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场游戏一场梦
那年的秋天出乎意料地过渡到了冬天,就连小镇上资历最深的预言家也琢磨不透到底是什么原因。
夏恒告诉自己的兄长,这年冬天会有两个星期天是三年以来最冷的时节。
镇子上的长者则是说:
“老古话说的话,如果小孩不听父母的话,或者抽烟打架,季节就会一反常态。”
曾经的夏恒也是其中一员,为气候反常尽了微薄之力,但他并不为此感到内疚,因为这让邻居不高兴,也让他自己非常舒服。
就是在那年冬天,李皓·卡达尔的母亲去世了,不过她的死几乎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也正是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李皓·卡达尔了。
夏恒看着窗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那是一个早晨。
写过小说的都知道,写小说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有的时候卡文了,
一杯茶,一包烟,千把来字写一天。
写完之后回头看,糊涂一片。
删!
一天白干。
这时,就会有专门的乐器登场。
这个乐器主体由檀木制成,呈圆锥形,下端套着一个铜制的碗。
这个乐器就是,
唢呐~!
要说民族乐器,那唢呐一出,谁与争锋。
俗话说的好。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以响全剧终。
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棺一抬,土一埋,亲朋好友哭起来。
夏恒唯一参加过的一次“丧事”,棺材同花轿擦肩而过。
二月里,镇长的十六个儿子归来时额上仍带着灰烬的印记,那是荣耀的象征。
镇长在欢闹中提起瑞贝卡,李皓·卡达尔的母亲。
于是他们在三天内修复了房子外观,包括但不限于更换门窗,给立面漆上欢快的颜色,加固墙壁,重铺大理石地面。
李皓·卡达尔得知此事后,让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老女仆奥蕾莉亚诺送去一把早已不再流通,而他以为还通用的硬币。
这时人们才明白他与世隔绝到了何种程度,也知道只要他母亲一息尚存,便不可能将他从顽固的自闭中解救出来。
但他母亲终于还是在病痛的折磨下与世长辞,获得自由后的李皓·卡达尔在茫然中离开了小镇。
就像前面说的那样,也正是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李皓·卡达尔了。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特里斯特,也就是镇长的大儿子向家人们讲起了他们的遭遇,镇长妻子难过地哭了起来。
“我可怜的孩子们啊,”
她双手抱头喊道,
“还好你们还活着。”
虽然这十六个孩子其实都不是她亲生的,都是镇长领养回来的,谁也不知道镇长上哪儿领养回来的这么多孩子,而且都和他长得很像。
但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将这些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看,视如己出一般的照顾着他们。
而现在,这十六个孩子“艰难”地从战场上回来了。
时光流逝,战事频仍,加上平日里无数的不幸,她都把自己给忘了。
自始至终坚定地相信他们一定还活着并可能在蛆虫窝里腐烂的人,似乎也只有这一位日渐衰老却毫不心软的女人,玛莎。
当天亮时心中的寒意将她从孤枕上唤醒,往窗外一看,差点儿被惊喜万分的孩子们吓死。
镇长在卫生间里刚刮一半胡子,十六个孩子的尖叫声就把他引了过去。
“父亲,下雪啦~!”
他们看到镇长的时候,依然是那么的兴奋。
这是多年来,他们第一次看到下雪。
有时候,我们真的很难理解那些一年四季都看不到雪的人第一次看到雪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尤其是在他们触摸着雪,感受着这大自然的馈赠。
这是自然的奇迹。
“雪会不会一直下?”
村里的人几乎都很关心此事,夏恒也同样如此。
但他的一个朋友却是泼了一盆冷水:
“虽然我也从来没见过下雪,也并不怎么了解雪。
但照我看,如果天老是这么潮乎乎的,可能会转为下雨。”
电话铃响了,夏恒离开餐桌去接电话。
“是欧拉打来的,”
他说,
“我转述一下她的话:由于三百多年以来,小镇从来没有下过雪,今日学校停课一天。”
是啊,三百多年以来,这里都未曾下过雪。
欧拉是总接线员,负责传达公告通知,发出红白事邀请,拉响火灾、地震等灾害警报,还有在雷诺兹医生的指导下提供急救指导。
“你知道怎么堆雪人吗?”
夏恒的朋友说这话时,视线已经从盘子上转移到了窗外,
“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我一丁点儿也不知道。”
夏恒对此确实不懂,
“我不想让你失望,但是我怀疑外面的雪都不够团个雪球。”
已经有人走进了雪中,天啊,他们每踩一脚都是在浪费雪。
但是别太担心,雪在慢慢积起来,地上很快就不会再是这么一层薄薄的湿漉漉的雪了。
看着地上的那些脚印,夏恒忽然说,等再多下点雪就可以一股脑儿刮起来堆个雪人了吧?
他的朋友则是看着一个路人伸出舌头接住了一片雪花,心中想着,他的舌头一定是冷的。
“他的舌头一定很凉爽。”
朋友的话让夏恒也注意到了那个人,但他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
“不,我不这么想。
我想他会感觉自己的舌头发烫。”
“雪是热的?”
朋友对此非常惊讶。
“没那回事儿啦。”
夏恒尴尬着摆了摆手,而后解释道,
“正因为雪太凉了,所以才会让人感觉发烫。”
朋友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而后起身告辞。
朋友走后,夏恒看着窗外,想起了很多往事。
《汤姆·斯威夫特》这本书夏恒看过很多遍,虽然书其实是迪尔的。
还有那本《灰色幽灵》,作者坎宁安·芬奇·霍金斯,这本书真的很吓人。
“我曾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屋外的雨声那么轻柔,房间里那么暖和,他的声音那么低沉,趴在他膝头上又是那么舒适,我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在故事的最后也没有告诉读者,斯蒂芬妮是否死在了内森先生手中。
很多人相信内森先生确实得到了救赎,也有人说他依然还是那个无情的灰色幽灵。
夏恒选择了前者,到现在也依然还是前者。
屋外下着大雪,夏恒却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着了。
第八章:依尼翠
当依尼翠的天光渐黯,银月升起,人类尽皆沦为猎物。
群群狼人被月亮召引,如潮涌尽出,其人性被狂怒兽欲冲蚀殆尽。
吸血族裔嗅到鲜血气息展露獠牙。
大批被遗忘者在对活物的天然饥渴驱役下,蹒跚在庄园和沼泽之间。
炼金术士在实验室里制造的孽物抽搐着苏醒。
游魂出没在人类蜷居的小镇之中,恐吓着沿着阴森道路往来其间的旅人。
在这时空的地底深处,强大的恶魔和顽劣的魔鬼密谋着人类的覆灭,其影响渗入人类社会的各个阶层。
依尼翠的人类奋力还击。
他们聚结成群,手执火炬,以明焰净化邪物。
他们训练精于运用神圣之力的圣教军战士,对抗这些非自然的异怪。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拥有圣光之望的信仰之力。
然而平民、战士和牧师的武器均已全数失效。
他们低声吟诵的祷文和咒语不再拥有往日的效果。
银质的附魔护符不再能驱散夜晚的怪物。
圣光之望的信仰之力无法保护入土的逝者不受侵扰。
在这个时空的四个主要区域,形势愈发对人类不利。
加渥尼是人类势力最强大,也是对人类而言最安全的一省。
就目前所知的世界而言,依尼翠最大的城市,瑟班即坐落于此,宏伟的圣光之望大教堂也在此城中。
这里是全世界的中心,也是诸位大天使一度驻在之地。
瑟班城外,座座小镇辐射四野,分布在加渥尼的多岩沼地之中,小丛矮林星星点点,散缀在起伏的山丘和原野之上。
由于此地埋葬的人类数量最为众多,加渥尼也因而在各省中备受被遗忘者的侵扰,幽魂也在这里最为常见。
依尼翠林木繁茂的广大内陆地区名为凯锡革,是恒久处于秋季的一片区域。
该省的绝大部分被密林覆盖,仅有些许小型的人类社群在其中辟出村落,从事农耕。
另有猎手和布陷人结成小队,在林中冒险寻猎,以此谋生。
但即便是新抵凯锡革的人也都知道不要在夜晚闯入森林。
此处的野地即便没有死灵萦绕,也仍难称安全。
因为狼人在此地出没,或是踽踽独行,或是成群结队。
吸血族裔控制着依尼翠世界里最阴暗、最崎岖的史顿襄地区。
此地的常绿植物看上去总是半死不活,道路也似乎永远雾气朦胧、久已废弃。
尖突嶙峋的山中,隐匿着吸血族裔的庄园和与世隔绝、极为警惕的人类村庄。
在该省的边陲,荒凉的松林匍匐于无人敢攀的高崖之下。
在史顿襄,日光似乎永远无法穿透诡异颜色的重重云朵。
基尔比沃特这一滨海地区是一系列大小港口城镇所在之地,大多位于源自内陆的河流的入海口附近。
基尔比沃特的贸易和罪恶都掩盖在此地的湿沼、海雾和种种谜团之中,此地的居民多是寻求财富、秘密或隐居的人类、幽魂或吸血族裔。
此地被岬角和海窟点缀的银沙海滩,是通往迷雾缭绕的大海最便利的途径。
“当曙光照耀在匕首之尖,拉莱耶将打开入口。”
在依尼翠,人类真正的信仰是圣光之望。位于核心的乃是正义大天使泰瑞尔,以其至纯至强之力遏制依尼翠的黑暗。
圣光之望的强大法力足以向其圣职者与信众赋予真正的力量:向诸位大天使祷告能够驱离邪恶生物、经牧师祝福的银质武器可以消灭强大的怪物、有圣光印记的符咒能够保护整座村庄。
圣光之望的佑庇真实而明显,深受民众爱戴,是在怪物横行的世界里的一把除魔利刃。
然而诸位大天使销声匿迹已有数季之久,其缺位的后果正开始显现。
由于他们的消失,祈祷不再能够确保偏远村落免遭狼人袭击,圣徽也无法阻止吸血鬼袭击深山小路上的旅人。
失去了庇护的死者或是被尸鬼牧者玩弄于股掌之间,或是被炼金术士活化用来制造尸嵌。
就算以大主教乌瑟尔为首的教会长老知道诸位大天使的下落,他们也未曾吐露分毫。
也许以泰瑞尔为首的诸位大天使彻底消失了。
一度佑护人类的利刃抛弃了他们,而圣光之望抵抗依尼翠诸般黑暗势力的力量开始消退。
圣光之望的重要教义之一即是关于死亡。
对于依尼翠的民众而言,幸福一生的目标不在于追求永生,而是在死后的能够安宁地“沉睡”。
受福安眠是人们渴求的恒久而安详的长眠,远胜于在身后成为备受折磨的游魂、被肆意亵渎的尸骸甚至变成不死邪物如此种种在依尼翠常见的死者可能遭到的玷污。
受福安眠被认为是对勇敢善良之人的馈赠。
“愿你永眠地下”在依尼翠民众间是一种常见的祝愿。
依尼翠的月亮既是希望的源泉,又是苦难的预兆。
众多依尼翠的星象师都认为月亮是纯粹由银粒构成的广袤荒漠,而整个依尼翠世界中的银皆是源于这轮银月。
圣教军和牧师知道,受到特别祝福的银器可以致伤狼人、驱除邪物,因此月亮被认为与诸位大天使的神圣力量相关。
一些人将月上明暗交织的形状认作是一头狮鹫,因而狮鹫也就成为圣光之望的象征。
然而,银月的升起也会抑制守护魔法的效果,引发狼人从人身化为狼形。
变幻莫测的银月似乎一方面护佑着人类,另一方面又会引发其展露内心最邪恶的一面。
依尼翠的人类也以月相来命名季节,似乎月亮还会随季节变迁对世间施加奇特的影响。
收获之月这一季节是依尼翠的秋季。
橙红甚至血色的巨大月亮挂在夜空之中,白昼变短,天气变凉,森林披上生机盎然的色彩。
这一时期被认为是吸血族裔最强大的时节。
在收获日期间,篝火极为常见,在田间要劳作到黄昏后的农夫会以此驱离吸血族裔的侵扰。
猎人之月这一季节是依尼翠的冬季。
空气永远冰寒,太阳最高也就爬升到比地平线略高一点。
这是最长的季节,也是食物最为稀少的季节。
更多的猎人不得不深入荒野寻找食物,因而导致更多的人类遭受袭击。
这一季节被认为是狼人最强壮的时节。
由于在这段时间里会有更多人类在林中捕猎和旅行,狼人的袭击也更为频繁。
人们认为这些袭击与季节本身有关,尽管此时的狼人并不比其他季节数量更多。
新生之月是在依尼翠最接近于春季的日子,也是最短的一个季节。
白昼最长、阳光最盛,尽管比起其他时空依然略显苍白,此时的森林也焕发出新的生机。
人类认为这是属于他们的季节,将其与新生相联系。
出生于新生之月的孩子被认为更加圣洁,更有可能得享受福安眠。
在依尼翠,恶魔长久以来只是传言中的威胁,不论是人类还是吸血族裔对其都心存畏惧。
恶魔被认为是消亡已久,或者纯属杜撰。
但此后随着泰瑞尔及其麾下众大天使现身,新的平衡也随之产生。
吸血族裔、狼人和不死生物被打压,本意是要恢复人类和其他各族的平衡。
然而这些怪物的退却,却给了依尼翠更为可怕的地狱势力登场的机会。
七位恶魔大君及其麾下的众多魔鬼一一现身。
起初泰瑞尔及其余诸位大天使忽视了这一新出现的威胁,但随着恶魔逐渐积蓄力量,泰瑞尔等大天使意识到他们应当被消灭。
他们与恶魔大君鏖战,将他们击败并杀死。
但在他们每次获胜后不久,都会有新的恶魔大君现身。
他们很快发现,虽然恶魔大君和魔鬼都能被消灭,但却会以另外的形式回归,因为他们是由纯然的法术力构成的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泰瑞尔裁定:
“不灭之物须被禁锢~!”
圣光之望的徽记随之变成了银质的颈环,象征着掐紧恶魔的脖颈将其束缚。
源于远古时期恶魔崇拜的史矛革教派,如今是集中在高城瑟班内活动的地下组织。
这一秘密组织在圣光之望、贵族和各行各业各阶级中均有人类成员。
尽管他们的规模并不大,但已经存在了数个世代。
当恶魔大君棘泽边崛起,力量远超其他所有恶魔大君,史矛革教派也愈发猖獗。
棘泽边与诸位大天使几乎同时消失,史矛革教派中的人类则在其崇拜的恶魔主子失踪期间继续推进其事业。
李东泽放下笔:
“果然还是搬人家设定来的轻松啊。”
第九章:搬运者管理协会
穿越者管理协会和隔壁时间管理协会一样的懒,很少会去管那些到处乱跑的穿越者。
五大管理协会,似乎只有正版管理协会最积极。
但如果你不去关注它的话,又会发现对方毫无存在感。
就像有着同样处境的搬运者管理协会和“创世神管理协会”。
这里要说的,就是搬运者管理协会。
所谓的搬运者,就是那些失格的“文抄公”。
就像李东泽,他已经走上了这条道路。
其父母为李叔同和李彤雲,二人除了这一个儿子之外还有一个女儿,李长青。
这一次任务的执行人,正是李长青,她的“同素异形体”之一。
【任务名称:消除隐患】
【任务描述:李长青很清楚,与李东泽交手需要一定的胆量。好好展示一下她精湛的文字天赋。】
“我曾见过十五张那个男人的照片,而给我深刻影响的,只有三张。”
第一张,应该是他童年时的照片,年龄约莫十岁。
这个孩子站在庭院池畔,被一群并不真实存在的人(后期人为技术添加上去的,而且显得有些生硬)簇拥着,穿着粗条纹和服裤裙(也是后期人为技术增加上去的),头左倾四十五度左右,笑得很难看。
难看?
不过,如果那些对美丑不敏感的人,也就是所谓感觉愚钝的人,摆出一副冷淡麻木的表情,随口客套着说上一句: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呢。”
这夸奖听上去也不像是虚情假意。
可若是对美与丑稍有鉴赏能力的人,或许只消看一眼,就会不愉快地嘟囔一句:
“什么嘛,这别致真小东西。”
然后在伸懒腰的时候,故作不经意的将照片扔到一边。
又或者也同样是那一副冷淡麻木的表情,强忍着吐槽之魂的附和道: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呢”才怪。
说不上为什么,那孩子的笑脸,愈看愈让人感到莫名的厌烦与“油腻”。
也许,那根本就不是在笑,而是在搞笑。
那孩子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
他站在原地身体紧绷的站姿便是证据。
只是在脸上挤出丑陋的皱纹,就算有人说上一句“脸皱成一团的小孩子”也不为过,因为本就如此。
而且他的眼神阴沉至极,让人很不舒服。
“迄今为止,我从未见过神态如此让人不适的小孩。”
第二张照片里,他的脸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这是他学生时代的照片,虽无法断定是高中时代还是大学时代,但照片里的人已然一副相貌平庸的学生模样。
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了的那种平庸。
不可思议的是,照片上的他,同样没有笑的意思。
虽然这次不再是满脸皱纹的笑脸,而是相当没有技巧的嘴角微翘的敷衍式微笑。
却不知为何,还是与常人有异。
也许凭借这个笑容,能够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身边身材高挑的美女,然后对他说上一句:
“麻烦让一下,你挡着我的镜头了。”
类似于大地的凝重,或是字里行间的艰涩之类也许并不切实的东西,在这笑容中完全不存在。
那笑容就像一张白纸,让人觉得,这背后的一切故事都是虚假的。
这笑容,自然是不能用“矫揉造作”、“轻薄”、“娘娘腔”或者“赶时髦”之类的词形容。
一切都像是虚假的,一切都是莫名的诡谲着的。
“迄今为止,我从未见过如此虚假的平庸青年。
大概,是因为太平庸所以从不曾多看过一眼吧。”
第三张照片,最是出奇,十五张照片里最吸引李长青的注意。
其年龄无从推断,但大致推算一下便能知道,还是青年。
坐在脏乱不堪的屋子一角,墙壁上约有三处已崩裂。
他看着窗外,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但就像随时都会消亡一样。
额头依然是那么普通,额头上的皱纹也仍然没有可以值得称道的地方。
眉毛也还是那么的随处可见,和眼睛、鼻子、嘴乃至下颌一样的平庸。
天哪,这张脸上还不如没有任何表情,这笑容简直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印象,因为它毫无特色的出现在了一张毫无特色的脸上。
倘若有人看了这张照片后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大概也会是另一个人的脸,甚至完全不记得这张脸的模样。
“我还能记起墙上的三处崩裂,他衣服上的褶皱,乃至照片上的几处污渍,但那张脸却像云雾一般消散,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就仿佛,这是一张构不成一幅画面的脸,用笔也画不出来一般。
再次睁眼去看,也丝毫感觉不到熟悉,反而会下意识地看向照片上其他地方。
即使是所谓的“面无表情”,也应该比照片里的人更有表情,更让人印象深刻。
或许把章鱼的脑袋替换上去,才会产生类似的感觉。
“总之,任何人看了这张照片,都会产生莫名的抗拒与恐慌。”
“迄今为止,我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平庸的男子。”
档案里除了照片还有看过照片的人的留言,李长青全都看了一遍。
确实是一个长相平庸至极的人,和她有着些许相似的地方。
在眉眼,更在气质,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像兄弟姐妹的感觉。
档案里还有李东泽曾经写过的日记,字数还挺多的。
日记一直从李东泽小学写到他毕业找工作前夕,似乎是从他开始找第一份工作开始,就不再写日记了。
“我这一生,尽是些无聊之事。”
“我总是无法理清生活的头绪,大概这就是生活。”
“我从小在乡间长大,初次见到地铁站,是年纪稍大后的事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未来深信不疑,直到我忽然感到素然无味。”
“对于人活于世的简朴,我时常感到单调乏味,笃定地认为不过是生命里或有或无的装饰品。”
“我不懂得饥肠辘辘的滋味,不曾体会饥饿之感,即使饿了,也无法自察。
对饥饿一无所知的我,记忆中从不曾因为饥饿而进食。
年幼之时,于我而言,痛苦的时刻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用餐的时候。”
“坐在餐桌前,拿着餐具,将饭食一点点强压进口中,还要装作自己很饿了的样子。
吃完之后,还要说上一句:真好吃。
当然若是在外面,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直到现在,我依然还是无法理解,人为何一天非吃三餐不可?”
第十章:张大先生
李长青的任务是张大先生给她的,而张大先生本人,则正在处理另一件事情。
关于血魔流。
这或许是一个人的名字,但更像是一个代号。
只是,在这样一个处处受制的世界里,谁会使用真名作为ID呢?
当然,研究一下对方的喜好也是很有必要的。
张大先生翻开了对方时常看的一本书,希望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通过综合、协调地应用各种措施,消除或减轻病、伤、残者身心、社会功能障碍,达到或保持最佳功能水平,增强自立能力,使其重返社会,提高生存质量?
这不就是康复?
张大先生有些愕然的再次看了看封面,而后继续看向书中的内容。
这人为何要看康复的东西?
再往下看,却是三行小字: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
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
我的时代还没到来,有的人死后方生。
看完三行小字,再往下看去,又是和康复有关的东西?
以整体的人为对象,针对病、伤、残者的功能障碍,以提高局部与整体功能水平为主线,或许局部或系统功能无法恢复,但仍可带着些许功能障碍而有意义、有成效地生活?
这是目的。
张大先生提了提自己的眼镜,虽然没有镜片,只有镜框。
无论患何种疾病,当一个人察觉到自己失去健康时,就会产生某种痛苦或不适的感觉,而对疾病,尤其是严重损害功能或威胁生命的疾病,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心理反应或精神症状。
这是一大段抄下来的笔记,显然,对方正在学康复方面的知识。
那么,对象是谁呢?
再想到,血魔流会成为他目标的原因,是因为对方被标为了“异常点”。
这个词最初是隔壁创世神管理协会使用的,后来五大管理协会一致通过了这个词。
当然,已经与本来的意思有很大的区别了。
最初的时候,异常点被用于指示某种特殊现象。
异常点的外观如同浮在半空的发光玻璃碎片,有时看似三角形状,有时像球体形状。
异常点的出现原因,是自然界某种能量的释放造成的时空断层错位链接。
但现在,则拥有了更多的含义,其中就包括“现实扭曲者”以及“被现实扭曲者”。
为了寻找异常点,创世神管理协会使用了一套完整的算法,异常点检测算法。
又称为离群点检测算法,是找出其行为很不同于预期对象的一个检测过程。
发现异常点,然后解决它,这是五大管理协会共同的目标之一。
张大先生所负责的,正是南部区域的所有异常点,血魔流是他现在的任务。
感觉是人脑对直接作用于感受器官的客观事物个别属性的反映,个别属性包括,
张大先生微微皱眉,
大小、形状、颜色、硬度、湿度、味道、气味、声音等。
感觉功能评定,
张大先生忽有所悟,
可分为浅感觉检查、深感觉检查、符合感觉检查。
又是一个察觉到了世界真相的人吗?
这样的人,似乎在越来越多,在这个世界越发扭曲、诡谲的现在。
痛觉、触觉、温度觉、运动觉、位置觉、震动觉、皮肤定位觉、两点辨别觉、实体觉乃至体表图形觉等。
感觉功能评定啊。
很显然,血魔流不会在自己身上这么做,而且他的做法肯定温柔不到哪里去。
如此说来,搜索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呢。
张大先生合上手上的书,对方在研究康复,但并不是为了康复,而是为了证明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这就像我们要如何才能证明,我们并非缸中之脑一样。
不能让对方继续这么下去了,虽然对方的方向完全是错误的。
但这样的异常点存在一段时间后,是会扩散的。
如果不能第一时间解决这样的异常点,到时候可能就是全图红点。
到那时候再想解决,就只有一个方法,找个橡皮擦把纸上脏的地方擦掉。
把这个装着异常点的世界,一步到位,抹去。
但这里,这里不一样,张大先生对于这个世界有着复杂的情感。
他很小的时候,就曾生活在这里,经历过一些事情。
张大先生曾经也是异常点,直到他身上的异常突然不复存在,而后便进入了搬运者管理协会。
最初的时候,他其实是很不自由的,因为他不被信任。
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重新变成异常点,五大管理协会意识到,异常点是会转移的。
于是,张大先生获得了自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我们行事必须选择正确的月份和时日。”
那些话还在张大先生脑海中回荡,
“时间在不同阶段永续流转,每个时段都会对我们以及栖息于世界之内的异常点产生独特影响。”
“话语就是力量,有种有些殊为强力。”
这种能力可以称之为言灵,凡是有能力的人,就算念卡通片的对白,也能产生强大的力量,进而就会被误会成是所谓的强而有力的言灵,
“我们的每一段咒语,每一次仪式,以下要素都缺一不可:
目标,以及专注。
当然,说出的话语才是重中之重。
我们必须将咒语的正确顺序与发音牢记在心,一如熟悉自己的名字。”
不然说话颠三倒四,含糊不清的,完全不会有任何效果。
张大先生掌握着“禁咒”级别的力量,所以他轻易不会开口说话。
不然就会像隔壁某位老兄一样。
所以,张大先生随身携带着提词器,当然,不是对自己用的。
“请问,这附近有咖啡店吗?”
被问话的人楞了一下,而后转身指向一个地方:
“那儿就...”
“你会走到马路上,你会站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木头人。”
张大先生忽然凑到这人身后,说出了这句话。
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血魔流,张大先生靠着定位直接来到了距离对方不远的一个视野死角内。
而后,便是这样一个问话。
血魔流,到底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走到街上,然后...
张大先生再次解决了一个异常点。
很简单吗?
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如果没有五大管理协会的通力合作,这个时候的张大先生更有可能在做的,可能是上网查资料。
比如说,血魔流是什么意思。
第十一章:天下熙攘,皆不为利往
欺诈者能够随意改变外形,他们可以变成无处不在的商贾,也能化身为穷街陋巷里的乞丐,或是平平无奇的店小二。
卡卢坦就是这样一个欺诈者,他本人也被叫做“铁甲摧毁者”。
很显然,他就是张大先生要找的异常点,一个“现实扭曲者”。
卡卢坦站在路边,到外面去闯荡世界的想法,一直不能从他心灵中勾销。
随着他在这座城市的苦闷不断加深,他的这种愿望竟是越来越强烈了。
他内心为此而炽热地燃烧,有时激动得像打摆子似的颤抖。
他终于还是意识到,要走就得赶快走!
要不,他就可能丧失时机和勇气,那个梦想将永远成为“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现在正当年轻气盛,他为什么不去实现他的梦想呢?
哪怕他闯荡一回,碰得头破血流直至“如今你四海为家”。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想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不想以后,连对自己的人生聊以慰的事情都没有。
“我曾经也是一个冒险者,直到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如果再过几年,迫不得已成了家,那他的手脚就会永远被束缚在这个“高加索山”上。
经过不断的内心斗争,年轻的欺诈者卡卢坦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出生的这座城市,到外面去闯荡世界。
慎重的人会觉得,这后生过于轻率和荒唐,他为什么要去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自寻死路?
那个陌生的天地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为什么就不能稳重一点,为什么就不能多替别人想一想,为什么就不能三思而后行。
但是,年轻的读者们啊,不要责怪他。
不要责怪作者,责怪这本书写得如此胡言乱语。
不论在任何时代,只有年轻的血液才会如此沸腾和激荡。
每一个人都不同程度有过自己的少年意气,有过自己青春的梦想和冲动。
不妨让他去吧,对于像他这样的青年,这行为未必就是轻举妄动!
少年卡卢坦也已经把自己外出的目的地选择了诸子城。
诸子城对他来说,已经不算“大地方”。
而更大的地方他还不敢去涉足。
诸子城是合适的。
对他来说,那地方已经是一个大世界。
再说,离家也不远,坐汽车当天就能返回。
到诸子城去干什么?
他将在那里怎样生活?
别无选择。
他只能像大部分流落异地的人那样,要么去包工头承包的各种建筑工地上做小工,抗石头,提泥包,钻炮眼;要么给人擦碗碟洗盘子、端盘子、发传单;等等。
“不管怎样,我是非走不可了。”
卡卢坦把他外出谋生的一切方面都想好以后,决定先和母亲谈这件事。
然而,她根本不在意卡卢坦在说什么,她只在意她认为对的。
“卡卢坦啊,”
他母亲握着他的手,
“我和你父亲的身体都越来越差了,就是对你放心不下,幸好当年你听了我的话,变成了现在这个大学老师。
现在,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不然我都觉得你的心理有问题了。”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或者说,卡卢坦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越发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陷入了沼泽,每走一步都是在距离死亡更近一些。
当大学老师这些年,他内心的痛苦便越来越大。
以前心里闪过一些不快,但总觉得忍一忍就好了。
有人说时间能磨平一切锐利,可对于卡卢坦而言,时间却像是个放大镜一般将他内心的不妥协一点儿一点儿的全都放大了,直到他无法回避。
“是不是工资特别低?钱少才看不到未来。”
“听我的,看看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合计合计。”
在同为欺诈者的同伴的安慰下,卡卢坦越发清楚,其实他根本就不爱现在这个身份,这全都是父母的安排。
甚至这些年他能撑下来,也都是因为左邻右里、远亲近戚都觉得这工作很光荣。
卡卢坦终于承认,自己的人生早已不由己。
他们认为自己应该这么过,他们认为自己的工作很好,于是自己就只能这么过,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无法对家里人说一个“不”字,他不能对朋友们说自己感觉很糟糕,他习惯被陌生人忽略。
不知不觉中,他一个有着“铁甲摧毁者”头衔的欺诈者竟然获得如此的窝囊。
于是他在晚上写了自己的心声,虽然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
“四十多岁的我是一名大学老师,
现在唯一能让我激动的事
大概就是能拒绝别人一次
能和别人吵一架
鼓起勇气打一架
做一些
自己以前从来不敢做的事,
不是这些事多么多么有吸引力,
而是我很想告诉自己我还活着。”
评论区始终那么安静,直到有人写下了自己的平论:
“四十多岁的大学老师一天到晚的就想着和别人吵架?和别人打架?
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清醒一点吧,成熟一点吧,四十多岁要面对的难道不是如何安稳地过完这一生吗?”
这不是志同道合的人。
卡卢坦也没有等到这样的一个人。
正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才令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卡卢坦站了起来,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想变得不太一样,”
卡卢坦换了身衣服,戴着顶圆礼帽出门,
“不是证明我有多么好,而是为了证明,”
他上了一辆出租车,去往机场,
“我还活着。”
他想离开,现在就走,一刻不停歇。
电台里放着一首歌,送给那些即将远行以及正在远行的人:
“一切都已离我远去、远至五百里外
弹指一挥间、过往成云烟
天啊,我是在五百里之外
你能听到鸣笛声在五百里之外”
卡卢坦看向收音机,又看向司机,那是一张漠然的脸。
张大先生看着前方,他身后坐着一个欺诈者,一个“异常点”。
这个世界的欺诈者很多,但绝大多数都“安土重迁”,不像他车上的这个人。
“能不能换首歌?”
卡卢坦终于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
张大先生伸出手,换歌其实就等于是换个频道。
新的频道内,有人在讲着一个故事,关于家庭: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是以婚姻和血缘关系(包括领养)为基础,由共同生活并有相互责任的人组成的单位。”
第十二章:关于大行动
“平凡人类的法则、利益和情感,在浩瀚的宇宙中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仰望星空,一切看似无法琢磨,其实不过都是结局早已注定。
千百年后的你我会在哪里。
文明,火光,伊泽瑞尔,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走了特洛特的萧瑟。
劳拉站在原地,注视着列车逐渐消失,许久后才转身离去。
这里是伊泽瑞尔,劳拉和她的弟弟特洛特出生的一座无名的有名小镇。
她叫劳拉,是伊泽瑞尔“最漂亮”的女生。
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她漆黑的眸子上,鼻子坚挺,好似从中透露着一种倔强的个性。
两道浓浓眉毛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红色的嘴唇,给她的温柔中加入了一丝戏谑。
锐利的黑眸,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宛若洛神一般。
冷傲孤清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出傲视天地的气势。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才貌双全。
但很可惜,这些都是瞎编的,并不真实存在。
因此,某些无知的人对我的指控是站不住脚的。
我从未写过有主角的故事,或者说从未渲染过我的主角。
这是事实。
不久以后,《模拟器》的消逝会使他们为自己的聪明而雀跃不已。
同时,为了延续我的小说,为了减轻对我的控诉,我附带加进了自己的想法,内容显而易见的空洞,“读者可以在构成故事名称的大都市里阅读”。
我这样安排应该受到称赞,比其他人要高明得多,他们到最后才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在故事的末尾才偷偷地将“灵魂”塞了进去。
(上面一整句话都是我口胡的,请勿在意。)
其他作者才应当受到称赞,他们远比我要高明得多,我从不希望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在故事的末尾也不想让你们看到这本书的“灵魂”。
“如今大侠玩家逃过了NPC粉丝的凶险,心中便想到那些花儿,想到要解除那明显的沉重而金属的盾牌上的妖术,于是他搬开面前的巨山,英勇地走过山谷中铺金镶银的地面,向挂有盾牌的山壁走去。
其实尚未等他完全走到跟前,盾牌便落在他脚下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极大的、使人欢欣的钟鸣般的轰响。
大侠玩家吓坏了,马上逃离了那座山谷。
耳边忽然响起乱糟糟一片嗡嗡人声,才想起来自己正在直播。
随后是他定了时间的响亮乐声,宛如唢呐、二胡齐鸣。
大侠玩家心中响起一片震耳的轰隆声,赛过五雷轰顶。
他正要晕倒,摔向地面,有只手伸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原来是NPC粉丝的手。”
我刚去看了医生,因为我根本无法入睡,如果我这么写你们会相信的话。
他发现我的脉搏加快,眼眶增大,神经紧张,但不必担忧,不过是睡眠不足而已。
我睡了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毫无变化。
我的情况似乎确实很糟糕。
随着大行动的开始,我就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忧虑,好像黑夜里隐藏着某种可怕的威胁。
我赶紧吃完晚饭,想做几个任务,但我没有好的队友,连对手也如此可怕。
于是我就在不同地图里切换,直感到一种隐约而不可抗拒的恐惧。
我害怕鲨匕,更害怕开箱。
大约到了凌晨两点,我才拿到了十颗星。
一点开获取我就按esc,然后再按鼠标左键。
我总觉得很恐惧,可又不知道为什么,过去我是从不神经过敏的。
我打开箱子预览,还查看我最想要的1337,我看了又看,看什么?
一点点不舒服,也许是血液循环稍有不佳,神经系统有点紊乱,消化系统不太正常,只要一个人脆弱的生理功能稍有故障,就会使一个想开箱的人变成一个抑郁的人,使一个最好运的人变成一个懦夫,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在椅子上坐着,像等待刽子手似的等待箱子被打开。
我惊恐万分地等着,心惊肉跳,四肢麻木。
尽管蓝白色也很好看,可我还是不寒而栗,直到像一个自杀者一头跳进开箱这个深渊一下子蚌埠住了。
我像往常一样并没有意识到金的来临,手套、匕首现在像狡猾的敌人躲在我身旁,随时准备扑到我身上,阖上我的眼睛,恐吓我。
我怎么会恐惧,我应当为此欢呼,为此雀跃。
我开了几个箱子,大概两三百个。
然后,一个金,一把蝴蝶,抓住了我。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我明明白白而且还能看见屏幕里的自己。
但是我又意识到有个东西飞了过去,看看我,却又不肯停下来。
经过这种每次开箱都要出现的挣扎之后,我终于睡着了,而且一直平安地睡到天明。
我合出了一把1337。
我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我到底怎么啦?
洗手和沐浴毫无效果。
今天,我虽然也很疲惫,我还是打开游戏准备再开几个箱子。
我起初想,那么柔和清新的空气,还飘荡着青草、树叶和邻居家女儿衣物的芳香,是有益于增强我的运气和心脏的活力的。
我选择了只有两个东西的箱子,随即又花了一点小钱,朝着我的多普勒方向走,那些颜色在它上面形成了一枚绿宝石。
忽然,我浑身发抖;这不是因为受凉而发抖,而是因激动而战栗。
绿宝石啊~!
我加快手速,因孤身一人在家中而感到紧张,为周围一片寂静而无端地、愚蠢地感到闷热。
我觉得有个人跟着我,就在我的身后站着,还碰到了我。
我猛地打开了库存,那里只有一件隐秘,我的绿宝石。
我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天地在我脑海中陀螺似的旋转。
当我重新睁开眼睛时,整个世界都在跳舞,大地在浮动。
后来,我忘了自己是怎么给绿宝石改的名字,我完全糊涂了,什么也不记得。
我就在网上搜了一下诗句,终于发现我又重新看到了自己之前搜到的东西。
“再不见微笑从容”
我在开箱上绝不是一个好运的人。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处于开不出好东西的危险当中,但从没有把持不住自己的瞬间。
可是当我确信我确实开出了一把绿宝石手枪,我不仅颤抖起来:
“啊~!”
最后说一句:
“我有属于自己的创作冲动,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创作能力,对此我很抱歉,但这就是我。”
第十三章:模拟器的诞生
高铁路过乡村的时候,安娜·尹看着窗外,却又不是在看窗外的风景,她只是在发呆。
彼得·波特走下楼梯时,东方隐隐闪烁着的微光正预示着一个灿烂的晴天,街道已经干了,空气很凉爽,夹杂着早晨清新的暖风。
第二天,楚河就像他希望的那样,从他的学院动身了,到达了直布罗陀。
她和赵海刚结婚那会儿,周围的老邻居还都活着,那是庄园里还没出事,老邻居还常来串门。
房间温馨整洁,窗帘都拉拢了,两盏台灯也都亮了,一盏在封于修身旁,另外一盏也在她身旁。
晚上,门罗返回城里。
说实在的,起先林飞感到不自在,确实不自在。
孔克南想打开衣橱,可是,衣橱上了锁,打不开。
梅尔慢慢地转过身来,很随意地将花径直放进了桌上的一只大杯子,然后慢慢地踱到窗子旁,两眼看着外面。
出事的夜里,张成也还是回来晚了。
还是同样的梦,可这梦流云总也做不够。
林易东透过宽大的玻璃观察窗顶着无尘室里面。
沐小希坐在浴室的铸铁管道边上,等着染发剂染好头发。
蒙德迅速弄醒了室友们,带着他们走出了宿舍。
“你真是让我惊讶,夏恒,你向我展示了你的世界的陷落,你的种族的起源,而这些仅仅只是为了赢得我的注意而已?”
林东的耳中,声音渐渐消失。
所有这些已经发生了的,还有没有被描述到的事情,都是模拟器生成的。
王师傅坐在床上,所谓“模拟人生”,是猪、鹅强强联合之下打造的一款游戏,单机的。
【故事即将开始,你投影到某个世界,成为了一个陌生家庭的成员。】
【请输入你的名字:___】
老王挠了挠头,似曾相识的感觉闪过脑海,然后才想起来,对啊,这不就是...
是啥?
到底是啥?
老王伸出指头戳在了“___”上,然后敲击着空中的键盘输入了五个字“游戏搬运工”。
【故事即将开始,你投影到某个世界,成为了一个陌生家庭的成员。】
【请输入你的名字:游戏搬运工】
游戏搬运工调节了一下望远镜的焦距,从船上的驾驶室已经能看到新月岛了。
初升的太阳照亮了这个矗立在匕首尖上的小石块,它的面积还小于游戏搬运工所驾驶的船。
有一栋单薄的水泥和石头建筑伫立在岛的中央,十万层楼那么高,看起来像是个中世纪的监狱。
建筑最上方高耸着一座灯塔,逼视着其下简陋的船。
“你正在收听的是五十一区广播公司,特别为幸存者们播放的倒计时栏目。
今天是灰烬入侵后第81年。
下面是特别新闻栏目。
女士们,先生们,高塔终于找到了。
救世主组织,包括联邦、联合王国、共同体以及共和国的首脑们宣布,他们最终找到了关押着救世主的高塔。
这声明来得正是时候。
五十一区广播公司刚刚获得了一些机密文件,显示在某些地方的污染度已经高达40%。
来自世界各地的目击证人给我们的证言也证实了这一点。
几个联合王国的高层人士在匿名前提下接受了采访,他们分别是艾萨克博士、牙医索尔、中提琴手凯特以及她的丈夫,另一个中提琴手安德鲁。
他们坚持说他们将从高塔中就出救世主,并跟随救世主永远的赶走灰烬。
以上是五十一区广播公司特别新闻报道。”
救世主从七楼的窗户望着外面的大海,等待让他痛苦万分,但他必须等他,他必须耐心等待,直到时机到来。
要从这里逃出去,他只有一次机会。
他转过身,坐到自己的床上,镜子里是他的脸,老王的脸。
不应该是这样的,老王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应该是他扮演游戏搬运工的吗?
为什么他成了救世主,而本该由他操纵的角色则由系统托管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游戏搬运工还有个电话要打,他其实不想打这个电话,但先要等着交响乐,等着它给出结果。
他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走到甲板上。
这里的气氛压抑,所有人都工作过度,精疲力竭了。
士气很高,这很正常;他们终于找到了救世主所在的高塔,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交响乐还要多久才能出结果?
老王感到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了过去。
那里一片黑暗,静寂无声,他什么也看不见。
一道黄色的光晕缓缓扩散,面前的人看起来似乎在用自己手掌里的东西照亮周围,那是一个小小的圆柱体,在发光。
老王紧盯着那张脸,这个人在游戏搬运工他们之前进了高塔,他是谁?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王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说话文明点,救世主先生。”
“你认真的吗?”
对方站在那里,平静地说:
“我很久以前就来到了高塔这里,研究本地的生物。”
老王咽了口唾沫:
“一个观察者?”
“你们称为观察者的存在,我的确是。”
老王研究着对方的面容。
是的,他完全不认识对方,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张脸。
“我恐怕我不能跟你走,观察者先生。”
老王觉得,自己得跟船上的人走,而不是和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一起离开。
“等等。”
这个人忽然如此说道,
“你真的能够拯救这个世界,对不对?”
“那是实实在在的...”
“那你还能多拯救一些人吗?”
“我会拯救所有人,这个世界和所有被灰烬入侵的世界的人。”
当然,老王这么说完全是口胡。
但观察者似乎很喜欢这样的腔调,也完全不在乎王实甫明确表示出“谈话到此为止”的态度。
观察者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递给老王:
“你现在使用的模拟器很落后,你可以用这个。”
老王琢磨着自己的处境,这就像有人在他面前放了炸弹。
但他还是接过了手表,戴到了手腕上。
下一刻,整个世界开始分崩离析。
耳边只剩下那个人的声音:
“祝你好运。”
随后是个机械音:
“《模拟器:旧书》开始运行,请稍候,正在清理【冗余】。”
伴随着无数人的“嘶鸣”,老王感觉自己的脑袋疼得厉害。
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彻底消逝。
那些人在历史上存在的细节全部消失了,他们存在过的事情先是成了虚构的,而后彻底不复存在。
“第三次死亡”
王实甫猛然惊醒的时候,正躺在床上,手腕上是那块手表。
第十四章:关于旧书的几件小事
1999年5月10号,王实甫收到了一份信件。
信的主人让王实甫去一个地方,此时的王实甫刚刚踏入社会,正在为工作的事情烦恼。
信的主人表示可以支付给王实甫三万元,随信寄来的就有一万。
王实甫很是心动,在他过去的那段岁月之中,他从未见过这么多钱放在一起过。
三万元足以让他在短时间内过上一段不错的生活。
他所要做的,不过是去一个地方而已。
于是王实甫出发了。
再一次的,王实甫从噩梦中惊醒。
他伸手擦去了额头的冷汗,然后打量了一下四周,依然还是那间破败的牢房。
“为什么会这样?”
王实甫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为什么?!”
夜色眩然沉醉。
迷惘的王实甫仍在寻找自己前进的方向。
时光雪崩似的纷纷摔落,王实甫顿时陷入了冰雪世界。
在这冰雪的世界里,仿佛一切的温暖都被赶走,留下的只有那颗火热的心。
他手中的白蜡却无法燃烧。
白蜡和王实甫一样迷惘,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使命为何物,在何方?
可王实甫突然看到了,一个人正在向他走来。
那个人从王实甫身边走过,向着远处而去。
王实甫轻轻叹了口气,我该做什么,该做什么呢?
于是,他沉沉地低下头。
在脚下的冰面上,他发现浮出一行字:
“拦住他。”
我不能死!
王实甫的瞳孔开始急剧收缩,
我不能死在这里!
在这时,王实甫的瞳孔已经变得和针眼一般大小。
看着缓慢飞向自己并最终停在了空中的那把剑,王实甫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得救了!”
而后,在对方的注视下,王实甫转身逃跑了。
下课后,王实甫被人叫醒:
“姓王的,是不是你跟陈老师打的小报告,说俺们昨晚打你了?”
王胖子眯了眯小眼睛:
“谁和你说的?”
准备找王胖子理论的李维一听胖子的声音就感觉来气:
“这么说真的是你!
你凭什么打俺的小报告!
俺打你怎么了!
那是俺对你爱的教育你知道吗?!”
王胖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上的一处地方,现在还隐隐作疼:
“我没有打小报告。”
“那不是你还能是谁?!”
王胖子眯起了眼睛,这双小眼睛这下子是彻底看不见了:
“谁和你说的?”
“是谁和俺说的你管得着吗你?!
王胖子俺告诉你,你下次要是再打俺的小报告,俺就......”
“你就怎么样?”
王胖子站了起来。
李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而后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王实甫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大城市打拼,这一打拼就是十年。
不久前,他爷爷突然去世。
于是,老王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不远万里赶回了老家。
在一应事宜都弄好后,王师傅便开始了守夜。
此时夕阳西下,近乎半个天空都布满了通红的火烧云。
清晨的太阳恶狠狠的拍打在了尚在睡梦中的王实甫的脸上,而当王实甫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前这略显陌生的天花板:
“你好啊,天花板君。”
王实甫穿好衣服,然后略做洗漱,接着吃过早饭,之后便出门了。
他背着一个挎肩包,走在青城的街道上,四周是来来往往的汽车和行人。
这是王实甫到这座城市的第四天,他对这里的一切都还很陌生,一切都看起来和他原来生活的城市没有什么两样,可他就是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王实甫要去的地方叫做老白殡仪馆,他要去那里领回父母的骨灰。
当他得知父母的死讯的时候,他正在面临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决定,那就是:创业还是就业。
老实说,这个时候的他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对于未来充满了各种想法,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向这个社会,向这个世界,向自己的父母证明自己的才能。
可就在这个时候,父母的死讯就像一记重重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胸口,使得他整个人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一般,透不过气来似的。
那天天公不作美,下了一整晚的雨。
就在这场大雨中,一个小男孩儿出生了。
就在五分钟前,王实甫正十分焦虑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他的孩子就要降生了,可他的心里不喜反愁。
原因是他的妻子本身就体弱多病,身体状况更是在怀上孩子后变的越来越差。
家里人都劝她打掉孩子,可她还是以母亲的天性说服了丈夫和公公。
“到底怎么样了?!”
王实甫十分焦虑的在房门口走来走去,尽管他知道这么做其实没有任何用处,但他已还是这么做了。
不久前,王实甫在上网的时候无意中打开了一个神秘网站。
在这个网站上只有一个播放器,而当老王按下播放按钮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白色的房间。
在这个白色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而就在王师傅感到疑惑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欢迎使用《模拟器:旧书》。
请牢记,您的每一个抉择都十分的重要。”
当王实甫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温暖的阳光照到了他的光头上。
而当王实甫看到镜子里已经秃了的自己后,顿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在大学毕业后,王实甫干起了主播这份有“前”途的工作。
靠着自己这张还算凑合的脸,王实甫很快就从直播中挣到了第一桶金。
而现在,他秃了!
这对于王实甫而言,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最起码在他看来,这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但是,一想到植发所需的高昂的价格,王实甫突然觉得,其实秃了的自己也蛮好看的。
洗脸的时候,王实甫手拿毛巾顺便把自己的头擦了一遍。
锃光瓦亮的,光可鉴人啊!
这大概是打了蜡吧?
摸着自己的光头,王实甫自嘲的想到。
光怪陆离满是钢铁森林的梦境迅速支离破碎,熟睡中的王实甫只觉脑袋抽痛异常,仿佛被人用棒子狠狠抡了一下。
“王实甫,你没事吧?”
在小伙伴的呼唤中,王实甫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我没事。”
此时正值黎明,年轻的曙光刚刚揭去漆黑的面纱,洒落在苍茫大地之上。
迎着初升的紫气,明宗内弟子攒动,纷纷向着大校场涌去。
明宗,一个十分普通的宗门,位于苍茫大地的某个小国之内。
鹿国,便是这个国家的名字。
在鹿国之中,修行者的数量并不多。
但即使如此,也依然有着很多个宗门。
而这其中,明宗排在第三名。
相较于第一名的靠山宗和第二名的玄霄门,明宗的强者终究还是有些少。
然而,修炼始终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是故,想要超过靠山宗和玄霄派,明宗就只能指望年青一代了!
而王实甫,他便是如今明宗年青一代中人人皆知的武学废柴!
窗外袭来燥热的气浪,穿透了白净的窗帘,缓缓推进教室中。
这里是一所中学的某间教室,此刻是课间,刚下课没多久。
教室内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正在休息的学生个个都病恹恹的,无心玩闹。
即使是最活泼的,此刻也十分乖巧的坐在原位,眼神迫切的看着教室前方的时钟。
而此时距离放学,还有一节课了。
“老王,快醒醒,下课了。”
朦朦胧胧之际,王实甫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的胳膊。
王实甫出生于四月十二日,一个并不特殊的日子。
在天文台当助理的这些年,老王一直想着当一个旅行者。
只可惜,一直都未能如愿的他,只能看看别人的游记。
忽而大雨滂沱,忽而艳阳高照,忽而狂风呼啸,忽而晴空万里。
荒土历10180年12月5日三更五点,王家族长的妻子生了个大胖小子。
因为是在晚上出生的,所以为其取名为“王实甫”。
这是一个夏天的深夜,现在是零八年的某个夏夜。
本书的主角此刻正在发呆,此刻的王实甫正在家里发呆。
白天的暑气到了现在都还未消退,屋中实在令人郁闷难受至极。
空荡荡的房间里,老王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
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时不时的让王师傅看向桌子上的黑白照片。
他年仅四岁的孩子,此刻正在那张照片里对着他微笑。
终于,老王站起身,决定下楼沿河远足。
也许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王实甫出门的时候,顺手拿起了门口的伞。
最近这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开始下雨。
也不会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会下多大,会下多久。
但毋庸置疑的是,如果此刻会下一场雨的话,那么一定会让这个夜晚变的凉爽起来。
他是王实甫,一个卖货郎,活跃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你是想买?
还是想卖?”
这种一种强大的秘术,可以通过强大而持续的想像力,来物化一种理应只存在幻想世界的事物。
也就是说,可以将幻想的东西投射到现实里。
于是诞生了《模拟器:旧书》的世界,诞生了名为王实甫的主角。
娱乐巨头Tricell公司推出的惊世大作《模拟器》最终季“旧书”,点燃了全球观众心中窥视他人生活的欲望。
《模拟器》旨在为开放世界角色扮演游戏引入前所未有的无脚本、全手动和无厘头等元素。
在这里,唯有知识与技能才是助你长久存活的终极武器。
融合了硬核生存游戏中各种规划和管理等元素,《模拟器》在复杂的生存模拟、枯燥的角色扮演和激烈的动作元素中取得了微妙的平衡,为玩家献上一款新世代惊世大作。
《模拟器》由超人引擎打造,在整个“抢先体验”期间内容都会不断扩充。
每一位观众都可在开发团队每周更新的博客@Redeemer中获取最新动态。
第十五章:关于内卷
“什么是内卷?”
老王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这是他再一次尝试写一本书,书名是《模拟器:新时代》。
本来还想加“石器”这两个字的,可惜,“石器新时代”这个名字被人用掉了。
王实甫在网上搜了很多资料,关于“内卷”以及“红海”。
红海与蓝海对应。
但内卷无处不在。
就连创世神,都陷入了“内卷化”危机当中。
长时间停留在没有成长的重复状态。
好比一颗成熟了的卷心菜,始终在原地卷自己,既不会再长高了,也不会再变大了,从此停滞不前。
当然,这种内卷是无形的。
有形的内卷就是这些书的内容越发同质化,竞争在继续。
“你守住了底线?
阴暗在呼唤你的名字
在冰冷的倾盆大雨中与魔鬼共舞
我看到你的灵魂闪耀着绚烂的光
这就是你的生活方式
你一直我行我素”
于是再次回到红海和蓝海的问题。
最开始的时候,敲了几行字里面埋藏着一个故事,于是吸引来了几个或一些读者。
在一个免费的平台上,读者们想找到这几行字还得翻老半天。
随着这样的故事越来越多,字数的长度和内容的故事性便开始成了重点。
当然,肯定有人会往里面加入第三位,语句的优美和文学性。
但事实证明,这些连载于网上的故事往往受欢迎的,都是那些没什么文学性的。
举个简单的栗子,隔壁给厨神当保镖的仙帝到处装逼打脸。
这样的故事有人看吗?很多人看。
这样的故事有文学性吗?
内容浅显的,你甚至于一句话能概括几十上百本这样的书的内容。
有人就会好奇了,它们是不是用的同一个大纲?
抱歉,这是商业机密。
当然,读者的品味是在提升的,也许小白图一个爽,但老鸟都学会了细嚼慢咽。
于是,他们时常会抱怨:
“怎么又书荒了?!”
然后再遇到一本好书后,三月不知肉味,然后好几年都闻不到、闻不到女人香。
举个更为简单的栗子,大家应该都知道闺蜜吧?
呸,说错了,是诡秘,不是闺蜜。
这样一说是不是就明白了?
而小白到老鸟,并不是看的书多了就能成的。
因为个人品味不同,所以小白可能不是真的小白,老鸟也许生来便是。
有的人就爱看一些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故事,就爱看别人相爱相杀、刺刀见血。
有的人则喜欢小家碧玉、风吹过杨柳岸却没有路过你的心。
有的人则喜欢在迷雾重重中寻找线索,在主角之前发现事情的真相。
这个主角可能只是个小人物,可能被无数人追着砍,可能有着一段很糟糕的往事。
但有一个共同点就在于,他和读者一样都是茫然地,不清楚自己在面对着什么的。
就好比某人布好了一个局,然后抹去了自己的记忆,只身赴宴。
又好比,主角真的只是那个“chosenone”,又或者作者换个人上去也能起到差不多的效果。
大部分情况下,书中的主角都是“天命之子”,是需要带上“the”来进行强调的。
但也有作者会在前面写“a/an”,又或者在后面放上“s”,以此来向读者表达什么。
不同的作者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想法在各自的领域完美的实现了“内卷化”。
这位老兄写了本奇幻小说,主角是个矮人,带着一个能无限加点的系统。
那边那位也写了本奇幻小说,主角是个女精灵,是从未来重生回来的无上强者。
又登场一位老哥也是个写奇幻的,主角是个健壮的女战士,身体里面装着一个诗人的灵魂。
于是这位老哥搬运了一些十四行诗,使主角的形象得到增强。
于是前面两位眼前一亮,一位让自家矮人主角“发现”元素周期表,一个则让自家女精灵主角“传道四方”。
之后是第四位大兄弟上场,他一看前面的竟然加入了“文抄”元素,自然也是不甘心落于人后。
于是,他为主角安排了一个“大本营”作为金手指。
这东西能做什么呢?
这就是个基地,里面会出来壮汉、兽人还是虫族,那就得看是谁家的“本”了。
主角要做的就是“升本”,然后横推,又或者循序渐进的横推。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当然,不是什么作者都能写稳如泰山的主角的。
毕竟这年头的读者,更爱看主角东奔西走三十年性格如一日。
零级的主角是个普通人,心态容易爆炸;满级的主角看似是个强者,实则还是那个普通人,心态容易爆炸。
就好像写了那么多字之后,主角的成长只体现在了字数的增加以及其他东西的增长上。
比如说主角用过的道具、去过的地方的名字、认识或者干掉了的NPCs的名字,等等。
于是就有了换地图流派这种说法,就有了升级流,就有了很多东西。
奇幻文里出现系统,科幻文里出现魔法乃至校园文里出现言情,这都是很常见的东西。
魔法和科技的组合,也许有人想到了蒸汽朋克。
某大侠提着宝剑冲向巨龙,巨龙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息三千六百转,然后给自己点了根烟:
“老弟,来,哥请你尝尝这个。”
大侠二话不说,宝剑插在地上,大喊一声:
“泰坦降临~!”
于是周围的路人惊呼道:
“我们的铁驭来了~!”
巨龙眼睛一眯,给自己的武器附了个魔,上面出现了蓝色的火焰。
喜提“冒蓝火的加特林”X1
大侠在泰坦内,也是心中有底,突然再次大喊:
“变身~!”
于是,泰坦身上散发白色的光,变成了更为巨大的光之巨人。
巨龙眼见不妙,掏出传送门就要扔。
路边走过来一个老人、小孩儿或者女人,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巨龙跪地求饶:
“我输了~!”
那么,到底说了什么呢?
大侠冷笑一声,变回原来的样子,手里抓着自己的长棍走到巨龙身边。
这一根长棍稍作变化,便能变成一把宝剑。
站在巨龙身前,大侠安抚了自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朋友s,顺带的又和路人们聊了会儿天,之后才对着巨龙说: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马前卒了。”
又过无数年,大侠倒在了某个红颜身前,她在巨龙怀中。
“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侠看着巨龙,他想问对方为什么不爱了。
巨龙看着远方的夕阳,声音沙哑地说道:
“因为我悟了。”
下一秒,巨龙遁入空门,就此四大皆空。
第十六章:造物主、创世纪与诸天沙盘
浅谈“浅谈”浅谈。
就比如打开了一本书,主角捡到了一个小宇宙,突然就开始冒充创世神。
这东西可能是个水晶球,能拿来做游戏;也可能是个摩托车头盔,可以拿来做游戏;更有可能是个腕表或者戒指什么的,可以拿来做游戏。
当然,也有很大的概率,是一个漆黑的三角铁片,可以拿来做游戏。
问题就在这里,还能干什么呢?
你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看云起云落,这就是一本百万字的小说。
你在那里,亦或不在那里,有的时候其实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作者总是想着让主角搞出意外,让主角掺和其中,产生无数的跌宕起伏。
毕竟,“文似看山不喜平”。
纵使是平平淡淡的日常文,有的时候也会出现一些小的起伏。
开面店的都会引来质疑,更不要说那些住在深山老林里养花的了。
而所有这些想法,都摆脱不了“观察者效应”。
被观察者一定会被观察者影响到,在做出选择时或者判断时,很容易因观察与否而影响结果。
什么是主角?
我们看到的剧情最多的那个,从头到尾怎么也死不掉的那个,不论怎样都能勇往直前有时候还会热血到让人头大的那个,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主角。
除非你写了一本书,里面的人个个说话都好听,然后看谁像主角就砍了谁。
所以,正常情况下,主角一定会是个“大聪明”。
这就好像写一本侦探小说,有无主角模式、双主角模式和单主角模式。
双主角模式的情况下,其中一个作为记录者,通常都会承担着“发现华点”的重任。
因为他代表的,其实就是各位看书的读者。
在明确谁是记录者之后,就会开始跟随着记录者的视角试图去超越作为侦探的另一个主角。
在我看来,这似乎是看侦探小说的读者的通病。
虽然多数情况下,读者甚至可能比记录者都要迟钝。
就好像某人第一眼见了个路人,记录者描写了一下这个人,而后这位侦探就得出了非常多的结论。
你看到这一段就会认为:
“这不是侦探小说,这是异术超能吧?!”
当然,这是在众位不知道演绎推理的前提下所诞生的结论。
对知识有系统的考察和全面的把握,构建实际知识体系,从为数不多的公理出发推导出众多的定理,再用这些定理去解决实际问题。
演绎推理是严格的逻辑推理,一般表现为大前提、小前提、结论的三段论模式:即从两个反映客观世界对象的联系和关系的判断中得出新的判断的推理形式。
说会创世,一定要提到“无限流”或者说“诸天流”。
前者粗浅的去看的话,最重要的自然是主神和轮回者;这么看的话,后者就是去主神化。
这一阶段,主角通常都是轮回者或者穿越诸天的那个人。
他们通常没有什么选择,大多数都是孤儿院出身。
这些人一穷二白的,去了哪里都能风餐露宿。
当然,无限流更大的看点还在于轮回者与轮回者之间的互动,这是诸天流单机模式所没有的。
为什么要说是诸天流单机模式呢?
因为联网的诸天流少到,看一本就少一本。
而在经历了轮回者阶段之后,便出现了“建设+无限流”。
也就是所谓的“打造主神”。
向着四周不断延伸,便有了找个星球当服务器做游戏、找个世界当服务器做游戏以及原地造一个世界当服务器做游戏。
于是就有了诸如“造物主”、“创世纪”以及“诸天沙盘”之类的说法。
当然,旁边还有一个不去建设世界的变种。
做个老爷爷制造机,穿梭诸天到处制造主角。
一看就是诸天流单机模式下的产物。
创世流最重要的自然就是主角和造物、造物和造物的互动,所以现实世界的描写几乎为零。
比如某人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发现自己能在梦境里创造世界,于是一天到晚在家里忙着创世。
和现实的羁绊一下子就变淡了。
当然,依然还是会有一些和外在世界的互动的。
比如隔壁住着一个天天上门敲的邻居:
“你家怎么又放炮仗啊~!
能不能安静一点啊~!”
创世流写的人多了,就开始“内卷化”、“同质化”。
于是再次提到“做游戏”,创造或者找一个世界当服务器做游戏。
这里就有一些延伸,比如人在异界当苟管理。
这个人可能是当地人,也可能是穿越者。
这里需要提到一点,主角也有可能是被拉来玩游戏的人,比如某群星爱好者。
虽然多数情况下都是前者,而且性格一定会非常的“另类”。
这就好比“裴谦”。
当然,这只是一个纯粹做游戏的,不是创世的。
两者数量都多了之后,就开始汇聚到一起,于是出现了创世神、造物和玩家一桌的情况。
再加上读者,这一桌就可以搓起来了。
当然,其实不是读者,而是创世神和主角之外的现实世界的第三方。
这些人可能是云玩家,可能是潜在玩家,也可能是有关部门的人。
当然,写到有关部门的时候,这事儿通常会很困难。
所以现实世界被极力淡化描写,这是非常正常的。
只聚焦于玩家、潜在玩家和云玩家这些人,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
当然,大段的造物和造物、造物和玩家、玩家和玩家的描写,会让人开始摸不着头脑:
“这么多人谁是主角啊?”
所以,主角要时不时的刷屏,刷一刷存在感。
“自己要搞出意外”
你当作者是想让主角浮夸吗?
剧情夸张还不是因为他很怕,很怕自己写的书没什么人看,变成个“单机玩家”。
就像这本书,一直在单机,从未通过网。
而等待着创世流的是什么呢?
在字数越来越多之后,到底该如何收尾?
有人用阴谋论,有人用开放式结局,有人则是突然地扛着火车跑路。
只留下一个个望眼欲穿的读者,最终使得创世流的名气越来越糟糕。
所以,私以为,写书不是重在有头有尾的话,其实大可不必纠结什么。
当然,这都是愚见,不值一提的骚话。
说到底,写书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挣钱。
这事儿寒碜吗?
一点儿也不寒碜。
因为有动力,你才会想着不断创造出更好的东西,否则就会和这本书一样。
摆烂。
第十七章:这个危在旦夕的世界
【继林东之后的第二个觉醒者】
【于大脑牧场中诞生的第一个开拓之人】
【无穷碎片中找寻前进之路者】
【当你来到这里】
【你就应该明白】
【这个世界,危在旦夕】
如果看过“前作”,就应该明白,林东是一个懦弱的觉醒者。
林易东是林东的精神的继承者。
至于其他人,不过是些木偶戏里的悬丝傀儡,不值一提。
这是一出大戏,但绝不是一出好戏,这么多人混在这一锅汤里,佐料却少的可怜。
但是,此时此刻,王实甫需要考虑的,是“生存”的问题。
当然,不是思考怎么活下去,这事儿不需要他考虑。
这是作者需要关心的,是否在这个重要的时间段,选择弃掉这本书。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最起码现在不会。
所以,这个有关于“生存”的问题,更多的是关于
【你需要一柄锤子】
【如果你确实需要的话】
【问题在于】
【你何不以身为锤】
【破开这个即将内卷的世界】
“内卷”。
当然,字面意思,向内卷。
还记得之前说的吗?
“发散尽头怎收敛,一见老王皆成空。”
但事实就是,老王本身也是“旧世界”的一部分。
他需要从“旧世界”活着进入“新世界”,不然就得陪着“旧世界”一起被卷成一团,而后进入“回收站”。
然后,“十方世界合一”。
“我已非我,执我何固?”
两个选择,进入新世界依然做自己,在旧世界中等待着成为新的自己。
不要说什么“此道亦能持”。
【有些人见不到只是一时】
【有些人一分开就是一辈子】
【如果你觉得这是一个恶作剧】
【你可以停下来】
【也可以一跃而起,仓皇逃离】
【这不是恶作剧】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想承认自己是谁】
【你真的是王实甫吗】
【还是说你被人赋予了这样一个名字】
【以至于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德信啊】
【当我非我,此道已然不能持】
我是谁?
人生三大问之一。
名字就像数字,是为了区分一个人和一群人。
王实甫可以是王实甫,也可以是“蒙德”、“张书安”、“壶公”,更可以是其他的名字。
“我不是王实甫,我又能是谁呢?”
王实甫合上手中的书,
“就这还想困扰我?”
人生三大问都问不全,这个作者看来是废了。
重新分配公共空间的大扫除区域,王实甫忽然想到了自己要干的事儿。
这事情复杂了,他觉得自己得一个人理一理。
手上的书是从一个朋友那儿借的,封面上写着《命运之剑》。
“我没带武器,但武器总是伴随着我。”
再次翻开手上的书,王实甫感觉哪儿有些不对经。
书里的内容怎么和他刚才看的有些不一样?
老王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昨晚没睡好。
一个上着学的孩子,每天做作业最起码要到一点多才能睡,这能睡得好吗?
正在成长的年纪,人却佝偻着个腰像小老头儿,一点年轻人的活力都没有。
大概是书山题海早已淹没了他,使他在知识的海洋中找不到归家的路。
但老王又忽然感觉不对,他怎么成一个学生了?
再看周围,原来只是在回忆青春,现在的他是个办公室里等着下班的普通白领。
再看手中的书,封面上还是那四个字,《命运之剑》。
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命运,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源于他们不同的性格。
总有人说自己回到过去能改变什么,可如果让他们回到过去,他们也只是靠着先知先觉去走另一条路而已。
如果没有了先知先觉,他们只会重复走过的路,几乎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世人最多的烦恼无非名利,而他,王实甫,一条咸鱼。
虽然男人,本质要的是一个面子。
但咸鱼的王实甫上班也只是为了让家人安心。
在哪儿摸鱼不是摸鱼,还能有钱拿。
翻开手上的书,老王挑了挑眉,发现竟然是用对话作为开头。
“我曾经遇到过一位头发剪得很短,涂了胭脂,抹了口红,画了眉毛的妇女。”
一位农民写道,
“然而当我打量她的衣着时,发现并不与她的发型和打扮协调。
她看来很得意于别人对她的注目。
我也觉得她很摩登,直到有人告诉我,那其实是一个男人。”
老王微皱着眉头,感觉自己似乎在哪儿看过这段话,但又想不起来了。
而且,最后不应该是“但我对她的行为感到羞耻”吗?
怎么就成了“直到有人告诉我,那其实是一个男人”?
再往下看,是一段歌词:
“这里是遥远的混乱之地,
和家乡相隔十万八千里,
我们的同伴躺在这满布石头的旷野下,
沐浴着落日的余晖。”
【审视当前形势,我们发现作者道德败坏,贪污腐化】
【作者对的角色漠不关心,他们正在忍饥挨饿,失业和经济萧条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我们观察读者的情况】
【会发现作者为了博取自身的欢心,置小说的长远利益于不顾,而且对很多事情毫无兴趣】
【这说明作者的积极进取精神已经荡然无存】
【我并不仅仅代表我自己,我更代表了所有无名之人】
【我们渴望一个真正基于小说利益。以主角为中心,强有力的新世界的出现】
【我们虽是无名之人,不应直接参与小说创作】
【但我们为这本小说牺牲的决心,会随着事实的发展和时代要求而愈益彰显】
【我们将会为了改造这本小说,扩充读者群体而奋斗终生】
老王浆糊一样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儿,他既不是学生也不是什么都市白领,他是此地主角之一。
“当我非我,此道已然不能持。”
老王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书,
“那就去新世界吧。”
【四海之内,
皆兄弟。
当今世界,
已然浪涌风急!】
伴随着“旧世界”逐渐被卷成一团,老王缓缓从中“飞升”向“新世界”所在的方向。
在那里会诞生一个全新全异的世界,在那里只有他一个主角。
林易东垂钓江边,看着远处正在“大鹏展翅”的林东,身后是一群正在研究“差分机”的人。
这个“旧世界”是如此的臃肿,以至于花了很多的时间才成功卷成一团,然后扔进“回收站”。
【一路前行,从不放弃。
自从打开这个所谓的模拟器,他就再也无法停下脚步。
即使再怀念,过去也只能是过去了。
那就继续前行,直到踏入另一个世界。】
第一章:艺术家是这么来的
“苏武,姓苏名武,叫苏武,人送外号牧羊哥。
你的话,叫我苏武就好了。”
这其实是一次相亲,对方是个比苏武小了四岁的妹子,结过一次婚,有过一个孩子,抚养权归前夫所有。
老苏今年也就二十七,十二生肖里属猫不对付的。
妹子长得确实可以,而且也没有提什么“车、房、钱”之类的。
问题是,苏武压根就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按照苏武的打算,他是准备四十多岁了再去“凑活”的。
现在的他,脑袋里只想着“不管小目标还是大目标,先把目标完成再说”。
可惜女方太好了,好的他都有点感觉这事儿能成。
这怎么能成?!
单身那么多年,岂能破功于今日?
这是要不得的,就算为了自己还在单着的三个好基友,也不能先脱单啊~!
“今天就先聊到这吧,我有事,我先走了。”
妹子接了个电话,而后起身离开,顺便买了单。
苏武坐在原位,感觉自己就像是摆设。
话又说回来,老妈之前好像说过,这妹子好像白手起家开了家自己的公司来着?
老苏之前没怎么在意这个事儿,现在想起来,赶紧掏手机上网搜了一下。
“是叫华盛吧?”
苏武从小到大第一次感觉这么紧张,因为他好像听人提起过“华盛”。
前身是“云霆娱乐”,如今横跨“影视、游戏、小说”三个不同的领域。
“许洁?”
应该是同名同姓。
苏武不相信老妈能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再说了,她真要找对象的话,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点开链接之前,苏武还能说服自己。
点开链接之后,他就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老妈:
“额滴亲娘啊...”
咳咳,再来一遍。
“妈,你是认真的?”
“什么认真不认真的?
我问你,你和小许相处的如何?”
苏妈在电话里好奇地问,
“你要是觉得行,那我们可就定日子了。”
“我胃很好,谢谢。”
苏武很是硬气,他不想吃软饭。
“你胃好什么好?!”
苏妈顿时火冒三丈,
“你胃穿孔的事儿你自己忘了?!”
苏武听到这话,砸吧了一下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这样,我们定下日子,到时候你和小许把事儿办了。”
苏妈在电话那头自顾自的说道,
“你妈我年纪也不小了,我可还等着抱大孙子呢~!”
太突然了。
突然到,苏武只想把手机扔到马路上,而后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然不是他矫情,能娶许洁那完全是他的福气。
但是,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啊~!
“我堂堂一个穿越者,竟然要沦落到...”
哦对了,我不是穿越者。
苏武收好手机,这事儿已经没啥挣扎的空间了,他除了接受没有第二条路。
再去想华盛的事情,最近上映了一部华盛的电影,叫什么《癌细胞》。
“不对,好像是《工作细胞》?”
苏武不得不掏出手机,搜了一下,发现确实是《工作细胞》。
这电影现在非常火,到处都有“自来水”。
心情有些微妙的苏武,理了理衣服,少有的郑重其事地收好手机,离开了这一家咖啡店。
“老张,有空没?”
三个好基友毕业后,一个去了海外深造,一个去了深山教书,只有老张还留在这座日益冰冷的城市里。
老张全名张浩,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写书,写了本《我的细胞宇宙》听说很多人在看。
“啥事儿啊?”
张浩坐在钢琴旁,地上躺着屋子的主人,他正在用湿毛巾擦手。
“出来陪我聊会儿。”
苏武这会儿也确实找不到比老张更好的倾诉对象了。
张浩微微皱了皱眉,而后示意摄像师停止拍摄。
倒在地上的人坐了起来,不明白为啥不继续拍了:
“咋地了?”
“没事儿,我一朋友找我诉苦。”
张浩收好手机,
“今天要拍的东西暂时押后吧,就这样。”
张浩走后,那男的看向摄影师:
“他就这么走了?”
摄影师很是淡然的收拾着东西:
“张导一直都是这样的,你需要适应。”
“简直离谱。”
男子抱怨了一下之后,便也离开了。
今天他本来应该会“杀青”的。
摄影师收拾完东西,也离开了。
房间里变得安静下来后不久,钢琴就自己弹了起来。
原来是摄影师走的时候忘了把定时装置关掉了。
张浩见到苏武的时候,他正在河岸边,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张浩站在苏武身边,苏武将糖葫芦递给张浩:
“给你买的。”
“那你倒是有心了。”
张浩接过糖葫芦,听苏武说完了事情经过。
还真别说,现实依然还是那么有趣。
“那女的如何?”
张浩问苏武,苏武沉默半晌,而后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人太好了,我才纠结啊。”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张浩笑道,
“你这要是成了,那可就是我们寝室第一个脱单的了。”
张浩的话,让苏武有些想翻白眼:
“你以为我不知道?
老白说他去深造,还不就是奔着那个姓王的去的?
老陈呢,跑大山里去当老师为的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逃婚~!
至于你,兔子不吃窝边草,谢谢。”
“什么叫兔子不吃窝边草?”
张浩挑了挑眉,
“我哪儿的草我都不吃,谢谢。”
“先别说这个了,说说我的事儿吧。”
老苏趴在栏杆上,感觉自己整个人失去了光明,
“难道我就要这样下去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张浩掏出手机,
“你要知道,那可是许洁啊~!”
“别和我说这个,你知道我不关心这些。”
苏武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颇为可口。
张浩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看。
“那你说你想咋整?”
张浩的问题,也正是苏武想问的,“我该咋办”?
当然,如果此刻站着一个知情的路人的话,大概只会说:
“凡尔赛。”
“我应该就此醒来。”
苏武走的时候,张浩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家后,苏武发现爸妈都不在家。
他找出了自己小时候写的日记,翻到了其中一页,上面写着:
“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做了一个梦,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如果有哪一天我重新产生这种感觉,也许这张照片会对我有用。”
苏武看着这张只有背影的照片:
“转个身吧,求你了。”
“如你所愿。”
第二章:平行世界
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苏武,依然是熟悉的咖啡店,依然是那个熟悉的...
好吧,对面坐着的不是许洁,而是一个一脸不耐的女子,叫什么来着?
苏武眯了眯眼睛,直到对方起身离开,才忽然想起来,她叫许墨。
许墨有个姐妹叫刘聪,刘聪她弟弟刘秀和苏武那是铁哥们。
只可惜,许墨压根看不上没车、没钱的苏武。
许墨走后过了大概十五分钟的样子,刘秀就给苏武打来了电话:
“我说老苏,你和许墨相处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苏武无奈道,
“她一听我没车,就说我没钱。
然后就走了。”
“你就没和她说你那三套房子的事儿?”
刘秀“地铁、老人、手机”的坐在椅子上。
“你让我怎么说?”
苏武很是自然的吐槽道,
“她都不想和我说什么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真是的,老姐这个闺蜜怎么这样啊?”
刘秀感慨了一下,而后安慰着苏武,
“你放心,老苏,我下次绝对不会给你介绍这么奇葩的人了。”
挂断电话后,苏武起身去结账。
走出咖啡店的时候,他看了看周围,这里就是背影男说的平行世界吧?
按照背影男所说,某个世界的他得了道,于是给其余所有的他每人分了一个“金手指”。
分到他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去往平行世界的机会。
也正是从背影男那里,苏武才知道,原来诸天是无限的,但并不代表里面的一切都是无限的。
就好像他苏武,只存在于“一万零八十六个”世界之中。
“一万零八十六个世界,一万零八十六个我?”
至于这个平行世界的苏武去了哪儿,背影男装深沉的说:
“无可奉告。”
这是一个平行世界,非常多的东西和苏武原本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至于说回去的事情,一想到回去就要和许洁成婚,苏武便下意识的不想回去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背影男说了一句“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时间是停滞的”。
换言之,不管他什么时候回去,都是在他离开的那个时间点。
那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
“其实对于未来,我一直都很茫然。”
苏武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身边坐着一个看报的人,
“我一直都是在父母的安排下生活的,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怎样的生活。”
人的悲喜往往是不相通的,看报纸的人自然完全没有理会身边自言自语的人。
“我上高中那会儿,其实有喜欢过一个女孩儿,只是我已经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
苏武说着说着,回想起了往事,
“她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总是带着笑容,从来没有忧伤。
我曾以为我会开口和她说出那三个字,直到她突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上了大学后,我再也没有能够见到过那样的女孩子。
我见过很多女孩儿,就像我生命里的一朵朵花儿那样,但都不是我中意的那朵。”
一辆公交车过来,苏武看了眼,是自己要坐的车,但他没有动。
这辆车半个小时一辆,现在还不是末班车,不着急。
看报纸的人起身,拍了拍苏武的肩膀:
“年轻人失恋了的话,可要看开些啊。”
然后,上了车,和那辆公交车一起消失在车流中。
苏武愣在那里,而后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个大叔说的对,他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得劲儿。
到底是哪里不太对?
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了苏武的脑海中:
“是世界的排斥。”
这个世界在排斥他,寄希望于苏武能自我了断。
苏武明白这一点后,倒也没有多烦恼。
他毕竟是一个外来者,这个世界会排斥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被一个世界排斥该怎么办?”
“那就让它适应你的存在。”
“怎么做?”
“成为它的一部分。”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变得受欢迎。
苏武想到这里,看向了不远处的乐器店,起身走了过去。
在乐器店里,苏武买了一本木吉他,以及一本“吉他入门”。
书很快就看完了,苏武在天桥上找了个地方,试了一下,找到了一点感觉。
苏武学过吉他,只是很久不弹有点手生了。
如今看过“吉他入门”,又试着弹了弹,以前的感觉像是又回来了。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人的悲喜在某一个刹那,大概是可以相通的。
就像那只中年猴子,刚刚完成一场表演,中场休息时,戴着枷锁,靠着柱子闭目养神。
身有束缚,满心疲惫,沉默安详,如同在生活中艰难前行的众人。
那一刻,苏武和它通了悲欢,就像此刻这些停下脚步的人。
从苏武的歌声中,听到了各自的感慨。
“倾诉着白昼的歌、还想过、在巧合
也许是野花香过在角落
花开过那就一唱着败落
迎风有我是心里的矫作
轻浮着我遇殇与着落
才有我在奚落”
多年后,有人提起那次驻足时,说道:
“我无法忘怀那歌声,大概是因为年轻时留下了太多的遗憾。”
苏武唱了七八首歌,并不全都是民谣。
一直唱到喉咙都沙哑:
“我以为要是唱的用心良苦
你总会对我多点在乎
我以为虽然爱情已成往事
千言万语说出来可以互相安抚”
听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首歌由65首歌名组成。
就像他们从没有听过这七八首歌一样。
苏武拿着木吉他离开天桥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注视着他的背影。
还别说,唱了会儿歌,感觉像是卸下了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对他的排斥,真的减弱了很多。
而这,仅仅只是唱了七八首歌而已。
回到家后,苏武给自己开了个直播间,顺便下载了点东西。
直播间里一直很安静,苏武对此也不在意,只是调试着软件。
“我曾说我有所不为、如今却出尔反尔
我曾说我会改变、纵使我深知我死性难改
我知道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我渴求你的驻足”
万事开头难,而后更难。
“我不像你以前认识的任何人
我直面挑战
而他们只会寻找退路”
当然,这么搞直接导致的就是,有人敲响了苏武的家门。
“我说苏哥,咱能安静一点儿不?
我可还要学习呢~!”
苏武看着门口站着的隔壁邻居家的孩子,这孩子叫啥来着?
哦对了,生活不易。
“我说小毛啊,”
苏武故作深沉的说道,
“学习要心无旁骛,怎么能被一点噪音就打扰了呢?”
孩子一脸无奈,而后忽然好奇道:
“对了,你刚才唱的是啥歌?
我咋没搜到啊。”
“那你要能搜到才怪事儿了呢。”
苏武说完这话,示意对方往屋里走,
“想听就来吧。”
第三章:居住不易,因为米贵
小毛在上高三,正是需要全神贯注学习的时候。
这会儿却在老苏的房间里,听着他在那儿唱...
慢着,苏武没有唱歌,而是在大喊“high起来”。
这是首纯音乐,名儿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动物们”。
直播间里有着三三两两的原本只是随手点进来看看的路人,这会儿正在发着弹幕:
“awsl~!”
小毛似乎异乎寻常的受欢迎,大概是因为颜值很高。
当然,老苏的音乐也是关键。
“首先、我要告诉你
我会将脑海中的想法吐露出来
我犹如被点燃的火团、我厌倦了守旧之事
厌倦了繁文缛节
再次、我要给你讲
我不需要让你界定我的底线
我的人生由我掌舵
我将主导我的命运之海”
隔壁八十老大爷听了都能扔掉拐杖蹦迪的歌曲,岂是寻常易与之辈?
听了歌的人就像是大脑里突然撞上了引擎,此刻引擎点火,全都“high”起来了。
“击节称赏...”
一发火箭从屏幕的这一头,飞向了屏幕的那一头。
带进来了非常多的人,来了就走不掉了。
“一起啊、一起来
是时候启航了
一起啊、一起来
就算遇上红灯、也不会停下我的脚步”
唱歌有助于身心健康吗?
某个老头儿打开手机,颤抖着的手指想要点开了某个神秘的直播间:
“我今天就要冲死在这里~!
谁都留不住我~!”
然后手一抖,点在了突然出现的火箭上。
“抛头颅、洒热血
直到身上的伤口流出了金色的血液
我的名字将留存于世
不要停下、直到成为传奇
哇哦
不要停下、直到成为传奇”
这就是...
新世界吗?!
老头儿忽然容光焕发,从轮椅上站起来,他感觉自己还能再活五百年~!
仰天大笑出门去。
“哇,张老头儿怎么突然就站起来了?”
看见他的人都是那么的惊讶。
“不要停下、直到我们成为传奇”
是音乐的力量~!
一个小伙儿忽然看向自己手里的二胡,它不香了。
不,这怎么可以?!
直到那充满魔力的歌声出现:
“一味的固执己见,充满着傲慢,就算是声色俱厉也无法掩盖这可笑的自尊
但有时也会躲藏在那被悲哀所羞辱的镜子里”
是的,那是二胡的声音~!
他从未想过,自己手中的乐器竟然还可以这么燃~!
下意识的,他就拉起了手里的二胡,一如他的老师无明所说那样:
“二胡是有灵魂的。”
此刻,他感受到了手中二胡的灵魂。
“凭借着人云亦云,就想装腔作势,这也仅能俯视到地面
假装没有察觉到那残破的过去,而这是过去背负过的命运在镜中所映射的影子”
一个已经失业了的小哥,徘徊在湖边,回想着曾经:
“我大概是没有未来了吧?”
直到他听到那歌声,从不远处的一个路人的手机里传来:
“宁愿继续战下去,直到摧毁这一切”
小哥眼睛直直的看向那个路人,直到那个路人也看向了他。
他们对视着彼此,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火焰在燃烧。
是啊,那就是对未来的渴望~!
没有人可以,像现在这样对未来失去信心~!
小哥忽然明白了,他的未来就在这里~!
“我还有梦,有梦就有未来~!”
小哥的话引来路人们的鼓掌:
“太感人了~!”
一个本来瘸着腿的人,忽然扔掉了拐杖:
“我要这拐杖有何用?!”
旁边一个人大声跟着唱:
“你要着拐杖来定身!”
这是歌吗?
应该不是吧?
但没人在乎这些,包括扔掉了拐杖的人。
他们听着主播,对了,这个主播叫啥来着?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主播唱起了新的歌:
“披上你的戎装吧
你虽如巨石加身将我拽入深渊
但我会划亮火柴将你烧至乌有
我们如七月的南瓜灯
恣意燃烧划破天际
而如今潮涨来袭危机四起
吾辈尽将奔赴战场英勇杀敌”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有人拧开了一个白色小瓶子,准备把里面的东西吃下去,她大概是厌倦了这个世界。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在电脑屏幕上,有着她自己的日记。
这些或者那些,此刻都在推动着她,向着深渊一点一点的靠近。
人的悲喜大概是不相通的,又或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已经顾不上理会别人。
她的室友突然冲进来,手里拿着电脑:
“这个真不戳,你也来听听~!”
她看向室友,室友总是那么爱笑,不像她。
室友的男朋友在国外上班,很少回来,室友却对此完全不在乎:
“只要他爱我,这就足够了。”
但她知道,他其实已经不爱她了,更像是一种负担在折磨着他。
他其实想和她分手的,但他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她也不敢告诉室友,她做了什么。
此刻听着歌曲,却忽然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一样。
“嘿!年轻人!
你难道感受不到时光飞逝所剩无几?
我一定会像混音一样天翻地覆地改造你
接着你便会如凤凰涅槃般崛起
我们都带着曾经的苦难忧伤
不,我觉得我伤的更深懂得愈多
我定会像混音样改变你
然后再让你如凤凰般涅槃翻飞”
她配吗?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看着室友,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说的话,
“其实他已经不爱你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
室友完全不在乎这个,直到她拿出了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看起来很甜蜜。
“怎么会这样?!”
笑容,第一次从她脸上消失,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她将她抱入怀中:
“没事,他不爱你了,我还在这里。”
她终于明白,她并不爱那个男人。
她也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在逃避的是什么。
“荒野在此肆意蔓延
万物逐渐明朗
迷失的人们终于寻到方向”
就像此刻的小毛,她忽然明白,她并不想按照父母说的那样去上一所好大学。
是的,她想成为一个歌手,她想去浪迹天涯。
“给我写首歌吧。”
小毛的要求,让苏武有些愕然:
“你是认真的?”
“没错。”
小毛的话使得苏武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点了点头:
“那就送你这首歌。”
“这首歌并不是写给那些伤心的人”
第四章:觉醒
“保留的是热闹却苍白、总有人得从世俗里醒来”
【我觉得
我好像困在一个梦里
因为
每隔几年
就会有人把这些东西再发一遍】
小毛的日记本被母亲发现,并大声的念出了其中一段。
老苏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感觉很不是滋味。
于是他注册了属于自己的部落账号“楚狂人”,并发表了一首现代诗:
“若你忽然问我
为什么要写歌
为什么、不去做些
别的有用的事
那么、我也不知道
该怎样回答
我如金匠、日夜捶击敲打
只为把生活延展成
薄如蝉翼的金饰
不知道这样努力地
把文学的来源转化成
光泽细柔的词曲
是不是、也有一种
美丽的价值”
苏武注意到,有很多人在部落的文学板块内连载小说,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世界竟然不存在小说网站。
在思衬了一会儿后,苏武上网搜了一下,之后在文学板块内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短篇《生活》:
“网”
挠了挠后脑勺,而后发表了第二篇,这倒也不算是水字数:
“纵身一跃后,我改变了主意。”
接着又是第三篇,这样的短篇小说估计不会有什么人看,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最后一个蓝星人坐在家里,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其后是第四篇:
“他死了,一定曾经活过。”
第四篇之后自然是有第五篇的,只是当苏武刚敲下“风里雨里”,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你写啥呢?”
苏武顺手将四个字删除,他只是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倒也没有想着将所谓的第五篇发出去。
“你怎么来了?”
苏武不明白,这小毛怎么那么容易走出“心理阴影”。
“不就是被老妈把日记念出来了吗?”
小毛很是坦然的说道,
“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看完苏武写的东西,小毛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可真够厉害的啊。”
尤其是第四篇,这不就是废话吗?
苏武顺着小毛的视线看向电脑屏幕,刚好看到了第四篇,于是顺手敲下了真正的第五篇《有的人》: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当然,没写全,因为没那个必要。
看到《有的人》,小毛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这才像样子嘛。”
然后,掏出手机登录了自己的部落账号,关注了一下“楚狂人”后,将老苏的五篇“短篇小说”全都转发了一遍。
第五篇其实不是短篇小说,但苏武没有说什么,就让这个误会继续美丽下去吧。
反正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其实和短篇小说也没差啦。
“来来来,再写点。”
小毛催促着苏武,苏武只好硬着头皮,绞尽脑汁的想着。
写啥呢?
那就写点现代诗吧。
顺便把自己之前发表的那首现代诗转移到了文学板块内,小毛看了之后有些好奇:
“你这是现代诗吧?”
苏武感慨,这孩子的反射弧可真长啊。
在小毛的注视下,苏武敲下了第三篇现代诗:
“呼喊是爆发的沉默
沉默是无声的召唤”
同样没写全,而且苏武还打算在后面续写歌词: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当然,这看起来更像是在“狗尾续貂”。
不过,看起来确实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
苏武也不在意这些,小毛也没看出来哪儿不妥。
“先写这些吧。”
老苏伸了个懒腰,而后准备写点长的。
“你不写了?”
小毛好奇道。
“写点长的。”
苏武说着,敲击键盘留下“卡尔克萨故事一则”。
苏武专心的敲击键盘的事后,小毛被突然的电话叫走。
直到晚上,苏武才再次见到她。
苏武正在唱歌:
“我厌倦了成为你想要的模样
这感觉是如此虚伪
以至迷失自我
我不懂你还在期盼着我什么”
小毛站在那里,怔怔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
这首歌,真好听。
与此同时,老苏写的那些东西,也在网上逐渐被更多人看到。
有个妹子看到了“孤单”,发现这不就是自己日记的内容吗?
“原来,人和人的悲喜,是相通的啊。”
且不说她是如何的感慨,老苏唱完歌,发现小毛站在那里:
“你站那儿干啥?”
“没什么。”
小毛走到老苏身边的椅子坐下,这是之前她自己搬过来的,
“再唱一遍那首歌吧。”
“行吧。”
苏武楞了一下,而后第二次演唱《Numb》:
“我已经意识到
自己有多么疲倦
此时此刻
我唯一想做的
是做回自己
将你抛开”
做回自己?
小毛坐在那里,突然站起身跑了出去。
苏武完全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但也没怎么在意这事儿。
而是继续唱着歌,看着弹幕从左到右:
“迈步踏入黎明
你祈祷着,祈祷着直到灯光亮起
难道你不觉得你刚刚获得了新生吗?”
苏武第二天才知道,小毛拿着自己的行李开始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
小毛的母亲对此很是担忧,而她的父亲则是坐在椅子上,什么都没有说。
苏武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听着门外依然传来的谈话声,人们安慰小毛父母的声音,忽然拿起木吉他弹了起来: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
到底我该如何表达
她会接受我吗
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
注定我要浪迹天涯
怎么能有牵挂”
好在外面的人没听到老苏的歌,不然这事儿恐怕得更热闹。
苏武倒也不是想说自己喜欢一个邻家女孩儿,纯粹是“有感而发”。
刚唱到“牵挂”,他自己就唱不下去了。
这味儿不对。
苏武坐在那儿,忽然一拍木吉他,那就多唱两首。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再往下,苏武唱不下去了。
毕竟,他是想从小毛的角度出发的。
可这歌往后唱就是“曾让你心疼的姑娘”,这岂止是“离经叛道”可以形容的啊~!
于是,老苏调子一变,唱起了另一首歌: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老苏手突然停了下来,怎么弹着弹着就突然弹起了自己的故事,而后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便继续唱了起来: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