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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米立爷们     等一下,我诡老公呢txt下载     等一下,我诡老公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四十九、早去早回

    “凤渊,我们明天不去爬山了,看电影去?”入睡前,我靠着凤渊的手臂,盯着房间黑暗处虚无的一点,讷讷的说。※篮﹊﹊書﹊

    之前因为想出去透透气。同时也考虑到可以带上阿贪一起,所以决定生日去爬山。现在看来,以凤渊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这么折腾了。安安分分的看一场电影,吃一顿饭也挺好。

    “嗯,听上去不错。”耳边凤渊的声音很轻,低迷的有些无精打采,“仔细一想,确实没有和小鱼儿看过电影。”

    不是因为对我说的话不感兴趣。而是最近他都这样。很容易困乏,睡着后又很难……醒过来。

    “那快点睡,明天早点出发。”我攥着他的手心紧了紧,将视线从黑暗处转移到了他的脸上。昏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十分的不真切。

    我话音刚落没多久,寂静的四下就传来了凤渊清浅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我把脸慢慢的靠过去。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哽咽着将所有的情绪都咽回了肚子里。

    我不是傻子,今天沈白鳞的话,和这段时间凤渊的变化,都在告诉我,事情正朝着一个我无力承受的方向发展。

    我不说,不问,除了想要凤渊亲口告诉我以外。还有最大的一个原因我害怕。

    害怕一旦猜测得到证实,自己就会比凤渊先一步崩溃。可是现在,除了我,他什么都没有了,我又怎么能倒下?

    心事重重的想了一会,困意上来,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记得整个晚上都在做很混沌的噩梦。

    一会儿听见冥王在对我说:“叶小鱼,我要你给凤儿偿命!”

    一会儿看到小红叶在对着我流泪:“小鱼儿,救救凤渊……”

    一会宁小雪又跑出来了,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叶小鱼,你就是一个克星!克死了冥后,现在还要克死凤渊!”

    整个梦境,就像一张巨大的灰的网,让人窒息,逃无可逃。许许多多的声音,许许多多的面孔,不断的交错着,来回盘踞在我的脑海里,令我几近崩溃。

    “啊别说了!”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干涩的低呼,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冬天的,后背愣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凤渊?”但下一秒,想到梦里的那些场景,视线立马转向了躺在身边的人。我刚才那一声叫喊,不算响,但也绝对不轻,可凤渊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双眸紧闭。

    我迟疑着伸出手,慢慢的凑到了他的鼻子底下,在指尖感受到一丝冰凉的气息后,悬在喉咙口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还好,他没事,那些都只是噩梦罢了!

    我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在短暂的失神过后,才发现窗外天已经大亮了。明晃晃的太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被子上,像一只慵懒的猫。仿佛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想要奖励我一样,连续阴雨蒙蒙了三天的老天爷,终于放晴了。

    “等一下,你把这件羽绒服穿上。”又花了一番功夫,才将睡得沉沉的凤渊叫醒,我把衣服递给他,“虽然有太阳,但今天寒气重,还是多穿一点比较好。”

    “啧,发现最近,小鱼儿变得越来越体贴了。”因为刚睡醒没多久,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略微眯着,即便是嘴角带着狭促的笑,口吻听上去仍然有几分低迷。和以往隐隐透着压迫性的戏谑不同,如今他的话落在耳朵里,真的全无半分气势。

    我心里酸楚,嘴上还在不依不饶:“这话说的,好像我从前虐待你了一样。”

    “谅你也没这个能耐。”他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因为是去看电影,阿贪进不了电影院,所以这次只能委屈它留在家里了。给它备了充足的水和粮食后,我和凤渊收拾停当就出了门。

    “凤渊!”刚从楼道出来,走进暖烘烘的太阳底下,我明显感觉牵着我手的人,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一下。像是体力不支,随时会摔倒的样子。

    我紧张的拽着他的手臂,心又跟着提了起来:“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事?”

    “要不我们还是别去看电影了,在家过生日其实也挺好的。”

    “坏东西,紧张什么,不过是没站稳罢了。”结果我这头吓得惊慌失措,他那头只是不轻不重的一声低笑,“年纪不大,倒像个老妈子了。”

    老妈子你妹,我这是担心你好不好!别人我还不稀罕管!

    我又仔细瞅了几眼凤渊,确定他没有什么大碍,两人这才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往前走。

    刚到了小区门口,就接到了老板娘的电话:“小鱼啊,昨晚上我走的匆忙,餐馆的钥匙不知道给落在哪里了,我记得你那里有备用钥匙,现在能来餐馆给我送一趟吗?”

    “呃……”我看了一眼凤渊,为难的说,“老板娘,我正打算跟凤渊出门去看电影呢,你也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想想觉得过意不去,我又补充了一句:“要不我看完电影再给你送过去,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不行,年底客人多,还有许多客人预订了包厢,中午要过来吃饭。”老板娘那头也是急的不行,“小鱼啊,你打的过来,钱老板娘给你报销,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可是……”

    “去送一趟,餐馆的生意要紧。”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际,在一旁听着的凤渊轻声的说了一句。明晃晃的太阳落在他的脸上,衬得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变得有些透明,泛着淡淡的冷意。

    “那好,我一会就到,老板娘你直接在门口等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挂了电话,却看见凤渊拦了两辆出租车,跟其中一个司机说了句“稍等”,就开门将我推进了另一辆出租车的后座上。

    “诶,你不跟我一起去吗?”我见凤渊没有要上来的意思,直起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我们一起去餐馆,然后再去电影院也来得及。”记帅介技。

    听我这样说,凤渊狭长的眼角眯了一下,如刀刻一般的薄唇向上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餐馆和电影院,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我们这么来回一趟,好的位置和电影估计也差不多没了。”

    “还是说,这么一刻也不敢分开,是怕我会跟别人跑了?”见我仍旧死死拽着他的手不放,凤渊脸上又露出了几分以往熟悉的恶趣味的笑。

    呵呵,比起你跟别人跑了,我怕的事情可就严重多了。

    “滴滴”两人正僵持不下,身后的那辆出租车猛的按了一下喇叭,“小姑娘,不要腻腻歪歪的,耽误我做生意啊!”

    “不好意思,马上就好。”凤渊礼貌的说了声抱歉,冰凉的手指就在我的鼻尖上一点:“坏东西,早去早回。”

    话落,便再度将我推进了座位,顺势系好了安全带。

    “凤渊!”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趴在玻璃窗上对他喊,“你今天还没对我说生日快乐呢!”

    “呵,等你回来……”可能觉得此刻趴在玻璃上的我模样很好笑,凤渊俯下身,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漫步经心的微眯着,就从薄唇里发出了一声低叹,“想听多少都可以,只怕你到时候耳朵会起茧子。”

    这回也不等我回答,直接和司机打了声招呼,就冲我挥了挥手:“师傅,麻烦你,城西夜宵城。”

    车子启动,一踩油门就开出去了老远。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窗户上,看着还站在路边目送我离开的凤渊,视线被刺眼的阳光晃的有些模糊。

    在一片迷蒙的亮光中,那一抹忻长的身影,随着汽车的驶远而变得越来越渺小,最终拐了个弯,完全看不见了。

    一路上,因为寒假来临,汽车行人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原本只要二十几分钟的路程,最后硬生生开了四十几分钟。到了夜宵城,一下车,我就看到老板娘焦急的等在路边。

    “哎呀!小鱼,这回你可是帮了餐馆的大忙!”看到我把备用钥匙送去,高兴的一把抱住我,差点没勒断我的腰,“咦,小凤怎么没来啊?”

    “哦,他先去电影院买票了。”我抬手看了下时间,“我也要走了,回头他等急了。”

    “行行行,快去!”老板娘笑得一脸暧昧。

    “老板娘,下次钥匙你还是自己保管,我可吃不消天天给你送。”我一边跑一边冲老板娘喊了一句。

    “小鱼儿,快……去找凤渊!”就在回到出租车旁,开门要上车的一刻,耳边蓦地传来了一个飘忽的声音。尽管马路两旁人声鼎沸,四周嘈杂不堪,可我还是在第一时间听出来,是小红叶的声音!

    联想到昨晚听到的,那个不真切的冥王的声音,我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声。几乎是同时,飞快的冲进出租车,对司机喊道:“师傅,快,送我去城东电影院!”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没理由放弃!

    “师傅,麻烦你快一点,拜托了!”我紧紧抓着电话,看着上面拨出去的号码始终都无人接听,指关节攥的泛白,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催促司机了。`蓝=※書=

    “滴滴”司机狂按着喇叭。面对前方堵成一片的道路,火气也跟着蹭蹭的冒了上来,“小姑娘啊,你催我也没用。你也看见了!除非我的车长出一对翅膀,不然你有这个能耐你来开!”

    “……”我没有接话,用力的咬住嘴唇,整个人慌得像在大海上漂,晃晃荡荡的怎么也靠不到岸。一边只能坐在车里干着急,一边在心里无助的祈祷凤渊。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就在电话再一次拨出去,还是无人接听,我心里隐隐开始有些绝望的时候,狭窄的车厢里蓦地响起了我自己的手机铃声:“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这一瞬间。我险些激动的没从座位上跳起来:是凤渊,凤渊给我回电话了!记帅余才。

    “喂,凤渊!你在哪里,干嘛不接……”

    “你好,请问你是小鱼儿吗?”结果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里传来的一个婉转清脆的声音给打断了。听上去是个很年轻的姑娘,估计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没错。我是!”这个节骨眼上,我才没工夫去想凤渊真的跟别人跑了。

    因为太过紧张,我握着电话的手指在抑制不住的发颤,连声音都变了,黯哑的像带着哭腔:“请问我男朋友人在哪里,为什么他的电话会在你这里?”

    “那你就是患者的女朋友了?”电话那头不答反问,随后也不等我应声,又兀自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市第二人民医院,患者在电影院门口晕倒,被路人送到了我们医院。”

    “现在病人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急需交入院押金,请你马上来医院一趟。”

    “你是说,我男朋友在市第二人民医院?”明明听得一清二楚,我的脑子却一时半会儿怎么也转不过弯来,跟着鹦鹉学舌的说了一句。

    “是的,别再耽误了,快点来交押金。”那头说完,便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几秒钟的错愕之后,我像疯了似的抓住前座椅背,猛的冲司机喊道:“师傅麻烦调头!”随后用最快的速度报了一遍小区名字。

    也幸好,路虽然堵,堵的却是开往市区的方向。我的小区在市区反方向,不仅没有堵车,还空荡荡的很。

    在我的连番催促下,司机就差没把汽车当飞机开了。不出二十分钟,就到了我的小区楼下。我关车门前还不忘了叮嘱一句:“师傅,给我十分钟,我很快就下来!”

    我一口气跑进家门,不明所以的阿贪看到我回来,兴奋的蹿得老高。我一心惦记着凤渊,哪有时间陪它耗,当即低喝了一声:“走开!”

    “啊呜”受挫的阿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摇着尾巴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也不走,就这么跟在我脚边。

    我懒得理会,心急火燎的打开抽屉,将平时存的钱全都拿了出来。粗略一数只有五千块,担心不够,又将凤渊的小金库拿了出来,之前在影楼拍照收的一万五也在里面。

    结果刚打开藏钱的金属饼干盒子,“啪嗒”一声,就从里面掉出了一张牛皮纸的卡片。我还没捡,阿贪就叼着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也没功夫细看,直接从饼干盒里拿出那个装了一万五的信封,一起混着塞进了随身背着的帆布包里。之后没做多想,直接抬脚又要往门口冲。

    “嗷呜”阿贪叫唤了一声,也要跟上来。

    我心里莫名一酸,蹲下身摸了一下它的脑袋:“阿贪乖,你凤渊爸爸生病了,我要去医院交钱,你乖乖在家。”

    我这话一出,阿贪才眨巴了一下蠢萌的眼睛,自己趴到了沙发上。

    急匆匆的冲下楼,车租车又是一阵风驰电掣,终于开到了医院楼下。我不知道凤渊在哪里,只能继续给他的手机打电话,希望有人接听。

    幸好老天垂怜,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喂,到了吗?你的医院大厅等一下,我过来接你。”

    “好的,谢谢!”我感激涕零的挂了电话。

    不出五分钟,一个穿着粉护士服,头发干干净净扎成马尾的姑娘,和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朝我走过来。

    “你是小鱼?”那个护士小姐问道。

    “是的,我男朋友现在怎么样了?”我的视线在护士小姐和医生的脸上来回打量,试图想通过他们的表情,来判断凤渊的情况。

    “目前来说,患者情况很不好。”医生一边将我引到缴费处,一边沉着声跟我解释,“他被送来医院的时候,人就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

    “虽然经过医院几位专家的合力抢救,暂时稳住了病情,但目前为止我们仍然不能判断导致患者出现这种症状的原因。而且更奇怪的是,医院里所有的仪器设备,和药物对患者都起不了任何作用。”说到这里,医生顿了一下,一脸同情的看向我,“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你男朋友醒来的几率很渺茫,或许……情况可能还会更糟糕。”

    重度昏迷?醒来的几率很渺茫?或许情况会更糟糕?短短的一句话,接二连三的打击,砸的我脑袋发懵按照医生话里的意思是,现在重度昏迷,反倒是最好的情况?

    “人就在里面,你进去看看。”在医生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护士小姐已经带着我到了住院部。

    我站在病房的走廊上,人还没进去,就已经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凤渊。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我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结果在即将靠近病床的一刻,脚步反倒停了下来。看着病床上,双眸紧闭,脸庞白的毫无血丝,仿佛永远都再也醒不过来的人,我反倒不敢靠近了。从前只知道近乡情更怯,到了如今我才晓得,比这更让人恐惧的,是生离和死别。

    “凤渊……”短短的几步路,像是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一般,我终于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人的脸。冰凉,苍白的泛着冷意,没有一丝生气。

    “这是患者的手机,请保管好。”护士小姐察觉到气氛不对,将凤渊的手机递到我的手里。

    “你在这里好好照顾患者,有什么问题,按床头的电铃。”医生在临出门前,最后补充了一句,“因为我们医院里的设备和药物,对患者都没有实质性的帮助,所以不敢轻易乱用,希望谅解。”

    随后听到病房的门开合了一下,等到医生和护士小姐离开,四周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凤渊?”讷讷的喊了一声,“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不陪我看电影,不送我礼物都没有关系……”

    “但是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终于,一路来一直绷得紧紧的一根弦,在手指触碰到凤渊脸庞的一刹那,“啪”的一下,断成了两截。

    胸腔疼的发闷,喉咙涩的发紧,偏偏眼眶干的很,眼泪怎么都留不下来:“你今天,都还没有跟我说,生日快乐呢?”

    “醒一醒,咱们回家了,好不好?”手指紧紧的攥住了凤渊放在一侧的手,心里明明清楚的知道,凤渊不可能就这样被自己喊醒,可还是怀揣着一丝希望,幻想奇迹会出现。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躺在病床上的凤渊,整个人沉沉的陷在病床里,一丝要醒来的迹象也没有。黑的长发一直没有剪去,披散在肩头,反倒映衬的他消瘦的脸颊更加苍白。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如今却像陨落天际的流星,光芒不再。

    “……”就在我还想开口,试图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握住他的手突然触碰到了他的掌心里,捏着一个东西。

    等到慢慢的打开来,看清楚是什么,眼泪这才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倾泻了下来是电影票,两张被捏的皱巴巴的电影票。

    哪怕没有看见当时的情景,我都能轻而易举的想象到,凤渊拿着两张新买的电影票,站在人来人往的电影院门口,望着攒动的人群,等我出现的画面。

    只可惜,我看着电影票上的放映时间,这场电影,注定一辈子都看不上了。

    握着凤渊冰凉的手,像一尊雕塑一样,就这么静静的呆坐了一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视线落在他憔悴却依旧显得俊美的脸庞上,最终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医生只是说,凤渊醒来的几率很渺茫。这就表示,依然还有醒来的希望。既然还有希望,那么我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又算个什么事?

    连幽冥死地这样恶劣的环境,我都将凤渊救回来了,没道理在这种还有希望的情况下,自己就先放弃了!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期期艾艾,重新打起精神,将电影票和凤渊的手机放进了包里。然后打算去医院楼下的超市买些日用品,留在病房里好好看护凤渊,直到他醒来为止。

    就在拉上背包拉链,要起身的一刻,我的眼角蓦地瞥到躺在包里的一封信。顿时一下子回想起来,当时拿钱的时候,是从凤渊小金库的饼干盒子里掉出来的。原先我还以为只是张卡片,没想到是一封信。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一、值得

    我拿出信封,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的人,慢慢的将里面的信纸取了出来。```

    在看到信纸上,已经有些淡化的墨迹时,我就知道。这封信应该已经躺在饼干盒子里很久了。起码,肯定不是凤渊这两天才写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十余行字。

    坏东西:

    钱都在这个盒子里,虽然不多。但等你到大学毕业,作为学费已经绰绰有余。生活费方面,你平时节俭,开销不大。况且懂得自食其力,我倒不担心你会饿死街头。

    而且,我已经和老板娘打过招呼。以后百分之五的酒水回扣,会划到你的名下。至于收小费,就免了,我不放心。

    还有阿贪,它曾经是你从小养到大的,对你忠心的很。以后一人去夜宵城上班,可以带上它。若遇上什么事,别慌。动动你的脑瓜子。我说过。以后凡事,都要靠你自己,别让我失望。

    最后,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别哭,我的小鱼儿。

    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离开。都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值不值得。

    为了你,我凤渊,值得。

    等我看完,信纸的边缘,已经被捏的皱巴巴的。眼睛盯着上面,一笔一划都分外有力的每一个字,奇迹般的,我还真的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信上面的每一句话,全然没有平日里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的人,半分不正经的样子,口吻严肃的不能再严肃。除了最后一句话,稍稍泄露了一丝情绪,整一封就是不折不扣的遗书。将他所有要交代的,不放心的,都着重说了个遍。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猛然回想起来,在冥界的时候,当时冥王那句:“而且,你明知道现在的你,一旦离开冥界……”没有说完就被凤渊打断了的话,后面半句,意味着什么。

    也是到了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回来的第一天,凤渊跟老板娘打完电话,会说:“去餐馆打工,是想为老婆多攒点钱。”

    而我当时还跟白痴一样,义正言辞的帮他纠正:“错!不是为了我攒钱,是我们!”

    原来,从回来的那天开始,凤渊就已经料到了,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所以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才会不顾自己的身体,拼命的为我攒钱。

    在明知道我练枫棱辛苦的情况下,还软硬皆施,百般逼迫我加强练习。一切都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而又实在放心不下我,才会执意如此。

    凤渊,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非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身上?直到全部安排的天衣无缝,稳稳当当的捧进我的手心,你才肯放心?

    尽管我心里清楚的知道,当初凤渊之所以会拒绝冥王的好意,宁可强撑着拖到今天,也不愿回去。都只是因为,他不想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而妥协和我分开。

    可是,我是你的爱人啊,不是需要你百般呵护的孩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够给我一个,陪你一起分担的机会呢?

    想到这里,原本只是边缘有些皱巴巴的信纸,此刻已经整个被我攥进了手心里。手臂,连同身体,因为太过用力,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叶小鱼,说到底,还是你不够强大。否则,凤渊也不至于次次为了你,身陷险境!

    而你,仅仅只是学个枫棱,就怨声载道。在凤渊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时,你只会一味的在心里抱怨他不愿意和你说实话。

    但扪心自问,即便他说了实话,你又能帮到他几分?你究竟,还要依赖他到是么时候!

    呵呵,说来说去,始作俑者,还不都是自己?

    不,等等!就在负面情绪即将爆棚的之际,被我及时打断了。叶小鱼,你是有千般错,但现在不是你自我反省的好时机。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救凤渊!

    对,冷静点,仔细想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低着头,开始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理了一遍,同时也意识到了很多之前被自己忽略的问题。

    既然凤渊一早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除了问题,要是阳间的破医院能够治好他的病,他也不至于会拖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到那个医生刚才说的话,我的心不禁再次揪了起来无论我花多少钱,凤渊留在医院里,只有死路一条,永远都别奢望他还能醒过来!

    找冥王!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雌雄莫辨,又冷漠异常的男人。他是凤渊的父亲,又是冥界的主宰,他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

    尽管求冥王帮忙,会有违凤渊的初衷,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只要能把凤渊救回来,来日方长,我和他总有机会再聚!

    可希望燃起的一瞬间,转念一想,又熄灭了。一直以来,对于冥界那边的人,都是他们主动来找我,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他们,更不知道要怎么过去。即便上一次去幽冥死地,也是小白偷偷来报信,我才有机会混进去。而现在,我根本连小白都找不到,更别妄想再去一趟冥界了。

    小红叶,小红叶或许会有办法!但还没来得及高兴,我又放弃了。每次她都是神出鬼没,和冥界那边的人差不多。只要她不找我,我根本看不到她。

    我怎么办?明知道呆在医院里,每过一秒钟,凤渊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干着急吗?

    “别着急,即便我今天不说,相信你也很快,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在我苦思无果,绝望再度爬上心头的时候,脑海里蓦地想起来昨晚沈白鳞在我耳边说的一番话,“还有,我保证,我们很快又会再见面的。”

    “而且到时候,一定是你哭着,来求我。”

    没错,沈白鳞!既然昨天晚上沈白鳞能轻而易举的识破凤渊的变化,又对着我说出这么一番意味深长的话,那他一定也料到了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唇:以上种种,是不是也从侧面说明,他有办法救我的凤渊?

    不管有没有办法,如今摆在我面前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一个找沈白鳞!

    打定主意,我不敢再浪费时间,想到昨晚上沈白鳞给我打过电话,我赶紧拿出手机,翻出了通话记录,按了回拨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确认后再拨。”然而满怀信心的拨出去,得到却是一个冷冰冰的机械的女声,整个人瞬间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目光定定的看了一眼凤渊。在走出病房前,学着他以前的样子,在他冰凉没有一丝血的唇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凤渊,只要还有希望,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想罢,我打开门,飞奔出了病房,朝医院外面跑去。既然沈白鳞不接电话,那么我就直接上影楼去找他!

    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我顺便给老板娘打了个电话请长假。因为凤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我不可能离开他去上班,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跟老板娘说一声。

    好在医院离影楼不算远,加上我的一路催促,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不用找了!”把钱塞给司机,连零钱都没要,就急匆匆的下了车,径直朝影楼方向跑去。

    而然还没等我靠近,心已经在眼睛看到大门上,那把死死扣住的锁之后,痛的狠狠抽搐了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置信的走上前,拽了拽冰冷的铁锁,喃喃自语了一句。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好端端的一家影楼,早不关门,晚不关门,为什么偏偏等我有事相求的时候,就关门了呢?

    难道这个沈白鳞,是存心的?除了这一点,我还真想不出其他别的原因了。

    “沈白鳞,你出来!”即便事实如此残忍的摆在眼前,我还是不甘心的捶打着玻璃门,扯着嗓子大喊,“沈白鳞,我来求你了,求求你出来!”

    “求求你,帮帮我……”

    连喊几声,都无人应答。我知道,事到如今,这唯一的办法,我也不得不放弃了。记节何划。

    尽管心里一万个不甘心,可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只能先离开这里,回医院再从长计议。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二、我命由我

    当我再次返回到医院楼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冬天萧瑟的寒风呼呼的刮着,临近年关,医院门口也不似往日那么拥挤,显得冷冷清清。

    我将钱递给司机,心事重重的抬头看了一眼医院的大门。又把身上的大衣紧了紧,好像只要这样做,就能够让自己暖和一点似的。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我这才抬脚往里走。

    “小鱼儿……没时间了……”就在脚步迈上石阶的一刻。阴冷的北风中,突然夹杂着一个虚无飘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吹到了我的耳边,“快去,救凤渊……”记节讨亡。

    是小红叶!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我的脚步顿时一滞。整个人定在了原地。与此同时,之前浇灭的希望再次被点燃老天垂怜,尽管没有找到沈白鳞,但是只要小红叶出现,就表示我还有救凤渊的机会!

    “小红叶,你在哪里?”我的视线飞快的朝晦暗的四下扫了一圈,除了偶尔几个路过的行人,根本没有看到小红叶的踪影。“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凤渊?”

    “小鱼儿,安静下来,听我说。”我话音刚落,小红叶的声音便再次出现了。

    和刚才的虚无缥缈不同,这回紧贴着我的耳朵根,听得十分真切:“我的时间也不多了。现在能救凤渊的,只有你。”

    “你说,只要能救凤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就知道,事情一定还有转机!

    “因为没有灵力护体,加上之前在幽冥死地大伤元气,经受不住阳间烈日的侵灼,才会导致凤渊变成如今这样。”说道这里,小红叶低低的叹了口气,“小鱼儿,为了凤渊,你真的愿意做任何的……尝试吗?”

    “我愿意!”想也没想,我大喊了一声。

    正好这时有人从医院里出来,见我莫名其妙对着空气大喊大叫,眼神诡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像躲瘟疫似的绕道走远了。

    “我说的尝试,也许会让你送命。”沉重肃穆的语气,即便此刻看不见小红叶,我也能够想象她脸上的表情有多凝重,“甚至,可能会比死亡,更可怕。”

    现在除了眼睁睁看着凤渊离开,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之外,还有什么是比死亡更可怕的?

    “我只要他回来,其他都不重要!” 我清楚的知道小红叶的话,绝对没有半分危言耸听的意思,但比起失去凤渊,无论什么样的办法,我都愿意去尝试!

    “我是糊涂了,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又何必问你呢?”小红叶轻笑了一声,随之口吻变得比之前更严肃起来,“小鱼儿,要救凤渊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帮他恢复灵力,那么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再是问题。”

    “但偏偏,目前最大的问题本身,就是如何帮凤渊恢复灵力。”

    “我该怎么做?”我知道,既然小红叶这么说,就一定有帮助凤渊恢复灵力的办法。

    “手链,只要有那用串凤渊的逆鳞作成的手链,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小红叶的声音,在清冷冷的四下,一字一顿,如凿子一般重重的敲在我的心尖上。在给我带来希望的同时,也毫不留情的将我打入了无底深渊手链,那条手链,在幽冥死地的时候,早已灵力尽失,变成粉末消散了。现在,我又要上哪里,去将它寻回来?

    “小红叶,我……”一时间,我竟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绝望的,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而是希望明明曾经就在自己的手上,却在不经意间,又被自己亲手毁灭了。

    “小鱼儿,那不是你的错。”感受到我的绝望,小红叶的声音微不可查的轻柔了几分,“手链的事情我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现在才需要你去涉险,将手链重新找回来。”

    “真的还能,再找回来吗?”短短几秒钟之内,犹如坐过山车,刚刚跌进低谷的心情,因为小红叶的话,又再度燃起了希望。

    “能!确切的说,是回到过去,将手链完好无损的找回来!”说到这里,小红叶话锋一转,语气低沉了下来,“小鱼儿,这也就是我说的,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回到过去?我脑袋一懵小红叶的意思是指,我要回到前世,在自己还是小红叶的时候,去将手链取回来吗?可为什么,小红叶要说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因为一旦回到过去,你就将身不由己。”看穿我的心思,不等我发问,小红叶兀自解释道,“最重要的一点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既定的轨道。尤其是你,也就是当时的我,死亡的事实。”

    “小红叶,你究竟是怎么……”一个死字,无论如何,我都问不出口。

    “不重要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小红叶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怨怼,有的只有宁静和释然,“因为我最终,守护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不知怎么的,小红叶的话,让我突然就想到了凤渊最后留给我的那封信,和信上写的那句话为了你,我凤渊,值得。

    为了凤渊,作为当时的我,小红叶,一定也是同样的心境。

    “切记!一旦你改变了结局,不仅不能活着将手链带回来,还会永远留在过去,迷失在无尽的轮回里。”

    “到时候,别说救凤渊,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说到这里,小红叶非常郑重的,一字一顿的提醒我,“所以小鱼儿,为了凤渊,也是为了你自己,凡事都必须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冲动!”

    “嗯,我记住了!”就像在用自己的生命起誓一样,我也同样郑重的回答道。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清冷的空气里,小红叶的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欣慰,“只要你拿回有灵力的手链,凤渊就还有回来的希望。”

    “至少,情况不会像现在这样,继续糟糕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有了手链,还是不能让凤渊醒过来?”我都有些糊涂了。

    “是的,手链只是一个重要的媒介,能够确保凤渊的魂魄不受人间阳气的侵蚀。”随着夜的加深,四下北风也愈发的猎猎作响,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但耳边小红叶的声音不仅没被吹散,反而变得更加清晰起来:“所以,一旦你拿到手链,平安回来,千万不要逗留,马上想办法离开这里。”

    “带着凤渊去找他的母亲,她是如今唯一一个,能够用手链,将凤渊救回来的人。”

    “凤渊的母亲?”那不就是冥王的老婆?难道她不在冥界吗?

    想到凤渊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自己的母亲,我对她的情况也一概不知,心里不禁有些拿不定主意:“那到时候,我该带凤渊,上哪里去找她?”

    “西北极寒之地,无日之处,凶险万分!”小红叶又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所以说小鱼儿,这一次是凤渊和你共同的大劫,等你拿回手链,才是这个劫难真正的开始。”

    “我不想动摇你的决心,但是有一句话,还是说在前面的好……”说到这里,小红叶口吻一滞,带着深深的无奈,“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这是让我放弃凤渊的理由吗?

    “……”我死死的咬住了唇,手心攥紧,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命由我,不由天。”

    为了凤渊,说什么,我都不会退缩!

    “小鱼儿,谢谢!”这一声感谢,整整穿越了一个时空。是曾经的自己,对现在的我,做出的最好的肯定。

    可是比起她对凤渊的义无反顾,甚至最后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这里,我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又赶紧追问道:“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到过去?”

    “这个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小红叶沉思了一下,复又说道,“要回到过去,必须集齐两样东西。”

    “一是取三月内下葬的,少女新坟上柏树的七滴露水。二是取上古海怪,蜃的七滴血。得到这两样东西之后,将它们混合一起喝下,便能够让时间停滞,回到你想要回到的过去。”

    听完小红叶的话,我一瞬间明白了,沈白鳞为什么会对我这样说的真正原因。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料定我会需要他的血。

    呵呵,所以他现在突然失踪,也是故意不想让我找到他吗?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废话!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想办法!”我垂着眼睛,心里盘算着上哪里去找这些东西。

    “没有时间了,你今晚必须要将这两样东西找齐。”然而小红叶的话,再一次让我感觉到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以凤渊目前的情况,怕是再也承受不住,明天的太阳了。”

    “可按你的话来说,即便我今晚将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找齐,一旦我回到过去,我根本无法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万一拖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手链拿回来,又有什么用?”

    “别急,只要你回到过去,现在的时间是完全凝滞的。”看出我的担忧,小红叶轻声的解释道,“至于到时候如何回来,你也不必担心。”

    “当你在过去真正死亡的一刻,就是你回来的时间,同时……也是我离开的时候。”

一百五十三、咯吱咯吱

    “你要离开?”听小红叶说完,我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赶紧问,“要到哪里去?”

    “小鱼儿……”像是十分的无奈一般,小红叶轻笑了一声,“这个世界。本身就已经不属于我了。你有时候之所以能够看到我,听到我,只是因为我还存在于你的潜意识里罢了。”

    “当你回到过去,经历过曾经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那么你也就不再需要我了。而我,也最终会成为你身体里面,真正的一部分。”

    所以如今的我,不仅承载着凤渊的希望,还肩负着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双重的使命么?

    “我一定会将手链带回来。找到凤渊的母亲的!”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徒劳,我只想让小红叶知道,她曾经所有的付出,都不会白白牺牲。

    “我相信你!”说到这里,前一秒还清晰可辨的声音,后一秒开始渐渐被呼啸的寒风吞没,“那么小鱼儿。一切就交给你了。”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将手链带回来。千万不要再把它,还给……”后半句话我还没来得及听清,就被吹散在了北风中。

    “小红叶,小红叶?”我急切的大喊了两声,然而这一次,回答我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小红叶早已不知所踪。

    听到我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又有几个从医院走出来的人,拿怪异的眼神瞅了我两眼,绕远了。

    我懒得理会,低头思忖了一下小红叶说,不要再把手链还给谁?凤渊吗?但仅仅只是狐疑了几秒钟,我就放弃了。

    想不明白就算了,只要回到过去,一切自然见分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集齐小红叶说的那两样东西七滴露水和七滴蜃的血。

    现在沈白鳞无处可寻,与其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他浪费时间,不如先把能找到的东西先找到,再另做打算。

    既然是要三个月以内少女的新坟,那么在这个城市里,除了去公墓找,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去处了。

    打定主意之后,我看了下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不到。原本还想去病房看看凤渊,但为了节约时间,还是放弃了如今生死关头,实在由不得我磨磨唧唧,儿女情长。

    随即不再犹豫,调转方向,冲进了旁边的小超市。麻利的买了一只最小号透明带盖子的玻璃杯,一把质量过关的手电筒,和几节备用电池。准备完这些东西之后,也不迟疑,腿脚利索的跑到马路对面,伸手打了辆车。

    一坐上,我就对司机说道:“师傅,送我去城郊的公墓,越快越好,我给双倍价钱!”

    “呃……没问题!”这大晚上的一听我要去公墓,司机原本想开口拒绝我,但在听到“双倍价钱”四个字后,立马语气一变,爽快的答应了。记节乐弟。

    虽然我一向小气又抠门,把钱看得很重,但不得不承认,在真正遇上大事的时候,能用钱解决的,反而是最简单的。

    冲着“双倍价钱”的面子,司机直接将油门踩到底,一路飞驰出去,朝郊外的公墓赶。尽管也很好奇我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去公墓干什么?

    但因为看我心事重重,一脸阴沉的样子,最终只是趁着等红绿灯的当口,奇怪的瞄了我两眼,识相的没有来搭话。也感谢他的配合,仅仅过了半小时,我就到了城郊外的公墓大门口。

    “小姑娘,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到这公墓里来干啥?”司机临走时最终没忍住,头伸出窗外,关切的问了一句,一边说眼睛还一边警惕的朝黑黢黢的四下瞟:“你要真有什么急事,就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你看成不?”

    “谢谢师傅,不用了。”下车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司机,随便打了个马虎眼,“等会我家里人会来接我,好意心领了。”

    “那你一个姑娘家,自己可当心点!”说完这一句,司机一踩油门,跟屁股后面着了火似的,一下蹿出去老远。

    司机走后,我站在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公墓大铁门的旁边装了两盏昏黄的钨丝灯泡外,黑漆漆的郊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别的照明物了。加上是冬天,寒风这么一吹,原本就阴森森的地方,更加显得萧条死寂。

    大晚上一个人来公墓,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尤其是在经历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怪的情况下,心里会愈发没有底。但是害怕归害怕,找东西归找东西,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

    我将衣服拉链拉到顶,又使劲的攥了攥手心,暗暗给自己打了一下气,这才迈开脚步朝大铁门走去。

    结果到了跟前却发现铁门是上锁的,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无奈之下,只能绕过铁门,顺着公墓的外墙找突破口。也幸亏运气好,打着手电筒,约莫找了十几分钟,就在一侧的围墙底下发现了一个“狗洞”。看边缘毛毛糙糙的,应该不是人为的,倒像是某种动物用爪子给硬生生刨出来的。

    管他这个洞是怎么来的,只要能进去就行。我用手电筒照着,横竖一估计,以自己的身板要钻进去应该不是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以防被卡住,我还是脱掉了外套。

    就这样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挪动身体,费了好大一番劲,我终于钻进了公墓的里面。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和公墓里面相比,刚才在外面的感觉完全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大片的坟茔黑压压的紧紧挨在一起,在同样黑压压,又郁郁葱葱的松树和柏树的掩护下,仿佛长出了一对一对看不见的眼睛,在夜幕中不动声的打量着我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那种被窥探的毛骨悚然感,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慢慢的爬上心头,我禁不住从里到外打了个寒颤。

    叶小鱼,假如仅仅只是这样,就把你吓住了的话,那你也别瞎折腾,赶紧回家洗洗睡!我一边在心里自嘲,一边打着手电筒,开始一个墓地一个墓地的找起来。

    三个月以内的,还要是少女的新坟,单是这其中的一个条件,就能将这里的墓地排除一大片。

    我不敢开小差,全神贯注的盯着每一座经过的墓地,查看墓碑上面的照片和日期,仔仔细细的寻找。结果一个多小时过去,眼睛都花了,别说是少女的,就连三个月以内的,也只找到了两座,还都是年近古稀的两位老爷爷。

    我抬手看来下时间,已经将近十点半了。顺便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直起身看了一下前方的墓地,这才重新弯腰找起来。

    是的,照这个情况下去,我要担心的已经不仅仅是时间的问题了,反而更担心另外一个新冒出来的问题万一将这片公墓都找遍了,也没有我要找的墓地,那事情就真的大条了!

    尽管这么想着,心里十分的担忧,但眼睛不敢遛弯,同时脚下动作也跟着加快了几分,更加麻利的找起来。时间如流水,在这片死一般寂静的公墓里,一分一秒的过去。前面一大半的墓地已经被我找的差不多了,到目前为止,唯一找到的一座少女的墓也是两年前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顾不上害怕了。我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汗,喘着粗气给逐渐暗下来的手电筒,换了两节新的电池。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手指在抑制不住的发颤,心里隐隐已经嗅到了绝望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刚装上新电池的手电筒,明亮的灯光不经意间从身旁的一座墓碑上“唰”的一下扫过,整个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哈哈,我找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以免出错,我一个箭步冲到墓碑旁,打着手电筒又仔细看了一遍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束着马尾辫,看上去模样不过十七八的小女孩。再看旁边的日期,正是今年的十二月底,也就是上个月的事!

    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感谢保佑!虽然知道自己这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做法很不人道。但此时此刻,我实在是忍不住想仰天大笑三声!说不定这整个公墓里,达到要求的,就只有这么一座,却偏偏让我给找着了!不是老天垂怜,是什么?

    尽管心里高兴,我也没忘了正事。庆幸过后,赶紧从随身背着的包里取出了新买的玻璃杯,动作迅速的朝种植在墓地两边的柏树走去。借着手电光,我仔细的在绿油油的柏树叶上来回寻找露水。因为冬天不比夏天,加上是柏树,露水收集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不过好在只要七滴就够了,在两棵柏树上来回倒腾一番,也算是凑够了。

    我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将玻璃杯盖进,小心翼翼的放回到了包里。

    “咯吱咯吱……”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身旁的墓碑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毛骨悚然的,牙齿咀嚼东西声。

    “咯吱咯吱……”在寂静无人的四下,这声音断断续续随着冷风飘进我的耳朵里,如同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撕扯我的神经。几乎是同时,后脊梁骨一僵,脚底心就蹿上来一股凉意,紧跟着人就定在了原地。

    因为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对我说:“小姑娘,既然来了这里,还想空着手离开吗?”

    阴恻恻的声音,如同指甲挠过黑板,扎的人耳膜一阵生疼。

一百五十四、作死

    “你是谁?”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背对着身,沉着气问道,“想干什么?”

    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但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妪。d7cfd3c4b8f3而且听她的口气。心里多少也明白,对方来者不善。

    只是让我觉得有些纳闷的是,为什么感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记亩坑技。

    “呜呜……我不过是个孤苦无依,又瞎了眼睛的死老太婆罢了。”听到我这样问,对方佯装可怜的假哭了两声。

    随即,好像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又干又瘪的声音,一下子就贴到了我的后脑勺上:“小姑娘。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赏口饭吃。”

    “不好意思,我来的匆忙,没带吃的来。”如此近距离的声音,蓦地让我心里一阵发憷。头皮也跟着像通了电一般,忍不住一阵发麻。

    尽管心里难免打鼓,但好歹如今的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么点小打小闹。还不至于完全被吓傻了。所以嘴上一边小心谨慎的应付着。手一边已经不动声的摸出了藏在腰间的枫棱。

    “嘿嘿,没关系……”对方又是阴恻恻的一声轻笑,没等我反应,紧跟着肩头一沉,一个硬邦邦的脑袋就压了上来,“你自己,不就是一道香喷喷又可口的点心吗?”

    “老奶奶。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点心呢?”我僵着脖子,不敢回头,生怕看到什么恶心骇人的嘴脸,“要不这样,您在这里等一会,我回头多买些好吃的给您送过来。”

    这么说的时候,握着枫棱的手已经悄悄移到了腰际。

    “咯吱咯吱……”结果我话音刚落,从墓碑后面的阴暗处,又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咀嚼声,扯得我太阳**莫名一跳。

    与此同时,心也跟着猛的一沉难道这里,除了这个老太婆,还有别人?

    也不知道躲在暗处的另一个究竟是什么底细,之前我还在心里盘算,对付一个老太婆,自己应该有几分把握。现在反倒有些庆幸自己下手慢,否则贸贸然出手,肯定要吃大亏。

    “小姑娘,你当老太婆我好糊弄?”听我这样说,压在我肩头上的脑袋慢慢的朝前移了过来,“你这一走,还能再回来?”

    她刚说完,也不等我答话,我只觉得肩头一轻,手电筒跟着晃了一下。随后一张细眼尖嘴,长着棕黄绒毛的脸,就大刺刺的出现在了灯光底下。

    “黄婆子!”短暂的错愕过后,在看清楚眼前这张脸的同时,我一个没忍住,惊叫了一声。可不是当初被凤渊硬生生弄瞎眼睛的那个黄皮子嘛?真是冤家路窄!

    我盯着她脸上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眼子,心下也明了,躲在墓碑后面啃东西的,十有**就是她那个,被凤渊扯断胳膊的儿子了。

    “哟!看样子是遇到老熟人了,还叫得出老太婆我的名讳。”黄婆子尖细的嘴巴往上一扯,随即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声音。”

    “娘!”就在黄婆子暗暗思索,我打算趁其不备,先下手为强的时候,耳边突然猛的传来一声粗粝的低吼,“她就是上次被您带到家里来,害得我们被凤王大人惩罚的那个小贱人!”

    “呵呵!”她儿子话音未落,黄婆子紧跟着一声冷笑,“难怪刚才就觉得耳熟,原来还真是故人来访。”

    不好!几乎是在她说话的同时,我只觉的眼前一花,一只又干又瘦,指甲异常锋利的爪子,夹带着“簌簌”的风声,就毫无征兆的逼近了跟前。

    这一击来的又快又狠,来势汹汹,虽然我及时往后撤了几步,头一偏给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但还是因为反应慢了半拍,右侧脸颊上被她锋利的指甲给狠狠划了一道口子。冷风一吹,是火辣辣的疼。

    “黄婆子,什么叫被我害的,你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是咎由自取!”躲过一击,我迅速稳住身形,抬手将枫棱横在身前。

    一边利用说话声分散黄婆子的注意力,暗暗观察寻找突破口,一边又小心谨慎的矮着身,提防她会再度出其不意的偷袭。

    “咎由自取?”听我这样说,黄婆子脸上的表情又狰狞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说道,“小丫头,外出觅食果腹,不过是我们的天性使然,何错之有?”

    “倒是我们,因为你,才会落得今天这副下场!”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堪的往事,黄婆子空洞洞的两个眼眶对着我,仿佛能够看到一般的,阴沉沉的兀自往下说,“因为你,我们才会被凤王大人惩罚,才会被族人驱逐,才会沦落到现在,只能躲在公墓里靠啃食死人骨头度日,连蝼蚁都不如的地步!”

    她话一说完,我立马就想到了在公墓外面,那个自己进来的时候钻过的“狗洞”。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黄婆子挖出来的。

    “所以,今天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也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话音一落,紧跟着又是一阵“簌簌”的风声,黄婆子的利爪再度朝我的门面袭来。

    这回早有防备,我盯着她飞快向我逼近的身影,不退反进。

    手臂一提,嘴角就勾起一个森然的冷笑被凤渊逼着练了这么久的枫棱,除了树干苹果啤酒罐,我倒还没有机会,真刀实枪的测试过自己的真实水平。

    既然你说我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那么你,又何尝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刚这么想着,对方已经到了跟前。就在黄婆子如刀刃一样的利爪,贴着我的喉咙划过去的同时。我指尖一拨,在黑暗中隐隐闪烁着诡异红光的枫棱,动作麻利的由下往上一切,便听到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我的手!”

    下一秒,黄婆子枯瘦的右手腕,便整个被我切了下来,应声坠进了枯草堆里。

    “娘!”见此一幕,黄婆子断了两只胳膊的残废儿子,飞快的从墓碑后面扑了出来,“娘,你没事?”

    “呵!”我看着眼前抓着自己的断肢在痛苦嚎叫的黄婆子,和扑在黄婆子身边吓得惊慌失措的她儿子,学着凤渊的样子,从嘴巴里哼出了一声轻笑,“你娘有没有事,你自己不都看见了么?”

    “真是抱歉啊,第一次有点紧张,下手重了,可别见怪。”漂亮!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别提多兴奋了!

    这就好比翻身农奴做主人,从前只有被这些鬼啊怪的欺负的满地找牙的份,如今我也能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不过说到底,还是凤渊的功劳。要不是他督促我,也许在黄婆子第一次攻击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我跟你拼了!”就在我享受着胜利的果实,沾沾自喜之际,黄婆子的残废儿子突然大吼了一声,甩着两只空荡荡的袖管,冲我猛扑了过来。

    连你娘都栽了,就凭你,也想和我的枫棱较量?

    我满不在乎的睨着眼睛,看他冲过来。不慌不忙的将枫棱在手掌心上打了个漂亮的刀花,直到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才握紧枫棱,准备将他一招毙命。

    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黄婆子的残废儿子在即将贴近我枫棱的一瞬间,骤然身体一滞,来了个急刹车。原本扑上来的身体,飞快的调了个头,撅起屁股,就冲着我的脸,不偏不倚的放了一个奇臭无比的屁。

    糟糕!我暗呼了一句。在鼻子嗅到臭味的刹那间,我心一沉,知道为时已晚。与此同时脑袋一沉,整个人就直直的向一旁的枯草堆栽了下去。

一百五十五、虎落平阳

    像一只完全失去重心的破烂木偶,我被熏得晕头转向,后背着地重重摔了个四脚朝天。 紧跟着一阵头晕眼花,四肢酸软,一时半会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丫头,你不是很能耐么?”说话间。黄婆子的残废儿子已经抬起一脚,狠狠蹬在了我的胸口上,“怎么样,我威力无敌的臭屁神功,味道很不赖?”

    “咳咳!”这一下差点没直接把我给蹬晕过去。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从嗓子眼里呛出了几声闷咳。

    与此同时心里也明白,变成这样根本怨不得别人。是自己得意忘了形,太过轻敌才会落到这个下场。真是no zuode!我再次用自己愚蠢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句至理名言。

    “娘,现在要怎么收拾她?”黄婆子的残废儿子冲着我的脸,轻蔑的啐了口唾沫星子,就扭头询问还捧着自己的断肢,在嘶声哭豪的黄婆子。

    腥臭的口水中夹杂着一股浓重的酸腐味,想到之前他躲在墓碑后面吃的东西,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作呕,酸水涌跟着到了喉咙口。

    “先挖了她的眼睛,再剁了她的两只手,让她也尝尝咱们受过的苦!”正强忍着恶心,在抓紧时间想着脱身的办法,耳边就传来了黄婆子咬牙切齿的声音。

    “最后……”说到这里。黄婆子捏着她的断肢,直起身一步一步朝我逼近:“再把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撕下来,让她亲眼看着自己,被咱们一口一口的吃掉。”

    “娘,就按您说的办!”黄婆子的残废儿子一听,立马附和道,“这两天净啃了些没肉的骨头,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这么一来,不仅能填饱肚子,最重要的是,终于可以一解我们的心头之恨了!”

    “小丫头片子,怪只怪你时运不济。”这么说着。黄婆子已经俯下身,阴恻恻的笑着,一边说一边将残存的一只手,慢慢的伸到了我的跟前,“不过你死了,却救了我们娘俩,临了也算做了一桩好事!”

    我仰面躺着,心急如焚的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如尖刀一般锋利的指甲,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叶小鱼,让你粗心大意,让你得意忘形!你死了不要紧,可你怎么对得起还躺在医院里的凤渊,和对你寄予厚望的小红叶!

    “等……等一下!”就在利爪距离自己还有几公分远的时候,我硬生生的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你们……不能。杀我!”

    “哦?”估计觉得我妥妥的已经成了他们案板上的鱼肉,黄婆子一听我这话,手上动作一顿,但并没有收回去,狞笑着反问了一句,“给我一个不能杀你的理由?”

    “因为,我是……凤王的女人!”费了好大一番劲,才把话说完整。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到了现在,还在指望凤渊来救我。而是想起个敲山震虎的作用,但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自己尽快恢复体力。

    “哈哈!”不料我话音刚落,黄婆子就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一样。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尖细的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丫头,你这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消息不灵通呢?”

    “现在整个冥界和妖界,有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凤王大人,为了一个无名无分一无是处的女人,已经跟他的父亲决裂,被赶出了冥界?”

    “恐怕现在,如丧家之犬的他,下场不会比我们娘俩好到哪里去,哈哈!”黄婆子说着,仰起脖子又是一阵大笑。

    原来,整个冥界,乃至妖界,都已经知道了凤渊的事。果然,虎落平阳被犬欺!连黄婆子这种不入流的畜生,如今都能对凤渊出言不逊,就更不要提其他人的态度了。

    为了我,从灵力到亲情,从名声到性命,凤渊将他所有的一切,都赌上了!想到这里,我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暗暗恨自己不争气的同时,手已经趁着黄婆子说话的当口,悄悄的伸向了掉落在一旁的枫棱。即便身上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起码,有枫棱在手,还有一丝胜算。

    “这一次,别指望有人会来救你了!”黄婆子说着,猛的又欺了上来,细长的鼻子尖都快戳到我脸上了,“所以,乖乖受死!”

    话落,也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她左手一抬,锋利的指甲再度飞快的朝我的眼珠子刺了过来。

    在这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根本容不得我又任何思考的余地。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看着越逼越近的利爪,我狠狠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一瞬间,极致的痛让我的脸都在抑制不住的抽搐,却同时也让原本混沌不堪的大脑,即刻恢复了清晰。

    紧跟着不敢迟疑,在双眼即将变成第二个黄婆子的时候,早已偷偷握住枫棱的手猛的抬起,飞速一挡。随即就听“铮”的一声脆响,黄婆子的指甲划过枫棱的刀面,两个利钩一般的指甲尖,就在距离我眼珠子不足五厘米的地方,硬生生被架住了。

    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觉得胸腔蓦地传来一阵闷痛,黄婆子的残废儿子又一脚蹬了下来:“死到临头,还敢耍花招,我让你嚣张!”说完,紧跟着又是一脚。

    “咳咳!”感觉肋骨要断了一般,我一边闷咳着,一边咬牙死死握住枫棱,丝毫不敢有半点松懈。星星点点的血沫子,随着我的咳嗽声,从嘴巴里喷出来,溅落到了上方的枫棱上。

    我知道,再不想办法,照目前这个情况下去,今晚一定会凶多吉少。先不说体力没有完全恢复,单是现在这样被死死钳制在地上不能动弹,就让我完全处在了劣势。

    “呵呵,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变化还挺大的。”

    黄婆子仅剩的一只手也被枫棱划破了掌心,此刻粘稠而带着一丝腥臊味的血液,正顺着枫棱一点一点的往下淌,不断的滴落到我的脸上和衣服上。

    但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她依旧死死的卡着我的枫棱,冷笑道:“儿子,帮娘一把,先将这个小丫头的右胳膊给撕了。”

    “好嘞!”一听他娘吩咐,黄婆子的残废儿子立马将脚从我的胸口挪开,跟着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尖牙,冲我阴阴的一笑:“放心,我牙口好,不会让你痛苦很久的。”

    这么说着,已经飞快的俯下身,冲我的右边肩膀猛的咬了过来。围刚土才。

    竭尽全力和黄婆子对峙之余,我拿眼角一瞥,蓦地对上那口锋利的尖牙,心中顿时大骇。见此情景,我一点都不怀疑,他能将我整个胳膊扯下来的实力。

    就在心中万分焦急之时,我感觉心口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用力攥了一把,紧跟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顺着血液迅速袭遍了全身。刚才疲惫不堪的无力感随之一扫而空,只觉得浑身上下多了使不完的力气。

    而与此同时,被自己紧紧握在手中的枫棱,也骤然开始一明一暗的闪烁起了诡异的红光。甚至隐隐还能听到,一丝金属发出的尖锐的铮鸣声。

    血,是我的血!一瞬间,我立马想到了在冥界,凤渊用我的血抹在枫棱上,大破闫重烈手下的场景。

    仅仅迟疑了几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在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也不等黄婆子的残废儿子挨近。我右手飞快的松开枫棱,一击勾拳就狠狠砸在了他,即将挨近我肩膀的下巴上。前后不过数秒,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紧跟着在黄婆子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我握着枫棱的左手一转,一道红光闪过,枫棱已经如离玄的箭,飞出了我的掌心。下一秒,直接将黄婆子距离我不过几尺之遥的左手腕,也给整齐划一的切了下来。

    “啊”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声惨叫齐刷刷彻响在寂静无人的夜空中。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六、丧家之犬

    趁着他们两个自顾不暇之际,我赶紧单手撑地,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

    随后提着枫棱,用手背一抹嘴角渗出来的血渍,盯着不远处在哀嚎的两个身影,沉着气冷冷的开口:“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丧家之犬么?”

    一字一顿,“丧家之犬”四个字,几乎是被我一丝丝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在天黑风高的月光下,这阴冷的公墓里,此时此刻提着枫棱。又糊了一脸血的我。在黄婆子他们眼中,无异于来自地狱索命的厉鬼。

    “什……什么?”由于被我一拳揍的太狠,黄婆子的废物儿子说话都不大利索了,听到我这样问,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

    “没关系,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说话间,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冷笑。

    也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双眼一眯。闪烁着诡异红光的枫棱,便如出鞘的利剑,骤然飞出去,直接刺穿了黄婆子废物儿子的膝盖。

    “啊”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便失去支撑,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又因为没有双臂。此刻这么看过去,就像一条卑微的蛆虫,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黄婆子看不见,听到惨叫声,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她,脸却先变成了一片死灰。

    “别担心,你儿子很好。”我压低视线,冷冷的在他们两人之间打量了一下。

    因为之前吃过一次亏,这次也不敢再贸然轻敌,警惕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又继续对黄婆子说道,“我不过是在教他,怎样做一只合格的丧家之犬罢了。”

    “毕竟,狗是不需要像人一样,站着行走的。”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滴!以前只道凤渊睚眦必报,得理不饶人。如今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为什么从前一遇到我的事,凤渊就会变得如此斤斤计较。

    原来道理很简单,纯粹出于护犊子心理我喜欢的人,我自己再怎么埋汰,再怎么欺负都没关系。但别人若要敢动一根毫毛,说一个不字,必定叫对方数倍奉还!

    如今,你们敢说我的男人是丧家之犬,那么现在,我就让你们尝尝,当丧家之犬,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臭丫头,你竟然敢伤我儿子,我跟你拼命!”黄婆子因为极度疼痛而在不断抽搐的脸,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又狰狞了几分。

    但没等她有所行动,我已经右手轻轻的一拨,和我心意相通的枫棱得到示意,立马调转方向,闪烁着红光朝黄婆子的膝盖刺了过去:“既然这么舍不得,那你就一起来陪你的儿子。”

    “啊”几乎是同时,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枫棱故技重施,也在黄婆子的膝盖上洞穿了两个窟窿眼子。

    一瞬间,鲜血汨汨的涌上来,寒风一吹,阴冷的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血腥味。

    看着两个疼的在地上不住打滚的身影,我这才收回枫棱,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们:“怎么样,现在知道如何做一只丧家之犬了吗?”

    “臭丫头,有种你就痛痛快快的,把老太婆我给杀了!”黄婆子虽然看不见我,但是耳朵很灵光,空洞洞的眼眶根据我说话的声音,准确无误的朝我看过来。

    “娘啊,我好疼啊,我的脚不能走路了!”在她说话期间,黄婆子的废物儿子还在没出息的哀嚎。

    “啧,感觉好像总少了些什么?”我佯装不解嘟囔了一句,但很快又恍然大悟道,“哦,对了,既然狗是不能站着走路的,那又怎么可以学人说话呢?”

    “你又想干什么?”黄婆子撑着胳膊肘,努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被我一脚踩住了脊梁骨。

    “我不干什么,只是教你们做狗的道理。”话落,枫棱脱手,对准黄婆子的废物儿子,两侧的肩胛骨狠狠的刺了过去。

    “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娘啊,救我!”

    “今天栽在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儿子是无辜的,你放了他!”黄婆子没有手腕的两个胳膊,在冰冷的空气中猛烈的挥动着,也不知道是想抓住我,还是在向我求饶。

    “这就是你们认错的态度?”我不慌不忙的将手一挥,枫棱再度朝黄婆子的废物儿子飞去。这一次的目标,是脚踝。

    时隔不到一秒钟,阴森森的公墓里再度彻响一声凄厉的惨叫。

    当枫棱洞穿黄婆子的废物儿子两个脚踝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像极了曾经的凤渊。冷酷,暴虐,没有一丝怜悯。围介围划。

    但奇怪的是,这种感觉非但没有让我觉得害怕,心里反而充满了一种说不上来的踏实感。就仿佛此刻,凤渊就在某个我看不见的角落,在默默的注视着我。

    随着惨叫声再一次落地,四周弥漫的血腥味也变得愈发浓重了。因为接二连三的重创,和失血过多,黄婆子的废物儿子最后连嘶嚎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呜咽。

    “求……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在残酷的手段镇压,和不争的事实面前,一直嘴犟的黄婆子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我们也是被逼走投无路了,假如没到绝境,我们也不至于躲在这个公墓里苟且偷生。”

    “看来,你们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淡淡的睨了一眼趴在脚底下的母子两,知道她的废物儿子正看着我,故意将闪烁着红光的枫棱在手上打了个刀花,神情慵懒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黄婆子的儿子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手上的枫棱,急忙喊道,“我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我不配说话,汪汪汪!”

    “是是,老太婆我也是一条狗,汪汪汪!”这母子两为了活命,也是蛮拼的,“所以姑娘,求求你,看在我们已经得到教训的份上,饶了我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敢跟您作对了!”

    “呵!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呢?”我冷笑了一声,“不过,看在你们表现还算不错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们一次。”

    我没有想过要赶尽杀绝,见他们这样也懒得再计较。再者,就算我不杀了他们,这一身的伤,也够他们受了,又何必再脏了我的枫棱。

    话落,我抬手看了眼时间,心里忍不住又暗骂了一句。这么一来二去,竟被他们母子两浪费了半个小时。

    “但假如还有下次,你们心里应该清楚是什么下场。”无意再逗留,说完这句话,我将踩住黄婆子脊梁骨的脚一撤,就转身朝手电筒掉落的方向走去。打算尽快离开这个公墓,去找沈白鳞的下落。

    就在我弯腰低头捡手电筒的一瞬间,感觉后脑勺传来一阵凉意,耳边莫名的带起了一阵“簌簌”的风声。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也不回头,迅速拾起手电筒顺势朝地上一滚。与此同时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紧贴着我的眼角飞了过去,落在了不远处的枯草丛里。

    定睛一看,居然是黄婆子的其中一只断手,锋利的指甲尖上还沾着猩红的血丝。假如刚才一下没躲开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果然,还是我太仁慈了吗?

    “我……我错了!姑娘,再饶了我这一次。”黄婆子见我躲过,自知大事不妙,赶紧求饶,“汪汪汪!我是条狗,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再原谅老太婆这一回。”

    我一边听着黄婆子求饶,一边面无表情的朝公墓的大门口走去:“我可以再原谅你一次,但你,要为你儿子的死……负全责。”

    不等话音落地,下一秒,我头也不回的,将红光渐渐微弱下去的枫棱狠狠朝后一掷死有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此。

    “啊”寂静的公墓上空,又响起了两声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的惨叫。只不过,一个是最后一声,另一个,却将永远活在这最后一声的惨叫里,无法超脱。

    我一边加快脚步往外赶,一边在心里暗暗的想:估计今天,应该是这个公墓除了清明节之外,最热闹的一天了。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七、有喜欢过的人吗

    “咳咳!”顺着原来进去的“狗洞”钻出来,刚到外面,我就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闷的发疼。 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大剪刀在绞一样,险些两眼一花,差点在地上摔个狗吃屎。

    这是怎么回事?我捂着胸口,纳闷的低头看了一眼红光不再闪烁的枫棱之前还充盈在身体里。觉得怎么都使不完的力气,在枫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后,也仿佛像漏气的皮球一样,莫名其妙跟着消失了。

    不仅如此,整个人反而觉得比原来更加疲惫了。就连身上被黄婆子的废物儿子狠狠踹过的地方。之前一点都不觉得痛。而现在也一抽一抽,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难道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像凤渊曾经说过的那样,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完全驾驭枫棱吗?那究竟要练到什么样的程度,枫棱才能真正被我随心所欲的掌控,而不再受后遗症的影响呢?

    尽管心里困惑,百思不得其解,但此刻我也无瑕去深究。匆匆瞥了一眼即将指向十二点的手表。打着手电筒,忍着钻心的痛,以最快的速度朝外面的大马路跑去。

    打车过来得时候,我粗略的算过。从这条僻静的小路开车过来到达公墓。一共花了十多分钟。那么现在我只要这样不停的跑,就一定能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主干道上。只要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就有更大的机会打到出租车,尽快赶回到市区。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没有出租车,到时候也可以厚着脸皮拦一辆私家车下来,毕竟这年头还是好人多。

    “滴滴”就在我跑得满头大汗,隐隐能够看到前方路灯闪烁,听见车流川息之际,身后猛的亮起了一束强烈的灯光,跟着就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喇叭声。

    有车!我心中大喜,急忙转过身,回头看去。随即一辆从公墓方向的小路开出来的,白的宾利私家轿车,就这么大刺刺的映入了我的眼帘。见到我招手,在距离自己不过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您好,请问您是去哪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噌噌几步跑上前,轻轻的敲了敲玻璃窗,礼貌的问道,“如果到市区的话,能不能麻烦您,顺路捎我一程,谢谢了!”

    “哟,小辣椒!”正当我满怀期待的看着玻璃窗被一点一点的摇下来,耐心等待对方答复的时候,寂静的四下便毫无征兆的响起了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看来咱俩的缘分,还真是不一般吶!”

    “怎么是你?”我瞪大了眼睛,不置信的看着坐在车里,此刻正冲着我笑得一脸邪气的沈白鳞,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

    “啧啧,看起来,你好像并不希望见到我。”听我这样说,沈白鳞故作无奈的耸了一下肩,冲我挥挥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咯,拜拜!”

    “诶,等等!”一见他要走,我赶紧回过神,也管不上危不危险,伸手就掰住了玻璃窗,将整个人都挂在了车外面,生怕他随时会开走一样,急切的喊着:“大哥,求求你别走,我真的有急事找你。”

    最终,看在我认错态度比较度积极的份上,沈白鳞打开了车门,大发慈悲的让我坐了上去。

    “不过是两只不成气候的黄皮子,就把你弄得这么狼狈,当初要杀了我的那股子狠劲,上哪里去了?”我刚一坐上车,沈白鳞就鄙夷的埋汰了一句,说着丢了包湿巾给我,“赶紧把你的脸掇拾掇,免得一会儿进了城,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谢谢!”我条件反射的接过湿巾,才擦了两下,动作就定住了,诧异的看向他:“你跟踪我?”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面对我的质疑,沈白鳞发动汽车,一边看着前方的路,一边勾了一下好看又凉薄的嘴角,“我可是不放心,才特意赶来保护你的。”

    所以,当我在医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给他打电话,无人接听,又心急如焚的打车去影楼,扑了个空的时候。其实这货一直没有离开,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悄无声息潜伏在我的四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最后还吃饱了撑的,跟我来了公墓?我怀疑这个大海怪,脑子不是被门挤了,就是被驴踢了。

    “既然你也在公墓里,当时我差点死掉,你怎么不出手帮我一下?”不要误会,我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潜意识里将沈白鳞当成了熟人,而和黄婆子他们相比,他显然要稍微让人觉得亲切可靠那么一丢丢。

    结果我话一出口,就立马被对方呛了回来:“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们很熟么?”

    “……”确实,他没这个义务帮我,我也不是他的什么人,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短短一句话,字字在理,竟让我无言以对。

    “假如,连这么点小风小浪都摆不平,那你还是趁早歇歇,也别浪费时间救你那废物男人了。”见我不答话,沈白鳞也不介意,多情的桃花眼略眯了一下,盯着前方路口的红绿灯,兀自往下说道,“免得到时候人没救回来,反倒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就算搭上我这条小命,也在所不惜。”虽然沈白鳞自顾自看着前方,视线并没有落在我这里,但我还是目光定定的看向他,一字一顿的开口,“你当初不是说,保证我会哭着来求你吗?”

    “虽然现在是你来找的我,而且我也确实哭不出来,但我是真心实意的求你。”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将藏回腰间的枫棱抽了出来,把手柄处朝向他,“只要你愿意帮我,等我救回凤渊,我这条小命就是你的,任由处置!”

    想到这个大海怪之前总是处处和我过不去,一定是记恨在海边被我刺中的一刀。所以为了让他答应,我才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枫棱,以示我求他办事的诚意。

    “呵呵!小辣椒,你该不会是被那两只黄皮子给气糊涂了?”沈白鳞目光冷冷的睨了一眼我手中的枫棱,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我要你的小命做什么,能当下酒菜吗?”

    “更何况,等你那废物男人一醒来,你这条小命还能不能给我,就不是你说了能作数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沈白鳞睫毛浓密如扇子的桃花眼了然的眯了一下,在幽暗的车厢内,显得有几分狡黠。这一瞬间,我竟觉得这样的沈白鳞,和凤渊有几分相似。

    他说的没错,我之所以这么大方的说要将小命,在凤渊救回来之后交给他处置,是耍了小心思的。因为我料定,凤渊一回来,这个沈白鳞就算真的想对我怎么样,也绝对没有辙。

    毕竟那个蛇精病,为了我,连他亲爹都敢算计,区区一个大海怪,又算得了什么?

    见自己的心思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拆穿,我也不觉得难为情,继续问:“既然你不稀罕我的小命,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和你的小命相比,我倒更稀罕你这个人。不如甩了你那个不中用的废物男人,做我的女朋友?”围尤何才。

    我看着他一脸满的快要往下淌的痞笑,自知他是在开玩笑,也懒得计较。默默的将枫棱收了回来,垂着眼帘,低低的叹了口气:“沈白鳞,我知道你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非帮我这个忙。”

    “但是,对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一件事,也许就掌握着两个人的命运。”说到这里,我的视线也跟着转向了前方,幽幽的问道,“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假如有的话,你一定能明白,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八、三个要求

    “喜欢的人?”沈白鳞顺着我的话,低语了一句,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但很快,便将若有所思的目光转了过来。就仿佛我的脸上糊了屎粑粑一样,那双桃花眼一顺不顺的盯着我。在昏暗的车厢里,亮的蜇人。

    “呃……你没事,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憷,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哪个字得罪了他。

    “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终于看够了。直接跳过我刚才的问题,沈白鳞将目光收回去,咧着嘴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三个要求,一切好商量。”

    说话间已经一脚踩下油门,冲过红绿灯,飞快的朝前开去。

    “谢……”果然没那么好心!

    感谢的话还没说完,听到要答应他三个要求才肯帮忙,我立马警觉了起来。正问道:“什么要求?”

    “呵呵,我还以为小辣椒对你那废物男人有多上心。”见我一脸紧张兮兮的,沈白鳞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将他白的泛紫的短发向后拢了拢。好心情的大笑了一声,“你不是说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么?”

    “现在我既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的人,不过才三个要求,就把你吓成了这副模样。”

    “你不说是什么要求,我怎么答应你?”你不是张无忌,我也不是赵敏,凭什么给你开空白支票?

    “可我还没想好是什么要求。又怎么告诉你?”面对我无可厚非的问题,对方理直气壮的反问了一句。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大海怪纯粹是在拿我寻开心,“大哥,你在逗我?”

    “并没有。”沈白鳞泛着冷意的手轻轻拍打了一下方向盘,目不斜视,“既然小红叶这么为难,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可以另请高明。”

    “你!”见鬼,要是能另请高明,我跟你大半夜在这里耗时间?围尤扔扛。

    我咬紧嘴唇,左右一权衡,只能向张大侠学习:“好,我答应你!但是,违背良心道义,和对不起我男朋友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看不出来,对你那废物男人,小辣椒还真是忠心可表。”听我答应了他的条件,沈白鳞非但没有高兴,还一脸似笑非笑的抿了一下嘴唇,讥讽的口吻中莫名带着一丝酸涩,“放心,我沈白鳞可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想到过往种种,我不动声的暗自腹诽了一句。

    “不过,在我没有提出来以前,这三个要求,终生有效。”最后,对方又补充了一句。

    “没问题!”既然不会让我做伤天害理的事,又不会对我和凤渊不利,那么答应他又有何妨?

    两人协议达成一致,我赶紧从包里拿出装了露水的玻璃杯,递到沈白鳞面前:“你的条件我已经答应了,现在,你也要遵守自己说过的话,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啧!”沈白鳞侧头斜了一眼我手中的玻璃杯,从嘴里发出一声嫌弃的咋舌声,带着几分痞气的脸上红果果的写着几个大字你是白痴吗?

    我被看得不明所以,手里的玻璃杯依然举着,沉沉的质疑道:“你该不会是想反悔?”

    “我发现,每每关乎到你的废物男人,小辣椒的智商就全都喂了狗。”沈白鳞将鄙夷的视线从我的脸上挪开,看向前方,“我现在开着车,要怎么给你?还是你打算直接在我的车上,喝了它们回到过去?”

    “假如你不怕出错,执意如此,我也无所谓。”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沈白鳞又兀自扯了一下嘴角,“反正到时候遭殃的是你男人,又不是我男人。”

    “呃……那我们先回医院再说。”我真是急糊涂了,哪怕时间再紧迫,我也不能贸然行事。况且,沈白鳞已经答应我了,相对于之前而言,情况要乐观了许多,也不急在这一时。

    之后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子在冬夜寂静无人的车道上一路狂飙,很快就到了凤渊所在的市第二人民医院。

    一走进病房,我东西也没来得及放,先赶到了凤渊的身边。俯身将耳朵贴在他冰凉的胸膛上,仔细听了一下。“砰砰砰”虽然比起以前,变得很虚弱,但只要心脏还在顽强的跳动着,就表示凤渊也在为了我们两人的未来,在共同努力。

    我目光灼灼的在凤渊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看他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轻瞌着,脸颊苍白却安详的睡容。也不管沈白鳞是不是就在旁边,起身时在凤渊微微有些干裂的薄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尽管此行困难重重,一路充满未知的凶险,但是凤渊,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递给此刻看着窗外,脸上神情意味不明的沈白鳞:“好了,考验你诚信的时候到了。”

    一边说,我一边将包里的玻璃杯再度拿了出来,一同递了过去。

    “我沈白鳞答应的事,从来不会反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个人自从进了病房以后,态度就变得怪怪的。

    之前虽然也不讨人喜欢,但好歹表情没那么冷漠。现在整个一张死人脸,搞得好像我不是欠他三个要求,而是三千万一样。

    这么说着,也不理会我递过去的水果刀,直接将自己泛着冷意的食指伸到嘴角边上,拿白森森的牙尖咬了一口。不出半秒,殷红的血丝就渗了出来,迅速坠落到地上,绽开了一朵一朵的红梅。

    “啧啧,血多也不是这么浪费的!”我飞快的冲过去,看着溅在地上的血,惋惜的叹了一句,“我要求不多,七滴就够了。”

    随后动作麻利的将装有露水的玻璃杯凑过去接住,精神高度紧张的盯着,亲眼看着沈白鳞将七滴血滴进去,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你可以兑一点白开水进去,不会影响效果。”见我对着附着在杯子底部,那么一丢丢少的可怜的液体犯愁时,沈白鳞含着手指,口吻含糊不清的提醒了一句。

    算你良心不错!我一听,赶紧冲到床头柜旁,往玻璃杯里到了一些开水,又小心翼翼的晃了晃。确定没有浪费,这才郑重其事的端起杯子,要凑到嘴边往下喝。

    “喂!小辣椒,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废物男人去冒险吗?”结果就在我要喝的当口,被沈白鳞一句不明不白的话给拦住了。

    “不然呢?”我端着杯子,看向他,“还有,不许再叫我男朋友废物,否则……我就让你变成废物。”

    “不愧是小辣椒,过河拆桥。”听我这样说,沈白鳞也不恼,只是轻蔑的扯了一下嘴角,“既然你决心已定,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不过多嘴提醒一句,虽然你回到过去,这里的时间也会随着你的离开而暂时凝滞。但是……”说到这里,沈白鳞话锋一转,一向流里流气惯了的口吻肃穆了几分,“万一你在那边发生了什么意外,这里的世界立刻就会恢复如常。”

    “而且,地上一天,地下一月,到时候你家的废……男人能挨到第几天,是生是死,全由你决定。”沈白鳞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再度向我看来,“所以,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要活着回来。”

    沈白鳞的话让我不由的一愣,当初小红叶可没有说的这么详细。

    我目光惊疑不定的对上沈白鳞的桃花眼,最后从嘴里郑重的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随后,不再迟疑,扭头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凤渊,最终端起杯子,将里面淡粉的液体一饮而尽。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一淌下去,我立马就感觉到强烈的困意突然袭来。随着时间分秒过去,上下眼皮重的直打架。

    坚持了不到一分钟,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紧跟着只听到耳边传来“哗啦”一声,玻璃杯应声坠地。下一秒,人便摔进了一个微微带着海风咸腥味的怀抱,完全不省人事了。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九、一样荣幸

    当我再度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河岸边的草地上。耳边听着潺潺的水流声,脸上吹过阴冷的微风,我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

    等站稳脚跟后,低头打量了一眼穿在身上无比熟悉的。绛红的及地长裙。我明白此刻的自己,已经回到了前世。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叶小鱼,而是小红叶了。

    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攥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宽慰叶小鱼,既来之则安之!无论接下去会发生什么,都要见机行事。

    总之一切努力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拿回凤渊给我的手链!

    做完充分的心理建设之后,我这才有闲暇观察四周的景象。放眼望去,看着前方阴沉沉,似曾相识的河面,我蓦地发现,原来现在的我就在忘川河边。

    虽然和上一次来的时候相比,这回的忘川河变化有点大。之前光秃秃的,冷冷清清的河岸边,如今开满了如火如荼的曼珠沙华,远远望去像极了野火燎原。既诡异的渗人,又美的叫人挪不开眼睛。可即便如此,一看到那株始终屹立在岸边的,同样红的如火如荼的枫树,我就知道,自己没有记错地方。这里就是忘川。

    “小红叶,我才转了个身的功夫,你怎么就到跑这里来了!”正看着烟波浩渺的河面出神,身后突然毫无防备的响起了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

    未等对方话落,我心猛的一沉,赶紧转身看去:

    只见笑得一脸灿烂,步履轻盈朝我跑来的女孩。穿着一身烟青的轻纱长裙,身段曼妙。一头钨丝般的披肩长发,随着她的脚步飘逸的来回摆动着。

    胜雪的肌肤吹弹可破,在晦暗的四下,白的晃人眼睛。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正冲我笑得弯弯的。如雨后花瓣一样滋润的双唇向上翘起着,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兔牙。

    来人不是宁小雪,还能是谁!

    尽管她那一头标志性的齐耳学生短发已经不见了,还换上了一身颇有韵味的古代罗裙。但想到和她之间的过往种种,即便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得出来!

    “宁小雪。你怎么也在这里?”然而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真是被仇恨冲昏头了!明知道她和凤渊,闫重烈一样,都是属于冥界的。那么我现在回到了过去,会遇上她也无可厚非。只是没想到,才来冥界,遇见的第一个人不是我的蛇精病,却是这么一个冤家死对头,多少让我觉得有些郁闷。

    而更让我吃不准的,是她现在对我的态度,怎么看,好像都跟我关系匪浅的样子。

    “小红叶,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暗自揣测间,宁小雪已经到了跟前,被我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声质问,她也跟着吓了一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问我:“还有,你刚刚说的宁小雪,又是谁呀?”

    “呃……”没想到才一过来,就在仇人面前露了马脚,我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胡乱搪塞,“那是我一个朋友的名字,不小心给喊错了。”

    “你朋友?”听我这样说,宁小雪非但没有松口,反而更加困惑了,“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平时你认识什么人我都知道,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这宁小雪这个人?”

    “……”等等,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我听得脑袋发懵,让我先好好捋捋按宁小雪刚才话里的意思来说,现在的她,不仅不是我的仇人,还成了我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死党兼闺蜜?

    既然是这样,那她后来为什么会对我恨之入骨?

    难道……一瞬间,我想到了凤渊。再将当初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前后一连贯。即便不知道我和宁小雪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也能大概猜个七七八八了。

    呵呵,剧情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上辈子的我,竟然也会遭遇这么狗血的戏码:和自己的闺蜜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最后为了这个男人,反目成仇,恨不得手刃对方。

    果然,红颜祸水,说的不仅是女人,同样也适用于漂亮又出的男人。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腹诽:蛇精病啊蛇精病,原来你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不过话虽如此,但照目前宁小雪对我的态度来看,两人的关系应该还维持的不错。至于以后会如何发展,就不得而知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和宁小雪这么亲密无间的相处。但考虑到现在的她,对以后的事完全不知情,我这样迁怒也实在没道理。无奈之下,只能劝自己暂且将仇恨放一边,和她和平共处。

    “小红叶,小红叶!”就在我兀自想的出神的时候,宁小雪拼命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一脸担忧的问,“你没事,好端端的发什么呆呢?”

    “哦,没什么!”我赶紧回过神,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打着马虎眼说道,“就是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小……”当小雪两个字要脱口而出之际,我急忙刹住了车。

    记得凤渊曾经叫过宁小雪另外一个名字,“青雪”,我迟疑了一下,不确定的开口:“青……雪,要不,我们现在一起去吃点东西?”

    “小红叶,你到底怎么了,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虽然名字没有叫错,但还是引起了宁小雪,算了,现在还是叫她青雪。

    但还是引起了,对小红叶极为熟悉的青雪的怀疑:“刚刚出门的时候,你不是才吃过饭吗,怎么又饿了?”

    “呵呵,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这两天肚子特别容易饿。”我笑得脸都快僵了,却必须在心里告诫自己叶小鱼,撑住,千万要撑住!

    “可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今天凤王大人会去百花园品茶。”青雪有些不乐意的嘟起了嘴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我叫你出门,是为了让你陪我去看凤王大人,不是让你去吃东西的。”

    就在我快要被自己拙劣的演技,折磨到全面崩盘的时候,耳朵听到青雪说“凤王大人”这四个字,整个人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疲态一扫而空,兴奋的眼睛都要冒光了。

    “凤王大人!你是说我们要去见凤渊?”我一把拽住青雪的手,抑制不住的大喊了一声。

    “嘘!你疯了,怎么可以这样直呼凤王大人的名讳!”青雪一把捂住我的嘴巴,神情紧张的朝四下张望了几眼。

    发现没人注意我们这边,这才松开我,语气颇为埋怨的说道:“亏得咱们族长总夸你为人处世成熟稳重,要让他看见你刚才这个样子,指不定又要怪我带坏了你。”

    说到这里还不解气,冲我忿忿的蹬了一眼。一副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心性,可比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宁小雪可爱多了。

    “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这句绝对是真话,来冥界再也没有比见到凤渊,更能让我觉得高兴的事了,“那咱们现在就走,去那个什么百花园。”

    “哈哈,看你这样子倒比我还心急。”我话音刚落,青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也不再狐疑的一个劲盯着我打量,拉过我的手,一边往前跑,一边怨嗔道:“不过我可警告你啊,你是知道我喜欢凤王大人的,不许打他歪主意。”

    我被青雪拽着跑得飞快。想到马上就能看见凤渊了,正欢天喜地的厉害,结果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不舒坦了。

    虽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完全是笑着的,声音也十分的愉悦。但听得出来,她的警告,也是认真的。而且从她的语气不难判断,小红叶一直都知道她喜欢凤渊这件事。最关键的是,按目前青雪的态度来看,小红叶应该没有和青雪提到过,她也喜欢凤渊的事。

    这么一来,我总算触摸到了,一直埋藏在小红叶和青雪之间的,那枚最终导致这段友谊分崩离析的定时炸弹了。

    “那个……青雪,你跟凤王大人发展的怎么样了?”我一边气喘吁吁的问,一边心里有那么点忐忑不安,生怕听到某个让人崩溃的答案凤渊已经和青雪在一起了!

    我之所以会这么想,绝对不是见不得别人好。而是万一青雪告诉我,她已经跟凤渊在交往了,可事实的最后,却是我跟凤渊在一起,那我不就成了横刀夺爱的第三者了吗?这个真相实在太可怕,我接受无能。

    “臭丫头,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在存心气我?”不料我话音刚落,前面的青雪回头就笑骂了我一句,“你明知道凤王大人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说这种话没轻没重的话来臊我!”

    哦,那就是传说中的暗恋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听青雪说完,我在后面偷偷抿了一下嘴角,随即佯装不知情的宽慰:“我哪敢取笑咱们的青雪大美人,我这不是关心一下你的感情问题嘛。”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身份,平时能见凤王大人一面,都是难得,怎么可能奢望他会留心我们的存在呢?”说到这里,青雪的语气颇有些低落,“今天要是能被凤王大人正眼瞧一下,这一趟也就值了。”

    果然是情到深处不自知,这么一想,我反而开始有些同情青雪了。毕竟最后的最后,那个得到凤渊垂青的幸运人,是我而不是她。围台见血。

    就这样被青雪半拉半拽着,我们终于从忘川河一路跑到了集市上。一踏进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青石板街道,我就整个人都傻眼了:

    叮叮当当作响的马车,吱呀吱呀的往前赶着。穿着长衫布衣,竖着头巾发髻的行人,三三两两互相交谈着,从身边擦肩而过。

    道路两旁,聚集着各种小商贩。有卖水果糕点的,有卖馒头包子的,有开露天茶馆的,还有……生火打铁的。即便阴沉沉的天际没有一丝阳光,整个四下都显得有些晦暗。但此情此景,无一不让人联想到古代淳朴的民风,和安逸的生活。

    想到上一次为了去幽冥死地救凤渊,来冥界时看到的完全是一副现代化的景象。再回过头来和现在一对比,我不由的暗暗咋一下舌,没想到冥界和阳间一样,还挺与时俱进。

    “看,前面就是百花园!”我正看的一愣一愣的,就听青雪高兴的喊了一声。

    随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栋恢弘的古代建筑就那么大刺刺的映入了我的眼帘:闪闪发光的琉璃瓦,飞翘的屋檐,四根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柱子,和高高铺在路面,打磨光滑的白玉石阶。

    整个房子以沉稳的朱红为基调,点缀亮黄和明蓝,在这片灰沉沉的天空下,就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而两扇洞开的实木大门顶端,就这么规规整整的悬着一块厚重的牌匾,三个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的大字,入木三分:百花园!

    我看着牌匾上的字,愣了好一会,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这三个字,是凤渊写的。是他的笔迹,我绝对不会看错!

    凤渊,我来了……

    即便你现在可能还不认识我,或者就连认识了,也不是真正以我自己的身份。但是没有关系,能够参与你过去的生活,我一样荣幸。

一百六十、隔墙有耳

    “小红叶,你眼睛怎么红了?”就在我盯着牌匾上的字,怔怔看的出神的时候,身旁的青雪狐疑的问了我一句,瞬间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风有点大。迷眼睛了,咱们快进去。”说着,为了让青雪相信,我还作势揉了揉眼睛。

    “嗯,进去!”青雪嬉笑着应声,“这个点凤王大人应该还没有来。我们可以先在楼下挑个好位置。”

    两人相视一笑,就轻声交谈着,一前一后迈进了“百花园”的大门。围讨团扛。

    一走进去,我才发现,和里面的奢华气派相比,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些。简直小巫见大巫,根本算不得什么。

    且不提那些随处可见的,造型优美,做工精湛的玉器金银小摆件,单是镶嵌在大堂正中央,一块金丝楠木上碗口大的夜明珠,便足以叫人瞠目结舌。

    偌大一栋楼。除了二楼里面的厢房,外面整个大厅,竟没有一样多余的照明物。仅仅靠这一颗夜明珠,就照的四下恍如白昼。

    如果说这些都是俗物,显得“百花园”这座茶楼不够上档次,那么我现在就来简单介绍一下它逼格比较高的地方。

    视线从一楼漆面亮堂的桌桌椅椅上扫过,直接看向二楼。映入眼帘的是三座乌木制成的玉屏风摆件,巧妙的将二楼一分为四。

    此刻站在楼底下,透过雕花的围栏看去,影影绰绰。既不会因为单纯设立隔间而显得刻板,又不会因为纯粹只是为了装饰而显得低俗,集美观与实用一体。

    而在一楼戏台的两侧,又各自架有两座朱红的实木楼梯,可以直接通向二楼。楼梯的上方都悬挂着一个拉环,其中一座楼梯已经被收起。只留下了靠近我这边的楼梯还在使用。

    相比玉屏风的设计,这样做应该是为了方便二楼的贵宾,能够和底下表演的戏子有更好的互动,同时也可以防止一楼的闲杂人等入内。虽然有那么点资本家的作风,但不得不说,有时候费事费力费财的东西,还是挺管用的。

    大致将整个内厅都扫了一眼,也许因为门匾上的墨字是凤渊题的缘故。反正我看这座又能品茶又能观戏的“百花园”,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好,可能这个比喻打得不是很恰当,但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爱屋及乌。

    “两位姑娘,一楼大堂,还是楼上雅座?”看到我们进来,一个肩膀上搭着白毛巾,身上穿着粗布衣的小厮,一溜小跑到了跟前,点头哈腰的问。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的手势已经将我们朝一楼,比较嘈杂的普通座位引了过去。见多了达官显贵,这类人一向眼尖,大概是看出我和青雪穿的衣服,不像是能上二楼的贵宾。

    我倒是无所谓,坐哪里,喝什么茶,都不要紧,只要能让我见到咱们家凤渊就行。只是考虑到他现在还不认识我,加上青雪在旁边,不能够冒冒失失和他套近乎,心里终归有些失落。

    “二楼雅座!”结果我刚这么想着,一旁的青雪就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了一锭大元宝,随意的晃了晃,“麻烦带路,谢谢!”

    “好嘞,二位楼上请!”小厮一看青雪手中的大元宝,脸上的表情又生动了几分。

    因为来的不算早,楼上除了两间闭门不待客的厢房外,其余开放式便于看戏的座位,基本都已经有人了。在剩下不多的几张空桌间徘徊了一下,青雪最终选择了一个比较靠里的位置。

    “你哪来那么多的钱?”两人各点了一杯龙井和碧螺春,等那小厮走后,我才伸长脖子凑到青雪的耳边问。

    “你还好意思说?这可是我攒了小半年的零花钱!”青雪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虽然嘴上抱怨着,但眼睛里却满是期待,在不住的朝大厅入口张望,“知道我要来百花园看凤王大人,你不借我钱也就算了,还趁火打劫非要我请客,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呵呵,我这不也是没钱嘛。”原来这辈子的我之所以这么抠门,完全是继承了上辈子的传统优良美德。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进了百花园就必须上二楼,这样才有机会一睹凤王大人的风采,说不定还能来个美丽的邂逅。”

    不等我说什么,青雪就兀自转移了话题,手指着对面两间大门紧闭的厢房,脸上泛起了爱慕的笑容:“你看右边那间,就是专门留给凤王大人品茶用的,一会他就会从那个门进去。”

    “虽然凤王大人平时难得来一次,但即便是空着,闲杂人等也不得踏入里面半步。”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除了看见门框旁边挂着一块手掌大小,看不清字迹的金牌子以外,并没有和其他厢房有什么不同之处。

    而且这块金的牌子也并非独一无二,紧挨着旁边的厢房也有一块:“那凤王大人旁边的那一间,又是为谁留的?”

    “当然是闫王大人呀!”茶已经上来了,青雪端着她的碧螺春小心的抿了一口,随后又放下杯子,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鄙夷的睨了我一眼,“小红叶,拜托你除了钱和吃的,能不能稍微花点心思,关心一下其他的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样是我毕生奋斗的终极目标。”我也学着她的样子,端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

    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在心里暗想现在的我是真的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但假如当初的小红叶已经对凤渊上了心,那么她其实应该是知道的,兴许比青雪知道的还要多也没准。

    “你呀……我都懒得说你了!”这么说着,青雪又瞟了一眼大厅入口,还是没有见到凤渊的身影,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戏台上。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青雪,我突然有点同情她,又有几分鄙夷自己行为。明知道她的期盼和等待都不会有结果,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可是怎么办,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虽然现在我大致也能猜到,小红叶之所以压制着自己的感情,没有告诉青雪自己也喜欢凤渊的事,是因为太看重这份友谊的缘故。但我这次回到冥界,就是专门冲着凤渊来的!

    不接近他,怎么能拿到手链?不拿到手链,又怎么回到现代,去救躺在病床上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的他?

    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就得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我不会再刻意隐瞒青雪,该说出来的时候,必须说出来,免得将来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砰”正当两人一边喝茶看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等凤渊之际,隔着厚厚的乌木玉屏风,旁边的茶座上猛的传来一声杯子掷地的脆响。

    “妈的!不就是仗着有冥王大人撑腰吗?否则凭他一个私生子,也敢封了我的赌坊!” 紧跟着耳边就响起了一个粗粝又愤怒的声音,“他一定是存心的,整个冥界谁人不知道我的赌坊后面是闫王大人!”

    “嘘,你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适时出来劝阻。

    一听到“冥王大人”和“闫王大人”几个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耳朵不自觉的就竖了起来。与此同时,眼角瞥到青雪微张着嘴巴,一脸诧异的模样,显然也是注意到了。

    “怕什么,老子不过就是来喝个茶,发发牢骚,还犯法了不成?”对方的告诫显然不起丝毫作用,那个粗粝的声音还在继续往下说,“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杂种,尊称他一声凤王大人,也是看在他是闫王大人弟弟的份上!”

    凤王大人?他们嘴里说的私生子和杂种,竟然是我的蛇精病凤渊?他是冥王堂堂正正的儿子,这个冥界除了冥王以外的第二个主宰!他们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怎么敢,又怎么可以,这么诋毁他!

    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把尖刀,听在耳朵里,却一下一下的剐在心尖上。我扣住杯盏的手指不禁攥紧,指关节隐隐泛白。

    “叫他凤王大人,他还真当自己是闫王大人一般尊贵,是咱们冥界未来的主人了?”那人越说越气愤,紧跟着又一个杯子碎到了地上,“哼!你们认他,我可不认!”楼下的小厮闻声赶来要收拾,被他大喝一声给踹走了。

    “哎呀,谁说不是呢?”那个粗粝的声音一落,又有一个声音附和道,“想我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还花了不少心思讨好他。结果就因为在账本上动了下手脚,就被革去了职务,当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半点也不近人情!”

    “你们都小心一点,听我家下人说,今天咱们这位杂种大人要来百花园品茶呢。”还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声音,“要是被他听到了,当心小命不保。”

    “哈哈,笑话!”那个粗嗓门仰着脖子大笑了一声,“老子会怕他一个黄口小儿?”

    “你们看着,总有一天,闫王大人会把他赶出冥界!到时候,我就让他像一条狗一样,从我的胯下钻过去!”

    “砰”又是一声杯盏落地的脆响,不过这一次,是我扔的。

一百六十一、失策!

    “啧!我说这么气派的茶楼里,怎么会这么吵?”

    我刚直起身,还没有所动作,就被青雪一把拽住了袖子,挤着眼睛冲我拼命摇头,示意我千万不能得罪那些人。

    可为时已晚。我的后半句话在她阻止我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了:“原来是混进来了几只疯狗,正在咬人呐!”

    “臭丫头,你在说谁是疯狗?”就在我和青雪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人僵持不下之际,隔壁那个粗粝的声音早已越过屏风。转瞬来到了我们的茶桌旁。

    我只觉得眼前一暗,光线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身躯给挡住了。老话说相由心生,一点也不假。一看对方豁嘴大耳,一脸络腮胡的凶恶模样,便能看出骨子里就是个作恶之徒。

    “呵!”他话一说完,我不由自主的扯了一下嘴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又何必急着往自己身上揽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凤渊分开之后,如今的自己,变得越发像他了。

    “小红叶,你别……”青雪害怕的揪着我的袖子。想让我息事宁人。

    “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一边说,一边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宽心。

    没错,我这么做,并不是一时冲动。

    在掷茶杯之前,我确实被气的头脑发热敢当着我的面诋毁我男人,简直恨不能直接冲上去,甩他们一人两个大耳刮子才解气。

    可在决定掷茶杯和茶杯掷出去的一刻,我就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之所以冷静下来了,却还要掷茶杯的原因只有一个:故意把事情闹大!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激怒对方,让他们无礼在先挑起事端,自己占据弱势群体有利位置的同时,还能趁闹出动静的时候。引起到茶楼里来品茶的,某个蛇精病的注意。如此好事,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至于我和青雪两个女孩子,是否打得过对方三个大男人,这个问题根本不足为惧。首先,我有枫棱,要说撂倒三个大汉有难度。但保护自己和青雪不受伤害应该不成问题。而且青雪也是冥界中人,怎么着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退一万步来说,从刚才着三人说话的语气来判断,虽然他们对凤渊心怀不甘,有颇多怨言,但确实一个个都怕到了骨子里。

    所以到时候,即便真打不过他们,等凤渊一来,将事情原委一说,还怕那个蛇精病不帮我们出面,料理了这些个杂碎?

    这么一想,我就忍不住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真是越来越有某人腹黑的风范了,好样的!

    “说,你是那个杂种的什么人,敢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在我对青雪说话的空当,那个满脸络腮胡的魁梧大汉,已经伸手向我的脖子掐过来,“要是敢耍花招,我立刻就捏死你!”

    我看着对方向我飞快袭来的手,心里一惊,果然还是自己轻敌了。这是在冥界,身手哪里是阳间那些不成气候的小鬼小妖能比的。不过幸好,我脚步及时往后一撤,脑袋一偏,有惊无险的给躲过了。

    “我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凤渊,也不是他的什么人,只是我的耳朵一向爱干净,听不得某些闲言碎语罢了。”这么说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往腰侧摸去,试图抽出枫棱,“而且,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说的这么不遮不掩,声势浩荡,我想不听见都难。”

    “臭丫头,你这是在找死!”我话音刚落,络腮胡便怒目圆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直接冲着我的门面挥了过来。

    我故技重施,拳头险险的贴着我的耳朵划了过去。可同时,心却在摸到腰侧的时候,猛的沉到了谷底枫棱,我的枫棱不见了!

    难道是掉在来茶楼的路上了?还是醒来的时候,不小心落在忘川河边了?或者说,我在来冥界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把枫棱带来?

    一时间,各种猜测不断从脑海闪过,让我心乱如麻。

    真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一边吃力的躲避着络腮胡的攻击,一边心急如焚的回忆着枫棱的下落,在对方越来越强势的拳头下,人已经渐渐变得有些力不从心。

    “别伤害我朋友!”就在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眼看着拳头就要砸中我脸颊之际,青雪突然大喊一声,下一秒她手中的茶杯,便直直的朝络腮胡的脸上飞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热气腾腾的茶水,混着绿油油的碧螺春,从络腮胡的脸上慢慢淌了下来。

    “你们两个臭丫头,今天死定了!”

    络腮胡冲着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尖嘴猴腮,瘦瘦高高,一个肥头大耳,圆圆滚滚的两人,猛的大吼了一声:“你们两个是吃干饭的吗?还不快帮我把她们抓起来!”

    “这不是为了让大哥多玩一会嘛。”尖嘴猴腮的男人眯着眼睛,冲我和青雪猥琐的笑了一下,听声音,应该是被凤渊革职的那个。

    “玩你妈,给我动手!”络腮胡气急败坏的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指使另外两个人来抓我和青雪。

    “小红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青雪害怕的往我这边靠了靠,盯着向我们聚过来的三人,怯怯的问。

    “那个,你一点都不会打架吗?”我十二分戒备的盯着步步紧逼的三人,想到曾经在医院里,青雪将小白打成重伤的场景,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打架?”然而听到我这么问,青雪又急又气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小红叶,你在开玩笑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现在连运用灵力的基本功都还没有掌握,又怎么可能会打架!”

    完了完了,看来真是失策了!我呜呼哀哉的想。

    这么一耽误,我和青雪一个被尖嘴猴腮的男人拽住了手腕,一个被络腮胡的大汉捏住了下颚骨。

    只有那个肥头大耳的没有动手,一脸惋惜的盯着我和青雪的脸,嘴里还在拼命提醒:“大哥,二哥,你两当心点,这么漂亮的两个姑娘,千万不要把脸弄花了。”

    “三弟,你该不会是想……”话说到一半,尖嘴猴腮的便和他对视了一眼,猥琐的笑了。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二哥!既然她们两个得罪了大哥,不如直接把她们送到我的飘香院去。”肥头大耳的转了一下他的绿豆眼,嘿嘿笑道,“到时候,保管叫她们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不仅可以替大哥报仇,还能为咱们兄弟三人大捞一笔,岂不是美哉?”

    “还是你小子有心眼!”络腮胡一听肥头大耳的话,掐住我下巴的手松了松,随后表情狰狞的对我和青雪说道,“你们两个,很快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放……开我!”见他要伸手将我扛起来,我吃力的从嘴里挤出两个字。紧跟着,趁他没有防备之际,抬脚就狠狠冲他胯间猛踹了一下。

    “啊”下一秒,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彻响了整座茶楼。一时间,所有人或狐疑,或探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朝我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随着络腮胡大汉捂着裤裆倒在地上的同时,我抓紧时机,在尖嘴猴腮的男人看向他大哥的时候,张嘴在他手腕上死咬了一口。

    “啊”随后,茶楼里又响起了一声惨叫。

    “青雪,跑!”等他一松手,我也不迟疑,立马拽着青雪朝前面的楼梯口跑去。怕他们回头追过来,还掀翻了桌子,把路给堵上了。

    “小红叶,现在我们怎么办?”青雪一边跑一边问。

    “回家再说!”我气喘吁吁的回了一句,眼睛还迅速朝入口处搜索了一遍。可过去了这么久,依然没有见到凤渊的身影。围讨史巴。

    看来今天,是彻底失算了!这个蛇精病,十有**是临时改变了主意!

    “你们两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砸了茶楼又打了我的人,还想当做没事人一样离开吗?”

    就在我一脚已经踏上了台阶,要往大堂跑的时候,身后蓦地传来了一个阴厉的说话声。

    心中大惊,急忙转身望去,入眼处是一头如烈火般张扬的酒红短发,和一双好看却分外冷厉的眼睛。

一百六十二、精神病患者

    是闫重烈!

    在看清楚身后的人是谁之后,我本来就已经凉透了的心,现在更是被硬生生的剖开,往里面塞了一大块寒冰,整个给冻住了。

    来冥界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凤渊,是青雪也就算了。现在这个红毛鬼又来凑什么热闹?

    等等!我怎么把刚才那三个男人说的话给忘了?当他们一口一个杂种,私生子,在拼命贬低凤渊的同时,却对闫重烈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怠慢。

    原来说白了,他们几个都是闫重烈底下的爪牙。一群为虎作伥的跳梁小丑罢了。幕后真正的**oss,还不是眼前这位。围系双弟。

    “小红叶,他……他是闫王大人,这下我们该怎么办?”青雪缩在我的身后,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怯怯的低语了一句。

    “凉拌。跑!” 仅仅和闫重烈对视了几秒钟,等到反应过来,我用同样只有青雪能听到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喝。

    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她继续飞快的往楼下冲。

    闫重烈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当着他的面逃跑。不由的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即追上来。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阴冷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狠厉中还莫名多了一丝轻蔑的笑:“想跑,也未免太天真了。”

    身后的人话音未落,即将要跑到头的楼梯,不知怎么的,突然猛烈的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离开地面慢慢的往上升起来。

    糟糕,闫重烈拉动了楼梯上的那个拉环!

    眼见楼梯离地面越来越远,而闫重烈却越逼越近,我只来得及侧过头对青雪说了一句:“对不起,今天是我连累了你。”

    “没……啊!”她话未说完,已经被我抓住手腕推下了楼梯。

    一时间,两人一个悬挂在楼梯外面。一个趴在楼梯边缘,跟拍电影特技似的,看的一楼大堂的人一阵目瞪口呆。茫然的眼神望着我们,不知道短短数分钟里,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得出来,尽管他们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好奇,可看到我身后的闫重烈,又全都闷声不响的坐在原地。不敢擅自妄动。

    “赶紧跑,别回来!”确定青雪不会受伤,我在松手的同时,还不忘了叮嘱:“我没事,不用担心!”

    “可是……”安然落地的青雪站在下面,仰着脖子担忧的望着我,话还没说完又被我打断了。

    “别可是!你走了也许还有救我的机会,你若不走,咱们一个都跑不掉!”我说完这一句,青雪才嘴巴一咬,急忙朝大门跑了出去。

    “啧啧,真是姐妹情深。”青雪刚转身离开,我就感觉头皮猛的一痛,头发便被人用力往后扯了了过去。

    钻心的痛让我忍不住龇牙咧嘴,眼角都迸出了泪水,耳边还听到闫重烈在继续说:“只要还在冥界,你以为她能跑的掉吗?”

    “不管能不能跑掉……”头皮痛的已经开始发麻了,我被迫仰着脖子,吃力的说道,“也总比留在这里,看你恶心的嘴脸强!”

    “臭丫头,你知道我是谁么?”估计在整个冥界,还没有人这样对闫重烈说话过。听我用“恶心”两个字来形容他,原本就阴厉的眼神,更是泛起了一丝嗜血的杀意。

    “当然知道,你不就冥王的大儿子,闫重烈吗?”没错,离开你老子,你就什么都不是!

    “敢直呼我的名讳,有胆识!”很明显,闫重烈并没有听出我话里更深层的意思,只是阴恻恻的笑了一声,就松开了扯住我头发的手。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我松口气,紧跟着喉咙一紧,脖子就被一直炙热的手掌给死死掐住了。随着对方力道的加重,我的双脚也跟着慢慢的离开了地面,整个人被悬空提了起来。

    “咳咳!”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我忍不住向上翻了个白眼,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闷咳,“你……松开,咳咳!”一边说着,一边手指拼命的掰着闫重烈的手,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丝空隙。

    可是跟前这个变态,看我这样死命的挣扎,仿佛很有趣似的。我越掰,他反而掐的越紧。不出几秒钟,我就感觉肺部的空气只出不进,胸腔就像要炸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闫王大人,幸亏你在这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我被闫重烈掐的直翻白眼,面红耳赤的时候,之前被我踹的差点断子绝孙的络腮胡,和另外两个一胖一瘦的男人也赶到了这边。

    “就是这个丫头片子,她居然敢骂我们是您养的疯狗,还到处咬人!”这么说着,表情神神秘秘的特意凑过去,贴着闫重烈的耳朵,轻声的嘀咕了几句。

    等他说完,闫重烈看我的眼神,和刚才的冷厉阴狠相比,又多了几分猫捉到老鼠时的玩味:“我说哪来的野丫头,原来是我亲爱的弟弟,派来的人。”

    “胡……说!”听闫重烈这话,我大概也能猜到络腮胡对他说了什么。

    我憋得脸颊通红,脖子好像快要断了,却仍然不甘心的反驳:“我才不是,凤渊……派来的人。”

    我这次的冒失之举,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哪怕我死都没有关系,但绝对不能让凤渊替我背黑锅。说话间,也不放弃,还在用力的掰闫重烈的手。

    “连名字都叫的这么顺口,还说不是我弟弟的人?”对我的话,闫重烈不置可否,手指因为我的阻挠,又收紧了几分。

    “咳咳!”我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保不齐今天就要被闫重烈掐死在这里了,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那我,叫你的……名字也很顺口……难不成,我还是你的人?”

    “……”闫重烈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当即脸一滞,愣是没接上话来。

    “臭丫头,死到临头,还敢跟闫王大人顶嘴!”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捂着被我咬破的手腕,怒目圆睁,适时替闫重烈解围,“等下把你的舌头拔了,看你还怎么牙尖嘴利!”

    “咳……咳!”我已经坚持到了极限,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连掰着闫重烈手指的力道,也越来越小。差不多到出了这口气,就没下口气的狼狈地步了。

    “呵,!”闫重烈轻轻的哼了一声,阴冷的目光,再度在我的脸上停顿了几秒。

    一边说,还一边用空着的左手,五指成梳,将有些凌乱的酒红短发向后拢了一下。随后又不紧不慢的冲我继续说道:“喂!丫头,我现在给你一次活着离开这里的机会。”

    “假如你从这里跳下去,毫发无损,那么今天所有发生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怎么样?”

    “好……”意识尚存的大脑听到闫重烈这句话,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的眼睛,条件反射的朝底下瞥了一眼。

    之前将青雪送下去的时候,楼梯还在上升过程中。而且有我和她胳膊的长度,缩短了楼层间的距离,跳下去自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可现在不同,楼梯已经整个收起不说,这座茶楼的设计本身就比一般的楼房要高出许多。一楼和二楼间的距离,少说有五六米高。我要保证自己跳下去后安然无恙,除非老天爷特别眷顾我,否则还真是不大可能。

    但我宁可跳下去摔死,也不要这样被闫重烈掐死。

    也是到了现在,我才总算明白,上辈子的我,也就是小红叶,为什么会喜欢凤渊,而那么讨厌闫重烈的原因了。因为和某个腹黑,又冷虐的蛇精病相比,闫重烈却是个不折不扣,黑白不分的精神病患者。

一百六十三、代价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后,闫重烈终于将手从我的脖子上撤走了。

    我目光警惕的盯着他,用手揉了揉被掐的生疼的脖子,一边清着嗓子,一边对他摆了摆手:“红毛鬼,你离我远一点。我自己会跳。”

    “臭丫头,你是不是找死,敢这么跟我们闫王大人说话!”闫重烈还没有吱声,那个络腮胡倒先不乐意了,冲我挥了挥拳头,恶狠狠的威胁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爆你的脑袋?”

    “阿豹,退下。”出乎意料的,闫重烈听我这样说,虽然脸上还挂着阴沉沉的笑,却并没有做过多的刁难。反而抬了一下手,阻止了那个打算要上前揍我的。叫阿豹的络腮胡大汉。

    对络腮胡说完之后,闫重烈又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我这里:“好了,现在没有人碍事了,你可以跳了。”

    话落,就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臂,一脸不阴不阳的表情,看的我脊梁骨一阵发毛。从脚底心蹿上来一股凉意。

    虽然之前说宁可跳下去摔死,也不要被闫重烈掐死!这话是不假,可临了真的到了要往下跳得一刻,心里还是怕的要命。围系夹弟。

    “砰砰砰”心跳快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我站在高高的,悬空挂着的楼梯边缘,攥紧了拳头,脑袋有些晕眩的朝外面探了一眼。只一眼,原本就晕眩的脑袋,就更晕了。

    而底下大堂里,原本在喝茶的人,现在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一个个仰着脖子像看耍猴戏似的,目光意味不明的盯着我。隐隐透露出来的幸灾乐祸,仿佛在无声的鼓励我说:“跳啊。快跳啊,我们正等着看呢!”

    一对上他们的视线,我便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刚迈出去的脚步,又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步叶小鱼,你可要想清楚!你来这里是为了拿手链救凤渊,而不是为了送小命!你自己死了没关系,但是在另一个世界的凤渊,你有没有想过。他该怎么办?

    不,我不能跳!我必须拿到手链,活着回去!这么想着,人就本能的开始往后退。然而才退了两三步,突然感觉背后猛的传来了一股大力。毫无防备之下,我踉跄了几步,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朝外面扑了出去。

    “啊!”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试图想抓住什么东西。但不过是徒劳,除了冰冷的空气,指缝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在万分惊恐中,我最后还是被迫离开了楼梯,仰面坠了下去。

    “看你一时半会似乎很难下决心,我就顺手帮了一把,不必客气。”在急速往下坠的过程中,闫重烈站在楼梯边缘,居高临下冲我勾着嘴角,挥了挥手。

    一脸阴厉的表情,分明在说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敢跟我斗,你还嫩的很!

    我看着这样的闫重烈,一边身体往下坠,一边抬起手冲他竖起了两个中指。最后才缓缓的闭上眼睛,心灰意冷的等待死神的降临。

    就在距离地面还有几公分之处,我以为自己的后脑勺会像摔爆的西瓜一样,血流满地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体徒然一轻,整个人仿佛是被一朵轻柔的云给托出了,又像是掉进了松软的棉花堆里。总之在屁股着地的一瞬间,不仅没感觉到任何痛楚,反而还觉得特舒服特过瘾。

    这是怎么回事?我愣愣的躺在原地,隔了好一会功夫,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安全着落了。不仅安全着落了,而且还做到了闫重烈的要求,毫发无损!

    稀里糊涂的从地上爬起来后,我视线茫然的朝大堂四周扫了一圈,心里隐隐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问自己是不是他来了,是不是蛇精病来了?

    可是将底下所有的面孔都看了个遍,还是没有看到那张让我日思夜想的脸。

    确定凤渊真的不在这里,我又陷入了沉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来了冥界之后,身体也跟着恢复了前世的灵力?可是不对啊,要真这样的话,之前我也不会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了。

    “想不到,你的命还挺大的。”见我安然无恙的从地上爬起来,闫重烈的脸阴的已经快要下暴风雪了。话落,便纵身一跃,就从刚才我掉下来的楼梯上跳了下来。连身体都没有晃动一下,便稳稳站在了地面上。

    呵呵,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随后抬起头,目光冷冷的盯着闫重烈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应该不会对自己说过的话反悔,闫王大人?”

    面对我极尽讽刺的提问,闫重烈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顺着我的视线,同样目光冷冷的回望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隔了好一会,才眯了眯眼睛,略微扬起一点下巴,从那张和凤渊极为相似的薄唇里,低低的吐出了四个字:“当然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的闫重烈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变得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有变化,又完全说不上来。

    “那么再见。”我往后退了几步,抬手在空气里随意的拨了几下手指,在转身之前,又补充了一句,“再也不见!”

    “啊!”不料才走了没几步,感觉手腕一紧,便被人死死扣住,向后拖了过去。下一秒,也不等我反应,人已经被仰面按倒在了一张四四方方的茶桌上。

    “你还想干什么?”我瞪着从上往下俯视我的闫重烈,咬牙切齿的问,“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我从楼梯上跳下来毫发无损,就放我离开。”

    “也是你自己说的,不会出尔反尔!那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意思?”

    “看来,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见我抬脚要踢他,闫重烈毫不留情的用膝盖狠狠抵住了我的小腿内侧,让我瞬间不能动弹了,“我只说之前你大闹茶楼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却没有说,你叫我红毛鬼这三个字,也可以一笔勾销。”

    “……”我终于发现了闫重烈和凤渊之间,两兄弟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共同点睚眦必报!

    “叫都叫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看着眼前慢慢欺下身来的人,心里渗得慌,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问得好……”闫重烈故意将语调拖得长长的,阴沉的目光一顺不顺的落在我的脸上,薄唇一开一合,缓缓的说道,“人做每一件事,都不能冲动。一旦冲动,就会为此付出代价。”

    “而我现在,就是要让你知道,乱说会,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此话一出,闫重烈就对站在一旁候命的络腮胡使了个眼。对方会意,弯腰从长靴里抽出了一柄匕首,毕恭毕敬的递到了他手中。紧跟着寒光一闪,一柄两指宽,和我的枫棱差不多大小的利刃就出现在了我眼前。

    “唔!”与此同时,当我的注意力落在匕首上的时候,闫重烈已经胳膊一压,炙热的手掌就死死捏住了我的脸颊。

    “你不是能说会道吗,把舌头割了,应该就安静了。”这么说着,闫重烈故意用冰冷的刀刃,在我的脸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摩挲着,“和小命相比,割一条舌头,可是划算的多了。”

    划算你妹!既然划算,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的舌头割了!

    我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匕首,由于脸被捏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拼命的咆哮。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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