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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米立爷们     等一下,我诡老公呢txt下载     等一下,我诡老公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七十九、阿贪

    “小白,进去吃饭。”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又给某位大爷斟好酒,递好筷子,我这才回到院子里叫小白。

    “小红叶,我刚刚还没谢谢你呢。”他将手中的小家伙递给我。一边跟着我往里走,一边凑到我的耳朵旁轻声嘀咕了一句,“要不是你,这会儿我应该已经去厉官那里领罚了。”

    “呃,凤王大人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我这么说着,下意识的朝屋子里面的人瞥了一眼。“虽然说这小家伙生病确实让人挺糟心,但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希望变成这样,他又何必再责罚你?”

    “小红叶你有所不知,这四只可是咱们冥界的宝贝疙瘩。”小白抱着竹筐,眼睛看着里面活蹦乱跳,正试图往外爬的其他三只,语气颇为得意的说道,“整整三百年来。也就得了这么几只,多少人想要,冥王大人都没有应允。”

    “可偏偏咱们凤王大人随口说了一句:虎头虎脑,倒是有趣。冥王大人便二话不说,将四只全都赏给了咱们凤王。”

    “好。”看来,这个冥王对凤渊的溺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过就算如此,我也没见凤渊对冥王有多亲近。反倒觉得冥王这样,颇有点热脸蛋贴冷屁股的感觉。围帅肝巴。

    两人一面走一面说,很快到了房门口。

    我看着屋子里,坐在餐桌上位,自顾自捏着小巧玲珑的白玉杯盏,一脸风轻云淡在喝酒的人。无语的瘪了瘪嘴。

    心想,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宝贝疙瘩,到了这个蛇精病的手里,就能说丢就丢。不知道是他压根不将这宝贝疙瘩放在眼里,还是某人实在太过冷血心肠。

    这么不着边际的想着。我已经抱着一脸无精打采的小家伙,坐到了凤渊左侧的空位上。

    “小红叶,快起来!”结果我屁股刚挨到椅子上,就听一旁的小白咋呼了一声,“我们不可以和凤王大人同桌用餐!”

    “啊?”我一听小白这副你摊上大事了的语气,又看了一眼坐在身侧,依旧垂着眼帘在喝酒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过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古装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下人怎么可以跟主子坐一块儿吃饭,那岂不是反了天了?

    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完全是习惯成自然。谁让这货以前在家吃饭的时候,总是动不动就往我身上黏,我想赶都赶不走。

    “凤王,小红叶她是无心之失,请您不要责罚她!”小白已经开口在替我求情了。这么说着,还偷偷冲我使了个眼,示意我赶紧起来赔罪。

    “呃,凤王大人,我……”虽然我并不惧怕凤渊,但入乡随俗,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坏,尤其小白还在这里。

    “无妨。”结果我话说到一半,屁股还在椅子上没来得及挪开,从我和小白进门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人,终于开口了,“既然已经坐下了,便一起吃。”

    “……”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凤王?!”小白的嘴巴张的老大,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一副被刷新世界观的表情,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怎么,不乐意?”见我和小白都没有反应,喝酒的人又淡淡的问了一句。

    “乐意乐意!”我头点的跟捣蒜似的,话没说完,手已经毫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

    笑话,比起坐到墙角边的矮桌上吃饭,当然是这里更舒坦。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又能跟咱们家亲爱的蛇精病同在一桌吃饭了。光是这样想想,心里就美的冒泡。

    “我也乐意!”见我都已经开始动筷了,小白这才后知后觉的大喊了一声。

    见此情景,某人捏着杯盏的手一滞,视线落到我这边,嘴角就不经意的勾起了一抹弧度。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座位风波过后,屋子里又再度恢复了平静。一时间,餐桌上无人说话,静的只剩下了凤渊提壶倒酒的声音,调羹碰撞碗碟的声音,和各自夹菜吃饭的声音。

    吃到一半,我默默的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紧张的连筷子都拿不稳的小白,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神情自若的给蹲在旁边座位上的小家伙,夹了一块鸡胸脯。

    说来也奇怪,别看这小家伙样子蔫蔫的,但胃口着实不小。撅着屁股,匍匐着趴在椅子上,两只瘦小的爪子动作熟稔的按住鸡肉,埋头才唧几口,一大块鸡胸脯就这么进了它的肚子。

    完了还用粉嫩嫩的小舌头添了一下嘴巴,一双墨一样黑的眼睛又巴巴的看向我,表示没吃饱,还要。完全就是个标准的小吃货,估计还是吃不胖的那种。

    我被它这样软绵绵的小眼神看的心都化了,哪里还忍心拒绝。当即想也不想的,又挑了一大块鸡肉给它。一边夹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小白,它有名字吗?”

    “还没有,现在你是它的主人,你帮它取一个。”小白将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也不敢看凤渊,低低的回了一句。一副吃的胆战心惊的模样,我真担心他回去后会消化不良。

    “既然如此,那干脆就叫它……”

    我看着小家伙一边嘴里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还目不转睛的朝桌子方向望着,简直就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贪心的不要不要。

    然而就在“阿贪”两个字即将冲口而出之际,我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声,下一秒已经放下筷子,急切的转头看向凤渊,问道:“这些小家伙是噬魂兽?”

    “看不出来,你懂的还挺多。”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听到我这样问,凤渊放下杯盏,身体向后往椅背上靠过去,眸光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反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呃……曾经听一个朋友提起过。”呵呵,我能怎么知道,还不是托你的福?

    我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暗暗的想既然它们真的是噬魂兽,那就不奇怪了!

    想到曾经凤渊跟我说过,我就是阿贪真正的主人。当初我还将信将疑,现在全都明白了。原来阿贪还是我冒着赔上双眼的风险,从这个蛇精病的手里给救下来的。难怪它会对我这么忠心,要不是我,它早就被丢大街上给冻死饿死了。

    与此同时,我心里也跟着长长的松了口气。之前还挺担心这小家伙会养不活,自己要赔上一双眼睛。但既然它就是阿贪,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它以后会长成那副强悍可怖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偷乐了一下这世间的事,还就是这么无巧不成书!

    “你还没说给它取什么名字呢?”那头小白还等着,适时提醒了一句。

    我摸了摸小家伙毛绒绒的脑袋,无声的咧了一下嘴角,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既然它这么贪吃,那就叫阿贪。”

    是的,就叫阿贪!

    “对了,凤王!”酒足饭饱之后,小白抱着剩下的三只噬魂兽要回去,临出门前脚步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凤渊说,“我差点忘了,刚才来的时候,冥王大人跟我说,等你您天得空过去一趟,他有要事找您商量。”

    “什么要事?”凤渊低头掖了一下袖子,漫不经心的问。

    “这个小人不知。”小白抱着竹筐,毕恭毕敬的回答,“不过看冥王大人的脸,事情应该不简单。”

    “嗯,我知道了。”凤渊抬了一下手,示意小白先离开。

一百八十、阿贪不见了

    小白离开后,站在房门口的凤渊回头看了我一眼,视线落在一桌子的残羹冷炙上,理所当然的吩咐了一句:“记得把这里收拾干净。”

    随后,也不等我回答,就径直离开了。

    呵呵。看来我这个小丫头,他还使唤的挺顺口。不过没关系,我转念一想,等到躺在病床上的那货醒过来,我天天拿他当长工使。以用来补偿我在冥界,给他当牛做马的这段日子。

    一边这么自我安慰着。一边手脚麻利的开始忙活,没一会功夫,就将餐桌给收拾干净了。不仅如此,还顺便连厨房也一块儿打扫了。围帅休技。

    等我任劳任怨的做完这一切,抱着如今还是小不点的阿贪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凤渊换了一身束腰的墨锦缎长衫,正往大门口走去。

    “凤渊,你去哪里?”我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已经逾越了一个丫头该有的规矩。

    “啊呜”当然,还有我怀里这只死里逃生,如今吃的满嘴流油的小阿贪。听到我叫凤渊,也跟着呜咽了一声,似乎在附和:“对啊,你要去哪里?”

    幸好站在大门旁的人并没有介意,只是脚步一顿,微微侧了一下头,口吻难得有几分正经的解释道:“我去一趟父亲那里,你和阿贪待在府里,别乱走。”

    “哦,好的!”我言听计从的回答。

    说完,还捏起阿贪的一个爪子。对着门口的人挥了挥,笑得一脸灿烂的说道:“再见,早去早……”

    “对了,别忘了将房子打扫一下。”离开前,某人最后说了一句。

    他话音未落。笑容就僵在了我的脸上。而那个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回”字,也随之被我硬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

    耳边回响着凤渊的话,怀里抱着阿贪,我目光呆滞的打量了一遍偌大的宅子,恨不能立刻驾鹤西去你妹啊,不是在逗我?这让我打扫到什么时候!

    然而,回答我的。只有穿过院子上空“呜呜”的风声,和怀里阿贪的呜咽声,两个声音混合在一起,仿佛在对我说:“节哀顺变。”

    即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仅仅只是挣扎了几秒钟,最后我还是拿来了毛巾和水桶,开始“吭哧吭哧”的打扫起来。

    期间,一脸不知所谓的阿贪也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跑进跑出,忙得不亦乐乎。也幸好有它陪着,我才不会觉得那么枯燥无聊。

    “搞定!”花了大半天的功夫,累的满头大汗,终于将房子打扫的差不多了。我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劳动成果,不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趁着休息的空当,拿毛巾擦了一把汗,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向大门口,冷清清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我心里忍不住想,都过去这么久了,凤渊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冥王找他,究竟商量什么要紧的事?

    “阿贪,来,咱们洗个澡。”反正现在都忙活完了,没事可做,不如给阿贪洗个澡。

    我这么说着,已经将阿贪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温水中。一边帮它刷毛搓澡,一边自言自语,就好像它能听懂一样:“乖乖,等你洗的香喷喷的,爸爸回来看见了,就不会再忍心把你丢掉了。”

    “啊呜”也不知道到底听懂了几分,我话落,阿贪仰着脖子,低低的叫唤了一声。

    就在我快要给它洗完的时候,发现它的尾巴上黏了一颗脏东西。也没看清楚是什么,就顺手扯了一把。

    “呜”结果估计是扯痛了,阿贪忽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稚嫩的嘶吼,也不等我反应,下一秒冷不丁扭头就狠狠一口咬在了我右手食指上。

    “咝!”我吃痛,倒抽了口凉气,赶紧将手缩回来。一看,完了,流血了!

    尽管阿贪现在还很小,但它的牙齿绝对不是盖的,毫不含糊的咬在我手指背上,直接戳了两个深深的口子。鲜血混在湿漉漉的水渍上,一滴一滴的淌进了水桶里。

    “小东西,你这叫恩将仇报,懂不?”我看着手上的伤口,一边狠狠的教训阿贪,一边纳闷的想:不知道冥界有没有医院,我也好去打个针。万一感染个狂犬病啥的,不是嗝屁着凉了么?

    “呜呜……”看到我手上鲜血淋淋的,阿贪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耷拉着眼角,一副我错了你别不要我的表情,幽幽的看着我。

    见我不理它,最后索性厚着脸皮凑过来,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闷声不响的舔了两口。

    “别!”等我要阻止已经晚了,手上的血迹差不多都被它舔干净了。

    好了,现在也不用担心会得狂犬病了,估计在得狂犬病之前,我已经因为伤口感染而死了。

    就在我又气又恼,瞪着一脸无辜的阿贪哭笑不得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还破肉外翻,有些怕的吓人的伤口,被阿贪舔过之后,不仅不再流血了,反而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愈合。没过两分钟,两个深深的牙齿印就完全消失了,食指恢复如初,根本看不出一点被咬过的痕迹。

    “……”我看看阿贪,又看看自己的手指,错愕中想到了小白的话,不无赞同的点头附和:还真是个宝贝疙瘩!

    而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舔过我血以后的阿贪,看上去要比之前精神了许多。原本耷拉着的耳朵立起来了一点,连眼珠子的颜也好像变得更深了,熠熠闪烁着光芒,雪亮雪亮的。

    既然没事了,那我也不好再揪着它的错不放。麻利的给阿贪擦干净,就抱着它回了自己房间。而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凤渊还是没有回来。

    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逗弄了一会阿贪,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一直到入睡前,我还是没有等到某人。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迷迷糊糊间我翻了个身,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睡在床旁边的阿贪。结果手伸过去,却摸了个空。艰难的睁开眼睛瞄了一眼,蓦地发现居然阿贪不见了,而房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阿贪跑出去了!见状,我睡意顿时去了大半,赶紧翻身下床,跟着冲出了房间。

    虽说我知道未来的情况如何,但当初听小红叶话里的意思,历史也不是不能改变的。万一今天阿贪不小心走丢了,那我岂不是真的要赔上自己的双眼?而我变成一个瞎子之后,凤渊还有可能会喜欢上我吗?假如他不喜欢我,那以后的一切,还有发生的可能吗?

    越想心里就越着急,一边问候了阿贪的祖宗十八代,一边马不停蹄的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的找。到最后,我咬着手指,一脸犯难的站在了凤渊的房间门口。

    所有的地方,包括茅厕,都找遍了,也没有看见阿贪的踪影。现在剩下唯一一个没有找过的地方,就是凤渊的房间了。

    可是他之前也跟我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得擅自进入他的房间。我现在这样进去,万一被他发现了,那岂不是大祸临头?毕竟在他眼里,我现在充其量不过是个比较值得信任的小丫头罢了。

    可是,要是找不到阿贪,回头被他知道了,我的眼睛也不保。

    不管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反正凤渊现在还没回来,只要我动作够快,找完赶紧出来,到时候即便他发现蛛丝马迹,只要我来个打死不认账,他也拿我没办法!

一百八十一、躲床下

    打定主意,我也不再迟疑,蹑手蹑脚的溜进了凤渊的房间,转身关上门,就开始小心翼翼的找起来。

    “阿贪,阿贪。你在哪里?”我猫着腰,压低嗓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四处搜寻着。从客厅到卧房,从桌子底下到凳子底下,甚至连放置在墙角的花盆里都找了,还是没有看到阿贪的踪影。

    正打算放弃。要从房间离开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阵极轻的呜咽声:“啊呜,啊呜……”假如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出来。

    是阿贪!它真的凤渊的房间里!

    如此一来,原本要去开门的手又缩了回来,我再度转身回到房间,开始继续找:“阿贪,乖,出来。”

    “啊呜。啊呜……”随着我走进卧房,阿贪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晰起来是从床底下传来的!

    我心里一喜,也不敢点灯,借着窗外昏暗的光线,俯身朝凤渊的床底下看去。刚弯腰往里看了一眼,就立马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跟绿宝石一样在幽幽发光的眼睛。

    “啊呜”看到是我,阿贪一下子从床底下蹿了出来,直接双腿一蹬就扑进了我的怀里。毛绒绒的脑袋往我胸口上拱了拱,身体还在不住的瑟瑟发抖。

    “现在知道害怕了?让你到处乱跑!”我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在它的脑袋上摸了摸,以示安慰。

    “呜呜,我刚刚只是想上个厕所,结果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路了。”就在我的手指碰到阿贪眉心的时候。我的心底徒然毫无征兆的响起了一个,稚嫩如孩童的声音,“这里好黑,好可怕!”

    难道……是阿贪在说话?

    电光火石间,我的脑海里蓦地冒出了一个无厘头的猜测。这么想着。嘴上已经不受控制的问了出来:“阿贪,是你在说话吗?”

    “没错主人,是我是我!”晦暗中,阿贪绿幽幽的眼睛一顺不顺的望着我,一脸懵懂。

    我听了倒也不害怕,只是眼帘一垂,暗暗想到:莫非。是因为今天阿贪舔了我手上血的缘故?不然为什么之前不能听见它说话?

    可是,假如真的是因为我血的关系,那上次从冥界逃出去,阿贪变成二哈的时候,也喝了我的血,为什么却不能够听见它说话?

    还是说……想到当初在医院楼下,小红叶跟我说过的话,我隐隐约约好像有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之所以现在能够听见阿贪说话,是因为我现在是小红叶。而作为叶小鱼的我听不见阿贪说话,是因为前世的小红叶还遗留在我的潜意识里面,并没有变成我身体里的一部分。

    那么也就是说,只要这次能从冥界离开,当小红叶消失,成为我身体一部分的时候,即便回到原来的世界,我也能够听懂阿贪说的话了。

    这么前后一想,问题也就说得通了。

    我看着怀里的阿贪,没好气的说道:“你的鼻子不是应该很灵吗,可以嗅到自己的气味,怎么还会迷路?”

    “啊呜”结果我刚刚才弄明白自己能听懂它说话的原因,才一眨眼的功夫,发现又听不懂了。正纳闷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时,阿贪已经自己拱着脑袋,伸到了我的手心里。围帅厅扛。

    当我的指尖再度碰触到它眉心之际,那个稚嫩的童声,也跟着在我的心底响了起来:“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更何况我今天才来凤王大人的家里,会走错房间也在所难免。”

    “……”理直气壮的口气,竟让我无言以对。

    同时也明白过来,只有把手放到阿贪的额头上,我才能够听懂它说的话。

    “好好好,是我考虑不周,行了?”我一边随口应付,一边抱着阿贪朝房门走去。既然现在阿贪已经找到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抓紧时间离开,回自己房间要紧。

    “嗒!”然而刚走到门口,手都还没来得及伸出来,突然就从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大门落锁的声音。我的心顿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揪住了一般,整个提到了嗓子眼上凤渊,是凤渊回来了!

    老天,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随着房门外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我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现在出去,别说,保准撞个正着!到时候是生着剐片,还是死了鞭尸,全都由那个蛇精病说了算。

    要是不出去,我的视线在昏暗的房间里扫了一眼,差点就直接咆哮了:不出去,我特么还能去哪?

    “快点,躲到床底下去!”就在进退两难之际,心里再度传来了阿贪的声音,“别磨蹭,再晚就要被凤王大人发现了!”

    为今之计,我也只能听阿贪的了。我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抱着阿贪第三次返回到了凤渊的卧房。听着近在门外的脚步声,也不敢再迟疑,双腿跪地,弯腰就钻进了凤渊的床底下。

    才刚把裙子拽进来,前后不过几分之一秒,就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我根本来不及松口气,随后,原本昏暗的房间,就亮起了明晃晃的烛光。寂静的四下,除了我自己“砰砰”如雷的心跳声之外,就只能听见隔着床板传来的,凤渊的脚步声了。

    我身体僵硬,像一条咸鱼一样,直挺挺的匍匐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盯着外面的动静,生怕被凤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而当场现行。

    同时,眼角瞥到一旁的阿贪。它两只前爪趴在地上,毛茸茸的脑袋架在上面,也是一脸紧张的模样,简直跟我如出一辙。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阿贪,再想想自己,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有其主,必有其宠!

    正当我和阿贪并排趴在地上,竖着耳朵,时刻关注着凤渊的一举一动时。原本寂静的四下突然响起了一阵衣料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紧跟着,我就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凤渊他,要更衣就寝了!

    怎么办?之前还幻想着他可能会离开一下房间,去上个厕所,或者洗把脸什么的。起码这样,我还有机会开溜。现在他要是直接往床上一躺,那我不得在床底下呆一夜?

    关键这不是重点!凭他的惊醒程度,哪怕他睡着了,我都不可能有机会从床底下爬出来。那到时候等到他明天早上醒来,看到我不在自己房间里,然后又被发现我居然在他床底下,不照样会死无葬身之地?

    尽管从我现在的角度,只能看到凤渊膝盖以下的部位。但我还是可以从地上掉落的衣服,清楚的判断出,这货此刻应该已经脱得差不多了,估计也就剩下一条底裤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我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际,一股闷闷的臭味突然在床底下这个狭小的空间弥漫开来,一丝丝的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猛憋了一口气,眼睛直直的瞪向趴在一旁的阿贪这货居然放屁了!在这个节骨眼,这货居然还好意思放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虽然没有一点声音,但重点是臭啊,臭的不要不要的!

    “呃……主人,不好意思。”我不动声的将手放到阿贪的额头上,就见它可怜巴巴的望着我,难为情的说道,“可是我已经尽力了,实在忍不住。”

    唉,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同一条绳子上蚂蚱,我能把它怎么着?

    “怎么,你打算就这样,在床底下熏一夜么?”

    正当我和阿贪捂着嘴巴,大眼瞪小眼,竭力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之际,一个冷冽而慵懒的说话声,隔着床板,慢悠悠的飘了进来。

一百八十二、惩罚

    完了完了,在凤渊说话声响起的同时,我感觉心里的丧钟也被敲响了。

    “主人,现在怎么办?”阿贪眼巴巴的看着我,一脸“我们是不是要死”了的表情,怯怯的问。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忿忿的瞪了它一眼,用眼神无声的鄙视:“还好意思说,变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呜呜,我错了!”阿贪说着,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耳朵。“下次我宁可尿床上,也不要再迷路了。”

    “……”尼玛,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还不出来,是打算让我亲自过来请么?”就在我和阿贪迟疑间,外面再度传来了凤渊似笑非笑的说话声。

    “呃,不用不用!我们这就出来。”反正横竖逃不过,不如早死早超生。围节贞号。

    我说完,也不管阿贪乐不乐意,一把将它顺在怀里。艰难的从床底下爬了出去。

    刚一出来,视线就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凤渊什么都没有穿的胸膛上:好似月光一般细腻的肌肤,匀称的身段,没有一丝丝的赘肉。每一处的肌肉线条,都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于纤瘦,又不会感觉太过精壮。

    让人看了只觉得血脉喷张……咳咳!当我的目光,最后偏移到某人段青的底裤上时,猛的反应过来叶小鱼,要犯花痴,也得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随即脸一正,就像犯了错的小学生等待老师批评一样,赶紧垂下头缩到床脚边上。自顾盯着自己的脚尖。连多一眼都不敢再看凤渊。

    而就在低头前的一瞬间,眼角瞥到凤渊略微眯起来的双眸,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他的房间里一般,狭促中满是了然。既狡黠,又不动声。

    也正是因为这样。此刻我的心里才会更加惴惴不安。抱着阿贪的手臂,也不由自主的收紧了几分。用力的绞着自己的手指,恨不得要拧出水来。

    我的这一系列变化,自然分毫都没有逃过某人的眼睛。一时间陷入死寂的房间里,谁都没有再说话,我只听见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朝自己靠近。

    “呵……”不多久。一双穿着藏青绣金丝线鞋子的脚,便出现在了我的眼皮子底下,紧跟着头顶上方就响起了低不可闻的轻笑,“既然这么害怕,在决定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会有现在?”

    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别说是我了,就连在我怀里的阿贪,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事到如今,除了实话实说,好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这么想着,我已经一把将阿贪推了出去,头也不敢抬,闷闷的说道:“假如我说,我是进来找阿贪的,你信吗?”

    “啊呜”阿贪听了我的话,跟着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胆怯的呜咽,仿佛在说:“真的不关主人的事,这个锅我背了。”

    “总以为你这胆大妄为的坏东西,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说到这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凤渊的语气一滞,随后才好整以暇的继续往下说,“却不曾想,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倒把你吓得六神无主了。”

    一点芝麻大的小事?整句话,我就捕捉到了一个重点凤渊说我闯进他的房间是一点芝麻大的小事?那是不是表示,我和阿贪都没事了?

    “凤渊,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现在可以走了?”我压低声音,讨好的问。

    “可以。”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差点没让我雀跃的跳起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听身前的人话锋一转,慢悠悠的说道:“不过,走之前,帮我把衣服换上。”

    “啊?”我不由的愣了一下,也忘了要避嫌,再度抬起头看向凤渊,结结巴巴的问,“换,换衣服?”

    “怎么?”身前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毫无征兆的俯下身,欺到了我的耳朵根旁。

    冰凉的气息随着他的说话声,一丝丝的直往我的脖颈里钻:“连亲都敢亲,不过是让你换个衣服,就不敢了?”

    “不是……”我低低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两人之间突然拉近的距离,让我不禁脸上一烫。之前惶恐的感觉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如潮水般汹涌澎拜的,悸动不安天地良心,不是不敢啊!而是我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又给亲上去了!那我在凤渊面前的形象,可算是彻底毁了!

    我话音一落,凤渊故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长长的语调,就像一根看不见的鱼线,悠的一下,把我的心给钓了起来:“那就是你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了。”

    “不如,我们换一个?”

    “……”惩罚?

    “不不不!”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之后,我连声应道,“这个挺好,这个挺好,我现在就给你换衣服!”

    说完,也不等凤渊吩咐,直接将掉在地上的衣服捧起来,抬手就要往他身上套。

    “这是我刚换下的衣服,寝衣在床上。”然而衣服还没碰到凤渊的身体,就听他冷冷的提醒了一句。

    “哦!”我又巴巴的转身去床上拿寝衣,手心因为太过紧张,已经密密的冒出了冷汗。

    “所以,你打算这样抱着阿贪,给我换?”好不容易找到寝衣回来,又听某人说了一句。

    听凤渊说完,我条件反射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抱着的阿贪。这个恬不知耻的始作俑者,正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我两,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去,自己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去!”我将阿贪放到地上,在它的屁股上毫不留情的拍了一巴掌。

    刚说完,直起身,回头就看见凤渊目光狭促的盯着我们两个。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唇角边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随后拿着寝衣,慢腾腾的递到了凤渊的跟前,“那啥,你抬一下胳膊。”

    估计是良心发现,这次倒也没有再为难我。听我这样说,乖乖的抬起了手,让我将袖子套进去。很快,两边的袖子都穿好了,就只剩下胸前的纽扣没有扣了。

    我绕到他身前,盯着他因为衣服的遮挡,而只露出来一小片的,胸口光洁的皮肤。情不自禁的吞了下口水,低声询问道:“凤渊,扣子你能不能自己扣一下?”

    “不能。”想也不想,就直接被对方拒绝了。

    好,叶小鱼,考验你定力的时候到了!

    我暗暗咬了一下嘴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除了纽扣以外的其他地方。强装镇定的将一粒一粒做工精致,但十分繁杂的纽扣,送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整个过程,身前的人都安静的出奇,一句话也没有说,而且态度十分配合。

    只是,虽然我一直低着头,但也能够强烈的感觉到,他的视线定定的落在我的身上。如此一来,不仅没有让我觉得轻松,反而更紧张了。

    就在我忍着吐血的冲动,好不容易只剩下一粒纽扣的时候,原本低着头的我,突然感觉鼻子里一阵痒痒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温热的液体就顺着嘴巴淌了下来,直接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我眼睛一瞪,不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背上殷红的血渍我去,不是!居然流鼻血了!

    “啧?”我还沉浸在错愕中没醒过神来,感觉下巴被人用冰凉的手指捏住,脸就被迫抬了起来,眼睛直直的对上了凤渊的视线,“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呃……”我一张口,鼻血就顺着嘴角流进了嘴巴里。

    即便没有照镜子,我也完全能够想象,自己现在究竟是一副什么怂样。

一百八十三、出远门

    “可能是……”面对凤渊如此近距离的凝视,我一边拿手捏住自己的鼻子,一边绞尽脑汁的试图狡辩:“上火了?”

    “对,没错!就是天气太热,上火了!”我信誓旦旦的一口咬定。

    “你确定是上火?”说到这里,原本就距离我很近的人。突然一下子凑过来,山脊梁一样挺的鼻子,都快碰到我的脸颊了。

    “而不是……”如同朱砂浸染过的双唇缓缓开启,像是诱哄一般的,最后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欲火焚身么?”

    “欲火焚身”四个字。像是叹息一样,被刻意说的极轻。但落在我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记惊雷。感觉这一瞬间,自己好像被脱光了衣服,所有的心事,在这个眼睛毒辣的男人面前,无所遁形。

    “凤,凤渊!”不行了,我道行实在太浅。绝对不是这个蛇精病的对手,一定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侧过头,用手推开近在咫尺的人,慌慌张张的说:“还有最后一粒扣子,你,你自己扣一下。”

    “我人不舒服,先走一步!”围节低才。

    话落,也不等凤渊回答,抱起蹲在角落上,一直仰着脖子看着我们两个的阿贪,直接冲出了房门,落荒而逃。

    也不知道是不是慌乱中自己听错了,感觉在冲出房门之际。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带着一点玩味儿,又带着一丝愉悦,十分的不真切。

    “主人,你是不是喜欢凤王大人?”

    在回房间的路上,阿贪仰着脖子。一脸好奇的问:“我刚才看到你给凤王大人穿衣服的时候,脸红的都快变成猴子屁股了。”

    “滚犊子!”生怕鼻血再流下来,一路上我仰着头,小心翼翼的往自己的房间摸索。

    听到阿贪这样问,不由忿忿的咬了一下牙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红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呀!”耳边传来阿贪稚嫩的说话声,丝毫没有感受到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的杀气。

    “……”呵呵。还真是童言无忌。

    我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哦。”见我语气不善,阿贪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之后果然不再开口说话了。

    但难得的清净仅仅只维持了几秒钟,当我伸手推开房门,要往里走的时候,阿贪又说话了:“主人,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我伸手取过挂在架子上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面无表情的吐出了一个字:“说。”

    “什么是欲火焚身?”

    我擦脸的动作一滞,低头就看到怀里的阿贪歪着脖子,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墨黑的眼珠子盯着我的脸,一顺不顺。

    “看起来你的病应该已经好很多了,要不今晚你就睡外面,帮我看门?”

    “呜呜,主人我错了!”见我动真格的,阿贪立马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闷声闷气的哀求,“我这就闭嘴,你千万不要把我赶出去!”

    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tty啊!这么一来,世界终于安静了。

    自从那天晚上的穿衣风波过后,我和凤渊两人,日子倒也过的相安无事。

    白天,我买买菜,做做饭,洗洗衣服,虽然忙的跟狗一样,但好歹很充实。而某个二世祖,除了负责给花浇浇水以外,就是带着阿贪在院子里瞎晃悠。要不就是在书房里练练字,干等着开饭。

    不过这种状态,也只是在凤渊相对比较空闲的时候才会出现。大部分时间,其实他都很忙,很少待在家里。

    隔三差五的就会被冥王派来的随从叫走,说是有要事商量。基本上回来得早,还能赶上午饭,要回来晚的话,我都睡下了,也不一定能见到他人影。

    “以前冥王大人也这样,常常叫你过去商量事情吗?”趁着吃饭,见他心情不错的时候,我也在无意间问起过。

    “不是。”他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最近和狐族起了点冲突,父亲让我帮忙拿主意。”

    看得出来,凤渊其实挺不想掺和进去的。不过父命不可违,更何况他的父不是别人,是整个冥界的主宰。作为儿子,没理由不为老子分忧,尤其是这个老子还这么看重自己的小儿子。

    至于阿贪,在我的精心照料下,不仅病全好了,身体也越来越壮实了。原本灰不溜秋的毛,变得油亮水滑。连一双乌黑的眼珠子也越发炯炯有神,隐隐已经透露出了几分噬魂兽不可小觑的威仪。

    不仅如此,才过了一个月不到,就比刚来府上的时候,长大了一倍不止。现在要抱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当然,长大一点后的阿贪,显然比以前更能够帮我出力了在我买菜的时候帮我叼菜篮子,在我偷懒的时候帮我蹲在大门口望风,甚至在我和凤渊起冲突的时候,还会义无反顾的挡在我的面前,公然和凤渊为敌。

    哈哈!想到这里,我不禁得意的笑了。这么忠心护住的宠物,估计整个冥界也找不出第二只了。不知道当初我顶着压力冒死收留它,是它的幸运,还是我叶小鱼的幸运。

    话说回来,在这段期间,也不是没有糟心的事。

    我几次厚着脸皮,低声下气的和凤渊商量,说想回一趟忘川河,去看看青雪她们,顺便报个平安,让她们别担心。

    但每一次,都毫无意外的,被凤渊冷冷的拒绝了:“除了买菜之外,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踏出这个大门一步。”

    一开始,我并不能理解凤渊这样说的原因。单纯以为他是在故意跟我作对,就想看我不爽的样子,将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直到又过了几天以后,我才真正明白,凤渊为什么会不允许我出门。

    但这个高高在上,什么事都能了如指掌的男人,也难免会有所疏漏有时候不去找麻烦,麻烦它自己,也会找上门来。

    那天早上,我给阿贪喂过水后,照例去厨房拿菜篮子,打算上街买菜。人还没到大门口,就看到凤渊提了一个小小的锦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不由的愣了一下。以前总是随意披散在肩头的及腰黑发,被一只墨绿的玉冠高高束起,露出了干净整洁面庞。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同时,更多了几分威压的气势。连身上穿的墨华袍,都换了崭新的一套。无论是款式还是花,都和凤渊的气质相辅相成,衬得他愈发灵气逼人。

    眼见着凤渊到了跟前,我才回过神,急忙上前询问:“凤渊,你这是要去哪里?”

    “狐族。”凤渊的口吻难得透着几分肃穆,“父亲派我去和狐王见一面,十天以后回来。”

    “那会有危险吗?”想到之前他跟我说过,冥界和狐族起了点冲突。

    现在他这么只身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万一谈判不成,矛盾激化,岂不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好,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强悍的羊,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多留个心眼总是没有错的。

    “坏东西,你这是在担心我?”

    结果跟前的人不答反问,原本还颇为正经的脸上,转眼又挂上了无比狭促的笑:“即便是有危险,应该也是狐族有危险。”

    “呃……”看着眼前虽然是在笑,但眼神里却莫名透着几分森森寒意的人,我忍不住腹诽了一句:行行行,当我什么都没有问!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四、跟踪?

    “倒是你……”见我不说话,凤渊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习惯性的微眯了一下,随后俯身凑近了几分,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警告一般的说道。“若是让我知道,你趁着我不在,到处去招惹是非,回来定有你好果子吃。”

    “我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还要照顾阿贪,又不能随便出门。哪有时间去招什么是,惹什么非!”在凤渊眼里,难道我叶小鱼就是个惹事精?

    “不会最好。”听我这样说,凤渊也不恼,薄唇向一侧勾起,心情颇为愉悦的低叹了一句,“如果在家表现不错,等我回来,有赏。”

    尼玛。典型的打一竿子给一颗枣!可怜没有出息的我,心里居然对凤渊说的这个“赏”字,不争气的充满了期待。

    “哦,对了。”临出门前,凤渊又回过头,似笑非笑的补充了一句,“等会小白会过来,在我回来之前,他会帮你一起照顾阿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也被我传染了。不再叫白无常,学我的样子,改口叫小白了,还说这样听上去萌萌哒。好。我承认,萌萌哒是我说的。

    交代完他认为要交代的,身旁的人这才转过身,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冲我挥了一下手。象征性的表示再见。下一秒,墨的身影,便悠的一下,直接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反应过来后,我对着空荡荡的大门口,暗暗的骂了一句:叫小白过来帮我照顾阿贪?呵呵,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怕我开溜闯祸。不放心才派小白来监督我吗?不然也没见他平时有帮我照顾阿贪,怎么不让小白过来?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想到凤渊这一走就是十天,我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慌,小白过来,正好有个伴!

    “小红叶,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刚这么想着,门口就响起了小白的声音,来的还真是迅速。

    “那啥,凤王大人刚离开,我出来送送他。”我抬眼看去,只见小白手里捧着一大包用荷叶裹住的生肉,笑得一脸灿烂的朝我走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开心的说:“正好路过一家肉铺,我也好久没来看阿贪了,给它带点礼物。”

    “你看你,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我说着,顺手去接小白手里的肉。

    但还没碰到荷叶,脑袋就不由的懵了一下这种搞得自己好像是凤渊府里,女主人一样的语气,是什么鬼?围亩吐血。

    “哈哈,小红叶,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不过幸好小白不介意,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他就兀自转移了话题,“阿贪呢,怎么没看见它?”

    “哦,兴许是在小花园里玩。”我随口说了一句,“正好你帮我看一下,我现在出门买个菜。”

    “没问题,早去早回。”说完,小白也不客气,径直朝小花园走去,“阿贪,阿贪,快出来,看你小白爸爸给你带什么来啦?”

    “……”啧啧,冥界唯一和我走的亲近的两个人,已经被我荼毒了。

    “小红叶,你来啦!”卖鸡蛋的对我打招呼。

    “小红叶,我家的鱼刚到,都是活的!”卖海鲜的冲我吆喝。

    “小红叶,快看看我这茄子,才从地里摘的!”卖蔬菜的跟我推销。

    刚一走进菜市场,就感受到了小摊贩们扑面而来的热情。好在我也习惯了,面对他们招揽生意的手段,不紧不慢的应付着:“好的好的,别急别急,我一样一样看。”

    来冥界都快一个月了,天天混迹于菜市场,对这些小摊贩早已了如指掌。谁家的蔬菜更便宜,谁家的肉类最新鲜,谁家的称老是缺斤短两,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为此,在无形之中,我也帮凤渊节省了不少银子。看来,无论身在何处,我都能发挥我精打细算的优点,果然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

    熟门熟路的买完菜之后,和平常一样,我拎着沉甸甸的菜篮子,按原路返回。然而才离开菜市场没多久,我就隐隐感觉不大对劲,好像有人在暗处跟着我。那种后背有视线紧紧盯着的压迫感,让我胸口闷的有些喘不过气。

    可奇怪的事,每次当我觉得有人在看我的时候,猛的一回头,却发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根本没人注意我。然而一等我放松警惕,转过身继续赶路的时候,那种如芒在背的压迫感,瞬间又会爬上来。

    这样反复几次之后,我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倒不是害怕对方现在会对自己怎么样,毕竟他既然选择跟踪,那么肯定一时半会儿,不会选择对我下手。

    但也正是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被动处境,让我觉得心里异常不踏实。因为完全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或者说跟踪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一边紧张的频频回头,查看自己身后的情况,一边拎着菜篮子,加快脚步朝家里赶。一路上因为心不在焉,还撞到了不少人。直到快见到凤渊府邸的时候,这种如蛆附骨的盯梢感,才慢慢消失。仿佛对方也在忌惮凤渊的威慑,不敢轻易造次似的。

    “小红叶,你怎么跑得满头大汗,脸还这么差?”才迈进大门,就看到小白和阿贪在院子里玩耍。

    “嗷呜”见到我回来,阿贪仰着脖子兴奋的长啸了一声。因为在逐渐长大,原先稚嫩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浑厚起来。它这么叫唤着,已经纵身一跃,扑到了我的脚边,使劲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膝盖。

    “哦,这不是赶着回来给你们做饭么,所以就走的急了点。”我心不在焉的摸了摸阿贪的脑袋,又宽慰了几句,“我这么大一个人,能有什么事,别瞎操心。”

    我之所以没有跟小白说实话,是因为事情还不明朗。一路过来,直到走进家门的一刻,我都没有看清楚是谁在跟踪我,所以也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有人真的在跟踪我。

    既然不能确定,那我这样冒冒失失的告诉小白,除了徒惹他担心之外,并么有什么卵用。

    “饭晚点做,早点做,都没关系。我又不是外人,你这么客气干嘛?”小白满不在乎的说着,随后将我自己动手给阿贪做的玩具球丢了出去,嘴里喊道,“阿贪,快去捡!”

    “嗷呜”阿贪最受不了这个做工劣质的玩具球诱惑,小白一丢出去,它就一阵风似的从我脚边蹿走了。

    “你们接着玩,我要去做饭了,等会好了喊你们。”我见状,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离开院子,进了厨房。

    今天路上到底有没有人在跟踪我?如果有,那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如果没有,我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不踏实感?

    在厨房里,我一边麻利的切着菜,一边心里还在纠结,总感觉有些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慢慢逼近。

    想到第一次出门买菜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遭遇,我不禁心里一沉。假如是真的被跟踪了,难不成这两次都是同一个人?

    可是自从上次之后,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假如是同一个人话,那他中间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再跟踪我?

    还是说,是因为凤渊的缘故。之前他碍于凤渊的威慑,不敢造次,但凤渊今天正好有事外出,所以对方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可是对方又是怎么知道,凤渊有事出了门,今天正好不在府中呢?难道……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从我的脑海飞快的闪过凤渊的府邸,被人监视了?

    不对!凤渊是什么人,别说监视,哪怕院子上空飞过一只苍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怎么可能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监视他?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五、小白有问题

    也有可能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了,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想了半天,依然没有理出个头绪,索性专心做饭,懒得再去想了。

    “嗷呜”就在我做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个肉末茄子还没下锅的时候。阿贪伏着身走进厨房,叼了一下我的裤腿,示意有话要跟我说。

    “怎么了?”我见状,将手往自己dy的围裙上擦了一下水渍,随后蹲下身,放到了阿贪的额头上。低声问道。

    “主人,我觉得小白爸爸他有问题。”因为身体在发育,阿贪原本稚嫩的声音,如今就像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样,浑厚了不少。

    “为什么会认为你小白爸爸有问题?”我一听阿贪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下意识的朝厨房门口瞟了一眼,压低声音询问,“你发现了什么?”

    在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中,我和阿贪早就培养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默契。我刚才仅仅只是这么朝门口看了一眼。阿贪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主人你放心,刚才毛球球被我故意丢进臭水沟里去了。”

    “现在小白爸爸正在帮我洗呢,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过来。”

    “……”这可是你自己要叼在嘴里玩的呀,你也狠的下心往臭水沟里丢?算了,念在你如此机智的份上,改天我还是重新帮你做一个。

    “主人,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嘛?换做别人我才不舍得毛球球……”阿贪知道我在想什么,开始嘟嘟囔囔的为自己辩解。

    “说正事!”但话说到一半,就被我毫不留情的给打断了。

    “哦哦,是这样的!”随后它也赶紧正道,“主人,在你出门去买菜后没多久,才刚到家里来的小白爸爸。他把肉给我之后,就去上茅房了。”

    “但是等我把肉都吃完了,小白爸爸也没有出来。”

    “那有可能是你小白爸爸他便秘。”对于阿贪所谓的“有问题”,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结果这回轮到我吃了个鳖。围亩阵才。

    “行行行。你毛多,你先说。”我无奈的瘪瘪嘴,示意它继续往下说。

    “因为担心小白爸爸会掉进茅坑里,当时我还在外面喊了他好几声,却一直没有听见他回答。”阿贪一边说着,眼睛一边警惕的盯着厨房大门,“就在我快忍不住。差点要撞门的时候,茅房的门突然开了。”

    “小白爸爸气喘吁吁的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我等在门口,弯腰摸了摸我的脑袋,说要陪我玩毛球球。”

    “那说明,他是真的便秘了!”我又一次没忍住,打断了阿贪的话。

    “可是,就在小白爸爸出来后没多久,你就买菜回来了!”阿贪理直气壮的反驳我,“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一离开,小白爸爸就去了茅房,而你一回来,他就从茅房出来了。”阿贪分析的头头是道,“假如他真的在茅房里,我在外面喊了这么久,起码他也可以应一声,为什么要一直闷声不吭?”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小白爸爸当时压根就不在茅房里!”

    “阿贪,你会不会想太多了,这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被阿贪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小白会有问题,总想着要替他辩解。可是话说到一半,发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主人,你买菜回来的路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我神犹疑,语气飘忽,阿贪非常肯定的说道,“从你一进门,我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

    “脸那么差不说,还对我爱理不理的。换做从前,你早就揉着我的脑袋问东问西了,哪里会像今天这样心不在焉的。”

    阿贪的话一针见血,一时间竟让我无力反驳。

    与此同时,一个可怕的念头,随之浮上了我的脑海莫非,之前一路跟踪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白?!

    因为阿贪的话,再联想到我出门前和回来后,小白对我说的话,和表现出来的态度,我越想心里越没底。

    首先,如果阿贪猜测的没错,小白当时真的不在茅房里,那么这段时间,他究竟去了哪里?

    其次,就像阿贪说的那样,为什么我一出门小白就上茅房,我一进门小白就从茅房出来了?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还是说,其实小白一直都在跟踪我,所以对我的动向才会那么了如指掌,时间把握的这么准确?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除了我和凤渊之外,他是对这个府上情况,最了解的一个人。就连这一次凤渊出远门,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想要做什么手脚的话,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假如以上的种种都成立的话,小白好端端的又为什么要跟踪我?难道是凤渊特意吩咐他这么做的?可如果真的是凤渊吩咐的,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这样害我提心吊胆,吓得半死,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想到曾经在钱家大宅的那一次相遇,小白帮着钱亮这样的败类撑腰。和后来凤渊告诉过我,小白虽然本性不坏,但是心性未定,有时候难免顽劣不堪。那么这一次,他会不会一时贪玩,被什么居心拨测的人给利用了?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各种猜测不断从我的脑海里涌上来。我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阿贪,刚想问它,在我出门买菜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小白除了上茅房以外,还做过什么事,还跟它说过什么话时。就听厨房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和阿贪听到动静,同时抬起头,向外看去。紧跟着,一个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除了小白,还能是谁?只见小白笑得一脸灿烂,乐呵呵的询问我和阿贪:“小红叶,阿贪,你们两在干什么呢?”

    “嗷呜”阿贪见小白过来,立马仰着脖子长啸了一声。随后也不等我吩咐,就自己耷拉着眼角,一脸垂头丧气的走过去,期期艾艾的蹭了蹭小白的裤腿。

    我明白阿贪的意思,赶紧口吻一变,打圆场:“你看看它这德行,自己不小心把毛球球丢到了臭水沟里,现在还好意思到我这里来诉苦。”

    “说毛球球掉进过臭水沟,不卫生,非要我给它做个新的,我才不惯它毛病。”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小白一听我这话,再看看阿贪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伸手揉着阿贪毛绒绒的脑袋,安慰它,“别不高兴,毛球球我刚刚洗过了,保准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味道!”

    “嗷呜”阿贪低低的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咽,一边蹭着小白的裤管,一边回头幽怨的看着我,似乎在说:“还是我的小白爸爸好,你是个又损又抠的坏主人,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行行,既然你小白爸爸那么好,你就跟你小白爸爸走!”

    说完,我不动声的瞟了一眼小白,见他脸上没什么异样的表情,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对小白说道:“你们赶紧洗手去,我这里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

    “好嘞!”小白一听我这话,低头就招呼阿贪,“走,把你两个大爪子去洗洗干净,不然你那坏主人又要唠叨你了。”

    听着小白的说话声逐渐远去,我目光复杂的望了望门口阴郁的天,心里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一百八十六、一样的性别

    因为阿贪的一番话,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如鲠在喉,心里堵得慌。尽管餐桌上的氛围还算热闹,但隐隐总笼罩着一股诡异的隔阂感。就好像看似平静祥和的海面,实则底下早已波涛汹涌。暗流涌动。

    而此刻坐在餐桌前的我们就是如此。表面看上去好像一团和气,背地里却各怀心事,谁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种令人喘不过气的猜疑和防备,膈应的我都快吃不下饭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闷闷的想着,夹起一块肉末茄子放进嘴里,形同嚼蜡。一边吃。眼睛一边忍不住往坐在对面,正在给阿贪夹肉骨头的小白方向瞟,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

    相处了这么久,无论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在这个过去的冥界,我早已经将小白当成自己,一个可以信赖和依托的朋友了。围亩厅亡。

    假如我和阿贪的猜测没有错,小白真的要趁凤渊不在家。故意瞒着我们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我怕自己实在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

    “小红叶,你怎么了,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正兀自想的出神,耳边突然响起了小白满是困惑的询问声。

    “啊?”我猛的回过神,就见小白一双猫儿眼眯得弯弯的,还透着几分稚气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顺不顺的在望着我。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反应过来后,我赶紧将视线从小白的脸上移开。

    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半真半假的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今天吃饭好像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哈哈,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听我这样说,小白嘴角边的笑意更浓了,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语气颇为狭促的打趣我。“一定是咱们凤王大人不在家,所以你想他了。”

    “胡说八道什么,赶紧吃饭!”我佯装生气的低喝了一句,但心里却并没有因为小白的调侃,而感到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没错,自从怀疑小白可能有问题之后,我就忍不住要去猜测。哪怕他只是对我随便笑一下。我看在眼里都觉得别有深意。哪怕只是一句无意识的话,我听在耳朵里,都觉得话里有话。

    尤其是他刚才提到凤渊不在的时候,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玩笑话,但在我听来,意思却完全变样了嘿嘿!小红叶,凤王大人不在家,你可要当心点喽!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自己逼疯的!

    我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暗暗告诫自己,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我不能放任自己这样疑神疑鬼。万一今天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巧合,那我岂不是错怪小白了?

    想到这里,我又不动声的瞟了一眼小白,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在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之前,我绝对不可以戴有眼镜看待小白,还是要和从前一样当他是朋友看。

    当然,这期间,我也绝对不会掉以轻心,必须时刻留心小白的动向。哪怕不希望最糟糕的事情会发生,也要做好两手准备。这样一来,就算有突发情况,我也不至于会手足无措,自乱阵脚。

    想罢,心里稍稍有了着落,整个人也比刚才轻松不少。再抬头去看小白的时候,也觉得顺眼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膈应了。

    “还有好多菜呢,赶紧吃,别浪费!”随后,我像往常一样,一边招呼着,一边抬手给小白夹了一个鸡腿。

    “对了!”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等会我去把客房整理一下,还缺什么东西,你尽管跟我说。”

    “别麻烦,我不过才住几天,等凤王大人一回来,我就回去了。”小白端着碗,将鸡腿接过去,一口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边吃边说,“而且,这里我比你熟多了,不会跟你客气的,放心!”

    “啧啧,我这不是怕你住的不舒坦,到时候上凤王大人那里告我状,说我照顾不周嘛。”

    开着无关痛痒的玩笑,餐桌上的氛围总算缓和了不少。加上有阿贪在旁边插科打诨,一切看起来又似乎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主人,小白爸爸他会是坏人吗?”

    到了晚上,回到房间休息,阿贪趴在我自己动手为它做的窝里,一双墨一样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假如真的是,那该怎么办?”

    “我感觉自己,现在都已经有些无法直视他了。”

    “你都说了是假如,那假如不是呢?不是白白冤枉了你小白爸爸?”听阿贪这样说,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见外面没有动静,跟着又揉了揉它毛绒绒的脑袋,叮嘱道:“记住,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你还是要像以前一样尊重你的小白爸爸,不可以对他无礼,知道吗?”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阿贪煽动了一下它的两只耳朵,一本正经的说,“对了主人,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买菜?”

    “不管有没有人跟踪你,也不管那个跟踪你的人,是不是小白爸爸,我都会保护你的!”

    “行,有你在我也觉得心里踏实!”看着眼前机灵贴心到不行的阿贪,再联想到他喝了我的血,变成二哈的那副蠢萌模样,我就忍不住扬起嘴角乐了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在阿贪身上,也同样适用。

    “最重要的一点是,有你陪着我去买菜……”我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笑得无比狭促的伸手捏住了阿贪的脸颊,使劲的扯了一把,“我明天就不用拎那重死人的菜篮子了,哈哈哈!”

    “主人,你可不可以有点出息?”我话音刚落,阿贪就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郁闷的嘟囔了一句,“不就是拎个菜篮子吗,就把你高兴成这样,难怪凤王大人看不上你。”

    “你怎么知道你家凤王大人没看上我?”阿贪早就知道了我的心思,所以时不时总要拿我喜欢凤渊的事来取笑,对此我表示,已经完全习惯了,“说不定他早就对我动心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是啊,假如现在没有对我动心的话,后来又怎么会爱我爱到骨子里呢?好,我又自恋了!

    “因为假如我是男人的话,我就看不上你这样的女人。”想到凤渊也喜欢我这一点,我心里就跟抹了蜜似的。

    正捂着嘴窃笑,耳边冷不丁飘来了阿贪幽幽的说话声。没有一丝起伏的语调,充满了红果果的鄙夷。

    “可惜你不是!”我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

    “但起码我和凤王大人的性别是一样的。”阿贪扬了一下脖子,理直气壮的反驳我。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隔了片刻,为了挽回一点颜面,我不得不端出主人的架子,威胁道:“闭嘴,睡觉!假如你不想睡过道的话!”

    说完,也不等它再度开口,就迅速将手从阿贪的额头上撤走,翻身上了床。

    不得不说,和阿贪这么一斗嘴,心情确实比白天好了不少。原来一直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也跟着驱散了。

    只是想到这个府上,自己最心信赖的依靠,此刻正出门在外,心里依旧会觉得有些惴惴不安凤渊,真希望你能早点回来。

    我靠在枕头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默念了一句。之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熟了过去。

一百八十七、中计

    早上醒来,一走出房门,就看到小白已经起床了。不仅帮我将院子都打扫干净了,还把水缸里的水都打满了。现在正拎着水桶,拿着木勺,在给凤渊那株宝贝雪莲浇水呢。

    “小红叶。早!”见我出来,小白咧了一下嘴,冲我打招呼。

    我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个“早”字。

    随后慢吞吞的走到了他的身旁,看着盛开在墙角下,如月光一般皎洁的雪莲。想到凤渊每每在给它浇水时。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专注的神情,我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白,这朵雪莲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为什么这么说?”听了我的话,小白不答反问。与此同时,手上浇水的动作一滞,抬起头,狐疑的看向我。

    “只是看凤王大人很在意的样子,我就随口问一下。”见小白一脸为难的表情,我赶紧改口。“我没有别的意思,要不方便说,就当我没有问过。”

    “小红叶,以后不要随便问凤王关于这朵花的事情。”我话落,小白也浇完水了,他放下木勺,神情严肃的提醒我,“免得凤王听了,会不高兴。”

    “……”连提都不能提起,果然是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吗?

    见我脸凝重,没有说话,小白像是做出了一番艰难的挣扎般,沉沉的叹了口气。终于眉头一松,讳莫如深的跟我说了一句:“这是凤王的母亲在离开前,亲手种下的,也是给凤王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有一点点的闪失。”在说话的过程中。小白的视线片刻也没有离开墙角的雪莲,“哪怕整座府邸都没有了,它也不能有事!”

    凤渊的母亲离开前?小白话落,我不禁沉思了一下,随即想起了当初小红叶告诉过我的话难道就是因为离开了冥界,凤渊的母亲才会去那个所谓的“西北极寒之地,无日之处”的凶险地方吗?

    可是好端端的。凤渊的母亲为什么要离开冥界?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离开是自愿,还是被迫?

    一瞬间,我又记起了上一次来冥界的时候,凤渊留给冥王的那半块玉佩。既然凤渊这么珍视他母亲留下来的东西,那么不难推测:凤渊的母亲应该是被迫离开冥界的。

    也对,没有哪一个母亲可以狠得下心肠,丢下自己的至亲骨肉,独自离开。

    我虽然很好奇导致凤渊母亲离开的原因,却也更加心疼凤渊。尽管他嘴上从来不说,可我能从这些为数不多的细节上感受到,他很想念他的母亲,只是苦于无法见面罢了。

    “小红叶,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提起。”小白最后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我郑重的点了一下头,信誓旦旦的答应:“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嗷呜”我刚和小白说完,阿贪就叼着菜篮子,跑到了我的旁边,示好一般的叫唤了一声,似乎在说:“主人,我们该出门买菜去了。”

    “要我陪你一块儿去吗?”小白见状,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他话落,阿贪立马就抬头看了我一眼。

    “哦,不用了,有阿贪陪我就可以了。”我会意,不动声的谢绝了小白的好意,“而且咱们要都走了,家里没人我也不放心。”围边乒亡。

    “说的也是,那你们早去早回。”小白冲我和阿贪挥了挥手。

    因为这次有阿贪在,我心里感觉踏实了不少。买完菜从菜市场出来之后,后背那种如蛆附骨的盯梢感也消失了。加上菜篮子由阿贪叼着,我两手空空,走的不要太惬意。

    但这种惬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半路冲出来的几只拦路虎给打破了。

    当我们离开菜市场,才走出不过半条街的时候,阿贪突然停下脚步,毫无征兆的放下了口中的菜篮子。继而如临大敌一般,身体绷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可怖的威吓声。

    我见状心知不妙,赶紧跟着停下脚步,迅速朝四下扫了一眼。和昨天一样,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根本看不出半点异样。

    最关键的是,和昨天相比,我今天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可也正是因为太过平静,才更让人觉得有种山雨欲来的紧迫感。

    “阿贪,怎么了?”搜寻无果后,我俯下身,将手放到阿贪的额头上,紧张的询问。

    “主人,我刚才好像闻到了小白爸爸身上的气味。”阿贪的声音很低沉,隐隐透着一股野兽薄怒的杀气,“但是太快了,我不是很确定。”

    我刚想问它是不是搞错了,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阿贪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我能确定,除了小白爸爸之外,确实有人在跟踪我们,而且不止一个。”

    阿贪话落,我心猛的一沉,如此看来,事情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复杂不管小白有没有跟踪我,背后粘着几条甩不掉的尾巴是不争的事实。

    而现在摆在我面前最大的一个问题是:我必须要确定,小白到底有没有跟踪我?

    如果没有,那再好不过。但如果有,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和另外跟踪我的那些人之间,又有什么样的关系,是敌是友?

    就在我惊疑不定,难以理清头绪之际。立在我身旁的阿贪突然前爪往前一伏,下一秒不等我反应,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冲进了前方的小弄堂里。

    “啊”时隔不过两三秒,喧嚣的闹市口上空,就彻响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下子盖过了所有的声音,“小畜生,你他妈放开老子!”

    我听到动静,连菜篮子也顾不上拿,赶紧拔腿赶过去。结果到了弄堂口,看清楚阿贪咬住的人是谁之后,不由的愣住了:“怎么是你?”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茶楼结下梁子,阿豹他们三人中圆圆滚滚,肥头大耳,说要将我和青雪卖到飘香院去的那一个。

    “嘿嘿,小美人,好久不见,难为你还记得我。”肥头大耳的男人说话间,已经一脚狠狠踹在了阿贪的肚子上。

    “啊呜”如今的阿贪即便长大了不少,可撑死也不过才六七个月大,哪里经得起这么一击。顿时被踢飞出去,狠狠撞在了墙角上,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

    “阿贪!”我想也不想的冲上去,将阿贪护在了怀里。

    随后目光阴沉的看向对方,一字一顿的问:“你想干什么?”

    “别怕,我们不会把你和你的狗怎么样。”然而回答我的,却是另一个声音,“我们只是奉闫王大人之命,想请小红叶姑娘去喝个茶而已。”

    是阿豹!我看着从弄堂口慢悠悠走进来的一壮一瘦,另外两个人,这才明白,自己和阿贪中计了。

    从头到尾,他们就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知道阿贪可以嗅出气味,特意留肥头大耳的男人在这个狭窄的弄堂里做诱饵,将我们引过来,好来个瓮中捉鳖!这个明明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言的陷阱,但我和阿贪却偏偏上当了。

    “昨天跟踪我的人,就是你们?”

    看着已经将我和阿贪团团围住的三个男人,我一边强装镇定的问,一边手已经不动声的捡起了脚边,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虽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在这种情况下,有总比没有强。

    “嘿嘿,不错!”见我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们,满脸络腮胡的阿豹阴恻恻的笑了一声:“要不是昨天跑出来一个碍事的,哪还有今天这么多破事!”

    阿豹的声音不重,但落在我的耳朵里却犹如一击重锤他们昨天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跟踪我,而是为了抓我!只是有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及时阻止了他们,这才没有让他们得逞?

    那个人……我眼帘一垂,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难道是小白!

一百八十八、困兽之斗

    “昨天算你走运,不过今天你就别指望有人会来救你了。”阿豹见我不哭不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眼神又阴厉了几分。

    像是故意要击垮我的意志,想看我痛哭流涕的对他求饶一般,恶狠狠的说道:“因为那个碍手碍脚的人。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现在估计已经被骗到城西去了。”

    “哈哈,我也真是想不明白。”说到这里,阿豹鄙夷的嗤笑了一声,“你家的杂种大人,怎么会派这样的蠢货来保护你?”

    “呵!是么?”握着石块的手指不由的收紧。指关节发白,心因为阿豹说的“杂种”两个字,疼的像针扎一样。

    “相比之下,你家的红毛鬼大人更深谙此道?”即便深陷重围,但输人不输阵,面对阿豹的公然挑衅,我从鼻子了哼出一声冷笑:“不然,为什么招一个蠢货不够,还一下招了三个?”

    也是到了现在。我才真正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之前,除了买菜以外,凤渊一直不让我出门的原因,就是为了提防闫重烈会暗中使诈。而同时,闫重烈也碍于凤渊的威慑,不敢太过造次。所以自从上次吃了亏之后,哪怕已经不用再闭门思过,也迟迟没有动静。

    如今凤渊被冥王派去狐族办事,一走就是十天,他便马上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也是,如此睚眦必报的小人,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怎么可能会轻易善罢甘休?

    而小白,虽然凤渊走的时候,只说是让他过来帮我照顾阿贪。我当时还不理解,以为是凤渊信不过我,怕我惹是生非。才故意派小白来监督我。原来说到底,只是为了保护我。

    至于为什么要故意隐瞒,害我疑神疑鬼,还误会了小白,我想是因为凤渊不想让闫重烈有所防备。否则,哪还等的到今天?估计昨天,就已经在劫难逃了。

    可是现在知道这些。貌似已经有些晚了。

    “臭丫头,你说谁是蠢货?”我话音刚落,尖嘴猴腮的男人就上前几步,伸手要来抓我。

    我脑袋一偏,躲过他的手,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嘴角:“我又没指名道姓,你又何必急着对号入座?”

    “你……”

    “算了,阿鹤!”尖嘴猴腮的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阿豹沉声打断了,“闫王大人吩咐,只要将人带回去就行,又没说是死是活,何必跟她浪费口舌?”

    阿豹说着,又转头向我看来,最后耐着性子说了一句:“小丫头,我知道你伶牙俐齿,说不过你。”

    “不过奉劝一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想要我跟你们走?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即便不知道闫重烈抓我过去意欲何为,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虽然处境凶险,只要拼尽一搏,好歹还有一丝逃出升天的希望。若因为一时害怕,听任他们摆布,到时候进了闫重烈的地盘……是生是死,就全由不得我做主了!

    “呜”在我说话间,阿贪也已经挣扎着从我的怀里站了起来。龇着尖锐的牙齿挡在我前面,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嘶吼。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阿豹见我直起身,后背抵墙,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心知多说无用,索性不再废话,直接挥手一拳向我的门面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的拳头即将砸中我的鼻梁之际,我双膝一屈,矮下身。在躲过他拳头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用藏在手中的石块狠狠击中了阿豹的侧腰。

    “咝”他的拳头落空,结结实实的锤在了我身后的青石砖上。手上的痛和腰上的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倒抽了口凉气,红着眼睛恨不得将我抽筋扒骨:“臭丫头,你找死!”

    “啊!”几乎是同时,原本打算对我左右夹击的肥头大耳,和尖嘴猴腮的两个男人,也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一个被阿贪挠花了脸,一个被阿贪咬住了腿,两人扯着嗓子干嚎的德性,别提有多狼狈。

    只可惜好景不长,即便我和阿贪配合的天衣无缝,但双拳终归难敌四手。很快,阿贪便再度被肥头大耳的男人给一脚踹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墙角下。

    “阿贪!”至于我,看到阿贪受伤,心里难免焦急。一时分心,反倒给了阿豹可乘之机。

    在我看向阿贪,属于防备之际,他伸手就是一拳,不留余力的砸在了我的小腹上。

    “咳咳!”这一记重拳犹如卡车碾压,我忍不住闷咳了两声,瞬间倒退几步。却依然没有稳住身形,一个屁股蹲就摔在了地上。而唯一用来防身的石块,也随之脱手,滚落到了阿豹的脚边。

    “啧啧,这下可怎么办?”阿豹见状,得意的咂巴了一下嘴。

    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了自己脚边的石块,拿在手中,缓缓的掂量了几下,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你怎么能把它给丢了呢?”

    “别看这家伙不起眼,砸起人来,可带劲的很!”话落,根本由不得我反应,阿豹已经扬起握着石块的手,迅速朝我胸口袭来。

    我根本没时间起身,瞪大眼睛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石块,心知无力闪躲,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啊呜”然而就在石块距离我不到半臂远,即将击中我胸口时。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见一道黑影从旁蹿过来,极快的挡在我的跟前,硬生生接住了阿豹的这一击。

    “阿贪!”看着倒在我身侧,双眼紧闭,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的阿贪,一时间我竟错愕的没反应过来。围边乐扛。

    “嘿嘿!”等到我回过神,想要伸手去抱它的时候,耳边只听见阿豹阴恻恻的笑了一声:“噬魂兽,也不过如此,连我家的看门狗都不如。”

    “不要!”下一秒,在我的手还没碰到阿贪前,说话的人已经飞起一脚,直接将阿贪踢出去数米远,重重摔在了弄堂口。

    “我要你偿命!”我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的阿贪,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

    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抱住阿豹近在咫尺的大腿,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死一口咬了下去。

    “啊!臭丫头,放开老子!”阿豹吃痛,气急败坏的拿手肘狠狠重击我的后背,试图让我松口。

    我咬得牙关发酸,眼角迸出泪水,后背痛的像要断掉了一般。但视线落在远处,已经没有一点动静的阿贪身上,我不仅没有撒口,反而咬得更加用力。没过多久,口腔里就弥漫开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阿豹腿上的肉,已经被我整块扯下来了。

    “你他妈是属狗的吗!”阿豹被彻底激怒,话落,便红着眼扬起还握在手中的石块,直接朝我的太阳**砸了过了。

    因为距离太近,速度太快,这一刻,我闻声仰起头,盯着阿豹手中的石块,大脑里完全是空白一片的。既忘了要反抗,也没想到要逃跑,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咒一般,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

    “住手!”

    完了!就在我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万念俱灰之际,身后的弄堂口骤然响起一声低沉的怒吼,一下子喝住了阿豹向我砸过来的手。

    因为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弄堂里的所有的人,包括我和阿豹,全都不由自主的齐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百八十九、守护与被守护

    是小白!

    我不置信的望着立在弄堂口,那个身穿白衣,脸庞白皙的过分,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的少年,心里既感动又愧疚。一时间动了动嘴唇,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哟。无常大人,速度还挺快的嘛?”阿豹没有应声,倒是他身后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开口了,“没想到您年纪轻轻,身手倒很了得,早知道就多派几个人陪你玩儿玩儿了。”

    “阿豹。你知道她是谁的人。”小白喘着粗气,一手撑墙,一手缓缓揩了一下嘴角的血渍。

    也不理会尖嘴猴腮的男人,视线直直的看向阿豹,沉声说道:“若她有什么闪失,到时候我家凤王大人回来,即便是有闫王大人撑腰,也保不了你。”

    “呵呵,你以为我是三岁黄口小儿。凭你这几句话就想唬住我?”阿豹不以为意的掂了掂手中的石块,神情不屑的瞟了一眼小白,隐藏在络腮胡下的厚嘴唇一张,不无讽刺的说道,“倘若你家那位杂种大人真有本事,上次在茶楼的事,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揭过去了。”

    “你看我们兄弟仨,现在不都好好的站在这里么?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你家的杂种大人,就是个名符其实的绣花枕头烂草包!”

    “哈哈哈,没错,绣花枕头烂草包!”阿豹话落,他身后的其他两人跟着一阵哄笑。

    你特么才绣花枕头烂草包。你全家都是绣花枕头烂草包!

    我气得压根痒痒,张口又要咬,不料反被阿豹居高临下,一把扯住了头发:“臭丫头,别以为来了个小小的白无常。我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要敢再咬一口,信不信我拔光你的牙!”

    “阿豹!”相比较我的愤怒而言,小白显得更为镇定。

    见阿豹要对我动手,又是一声低喝:“既然你自己心里清楚,上次在茶楼的辱骂,已经惹怒了凤王大人。那你也应该知道,凭凤王大人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可他最终迟迟没有对你们施以惩戒,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阿豹一边不以为然的问,一边故意当着小白的面,用力将我的头发往后扯,“总不至于是怕了我,哈哈!”

    “没错,该不会是怕了我们大哥?”另外两个紧跟着附和,夸张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我吃痛,被迫仰着脖子。但始终咬住嘴唇没有吭声,吃力的望着前方,用眼神示意小白不要担心,我没事。

    “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小白也同样用眼神告诉我:有他在,绝对不会让我有事。

    “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你们回家问问自己的老母亲,就什么都清楚了。”说到这里,小白已经抬脚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虽然话是对着阿豹他们说的,但视线始终都落在我的身上:“假如不是念在你们母亲年事已高,无人照抚的份上,你们觉得自己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说话么?”

    “你是说,我娘她……”小白话落,阿豹的脸顿时一变,但仅仅只是瞬间,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不可能!”

    “我娘根本不知道我在替闫王大人效力,也不知道那天在茶楼里发生的事,你一定是在骗我!”

    “那天茶楼中人多眼杂,你确定瞒得过你母亲?”小白一边走一边说,和阿豹的距离越来越近,“你能想像么,三个白发苍苍的女人,跪在地上求凤王大人网开一面的场景,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还在郁闷,如果碍于闫重烈是冥王的儿子,又是自己的亲哥哥,凤渊不好出手教训的话。那么在闫重烈被冥王关禁闭期间,他的三条走狗,依照凤渊的脾性,早就被挫骨扬灰了,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说来说去,还是看在阿豹他们母亲的份上,才没有再追究此事。

    这恐怕就是闫重烈和凤渊这两兄弟之间,本质上最大的区别了同样的睚眦必报,同样的手段狠辣。但不一样的,却是在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一个黑白颠倒,一个却善恶分明。

    “不,我不信!”因为小白的话,阿豹的脸开始变得阴晴不定,扯住我头发的手也在不经意间松懈了几分,“那个杂种,怎么可能因为看在我娘的份上,对我网开一面?”

    “当初我的赌场被查封,我当着那么手下的面连尊严都不要,跪下来给他磕头了,只希望他能够手下留情。”阿豹越说越激动,脸上的横肉跟着一颤一颤抖动起来,“可结果呢?他还不是……啊!”

    不等阿豹把话说完,从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的小白,突然毫无征兆出手,趁着对方注意力涣散之际,一掌狠狠击在了他的胸口上。

    只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下一秒,阿豹已经松开扯住我头发的手,向后退出去数步。要不是后面有两个人扶着,估计这会儿早就在地上摔个狗吃屎了。

    “咳咳!”然而,就在击退阿豹的同时,之前就带伤赶来的小白,一下子从口中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原本就白的过分的脸庞,此刻已经苍白的几近透明,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

    “小白!”我见状,哪里敢有半分迟疑,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伸手想要扶住他。

    可我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小白,却反过来被他猛推了一把。紧跟着人就不受控制的,朝弄堂出口方向退了过去,正好摔在阿贪身旁。

    “快走!”不等我爬起来,小白沉沉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示意我赶紧带着阿贪离开。

    我看看前方虎视眈眈的阿豹三人,又看看受伤不轻的小白,哪里肯走:“不,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的!”

    “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掉!”缓过劲来的阿豹猛的推开扶住他的另外两人,咬着牙根怒气冲冲的说道,“居然敢骗老子,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虽然我出手伤了你,但我保证,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说话间,小白侧了一下身,手臂一挥,就取下了挂在腰上的,一条比我的大拇指粗不了多少的黑玄铁链。

    之后,头也不回的对我说了一句:“小红叶,你听我说,假如你不想阿贪有事的话,现在赶紧走!”

    “可是我也不想你有事啊!”我抱着完全失去知觉的阿贪,又看着前方明明受了伤,却还在拼命保护自己的小白,胸腔疼的一阵发紧。

    那种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因为自己而受伤,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再次深深的将我包围。

    叶小鱼,你果然,还是不够强大啊!

    失去枫棱,没有凤渊,在这个冥界,处处受阻。到现在,连自己最重要的朋友都保护不了……

    究竟到什么时候,你才可以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又要到什么时候,你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守护他们?围妖有技。

    “别担心,我好歹也是冥界堂堂勾魂使者,量他们也不敢将我怎么样。”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小白背对着我,还要宽慰,“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到现在还在嘴硬,去死!”在小白说话间,阿豹已经抡起拳头冲了过来,其余两人顺势也一哄而上。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看阿豹他们冲过来,小白已经手臂一挥,黑的玄铁链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灵蛇,瞬间被甩了出去。在他们三人还没靠近之前,就发出一阵“丁零当啷”的脆响,已经将他们死死缠住了。

一百九十、我想见到你呀

    但好景不长,才半分钟没到的功夫,一身蛮力的阿豹,就已经捏紧拳头,一寸一寸的开始向外用力。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完全挣脱黑玄铁链的束缚。

    而小白之前又受了重伤。假如阿豹他们卷土重来,以一敌三,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别过来!”眼看着小白支撑不住,我冲上去要帮忙,结果脚步还没迈开,就被小白一下子给喝住了。“小红叶,再不走,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可是……”道理我都懂,但我真的做不到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丢下身陷险境的小白,自己一个人跑掉。

    “快走!”不等我把话说完,小白突然猛的回头对我吼大了一声。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不容我有半分违抗:“在凤王大人没回来之前,千万别出门!”

    “答应我。绝对不可以让自己有事!”所有意气用事的话,在对上小白充满决绝的双眼时,一瞬间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最终,我只是嘶声力竭的喊了一句,没有任何用途可言的话。在小白欣慰的目光注视下,毅然决然的抱起阿贪,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弄堂。

    “叮铃噹”就在我跑出去没多远,刚到弄堂拐角处的时候,耳边蓦地传来了一声铁链坠地发出的清脆撞击声。

    但仅仅只是脚步一滞,我便咬紧嘴唇,心一横,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埋头朝凤渊的府邸跑去。

    喧嚣的集市口。一个身穿红衣长裙,泪流满面的女人,抱着一只似狗非狗,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的动物,疯了一般的在拥挤的马路上横冲直撞。路人一边纷纷让行。一边目光怪异的指指点点,却无一人上前帮忙或询问。

    冷,这个灰蒙蒙,没有阳光和人情味的世界,实在是太冷。

    前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手中的阿贪越来越沉重,可我丢下小白独自逃跑的脚步。却分毫都不敢停歇。也不知道这样坚持了究竟有多久,那扇再熟悉不过的朱红大木门, 终于映入了我又酸又涩的双眼。

    “阿贪,我们到家了,没事了……”一路过来,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这样对阿贪说了,只是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骗它,“你再坚持坚持,乖!”

    “小白,对不起!”在跨进大门,确定阿豹他们不会再追来的一刻,我突然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双脚一软,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抱着阿贪,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求求你,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

    我抑制不住的抽泣着,但看到怀里依旧还在昏迷的阿贪,又不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正打算起身给它去包扎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臂一紧,一只强有力的手掌冷不丁从后方扣住了我,将我稳稳的从地上拉了起来。

    “凤渊?!”我心里一喜,泪眼婆娑的回过头,猛的朝身后看去。

    但下一秒,在看清楚对方是谁之后,我的眼睛蓦地一下瞪大了,不置信的惊叫:“怎么会是你?!”

    之前稍稍平复下来的心,也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出现,顿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一般,又开始剧烈不安的跳动起来。

    “为什么不能是我?”见我一脸惊愕的表情,不请自来的男人抬起手臂,五指成梳,将自己一头好似烈火般的酒红短发向后拢了拢。

    随即,眼帘一抬,阴沉沉的双眼便向我看过来:“也对,我亲爱的弟弟一定想不到,我会亲自登门,邀请他府上的一个小丫头,去家里做客。”

    “红毛鬼,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抱着阿贪,不自觉的往后撤退了几步,打从心底里抗拒,这个变态到令人发指的男人。

    “我刚刚不是说了么?”听我叫他红毛鬼,闫重烈阴恻恻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两秒钟。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生气,反而背过手,像在自己家中一样,转身悠哉悠哉的朝院子里走了去:“我想邀请你,到我的府上去做客。”

    “好意心领了,我不会去的。”我警惕的盯着闫重烈,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要是我不离开呢,你能拿我怎么样?”我话音刚落,闫重烈那张和凤渊有几分相似的薄唇,跟着向上一翘。围妖亚圾。

    也不等我答话,视线便落在了我怀里的阿贪上,故作害怕的嗤笑了一声:“啧啧,你该不会想要放狗来咬我?”

    “可千万别,我好害怕!”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已经无所顾忌的笑了起来。他之所以敢像现在这样嚣张,还不是仗着此刻凤渊不在府中么?

    “红毛鬼,你别欺人太甚!”我忿忿的咬牙反驳,心里却涌上来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里是凤王大人的府邸,容不得你造次!”

    “如果你识相的话,马上离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实话,这一番轻飘飘的威胁,连我自己都震慑不到,更不要说可以吓退闫重烈了。

    而且之前和阿豹的一番争斗,加上一刻不停歇的跑回来,早已让我筋疲力竭。假如真要动起手来,别说连闫重烈的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就算他不来刁难我,我光是这样站着,都已经是支撑到了极限。

    “许多时日不见,想不到你这挠人的小野猫,还是这么牙尖嘴利。”闫重烈见我自己都已经狼狈成这副德行了,还不忘了占嘴上便宜,原本阴厉的双眼突然眯了一下,随后便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也对,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

    说到这里,他故意低头沉思了一下,片刻后又恍然大悟道:“哦,想起来了!”

    “叫,狗改不了吃屎。”

    尼玛,你全家都是狗,都吃屎!我条件反射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但很快意识到,这么一来连着凤渊一块儿给骂进去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绝对不可能乖乖就范,事实果然如此。”闫重烈见我不吱声,也不在意,兀自往下说道,“所以,我就辛苦一点,亲自过来请一趟。”

    “怎么样,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这只小野猫不赏个脸么?”

    “我说了,我不想去,也不想见到你!”这么说着,我已经抱着阿贪一步一步移到了府中堆放各类工具的杂物间就算明知自己不是闫重烈的对手,我也绝对不会没出息的束手就擒。

    哪怕只有一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奋力一搏!否则,怎么对得起小白和阿贪他们,为我不顾一切的牺牲。

    “可是……”就在我即将要伸手够到门把之际,原本距离我数米远的人,说话间莫名其妙的勾了一下嘴角,阴恻恻的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下一秒,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经欺近跟前。根本容不得我有半点反应,紧跟着闫重烈就伸手掐住了我的下颚骨。

    他一边俯下身,一边语调极其缓慢的,凑近我的耳朵根旁,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见到你呀……每一分,每一秒,非常非常!”

    “在关禁闭的时候,在看到肩膀上那个疤的时候,在被父亲用那样的眼神无视的时候,我都无比的,分外的,想见到你。”

    “想要亲眼看看,你痛哭流涕跟我求饶的样子。”

    “想要亲手将你一点一点的撕碎,丢进鱼塘,被慢慢吃干净的样子。”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很兴奋。”说到这里,闫重烈捏住我下颚骨的手,力道重的已经让我难以开口说话了,“也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可以稍稍洗刷,你留在我身上的耻辱。”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仅仅只是我那好弟弟府上的一个黄毛丫头,留在我身上的耻辱!”

一百九十一、我跟你走! 为亲爱的BBXIAN打赏玉佩加更!

    一口气说完这一番话,闫重烈手一松,又毫无征兆的将我放开了。

    “咳咳!”骤然失去支撑,我闷咳了几声,抱着阿贪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会跟你走,你死了这条心!”

    笑话,明知是死,我还跟他走,我脑袋又没有坑!

    “啊呜”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之前在我怀里昏迷不醒的阿贪。蓦地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呜咽,随后一直紧闭着的眼睛便缓缓的打开,慢慢向我看过来。

    “阿贪,你醒了!”当阿贪睁开眼睛的一刻,我也顾不得闫重烈是否在场,一下子喜极而泣,搂住阿贪的脖子就将脸埋上去,用力蹭了蹭,“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啊呜”见我这样,阿贪气息奄奄的抬了一下脑袋,似乎有话想说,只是很快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见状赶紧将手放到它的额头上,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了阿贪气若游丝的说话声:“主人……我没事,你别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还想再说什么,不料被一旁的闫重烈给打断了。

    “多么温馨的画面啊,可真是令人感动。”闫重烈说着,就蹲下身,学我的样子在阿贪的背上用力揉了揉。“只可惜,美好的时光,常常都是短暂的。”

    “你放开,别碰我的阿贪!”

    我懒得去理会闫重烈阴阳怪气的话,一把推开他的手。将阿贪揽进自己的怀里,时刻提防他会突然发难。

    “啧啧,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担心你的看门狗。”被我推开,闫重烈也不恼,阴厉的双眼似笑非笑的瞟过来,“我是该夸你重情重义好呢。还是该笑你不自量力好呢?”

    “重情重义也好,不自量力也罢,反正都与你无关!”我一边说着,视线一边不动声的在四下里搜寻。

    现在要再溜进杂物间是不可能了,只能看看周围有没有称手的家伙,万一动起手来,我也好有个防身的东西。然而平时将院子打扫的太过干净,别说是称手的家伙,连之前那样,找块像样的石头出来都难!围妖乐血。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别白费功夫了。”被我推开后,闫重烈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我,“还是识趣一点,乖乖跟我走。”

    “要我跟你走可以,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感觉到阿贪挣扎着想起来,我用手摸了摸它的后背,示意它稍安勿躁。

    “不,你会跟我走。”我话音刚落,闫重烈就阴恻恻的咧了一下嘴角,自信满满的说道,“不仅会跟我走,而且还会心甘情愿的跟我走。”

    “呵呵,你是不是喝高了?”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是在白日做梦!

    见我满脸不屑,闫重烈也不恼,漫不经心的侧了一下头,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我怀里的阿贪上:“假如是用它做筹码呢?够不够?”

    “红毛鬼,你有种就冲我来!”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我顿时急了,用力护住阿贪,咬牙切齿的说道,“除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要挟,你也不过就这点本事!”

    “啧啧,还真是不好意思,被你说中了。不过……”闫重烈不以为意的咋了一下舌,但很快话锋一转,目光瞬间又阴厉了几分,“和这只半大,又半死不活的噬魂兽相比,显然……”

    “它,更有说服力!”说到这里,闫重烈手臂骤然一抬。

    下一秒,指骨分明的手便直接指向了那朵,种在院子西侧墙角下,如月光一样皎洁的雪莲上:“难道不是么?”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的视线顺着闫重烈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看到雪莲花的一瞬间,心顿时一沉,语气跟着冷了下来,“你知道这花对于凤王大人的意义!”

    “你若敢毁了它,就不怕凤王大人几天后回来,找你秋后算账?”

    “怕,我实在是怕极了!”闫重烈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脸上却笑得十分阴冷,半分害怕的样子也没有,“但是你好像忘了,我们有同一个父亲啊,而且还是整个冥界最大的主宰。”

    “上次茶楼的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无论发生什么事,父亲最终都会念及骨肉亲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闫重烈的笃定不是没有道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心里才越发没有底,“更何况,今天这里,可不像上次茶楼那样人多眼杂。”

    “除了你和我,哦不,还有一只看门狗,你找的出第三个人么?”仿佛早有预谋一般,不等我开口说什么,闫重烈就一次性将话全都挑明了,“到时候,即便我那能干的弟弟回来,看到他府中一片狼藉,又能如何?”

    “只要我来个一问三不知,他除了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还能拿我怎么样?你说呢,挠人的小野猫?”

    是,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随着闫重烈话落,我的手已经攥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掌心里小白至今生死未卜,阿贪即便看到这一切,也无人会拿一只噬魂兽的话当真。而我,还能不能活到凤渊回来的那一天,都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就像闫重烈说的,无论今天在这里发生什么,只要他打死不认账,到时候凤渊回来,加上有冥王在,根本奈何不了他。

    这样一想,我突然怀疑,凤渊这次被冥王派去狐族办事,是不是也是闫重烈在暗中动了手脚。否则,他何以动作这样迅速?凤渊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上赶着趟的来了。

    “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那么现在,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见我脸惊疑不定,一副愤愤不安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闫重烈向来阴厉的双眼不禁一弯,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游戏的名字,就叫做……走,还是不走。”

    “我很公平,主动权就在你自己的手里。”说到这里,闫重烈突然手一抬,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把将我从阿贪身旁拎起,顺势丢了出去,“游戏的规则也很简单,你只要选择跟我走,或者不跟我走。”

    “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这朵对我那亲爱的弟弟来说,意义非凡的雪莲花的命运。”

    “意义非凡”四个字,被闫重烈刻意说的无比抑扬顿挫。

    我被他拎着丢出去,正好摔在了雪莲花的旁边。一抬眼,视线就对上了它如月光一般皎洁的花瓣。想到凤渊每每给它浇花时,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专注的神情,我的心抑制不住的又收紧了几分。

    “游戏现在开始喽!”看着摔在地上的我,闫重烈阴厉的双眼中,充满了猫捉老鼠的凌虐感,和躁动难掩的迫不及待,“我只数五个数。”

    “走,还是不走,可得想仔细了说。”

    “阿贪,别过来!”在闫重烈说话期间,看到我被摔出去,阿贪几次艰难的挣扎着想起来保护我。但因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都没有成功。

    “啊呜”阿贪吃力的躺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和无助。看着这样的它,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一……”闫重烈的心情丝毫不受我和阿贪的影响,已经兀自开口数起来。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数字,落在我的耳朵里,却犹如催命的丧钟。

    “二……”很满意我此刻纠结的痛苦,闫重烈的声音听上去越发愉悦了。

    究竟是走,还是不走?

    若走,定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若不走,雪莲花一毁,那么在这个冰冷的冥界,凤渊连唯一的一点,对他母亲的念想都没有了。

    “三……”

    “我跟你走!”

    几乎是同时,在闫重烈说出三的时候,我毅然决然的喊了一声。

一百九十二、太天真

    是的,我愿意跟闫重烈走。

    不管接下来我将去面对什么,也无论我是叶小鱼还是小红叶,都会心甘情愿的去守护,凤渊想要守护的东西。因为他快乐,所以我快乐。

    可即便如此。也并不代表我愿意接受闫重烈的摆布。现在答应跟他走,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保住雪莲,到时候我自然可以再想办法逃出来。

    就算真的倒霉到家,逃不出来,我也只要确保自己能够坚持活到。凤渊回来的那天就行。因为到时候凤渊一来,放不放人,就全由不得闫重烈了。

    当然,以上纯属我个人比较乐观的想法。所有的赌注,都是有风险的,从答应闫重烈的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不过,在这个最坏打算的基础上,我要尽一切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哦?”听我这样说,闫重烈眉梢一挑,“你是心甘情愿跟我走?”

    “……”我忿忿的瞪了他一眼,一字一顿的开口,“是,心甘情愿!”

    “真的?”他故意打破砂锅问到底。

    “真的!”没错,我是心甘情愿心甘情愿为了凤渊,答应跟你走,而不是心甘情愿跟你走!

    “不错不错,勇气可嘉!”我话一出口,闫重烈就故作赞许的拍了几下手掌,但很快,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眼神阴郁的冲我叹了口气,“只可惜,你这挠人的小野猫,虽然牙尖嘴利,却还是太过天真。”

    “你什么意思?”看着闫重烈阴阳怪气的表情。我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我刚问完,闫重烈就啧了一声,继而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只说要你选择走,还是不走。”

    “却并没有说,你答应跟我走,我就会保证在我离开这里之前。这朵花会完好无损。”这么说着,闫重烈狡黠的勾了一下嘴角。

    继而眯着眼睛,视线懒洋洋的落在了自己微微抬起的右手上:“你看这样好不好?因为我想邀请你去我的府上做客,但是你不愿意。”

    “然后我们两人在争执间,我一个不小心失手,就将花儿给……烧了。”他话落,那指骨分明的食指尖,蓦地就燃起了一簇明晃晃的火焰。

    暗红的光,不断的跳跃着,如同他在风中猎猎飞扬的短发。既刺眼,又突兀,无端惹人生厌。

    “你真卑鄙!”我跪坐在地上,望着因为诡计得逞,而笑得分外张扬的闫重烈,手指不自觉的陷进了身下的泥土里。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难道还不够明白么无论我是不是答应跟闫重烈走,他最后都会毁了雪莲。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闫重烈真的做到了,让我心甘情愿的跟他走。至少表面上来说,他做到了。

    “嘘”见我被激怒,闫重烈闭上眼睛,将手指往唇边点了一下,“放轻松,别激动。”

    “作为补偿,接下来我会请你欣赏一场,你可能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看见的奇景。”

    “……”我抬头望着他,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据说,甄别雪莲的贵贱,有一个失传已久的方法。”见我脸上露出困惑之,闫重烈了然的眯了一下眼睛。

    随后动作悠闲的把玩起,不断在手指尖跳动着的火焰,不急不缓的说道:“只要用幽冥之火,将之焚烧,若即刻化为灰烬,便是下下等的劣品。”

    “但若被幽冥之火焚烧,经久不熄,且发出蓝光者,乃雪莲中的上上极品。”说话间,闫重烈将食指尖的火焰不着力道的晃了一下。

    瞬息,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右手五指,突然一下子全都燃起了一簇簇跳跃着的暗红火焰:“真是不巧,现在我手上的,刚好是幽冥之火。”

    “而且……”说到这里,他故意一顿,俯身凑近了几分,“我早就想帮我的好弟弟,甄别一下他的这朵宝贝雪莲了。”

    “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不过像今天这样……”

    “闭嘴,别说了!”不等闫重烈把话说完,我已经毫不留情的将他打断,咬牙直起身,一下挡在了雪莲的前面。围见叼才。

    毫不避讳的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要是敢碰掉雪莲一片花瓣,我就跟你拼命!”

    “呵!你的命?”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闫重烈不屑的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随后,他阴厉的目光在我的脸上一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感觉腹部被一只重拳击中,整个人已经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花圃旁边的实木栏杆上。

    这一瞬间,后背疼的好似硬生生要断成两截了,任凭我怎么在地上挣扎,就是爬不起来。

    “在我的眼中,你不过就是一只蝼蚁。”见我摔在地上,一副疼的爬不起来的狼狈模样,闫重烈笑了。

    一边把玩着指尖的火焰,一边慢悠悠的走到我的跟前,居高临下睨着我:“我高兴让你活,变让你多活一分钟,我若不高兴让你活……随时都可以捏死你。”

    “那你现在就可以捏死我,一了百了!”我捂着胸口,嗓子眼里泛上来一股铁锈般的腥甜味,无比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又何必大费周章,要我跟你回俯去?”

    “不不不!你这小野猫年纪不大,记性却不好。”听我这样说,闫重烈脸上的表情略微露出几分无奈,但从那张和凤渊极为相似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我不是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么?”

    “我要看你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样子。”像是已经看到了那一刻似的,闫重烈抬起下巴,闭上眼睛,脸上满足的神浓的都快淌下来了,“那样的画面,光是想想,就叫人很兴奋,我怎么会轻易错过呢?”

    “好,我答应你,我现在就求你!”我双手撑地,咬着牙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很快手肘一弯,又重重的摔了回去,“我求你,不要动凤王大人的花,我跟你走,求求你!”

    “啧啧,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闫重烈这么说着,在他手指尖跳跃的火焰,像是收到了某种命令一般,徒然齐齐向中间聚拢。

    由原本单独的一簇,一下子汇成了一个耀眼的火球,熊熊燃烧起来:“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欣赏一下,这天下难得一见的奇景。”

    话落,根本不容我阻止,闫重烈已经从嘴角溢出一声阴恻恻的冷笑,手中的火球,被他指尖轻轻一拨,便极快的朝月光一般皎洁的雪莲飞了过去。

    “不要!”眼睁睁看着火球飞过去的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力气,身上所有的痛,在这一刻好像全都感觉不到了,满脑袋只有一个念头保住雪莲!

    下一秒,自己都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已经快火球一步,双手撑地挡在了雪莲的前方。

    “小红叶!”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我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就看到小白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大门口。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撑着膝盖,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真好,小白他没事……我欣慰的想着。

    紧跟着,视线所及,就只剩下了一片耀眼的红光。和红光后面,那一双阴厉惯了,此刻却难得露出几分愕然的眼睛。

    下一秒,只觉得身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钝痛,意识便完全陷入了一片无边无垠的黑暗中。

一百九十三、身陷囹圄

    痛,浑身都在痛,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在痛。整个人的意识跟天上的云一样,飘飘忽忽的,完全没有半点着落。

    正当我茫然的望着一片漆黑的四下,在困惑自己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的时候,感觉身上突然一冰,顿时一股透心凉的冷水将我从头到脚淋了个精湿。人也随之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是在哪里?我面朝下趴在地上,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眉头。脑袋因为脸上时不时传来的刺痛,还依然显得十分的混沌。

    好不容易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我艰难的转了个身,朝这个自己所处的地方打量了几眼:

    两人多高的泥灰石墙,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变得斑驳陆离,丑陋异常。两扇由简易木条搭建而成的窗户,就这么距离地面高高的,悬挂在石墙上方。似乎是在害怕屋子里的人会从上面逃走一般,还特意在竖直的木条上钉了几根横木条。

    在简陋的木条窗户下面,摆放着一张灰不溜秋的矮桌。上面有一盏青油灯。此刻黄豆般大的火苗,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一处光源。

    而我如今,就趴在距离这唯一的光源不过半米处的,一堆粗糙又硌人的稻草上。不过就连这一堆可怜的稻草,也因为之前那一盆将我淋湿的冷水,变得湿漉漉的,在不断往地上渗着水渍。

    “咝”在打量的过程中,我仅仅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太阳**和额头上便猛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我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实在是太痛了,我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摸自己的脸。但刚有所动作,身后立马就传来了一阵“丁零当啷”的金属碰撞声。胳膊顿时被扯住不能动弹了。

    怎么回事?我狐疑的从地上跪坐起来,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沉甸甸的镣铐,随即明白过来,自己这是沦为阶下囚了。

    至于这一切是谁的杰作。回忆起自己在晕过去的前一秒,所发生的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出自那个红毛鬼之手。

    “啧啧,终于醒了,实在是不容易。”围见司号。

    就在我暗暗观察,思索着用什么办法可以从这个鬼地方离开的时候,这个空荡荡又阴森森的房间里。徒然响起了一个阴厉中带着几分得意的笑语:“你一定想不到,我们还会再见面,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你是谁?”我警惕的朝声音传来的阴暗处看去,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完全哑了。干涩的声音,就像长长的指甲挠过黑板,发出的刮擦一般,既尖锐又刺耳。

    尽管总觉得这个说话声有些许耳熟,但因为脑袋实在混沌的厉害,所以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不过想不起来也不要紧,我看着慢慢从阴暗处走出来,双手端端正正放于身前,正款款向我靠近的一位年轻少妇,心里已经明了果然是母子好搭档,儿子负责抓人,老妈负责审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没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闫重烈的老妈,贵为整个冥界女主人的冥后。而在她的两侧,还各立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小丫鬟,其中一个手里端着一个大木盆。想必刚才泼在我身上的那盆水,就是她倒的。

    “大胆刁民,见到冥后也不行跪拜大礼!”见我坐在稻草堆上无动于衷,视线毫不避讳的看着她们,那个端着大木盆的丫鬟恶狠狠的对我训斥道。

    “无妨。”也不等我开口,冥后就手臂一抬,故作大方的冲我笑了一下,“对于一个没有教养的乡野丫头来说,我们的礼数实在是太过为难了。”

    “冥后教训的是。”我强忍着脸上的痛,跟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慢吞吞的回了一句,“只是有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

    “为什么像您这样,拥有尊贵身份的人,总喜欢跟我这样粗鄙无礼的乡野丫头打交道呢?”输人不输阵,说话间,我已经双手吃力的撑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一边说,一边不卑不亢的抬起头,直视冥后的眼睛:“难道就不怕我的粗俗,玷污了您那双什么都容不下的高贵眼睛?”

    “你……”冥后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忿忿的咬了一下牙,一时间气得有些气结。

    但很快,眼角一挑,不明意味的视线就落在我的脸上,肆意的打量了一圈。也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原先高傲的眼神中,无端就多了几分幸灾乐祸:“无所谓,反正你的伶牙俐齿我之前早已见识过了,现在且让你再得意一会儿。”

    “不过我保证,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连哭都哭不出来。”冥后这么说着,就拍了拍手掌,朝她身后的大铁门低喝了一句,“进来!”

    “哐当”她话音刚落,大铁门立马就被打开了。

    同时,一下子从外面涌进来了四个腰粗膀肥,脸上长满横肉,如果不是因为盘着女式的发髻,穿着女人的衣裙,就压根看不出是女人的四个……女人。

    “你,你想干什么?”我看着那四个后来走进来的女人手中,拿着的绳索,刀片,长木凳,钳子……还有其他一些完全叫不上名来的家伙,尽管很不想示弱,但心里还是没出息的哆嗦了一下。连说话的语气在不经意间都有些结巴,不似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

    “难得你这野丫头知道会害怕了。”我这一系列的变化,自然不会逃过时刻都在注意着我的冥后。

    她用眼神对那四个女人示意了一下,让她们将东西放进来,随后才重新侧过头看向我,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过现在知道害怕,已经晚了。”

    “假如不是你这个臭丫头突然跑出来碍事,那个小杂种还有今天的舒坦日子过?即便冥王他狠不下心,起码也会小惩大诫一番。”一边嘴上说着如此没有教养的话,冥后一边动作优雅的掖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开始缓缓朝我踱步走来。

    听着冥后嘴里一口一个“小杂种”的喊着凤渊,我到现在才算真正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一个爹生的,凤渊即便性格不好相处,却还是能分是非善恶,可闫重烈却完全乖张无度,黑白颠倒。

    关键不在于他们有一个什么样的爹,而在于他们有一个什么样的娘。

    我看着冥后的这副德行,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闫重烈会被养残了。原来有些事也不能全怪他,教出这么一个“好儿子”的罪魁祸首,应该是眼前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

    “可偏偏就是因为你!冥王不仅没有惩罚那个小杂种,反而还因此厌恶我和闫儿。”冥后根本不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还在自顾自的往下说。

    随着她嘴巴一开一合,下巴上那颗小拇指指甲盖一般大的美人痣,也在跟着一动一动,分外惹眼:“不仅罚我们闭门思过,不得踏出房门半步不说,甚至连见都不愿来见我们一眼。”

    “整整二十天啊,你可知道这二十天我是怎么过来的么?嗯?”说到这里,冥后已经到了我的跟前,“因为根本不知道冥王什么时候才会消气,我就坐在窗边,盼啊等啊……”

    “从早晨到晚上,再从晚上到早晨,这二十天,冥王一眼都没有来看过我!”冥后越说越愤怒,那双完全遗传给闫重烈的眼睛,阴厉的盯着我,一字一顿恶狠狠的说道,“所以,从今往后,我会把我在这些天所受到耻辱,全部加倍奉还给你!”

    呵呵!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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