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一品匠女TXT下载一品匠女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一品匠女全文阅读

作者:墨小宝     一品匠女txt下载     一品匠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2. 躁动

    等候入朝的时间既不能批阅公文、还不能偷个懒小憩,实在有些枯燥。

    夏侯尊穿着深红色的朝服站在冗长的人群前,视线扫过等待的一干臣子,最后皱着眉、停留在表情和精神明显萎靡的邹正身上。

    “夏猴儿你看啥啊?”韩汶站在旁边,对于一向故意面无表情、又一付沽名钓誉的样子的友人竟然会关心别人,像是发现什么新鲜事儿地,顺着夏侯尊的视线,眨了眨眼道,“那不是御史局的邹正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夏侯尊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邹师兄在书院时对我照顾有加,现在我有能力多多关照故友,也是应该的。”

    韩汶脸歪了一下,似乎觉得夏侯尊这话让他牙倒酸,干脆转头跟刑部尚书咬起了耳朵,

    “喂老方啊──!御史局不是你管的?怎么可以把手下操成这个鬼样子?人家年纪也不小了,可别操出事情来啦!”

    刑部尚书是个严肃而墨守成规的,对于韩汶位明明位极人臣了、却还跟个孩子一样的心性感到相当难受又头疼。

    但即便两人做风不同,手握大夏朝金钱流向的韩汶也确实很有两下子,想到刑部大牢还有修建的案子压在户部等着批文,方炯昱磨了磨牙,决定还是回应一下韩汶的好。

    抬头不见低头见,抓不到把柄还有求于人的感觉真真麻烦。

    “邹正的儿子昨天出了点事,我本来批了他假的,他却宁愿要撑着上早朝,只跟我要了下午的假。”

    “不是吧──!”韩汶瞪了瞪黑豆大的眼睛,声音虽小、语调却很夸张,“邹正不就那一个命.根.子,宝贝得比眼珠子还牢,怎么舍得把儿子丢在家里自己跑来上朝?”

    “你去问问马土匪啊!”想到这就牙疼,方炯昱决定卖了韩汶跟夏侯尊一个面子,想到这鸡毛蒜皮的事情竟然也能牵扯不少脏东西,就是咬牙切齿地说道,“马土匪的小侄子昨天把人给揍了,春天本又是桃花癫易发时期──邹正的儿子天生就是弱根,里外交加地晚上没稳住、桃花癫发作直接倒了!”

    “别闹了韩小孩!”夏侯尊听着脸色凝重,拨开了正要继续追问的韩汶,皱着眉低声对方炯昱叮嘱着,“邹正平日不是个刺儿,但看他这个样子,儿子出事只怕会乱了他的心神,很可能会胡来地在早朝发难。最好找几个人盯着他,现在各路状况不明,可别让他把局势拨乱了。”

    “我就是知道了,才会让心腹都围在旁边。”方炯昱揉了揉眉心,“刑部最近朱批的案子很多,还有就是西乌孜的战乱刚平,封赏奖惩的事情一箩筐……你们吏部和礼部那头不是还等着我们的东西吗?邹正手里的工作我刚刚都先移交给别人了,最快也要两天才能把东西赶给你们。”

    夏侯尊点点头,几乎是立刻接着方炯昱的话语调快速地回了,

    “没事,需要帮忙的话你把东西给我做也成。我这里事情虽然多,帮你弄两个东西还是可以的──否则你事情没弄得滴水不漏,最后传给礼部,还是会被整得面目全非,白便宜了那帮蛾子。”

    “但是邹正的儿子平日不都待着书院里?怎么会突然撞上了马土匪那小侄子的枪口?”韩汶又一头钻回了两人中间,黑豆眼转呼呼地,满是好奇地问道。

    “恭亲王的人不安份,平日主子抓得牢,翻不得身……但他们这回学聪明了,转手让人下了套子,邹正的儿子不幸倒霉,被人恰好当枪耍了。”方炯昱摇了摇头,“邹正估计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他这回打算怎么做,今天一早我的人没机会跟他透风,现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反正最近的事情很多,光是我们六部的提案就能把早上的时间给占满。邹正进不了上房,理论上也不会给咱们添麻烦……”

    “御史有权利不看时间、不问地点、不论情况,直请奏疏的特权。”方炯昱闭上眼,有气无力地回答了韩汶这个难得不经大脑的问题,“御史们向来是各家必争取的底层臣子之一,难得邹正这么多年来始终保持中立,想取而代之的人也是不胜枚举……”

    三位尚书在早朝时刻对头私语的样子相当显眼,只是随着皇帝身边的陆公公出殿喊了“有事奏请、无事退朝”后,有心人打听的人还是鱼贯地跟着步入殿内,暂时先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朝议之上。

    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

    章台阁。

    齐玥鼓着粉嫩的小脸,先是摸了摸手里的原石,又瞪了自己画的草图许久,终于别过头对于自己的手欠感到再一次地欲哭无泪。

    “姊,妳怎么啦?”敏锐地察觉到齐玥的情绪不对,齐南阳放下了手中被刻到一半的木头,在丫环岫玉的服侍下擦干净了肉嘟嘟的小手,慢慢地摸索着移到了齐玥的身边,拍拍她的腿关心地问道。

    齐玥侧头狠狠亲了亲弟弟红扑扑的脸蛋,回头却是在几个丫环妈妈善意的笑声中嘟呶抱怨着,

    “这次的图不小心画得太难了……明明我就是负责辨玉的,为何最后又让我刻了啦?”

    “要送人的礼物,当然是自己做比较有诚意吧?”任氏做在一旁啜饮着茶水,闻颜不禁微微一笑,“更何况要不是妳的稿图画得好,妳爹也不会要妳就用它刻了。”

    “但我才八岁啊──!”齐玥倒在齐南阳的身上,压得小孩儿一阵抱怨,这才咋呼呼地说道,“这种体力活儿、眼力活儿,他怎么舍得让我做呢?”

    “别抱怨了──!”任氏摸了摸齐玥的头,温柔地一笑,“妳爹不过是想让妳练练手,拉完胚后,就会让老师父亲自去雕琢了。”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师父处理呢?”齐南阳看不到齐玥听着沉默下来的样子,仰着小脸蛋,疑惑地问道。

    如果从原石开始就由同一个师父打磨,对于接下来开始动手雕刻的活儿来说,上手速度快、掌握玉石的质地变化也能比较完整──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把两者区分开来。

    好的籽料千金难求,一道随意的刻纹就能毁了整块玉石的价值。

    “所以,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两个都要好好把握。”任氏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眼神难得的柔情,“你们爹爹为了把齐家玉器一脉的精髓传给你们,可是下了血本在寻找各种教材的。”

    所以千万别辜负了我们此刻为你们撑起的这片天──

    在他被乌云遮染前。

    ~~~~~

    谢谢爱瑷的评价票、姊妹的PK票、亲们的推荐与收藏^_^

    蠢作者新书期间养人气不能加更,但是都会攒着等之后一起更低~长评、PK、收藏、打赏都会加更喔~

    Ps.文中的鉴别与体制都有搜过数据,但是蠢作者会依据需要加减东西,所以请大家轻松看待,逻辑上是不会出问题的,还请考据党手下留情o(*≧▽≦)ツ

    然后继续打滚求票票,收藏,评论与支持喔!!!

013. 夜游

    (捉虫)

    夜黑风高,一盘透亮的银月高悬着,满院花草清香,一高大一娇小的两道身影却什么没兴致观赏,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东湖附近。待得巡夜的小厮行过,这才来到湖边,又沉寂了一会儿,便是悄悄“噗通”一声、先后地跳入湖里。

    水面带着落叶浮动,只消片刻、便回复了最初的平静。

    夜晚的湖水在月光的折射下,多了几分迷离与神秘。齐玥含着小竹筒,手里握着两颗夜明珠,带着齐涵璋拨开层层水草,随着记忆回笼,又游了好一会儿,终于摸上了印象中的那处入口。

    回过头朝着跟在后头的齐涵璋比了比,两人接着加快了速度游又了一会儿,齐玥便明显感觉到水深变浅、随即人就游上了一个缓坡。

    齐涵璋紧接着自后头追上,护着齐玥在后头,自己改游在了前面,终于是赶在竹筒内的空气消耗完前,进到了一个完全干燥的洞窟里。

    夜明珠只剩一点黯淡的光晕,齐玥拿近了照在穴壁上,可以见到几个相仿的凹槽,以一种从没见过的方式拉出几道常常的曲线,一路延伸往洞里去。

    只是这处明明没见过的墙壁透着一股奇异地熟悉感,让齐玥感到一阵疑惑。

    知道齐玥谨慎,齐涵璋便由着她在附近做初步的打探,自己则是从怀里先拿出了几样小东西简单地判断了一下这个洞窟的虚实,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抽出了火折子,“啪”地一声,让橘红的火光照亮了回廊。

    “这洞穴的设计很精巧,也不知道在东湖下头多久了也没被发现,竟然还能如此干燥、连火折子也能点着……”

    而随着光线骤亮,齐玥忍不住恍惚了一阵,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就连齐涵璋的话,也没听到。

    在穿越来到大夏朝前,她正是在拍摄一部本土寻宝的电影,也是为了这部电影,才被人给推落悬崖而穿越。

    还记得当时的场景据了解、是真的跟上头借了一处国家级的秘密研究点来实拍的,说是为求逼真,连水下寻宝片段都得演员本尊上场,宁可让他们花费几天的时间训练,也要什么都真枪实弹。

    也难怪他处处觉得熟悉、落水那天也没多想,还觉得自己运气好,随便一游都能发现好东西!

    直到现在在眼前的一片清晰景象,才让她认知到──这跟她当初在片场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就是那入口、那穴壁、到现在光亮所照之处……

    再里头的,她甚至避着眼睛,也能说清楚。

    难道说……

    巨大的冲击让齐玥有些心慌得站不住脚,彷佛心里最深切的秘密被人给刨了出来,又赤裸裸地摆在了眼前。湿透的衣服因为暴露在空气里,让寒气一路渗到了皮肤上。

    绵绵密密的怀疑、痛苦,随着一段段漂泊又拢聚的记忆浮现而串连。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玥姊儿,妳这是怎么啦?”齐涵璋刚刚看清楚了大致的状况,一回头就看到齐玥的状况不对,旋即吓了老大一跳,三步并做两步地移到齐玥的身边,轻声说道,“咱们今天不深入,先在入口打探打探,大约就一刻钟的时间……妳撑得住吗?”

    毕竟穿越的事情太邪乎了,齐涵璋就是再逆天,也绝对想不到齐玥身上发生过如此离奇的事情。

    他只愧疚地当着齐玥一个月前掉了湖里而发起的病还没好,这下子、连是手忙脚论地想帮她拂开耳边零乱的发丝,却反倒把那张小脸越弄越花,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爹,您大可往前面探探,应该是没事的。”齐玥被齐涵璋一通笨拙的动作给逗笑了,“我没怎么样,就是在想着这洞窟会不会是您给说的那记漏的藏处?”

    穿越的事情只能当永远的秘密,即便血浓于水,即便再是挚爱,她都不打算说了。

    “这很难说,没有花点时间研究谁也说不准……还是一点一点慢慢来吧!”齐涵璋摇摇头,保守地说道,“咱们在上头没人接应,对这里也不熟悉,还是稳妥些好。”

    齐家虽然始终挤不上名门,但底蕴却相当深厚。据悉连着前两朝的文物都搜罗不少,一共二十多处的藏点,到现在确切的仅剩十一处;族人不是没想过要找,但是隔多年,谁又知道当初的地点有没有被人给刨了、甚至那里头的机关还在不在?

    “我之前在爷爷的书房里翻过笔记,里头有几已经找不到了的个藏点的资料……当中,有特别说到之前突儿汗来访前朝,两方之后的确有不少商业与文物书画的来往……”齐玥反抓着齐涵璋的手慢慢往前走,轻声说道,“只是两朝交替时动荡太久,连传国玉玺都见不着,这才有太宗揭竿起义,顺势而上的结果……”

    齐涵璋皱了皱眉,对于齐玥的话保持高度的怀疑,

    “这不可能。咱们在大文朝的时候只是末流家族,即便仍是皇商的鉴宝师父、但也没有能耐触碰到核心的人物。妳说的那个藏点爹有印象,看着是像,但突儿汗算是当时地位最高的邦交国,他们的东西和大文朝的古物又怎么可能流落到咱们家里?”

    齐玥也想不透,但那天发现这个洞穴后,就曾经特别去齐家的藏书阁里翻过。尤其齐家关于藏点里所储放的东西虽然没有清单、但叙述部分却相当细致,如今前后兜得起来,由不得她不信。

    “反正、不管是不是真的,咱们都得往前去探探的……能偷偷溜出来的机会不多,要是可以、在大房跟三伯闹起来前,咱们手里抓的东西越多不是越好吗?”

    女儿一向早熟,齐涵璋也不认为跟齐玥讨论这个有什么不对,一路走向前,又暗暗评估了一下往返的长度,这才点头说道,

    “爹确实有跟妳三伯讨论过,反正我们五个房头早在之前就分过家了,是该把账目清算一下,让各房各过自己想过的小日子……玉器一脉之前耗损得太严重,如果这处真的是一个藏点,我们的贡献也算不小了!”

    哼!找到了就是自己的了、谁还要让出去啊!齐玥撇撇嘴,对于自家爹爹这副博爱的样子感到相当无力。

    齐玥沉默地四处张望,让齐涵璋只当她好奇了这陌生的藏点,也没有在意,只是捡着好理解的来解释了,

    “妳看这穴壁上的纹路,家里印刻一脉的人不爱研究这些,爹以前翻了不少资料,总觉得这跟夜明珠镶嵌的走向很类似……下次咱们跟妳娘多拿几颗夜明珠来试试,说不准跟照明的事儿还有关呢?”

    ~~~~~

    偶、卡、文、惹……

    以后更新就调整成晚上八点,偶们不见不散哈^^”然后谢谢大家的票票,继续卖萌打滚求推荐、PK、收藏、或是留言喔^^耐你们!!!

014. 假的

    最后,父女俩人在走道的尽头发现了两个敞开的房间与一道厚重的石门。但即便不去动那石门,光房间里满山的金银翡翠、连绵的锦盒,也够他们瞠目结舌了。

    两人悄悄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什么都先不要说,偷空把这些东西分批鉴定好运出去才是紧急的。所幸身上带着的油包不多、火折子也快用完了,齐涵璋便是简单地挑拣了几样包好,缠在身上,父女俩人迅速返回原本的入口,再次投入水中游回岸边、并折返回到齐玥所住的日月阁。

    没有惊动任何人,齐涵璋盯着齐玥带着东西进了房后,自己往隔壁翻了墙、回到了他和任氏的房间里。

    夫妻俩简单说了几句,旋即歇下不谈。

    =====

    时间迅速地递转,暖暖春风也捎来了炎热的气息。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齐玥可悲的发现,新一轮的麻烦却又开始找上了自己。

    妈妈、她只想平静地玩古董,没有想要被人玩啊!

    “玥姐儿、怎么,妳这是不愿意了?”王氏坐在美人禢上,一双精心描绘的狭长眼眸直勾勾地看着齐玥,“老太爷让发了话、请妳来帮忙看看白妈妈拿来的这块冰种翡翠,这可是西平侯府要准备送到宫中给太后娘娘的寿礼……不过,毕竟是下头的人淘来的,又怕遇上假货、于是就求到了我前头。”

    齐玥撇撇嘴:下人淘上来的就要直接送进宫里?未免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更何况,一般的玉雕师傅就可以做基本的辨别,再加上王氏的说法、这块玉不是古董,让她来判别会不会太莫名其妙了一点?而且她年纪这么小,再天才、也不可能经验丰富到足以担当一面──

    要也是叫自家老爹来吧?

    齐玥面上不显、心里却腹诽着,语调清脆,嘴里倒是还记得要恭敬、别给自家人下了面子,

    “回大伯母的话,九娘年纪尚幼,经验也不甚丰富……这玉是要雕了进献给太后娘娘当寿礼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让九娘说错了,恐怕会误了侯府的大事与齐家的名声的……”

    王氏想来没料到会被拒绝,有些意外地说道,

    “妳爹妳娘天天说着妳聪慧非凡,大伯母想着这举手之劳的小事就别惊动了四叔……”

    王氏说归说,眼神却一个劲儿地飘向了坐在一旁的白妈妈,似乎想找人评理。

    “不错,大夫人说的正是奴婢想的……”白妈妈一双眼睛咄咄逼人地上下打量着齐玥,语气倒是温和,话语却不怎么友善,“不过就是块翡翠,咱们本也不该拿着眼巴巴来齐府求着鉴定的……要不是老夫人多疑又怕行步出错给闹了笑话、哪里肯减了那匠人的功夫,也要先来鉴凿鉴凿?”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看不起他们匠人的身份,又偏偏需要他们的帮忙;说什么缩了雕刻的时间也要来看这玉是不是真的,早干嘛去了?

    而且寿礼一般人家早在半年前就开始预备,太后娘娘生日可是五月五,现下都四越多了,这不是笑话吗?

    “九娘不敢。”齐玥微微地趋了膝,口气沉稳,“更何况太后娘娘可是金贵之人,这事情恐怕由爹爹出面、会比九娘更有公信力点儿!”

    白妈妈坐在一旁,眼神深沉,嘴唇蠕动了半晌,却是无语。

    王氏对于齐玥接连的拒绝似乎也不恼,摆了摆衣袖,像是在挑剔着手里的茶般漫不经心地说道,

    “真真好一张巧嘴……只是白白浪费了就像这茶杯一样、新做出来的色泽总是特别漂亮、却很粗糙,碰着烙手,倒了茶也烫人……”

    满屋的人没人搭腔,只有齐玥的丫环玉梅不安地急得眼珠子打转,偏偏她第一次跟着齐玥来到大房的地盘,什么也不懂!

    旋即,一道热得烫人的水流泼面而落,浇得玉梅一脸,令她又惊又疼地“嗷”了一声。

    “玉梅──!”齐玥吃惊,转过头看了自己的丫环便是忍不住喊出了声。

    “不过是个婢女,妳紧张什么?”王氏拿过大丫环晓琴送上的绢帕,擦了擦手,依然幽幽地说道,“妳爹不是想栽培妳吗?大伯母送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妳,怎么这么不给面子、还特别的不听话呢?”

    白妈妈从身边跟着的小丫环手里拿过了一个锦盒,递给晓琴、让她捧到了齐玥的面前,

    “九娘子,请罢!”

    玉梅此刻已被人给赌上了嘴并押在一旁,正房房门紧闭,王氏的人前后围着,齐玥心下一叹──

    得、躲不了了。

    拿了贴身的帕子净过手,反面一折隔着帕子拿起了锦盒里透明纯净的玉石……

    王氏紧紧盯着齐玥的表情,深怕错过半点变化。

    而白妈妈则是将笑纹给藏在脸颊上的皱纹里,一声不吭地观察着屋里的变化。

    要立刻说眼前的石头是冰种、又称玻璃种的翡翠,没仔细看一般人还真会认错。

    但在穿越前,齐玥曾听演员里几个老前辈说过:在云南一些地方上,大大小小的珠宝市场里,多会出现一种水头很好,本身呈一种透明或半透明质地的"冰种"玉石,常被老人们戏称为“水沬子”。

    这些水沫子常被加工成手镯、吊坠和雕件在各地出售,石头的成分不外乎为钠长石,其次有少量的辉石矿物和角闪石类矿物,比起真正的冰种翡翠数量多得多,价格也被吵得厉害。

    它们颜色大部分为白色或灰白色,偶尔具有较少的白斑和色带,散布得并不均匀,少有些玉石带有色调偏蓝的、又被称为"水地飘蓝花"──只是,假的终归是假的。

    齐玥细细地拿着那块石头照着光看,心里有了判定。手里这块水沫子光泽比以前看的那真翡翠还弱、拿起来份量也轻得多,几缕细碎的气泡努力地想充当色带似地缠在那边上,让人难以忽略。

    “这块水头很好、凝色漂亮、质地也很均匀。”齐玥将石头拿在手上,一面说着、并不急着要把石头放回锦盒里。

    王氏看了白妈妈一眼,深深地笑了,

    “既然是真的,那妳快把那翡翠放回去、好让白妈妈……”

    “只是,它是假的!”

    ~~~

    求推荐、PK、收藏、评论^_^

015. 得罪

    清脆的声音如珠玉相击,却又有着一掷千金的穿透力与魄力,王氏挥手的动作还停在半空中,就连白妈妈的脸也因为突如的变故、彷佛抽筋般地狞起,一时是让气氛僵硬非常。

    王氏胸前起伏有些急促,眼睛死死地瞪着齐玥,好半晌、这才又故做优雅地放下手,尽力和缓地说道,

    “玥姐儿……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妳知道么?怎地一开始说它是真的、最后却来这么一句翻案呢?”

    “大伯母,九娘方才可是明明白白地一句也没说它是真的啊──!”齐玥故做惊惧地摀住了嘴,表情有些怔愣地看着王氏,“九娘刚刚正在做鉴定,话都才说一半儿呢……或许是大伯母您听着听了,这才有了误会吧?”

    东西她知道是假的,但看来王氏跟白妈妈搞不好更早就知道不是真的。

    到底是安了什么好心要拖着他们家下水?只怕这事情还有得琢磨。

    “那又为何说是假的呢?”白妈妈没有理会齐玥与王氏的交锋,反而抓着齐玥适才的话头反问,“妈妈就是再不懂,也可以听得出‘水头好、凝色佳、质地均匀’都是称赞玉美的话呢!”

    齐玥并没有错过白妈妈眼底的深沉,不过关于自己的专业、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笑着重新拿起了那枚来不及收起的玉,齐玥走近两人、耐心地解释着,

    “冰种翡翠又称琉璃翡翠,他们成色大多偏白或是淡灰,质地细腻温润,偶有蓝、绿等色飘花……但您两位都可以近距离看看,这块‘玉’可以说是完全透明,较之大伯母腰上的噤步恐怕还要都轻上许多,而且那看似飘花的纹路……谁可以点烛火过来?”

    待到王氏的丫环晓琴举止仓促地拿来了点亮的油灯,齐玥这才又将石头对着光朝两个有些怔忪的女人继续说道,

    “从光线的折射我们可以看到,这些飘花其实是由微小的平行气泡所组成的,因为伪装度极高,很容易一下子就被误判引导认知为翡翠飘花。我们喊这种石头也叫‘水沫子’,通常是伴随着翡翠出矿时的伴生石;一般来说并不常见、也鲜为人知,虽然水沫子只差一步即可登天、但依然与真正的翡翠相差甚远、难以成为价值千金的真玉。”

    齐玥说完,顺手拿了晓琴腰间的帕子裹住那块水沫子,放回锦盒里,重新盖上。

    “所以这块并不是真正的冰种翡翠,妈妈还是回头让人给收好了,别误拿给师傅刻去罢!”

    能说的她也都说了,其他的也管不着。只是现在得尽快闪人才是,否则刚刚玉梅烫得虽然不严重、但伤在脸上,要是怎么样了可就亏大了!

    齐玥这里已经进入了沉思模式,王氏那厢倒像是刚刚回了神。

    听了齐玥方才的话、妆容精致的脸颊顿时微微一抽,双眼也是难掩恶毒与憎恨地看向齐玥。

    要是目光能实质,她早就把这个由贱人所生的小贱种给千刀万剐了也难消心头之恨!

    当她听不出把水沫子譬喻翡翠的用意吗?

    还真真当自己玉器一脉有多么高贵了、别人更都是瓦砾呢?

    “所以说……这水沫子是下头的人胡乱拿上来想着以次冲好地求赏了?这下也得让府里好好地追查一下了,否则以后宠惯了可是不成的……”王氏转头笑笑地看向白妈妈,“幸好妈妈心思细腻,不枉跑这一趟来求证,否则闹到了太后娘娘的面前,那可尴尬了!”

    白妈妈右眉微微一抬,表情似笑非笑,却没有接王氏的话头,语调和缓,

    “九娘子也说了,这情况也是不常见、否则我们家的师傅出去又怎么会上当受骗呢?”

    齐玥藏在衣袖里的手纸轻轻一弹──哦?有戏!

    王氏似乎也没想到白妈妈会说出这样的话,只好愤愤不甘地瞪了齐玥一演,强笑着附和道,

    “那是,智者千虑、偶有一失;师傅们再怎么老道,也还是可能不小心受到欺骗……”

    “是啊,就是上次那把青铜剑,我们大少爷一下子锁进了库房,到现在都没舍得拿出来呢──!”白妈妈老成地一笑,语气淡漠“至少咱们还有良心,没舍得四处招摇。”

    随着白妈妈这话一落,一下子、整个前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齐玥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白妈妈翻脸会翻得这么快,忍住没有抬眼去看王氏的表情,低着头安安份份地喝着自己的茶。心里头却对大房的胆子感到相当惊心──

    大夏朝拥有鉴宝之能的人家可不是只有他们,要不是被用顺手了,被取而代之也不过是一旨诏书的变化而已。齐家之所以到现在还能屹立不摇,不过是“忠”、“诚”二字而已;青铜一脉胆敢招摇撞骗,也不知到暗地里惹来了多少笑……

    更不怪他们家始终被世家大族看不起了。

    王氏更是没有想到会被当众拆台,这下子面子下不去,还被齐玥这个小贱人给听了去……万一齐玥回头一状告去,被上头的几个老妖怪知道了,那还不得怎么编排他们青铜一脉?

    再多的,连账册上头的项目也很难蒙混过去了!

    “此次承了齐九娘的情,白妈妈先代我们家主子谢过了,幸亏有九娘子的鉴别、否则到时在太后娘娘面前出了糗,可就闹大了……他日务必还请九娘子到我们府上坐坐,好答谢今日相助之情!”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白妈妈的话里话外,都没再提起搭线的王氏、只特别针对了齐玥;就是刚刚那一通夹枪带棍的话,也是不小心说漏的。

    齐玥看着状况不妙,只坐一会儿,便随即找了个借口带着玉梅告退离去。青铜一脉喜四处结交、看来恐怕也捅了不少篓子;是非曲折,他们家没有必要掺合,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吧!

    待得齐玥离去,白妈妈坐没多久也跟着告辞了。王氏浑浑噩噩地亲自送了人到门口,一转身、却是气得连下唇都被咬出了血痕。

    他们辛辛苦苦地费尽心力搭上了西平侯府,没想到竟是为玉器一脉做了嫁衣──好、真是好极了!她王氏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玉器一脉……咱们走着瞧!

    ~~~

    好冷喔……要冻僵了QAQ”

    谢谢大家的收藏与票票,打滚许求喔^_^也很欢迎各种评论、么么哒~

016. 提醒

    (出错==")

    北威侯府,练武场。

    刚刚打完最后一套动作的元绍华,收手后、微微地吁出一口长气,汗水滴滴答答地自额角一路滑落、最后从下颔汇积而滴落地上。随意抹过脸上的汗水,他四肢如同慵懒的猎豹伸展着,胸前一串由象牙和银锁片做成的项链随着全身的动作叮当作响。

    信手拿过一旁兵器架子上的单衣披在身上,才十几岁的身体、已经出现了相当具有爆发力的肌肉线条,肩宽窄臀,肤色更是被炙烤得黝深──不难想象这个本该养尊处优的少年、在离开父母生活在西北兵营时,曾受过多么严苛的训练。

    在一旁贴身小厮阿戟的暗示下,他漫不经心地看向了练武场的一角,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周廉彻的身影。勾了勾唇角,在自己被关紧闭了大半个月后,终于有人敢上门找自己了!

    确认过周围有没其他不相干的人后,元绍华踩着彷佛丈量过般的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都跨度相同地,走向那披着黑底流金风衣的十一皇子。

    “我当你在家憋久了,会忍不住偷偷去街上走走呢!”周廉彻看着元绍华一身肌肉、太阳穴突突,“没想到你这么能撑,愣是在家里练武、也不愿意去我那儿坐坐了?”

    元绍华睨了这个身高与自己彷佛,却因为自小聪慧、甚至在新年时得到皇帝陛下亲口封赏“醇”,指了京中最富庶的南城区一处占地颇有规模的皇家府邸,做为亲王府的兄弟。

    “新任王爷大人,您这两天不是正忙着搬家吗?”言下之意,他也不是不想闪人、无奈家里几尊大佛压得太紧,没个借口是出不去的,“要是我去了又给你惹麻烦,外公还不得抽了我!『

    “谁让你让邹衍那厮到现在还趴在床上下不来?”周廉彻拿着扇柄敲了敲肩,笑得不怀好意,“邹御史虽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但谁知道最擅常隐忍的这位,会不会一时发疯,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那也不是我的错。”元绍华拨了拨项链,看着阳光折射在银锁片与象牙间的光亮,忽然想起那一日齐玥眼里锋利的神采,不禁咧嘴一笑,“欺负女孩儿跟小孩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我这不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吗?”

    “但我相信谁肯定不喜欢未来的女婿,竟然是个这么爱惹是生非的人。”周廉彻微侧着脸,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整个人都明显紧绷起来的好友,“这也难怪伯父伯母这两天非要把你给关在家里,不让出去溜达了!”

    “白家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元绍华不屑地说道,“太后势微,连带着西平侯府也开始没落了,四处跟只哈巴狗四地看谁都想攀一把……偏偏就外祖母眼睛睁不开地想要凑上前去……幸好姊姊已经嫁人了,否则保不也准会成为他们觊觎的对象!”

    “老太太瞌睡少,中馈也不用她管,每天不是摸叶子牌、就是只有替你们相看人家的份了吧?”周廉彻摇摇头,“现在父皇动作收紧,你最好提醒了伯父伯母一声,老太太的动作、恐怕上头是不会太欢喜的。”

    “帮她找事情做还怕她心脏负荷不了呢!谢了、这事我会记着。”元绍华搥了搥他的肩,“反倒是,怎么不见你去陪你的大皇兄……竟然有空来我这儿?”

    一抹不自在从周廉彻的脸上飘过,语调有些不耐、与平时温润的样子大相径庭,

    “一堆女人上赶着要嫁他,温柔乡里无时日,这会儿哪有需要我陪的?”

    过于急促与尖锐的语调让元绍华不禁一愣,也让周廉彻自己撇过头、两人好半晌无语。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自动忽略过哥们的不自在,安抚地说道,

    “嗳……不就是跟我姊备嫁那档子一样,我也暴躁得很,还他妈堵了我姊夫揍了几次呢!我看啊──!等你未来的嫂子进了宫,多个人可以照顾你那迷糊的王兄,或许你也不会这么不踏实了吧?”

    一副“我也很懂”的样子。

    周廉彻看着不禁气结,

    “依他那个走路也会跌倒的迷糊性子交给谁我都不放心!要不是赶着告诉你齐家因为你惹上了西平侯府跟恭亲王府,我干嘛扔下那成堆的事儿来找你一趟?”

    “唉呀这事儿我姊昨天就让人来念我了,连你也想当一回老妈子?我的事不怎么样的,反而是你那里要帮忙么?”元绍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却又有些放不下心地看着周廉彻眼底的青影,关心地问道。

    “你别来添麻烦我就很感激了!”周廉彻没好气地说道,一面踩着略微加快的步伐往外走去,“总之你这阵子悠着点儿,最好多念念书,让上面的几位放宽心,否则谁当了替罪羔羊可未可知。”

    还有件事周廉彻是压下来了、却没同元绍骅说。

    恭亲王状告县衙,说是北威侯没有管好次子,任意在闹区的商铺里动手伤人,目无王法,应当受罚……

    这种长辈告晚辈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在大夏朝出现过,也不知道恭亲王是怎么想的;一来这事情苦主都没有出面,二来不过是砸了商铺、也没动骨伤筋,三来这事情本来恭亲王府就有掺一脚,自然占不到什么理。

    也是县衙的人怕死,真金白银还知道理智,来求了自己……

    也难怪北威侯与夫人不愿意元绍华在这紧要关头出门。

    “王爷,咱们这会儿是?”小太监跟着周廉彻出了侯府,小心翼翼地问道。

    德福能贴身服侍周廉彻多年,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也是早早练就了一副本领。

    主子可以从众多皇子里,与几年后将受封太子的卫王成为最早独立出府的皇子,背后有多少付出与算计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他也曾怀疑过主子的心思,却从不敢宣之于口,只能是在主子快要撑不住时、在后头小小推一把。

    周廉彻揉了揉眉间,难得是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说道,

    “走吧,去卫王府。”

    ~~~

    蠢作者谢谢大家的收藏,继续打滚求票票、PK、收藏、评论喔^_^

017. 难办

    章台阁。

    那日自父女俩人从东湖下的藏点回来一趟后,齐涵璋除了给齐玥布置了一大堆的课业,人便是一头栽入了那带回了的几样精巧的对象上头,任凭老婆孩子怎么劝,也不能阻止他对于研究这些古物的热情。

    只是这天,齐涵张屏除了一干人等,独独喊了齐玥到书房,皱着眉,呆呆地又做了半晌,却始终都没能蹦出个句子来。

    齐玥知道,这是前阵子那些古董的被自家老爹鉴定出来了,只是结果也不知怎地,竟然让一向没有太多追求的齐涵璋露出了这么踌躇的神色。

    “爹,那些东西难不成是假的?”齐玥试探地问道。

    做鉴定不外乎如此,是真的皆大欢喜、假的就把判断跟线索写下来──让专门的人来追查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要是是假的,说不准爹还能高兴一点……”齐涵璋头痛地揉了揉额角,生平第一次感到难做不已。

    就是当年为了自己的婚事、青铜一脉不顾血缘羁绊也要横夺兄弟的生意、外头的人想要插手齐家的生意……也都没能让他头痛成这样──

    但这次的事情恐怕真的难办了!

    “是真的不是好事吗?”齐玥虽然不是财迷,但自家靠这个为生,不用刻意故做清高的时候、也不怎么打算做张拿乔,“太后娘娘的生辰要到了,京中与外地赶回来的官员很多,只要小心一点分批销出去,对咱们家不是正好吗?”

    玉器一脉看着是不缺钱,但齐玥穿越前的那为主、可是重生两世都为了齐家的柴米油盐给折腾老半天的;在现代她自己养自己绰绰有余,却也知道打理一大家子的不容易。

    管理中馈,除了最开始的人事安排、到生活大小事情的料理、甚至是月钱的分配,哪样用不到银子?

    能进可能赶着对的时间多赚一点,也是好事啊!

    “这次恐怕不好办了。”齐涵璋看着自家宝贝女儿的模样,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这批古董,我们不可能拿他们出来做生意了……”

    “为什么──!”齐玥彷佛看着金山银山哗啦啦地从自己眼前风蚀成一片渣渣,脑子还来不及反应,嘴里已经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既然是真的,除非有涉及到滔天大事,咱们又是良民、哪里不能卖啊?”

    才八岁就知道这么多、算不算人小鬼大了?齐涵璋笑着摇摇头,温和地从架上的暗格里拿出一对细瓷耳饰,衬着一块丝绸、放到两人面前。

    “妳瞧瞧这附耳饰,妳就会知道爹的意思了。”齐涵璋摸摸齐玥的头,温声说道,“爹晚上教了妳那么多,恰好也是验收妳对其他几脉的了解有多少了!”

    “要是错了……也会有处罚吗?”齐玥可怜巴巴地看着齐涵璋,“书院也要开始上课了呢!”

    她是不爱去这年代的女子书院上课,但齐涵璋的“处罚”真的太吓人了……

    “妳才开始学没两年,这次可以有豁免的机会。”齐涵璋拖着腮、笑着说道,“但妳这小家伙也好歹把爹都教给妳的东西给用上了吧?不是一直告诉妳、要懂得触类旁通吗?”

    齐玥把目光放向那略为斑驳的耳饰,小声嘀咕道,

    “还不是因为您老爱整我……”

    “是是……千错万错都是爹的不对──!”齐涵璋哭笑不得地看着齐玥,实在拿她没辙。

    但是看着齐玥认认真真地照着自己教的方式,一步一步地鉴定起来,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至少他的两个孩子都有心向学,即便家里因为匠人的身分而处于末流,但只要能吃饱穿暖、子孙绵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

    齐玥没有注意到齐涵璋的思虑已经飘远,而是把自己全副的心神都放到了眼前这副圆润细腻的耳饰上。

    这个世界地里位置与华夏分布大致相同,只是历史朝代的更迭、和很多人文的变化都相差甚远。就算她记忆力再好,也是耗费无数精力,才好不容易给记全了。

    那对耳饰是罕见的瓷制品,从技术看来、至少也要从大文朝的中期才有这个技术。质地细密、轻敲有相当悦耳的声响、从光照看还有浅浅的流纹,它不以华丽的变化取胜,而是以细处的雅致来艳冠群芳。

    只是要能造出这种程度的瓷耳环,好说家世背景也要非富即贵……到底是什么人家家里的东西,才有可能把这么珍稀的东西流落到外头?

    典当是不可能的,因为要是过了做保的时间,这种好东西很快就会被投市,不会被埋起来;更多的可能是遭遇家变,辗转托了人藏起来,但因为某种难言的原因,无法找回。

    “看着有什么感想?”齐涵璋看着齐玥变幻莫测的小脸,苦笑道,“所以爹说这把生意做不成了,妳可算知道了吧?”

    “这到底是哪家的东西?”齐玥一张小脸皱成包子,心痛地问道,“咱们好歹也能把东西物归原主,赚个人情吧?”

    “看来妳还没看出来,这‘原主’到底是谁。”齐涵璋遥遥头,“妳的脑袋难道都给四喜给拉平了?”

    四喜是齐南阳前几天捡回来的小狗,到现在还学不会认门,老是被人嘲笑。

    “四喜会鉴定么?”齐玥白了齐涵璋一眼,嘴上嘟呶着,“您直说吧!这事儿我还真猜不着。”

    齐涵璋修长的手沾着茶水,在两人之间的木桌上,静静地写了一个字。

    “那里的东西通通都不能留了,随便一样都肯定是当年最顶尖的工匠做出来的东西,恐怕也只有少数几样没有被印上标记,咱们家的背景还不够硬,能不要被卷入还是不要的好。”

    当年的先祖够大胆敢做这种事,他们家如今只差没分崩离析,可完全顶不住这档子事。

    齐玥呆呆地做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那“皇”字慢慢干涸、直到没有任何印子留在桌上,却依然无法从震撼中抽离。

    但她却不得不同意齐涵璋的话,

    这批东西、碰不得、留不得。

    ~~~

    嘿嘿、遇上麻烦了,猜对有赏^_^

    继续打滚求票票、PK、收藏、留言撒!!!!!么么哒大家~

018. 隐患

    只是东西虽然碰不得,但仍是不妨碍他们做一下学术上的交流。

    “这个耳缀看起来很简单,但它上头的功法却相当不简单。”齐涵璋托着丝绸,修长的手指隔空点着,“妳现在看到的色泽是经过手艺相当高超的师傅经过至少十二次的上釉处理,才有办法让它透成这种乳白的温润质地。”

    “爹的意思是,这瓷耳饰本深的质地其实并不好、反而是靠后天加工充数的?”齐玥疑惑地皱着眉,“这跟欺骗有什么不同呢?”

    “大大的不同!”齐涵璋笑了笑,眼神温和地看着齐玥,“首先是上釉前,这个圆耳缀就要先烧得够均匀,上釉过成才能保证釉层始终都是完美无瑕的。其次是每一次上釉时,天气都要保持一致……对,因为天气不同,空气中的水分、灰尘等等都会对于成品造成干扰;再者是每次上釉的调料都要重新配置,依据前一次干燥后的效果、调整釉料的成分,这种工艺相当费时费力,没有哪几家有这个背景做得出来。”

    “所以也可以藉此反查这个耳缀是哪位订的了?”

    “朝代更迭,就算有记载、也不见得查得到、也不见得他们家还有后人。”齐涵璋摇摇头,“而且这种水平的工匠,很可能因为一手好功夫而被困宫中,说不准、最后被当成敌人给清算了也说不定。”

    学成文武艺,卖入帝王家。

    所以齐氏家训首一条,就是明确规范子孙:可以替皇家鉴定、却不能成为皇商。

    有太多太多的匠人,最终折损在帝王的交替与宫中各派的角力之中。

    “最后妳也可以参照一下这耳缀上的耳钩。”齐涵璋引导着齐玥,“这种‘三叶三浪纹’是大文朝末期才出现设计,做工也相当复杂,跟缀饰一样,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以及无数财力物力才办得到。”

    “但是这技术咱们大夏朝不是也有了吗?”齐玥不解,“只凭上头的锈斑,咱们也推敲不出确切的年份,实在断定不得吧?”

    “也许妳会说这耳缀不见得就是前朝的东西。”齐涵璋顿了顿,“但就爹所知,当时在太宗揭竿起义的时候,的确有打着‘假皇帝’的旗帜……说是当时大文朝末代皇帝文佐手刃他的大伯以夺位,拿着的传国御玺更是假的、皇位继承权不正统、须得肃缴……”

    “那真正的玉玺呢?”

    “看到这个耳缀后,爹还特地去查过。”齐涵璋站起身,把那耳饰包好放回暗格里,“据说文佐的妻子、也就是他的表妹文皇后,曾经有过一副艳冠六宫的白瓷耳缀……”说着、又从另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包袱,将里头的东西哗啦啦地倒了出来,“而这个、很可能就是当时六部尚书的官印。”

    齐玥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上好的象牙雕成六枚不同、却同样成色相当完美的印章;虽然上面有不少墨渍与泥印,但却依然掩盖不了他们本身出众的质地与样貌。

    “爹检查过了。”齐涵璋沉重地说道,“这是林宝山的得意作品,连每个章的印角所拼凑出来的完整图案都辨认过了──这组是真的官印……”

    “那、那不就是说……”齐玥有些结巴,“那玉玺,很可能还在洞穴里头?”

    “十有八、九。”齐涵璋揉了揉后脑,“症结点是,这批东西,不能再放在齐家了。”

    照这种情况一路往回推断,齐家当初就算没有真的参与、只怕也成了某人争夺权位的后勤。大批古董运送埋藏是假,要把传国玉玺和六部官印等重要的东西混水摸鱼地调走才是真的。

    想来当时的时间恐怕不够多,只能匆匆胡乱倒在那成堆的东西的上头,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发现。

    那这个藏点到底又有多少人知道?

    齐家这么多年来在大夏朝虽然处于末流,皇家的态度却依旧很是亲近……是否又跟这批东西有关?

    “但东西很多,不可能随便找地方另存。”齐玥五指轮转地在桌上敲着,“再者现在风声那么紧,稍有轻举妄动都会引来注目。”

    找个地方埋了并不是个好主意,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要是齐家上下一心、这还有可能合力搞定;但现在只有他们,恐怕留在家里反而还稳妥些。

    “只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没见有人要找这批东西啊?”齐玥想不透,“要是想拿这些东西复.僻,早就该动手了吧?”

    “妳不懂。”齐涵璋摇摇头,“大文朝当年倾颓,主要是文佐皇帝刚刚经由清君侧而上位,民心尚且不稳、又外患太频;而文皇后并不懂得为丈夫解劳、反而铺张浪费,最后才让人民不满达到最高点、也才有太宗起义的。”

    “到现在也不是没有大文朝的旧人,私底下经营着、想要拥立还有皇室血脉的子嗣重启大文朝的荣业。”齐涵璋道,“爹现在担心的是,当年齐家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如过是大文朝的叛徒、现在四海升平、咱们根本没有必要拿出这批东西,直接销毁就好……如果当时是被托付着保管,等待有能耐扳回一城的大文朝后代出现……”

    “您的意思是,咱们这里找到的消息、对他们来说……”

    “对哪方来说,都会是相当好的消息。”齐涵璋有些沉重地说道,“齐家始终没有太多的力量能够自保,要把咱们怎么样其实不是太难……这也是现在各房都想办法要往外攀枝,实际上也是逼不得已、毕竟谁都想无忧地活下去。爹只担心当年老祖宗没有把这事传承给后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用意。”

    “您打算把这件事跟太爷爷他们说么?”齐玥皱眉。

    依照那几个老人的做为,只怕这件事情会让他们为了私利、而拿他们玉器一脉“大义灭亲”地送出去任人宰割!然后瓜分完他们家的资源后,再风风光光地、一付忠臣模样地四处邀功求表扬吧?

    齐涵璋似乎也颇有同感,小心翼翼地把东西都收了起来,放回暗格、又把外头掩护的东西归回原位,

    “不会说,但爹会让人先去打听打听、然后视时候判断这批东西的去留。”

    半句、都没有提起齐家──

    ~~~~~

    最近天气变化大,大家要多注意保暖唷^_^

    继续求推荐、PK、收藏、评论哈哈o(* ̄▽ ̄*)ブ

019. 账册

    齐涵筑面色沉肃地穿过一条条回廊,不顾沿途有多少下人看到他的脸色、也来不及管自己这个举动会不会引来各房忌讳,只是行步匆匆地来到位于整个家最西北的章台阁。

    只是当他一踏入这个全府占地最小的院子时,里头的欢声笑语、飘荡在空中的香甜气息、还有充满令人身心舒畅的气氛……却让他一时语塞,不知该不该走入、就怕会打扰这份和谐的景况。

    “三哥?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呢?”还是齐涵璋因为俯身对任氏说了几句悄悄话,这才发现伫立在门口半晌无语的齐涵筑、忙是笑着招呼道。

    而正在跟着丫环们烤番薯的齐玥姊弟、也是跟着立刻顶着两张小花脸起身,一前一后地喊人后,随即由任氏带回房间里换衣服;而齐涵璋则先行领了齐涵筑往花厅里去,前者打发了准备服侍茶水的雪玉,亲自泡起茶来。

    “抱歉,三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齐涵筑有些抱歉地看着齐涵璋灵活的动作,语气犹疑。

    “那没什么!”齐涵璋满不在意地说道,“只是很久没有烤番薯给两只小馋猫吃,恰好孙妈妈从家里挖了些过来,阳哥儿就闹了起来……总归我也就会这么一着、就给他们烤几个吃着顽。”

    彼时大夏朝虽然风气渐开,但除了本业是厨子的男人、也很少听到有人愿意为了媳妇儿与孩子洗手做羹汤。

    “是吗?”齐涵筑喝着带着淡淡花香的茶,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说道,“四弟真的很疼四弟妹跟两个孩子……”

    “那当然。”齐涵璋暖暖地一笑,一双眼睛都瞇了起来,“婉仪平日操持着家里也很辛苦、两个孩子也活泼乖巧,再多疼着点也是应该的。”

    “哦?活泼乖巧吗……?”齐涵筑笑着摇摇头,“你家这两个活宝要比乖巧,也的确是咱们这几个兄弟里最听话的……只是恐怕偷偷动手整治人的头几个里,也绝对少不了他们!”

    “三伯怎么又偷偷跟爹爹打小报告了呢?”蓦地,软软糯糯的声音自门口传了过来,随着追在后投、奔跑而至的齐玥,齐南阳带着皂香的身躯便是扑到了齐涵筑的怀里,“阳哥儿可是有定期上缴东西的呢──!”

    “阳哥儿──!快从三伯身上下来!”齐玥先是朝着齐涵筑蹲了蹲,便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齐南阳撅着的小屁股,说道,“三伯都这么累了,你怎么还一见到人就扑上去呢?”

    齐涵筑拍了拍齐南阳的小屁股,满意地听到小孩儿的龇牙声,这才把人交给沉稳的齐玥,笑着说道,

    “他才多重?也不是什么累人的事!”

    “那也不能这么宠他……”齐玥笑着牵起齐南阳的手,回头看了任氏一眼、再得道母亲的点头示意后,清脆地说道,“三伯难得来一趟,咱们方才有跟着爹爹学了怎么烤番薯、干脆再去多烤几条,当中午的加菜吧!”

    齐涵筑对于小女孩儿的敏锐,暗暗地感到心惊。

    不过转头一想,齐涵璋跟任氏本来就也不是太简单的人物,两个孩子可以养成这样,的确也不怎么难。

    “去吧、别伤到自己就好。”齐涵筑站起身挨个摸了摸头,笑容灿烂地说道,“就是没熟、你们三伯也会吃下去的!当然要是熟了、三伯还管奖励!”

    “哈哈!那感情好、等等你只要专吃阳哥儿不吃的就好了!”齐涵璋哈哈地笑了,“那小子鼻子是灵、就是小爪子不灵活。”

    “嗯!?你们也不想想他……”

    “这世上瞎眼的多了去,他没有什么借口成为事事不能自理的大少爷。”任氏接过丈夫的话头,微微一笑,“我们是如此希望,而他也是如此在做,所以、没有必要因为他看不到了、而同情他。”

    “是吗?”齐涵筑笑了笑,不打算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你来找咱们是为了何事?”齐涵璋也顺着改了话题,“总不可能因为想蹭午饭,而特地绕了大半个时辰来这里吧?”

    “那是。”齐涵筑揉了揉眉间始终没消停过的皱褶,有些无力地说道,“这不是来求救的么……”

    “账册有问题?”任氏捧着齐涵璋递过来的茶,轻声问道。

    “我带来了,你们也看看吧。”齐涵筑随手把一迭账册‘砰’地丢到了茶几上,“我猜至少做了两手、誊两份在不同的地方。明面上确实看不出来有问题,但就是因为太完美了,所以嫌疑更大。”

    “大房前阵子有什么动静?”齐涵璋把账册都给了妻子,他不擅长理帐、只负责鉴定跟倾听。

    “四弟妹,妳知道戚家的人进京了吗?”齐涵筑没有立刻响应齐涵璋的话,反而是转头看向认识说道。

    “表妹他们一家进京了?”任氏吃惊地从账册理抬起头来,“怎么反而是三哥的消息灵通、我这儿都还没有消息呢!”

    “还有人比我们都还更灵通的呢──!”齐涵筑冷冷一笑,“接亲的人是大房,四弟妹要不要再更惊讶一点?”

    “三哥──!”齐涵璋脸上的笑容不再,冷冷地出声,“放尊重一点。”

    任氏并未对丈夫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反倒是闭了闭眼、隔了一阵才又睁了开来,

    “多久的事?”

    “至少,在家主遴选前后。”齐涵筑有些烦躁。

    “这件事情我回头就查,还请三哥给我一段时间。”任氏语气平稳、却让齐涵筑感觉到对方此刻的心情极差,“而关于大房给出的账册,我猜至少有三份、并且换过两手以上──很多账目前后的逻辑不太对、各年份开支的惯例显然很有出入……再来就是三哥开始说的,每一条账目都能完美地对上、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齐家下头有很多营生,依照大房之前的风格、每年也很少看到各大掌柜回来对帐,由此可见不是极度信任、就是另有交易……更何况大房每年为了行事方便,四处疏通不少、这些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上册……”

    “但这些并不足以取信老太爷他们。”齐涵筑摇摇头,“这些推论再合理,老头子们也不会让我们动手的。”

    “喔……”任氏淡淡地瞟了齐涵筑一眼,“那就给他们一个理由啊!”

    ~~~~

    谢谢墨弄朱砂童鞋的打赏^_^

    也谢谢开书以来所有收藏、点击、投票的亲们o( ̄ε ̄*)o

    蠢作者会继续努力的!!!续求票票、收藏、点击、评论撒~

020. 故事

    “给他们理由?”齐涵筑不解,“老太爷他们偏疼大房跟五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要怎么样才能给一个让他们愿意翻脸的理由?”

    “赝品。”齐涵璋蓦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旋即、看着任氏信任的表情,又笑着说道,“我还想着妳怎么不说话了,原来还等着我自己说啊!”

    “等等、赝品?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齐涵筑惊了,“你们的意思是……大房其实根本也没鉴定过那么多东西、反而是……”

    “嗯、这也是玥姊儿提了,我才有的一点想法。”任氏摸了摸手理的账册,眉间微蹙,“那日西平侯府有来人,大房求了大老太爷捉了玥姊儿去‘充当鉴定的师傅’,没想到反被戳破、还被西平侯府将了一军。”

    “西平侯府吃过闷亏?”

    “照着个状况看来,大房胃口不小。”任氏有些担忧地说着,“西平侯府可是太后娘娘的娘家,荣贵一时,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任由大房把他们耍着顽……那日可能也是想着一环套一环、疏远了大房、还不忘让咱们之间的怨气再计一把。”

    “但就是这样,我们也可以捉着这把柄,让大房好好吃上大亏啊!”

    “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办的。”齐涵璋打断了齐涵筑信心满满的发话,“大房的确拿了赝品充数,但我们也需要掌握他们到底都黑吃黑了哪几家、又或是即将把手伸向那家,好来做布局。”

    以前的事情肯定也早把证据都抹平了,否则西平侯府怎么会只来口头警告而已?

    “确实,要弄个赝品出来,没有一两个月的功夫、也成不了什么事。”齐涵筑理解地点了点头,但眼神一晃、又想起了个问题,“但就算咱们知道他们的猎物、再打听出要送什么……与大房再青铜鉴定这块齐名的,是岭西的昆家吧!他们可会愿意帮咱们做这事?”

    同行相忌,东西南北相不犯。

    虽然人人都想成为天子脚下最为受宠的一家,但只要没有太过份的事情、也不是这么好轮替的。

    各何况大家都在地方上扎根,任意挪窝也不见得就是太过明智的选择。

    而且,各家事各家担,除非有邀帖相助,否则同一户人家的单子、大家是不会重接的。

    “用不到昆家。”齐涵璋摇了摇头,“一来太远、二来以他们这代人的水平,还做不出大房要给人的程度。”

    “大房有这么好的水平?”齐涵筑质疑,“要真是这么好,那还骗不过西平侯府?”

    “大房没有,但我这里有。”齐涵璋弹了弹手,道,“而原因?想来当初西平侯府要的,恐怕是别人家的镇宅之宝……大房自己心知肚明,却没有人脉搞到手、只好用赝造的……但又因为功夫不到家、隐瞒的能耐也不好,只好独自去承受那份苦果了。”

    齐涵璋颇不以为然,对于他来说、鉴宝闹到这份上,相当于大房早已迷失了当初入行的中心主旨、也沉迷于追逐名声与金钱这种永无止境的堕落一途。

    毕竟名声再高也就那样,钱再怎么赚、死了也带不走──

    还不如踏踏实实地多鉴定、多用自己的专长来帮助别人、庇荫子孙。

    “那这样吧……”任氏看着情绪略显低迷的丈夫,还有若有所思的齐涵筑,决定尽快把这个话题给结了、赶紧吃饭去和缓一下气氛比较重要,“账册的部分三伯可以尽管交给我来处理、三伯还可以腾个手去查察大房的动向、而季珏就来调整一下要怎么配合大房的时间来看要怎么做的好?”

    “我这里没问题。”齐涵璋也只是稍稍低落一阵,便不再纠结。

    “那我倒是轻松多啰!”齐涵筑伸了伸懒腰,“饿了这么就,咱们终于可以好好吃东西了……就怕阳哥儿等了这么久……会我的番薯都烤焦掉了呢!”

    =====

    半个月后。

    “这次我们要赝造的,是大宇朝的祝融家所持有过的兵器──汗羽。”齐涵璋带着齐玥站在一个宽槽前、仔细地看着里头的两把长刀,认真地解释道,“汗羽是名匠孙克所铸造的唯一一样双刀武器,其他像是却邪、谷风、祝尤,通通都是单一部件的兵器。”

    “您要赝造汗羽,没有原图、甚至是相应的真器摹本,要怎么做才能掩人耳目,成功骗过所有的鉴定师呢?”

    “谁说我们没有汗羽的数据的?”齐涵璋好笑地睨了齐玥一眼,“狡猾的小丫头,要是没把握妳爹敢就这么带着妳来做?”

    “因为爹有时候也会胡来。”齐玥摇摇头,对于齐涵璋的话依旧表达出一定的怀疑。

    “孙克在早年可是齐家一度想招赘的人选之一。”齐涵璋缅怀地从墙壁的某个暗格拿出了一幅卷轴,“只因为孙克当年拜在青铜一脉之下,更以卓越的技巧和设计天赋,把齐家的老底都掀光了,这才不得已想用招赘的方式把人留下来…...”

    “既然是这样,孙克又是什么时候傍上了祝融家的势力?否则又怎么可能留下设计图来?”

    “孙克爱的不是女人,所以他哪里都去不成。”齐涵璋淡定地看着齐玥猛然张大的小嘴,“他一生未娶,也承诺不把齐家的技术传出去,反而把自己研究的所有结果都留了下来,自己与伴侣远赴深山,耗费十六年打出了四样艳惊世人的武器后……就跳崖自尽了。”

    “……”谁来告诉她这事什么样的一个神转折的故事?

    所以汗羽该不会是定情物吧?

    “祝融家的长子是孙克在入齐家前就认识的好友,汗羽等四大兵器的原图也是要为两人相处的灵感而在齐家完成的。孙克学成,祝融家的长子就陪着孙克藏匿深山、直到十六年后,才带着汗羽一起奔赴战场,成就了祝融一家在大宇朝一路延续到前朝的三百年荣光。”

    “那……孙克为何不活着一起下山?”齐玥不解。

    有本事、有天份、还有一个肯支持并且相伴左右的伴侣,又怎么会想不开呢?

    而且是在自己已经完成了四样无人能及的绝世兵器后。

    “妳知道祝融家长子的外号吗?”齐涵璋幽幽地问道。

    “嗯?”

    “鬼见愁。”

    “嗄?”

    “那时据说是因为祝融家内部不稳,所以有人把主意打到他们两人的身上……结果孙克一死,长子就疯了,带着汗羽不要命似地先剐了害死孙克的那一支家人;接着就直捣了南蛮的老家,让人家不得不发誓百年不犯大宇朝的领土……变人连鬼见了都要啼哭的主。”

    “然后?”齐玥感觉到自己都有些麻木了。

    “然后那个长子也自杀啦!汗羽也就跟着下落不明了。”齐涵璋一副看着傻瓜的样子盯着齐玥,“否则、要是汗羽有好好保存下来,咱们还需要赝造吗?”

    ~~~~

    手好冻……烂作者用热水把手冲暖了才有办法玛字(QAQ”)

    何时才能暖天啊!

    怒而打滚求票票、PK、收藏、点击、评论!!!!!!!

    Ps.每个古董、甚至是被赝造的物品都是很有故事的,烂作者历史不好、但很喜欢……所以只好架空了么么哒……

021. 赝造

    “好了不说废话了。”齐涵璋见着齐玥根本懒得搭里自己,也没有什么脾气,反而笑笑地说道,“老行规,青铜一脉虽然专做鉴定、但赝造的事肯定也没少操作;之前咱们都偏向与玉器比较相近的状况来学习,这次就借着机会,让妳亲眼看看什么是青铜的赝造。”

    “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齐玥收敛心神,表情严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齐涵璋的动作上。

    “一般来说,赝造的原里在爹看来,都是差不多的。”齐涵璋点了点宽槽的边缘,语气带着点不以为意。

    但齐玥知道,这一番在外人听起来过于炫耀语夸大的言语,是他的真心话──

    因为他也真的有这个本事!

    “玥姊儿妳听着,赝造不外乎是取‘真器改造’或‘全器伪造’的其中一种来用而已,不过以爹来看,这真器改造……其实就是让好好的一样宝物、藏在玷污的壳子里罢了,实在有损咱们的素养、不值一提。

    但是全器伪造是门相当需要反复磨练的学问,依妳现在的年纪,至少要观摩上百次才可能有开始触摸到一点边角的概率;而且妳现在太过年幼,四肢的发育还不够成熟、力气比起我们相差甚远,所以妳的训练还要再多添点儿……”

    “明白。回头就加。”齐玥眉头一皱也不皱,“所以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次我们选择的是借着现有的图纸来做全器伪造了?”

    “这两把刀是妳娘去淘来的。”齐涵璋笑了笑,“文郡王妃的娘家名下有负责铸铁的工坊,托她来办确实最快。”

    “那就接着动工?”

    “全器伪造上,妳必须注意的是翻砂法与贴蜡法的不同,每次的赝造需要依照每一个步骤所呈现出来的效果来调配使用;毕竟我们算是新铸伪造,所以在刚刚出炉时、会比同样大小的原器重上许多,必须特别注意取出的过程。再者是,因为赝造的手法大多统一,所以要注意翻砂与贴腊时、小心不要留下缝细与缩孔,否则表面不够光滑平整,会很容易露出马脚。”

    “那锈斑呢?”

    “很好的问题,锈斑常常是很多老人在鉴定真伪与年代时常用的手法。”齐涵璋已经开始迅速地做起事来,一面将其中一把刀微微加热、一面说道,“锈斑很多都是铸铁和青铜在湿气之下所形成,所以为了让锈斑更加真实,在有光照、并且湿气最重的地方摆放──最可以让我们在赝造时的锈斑变得更贴合赝造本体、并且变得跟同一年份差不多的样貌。”

    这个齐玥听过当时拍电影的道具组说过。

    锈斑的造成是氧化的动作,光照是催化氧化速度、而湿气则是让铁等金属可以和水份有氧化还原的动做进行。

    “可是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把握得那么清楚的吧?”齐玥说道,“什么样的光照条件、多重的湿气都是需要控制的吧?”

    古代可不比现代条件妥妥的一条条列着,早晨、正午、傍晚、晴天、阴天……的光线与强度都差距很大,再加上雨天、旱季的湿气差距更大,没有相应的研究和准备,是不可能完成一整个赝造品的。

    “所以这是经验的传承。”齐涵璋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语气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查觉得赞赏和一点点……羡慕,“妳现在还小就能想得如此透彻,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而爹的年纪大了、在这方面都靠着感觉去做……唯有把经验一一传给妳、要怎么整合,就要再看妳的本事有多牢靠……”

    此时还没有系统化这个名词,齐玥知道齐涵璋的意思,却很不认同他自贬老去的心态,

    “爹、您才多大?您的孙子和重孙都没出世呢!就想说自己老了?”

    心里却是相当酸涩。

    齐涵璋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因为齐家没有能让他发挥的舞台;大家为了争夺资源与权力,连齐家为何专走上鉴宝这一路的初衷也都给忘得一乾二净。

    自家爹爹想畅所欲言却无对象、满腹才华却只能偶尔帮帮朋友,也难怪心态早暮,没有念想。

    “自己都还没说人家就想着生娃娃给爹顽?”齐涵璋一愣,忍不住笑了,“快把妳的小胳膊练得结实,汗羽之后,却邪、古风、祝尤的赝造爹都留着给妳来做!”

    那一笑很美,说不上灿烂、却很真挚。

    即便多年之后,齐玥也始终记得齐涵璋满是汗水的脸上,在阳光照射下的、那抹令人无法转移目光的笑容。

    “好啊──!”齐玥抬头报以一笑,双眸晶亮、有着无法忽视的丰采,“现在就先让女儿来给您打下手吧!”

    =====

    “查到了吗?”元绍华看着阿错,低声问道。

    “查是查到了,王妃殿下手下的工坊一共出了一车的铸刀,偷偷地送入了齐家四夫人的手上。”阿错有些颤抖地回着。

    私藏兵器是大罪、私铸兵器更是会判上谋逆之罪啊!

    而且齐家也不过是枚棋子、顶不上大事,要那么多兵器是干什么?

    “我姨父有什么反映?”元绍华却没有想那么多,他纯粹是想搞清楚这两家是想干什么。

    现在风声很紧,照里来说姨母是个相当细致的人,不至于会这么冒冒失失地做出千夫所指的事来。

    “文郡王并未阻止,而且这批铸刀虽然没有开刃、却是文郡王府的大总管亲自护送的。”阿错说着,小心翼翼地分析道,“或者、是齐家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这批东西?”

    “这些没开刃、也伤不了人的铸刀能做什么?”元绍华不解,“如果是咱们府上那就难说、毕竟什么东西到咱们手上都能伤人……等等、齐家……该不会是要拿那批刀来做什么吧?”

    这不就又回到当初要调查的原点了吗?阿错不敢说主子的不是,只是有点拎不清元绍华的意思。

    但元绍华却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一个跳伸、抓着阿错的衣领就要出门,

    “走、咱们去醇亲王府、找阿彻说这事儿去!”

    ~~~~

    唔、这章稍稍枯燥点儿,别担心、剧情马上就来噜^_^

    续求各种推荐、PK、收藏、评论喔么么哒=3=

022. 推断

    =雍王府=

    “太后娘娘的生辰后、紧接着就是父皇的,这时候有人四处搜罗各式西奇古怪的东西准备做贺礼,也没什么好让人意外的。”彼时,周廉彻身着绛紫色的棉布道袍、舒舒懒懒地做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混不在意地说着。

    紫砂壶的壶嘴正冒着细白的烟,咕噜噜地发出沸水的声响。

    青花白瓷茶盏、碧绿清香的绿茶,带着沁人心脾的甘醇,让人齿颊留香。

    “但是这兵器与齐家有何关连?”元绍华欺身抬着右脚蹬在椅子上,一手捞着茶盏、一面不解地问着,“他们家与这个方向应当毫无连系,又怎么会突然引进大量的铸铁兵器?更何况哪里有人会送陛下这么不吉祥的东西做生辰贺礼的?”

    “那就要看,礼是怎么送的啰!”周廉彻笑了笑,“文官有文官的送法、武官有武官的路子,这贺礼图的就是个心意和与众不同、送什么礼物也不奇怪。父皇一向英明,礼厚礼薄也不会影响到他对这些人仕途上的判断。早年还有人送了一对海东青给父皇、也有人送过千寿图刻的木拐杖给祖母、当然也有人送过腊肠当年礼……

    自然、我也不认为齐家这些没开刃的兵器,得是要送入宫中的贺礼──说不准是接了谁的单、帮人赝造东西出去搞鬼呢!”

    “但赝造可是大罪吧?”

    “宫里那么多好东西、哪有可能每个都是真的挖出来的古董或宝物啊?”周廉彻嗤笑,“多的是让皇商淘来的、长得差不多的东西,或是直接让内务府的工匠们自己动手做假的!只要不会被揭穿失了脸面,有太多东西都不是真的了!”

    “……”

    “而且我也不懂了,你怎么偏偏就关注起齐家来了?”周廉彻微微坐正了身子,仔细地盯着好哥儿们的脸,蹙眉道,“你从来都不是多事的人,即便这件事情跟文郡王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关注的方向……也错边了吧?”

    “姨父姨母那里不可能出乱子的。”元绍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口气随即有些强辩地说道,“你不晓得那天我在街上都看到什么……恭亲王府也忒不是个货──放任着手底下的人联合着齐家大房、当众欺负四房的那对小姐弟!”

    “那在你侠义心肠揍歪了邹衍、也偷偷挑起了西平侯府对青铜一脉的矛盾后,现在还想来继续‘关照’人家?”周廉彻斜眼一笑,“他们是你的谁?你又有什么立场去莫名其妙地帮人?这也未免太‘孝顺’了吧!”

    就种种迹象看来,小的那个的确是瞎了眼的,即便需要照顾、但身边有个妖孽一般聪明的姊姊在,又哪里需要人帮?

    就算现在玉器一脉不方便透露实力,也绝对不至于困顿到需要外人来保护他们……只能说,元绍华一直不肯正视自己的诡异举止、实在很糟糕……

    “……你、你很奇怪欸──!说那什么话啊──!”元绍华鼓着脸、脸颊擦过一丝丝可疑的红晕,“咱们应该是要从大局来看吧!我可是一直都有记得皇叔让咱们办的事儿的!”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记得?”周廉彻挑眉,“曲贵妃这两年手伸得那么长,要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估计也只是被人耍着当枪使的,后面的水很深、我的人追了几次线索都给掐断了。”

    “兵部这里更不好查。”元绍华点了点刚刚拿出来的兵营分部图,“几个地方的大老本来就是面合心不合,虽然都忠于陛下、但是为了粮草和兵权,多多少少还是各倒一方。南边确定是曲家给腐蚀透了,东边暂时保持中立、西北两边还在观望,情况并不是太乐观。”

    “齐家内部的矛盾,估计就是个缩影,拿来试水而已。”周廉彻看着自己的哥儿们,有点无奈地说道,“坦白说吧!皇叔发下话了,不管能不能帮、你都不准再插手他们家的事。”

    只差两年、等到身为卫王的皇长子满二十岁后,依照祖制、就可以正式受封太子。这几年虽然外戚没有坐大,但皇帝身体的状况下滑却是不争的事实、各宫嫔妃都有自己的思量,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地方?

    不得已下,只能先一步开始步步清算起会对卫王上位造成影响的几方人士。

    所以齐家的忙、帮不得。

    要是一不小心打草惊蛇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你疯了──!”元绍华一个拍桌,茶盏砂壶叮叮当当地弹了起来,“这可不是沙盘推演时、只存在于口头上的生死,那是活生生的人命!”

    周廉彻想到前几天的那一封可以在没有惊动任何人、并且送到自己案上的一笺信,以及上头所附上的几个关键性证据,摇了摇头,

    “相信我,至少你最关注的玉器一脉、有能力把他们自己保出来的。”

    =====

    “这次收购汗羽的是恭亲王府,估计送礼时间是陛下的生辰,人大概再过十天才会来拿东西──照目前的进度、完全赶得及在大房交易前完成。”齐涵璋微微一笑,“只是不晓得大房这是从那里找来的汗羽,有鉴定过了吗?”

    “据说是大太爷跟大哥一起鉴定的。”齐涵筑喝了一口酒,啧啧嘴回道,“他们这次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只说有八成五是真货;但是依照大哥往常的脾性,是真货也会掉包成假货……就算对方是恭亲王府,以大房的贪性,偷天换日的机率高达九成九。”

    “不管怎么样都是得换的吧?”任氏端坐在齐涵璋的身旁,认真说道,“人手一路到宫里都安排好了,甚至是在可以不要毁损我们家在外头的名誉之下的‘布置’、也都准备好了!”

    “那接下来就看我的了!”齐涵筑站起身,扭了扭十指,笑着说道,“账册已经全部对出来了、那几个可以做证的掌柜也打点透彻──就只需等着看这次入宫后,大房还能不能端着架子做人了!”

    ~~~~~

    前面有小bug,周廉彻前世才是醇亲王府,在那之前、他是封邑是雍王……蠢作者周末会把前面的虫虫捉齐

    计算机出了点问题,差点码不了字=="

    ⊙﹏⊙b坏人开始露尾巴了

    打滚求票票、收藏、点击、评论!!!

    谢谢大家

023. 指责

    五月底正式进入了夏季,春天还罩着的氅衣、如今也换成更加透气舒适的纱衣,顺着风起、偶尔还能带起衣袂飘荡。

    齐玥自从跟着齐涵璋有了赝造汗羽的经验后,便开始跟随着父母亲的安排、一步步地增强身体上的锻炼,并拿着从文郡王府送了的刀剑、开始练习起如何进行全器伪造。

    齐涵璋夫妇虽然没有透露他们那天赝造的汗羽最终的下场,齐玥和齐南阳却都敏感地查觉到,齐家内部的风向、正在剧烈地转变。

    先是老一辈的人都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坦护大房,以前有什么好东西、新的彩礼送进府、也都是大房五房先挑──偏是这阵子几个管事与嬷嬷都好像得了失忆症一样,通通都掀拿来三房四房任君挑选。

    即便是成日狐假虎威的齐槿也没了往常的自由。

    就在几天前,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平日与她玩得好好的齐南泽,竟然突兀地疯癫了起来,吓得路过的二夫人林氏小产,随即、几位老太爷竟像是相约似地出现在现场,让齐南泽辩无可辩──

    请出了家法狠狠除罚了之后、还罚跪祠堂整整三日。

    齐涵青出面陪罪无用,王氏更是愤愤地把帐都给记在了齐槿的头上,五房日子紧巴巴了起来、大房乌烟瘴气的、而身为受害者的二房更是整日汤药不断。

    任氏怕引火烧身,把两个孩子都拘在了身边,哪里都不准去。

    但山不来就我、我总能去就山,齐玥还没享受够几日平静的日子,两眼肿得跟核桃般的期仅变是一脸怨毒地找上了门。

    五房本就依附着大房生存,这半个月下来的分裂,让五房在府里的日子彻底地难过了起来。尤其是仆妇们一向看惯了上头的风向,以往的恭敬不复存在,冷羹剩饭虽然仍不至于,但有什么需要却都拖拖拉拉的、连最不招人待见的二房都能爬到他们头上,优先得到各方的服侍!

    这让本来就眼高于顶的齐槿哪里受得了?

    “齐玥,没想到你们家真是好深的算计,现在看到咱们家狼狈的样子,妳总是满意了吧!”齐槿怨毒地拦在了路中间,双眼瞪着齐玥身上新做的宝蓝儒裙、都要喷出了火来。

    “莫名其妙。”齐玥淡淡地说着,待着调养好的素心、便是打算值接绕道而过。

    五房的状况她不是不知道,但当初既有抱着大房大腿的想法、如今被抛弃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偏偏五老爷齐涵印和五夫人文氏依然想不开,天天跑大房待着齐槿想解释、却被人家认为是作贼心虚──齐南泽跪完祠堂后人就一并不起,整天说着胡话、把大房的人全给吓坏了!

    王氏一气之下、干脆当众给了两人难堪,两房直接掰扯开来,大房底气足、五房却是直接散了架。

    “妳还不敢承认──!”齐槿哪里那么容易放齐玥走,追上前就是要拉扯、却被素心给拦了下来。

    “七娘子,您都是要说亲的人了,可不能再如此不守仪礼了。”素心必恭毕竟地捉着齐槿纤瘦的手臂,严肃地说道。

    “放肆──!”齐槿连日受了一肚子的委屈,今天却是不知抽了什么疯、直接全爆发了,“不过就是个下人、还敢欺负到主子的头上了──?”

    “齐槿!”齐玥皱着眉喝了一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学了教训还不乖!今天咱俩无冤无仇,妳闹这样子象话吗?”

    “我闹?我什么时候闹了?”齐槿恨恨地甩开了素心的手,踉踉跄跄地、脸上满是可怖,“从小到大我都是爹娘拢络大房的工具,陪着齐南泽闹、有事给齐南泽挡着、好事从来都没有我的份儿、出错都是我的责任……我闹?我天知道得什么都没闹!”

    “妳错了──!”齐玥上前一步,纤纤食指指向了齐槿的左胸,“妳也许身不由己,但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为自己争取。五叔父和五婶婶并非真正拿妳当棋子,如果把妳推向大房才能让妳有更优渥的生活、他们为何会不痛心地做出这种事?”

    五房是比二房风光,但夹缝中求生存的滋味,只怕比二房体会得还要透彻。

    齐涵墨是真懦弱,老太爷们就是恨铁不成钢也总会护着。

    齐涵印是不得已,五房不上不下也就只能跟着大房捡汤喝。

    “妳胡说──!”齐槿受够了齐玥总是一付比自己老成的语气、像着妈妈一样天天督促着她,烦都烦死了,“妳又懂什么了?天天在四房里吃香喝辣的,又怎么能体会我的心情──!”

    “我要真是吃香喝辣的就不会站在这里陪妳疯了!”齐玥没好气地说道,“到底又怎么了?咱俩相安无事那么久,总也要有个起因才有办法让妳特地千里迢迢地来找我撒气吧?”

    “……”

    齐玥这一番话还堵得真是实时,齐槿一口气呕在喉里、发作不得还只能回吞。

    曲贵妃前阵子透过恭亲王府订了大房鉴定的青铜双刀-汗羽,做为要给娘家于陛下生辰送上的贺礼;没想到正在宫里炫耀时,被‘恰好’进宫探望太后娘娘的文郡王妃随口一句给冲昏了头,让下头的人提刀一试却反刮了自己一个耳光──

    假货风波一下子闹得人心惶惶,在曲贵妃供出了恭亲王府后、太后娘娘又在自己的寝殿里搜出了两样“赝品”,这下子层层剥下来,齐家大房首当其冲,被各方人士给彻底当做了出气筒,狠狠地折腾了一番。

    “哼──!妳家肯定又闹了什么妖蛾子,让大房现在成了过街老鼠、到处都有风声说青登阁里的古董都是假的……老太爷们气得不行,连帐也翻出做假,本来都好好的事情一下子全都翻盘了──妳还敢说没妳家的手比在里头?”

    “当全天下都欠妳的?齐槿、妳也真真是太令人失望了。”齐玥冷冷地看着眼前只会气得发抖、却不懂得动脑的齐槿,失去了耐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房有今天的下场,全都是他们自找的,与我四房又何干?”

    ~~~~

    ⊙﹏⊙b与姊妹逛街去了,没想到稿子竟然忘了上传……

    谢谢姊妹的投票,也谢谢大家的支持,好意外啊!!!

    继续卖萌求各种票票、PK、收藏与评论,烂作者会继续努力的(握爪)

024. 布置

    “还有,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齐玥看着齐槿一瞬间的怔忡、不打算再给她说胡话的机会,直白地继续说道,“一笔写不出两个‘齐’字,咱俩是嫡亲的堂姊妹,可不是妳家我家,这话要是给外人听了去,脸可就丢大了……妳要是肯,现在回头,停下来重新出发都还来得及、没有必要亲手埋送了自己的未来。”

    这话是暗示、是强调、也是威吓,齐玥相信齐槿这几年能把大房哄得好好的,本身的心计也是相当深沉──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也不相信齐槿会听不懂。

    她没有要大房五房完整切割,但也希望大家都能尽可能地不要在恶性竞争。

    “大房这次出了事,妳有看到大伯和大伯母做了什么处理吗?”齐玥引导着,让齐槿自己去想,“没有吧?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反而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帮泽哥儿洗白、还有压制着五房身上吧?那么为什么他们不去陪罪或是解释呢?”

    心虚!

    齐槿脑子里一晃而过的就是这两个字!

    她跟着大房相处那么久,可没少递梯子帮忙过。

    但是说到这份上,齐涵青和王氏也未免太大胆了点……那可是要送到宫里的,又怎么可以送了赝品进去?

    “难道这次的事情,就不会是你们玉器一脉搞得鬼了么──?”齐槿也不笨、但依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别有用心,“说不准本来交得是真货、却被你们掉包了呢?”

    “我敢肯定、咱们没出手──而是他们本来送的就是假货,毁了的是整个齐家的声誉……”齐玥一脸阴霾,她也没想到大房的东西连换都不用换、手段粗劣、拿出来的东西不但是假的还比他们做出来的更是糟糕无比,“这次没有闹大就该千恩万谢了,否则影响到我们其他几房的生意那还得了!妳也别因为一时受了委屈就来我这儿撒气,回去好好帮忙五伯母才是正经的。”

    齐槿和齐玥年岁只差了一年半,已是先迎来了准备说亲的日子。

    嫁人如生命再造,前进一步可能海阔天空、也可能是万丈深渊。

    文氏替自己的女儿选的夫家还不错,要不是齐槿不珍惜、也不至于过得那么惨。

    齐玥对齐槿没多大矛盾,虽然谈不上喜欢、倒也还不至于到非要落井下石的地步。

    “妳……哼──!”齐槿也知道齐玥指得是什么,文氏虽然处理房中中馈也已焦头烂额、却仍紧锣密鼓地为自己操持着,她本来觉得是因为自己没了用处才被娘亲急着要推销出去……

    “回去吧。”齐玥唇角微微一勾,眼神柔和,“把握住最后与家人相聚的时间。”

    穿越前的她是孤儿,重活了两世最终仍死于非命的那个齐玥满心仇恨、也几乎没有体会过亲情;要不是拥有这么多的记忆,她也不会放缓步调,把心力放在整顿齐南阳的身上、并悄悄地让齐涵璋不再木然──然后,得到更多的回馈。

    齐槿最终是调头走了,只是在离去之前、她踌躇半晌,还是回头对齐玥说了一个让这位总是特别冷静的堂妹、也为之变色的消息。

    “上次我偷听到大伯母的话……他们在六条胡同的院里,住进了四婶婶娘家那儿的亲戚,一行私下据说与各方都有所接触……妳……妳还是小心点罢!”

    =====

    任氏与娘家人关系相当密切,要不是本家不方便大规模搬移,此刻早已为了这个最受珍视的掌上明珠,举家来京城报到了。

    所以可能会与认识对着干的,只有可能是任氏母亲的亲族、前两世让齐家都家破人亡的戚氏一族!

    按照前两世的换算、戚氏一族确实比以前还要来得更晚了。但,这却没有降低他们可能带来的威吓──而且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就跟大房会合,让齐玥眼皮连跳,整个人汗毛直竖。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与齐涵青连手逼死任氏、又侵入了他们四房的女人肯定也来了……而且带着满心的算计和期盼、希望可以嫁给自己的亲爹!

    上赶着要来破坏别人婚姻的一对狗.男.女!

    自己爹亲骨子里不爱与人争、说什么预判都是浮云,能不要帮倒忙就不错了;而自家娘亲那更是对自己人一向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连着两世被陷害捅了刀子也没能发掘出哪里不好。做为这对夫妻的女儿,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这点齐玥从前世的记忆就知道了。

    那,既然上头的人靠不住,自己该怎么来应付呢?

    “可恶啊……”齐玥有些不雅地坐在院子里咬着手指头,一双凤目带着变幻莫测的情绪,人显得相当暴躁。

    直到齐南阳听了玉如的话、一路摸索过来找人,她还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不断地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的问题。

    “姊,妳怎么啦?”齐南阳扑到了齐玥的怀里,声音倒是没卖乖、反而正正经经地问着。

    “唔、有点麻烦的事儿。”齐玥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必着不让齐南阳知道。

    毕竟比起前两世在精神方面脆弱不堪的齐南阳,这一世早已改变太多,甚至能越过齐玥、自主处里不少事情了。

    “齐南泽那里都没问题,齐槿也要准备绣嫁妆,没人会再找麻烦了不是吗?”齐南阳不解。

    “要真是这么好办,我也不用担心了。”齐玥笑笑,“阳哥儿,你这阵子别到处乱跑、尽量陪在娘的身边,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任氏前两世是怎么落单的,但现在毕竟大略知道了方向,可就不能再犯最低级的错误了。

    “为什么?”齐南阳犯难了,陪着任氏的工作比接受齐玥的训练还要乏味又无聊,他可一点都不喜欢。

    “最近会有一些虫子来找麻烦,我顾即不上娘这儿,得靠你了!”齐玥也不含糊,除了腌臜的部分没说,其他的也是捡着齐南阳能听的说了,“千千万万不能让娘独自一个人,就算有丫环陪着也不行!只要我和爹不在,你就是睡觉也得巴着、听到没有?”

    ~~~~~

    祝有情人的情人节快乐、单身的也要自己快乐~~~

    烂作者也会继续努力的!!!求票票、PK、收藏、评论撒=3=

025. 婚约

    “哟──!齐家的大老爷、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六条胡同里,一名身穿绛红儒裙的秀美女子,就这么站在院子里、笑着同满脸铁青的齐涵青打上了招呼,“听说事情……似乎是进行的不大顺利啊?”

    “放屁──!”齐涵青没好气地骂咧咧了两句,随后又东张西望了老半天,这才越过了那女子走进了屋里,“戚绯、看来妳能把戚氏几个老骨头都带来京城,还肯放着妳到处见人,也是挺不容易的。”

    “怕什么?这六条胡同早已经是恭亲王府的地盘儿了,老骨头们都在后头,有什么好怕咱俩见面给人看到的?”女子不耐地撇撇嘴,看着齐涵青率先进了屋、也没多犹豫,是跟着踏了进去。

    没茶水、没点心、没布置,这份招待简陋得让齐涵青险些发火,却碍着那女子的身分,没敢造次。

    “妳说的办法可没有一件是能成的,再下去可就没戏可唱了!”齐涵青不愤,芝麻大的眼睛迸出了阴狠的戾光,“妳的把柄可还在我的手上,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

    “否则我连你的老底也一并掀了都送给表姐好了──!”女子端坐在屋里的太师椅上,下颔挑起,一双单凤眼不屑地看着额头早已布满薄汗的齐涵青,“大老爷,在这里头你不过是颗棋子儿,还是别太嚣张的好。”

    “妳以为你们戚氏来人的事情,他们会不知晓吗!”齐涵青暴跳如雷,手指着女子,愤怒至极,“妳到底都出了多少馊主意、嗄──?老子的家主之位丢了、宫里的皇商布局也毁了、外头的商铺更是给人收了……妳到底有完没完啊──?”

    “齐南阳瞎了、齐玥的底子也毁了、玉器一脉势力也弱了……难道,这都不是我做的?”

    “……可是妳很清楚,这根本没打击到他们!”对方凉凉的一句话飘来,顿时灭了齐涵青的火气,但眨眼间、想到一连串的失败,那份又憋又怒的感觉还是烧了上来。

    “谁跟你要打击他们了?”女子一付惊讶地看着齐涵青,“从头到尾不过是你想收了任氏到你屋里、我想嫁给齐涵璋罢了……其他的、好像根本就不在承诺里吧?”

    =====

    章台阁。

    “妳说什么──!”任氏听了孙妈妈的话,平日镇静自若的态度也来不及摆了,‘匡当’一声地抛了茶盏,整个人有些失神。

    为什么?

    戚氏一族明明是她娘家那边的人,与大房根本毫无瓜葛、为何与自己关系最好的表妹一家来京,却偏偏没有来投靠自己呢?

    “就是大老爷,也亲自去过六条胡同好几趟了。”孙妈妈同样难掩震惊,却仍是尽忠职守地说道,“只是那里严防死守,咱们的人也很难探听到什么,但表小姐这么做、实在令人费解。”

    “但……但舅妈与舅舅他们、可也不是这么拎不清的人啊?”任氏失神地喃喃自语着。

    今天齐玥被齐涵璋领了出门、不在,收到姊姊命令的齐南阳认认真真地待在任氏身边,一字不漏地把自己听不懂的话给记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齐南泽出了事,大房却还有闲情逸致去破坏娘亲跟家人的关系啊?

    看来那天给齐南泽下得绊子、还不够了?

    哼哼──等姊姊回来、再商量商量要怎么整整齐南泽好了……

    “表小姐咱们是连络不上了。”孙妈妈一脸沉重,“那宅子里里外外都有门卫跟婆子守着,连递个纸条都不成。”

    “这不是妳的错。”任氏摇摇头,小绯要是想连系我、凭她的手段早就做了,也不至于会闹到让咱们从别人的口里听到他们的消息。“

    戚氏可是她从小到大的闺蜜之一,没想到人是拖到现在还不愿意成亲、她跟文郡王妃两人孩子都两三个了,这位说什么也不嫁、连好不容易搭上的纪家也给回了……

    那可是礼部尚书的次子啊!

    多好的对象呢……说不要就不要的……

    “您也别难过了,毕竟从您嫁人后、两边就很少有连络,说不准戚家来京里真就是散散心的、不好意思就这么过来吵您?”孙妈妈尽量挑着话安慰着任氏,但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换做是齐玥在这里,肯定嗤之以鼻──

    人家上赶着来要插门嫁人呢!怎么好意思来跟正主儿打招呼呢?

    可任氏再聪明、想破头也想不到这荏,只想着戚家是不是被大房给利用了,颇是着急,

    “戚家一向精明,不稳妥的事情肯定不会做的。就不知道大房这次是做了什么是、让齐家这么相信他们……”

    “这……”孙妈妈也很为难,线索太少、戚家的行事风格也跟已往变化太大,她也实在不好乱做猜测。

    不过任氏的失落只是一下子,沉默了半晌,摸了摸鬓角上的贝壳珠花,随即坚定地对孙妈妈说道,

    “查──!不管怎么样都要查──!我可不管他们想搞什么、先弄清楚大房耍什么花招再说!”

    孙妈妈尴尬地看了端坐在旁、又闷不吭声的齐南阳一眼,悄悄地对认识说道,

    “您难道不会觉得……戚家是想搭着谁的线,把表小姐给嫁出去?”

    戚氏表小姐单名绯,只比任氏小两岁而已,如今也22了,在大夏朝老姑娘中的老姑娘了。

    “要找也是要咱们想办法,妳说这什么呢?”任氏皱眉,“有我跟安欣在、怎么可能不会帮她找到个如意郎君?”

    “……那……会不会是戚家想拿表小姐……”

    “更不可能。”戚氏摇头,“小绯精明能干,性格虽然刚烈、却是戚家一辈里唯一能接手打里戚家产业的人,戚家不可能拿她的婚姻当儿戏。”

    那就是为了什么……?孙妈妈忧虑地领命出门去安排任氏的吩咐,自己却忍不住想起一个、只存在于及少数人之间所知道的问题里──

    任氏本来订下的夫婿可不是齐涵璋──

    而是青铜一脉的长老齐涵青!

    ~~~~

    又变冷了=o( ̄ヘ ̄o#)

    续求票票、PK、收藏、评论撒!!!!!!!

026. 当铺

    “爹、您这是要做什么?”齐玥站在一间其貌不扬的当铺面前、满脸不解地看着齐涵璋。

    其实要这说间店其貌不扬、也有些过于苛刻。但比起南城街上装潢华丽的李记包铺、沁芬堂等等,这间店铺的门面,就只有一块相当有年份的樟木、上头简单地题了“玥阳楼”三个字,一看就是出自家印刻的手笔,铺面用的木料选得是很用心,但因为都搭得很朴素,在交相辉映的闹区里,便显得相当不起眼了。

    而就她所知,这间名为“玥阳楼”的陈旧当铺,并不在玉器一脉名下的店铺单子里头──而且这算什么楼?充其量只是一个小间吧?

    可是从名字看来,偏偏又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况且位置选得也好,介于四条胡同与二柳胡同的交接口──与衙门也就两条街的距离,有什么事、喊人也方便的……

    嗯?

    “怎么样、还不错吧?”齐涵璋紧张地搓了搓手,表情有些僵硬,看着宝贝女儿沉思的脸、窘迫地傻傻笑了,随即、弯下腰伸手搂着齐玥小声说道,“这是妳爹的秘密喔!连妳娘都不知道!”

    齐玥猛地愣住了。眼睛迅速地眨着。

    这里是齐涵璋的私人产业!?她这前两世几乎是一事无成的爹、会自己搞出这么一间店铺?他有这么多钱来鼓捣吗?难道他的人脉都是在这儿养成的?

    自己、到底又错过些什么了呢?

    “喔喔、玉老爷啊──!怎地站在外头这么久还不进来?”蓦地,一个粗旷的声音自店铺里头响起;还不待齐玥反应,一名身高比门框还高的大汉、便从店里头矫健地钻了出来,朝着两人笑道,“哟哟──!连囡囡都来啦?妳好妳好、老夫魏琛,暂时算是……”那人皱眉想了半天,好不容易地说道,“当铺的掌柜吧……”

    齐玥满脸斜线,当铺那是搞和气生财的、你这虬髯客一脸凶恶的模样,谁会想来你家的当铺、噢不、我们家的当铺当东西呢?

    “老魏、别吓着我闺女了!”齐涵璋不满地护着齐玥,别过头、像是赶疯狗似地挥着魏琛,“咱们快进去吧,站在路上不好。”

    “嗳、就让老夫看看呗──!”魏琛满不在乎地偏过身子让两人先进了铺里,嘴上倒是不停,“上次看到的时候人还只有我膝上高呢!小小的好可爱、都怕一捏就断气了……啊痛!就让俺看一眼、一眼呗!”

    猥琐!齐玥对这名虬髯客的印象是越来越耸了,警惕地悄悄拉起齐涵漳的衣袖,好奇地看着这名被自家老爹托付的掌柜。

    除却身高相当高,那一身显眼的腱子肉把衣服都撑得有了轮廓,大把胡须倘在脸上,眉毛粗农、眼神锐利、气质上倒不像个掌柜──更像是刚从战场上退下来,尚未收起利刃的将军……但、此刻的表情依然是猥琐的可以啊……

    “滚滚滚滚滚──!”齐涵璋气极,一双眼睛瞪去像飕飕飕地射着刀光,“我闺女也是你随便都能看的?”

    “喂喂、咱们也都在这儿蹲了那么久了、讨点甜头也不行?”魏琛嘴上说起来也是劈哩啪啦,蒲掌搧着、让齐玥都怕自家老爹会栽了跟头,“老连家的儿子太丑了,一碰就哭;还是囝囡好,看了老夫还会笑!就看看、看看嘛──!”

    “看你家媳妇儿去!”齐涵璋不悦地皱眉,“我家闺女还要嫁人吶!”

    “你会舍得?”魏琛瞪大了铜铃眼,“当初是哪位说谁娶了囡囡就要扭断谁的脖子的?”

    “爹、您两位是朋友?”齐玥看不下去了,齐涵璋难得幼稚的一面,让她头皮发麻。

    “嗳、谁跟他朋友?那是损友!”魏琛爽朗地一笑,不顾阻拦、直接把齐玥娇小的身子、从齐涵璋的怀里给捞出来抱到手上,“好囡囡、原来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齐玥笑了、扶着魏琛粗壮的手臂,从一个小小的至高点打量起这间当铺──东西不多、但贵在精致,以她从五岁开始训练起的眼光看起来,知道这当铺里头是暗藏玄机。

    “小心别把我闺女摔了啊!”齐涵璋也就开头吵闹了两句,把齐玥交给了魏琛,自己转到柜台里忙活去了。

    魏琛欢欢喜喜地应了声、捧着齐玥,以那不符合外表的细致,仔仔细细地介绍起店铺里的东西。琳琅满目的东西,他都能如数家珍,动作轻巧,甚至还让齐玥动手摸了摸天花板上独特的木浮雕。

    “您晓得、这铺子是什么时候开的么?”齐玥趁着齐涵璋不注意,悄声地问着魏琛。

    “唔、这铺子还在整修时、老夫和几个朋友就在了。”魏琛晃了晃头,粗砺的手指数了数、最后给了个数字,“大伙儿轮着守着,也八年了。”

    八年?那不正是她刚刚出生的那会儿吗?

    “妳可别因为妳爹在家里比较弱势、就看不起他。”魏琛声音小,却很严肃,“他也够不容易的……”

    “才不会呢!”齐玥瞪了魏琛一眼,“您别老欺负我爹才是真的!”

    “哼哼、听到没有,我闺女让你这匹夫别欺负我呢!”齐涵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付‘我也是有人罩着’的表情,“小心我闺女揍你!”

    “爹……”齐玥头痛地喊了声,挣扎地从满脸可惜的魏琛手臂上跳了下来,“您带我来这儿,是想看什么?”

    依照她对齐涵璋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带她岀府、又冒失地把她领来这里单纯只是看房子的──

    齐涵璋步伐始终不大,却都有他的用意在里头。

    “这间玥阳楼,还不错吧?”齐涵璋一本满足地看着齐玥,“店铺是不大,但这里的客人来自四方,各种宝贝都有,而且真假货的辨别挑战都很大、还可以现场抬价标会……相当热闹的!”

    “而且很安全。”魏琛笑着插了一句,“想闹事那可得都先问问我们的拳头的!”

    齐玥恍然,眼前的齐涵璋就像是个拿着宝贝想献宝的孩子──眼神兴奋,语调也比往常高得多、说话更是多了起来。

    “妳……会想接手这里吗?”齐涵璋双手撑着膝盖,温柔地看着齐玥,问道。

    ~~~~~

    唔、求收藏喔!!!!!!!!!!!!!

    谢谢姊妹的PK票票啊>﹏<”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3865/ 第一时间欣赏一品匠女最新章节! 作者:墨小宝所写的《一品匠女》为转载作品,一品匠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一品匠女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一品匠女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一品匠女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一品匠女介绍:
玉勾剑鞘,慧眼识珍宝。
蛰伏两仪,起手覆江山。
==
顶尖演员意外坠崖,异世穿越,先火焚后重生。
一朝成为名门闺秀,危机四伏,弟失明母自缢,她要如何化险为夷?
人家学得是琴棋书画,她却得白天学鉴宝、夜里挑灯挖墙脚──学得太差还要受惩罚!
哼哼!包袱款款,不怕,狡兔三窟自己挖。
但问题是,那谁,你一个纨绔子弟凭什么嫌弃本姑娘是绣花枕头?
==
《一品匠女》,看一个重生女子如何从鉴宝腾达,才冠千古、名满天下!
一品匠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品匠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品匠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