苦涩,又甜蜜,隐隐还夹杂着一丝失落的矛盾心理。就仿佛让我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暗恋时光一般。连我自己都快有些分不清楚,我现在到底是叶小鱼,还是小红叶。而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又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尽管觉得心里怪怪的,但嘴巴却还在不受控制的往下说道:“犹记得你进来的时候,正好有个小厮一时慌张撞到了你,筷子碗碟撒了一地。”
“不巧有一根筷子,还刚刚落在了你的手里。当时你就是这样……”我一边说,一边手腕一翻,又动作熟练的打了个刀花,“然后就将筷子,投进了一旁桌子上的竹筒里。”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学习棱,仅仅只是因为我的一个动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见我终于停下来,凤渊这才双眸微眯了一下,依旧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但为什么,我对你所说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话落,眸光里隐隐闪过一丝寒意,即便嘴角的笑意很深,却一点也没有落到眼睛里。
“呵呵!你当然不会有印象。”我学着凤渊的样子,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神情阴郁,又莫名透着一丝苦涩的笑意。余吗欢巴。
“事情过去这么久,连我自己都快要忘了。”继而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自嘲似的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更何况,你我身份悬殊,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凤王大人,怎么可能会留心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呢?”
“既然如此,你先前,又为何不说实话?”听我这样说,近在咫尺的人,原本已经像数九寒冬的湖面一样快要结冰的脸,这才逐渐有了消融的迹象。连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我何时没对你说实话?”察觉到凤渊的变化,我暗暗松了口气。尽管对于欺骗凤渊,心里稍感不安。但和被他看出破绽,继而发现事情的真相相比,眼前这个结果显然好太多了。
不过话虽如此,面对这个多变的蛇精病,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依旧提着神,小心翼翼的应对着:“就算我学棱,是比划着你的动作来的,但那也确实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并没有什么人来教过我。”
“而且,我原来确实有一把棱不假。只不过丢了而已,你敢说我哪一样有骗你?”
等等!我话刚一说完,也不等凤渊回答,突然就猛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假如我的枫棱,是凤渊手把手教我的。那么小红叶呢?她又是怎么学会枫棱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前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更强烈了。我目光惊疑不定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老茧,难道……还真的被我一番胡言乱语给说中了?小红叶之所以会使用枫棱,真的是因为在偶然中撞见了凤渊的一个动作,才会自己偷偷的去琢磨,勤学苦练?
我咬了咬嘴唇,心中思绪万千究竟是无巧不成书,让我歪打正着了?还是和从前的几次一样,是存在于我潜意识里的那个小红叶,在暗中施以援手?或许,两者都有!
“呵,原来如此!”就在我觉得匪夷所思,暗自出神之际,耳边低低的传来了凤渊的轻笑声。
如此一来,警报算是彻底解除了:“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刚才,又为何不把话说清楚?”
“你还好意思问?”赶紧回过神,我不甘示弱的倒打一耙。
同时为了让凤渊更加深信不疑,我故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的说道:“刚才之所以没说,并不是因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而是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告诉你这些!”这话倒是真的,这么说着,脸颊已经隐隐有些发烫了,“你难道不觉得,一个女孩子说这些话,会很奇怪,很没面子么!”
平时哪怕连告白都需要鼓足很大勇气的我,现在当着凤渊的面说了这么许多,不等于直接在告诉他,自己像个跟踪狂一样,很早以前就对他垂涎三尺了吗?
“我才不想等到以后老了,被你揪着这些把柄不放,天天取笑我……”
“没事,我不嫌弃。”结果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身前的人突然双臂一收,就冷不丁将我揽进了他的冰凉的胸膛里。
随后,俯在我的耳边,像是叹息一般的呢喃了一句:“放心,即便是取笑,也会在心里偷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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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六、口误
“枫棱危机”总算是解除了。
我靠在凤渊的胸口,不动声的吁了口气。同时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尼玛,来冥界不过短短一个多月,还真是步步惊心!再照这个节奏下去,说不定还没等回去,我已经死于突发性心脏病。英年早逝了。就算回去,估计寿命也得减十年。
“那么现在,它是我的了么?”握着手中触感冰凉的枫棱,也不等凤渊说什么,我就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抬手将它在凤渊的面前晃了晃,声音闷闷的问。
“当然!”经过刚才一番有惊无险的对峙,此刻这个生性冷漠的蛇精病,心情是好的不得了。对于我小人得志的嘴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声音里充满了纵容的意味:“它本来就是你。”
“不给它取个名字么?”见我拿着失而复得的枫棱,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凤渊又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愉悦的低笑。俯在我的耳边,略带狭促的提醒了一句。
“名字?”凤渊话落,我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哦!我知道它叫枫棱,但是现在的凤渊还不知道啊!
这么一想,我就垂下眼帘。盯着手中的枫棱,佯装沉思的说道:“既然它是由这株枫树的树魂幻化的,而且我的名字也因这株枫树而来……”
“那么,为了纪念它,就叫做枫棱!”说完,我扬起脖子,冲凤渊眯了眯眼睛,装出一副民主的样子,笑问,“你觉得怎么样?”
“呵!”结果听我问他的意见,这个蛇精病只是意味深长的勾了一下嘴角。
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反而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了一句:“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么说着,那双好似星光坠落的眼眸,在灰蒙蒙的四下里,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亮的蜇人眼睛。
“呃……”明白过来凤渊话里的意思后,之前脸上才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又上来了。偏偏因为好面子,不想表现的太过明显。最后只能将脑袋埋进凤渊冰凉的胸膛里,使劲的蹭了蹭,闷声闷气的埋汰:“油嘴滑舌!”
“坏东西,若……”
“凤王大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结果凤渊话还没讲完,就冷不丁被身后传来的一个,虽然苍老,但听上去颇为精神的声音给打断了。
我心头一动,循声望去。只见从烟波浩渺的忘川河岸边,浩浩荡荡的上来十几人。领头的是位年近古稀的老人,拄着一根造型奇异的树根拐杖。一头雪一样白的银发,消瘦的脸颊,慈祥的眉眼。在下巴上还飘着一撮又白又长的胡须。
仙风道骨的模样,仿佛只要给他一根拂尘,一只仙鹤,就能驾云西游了。没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族长,巫伯。
而跟在巫伯身后的十几人中,距离他最近,容貌也最出众的,就是身穿一袭烟青长裙的青雪。
此刻的她正一言不发的站在巫伯的身旁,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被凤渊揽在怀里的我。也不知这样看了有多久,眸光忽明忽暗,意味不明。哪怕是隔着一层帷帽上的轻纱,可我还是被看得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青,青雪……”我条件反射的低语了一句,声音不大。除了凤渊之外,距离我们还有些远的一行人并没有听见。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和凤渊名正言顺。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打定主意要和青雪说明白,并不想刻意隐瞒她。但事情临到头,却突然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心虚。
这么想着,手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凤渊的胸口上推了一把。自己则双脚往后撤了几步,硬生生和凤渊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余记住亡。
“巫伯,您客气了。”也许是觉得我在害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对于我有些反常的举动,凤渊只是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做过多的计较。
而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收敛了之前的笑意,直起身双手负背,不失礼貌的对巫伯回道:“是我不曾打招呼,冒昧前来,多有叨扰了。”
一番再平常不过的话,从凤渊的嘴里说出来,却自带威仪,隐隐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度。而这种与生俱来的品质,恐怕是作为凤渊的哥哥闫重烈,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
“凤王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折煞老朽了。”巫伯话虽说的谦卑,但脸上的神情却不卑不亢,颇有大家风范。
“不知这位姑娘,是……”这么说着,巫伯已经将精神烁烁的目光,从凤渊处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皱着眉头费力的瞅了几眼,这才迟疑的惊叹了一句:“啧,这不是咱们的小红叶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感觉巫伯这个样子,好像是故意装出来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我就无从知晓了。
听到巫伯喊我的名字,我也不可能装聋作哑。随即将枫棱收好,几步上前,走到了巫伯的身边:“族……巫老头!”
我为自己险些和上次一样说漏嘴,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行啊!”我一边说,一边还伸出手,大大咧咧的在巫伯的胳膊上拍了一下:“我还以为,我戴了顶帽子,你就认不出我来了呢!”
“你这孩子,越发没规矩!”巫伯嘴里呵斥着,脸上却笑得开心,半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但随即又不解的询问:“好端端的,戴顶帽子做什么,看上去怪累赘的。”
“呃……”被巫伯这么一问,我倒有些犯难。并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本身有多难回答,而是我一说我的脸受伤了,他势必又会问我是怎么受伤的?到时候一个问题连着一个问题,没完没了。难免一时疏忽,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是这样,前几日小红叶与阿贪玩闹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脸上蹭破了些皮。”看出我的为难,不等我说什么,凤渊已经帮我开脱了,“不过是小伤,养几日便好,巫伯不必太挂心。”
而且由他出马,说什么都没有人敢多嘴追问。
“嗷呜”这时,听到凤渊叫它名字,从一到忘川河,就在草地上玩的忘乎所以的阿贪,终于记起来还有我这个主人。仰着脖子长啸一声,就撒丫子跑到了我的脚边,用力的蹭了蹭。似乎在说:“主人,你们是在叫我吗?”
“噬魂兽?”原本听凤渊说到阿贪,巫伯还面露困惑,不知道“阿贪”是为何物。
但是在明白过来,我脚边这只已经长成半大的,似狼非狼的动物就是阿贪后,饶是见多识广的巫伯,也忍不住惊叹:“小红叶,这噬魂兽,是从哪来的?”
“哦,是凤渊送我的。”说是送,其实还不是我自己求来的。尽管后来小白也说,这是凤渊故意安排的。但一想到那句“养不活,便取了你眼珠子”的恐吓,我至今还心有余悸。
“咝”结果我话音刚落,四下里就响起了一片倒抽凉气声。有觉得不可思议的,有难以置信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尤其是青雪,即便从刚开始就一直没有理睬过我。而且看样子,短时间里也不会打算主动理睬我。然而,就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似的,脸上的神情突然一滞,便瞪大了原本就又圆又大的眼睛。
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夹杂着困惑,失落,嫉妒,愤怒……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看的距离她不过半米远的我,愣是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寒意,背后凉飕飕的。
“啊,那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也是在对上青雪视线的那一刻,我才心里“咯噔”一声,猛然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我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给踢了,平时在府里随便喊喊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直接叫了凤渊的名字!
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为了挽回局面,我连忙矢口否认,企图搪塞过去:“我只是口误,口误!”
二百二十七、新娘都是你
话一出口,我就蒙圈了。这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吗?
果然,我话音刚落,所有人,包括巫伯。全都一脸“你当我是白痴吗”的表情看着我。显然,对于我刚才的说辞,在场没有一个人是相信的。
“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就在我窘迫难当,不知如何收场之际,身后冷不丁传来了某人漫不经心的低问,“只是口误?”
慵懒的语调,尽管听上去略带笑意。但实际上,却隐隐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叫人忍不住脊梁骨发麻。
“她惨了。居然敢直呼凤王大人的名讳……”
“可不是么?这下有好戏看了!”
“嘘,小声点,别叫她听见了。”巫伯身后的那些陌生面孔,已经开始在窃窃私语了。虽然佯装小心翼翼,但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对此,我倒不是很在意。只是有些不明白,这个蛇精病突然生气是为哪般?难不成。真觉得我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了?凭我对他的了解,应该还不至于。莫非……
“也对,可不是口误么?”正在暗自揣测,某人波澜不兴,听不出一丝情绪的声音,已经到了我的身后。与此同时,我感觉肩头一沉,一只冰凉的手掌就旁若无人般,大刺刺的压在了上面。
“凤王大人他这是……要干什么?”见状,之前那些幸灾乐祸的人。都不由的愣了一下。一脸搞不清状况,表情迷茫的朝我和凤渊看过来。
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紧贴着我后背的人,只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随即缓缓的俯下身,用不重,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在我的耳朵根旁笑语了一句:“平时在家里,你这个坏东西,可一直都是叫我。夫君的啊……”
说话间,嘴角跟着勾起了一枚,无比妖冶的笑。原来,这货之所以生气,仅仅只是因为我刚才对他名字的矢口否认。
可即便如此,刻意强调“家里”和“夫君”几个字,我就不跟他计较了。但是,最后那个语气助词“啊”,口吻暧昧的跟山路十八弯似的,是要闹怎样!
“咝”果不出所料,根本没有任何悬念,凤渊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还未落地,便已经将巫伯一行人炸得外焦里嫩。抽凉气的“咝咝”声此起彼伏。和我之前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呐,我是不是听错了!”有人难以置信。
“凤王大人他居然没有生气,还对小红叶她那么亲密!”有人心怀不甘。
“你听到了吗,凤王大人他说,小红叶平时都叫他夫君!难道他们两个早就……”有人暗自揣测。
听着像潮水一般,不断朝我耳边涌来的议论声,我禁不住脸上一阵发烫。既感动于凤渊不顾外界的看法,对我做出的肯定,又对他如此高调的言论感到忐忑不安,担心日后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咳咳!”最后,还是率先回过神来的巫伯,打破了这几度快要陷入崩坏的局面。他拂着下巴上的白胡子,故意做出嗓子不舒服的模样,猛的干咳了几声。顿时所有人都停止了讨论,齐刷刷的朝他看了过去。
直到众人都彻底安静下来,巫伯这才面一变,摆出一副肃穆的表情,毕恭毕敬的对凤渊说道:“凤王大人,恕老朽愚钝。”
“您刚才话里的意思是,您和小红叶之间,你们……”
“正是。”也不等巫伯把话说完,凤渊就了然的勾了一下嘴角,不闪不躲的应道。那双好似有星光坠落在里面的眼眸,亮的蜇人。既不是狭促,也不是戏谑,更不是恶趣味的狡黠,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十五日后,便是我和小红叶的大婚。”面对巫伯颇为不客气的询问,几乎是想也没有想,凤渊已经一口承认。
不仅承认,还背着我擅自决定,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而这一次前来,也是因为小红叶怕您会不放心,这才特意过来向您交代一声。”
“更是希望到时候,巫伯您能赏光,带着小红叶平日里相熟的朋友,一同前来府上喝杯喜酒。”
“混……凤渊!”险些因为说漏嘴而咬到舌头。
听他说完,我强忍着心头的郁闷,咬着牙齿,皮笑肉不笑的抢先一步问道:“你之前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关于十五日之后,大婚的事情啊?”余围央技。
“呵!”结果我话一出口,某人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厚颜无耻的回了一句,“说与不说,重要么?”
“反正不管同不同意,到时候,新娘子都是你。”
“……”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竟无言以对。
“如此看来,凤王大人对小红叶,心意已定?”巫伯这话,虽然是对我说的,但那双精神烁烁的眼睛,视线却始终都落在我的脸上。似有些感慨,又有些无奈,当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那万一,冥王大人不同意,怎么办?”
我被巫伯这样的目光看的不禁有些困惑,但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身旁的凤渊紧跟着就淡淡的回了一句:“呵,巫伯您多虑了。”
“我凤渊喜欢谁,要与谁共度余生,都无需得到任何人的同意。”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的父亲。”
“可即便冥王大人不反对,您也知道,您和小红叶之间,身份悬殊。”巫伯一边说,一边拂了拂下巴上的白胡子,不无顾虑的说道,“到时候,有人借题发挥,又该如何应对?”
面对巫伯的提醒,这一次,凤渊并没有回答。而是不置可否的勾了一下嘴角,眸光中极快的闪过一道阴厉之,显然丝毫没有将这些问题纳入到考虑范围之内。
“如此,甚好!”见凤渊没有说话,巫伯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懂得这位凤王大人的手段,“那老朽便在这里,先恭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承巫伯吉言。”某人厚着脸皮应道。
我被他暗地里捏了一把肩胛骨,只能卖个面子,跟着闷闷的说了一句:“谢巫伯!”
“客气客气!”巫伯看在眼里,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
同时觉得我和凤渊之间的事,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也不再多发表意见,反而主动转移了话题:“所以,这段时间不在忘川,小红叶都和凤王大人在一起?”
“是的。”我这么说着,下意识的朝青雪的方向瞟了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总觉得从刚才开始,青雪看我的眼神,比之前更凌厉了。
一瞬不瞬盯着我的样子,叫人忍不住发白毛汗。察觉到我的异样,凤渊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搭在我肩头上的手,略微收紧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之前怎么不抽空回来一趟,也好叫我放心。”巫伯见我应得爽快,颇为责怪的埋怨道,“知不知道你这个捣蛋鬼走的闷声不响,叫大家好一通找?”
“尤其是青雪,把这孩子给急的茶饭不思。一有空便去集市口,四处打听你的下落,活活给瘦了一圈。”
“青雪……”巫伯的话,这还真是让我始料未及。
我本以为自己无缘无故的失踪,她虽然会担心,但最多也只是留在忘川里等我的消息,却不曾想她会这般上心。我这么说着,已经离开凤渊,走到了她的跟前:“青雪,谢谢你。”
“别!”结果,我的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您可是堂堂凤王俯未来的女主人,身份尊贵,这一声谢谢,叫小人如何受得起?”
“哦,对了!”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故作自责的说道,“曾经姐妹一场,我都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祝您终于得偿所愿,和凤王大人和和美美,早生贵子!”话里话外,怨怼之意,显而易见。
“青……”
“多谢美意!”我本想趁此机会和青雪说清楚,但话还没出口,就感觉身侧一紧,人已经再度被凤渊揽进了怀里。连我都感觉到了青雪的怨气,凤渊怎么可能没察觉?
好在最后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动声的将我稍稍往后带了一步,和青雪拉开了一段距离。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青雪盯在我身上,那越来越阴冷的目光。让人仿佛置身于严冬腊月,不寒而栗。
“呵呵,小孩子闹别扭是常有的事,让凤王大人您见笑了。”巫伯这一把岁数了,加上对我们都极其熟悉,怎么会看不出当中的端倪。只是碍于凤渊在,也不好说什么:“可能是因为隔了这么久小红叶才想起回家,青雪这孩子心里不乐意了,正生闷气呢。”
“巫伯严重了。”听巫伯说完,像是没有注意到青雪对我的敌视一般,凤渊自顾将我揽到了他的身侧。整个过程,表情平静的像湖面一般,不兴一丝波澜。
“不过,说起小红叶来晚的事,倒是我疏于考虑,还望巫伯莫怪。”这么说着,狭长的眼角一挑,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上,复又挂起了一抹疏离而不失礼貌的笑,不紧不慢的对巫伯解释道:“因前阵子,父亲派我出了趟远门,实在不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出门,这才一直搁置到了今日。”
“原以为是为了小红叶的安全考虑,却不想反倒叫你们担心了,真是惭愧。”
凤渊话落,所有人又是面一滞。显然没料到,堂堂冥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王大人,竟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如此在意。不仅将过错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居然还替她向众人道歉,这是多少人连做梦都求不来的殊荣啊!
“……”呵呵!看着之前还幸灾乐祸的人,现在却一个个都向我投来殷羡的目光,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果然,趋炎附势,见风使舵,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存在的。
然而,此刻正被凤渊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蒙在鼓里的他们,哪里知道当时事情的真相我只不过是被这个蛇精病给软禁在了府里罢了!就算他没有被冥王派去狐族,我也照样回不来!
“凤王大人此话使不得,可折煞老朽了!”凤渊这话说的在情在理,滴水不漏,倒让巫伯有些不好意思了,“您能如此厚爱小红叶,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
对于巫伯的恭维,凤渊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双眸微眯了一下,笑而不语的又将我揽紧了几分。
二百二十九、无法妥协的事
征得凤渊的同意后,我带着阿贪,和青雪一起走到了十几米开外的一块岩石后面。
“青雪,对不起。”两人站定后,一言不发,互相对望了良久。最后还是我先开的口,“其实,这件事,我本来很早以前就想告诉你了。”
“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回来,所以才耽误到了现在,真的很抱歉。”
是的,我说对不起,仅仅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告诉青雪,我和凤渊在一起的事。并不是指,我也喜欢凤渊这件事。
“呵呵……”我话落。青雪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脸苦涩,“小红叶,你还真是天真。你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靠一句对不起解决么?”
说话间,原本又圆又大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隐隐透出一股愤懑的不甘,当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还是你以为,我真的是今天才知道,你和凤王大人之间的事的?”
什么?难道小红叶早就知道了?怎么会!在今天之前,我根本都没有和忘川里的任何一个人接触过,有谁会跟她提起来?莫非……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我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不等我发问,青雪已经凄凄的笑了一声,似有些自嘲的继续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当初我一觉睡醒。发现你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心里又惊又怕,担心你被茶楼里的那几个坏人给抓走了,急得满世界找你。”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青雪的目光变得有些失神,“就算其他人都已经放弃了,我还是固执的认为,自己能够找到你,把你平安带回家。”
“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后来我也确实找到你了。”说到这里,青雪突然话锋一转,神情再度凌厉起来,“但是我宁愿,永远都不曾找到你!”
“你能想象吗,那天在集市口,看到你平安无事的时候,我心里究竟有多高兴?”看着青雪此刻脸上的表情,我知道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可结果呢?呵呵,却亲眼看着你,拎着满满一篮菜。进了凤王大人的府邸!”
“你……”青雪话落,我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跟踪我?”
也是到了现在,我才弄明白,住进凤渊府邸后第一次出门去买菜,是真的有人跟踪我,并不是我自己的错觉。只是原先一直错误的猜测是阿豹他们,其实不然,真正跟踪我的人,是青雪。
“哈哈!我没有听错?”青雪不答反问,“小红叶,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好意思反过来怪我?”
“你以为我就乐意跟踪你吗!”见我质问她,青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禁嗤笑道,“是个人,看到自己失踪多日的好姐妹,突然毫发无损的出现在集市口买菜,都会感到奇怪?”
“也幸亏我跟踪了你,否则又怎么会发现,原来你是一个这么龌龊的人呢?枉我跟你姐妹一场!”青雪的语气越说越愤懑,但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悲伤。
像是在恨自己的不争气一般,青雪目光无比幽怨的盯着我:“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死心。我怕你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也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误会你。毕竟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的人凤王大人,你是我最要好的姐妹,你怎么会忍心伤害我呢?”
“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一个人回到忘川后,就一直在等,等你回来主动跟我解释这一切,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我。”青雪一边说着,一边黯然的摇了摇头,既失落,又失望,“我就这样等啊等,一晃眼,一个多月过去,好不容易我今天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然而,现实却再一次,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根本容不得我插嘴,青雪猛的一把推开我伸出去,试图想拉住她的手,“你确实回来了,只不过是带着凤王大人一起回来的。”
“你带着你的战利品,来向我耀武扬威!你假情假意的邀请我,去参加你十五日后的大婚!你在我心口上插了一刀,还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往上面撒盐!”说到最后,青雪双眼通红,泪水盈满了眼眶,“小红叶,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做姐妹,你根本不配!”
“……”我怔怔的听青雪说完这一切,一时间脑海里空白一片,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吊到了半空中,又被重重的摔了下来。
惊诧,意外,内疚,自责,种种思绪纠结在心头,竟让我没有勇气再去直视青雪的眼睛说实话,我从来不曾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过这么多。
我一味信奉“爱情是自私的,容不得退让和施舍”,在以凤渊为目标,拼尽全力去追逐的同时,却忘了去顾忌青雪的感受。虽然这并不代表我会因为愧疚,而退出这场没有悬念的战役,但这一次,我可能真的来错了。最起码,我不应该同意,让凤渊陪我一起过来。
否则的话,现在的我也许还有机会,和青雪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完全没这个可能了。
“怎么,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了?”见我不说话,青雪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认定我觉得自己理亏,情绪更加激动了,“你知道么,那种心情?”
“被最好的姐妹背叛,然后抢走自己最喜欢的人,那种撕心裂肺,无处诉说的心情,你真的能够理解么?”
“青雪,你听我说,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我看着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的青雪,试图安慰她。
“不,你当然不能!”然而没等我把话说完,她就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我。
这么说着,青雪的眸光中,一瞬间闪过一道极快的戾气:“如果能,你又怎么会背着我和凤王大人在一起?你又怎么忍心,选择伤害我!”
“……”面对青雪不留余地的指责,我再一次深深的感觉到,语言的苍白无力。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灰蒙蒙的四下,除了不远处传来的水流声,一切静的可怕。余丽坑扛。
“小红叶,你真的变了,变得让人觉得好陌生。”最终,青雪还是开口了。
她沉沉的叹了口气,稍稍恢复平静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可追忆的哀伤:“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总是什么都为我着想,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处处让着我,照顾我……”
“可现在呢,你明知道我喜欢凤王大人很久了,你却还要跟我抢!”说到这里,青雪抬起手背,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痕,“除了他,这个世界上,我再也不可能会那么喜欢一个人了。”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完这句话后,青雪突然朝我靠近了几步,主动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
目光也不似先前的阴厉,顿时柔软了许多。带着点点的泪光,看上去楚楚可怜: “小红叶,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把凤王大人让给我?”
“我保证,只要你把凤王大人让给我,我们还是好姐妹。而且从今以后,你要什么,喜欢什么,我都可以让给你,我只要凤王大人,求求你了,好不好?”
“青雪……”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望着她殷切的眼神,和无辜的脸庞,一时间我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办法,将凤渊让给她。或者,是让给任何人。
“对不起,青雪,我真的做不到。”尽管心有不忍,可有些事情,是永远都无法妥协的,“除了凤渊,我什么都可以让。”
因为一旦让了,我这一辈子,都将无法原谅自己。比起不能和青雪做姐妹,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失去凤渊的痛苦!
二百三十、让不来的是爱情
“但除了凤王大人,我什么都不要!”我刚一说完,青雪就猛的一把甩开了拉着我的手,目光再次变得森冷起来。
甚至比之前更渗人,当中还隐隐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了,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什么不能让。没办法,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不想让!” 青雪这么说着,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里,泪水开始一点一点的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不留情面的质疑,和赤果果的嘲弄:“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姐妹情分,在你眼里,又算什么呢?嗯?”
“呵呵,恐怕。就连一个……”说到这里,她刻意放缓了语调。睨着眼睛,神情无比轻蔑的从嘴唇里抿出了一个无声的字眼“屁”,继而不以为然的挑了下眼角,又开口往下说道:“都不如?”
“青雪,你冷静一点!就算我不能将凤渊让给你,但你也不能够否定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我竭力稳住情绪。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被青雪影响。
否则一旦两个同样失去理智的女人撞在一起,什么“心平气和”,“解决问题”之类的想法,全都特么是扯淡,没打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爱情是两厢情愿的,不是靠让就能够得来的。”我企图用最简明扼要的语言,让青雪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哪怕我现在真的将凤渊让给你,他要是不喜欢你,你们还是无法在一起,你明白吗?”
“你给我闭嘴!”结果。我一番言辞诚恳的话,非但没有让青雪茅塞顿开,反而适得其反,更加激怒了眼前这个已经被愤怒占据理智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左一个凤渊,右一个凤渊的,叫的我很头疼?”见跟我一起过来的阿贪,匍匐着爪子,对她发出威吓,青雪全然不放在眼里一般冷笑了一声。“你不用一直提醒我,凤王大人是你的。你也不用一直强调,就算你把他让给我,他也不可能喜欢我。”
“是,哪怕我已经可怜到,向你恳求施舍爱情的份上,你都不愿意给我一点点的希望!还拿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青雪一边言辞咄咄逼人的说着,一边侧着头,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隔着绛红的帷帽轻纱,目光无比认真的在我脸上打量:“我真是想不明白啊……”
“我的样貌并不比你逊,你也不比我优秀多少。可是为什么,凤王大人偏偏就会喜欢上你呢?”青雪是真的想不明白,否则,后来的她何至于会偏执到那种地步?甚至因为得不到凤渊,而不惜毁了凤渊!
“而且,如今的你……”正说着,青雪突然目露凶光,抬手猛的朝我的脸上袭来,“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凭什么凤王大人还要喜欢你!”
毫无防备之下,我脸上的帷帽顿时被她一把掀开,像丢垃圾一样,不屑的抛进了一旁的忘川河里。
“啊!”失去帷帽的遮挡,想到脸上狰狞的伤口,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赶紧伸手将脸挡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嗷呜”几乎是同时,我话音刚落,阿贪就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后腿一蹬,飞快的朝青雪扑了过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脚踝。
“哈哈!干什么?”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尽管被阿贪咬住的脚踝已经汨汨的沁出了血水,在顺着脚后跟不断往下淌。但青雪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而相当解恨的冲我咧开了嘴角:“我还能干什么,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你这个阳奉阴违的女人,没有了这张脸,究竟还有哪一点,值得凤王大人喜欢!”
“而我,又究竟哪一点,比不上你!”
“阿贪,别咬!”
“呵!”几乎是同时,正当我捂着脸,打算叫阿贪回来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了一声无比熟悉的轻笑,“真是不巧,刚好她身上的每一点,我都同样喜欢……即便没有了这张脸。”
尽管这句话听上去漫不经心,甚至还略微带着一点笑意。但字里行间,却已经不知不觉染上了一层森冷的薄怒,叫人不寒而栗。
话落,也不等我反应,只感觉身体一轻,人已经整个被凤渊打横抱在了怀里。紧跟着,一只冰凉的手掌便顺势按住了我的脑袋,看似不经意的,将我的脸埋进了他同样冰凉的胸膛。
“至于你……”直到做完这一切之后,凤渊这才侧了一下身,如刀刃一般锋利的目光,从低垂着的眼帘中投射出来,缓缓的扫过了青雪的脸庞。
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那张如朱砂浸染过的薄唇,便悠的一下勾了起来:“即便每一点,都比小红叶好,又如何?”
“对我而言,重要么?”说到这里,语气一滞,眸光里隐隐闪过一丝轻蔑,“更何况,我还真的没有看出来,你有哪一点,可以和小红叶相提并论。”
“不!凤王大人,事情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青雪没料到凤渊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因为被阿贪咬住脚踝,疼的煞白的脸庞显得有几分狼狈,“您只是暂时被这个工于心计的女人给蒙蔽了而已,其实她根本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好!”
“她好与不好,我自会判断,无需你多言。”
顾忌今天的场合,原本不愿做过多计较的人,因为青雪的这一番话,脸是彻底的冷了下来。那双好似星光坠落的眼眸,此刻暗的深不见底,哪怕覆着一层浓密的睫毛,也挡不住里面森森的寒意。
察觉到凤渊的怒意,我下意识的伸手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见凤渊低头来看我,我不动声的冲他摇了摇头,希望他网开一面。
即便对于青雪扔掉帷帽的事情,我也颇有不满。但整件事情,说到底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换做我是她的话,也未必能做到更好。而且,事已至此,我不想凤渊因为我,再去责罚青雪,让事情朝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念你是小红叶昔日的姐妹,这一次,我便既往不咎。”见我如此这般,凤渊自然明白我在想什么,深沉如水的眸光里,隐隐透出一丝无奈。随后眼角一挑,冷声从薄唇里吐出一句:“但若有下一次,便自求多福。”
“阿贪,我们回家。”话落,凤渊朝死死咬住青雪不放的阿贪,低唤了一声。余丽鸟弟。
“呜”听到凤渊叫自己,阿贪这才不甘心的松口。回来前,还对着青雪,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怒吓,已然有了三分噬魂兽的威仪。
“凤王大人,等一下!”结果凤渊抱着我,才走出没几步,却反被青雪拦住了去路。
她不顾受伤的脚踝,一瘸一拐的伸手挡在我们的面前,脸上没有半点的胆怯之意。抬起头,直视凤渊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凤王大人,您可以告诉我,您为什么会喜欢小红叶吗?”
“有这个必有么?”面对青雪近乎无理的胡搅蛮缠,抱着我的人,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却不知,在他怀里的我,手心都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凭我对这个蛇精病一贯脾性的了解,我真的敢打包票,倘若青雪再多问一句,即便是我有心阻拦,恐怕也回天乏术。
“难道……”
“唉!青雪,你这孩子,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赶紧给凤王大人让路!”就在青雪要继续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巫伯适时出现,险险的打断了她的话。
二百三十一、是我先喜欢你的!
“凤王大人,真是惭愧,是老朽管教无方,才让这孩子冲撞了您。”巫伯话虽是对着凤渊说的,但眼睛却始终都看着青雪。
肃穆的表情,不似往日那般慈眉善目。隐隐透着一股责备之意。这么说着,还毕恭毕敬的对凤渊作了个揖:“如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凤王大人海涵,老朽回去,定将严加管教。”
“巫伯言重了。”凤渊语气依旧淡淡的,只是抱着我的手臂,微不可查的收紧了几分。对于巫伯的出面求情,加上知道我也不愿意见他责罚青雪,最终嘴角一松,将视线投向了远处:“时辰也不早了。且今日来的匆忙,府上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便不再叨扰了。”
尽管没有直接言明,但凤渊这意思,说的也是有够明白的了咱要回家了,也懒得更她一般见识。余丽丸扛。
“既然凤王大人公事繁忙,老朽也不好挽留。”凤渊话落。巫伯不动声的松了口气,但清楚凤渊余怒未消,话里话外依旧显得小心翼翼的,“此番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凤王大人多多见谅。”
说话间,看向青雪的眼神,也比刚才多了一份,出于长辈对晚辈的,不争气的埋怨。仿佛在无声的斥责:“你这孩子啊,好端端的这是在做什么?也不看看自己在跟谁说话,不要命了吗?凤王大人要不是看在小红叶的面子上。你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喘气?”
“巫伯,为什么连你也要偏帮着小红叶!”结果,巫伯这一眼,却是看坏了。我能领会巫伯眼神里的意思,青雪自然也可以。
本来就认定是我背叛了两人的姐妹之情,因为抢了她暗恋许久的男人,而感到一肚子委屈。现在又被巫伯这么一责备,更是火上浇油,越发失去了理智。
她面露不甘。忿忿的质问了巫伯一句。随后,也不等巫伯阻拦,便全然不顾大家是在为她着想,双臂一伸,再度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小红叶,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向着你?就因为你喜欢凤王大人吗?”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哪里还有先前的半分天真无辜,直直的盯着我,怨怼之意浓的都快从眼眶里淌下来了,“可凤王大人,您又为什么会喜欢小红叶?”
“仅仅只是因为,她喜欢您,并且告诉了您吗?”听青雪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有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一搏的架势。
“我喜欢谁,是我的事。”言下之意是关你屁事!
听青雪说完,凤渊看似不经意的眯了眯双眸。尽管碍于巫伯的面子,脸上没什么表现,但此刻距离他最近的我,还是极快的从那双墨一般黑的眼睛里,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青雪,你这孩子,怎么越说越没边了!”巫伯这一大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虽然对青雪今天的过激的行为颇为惊怒,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说话间,已经对身旁的两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使了个眼:“阿紫阿绿,你们快带青雪回家,免得早说胡话,惹恼了凤王大人。”其实,巫伯也看的出来,某个蛇精病早就被惹恼了。但明知道,却还要这样说,完全是想让凤渊再网开一面,不要和青雪一般计较罢了。
“是,族长大人。”那两个被称作阿紫阿绿的姑娘,听到巫伯吩咐,齐齐的应了一声。话落,便走过去,从两旁架住了青雪:“青雪姐姐,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
“巫伯,告辞。”凤渊见状,低头看了我一眼,也不愿再做过多的逗留,不失礼貌的对巫伯说了一句,便抱着我,抬脚往回走。
“巫老头,改日我再来看你。”因为右侧脸颊伤口太过狰狞,即便是面对巫伯,我也不愿意示人。所以只是靠在凤渊的胸膛上,并没有直起身,被他的胳膊挡着,冲巫伯挥了挥手。随后又叮嘱了一句:“外面风大,不用送,快回家!”
“凤王大人,如果您是因为小红叶喜欢您,您才会喜欢她……”然而,我话音刚落,身后却又一次传来了青雪不甘的高呼声,随着忘川河上的风,一字不落的吹进了我们的耳朵里,“那我现在就告诉您,我对您的喜欢,并不比小红叶少!甚至更多!”
听罢,我窝在凤渊的怀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再这么下去,恐怕她没事,我就要崩溃了。也难怪后来会因为得不到凤渊,而和闫重烈联手,做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感情是个偏执狂,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唉!因为青雪几次三番不识趣的送死行为,和怎么也讲不通道理的死脑筋,原先还对她充满愧疚的我,现在只想好好回家睡一觉。实在是太折腾人了!
“凤王大人,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没有骗你!”说到这里,青雪已经挣脱了阿紫和阿绿两个姑娘的钳制。还没等巫伯来得及阻拦,便纵身一跃,猛的扑了过来,伸手试图攥住凤渊的袖子:“而且凤王大人,我刚才忘了告诉你……”
“是我先喜欢你的,是我比小红叶先喜欢上你的!”青雪的情绪十分的激动,“假如只是因为她喜欢您,您才会喜欢她!那您能不能看在是我先喜欢您的份上,也喜欢我呢?”估计她自己也知道,这或许是她唯一一次,向凤渊说这些话的机会了。所以,这些在我们看来荒唐至极的话,在此刻早已失去理智的青雪看来,却显得格外理所当然,甚至说的理直气壮。
凤渊见她不管不顾的扑上来,第一反应以为青雪是想对我做什么。也不等她的手挨近,已经双脚往后一撤,给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又听了青雪这番话,原本稍稍有些缓和的脸,又如同数九寒冬的湖面一般,开始一点一点的冰封起来。
“凤渊,我们回家……”我看在眼里,惊在心里,还没等他说什么,就率先开口了,“小白不是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吃午饭吗,别让他等急了。”
这么说着,我不动声的瞟了一眼,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在地上的青雪。心想:姑奶奶,算我求求你了,可别再闹腾了!哪怕不是为了你自己,你也为了巫伯想想!反正,就算你把天说破了,把地也讲穿了,我还是不可能把凤渊让给你的。
“嗯,回家。”幸好,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对于青雪偏激的言辞,凤渊一句话也没有回应。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低头对我轻声说了一句。
而同时,另一边巫伯害怕青雪再胡来,也不敢再假手于人,亲自出马了。他对着手中那根奇形怪状的拐杖吹了口气,顷刻间,那根拐杖便一下子化成了一条深褐的绳索,将青雪结结实实的困了起来。
一边伸手扶起青雪,一边对凤渊满含歉意的说道:“凤王大人,今日真是叫您见笑了!”
像是怕凤渊依然会责罚青雪似的,巫伯最后还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若您一定要责罚,请念在这孩子尚且年幼,网开一面,老朽愿一力承担。”字字句句,言辞恳切,袒护之情,可见一斑。
见巫伯如此,又想到刚才青雪指责巫伯偏帮我的那一番话,我心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就“喜欢一个人”,和“先来后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要和青雪解释清楚,是不可能了。不仅不可能,估计就连巫伯,也连带着被她一块儿给记恨上了。
二百三十二、我们的母亲
“凤王大人,凤王大人……”凤渊抱着我往回走,距离忘川河越来越远,身后却依旧可以听到青雪的哭喊声,“小红叶,你这个贱女人。为什么?”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抢,明明是我先喜欢凤王大人的!”
“……”我不敢回头,不是因为对青雪的辱骂无动于衷。而是我怕自己稍微表现出一点介意的表情,眼前这个睚眦必报的男人,就会立马调头对青雪发难。
虽然我不是所谓的圣母,但退一万步来说,站在青雪的角度出发,一时半会儿要消化这件事,确实十分困难。再加上她本身的性格原因,会有这样偏激的行为也不足为奇。
我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讲大道理,同样也不愿意自己失去理智,和她硬碰硬。毕竟,被爱情打败的女人,已经够可怜了,而作为被幸运之神青睐的一方,我又有什么权利去落井下石?
尽管这些都不是我向她妥协的理由。但我还是希望,和青雪的关系,能够冷处理一段时间,让她好好静一静。因为无论怎么样,我心里还是想争取一下,争取能够得到她的理解的。
尤其是当我想到,在我失踪后,她四处寻找我的那个画面。假如不是真心把我当做朋友,她也不会这么着急。再抛开两人都喜欢上了凤渊这件事不说,从客观角度来讲,青雪真的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了解凤渊往日的脾性,所以对他今天这一次的“不计较”,我倒颇觉得有些意外。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后稍微转念一想,也差不多闹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无非是想当着巫伯的面表现的大度点,给我的娘家人留个好印象罢了。说到底,还不是这个善于心计的蛇精病,不想因小失大么?
“凤渊!”然而,正当我不着边际的想着。忘川河即将淡出我们的视线之际,身后原本已经逐渐远去的谩骂声,突然猛的一下拔高了好几个度。
“凤渊,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绝对不会放弃的!”这一回,索性连尊称也不要了,青雪学我的样子,直呼凤渊的名讳。
仿佛赌咒发誓一般,口吻恶狠狠说道:“小红叶,你等着!你这个贱女人,我是不会把凤渊让给你……唔!”
然而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的嘴巴就被人给牢牢捂住了。随后没多久,烟波浩渺的忘川河。便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巫伯他们,也终于带着青雪离开了。
“走。”在听到青雪喊他名字的一瞬间,凤渊的脚步随即顿在了原地。与此同时,想到小白曾经跟我提及过关于凤渊名字的事,我的心紧跟着也吊到了嗓子眼上。
万幸的是,仅仅只是停了几分之一秒的功夫,凤渊就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又抱着我继续往前走去。
好险!我心有余悸的抬起头,望了一眼上方的人,暗自咋舌估计今天这么一闹,把这个蛇精病一整年的耐心都给耗没了。但愿未来的几天,可以一帆风顺,否则的话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凤渊。”不过之后,因为他的名字,我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不管是否听得进去,我还是想趁这个机会,给他提个建议:“你是不是真的很不喜欢,别人叫你的名字?”
“嗯。”回答的倒很干脆,看来当初小白并没有夸大其词。
“也许我不该多嘴,而且上下有序,尊卑有别,平民百姓确实不能随便直呼你的名字。”我一边拿捏着适当的措辞,一边把脸往他的胸膛里埋的更深了一些,“但是我想,你的母亲在给你取名字的时候,一定没有考虑过这些。”
“取名字的本身,就是为了方便别人记住你,而不是为了凭借你的名字,对别人造成威慑。”这么说着,我刻意用眼角偷偷瞄了一眼沉声不语的人,见他听得认真,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这才继续说道,“更何况,评判一个人是否对你忠诚,是否真的有把你这个凤王大人放在眼里,并不是靠一个称呼就能够决定的。”
“打个简单的比方,假如你哥哥的手下阿豹他们,天天当着你的面毕恭毕敬的喊你凤王大人,你觉得他们是真的尊敬你么?”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最后才挑明了重点,“所以,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因为名字的事,随便置气?”
“毕竟,真的在乎你的人,不会拘于小节。至于那些不在乎你的人,又何必在乎他们的想法!”
“呵!”结果我话音刚落,原本因为青雪的事一直拉着一张脸的人,突然冷不丁轻笑了一声。余余节技。
那双好似有星光坠落在里面的眼眸,不经意间,复又泛起了一丝猥琐的狭促之意:“坏东西,一路说了这么多,原来你只是为了想提醒我……”
这么说着,人已经慢慢的俯下身,贴近了我的耳朵根。低迷的语调中,夹杂着掩盖不住的愉悦:“你自己便是那个,在乎我的人,对不对?”
“呃……对,对的!”没料到凤渊会这么问,我不由的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答应了一句。但随即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对劲,立马纠正道:“混蛋,重点呢重点?”重点被你这个蛇精病给吃了吗?
“看情况。”见我气急败坏,某人这才好心情的勾了一下嘴角。干净利落的三个字,算是对我给出的建议,最后的答复。尽管没有直言一定会采纳,但起码他有听进去,不是吗?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事不明白。”结果我正这么想着,上方的人又毫无征兆的靠了过来。也不等我开口,他就自顾往下说道:“既然十五日之后,便是你我的大婚,那么……”
“那么啥?”我盯着凤渊的眼睛,往后缩了一下脖子,不明白这个蛇精病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那么,我便是你的夫君,你此生唯一的男人,是么?”可能是觉得我此刻脸上局促的表情很好笑,某人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连同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也变得越发生动了起来。
“是,是的。”我一脸狐疑的望着他,话未出口,脸却已经先红了。
“如此,你刚才话里所说的你母亲,指的……又是谁的母亲呢?”说话间,如狐狸一般狡黠的目光,始终都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是在欣赏一道放在砧板上的美味。
“呵呵!”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要还不明白这个蛇精病的意思,活该回去没有好果子吃。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风吹墙头草一般,赶紧趋炎附势道:“刚刚只是一个小小的口误,是我们的,我们的母亲。”尼玛,别说我没骨气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娘子,若是母亲知道你这般善解人意,定会非常欣慰的。”刻意将“母亲”两个字加重了几分,像是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似的,也不管是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抱着我的人双眸一眯,便狭促的勾起了嘴角。
下一秒,我只觉得眼前一暗,脸颊上就猝不及防的被他冰凉的唇给啄了一下。虽然不似像在府上那样来的无所顾忌,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觉得这个不带任何**的吻,更让人感觉脸红心跳。
二百三十三、一见钟情
就这样,一路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被凤渊一路抱回了府里。
“凤王,小红叶,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一看到我们进门,小白就不无抱怨的说道。“不是说过会早点回来吗,怎么磨蹭了这么久?”说话间,还不忘了丢给阿贪一块肉骨头,无比亲昵的拍了拍它的脑袋。
“啧!我从前倒是没发现,原来你的胆子竟这般大?”小白话落,凤渊便佯装不悦的挑了一下眼角,一边抱着我进了房门,一边冷着声吓唬小白,“看来,是被这坏东西给带坏了。”
“不如过了这两日。等她的手好了,你便回自己家去,如何?”不得不说,和一个多月前相比,如今的凤渊,真的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起码,我刚来到府上的时候。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跟小白开玩笑的。余鸟刚圾。
“别啊,凤王,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们嘛!”留在凤渊身边这么多年,这点眼力介还是有的。听凤渊这么说,小白也不害怕,反而嬉皮笑脸的冲他做了个鬼脸,完了又转头对我说了一句:“小红叶,你等一会儿,我这就把菜端上来。”话落,就屁颠屁颠的进了厨房。
“恐怕再过些时日。等你成了这府上真正的女主人,这小子眼中,便全然看不见我这个凤王了。”对于小白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凤渊也不恼,说话间还顺势瞟了一眼正在啃肉骨头的阿贪,轻笑了一声,“呵,倒差点把这小家伙给忘了。”
“坏东西,告诉我……”这么说着。人已经弯下腰,将我放到了椅子上,不无挪揄的问道:“这些收买人心的手段,你都是打哪里学来的?”
“……”打哪里学来的?
被凤渊冷不丁这么一问,我不禁有些沉思,咬着嘴唇暗暗想了一下在我还是叶小鱼的时候,别说收买人心了,即便是说得上话的朋友,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量。在家里被父母厌弃,在村里被小伙伴嘲笑,在学校里被同学排斥,哪怕是随便坐个公交车,都会有人上来骂丑八怪……
现在回想起来,认识凤渊之前的那二十几年时光。还真是惨不忍睹。
也是自从凤渊出现以后,我才在他的影响下,慢慢的去尝试着改善人际关系,让自己学会融入到集体中。虽然做的不是那么尽善尽美,但起码这些改变都是因凤渊而起,也是因为他,我才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
所以归根结底,教会我这些“收买人心的手段”,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蛇精病本人。
“凤渊……”想罢,我抬起头,对上凤渊的眼睛,由衷的说了一声,“谢谢!”谢谢你包容我的不完美,谢谢你让我变成更好的自己,谢谢你带我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也谢谢你,在走过夏天迎来冬天,在经历前生等到今世,都还始终一如既往的……爱着我。
“嗯?”即便是凤渊,面对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难免听得一头雾水。
“菜来喽!”就在他眯着眼睛,打算问我为什么要对他这么说的时候,小白一手端着一盘糖醋鱼,一手提溜着一壶酒就走了进来,“快尝尝我的新手艺,知道小红叶爱吃,我可是特地讨教了孟婆婆的,保准香味俱佳!”
话落,自己先夹了一大块,还不住的唧了下嘴巴,冲我竖了个大拇指。被他这么一逗,之前的话题自然被转移了。
估计觉得没什么要紧的,凤渊也没有趁小白去端剩下几个菜的空当,继续追问我。而是悠哉悠哉的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神情慵懒的开始小酌起来。
就这样,三个人外加一只噬魂兽,围着桌子,开始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我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一边吃,一边听着他们插科打诨,一颗小小的心,几乎要被幸福感盈满了。
仿佛时光又好像回到了曾经那个,无比美好而短暂的暑假真的想祈求老天爷,让这样的日子多一点,再多一点。无论是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还是在我自己原来的世界。
因为冥王的生辰临近,作为他最钟爱的小儿子,凤渊自然少不了一番忙活。吃完饭后,他也没多做耽搁,抓紧时间换了身衣服便要出门。
“坏东西,若是觉得乏了,便去房里好好歇一会。”见我点点头,某人又俯下身,旁若无人般在我的额头上啄了一下。
早已见怪不怪的小白,无比淡定的吹了声口哨,便一脸“我什么也没看见”的表情,开始自顾自收拾起碗筷。
“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可以离开小红叶半步。”临出门之前,凤渊还不忘了回头叮嘱小白一句:“否则,我唯你是问。”
“是!”这种时候,哪怕凤渊变得再有人情味,小白也不敢敷衍,“凤王放心,只要有我小白在,绝对不会让小红叶掉一根头发。”
“嗷呜”一旁在啃肉骨头的阿贪,也凑着热闹低低的吼了一声。仿佛在说:“还有我,还有我!我也会保护好主人的!”
“坏东西,乖乖在家等我。”见状,某人这才满意的眯了眯双眸。那张好似朱砂浸染过的薄唇,缓缓的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不无狭促的冲我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话落,还冲我意味深长的眨了下眼睛。
“……”尼玛,回来就回来呗,语气说的这么猥琐是几个意思?
好像生怕别人不误会似的!看着凤渊消失在大门口的身影,我没好气的腹诽了一句,无意间就瞟到小白正无比暧昧的看着我。得,已经误会了!
“小红叶,这次回家感觉怎么样?”收拾完后,小白洗了个手,就学我的样子,并排坐到了屋檐下的石阶上,“这么久没见到你,你的家人朋友,一定高兴坏了?”
呵呵!不见得有多高兴,不过“坏了”,倒是真的。想到青雪对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见我这样,小白当即收敛了笑意,关切的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去教训他!”
“等等,不对啊!”但随即想到是凤渊陪我一块儿去的,小白又不禁纳闷了,“有凤王在,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你脸看?”
“唉!”面对小白的追问,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要不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清楚,估计这货也不会轻易罢休,“事情是这样的……”
随后,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上午在忘川河上发生的事情,简单明了的跟小白叙述了一遍。其中也包括,她曾经冒死返回茶楼救我,和在我失踪的这段时间,尽心尽力找我的事。
“啧啧!”整个过程,小白听得一愣一愣的,不住的咋舌,“这姑娘,也忒缺心眼了,感情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强求呢?”
“也幸亏凤王大人大量,没有计较,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白,你觉得我坏吗?”对小白奚落青雪的话,我没有做过多的回应,而是情绪低落的反问了一句,“现在的我,在别人眼中,一定变成了一个抢自己好朋友喜欢的人的坏女人了?”
“小红叶,不许你这么说自己!”结果我话音刚落,小白就毫不留情的训斥道,“难道你要因为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放弃咱们凤王吗?”
“当然不是!”我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不就行了?”小白无语的冲我翻了个白眼,为我对凤渊坚定的态度,感到欣慰的同时,又开始有条不紊的和我分析起了情况来,“咱们先不说爱情有没有先来后到之分,也不提为了友情该不该退让和同情。”
“现在就来说说,你的这位好姐妹,青雪姑娘,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对你那么好!”
“你什么意思?”我听小白话里有话,不禁蹙起眉头,质疑道,“你是说,青雪她对我好,是另有目的?”
“有没有目的,我不知道。”小白直截了当的摇了摇头,但很快就话锋一转,盯着我的眼睛,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这位好姐妹,她在扮猪吃老虎。”
“起码,并没有你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单纯善良。”
“扮猪吃老虎?”我下意识的跟着小白念了一句,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没错!”见我没听懂,小白也不着急,通过我刚才跟他说的那些事,条理清晰的对我说了他自己的一些看法,“首先,你们是认识很久很久的好朋友,对不对?”
“嗯。”虽然作为叶小鱼的我,以小红叶的身份,在冥界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小红叶和青雪之间关系匪浅,应该是从小就认识的。假如她们当中有一个是男的,说青梅竹马也绝对不为过。
“那在整个忘川里,是不是你和这位青雪姑娘的关系最要好?”见我点头,小白又继续追问,“还是说,除了这位青雪姑娘以外,你还有其他关系比较不错的朋友?”
“应该只有她一个。”回想了一下上午和凤渊去忘川的情景,想到那些和巫伯一同前来的人,那一张张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嘴脸,我心里就一阵堵得慌。连表面功夫都做的如此敷衍,关系能好到哪里去?
“什么叫应该?你自己有几个好朋友,自己都不清楚?”见我走神,小白又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一下我的脑门,“跟你说正事呢,注意力集中点!”
“哦哦!就她这么一个。”我暗暗捏了把冷汗,险些说漏嘴了。被小白这么一提醒,也不敢再随便开小差了,赶忙正道:“可你问的这些,跟你说青雪她扮猪吃老虎,有半毛钱关系?”
“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小白一脸“你看好了,哥哥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的表情,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这才继续往下说:“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咱们凤王,有多久了?”
“小红叶,你别误会!”见我警惕的瞪着他,小白赶紧解释,“我只是单纯的想帮你分析问题,才这么问的!回头你可千万别告诉凤王!”
“很久很久……”小白话落,我这才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为数不多的信息,包括曾经两个匪夷所思的梦。随后才口吻颇为感慨的说道:“应该就是在,凤渊七岁的那一年……”
那年,他的母亲刚好离他而去。他独自一人,来到忘川河边哭泣。而同样还十分年幼的我,或者说是小红叶,也正好在忘川里。于是赶巧不巧,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也许是因为,那张布面泪水的稚嫩的脸庞,引起了彼此的共鸣;也许是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一双被泪水浸湿,却依然美的惊心动魄的眼睛;也许仅仅只是因为,那一滴划过凤渊的脸庞,掉进忘川河里,坠落到我眼中的泪水……
总之,不可否认,便是从那一刻开始,上一世的我,小红叶,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冤孽一般的蛇精病。也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二百三十四、早就知道?
等等!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犹如闪电一般,飞快的划过了我的脑海。
“难道……”我呆愕的看着小白,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青雪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凤渊?”
“嘿嘿。小红叶,你总算是拐过弯来了,不容易啊!”见我领会他的初衷,小白佯装费力的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收起了笑容,正道:“现在你明白,我之前为什么要问你这些问题了?”
“正如你所说,既然你和青雪是从小认识的朋友,而且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那么问题就来了,但凡一个智商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自己好姐妹的心事呢?”
小白头头是道的分析着。见我不说话,又继续往下说道:“即便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你喜欢咱们凤王,但是换个角度思考假如你是她,自己的好姐妹暗恋一个人那么久,作为她唯一的好朋友,你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而且这期间。你的好姐妹还时不时的到处打探咱们凤王的消息,一有机会就拉着你去偷偷蹲点。这些时候,你能百分之一百的保证,自己在她的面前,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吗?”
“……”就仿佛是亲眼看到的一般,小白说的有理有据。一时间让我哑口无言,竟不知道如何应答。
“再说了,你们女人的直觉不是一向都很灵敏的吗?哪怕是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和眼神,都很容易发现问题。”并不理会已经完全蒙圈的我,开启柯南模式的小白,还在意犹未尽的向我一一列举种种可能。
这么说着。还将原本望着屋檐的视线,慢悠悠的转移到了我的脸上。颇为认真的打量了几眼,随后口吻挪揄的补充了一句:“更何况,你这个傻姑娘还总是把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要看穿你的心事,并不是一件难事。”话落,他就不无得意的吹了声口哨。
意思是说:哪怕才和我相处这么些时日,他都能够将我的心事猜的**不离十,就更不要说从小认识我的青雪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青雪她一直都知道我喜欢凤渊?”小白话落,隔了良久,我才反应过来,怔怔的开口说道,“但至今都没有挑破,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在提防我会和她抢凤渊?”也不知道是在问小白,还是在问我自己,思绪乱的就像一团理不清的毛线球。
“可以这么理解。”小白赞同的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很快又加了一句,“但除了你说的一点之外,还有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正如你这位好姐妹说的,你从前处处都让着她,照顾着她。所以即便知道你也喜欢凤王,她还是会习惯性的先入为主,认定你不会跟她抢。”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说这番话的小白,神情像极了凤渊,既冷漠而疏离:“不过人心隔肚皮,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先你一步,将她喜欢咱们凤王的事告诉了你。”
“而这样做唯一的目的就是,吃准了你的性子,让你不战而退罢了!”说到这里,小白不无嘲讽的扯了一下嘴角,“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缘分来了,任凭谁来也挡不住!”
“可是……”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我无力的动了动嘴唇,对小白开口说道,“猜测终归只是猜测,没有切实的依据,我们也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不是么?”余鸟尽亡。
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实在是堵得慌。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小红叶。回想起来冥界之后,和青雪相处的,为数不多的点点滴滴。我实在是无法将她和小白口中分析的那个人,对号入座。
哪怕就连自己都觉得,小白说的很有道理。但出于感情上,我还是希望这一切都仅仅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果然,一旦从叶小鱼变成小红叶,切身实地的代入到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里,就再也没办法像个局外人一样,去冷静的思考和处理问题了。总是参杂了太多的个人情感因素,扰乱自己的判断。最可怕的是,万一一个不留神,改变了原来的历史,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棘手。
“我只是把我的想法告诉你,至于怎么理解,或者怎么处理,还是需要你自己来拿捏分寸。”看出我的犹豫,小白也没有做过多的要求,只是委婉的提醒我,“不过,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除了一点……”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千万不要放开凤王,将他让给你的好姐妹,或者其他任何人!”
“因为在你出现之前,我还从来不曾知道,原来自己所熟悉的凤王大人,居然还会笑。不仅会笑,还会生气,会着急,会动怒……”
“总之,小红叶,就是因为你的出现,让凤王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小白像是不放心一般,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想拜托你,不要轻易放手!”
“因为我真的不愿意,再看见咱们的凤王,变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嗯!”就算小白不说,我也绝对不会放手的。
这辈子不会放,下辈子不会放,下下辈子,永永远远……都不会放开这个蛇精病的手!
“那就好!”小白咧了一下嘴角,显得还有些稚嫩的脸庞,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嬉皮笑脸,“我还等着十五日后,喝你们俩的喜酒呢。”
“……”所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算了,就像这个蛇精病说的,告诉我又能怎么样,我又没有权利反对。再说了,我也不会反对。
“诶,对了!”见小白一脸期待的表情,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了闫重烈,“那个红毛鬼,呃……也就是闫王,他怎么样了?”
“到时候婚礼,他也会来吗?”我貌似问了一句废话。可说真的,在那样的好日子里,我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他们的嘴脸,来破坏自己的兴致。
“当然!”不出所料,听到我这么问,小白想也不想的回答,“虽然因为上次狐族的事情,闫王一直被冥王大人罚闭门思过,至今都没有被允许踏出房门半步。”
“但无论怎么样,他说到底都是咱们凤王的亲哥哥,你们的大婚,他怎么可能不来。”从话里不难听出,小白也相当不乐意,“而且不用等到你们大婚,过几天冥王大人的生辰,他就可以出来了。毕竟前来祝寿的,全都是各族非常有声望的人,要是看到闫王不在,难免会招人猜测。”
“说的也是。”小白话落,我沉沉的叹了口气,心想:但愿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尽管青雪的事,和小白说过之后,心里开朗了许多。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胸口闷得慌,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即将要发生。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是自己太过杞人忧天,根本什么事都没有,还在这里唉声叹气。
就这样,自从那天之后,时间不咸不淡,不紧不慢的又过了两天。我手臂上的伤终于全都好了,同时也等来了那个曾经承诺过,七天以后一定会带着治好我脸上伤口的药方回来的老者。
“凤王大人,让您久等了!”老者风尘仆仆,身后背了一个浅黄的布包,毕恭毕敬的对凤渊作了一个揖。
二百三十五、困了
“老先生不必多礼。”凤渊这么说着,视线淡淡的扫过他身后背着的那个布包,随后语气颇为温和的说道,“在此之前,还须劳烦老先生,查看一下小红叶手上的伤势。如今恢复的如何?”
“应该的,应该的!”听到凤渊这么说,原本伸手要去取布包的老者,顿时停下了动作。随后按着凤渊的吩咐,调过头来检查我手臂上的伤口。
“凤王大人放心,小红叶姑娘的手臂恢复的很好,已无大碍。”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番之后,老者又不无关切的对我叮嘱了一句,“但即便如此,最近一段时日。还是需要多加注意。”
“切不可操劳过度,更不可提过重之物,以免刚刚愈合的筋骨,再度断裂。”余鸟央血。
“嗯,我明白了,多谢老先生。”我一边乖乖的答应,一边拿眼睛偷偷瞟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小白。不无得意的冲他吐了吐舌头哈哈!既然老者都这么说了,那接下来府里挑水买菜之类的杂活,自然还得由小白一力承担。尽管我要真的不想做家务,凤渊也不会勉强。可这就好比抢着吃的东西特别香一样,看着小白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我的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小白,你先带小红叶回房休息。”就在我掖着袖子,冲小白笑得幸灾乐祸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凤渊不紧不慢的说话声。
话虽然是对着小白说的,可那双好似星光坠落的眼眸,却始终都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等老先生调好了药方。再过来也不迟。”
“呃……但是现在时间还早,我一点也不困啊?”我狐疑的看看神情自若的凤渊,又看看欲言又止的老者,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想要故意把我支开似的。这么想着,索性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说道:“而且,配个药方也花不了多少功夫,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呵!”结果我话音刚落。凤渊就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狭长的眼角一挑,视线便了然的从我脸上挪开,又看似不经意的落到了老者的背包上。
对于我明目张胆的“抗旨不尊”,也不恼,反而顺着我的话,难得好脾气的附和:“坏东西,既然你这么有兴趣,那便留下来看老先生配药。”
话落,好整以暇的朝老者点了一下头,示意他随时可以开始配药,便果真不再提让我回房间休息的事了。
难道是我自己太敏感,误会凤渊了?我看着坐在对面,一本正经的人,不禁纳闷的想。而与此同时。得到凤渊的允许,老者也终于宽心的取下了背在身上的布包。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
我全神贯注的大睁着眼睛,看着老者手里的药材,一个个造型奇特,光怪陆离的样子,没有一种说得上名字来。大概和上次的那些药材一样,是只有冥界才有的东西。
“咦……奇怪!”然而,就在我看得入神之际,突然感觉眼前一花,视线就仿佛被笼罩了一层雾蒙蒙的白纱似的,莫名其妙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我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后伸手使劲的揉了几下眼睛,试图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点。然而视线还没来得及恢复,脑袋却跟着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哈欠连天,整个人突然乏的厉害。
“小红叶,你是不是困了?”小白见状,走上前来,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要是困了的话,我现在就陪你去休息?”
“不用不用,我还要……”我一边说着,一边又张大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连眼泪水都出来了,“我还要看老先生配药方呢!”
话落,我使劲的甩了几下脑袋,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可非但没有任何效果,思绪反而比之前更加混沌了。眼皮上像坠了千斤巨石一般,越来越沉,不住地往下掉。
“可你都困成这样了,还能看什么?”小白不放心,说着就要来扶我。
“没事,她喜欢,便由着她看。”这一回,还不等我开口,凤渊就兀自对着小白摆了摆手,口吻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倘若今天不让她看个仔细,心里惦记着,只怕到了晚上,连觉都睡不安……”凤渊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清楚了。
只依稀记得,当自己趴倒在桌子上睡过去的前一秒,视线所及,是一双笑得无比璀然,而又狭促异常的眼睛。美的那么惊心动魄,却又活脱脱像一只狡黠的狐狸,让人逃无可逃。
“我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究竟睡了有多久,当我浑浑噩噩的再度睁开眼睛时,老者已经不在了。
我一边嘴里不知所云的问着,一边视线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此刻,凤渊正坐在我的床边,目含笑意的看着我。小白则站在他的身后,手里还端了一个食盘,上面放了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
“啧!”见我醒来,凤渊不经意的眯了眯双眸,口吻略带调侃的说道,“你这坏东西,倒还好意思问?”又看我一脸迷茫,完全云深不知处的模样,居高临下看着我的人,随即好心情的勾了一下薄唇。
“之前怕你累着,让小白陪你回房休息,你偏不依,可结果呢?”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画面似的,某人略微眯起来的双眸里,狭促之意浓的都要淌下来了,“还不到两句话的功夫,便不管不顾,趴在桌上倒头就睡了。”
“你的意思是,我刚才睡着了?”听凤渊说完,我皱着眉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但奇怪的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睡着。就好像天灵盖上被人冷不丁给打了一棍,晕过去了一样。我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也忒奇怪了。
“小红叶,你该不会是睡糊涂了?什么刚才,现在都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小白无语的冲我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你这一觉睡了有多久么,还说自己不困!你要在不醒的话,我都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属猪的了。”
“什么?第二天中午了!”没有理会小白话里的挪揄,我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险些还差点撞到坐在一旁的凤渊,“那老先生呢,他走了吗?我都还没看他配药方呢!”
我话一说完,突然就顿住了猛的察觉自己的右侧脸颊上,冰冰凉凉的,就好像敷了一块化不开的冰似的。源源不断的寒意,在透过皮肤,一丝丝的往里渗,让人忍不住起一层鸡皮疙瘩。总体感觉说不上有多难受,但也确实不太舒服。
“这是什么?”因为看不见伤口的情况,我一边怔怔的问着,一边已经下意识的伸出手,要往脸上摸。
“药,既然已经上完了,那老先生,自然也就离开了。”说话间,凤渊冰凉的手掌已经先我一步,看似不着力道的扣住了我的手腕。尽管唇边的笑意很深,但口吻却容不得人有半分抗拒:“坏东西,在过了今晚之前,你最好乖乖管住自己不安分的手。除非……你想永远,都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我的脸已经上过药了?”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拽着凤渊的袖子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把我叫醒?”
“不过是上个药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一惊一乍的?”凤渊不答反问,这么说着,抬头对小白使了个眼,“睡了这么久,难道不饿么?”
“是啊是啊,不如先吃点东西。”小白会意,赶紧把莲子羹端到我的跟前,“你看,这还是凤王特意吩咐我做的,味道好极了,快趁热吃!”
二百三十六、药方里的秘密
不对,绝对有问题!
我瞟了一眼不动声的凤渊,又瞟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小白,没有伸手去接那碗特意为我准备的莲子羹尽管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表现看上去和平时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我心里总隐隐感觉。他们有事情瞒着我。
联想到在老者配药前,凤渊就打发小白送我回房休息。被我拒绝后,虽然没有再继续支开我,但过了没多久,我又自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这两者之间,会不会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或者说,在我睡着之后,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余帅休才。
“小红叶,再不吃就凉了!”正当我咬着嘴唇,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小白冷不丁打断了我的思绪,将莲子羹端起来直接塞到了我的手里,“一看你这样,就知道还没睡醒!”
“等会成衣店里的活计送衣服来,看到你这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凤王苛待你了呢。”小白说着,还冲我恶作剧似的扮了个鬼脸。胆子大的已经全然不在意,他的主子是不是还在旁边坐着。
“成衣店,送衣服?”我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已经彻底不够用了,之前的事情都还没弄明白,紧跟着又跑出来一堆问题,“送什么衣服,为什么要送衣服?”
“你忘了,还有两天就是冥王大人的生辰了。既然你要陪着凤王一起去参加寿宴,难道不应该事先打扮打扮吗?”小白一脸“完了完了,果然是睡傻”了的表情看着我,耐着性子跟我解释。“到时候去的可都是各族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是咱们凤王带回家的第一个姑娘,还是去参加那么重要的场合,怎么着,也得为咱们凤王挣点面子是不是?”
“嘿嘿,当然也是最后一个带回家的姑娘!”见凤渊睨着眼睛,正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小白悻悻的扯了下嘴角,赶紧又识趣的补充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听小白说完之后,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随后舀起一勺莲子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并不是我对冥王的生辰不关心,也不是不在乎凤渊的面子,而是之前的事情没闹明白,我这心里始终都堵得慌。
“啊”结果莲子羹才刚吃进嘴里,就被我猛的给吐了出来,“好烫!”果然,心里装着事,连吃个东西都不安稳。
我像只哈巴狗一样吐着舌头,不无郁闷的想。这时眼角一抬,无意间就瞟到上方的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幸好,这一次只是一碗莲子羹。”见我注意到他。凤渊也不闪躲,视线依旧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对于我的漫不经心,似有七分不悦,又有三分疼惜。
“倘若下一次,别人拿着刀要来杀你……”这么说着,已经伸出指骨分明的手,在我的嘴角边上轻轻的揩了一下,“就凭你现在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还不等别人动手,你便自己主动往刀口撞上去了。”
话落,低垂着的眼帘中,眸光完全暗了下来。先前看好戏般的挪揄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的望不见底的寒意,和夹杂在当中的,一丝毫不掩藏的告诫。
“我,我下次会注意的!”仅仅只是被这么看了一眼,我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嘴上答应的好,但心里却不以为然不就是被莲子羹给烫了一下么,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至于说的这么危言耸听?
等等!然而就在我暗自腹诽,感受着凤渊和伤口上敷着的药一样冰凉的指尖,在我的嘴角摩挲之际。一道闪电般的白光,猛的从浑浑噩噩的脑海中划过,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今天的凤渊和小白会怪怪的,总感觉他们好像哪里不对劲了?
是药,是敷在我脸上的,像冰块一样寒冷的药,有问题!
或者说,此问题非彼问题。不是说这药的本身不好,而是这药里面,有凤渊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说的再通俗易懂一些,假如当时让我看了老者调配药方之后,兴许我就……不会愿意再用这个药来治脸上的伤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凤渊才会想要故意支开我。而我昨天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睡着,现在想来,也绝对是这货在暗中捣鬼!
可这药方里,究竟有什么呢,为什么凤渊和小白要千方百计的瞒着我,不让我知道?难道……是什么比较恶心的,吓人的药材?
想到中药里往往会放一些蚂蟥,壁虎,蜈蚣之类的生物,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很快被我打消了。老者拿出来的药材我全都见过,虽然一样都不认识,但也绝对没有蚂蟥之类,看上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东西。
“怎么,吃不下么?”正当我目光惊疑不定,暗暗想的出神的时候,耳边冷不丁传来了某人略带狭促的说话声。
还没等我回过神,原本坐在床边的人,已经手臂一撑,蓦地欺到了跟前:“还是说,你这个坏东西,其实更想我喂你吃?”冰凉的气息,随着他低迷的说话声,一丝丝的喷到了我的脖颈上,让我脸颊不由的一烫,不禁偏过了脑袋。
“至于要怎么喂……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根本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某人已经自顾从我手中取过调羹,看似漫不经心的舀了一勺,也不给我吃,反倒径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随后双眸一眯,便笑得无比猥琐的朝我凑了过来。
“不用不用!”我盯着那张好似朱砂浸染过的薄唇,呆呆的愣了一下。但明白过来这货想干什么之后,立马醒过神,赶紧摆摆手连声说道:“我自己吃,我现在就吃!”
话落,也不等凤渊再说什么,我赶紧抢过调羹,将已经有些变冷的莲子羹,三口并成两口,全部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啧,还真是可惜了。”见我这样,某个蛇精病佯装惋惜的叹了口气。但脸上的神情,却分明在说你这个坏东西,非得逼我用非常手段,才肯乖乖吃东西么?
“……”所以,我刚才是又被耍了吗?一碗莲子羹下肚,我才后知后觉的在心里无声的咆哮了一句:混蛋!
幸好,看着我吃完莲子羹之后,这一主一仆两人再也没有出过幺蛾子。
加上脸上有伤,不方便出门,所以起床之后,我也只是带着阿贪在小花园里散散心。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在心里回想着凤渊跟我说过的话只要过了今天晚上,我脸上的伤就能够完全愈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的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窃喜。
尽管确实很想弄明白,这次的药方里究竟有什么秘密,不过要是凤渊真的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我也拿他没办法。姑且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
“啧,奇怪!”不过,就在我带着阿贪散完步,走出小花园的时候,突然间又意识到了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曾经怀疑自己脸上的那块胎记,就是这个伤引起的。但既然现在已经确定,只要过了今天晚上,这伤就会完全愈合。那么后来,脸上的那块胎记,又该从何解释?
是因为这个疤留下的后遗症吗?还是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只是我自己主观上的一种猜测?又或者说,后来的那个胎记,仅仅只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二百三十七、雪莲不见了
“凤渊,小白!”然而还没等我把脸上胎记的问题弄清楚,带着阿贪从小花园里散步出来后,无意间看到院子墙角下的花圃,顿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边心急火燎的朝花圃方向跑去。一边扯着嗓子冲在书房里商量事情的两个人大喊:“凤渊,小白,你们快出来!”
“小红叶,发生什么事了?”小白先凤渊一步,闻讯赶来,满脸着急的问。
我跪坐在花圃边上,急的脸发白。又惊又恐的指着原本种着雪莲花的位置,结结巴巴的说:“小白,雪莲,雪莲花不见了……”
“呃。这个……”结果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听到这么爆炸性的消息,小白仅仅只是面露难的看了我一眼。就仿佛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似的,并没有因为雪莲花的失踪,而露出一星半点的诧异或吃惊。
“小白,你怎么了?”他不寻常的反应,让我不由的皱了下眉头。颇为费解。
毕竟雪莲花是凤渊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是他母亲离开之前亲手种的,就连浇花这种小事都不愿意假手于人。现在突然不见了,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这么想着,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的画面。
而且话说回来,小白对凤渊一向忠心耿耿。凤渊在乎的东西,他这个做手下的,愿意用生命去保护。也正是因为这样,现在如此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他居然还能表现的这么淡定。岂不是显得很反常?
“小白,你回书房,将笔墨收起来。”就在小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而来的时候,凤渊背着手从书房里走出来了。也不问我这么慌里慌张的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先找了个由头,将小白给支开了。
完了以后,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慢慢踱步走到了我的跟前。开口问道:“坏东西,你是不是想说,雪莲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我顿时就明白了难怪刚刚小白听了我的话,第一反应会是那种表情;难怪这个蛇精病明明一早就在屋子里听到了,却偏偏跟个没事人似的,姗姗来迟。原来是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知道雪莲花不见了!或者更有可能,真是因为他们两个,雪莲花才会莫名其妙失踪的。
“为什么,你们把雪莲花,怎么了?”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我反而更加糊涂了。实在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要去动雪莲花?
“地上凉,你先起来。”面对我的疑惑,凤渊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手一伸,便将我整个从地上架了起来。
也不放开,双臂一收,顺势给揽进了他冰凉的胸膛里。脸上的神情也不似之前那么慵懒,尽管依旧是笑着,但双眸里的戏谑早已湮灭。取而代之的,是墨一般浓的沉寂,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不过是一朵花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直到做完这一切后,身前的人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跟我解释道:“更何况,但凡是存在于这世间的事物,都会有生命终结的时候。”
“仔细算起来,这雪莲,也已经有一百一十年之久了……”见我依然不甚明白的样子,像是叹息一般,抱着我的人在我的耳边呢喃了一句,“会枯萎,也实属正常。”
“你是说,雪莲花它……枯萎了?”隔了半晌,我才明白过来凤渊话里的意思,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是昨天,昨天早上我还看见它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枯萎了呢?”
“要不,怎么会有世事无常,瞬息万变之说呢?”凤渊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就仿佛在说“不过就是死了一朵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一样,诡异的不正常。
“但那是你母亲离开前亲手种的,”我仰着脖子,盯着凤渊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呵,难过又如何?”听我这样问,上方的人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笑,神情坦然的不像话,“莫非,你这坏东西,还想看我哭鼻子不成?”
不对,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眼前的人此刻表现的越淡定,我就越觉得心里不踏实。想到曾经连给花浇水都不让我插手,如今花莫名其妙的死了,不仅不觉得难过,反而还调过头来宽慰我,可不是有古怪?
“那枯萎的雪莲花,去哪里了?”我继续不动声的问。
“你说呢?”仿佛洞悉了我的心思一般,某人意味深长的勾了一下薄唇,不答反问。也不等我再说话,手臂一紧,就架着我往屋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漫不经心的在我耳边提醒了一句:“老先生离开前特意叮嘱,伤口不可吹风过久,否则会影响药效。”
“你应该不会愿意,看到自己脸上留疤?”这么说着,故意俯下身,在我的耳朵根旁呵了一口气。先前还一本正经的脸上,又再度泛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狭促之意。
“呃,不愿意!”我实话实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话间,人已经被凤渊带着离开了花圃,到了走廊的台阶上。
等等,我脸上的伤!就在我最后瞟了一眼走廊外,如今空空如也的花圃,被凤渊揽着要踏进房门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飞快的从脑海里划过,顿时整个人就定在了原地。
“怎么了?”凤渊见我突然站着不走了,侧过头,淡淡的睨了我一眼。
“凤渊……”我垂着头,不知不觉攥紧了手心,面无表情的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你骗我。”
是的,这一回,我是真的,全都明白了为什么不让我看老者调配药方,为什么要故意支开我,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的睡着,又为什么我一觉醒来,雪莲花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余帅序号。
这一切,不是像我一开始想的那样,因为配方里有什么恶心的药材,凤渊怕我看了不愿意敷药!而是因为……
想到老者第一次来府上为我医治手臂时,对凤渊说的那一番欲言又止的话,和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那种怪异的感觉。所有的线索,在这一瞬间,全都严丝合缝的拼接到了一起:雪莲花,根本不是凤渊所说的那样,枯萎了!
而是被他当成药材,加入到了药方里!此刻,不在别处,就敷在我的脸上!
所以,从老者第一次到府上来的时候,这个蛇精病就已经决定要牺牲雪莲了么?也正是因为知道我一定会反对,才会刻意避开我,不让我知道?
“是。”又一次出人意料了,被我戳穿谎言后的人,不仅没有急着矢口否认,反而想也不想的一口承认了下来。仿佛一早就料到会被我发现一样,脸上的表情平静的不像话。
“为什么,要瞒我?”我一边说,一边缓缓的抬起头,眼眶酸胀的厉害,“为什么,要让我觉得,内疚?”
想到为了守护这朵雪莲,自己甚至不惜挡下闫重烈的幽冥之火,只是因为不想某人从狐族回来,看不见雪莲而难过。但可笑的是,我曾经拼命想要为凤渊守护的东西,如今却阴差阳错的,毁在了我自己的手里……
呵呵,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若我真的有心想瞒你,我有一千种,比这更好的办法。”
我说完之后,隔了良久,同样一瞬不瞬在看着我的人,才薄唇一张缓缓的说道。声音淡的像远山的云,眸光却深的如挥毫的墨,让人忍不住想沉沦。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三十九、往事(下)
上次说到凤渊的母亲和冥王,在西北极寒之地相遇,一见钟情。两人本来都是男未婚女未嫁,加上情投意合,很快便决定私定终身,要一起白首偕老。
因为有美人在侧。尽管环境恶劣,但还是让冥王乐不思蜀。在这个最后的历练地点,一呆就是小半年。直到老冥王实在坐不住了,差人来传话让他早点回家,冥王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回去复命。
既然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凤渊的母亲,而且有过山盟海誓,那自然是要一同带回家,给自己的老爸老妈看看。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回去,却意味着两人幸福的时光。从此一去不回。
凤渊的母亲随冥王一到冥界,就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导致这场风波的原因有两点,其一是她惊为天人的容貌。即便是在不乏俊男美女的冥界,还是叫人眼前一亮。对于这一点,就算我没有亲眼见过,但看凤渊的长相,也完全不难想象。是一个怎样的绝世大美人。
其二是她的特殊身份。作为上古创世神烛九阴的后人,也就是一个和冥界毫不相干的外族人,在不久的将来,居然会成为冥界未来的女主人!这在从来没有和外族通婚先例的冥界,可不一石激起千层浪?
如此两个引人瞩目的光环,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并非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凤渊的母亲而言,不是。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两人的婚事,首先就遭到了老冥王的竭力反对。
因为在冥界,从来没有和外族通婚的先例。饶是寻常人家也就算了。但现在偏偏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冥界未来的主宰,爱上了一个外族女子。老冥王怎么会允许让规矩坏在自己的自己手上呢?
但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冥王还未出世前,老冥王就已经为他定下了一门娃娃亲。女方不是别人,正是掌管生死薄的判官千金,也就是如今的冥后,闫重烈的老妈。
假如老冥王同意儿子跟一个外族女人在一起。既坏了祖宗规矩,又陷自己于不诚不义之地。这要是传到外面去,岂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叫后人加以诟病么?
然而让老冥王没有想到的是,就算他竭尽办法,再三阻挠,自己儿子也始终没有要和那个外族女人分开的意思。不仅没有分开,反而还更加坚定了他们两个人要在一起的决心。如此一来,老冥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口断定自己的儿子,是被凤渊母亲的美所惑。古话说的好,红颜祸水,这样的女人绝对留不得。
连老冥王都不同意的婚事,其他人岂敢站出来说话?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冥界。除了冥王和凤渊的母亲自己以外,没有一个人看好这段感情。
同时也可想而知,为了在一起,当时的这对小青年顶住了外界多少大的压力。然而,有时候,诚心未必能感动上苍,假如可以的话,世间也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也正是因为老冥王几次三番的刁难,别说原本就心高气傲的冥王,就算是换成一只兔子,这个时候也该咬人了。终于,不堪忍受的冥王决定,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个王位不要了!他要带着凤渊的母亲,重新回到新北极寒之地去,和自己老爸断绝父子关系,以后再也不回冥界了。此言一出,老冥王慌了。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这一走,谁来继承王位?于是赶紧松口,说同意冥王和凤渊的母亲在一起。但好事多磨,如果从一开始两人的好事就成了,后面也就没有那么多破事了冥王好不容易征得老冥王的同意,终于可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了,可这时判官却不乐意了。
从一开始,这个判官就一直在暗中怂恿老冥王,逼迫两个年轻人分开,好让自己的女儿当上冥后。原本以为有老冥王在,他女儿当上冥后指日可待。但谁知道后来剧情突变,老冥王架不住自己儿子的威胁,居然临时倒戈了。
觉得被老冥王父子戏耍的判官恼羞成怒,一时想不开,竟然拿着生死簿上面的一众性命要挟老冥王。说要是冥王不和凤渊的母亲分开,和自己的女儿成亲,就立马将生死簿上的阳寿统统都划掉。
这要真是划掉了,可不就天下大乱了?但要让自己的儿子和外族女人分开,又完全没有可能。这下老冥王是当真犯难了。
最后,迫于压力,无奈之下老冥王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同意冥王和凤渊的母亲在一起,但前提是,必须和判官的女儿成婚。
这算哪门子办法,冥王当然不同意,执意不要当王位,要带着凤渊的母亲回西北极寒之地。可这个判官不依不饶,说冥王要是敢离开,就烧了生死薄。
当时场面那叫一个混乱,老冥王是一个头两个大。就差没给自己儿子跪下了,只求他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无辜的百姓想想。
而见自己的到来,将冥界闹得鸡飞狗跳,再看冥王像夹心饼干一样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凤渊的母亲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开口替冥王答应了下来。
然而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后面哪里还由得冥王他们自己做主。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闫重烈老妈的手段大家都见识过,这样一个的刁蛮的女人娶进家门,还有安生日子过?果不出所料,她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自己父亲手中的生死簿作为要挟,说可以让冥王和凤渊的母亲在一起。但前提是,两人永远都不许成婚。
而这一步,从一开始就在判官的算计之中。所以这件事,同时也告诫我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有些时候,原则问题,绝对不能退让半步,否则吃亏的总是自己。冥王和凤渊的母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至于老冥王,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外族女人,现在有个手段强势的儿媳妇管管自己的儿子,自然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面对如此憋屈的境遇,虽然不是生性逆来顺受的人,但是在爱情面前,人往往会表现出极大的忍耐力。为了冥王,凤渊的母亲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同意冥后的要求,不计任何名分,留在冥王的身边。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后来凤渊的身份被人诟病。从一出生,就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叫做“私生子”。 余亩页扛。
小两口这样在夹缝中求生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老冥王退位,冥王正式登基,局势才有了彻底转变。生性记仇的冥王,毫无意外的将这笔账全都算在了判官的头上。没有了老冥王做保护伞,任凭他是老丈人还是天王老子,冥王二话不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将判官罚到了幽冥死地。
至于闫重烈的老妈,冥王本来也不打算轻饶。但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她居然福大命大的怀上了身孕。念及孩子是无辜的,最终对于她的惩罚,也不了了之了。不过要是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我想冥王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直接送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和他老爸团聚去了。
也就是在同年三个月之后,凤渊的母亲也怀上了身孕。别问我她肚子里的是谁,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所以按时间来算,说是哥俩,其实闫重烈也就比凤渊大了三个月而已。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三十九、往事(下)
上次说到凤渊的母亲和冥王,在西北极寒之地相遇,一见钟情。两人本来都是男未婚女未嫁,加上情投意合,很快便决定私定终身,要一起白首偕老。
因为有美人在侧,尽管环境恶劣,但还是让冥王乐不思蜀。在这个最后的历练地点,一呆就是小半年。直到老冥王实在坐不住了,差人来传话让他早点回家,冥王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回去复命。
既然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凤渊的母亲,而且有过山盟海誓,那自然是要一同带回家,给自己的老爸老妈看看。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回去,却意味着两人幸福的时光,从此一去不回。
凤渊的母亲随冥王一到冥界,就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导致这场风波的原因有两点,其一是她惊为天人的容貌。即便是在不乏俊男美女的冥界,还是叫人眼前一亮。对于这一点,就算我没有亲眼见过,但看凤渊的长相,也完全不难想象,是一个怎样的绝世大美人。
其二是她的特殊身份。作为上古创世神烛九阴的后人,也就是一个和冥界毫不相干的外族人,在不久的将来,居然会成为冥界未来的女主人!这在从来没有和外族通婚先例的冥界,可不一石激起千层浪?
如此两个引人瞩目的光环,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并非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凤渊的母亲而言,不是。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两人的婚事,首先就遭到了老冥王的竭力反对。
因为在冥界,从来没有和外族通婚的先例。饶是寻常人家也就算了,但现在偏偏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冥界未来的主宰,爱上了一个外族女子。老冥王怎么会允许让规矩坏在自己的自己手上呢?
但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冥王还未出世前,老冥王就已经为他定下了一门娃娃亲。女方不是别人,正是掌管生死薄的判官千金,也就是如今的冥后,闫重烈的老妈。
假如老冥王同意儿子跟一个外族女人在一起,既坏了祖宗规矩,又陷自己于不诚不义之地。这要是传到外面去,岂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叫后人加以诟病么?
然而让老冥王没有想到的是,就算他竭尽办法,再三阻挠,自己儿子也始终没有要和那个外族女人分开的意思。不仅没有分开,反而还更加坚定了他们两个人要在一起的决心。如此一来,老冥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口断定自己的儿子,是被凤渊母亲的美色所惑。古话说的好,红颜祸水,这样的女人绝对留不得。
连老冥王都不同意的婚事,其他人岂敢站出来说话?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冥界,除了冥王和凤渊的母亲自己以外,没有一个人看好这段感情。
同时也可想而知,为了在一起,当时的这对小青年顶住了外界多少大的压力。然而,有时候,诚心未必能感动上苍,假如可以的话,世间也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也正是因为老冥王几次三番的刁难,别说原本就心高气傲的冥王,就算是换成一只兔子,这个时候也该咬人了。
终于,不堪忍受的冥王决定,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个王位不要了!他要带着凤渊的母亲,重新回到新北极寒之地去,和自己老爸断绝父子关系,以后再也不回冥界了。此言一出,老冥王慌了。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这一走,谁来继承王位?
于是赶紧松口,说同意冥王和凤渊的母亲在一起。但好事多磨,如果从一开始两人的好事就成了,后面也就没有那么多破事了——冥王好不容易征得老冥王的同意,终于可以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了,可这时判官却不乐意了。
从一开始,这个判官就一直在暗中怂恿老冥王,逼迫两个年轻人分开,好让自己的女儿当上冥后。原本以为有老冥王在,他女儿当上冥后指日可待。但谁知道后来剧情突变,老冥王架不住自己儿子的威胁,居然临时倒戈了。
觉得被老冥王父子戏耍的判官恼羞成怒,一时想不开,竟然拿着生死簿上面的一众性命要挟老冥王。说要是冥王不和凤渊的母亲分开,和自己的女儿成亲,就立马将生死簿上的阳寿统统都划掉。
这要真是划掉了,可不就天下大乱了?但要让自己的儿子和外族女人分开,又完全没有可能。这下老冥王是当真犯难了。
最后,迫于压力,无奈之下老冥王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同意冥王和凤渊的母亲在一起,但前提是,必须和判官的女儿成婚。
这算哪门子办法,冥王当然不同意,执意不要当王位,要带着凤渊的母亲回西北极寒之地。可这个判官不依不饶,说冥王要是敢离开,就烧了生死薄。
当时场面那叫一个混乱,老冥王是一个头两个大。就差没给自己儿子跪下了,只求他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无辜的百姓想想。
而见自己的到来,将冥界闹得鸡飞狗跳,再看冥王像夹心饼干一样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凤渊的母亲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开口替冥王答应了下来。
然而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后面哪里还由得冥王他们自己做主。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闫重烈老妈的手段大家都见识过,这样一个的刁蛮的女人娶进家门,还有安生日子过?果不出所料,她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自己父亲手中的生死簿作为要挟,说可以让冥王和凤渊的母亲在一起。但前提是,两人永远都不许成婚。
而这一步,从一开始就在判官的算计之中。所以这件事,同时也告诫我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有些时候,原则问题,绝对不能退让半步,否则吃亏的总是自己。冥王和凤渊的母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至于老冥王,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外族女人,现在有个手段强势的儿媳妇管管自己的儿子,自然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面对如此憋屈的境遇,虽然不是生性逆来顺受的人,但是在爱情面前,人往往会表现出极大的忍耐力。为了冥王,凤渊的母亲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同意冥后的要求,不计任何名分,留在冥王的身边。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后来凤渊的身份被人诟病。从一出生,就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叫做“私生子”。
小两口这样在夹缝中求生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老冥王退位,冥王正式登基,局势才有了彻底转变。生性记仇的冥王,毫无意外的将这笔账全都算在了判官的头上。没有了老冥王做保护伞,任凭他是老丈人还是天王老子,冥王二话不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将判官罚到了幽冥死地。
至于闫重烈的老妈,冥王本来也不打算轻饶。但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她居然福大命大的怀上了身孕。念及孩子是无辜的,最终对于她的惩罚,也不了了之了。不过要是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我想冥王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直接送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和他老爸团聚去了。
也就是在同年三个月之后,凤渊的母亲也怀上了身孕。别问我她肚子里的是谁,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所以按时间来算,说是哥俩,其实闫重烈也就比凤渊大了三个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