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冲冲喜
厚厚的云朵遮住了月光,为林家的小院蒙上一层阴霾。
林仕洪腿伤日渐好转,但每日都只能靠着拐杖走路,这让他难以接受。
“贱人!该死的贱人!大姐怎么还没弄死她!村长呢!里正呢!你们都不帮我出气是吧!”
林仕洪怒不可遏,将家里打砸的不成样子,林满江远远地看着自己的独子,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沉。
林玉莲听见林仕洪一边砸,一边埋怨自己,心里很是不舒服。
“爹,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每天在这里发脾气,我可是绞尽脑汁的帮他出气,虽然事没办成,我这脸可是丢干净了。”
“你少说两句,仕洪伤了腿,这辈子落下残疾,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林满江身形佝偻,添了许多白发,语气中多有无奈。
见林满江向着弟弟说话,林玉莲‘哼’了一声,将火气转移道沈弦头上。
“都怪沈弦这个小贱人,我现在瞧出来了,村长那边不想惹麻烦,二妹妹使了浑身解数,这老东西也不过是敷衍了事,这报仇的事,还是得我们自己来。”
林满江伸手往下压了压,缓缓道:“报仇的事情不急,当务之急是给你弟弟把婚事办了。”
林满江幽幽的看向祖祠,心头沉重,“我林家一脉单传,仕洪又变成这个样子,这血脉延续才是重中之重,至于沈弦,哼,跑不了她的。”
林玉莲心头一喜,忙问道:“爹,你有办法对付这小贱人?”
林满江信心满满的说道:“最近朝廷边关告急,大量用兵,导致内地匪患猖獗。”
说着林满江指了指小石山右侧的乌木峰,“这上头来了一群流寇,把持了咱们县往外线经商的要道,凡是从那走的都要交过路费。”
“爹你是想让这些流寇对付沈弦?这得花不少银子吧?”
说到银子,林满江一脸肉疼,他存了一辈子攒下两条小黄鱼,昨日都拿去拜山头了。
“银子事小,仕洪的仇咱们要报了,等这帮流寇摸清了附近的地形,建好了寨子,到时候非让这姓沈的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林满江语气狠辣,仿佛已经看到了沈弦的下场。
林玉莲幻想着沈弦被流寇蹂躏的场景,呼吸急促了几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证这一刻了。
父女二人癔想片刻,林满江觉得有些失态,板起脸来说道:“明日你走一趟沈家,随便给点聘礼,定个日子把沈秀娶过门,也算给你弟弟冲冲喜。”
“这事好办,爹爹您就放心吧。”所幸花不了几个钱,林玉莲当即答应下来。
哐当!
房间里又传来花瓶打碎的声音,林满江冷哼一声,一天天就知道窝里横,却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若不是还指望这逆子传宗接代,他多少要把林仕洪臭骂一顿。
‘吱呀’一声,院门刚刚打开,沈弦便重重打了个喷嚏。
“可恶,又有刁民想害……我!”
沈弦及时刹车,把‘朕’字咽了回去,在这个时代,话可不能乱说,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听见动静,赵铁树从屋里大步流星的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毯子。
“娘子,今晚还有一场倒春寒,可要保重身体。”
柔软的毯子将沈弦裹住,让她觉得温暖的不是毯子,而是赵铁树贴心的提醒。
月光悄悄透过云彩的边沿洒下来,在沈弦的眼睛里种下星光点点。
她扬起娇巧的脸庞,笑盈盈的看着赵铁树,“赵哥,事情办妥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自己读书识字了。”
“太好了。”赵铁树喜从心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样我就能给娘子写情书了。”
“你……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一句无心之言,说的沈弦心里小鹿乱撞,看着傻不愣登的,撩起人来可是一点不含糊。
还有那天晚上,床都塌了还不忘了吃豆腐!
“快进屋吧,我都饿了。”
热腾腾的饭菜闷在锅里,米饭底层结了厚厚的锅巴,等到饭菜吃完,在锅巴上面浇上一层菜汤,那叫一个香!
月落乌啼惊走了喜鹊,‘哇哇哇’的叫着。
天色蒙蒙亮,一则消息在永乐村流传开来,村民议论纷纷,谈论中无不透着戏谑和嘲笑。
赵大娘腰间别着镰刀,背后背着大捆的猪草,听见一些老姐妹坐在屋檐底下交头接耳,便好奇的走了过去。
打听清楚之后,她‘哼哼’两声,很不屑的背着猪草回家去了。
等喂饱了‘阿花’,她转头来到沈弦家门口,敲响了大门。
沈弦刚刚起床吃完早饭,见赵大娘过来走动,便热情的把她迎了进来。
一进门,赵大娘便神神秘秘的八卦道:“妮子,我跟你说,林仕洪三日之后就要和沈秀成亲了。”
沈弦眨么眨么眼,茫然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在她看来,林仕洪跟沈秀是贱人配狗天生一对,走到一起是必然的。
赵大娘见她如此不在意,脸上周围一褶,着急忙慌的说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傻,这沈家林家总是来找你的麻烦,你就那么好欺负?这次他们俩成亲,你不得去给他们上上眼药,让人知道你不好欺负!”
赵大娘一番话说到了沈弦的心窝里,她一直以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这刨事的嗅觉比起赵大娘还是嫩了点。
赵大娘一头短发,黑发夹着银丝,一看就是那种脾气不好的老太太,只见她谆谆教导着,“在村里讨生活,你就不能太乖了,你可以敲门问一问,哪一个不害怕撒泼打滚的女人。”
说罢,赵大娘弯下腰,似乎要躺在地上。
沈弦一看赵大娘想传授自己某种“非物质文化遗产,”顿时头如斗大,当即摆手道:“大娘,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想办法让他们难看的,你这招我真学不来。”
绝学没有传出,赵大娘一脸遗憾,“你呀,就是脸皮薄。”
“是是是……”沈弦觉着自己后背都出了冷汗,大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第四十七章 去读书
沈家。
泥墙破瓦的房子略显破败,小院的中央摆着两口缠着红花的箱子,正是林玉莲送来的聘礼。
沈谷和江淑花眉眼带笑站在林玉莲身侧,讨好的神色不言而喻。
这般作态瞧在林玉莲的眼里,对江淑花二人越发看不起。
“聘礼都在这了,三天后林家过来接人,你们好生准备着,可不能丢了我林家的脸面。”
“是是是,您方心,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
江淑花瞧着两口箱子,瞳孔都变成钱眼的形状,心中喜悦只是不必言说。
原本江淑花还担心林家由于沈弦的缘故迁怒于沈家,连带着婚事一起作废来,现在看来林家还挺地道。
虽说林仕洪残废了,但是林家的两个女儿嫁得好,将来怎么也不会苦了女儿,这回沈家算是攀上高枝了。
江淑花想着往后的好日子,一步一挪的朝着礼箱凑了过去,眼角都挤出鱼尾纹来了。
当着林玉莲的面,江淑花将礼箱打开了一条小缝,这一眼望过去笑容当即就凝固了。
林玉莲桥在眼里,鼻中嗤笑一声。
“呵呵呵,林家侄女,这礼物是不是有点……”江淑花欲言又止,一脸为难。
沈谷见状不对,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一张老脸褶成树皮。
“怎么,嫌少了?沈弦那个贱人害得我弟弟成了残废,这笔账林家还没和你们算呢,现在我们不计前嫌,履行婚约,你们倒还挑三拣四的。”
沈弦和沈家老大的关系,林玉莲心知肚明,她便是吃准了江淑花等人不敢和林家翻脸,故意揪着这件事少给些聘礼,顺便撒撒气。
江淑花哪里不知道林玉莲是怎么想的,此刻偏偏有苦说不出,又不好为了眼前这点蝇头小利,损失了林家这颗大树。
“林家侄女这话严重了,我没嫌少,而且我们沈家早就和沈弦划清界限……”
“好了,啰啰嗦嗦说这么多,林家三天后来接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林玉莲一脸嫌弃的打断了江淑花滔滔不绝的话头,大摇大摆的迈出了沈家的大门。
虽说林家是大户,但是江淑花到底是长辈,林玉莲这般不把人放在眼里,江淑花心里窝火的很。
“哼,不过就是个妾罢了,装什么装。”
江淑花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吓得沈谷心惊胆战趴在门口瞧了瞧。
“你小点声,万一被人听见了。”
沈谷愁眉苦脸的凑到江淑花跟前,宽慰道:“你暂时忍一忍,以后秀儿嫁过去,我们再一点一点的捞回来就是了。”
说起沈秀,江淑花显得有些焦虑,她三步并做两步走向沈秀的闺房。
自打被沈弦刺激之后,沈秀这精神越发不正常,江淑花只盼着她知道这件喜事之后,精神头能好点,不然这么嫁过去,林家指定要退货的。
一晃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江淑花从沈秀的闺房里出来,长长松了口气,这沈秀一听林仕洪要娶她,就如同吃了一副心药一般,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
村中炊烟袅袅,林间微风徐徐。
沈弦从麻将馆拿了五连胜,心情大好,不久就可以挑战第九名了,只希望这第九名能在天梯榜上,别又空欢喜一场。
刚走到家门口,沈弦便见着赵铁树挑着几张皮子从另一头过来,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手拉手进了家门。
简单的炒了两个素菜,打了一锅蛋花汤,一顿午饭吃的有滋有味。
饭后,赵铁树牵着沈弦的小手,有些期待的说到:“娘子,我今天下午想去书院。”
对于赵铁树积极地态度,沈弦心里颇为赞许,虽然傻了点,但是知道上进,不像她上学那会,去学校的心情跟上坟一样。
“好,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出门在外,要穿的整洁利落,那一声随行的短打是穿不得了,沈弦翻箱倒柜,终于给赵铁树找到一身妥帖的长袍,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今天下午去见先生就穿这个吧。”
赵铁树的目光落在深灰色的袍子上,眼神里流露出追忆的思念之情。
“这是牛伯的袍子。”
只是一句话,沈弦便听出其间的落寞,一时间她有些恼自己考虑不够周全,今日回来的时候应该给他准备一身新袍子的,也省得他感时伤怀。
“既然是牛伯的遗物,那边不好动了,我还是去给你买一件吧。”
沈弦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折叠起来,收到了衣柜的最底层。
赵铁树就这么坐在长条凳上看着,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过。
风起雨涌,他好像又回到那个明媚的下午,牛伯笑呵呵的回到家里,给他带了半扎糕点。
“好了,我们……”
沈弦一回头,正好看见赵铁树在抹眼睛,她顿时感到心口一疼,赶紧将他抱在怀里。
便是受了伤,也未见他哭过,想来这位牛伯对他真的很好。
“莫要难过,这事都怪我。”
“不怪娘子,娘子最好了。”
赵铁树摇了摇头,挤出憨憨的笑意,一口大白牙整整齐齐。
一会哭一会笑的,把沈弦也逗笑了,她紧紧牵着赵铁树的手,“走,买衣裳去。”
两人不紧不慢的去了县城的成衣铺子,买了一身亚麻色的儒袍,寻常书生若是穿了这身衣服,怎么也是风度翩翩,一股子书卷气。
偏偏到了赵铁树身上,被他结实宽厚的腱子肉一撑,反透着一股暴力书生的味来。
回来的路上,沈弦又买了些水果,今日算是赵铁树第一次上门求学,这见师礼也不能少了。
走过潺潺流水的小桥,沈弦指着青溪书院的大门道:“这里就是你读书的地方,一会见了先生记得问好。”
“嗯,我记住了!”
赵铁树重重点了点头,期待的摩拳擦掌。
沈弦一头黑线,怎么感觉这家伙像是来打架的一样。
轻轻扣了门,不多时徐芸便从里侧将门打开。
“来了。”徐芸温婉的笑了笑,目光落在赵铁树身上,多少被他魁梧的身材惊到了。
“这位是师娘。”沈弦介绍到。
第四十八章 计划
来的路上,沈弦反复叮嘱赵铁树要有礼貌,不可和往日一般,直来直去的莽撞。
“师娘好。”
赵铁树一板一眼的像徐芸问好,还九十度鞠躬,显得颇为僵硬。
徐芸微微点头,捏了捏他的手臂,“不错,长得真结实。”
说罢,她让开身位,款款道:“进来吧,先生在里面讲课。”
沈弦领着赵铁树一前一后进了书院,正厅的客堂里,先生江浣正讲解着经史子集,底下的孩子们看似聚精会神,实际上眼睛都飘到外面来。
周品言最为来劲,他伸着脖子半眯眼睛,想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看沈弦的相公长得什么样。
“周品言,学而不端,明日交十份《弟子规》。”江浣板着脸,严肃的说道。
周品言脸色一苦,低头称是。
江先生正在授课,沈弦便和赵铁树规规矩矩的等在门外,所幸没过多久江浣便讲完一篇,出来于两人相见。
“先生,这就是我夫君,赵铁树。”
“见过先生。”赵铁树又一鞠躬。
江浣上下打量一番,微微颔首:“不错,从今日开始,你就在书院里求学吧,为师倾囊相授,能学多少是你的本事,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
赵铁树眼神坚定,燃气一股斗志,势要想小媳妇一样聪明。
“不错,很有精神,进去吧,坐到最后一排去。”
江浣本想拍拍赵铁树的肩膀以资鼓励,但是看看他的个头,想想还是算了。
赵铁树进了客堂之后,江浣有转头对沈弦道:“你只管放心,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嗯,我相信先生。”
不知怎的,沈弦突然有一种送孩子上学的不舍感,透过门的夹角朝里看了一眼,赵铁树正襟危坐在最后一排,朝着她痴痴一笑。
这傻子……
和徐芸闲聊了几句,沈弦放下水果便回去了。
课堂里的十多个学子,无不用探究的眼神在赵铁树身上看来看去,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个的成年男子进学堂蒙学的。
“我听我爹说过他,好像是个傻子。”
“原来是个傻子,看我逗逗他。”
趁着江浣不在的空档,一个顽劣的孩子对着赵铁树指指点点,更有甚者想愚弄他。
赵铁树翻动着书册大为好奇,并没有留意到学子的议论。
长着一字眉的屁孩子,想对赵铁树动手动脚,还未走到近处,便被周品言拦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学了这么多经子史集,理学讲义,就是为了欺负人?”
“就是,那日你还吃了沈姐姐带来的好吃的,不知羞。”李岁岁跟着拦在他身前,出言维护赵铁树。
一字眉的卢小泉涨红了脸,他也并非是带着而已,只是受了大人的影响,所以心怀偏见。
“我没有……”
正当他难堪的时候,江浣从外头进来,他严厉的扫过周品言等人,一言不发。
几个孩子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端正正做好。
江浣端坐在矮桌边,“今天你们来了新的同学,为师也知道你们很好奇,但是为师接下来的话你们要记好了。”
话音一落,学子们当即拿起毛笔蘸墨,准备在纸张上记录。
赵铁树有样学样的拿起笔,直直握在手心里,比划了两下,郁闷的挠了挠头。
周品言看他拿笔的姿势,就知道他不会写字,他连忙小声说道:“你别急,一会我记好了给你。”
江浣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的说道:“同窗之间,当相互友爱,位高者不可凌辱,勇力者不可持强,聪慧者不得狡黠,汝等可明白。”
“明白!”
众学子声音响亮,方才想欺晦赵铁树的卢小泉惭愧低头。
“孺子可教也。”
江浣拂动胡须,他这一番话是说给孩子们听的,也是说给赵铁树听得,毕竟他这么大个,若是孩子们不懂事惹恼了他,这一拳头下来,谁也受不了。
沿村的小溪边,野草长高了一大截,提起一块碎瓦砾落在湖里,惊起蛙声一片。
方才经过沈家,沈弦遥遥看到沈家正在张罗着沈秀喜事,门口贴上了大红喜字。
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大伯一家给她添了那么多堵,若说沈弦不恼火那是假的。
反正两家现在已经撕破脸了,沈弦也不打算让他们顺顺利利的把喜事办了。
这要是让林家和大伯家成了一家人,以后指不定怎么肆无忌惮的找她的麻烦。
“哼哼,本姑娘可记仇了。”
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的沈家,沈弦心里开始盘算起邪恶的计划来。
一般来说,村里办大小喜事,无论是否沾亲带故,村里人都能上门喝上一杯喜酒。
沈弦琢磨着只要自己出现在婚礼上,就能恶心他们好一阵子。
但是这还不够,还得备上一份厚礼才是。
回家取了几个铜板,沈弦进了县城。
找了一家帮人写字画画的书斋,沈弦给沈秀和林仕洪定制了一张画卷。
书斋的先生功力不错,得知了沈弦的用意之后,更是将画画的栩栩如生。
“不错不错。”
大致看了两眼,沈弦很是满意,到时用把画往林家一送,争取给林仕洪气出个好歹来。
去林家婚礼上闹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危险,为了安全起见,沈弦还得抱上大腿才行。
收好画卷,沈弦又朝着县城的茶馆赶去,将将走到近处,她便看见许晚晴坐在二楼听书。
“果然在这里。”
熟门熟路的上了楼,沈弦热络的和许晚晴打着招呼。
“许夫人,又见面了。”
“真是巧了,又在这碰到了。”许夫人莞尔一笑,将沈弦请到桌上。
沈弦屈身坐下,笑着说道:“许夫人,我可是特地来找您的。”
“找我?可是那狐媚子找你麻烦了?”许夫人眉头一皱,细细询问起来。
“没有没有,是我要找她麻烦。”
沈弦神秘一笑,将手里的画摊开,然后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许晚晴。
“听了你的计划,我越发期待三天后了。”
许晚晴冷冷一笑道:“你是不知道,这林玉莲借着弟弟成亲的由头,缠着我家老爷大把大把的准备礼金,简直就是吸血的虫子。”
第四十九章 天赋
“许夫人莫要动怒,若是我把她们的亲事搞黄了,您这礼金不就省下来了。”
“好好好,那我可就等着你把这出戏唱下去了。”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一些默契自在不言中。
饮茶听书,梨园听曲。
沈弦陪着许晚晴游玩了一下午,许晚晴也不吝啬,各种开支都包揽了。
若不是还要赶着回去给赵铁树做晚饭,沈弦多半要被许晚晴留下吃馆子了。
回到家时,日头刚刚落在溪边,云霞金灿灿的。
将顺路白的水灵蔬菜清洗干净,厨房的烟囱升起袅袅青烟。
人生在世,不过是一日三餐,条件允许的话,说什么也不能亏待自己。
沈弦切了一小块五花肉,和辣椒抄在一起,起锅热油,又来了一份辣白菜下饭解腻。
无声无息的,赵铁树进了厨房,亲昵的环住的沈弦的腰。
沈弦正挥舞着锅铲被他下了一跳,挣扎了两下才发现是赵铁树,娇嗔着拍了他的手臂。
“今天学的怎么样。”沈弦将散落的发丝拨在晶莹的耳垂后,抬起娇美的脸颊问道。
赵铁树盯着她乌黑的发丝,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我今天学会写字了,能写好些字了。”
“真的假的?”沈弦诧异的转过身,心想这一下午的时间能会多少字。
“不信我写给你看。”赵铁树说着便折了一根灶台里的枯枝,就要写给沈弦看。
“不急不急,先吃……”
还未等沈弦把话说完,只见赵铁树握着枯枝,在地上龙飞凤舞一般写下六个大字‘娘子我喜欢你。’
“你这人,羞不羞!”
如此直白大胆的告白,让沈弦心尖乱颤,说着就要用脚把字涂了。
而赵铁树却像护鸡崽似的,说什么都不让沈弦乱动他的字。
无奈,沈弦只能作罢,鼓起腮帮子将饭菜端到桌上。
吃饭之余,沈弦有些好奇,且不说赵铁树痴痴傻傻,便是正常孩子学写字,也不见得有这么快的。
“赵哥,你怎么学的这么快,是先生教你特殊的方法了吗?”
赵铁树想了想,放下筷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先生一教我认字,我就感觉十分的熟悉,好像以前学过一样,不知不觉的就会了。”
“这样啊。”
沈弦点了点头,结合赵铁树之前的头痛病,她猜想赵铁树小时候一定学过字,只是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给忘记了。
不过为了防止赵铁树头痛,沈弦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晚饭过后,月儿高挂。
是一夜绵绵如画。
第二天亮,沈弦便感觉赵铁树好像起来了,伸手摸了摸边上,果然只剩下温热。
努力的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只看见外面黑乎乎的。
“赵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赵铁树仔细的将沈弦的被子盖好,语气认真的说道:“我要早些进山,早些回来,早些去书院。”
沈弦懵了,心中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傻大个都这么努力,自己还在睡觉,你睡得着吗!
沈弦攥紧小拳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看着小媳妇陷入梦乡,赵铁树泛起宠溺的笑意,将她的发丝从眼睛上拨开,轻轻的吻在额头。
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沈弦才慵懒的起床。
一张芝麻饼,一碗胡辣汤,沈弦再来晚半步,早餐的小摊都要收了。
就在沈弦胡吃海喝的时候,勤劳的赵铁树已经将皮子收好,坐在了书院里。
江浣看着赵铁树风尘仆仆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人是有些木讷,但是勤奋确是实打实的。
摊开书卷,江浣正坐在爱桌前。
“古有谋士梁洁,兵败被俘,敌国惜才不忍杀,策反,厚待之,梁洁假意投敌,深夜出逃,弓弩手见之,射杀。”
念完之后,江浣抬头问向众学子,“尔等以为梁洁如何?”
周品言第一个举手道:“先生,梁洁忠君爱国,虽身陷敌阵,却不忘家国,以死报国。”
“糊涂,再想。”
周品言戚戚然坐下,一脸的不服气。
紧接着赵铁树举起手,气氛一度安静下来,十几个孩子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心想他才来一天,就像答对先生的问题?
江浣见状,反而来了兴趣,点头示意他回答。
赵铁树想了想道:“君子藏器,待时而动,此人既不藏器,也不待时,不但不能报国,反而白白送了性命。”
一言出而众人惊,江浣拍案叫好,他欣喜的问道:“铁树,此话是谁教你的?”
赵铁树茫然的想了想,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一座雅致的庭院,一座紫金色的香炉,一个白衣胜雪的妇人……
“娘……”赵铁树喃喃自语了一声。
见赵铁树说不出所以然来,江浣也未深究,反而觉得赵铁树十分有天赋,比自己费心费力教的这些小子好多了。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傻子呢?江浣有些郁闷了。
若是赵铁树头脑清醒,假以时日,兴许别有一番成就。
此刻赵铁树却未想太多,细细品味着自己方才的回答,心里多了一丝明悟。
怪不得小媳妇每次都能解决麻烦,原来她是待时而动,在合适的时机做了合适的应对。
想到这里,赵铁树心潮迭起,他觉得自己只要该好好学下去,一定能帮上沈弦。
远在家中的沈弦,将昨日赵铁树带回来的皮子清理干净,拿到集市买了钱,然后给赵铁树买了笔墨纸砚。
上了学,多少算是个书生了,在地上写字画画实在是有些磕碜,笔墨纸砚是不能少的。
一番花销,今日显然有些入不敷出了。
“唉,又要赚钱了。”沈弦嘟嘴长叹,这钱总是不够花的。
算算时日,距离上次刷新已经过了三天,白嫖的一次免费刷新也该用一用了。
点开了多日没看的系统,熟练地打开商店,由于担心赵铁树倒霉,沈弦这次也不敢借他的气运。
刷新!
“哼,果然是什么也没有。”
沈弦无奈的退出系统,摸了摸怀里的分布图。
现在赵铁树每天连轴转,也不可能带着她去山上采药,她这份分布图有些派不上用场了。
第五十章 赚钱中
小石山下的封锁已然解除,除却上山打猎的猎狐,鲜有人上山。
山上野兽横行,若无十足把握,几乎没有人涉足。
沈弦站在山脚下,仰望着郁郁葱葱的山头,浅灰色的云朵笼罩下的大山,显得十分压抑。
紧了紧怀里的分布图,沈弦小脸微苦,虽然眼下并不缺日常开销的钱,但是家里总要有点压箱底的钱,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就比如林玉莲之前来收税,也好应付的过来。
抬起绣鞋,沈弦刚要踏上表面坑坑洼洼的石阶,半山腰便传来一声激烈的狼嚎。
那野狼似正与人搏杀,声音凶狠异常,沈弦瑟瑟发动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林子里突然窜出来点东西。
‘金贵’竖起尾巴,眼神警惕的朝着山上狂吠,身体横在沈弦身前,仿佛要保护她一般。
狼嚎声渐渐萎靡,似是被人杀了,沈弦心有余悸,决定还是不作死。
“小时候老师总是说,不管什么时代都饿不死手艺人,果然是对的,若是我也有一份手艺,这赚钱就不会这么难了。”
自我反省一番,沈弦找了个平坦的木桩坐下,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虽然坑爹系统很难体现,但是现在只能赢砖石从商店里购买药材卖了,虽然比较坑,但是也算是变相提现了。
“金贵呀,我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了。”
揉了揉毛茸茸的狗头,沈弦闭上眼睛,思维进入了系统空间,打开了麻将挑战赛。
小石山上,灰狼的脖颈间砍着一柄长刀,刀刃深入骨骼,殷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身穿黑色短衫,眼带棕色眼罩的男子,一身的匪气,将长刀用力拔出,飞溅的狼血撒了一地。
“格老子的,这地方野味还真是多,以后咱们兄弟可不愁吃喝了。”
眼罩男身后,三五个膀大腰圆的好手,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上头都沾着血,看着就不是善茬。
眼罩男身边一长着尖嘴猴腮的男子,谄媚的说道:“虎哥说的对,以后咱们乌木寨和这小石山比邻,这山上野味还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虎哥咧嘴笑了笑,遥遥望向阴沉的云霾。
“吃的是不愁了,可老子想女人了,天天跟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待在一起,真是没劲。”
一刀疤脸倚在树上,打趣道:“哈哈哈,大哥若是憋不住了,就自己动动手,兄弟们又不会笑话你。”
“哈哈哈哈。”
一番话惹得众人放肆大笑,虎哥顿时觉得晦气,高声笑骂两句。
尖嘴猴腮的男子眼睛一转,看向山下的村里,心里当即有了主意。
“虎哥,要不今天咱们趁天黑,下山抓几个娘们上来,也好让兄弟们解解馋。”
尖嘴猴腮的男子本以为这番话能讨好虎哥,结果虎哥一巴掌乎在他脑门上。
“你这傻卵,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寨子还没建成,若是惹来了官兵围剿,咱们可是连个抵抗的地方都没有!”
“是是是。虎哥说得对,是我傻福考虑不周,虎哥英明神武。”
一番马屁拍的索然无味,虎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眼看向手下弟兄,似乎都有些沉闷。
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自从落草为寇之后,就一直住在山上,有些需求虎哥是理解的。
但是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前些日子有个冤大头送了两条小黄鱼拜山头,正好也有了建寨子的钱,眼下只要把人心稳住,他就能舒舒服服的当一段时间山大王。
“咳,你们也别急,等咱们寨子建好了,就下山帮林老头教训一个女人,听说这娘们没亲人管,咱们到时候直接把她养在寨子里供兄弟们乐呵乐呵。”
虎哥画下大饼,一众手下才来了精神,纷纷道好。
正当众人兴冲冲的幻想着未来,一阵大风吹了过来,山间的靡靡雾气顷刻消散,视野开阔了许多。
沈弦缓缓睁开眼睛,眼眸里露出点点笑意。
方才的挑战来了个三连胜,赢了小八百的砖石,买些草药,运气好的话能卖不少银子。
“刷新。”
轻车熟路的点开商店刷新,各种各样的草药刷出来不少,当然,没用的东西也很多。
沈弦眉头皱起,忍不住吐槽道:“你这系统商店怎么怎么玩意都有,野菜我还可以理解,这【狼舔过的石头】是什么鬼!”
许久没有冒泡的系统,发出慵懒的机械音,“存在即合理,宿主就不要抱怨了,好多人想要外挂还没有呢。”
沈弦‘戚’了一声,“明明就是凑数的,还存在即合理。”
“刷新!”
带着些许怨念,沈弦再次刷新,这次更是让她看傻了眼。
【滚烫的狼血】
简介:刚刚撒下的狼血,不知道有什么用。
【虎哥的大刀】
简介:虎哥从农户家里偷的刀,虽然已经崩牙,但是依旧能用。
【虎哥的眼罩】
简介:用肚兜改的眼罩,虎哥用了都说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沈弦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这个虎哥是哪位啊?用肚兜改眼罩是什么神仙操作。
一边刷新一边吐槽,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
古代不比现代,天一黑外面就会变得危险,除了酩酊大醉的醉鬼,还有人贩子,梁上君子,边上沈弦也不敢逞强在外面逗留。
将药材一一购买出来,放在竹篮里,沈弦便好像刚采药下山一般,脚步匆匆的回了家。
到家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小院角落的厨房,传出浓郁的饭香。
“我回来啦。”
随手将竹篮挂在墙上,沈弦蹦蹦跳跳的来到厨房。
紧接着顺其自然的,从后面抱住了赵铁树。
感受着身前的温度,沈弦脸颊微红,她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举动,就好像身体自然而然一般,就这么搂住了。
“娘子今天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赵铁树转过身,捧起沈弦小巧的脸庞,柔情的看着她。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
沈弦心里一慌,紧张的握紧了掌心。
赵铁树的浓眉大眼,眸子里是毫不遮掩的喜爱,浑厚的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第五十一章 成亲
偏偏这种喜欢,又不夹杂邪念,是那么的纯粹。
“我……我今天采药去了。”
沈弦羞涩的眼神无处安放,可赵铁树却捧着她的脸,避无可避。
一听沈弦去采药了,赵铁树眉头深深皱起。
“你怎么一个人上山,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感受了他言语间的担心和不安,沈弦心里微甜,她用乖乖的声音说道:“没事的,金贵今天陪着我一起去的。”
院子里的金贵听见沈弦叫它的名字,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从门口探出头一看,自家的主人腻歪在一起。
金贵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出人性化的神情,充满了郁闷,好像在说‘这还有条狗呢!’
看了一眼金贵,赵铁树担忧不减,他沉声道:“我今日上山,发现山上多了许多人的痕迹,以及各种刀痕。”
沈弦歪着脑袋看着他,“这不是很正常吗?上山打猎的又不是咱们一家。”
说道打猎的事情,就是赵铁树擅长的领域了,他笃定的摇头道:“猎人是不会在山上把猎物砍得血流满地,这样会招来其他野兽,所以我觉得山上肯定不是猎人。”
沈弦听完愣了愣,眼神里满是诧异。
赵铁树迎上她的目光,木讷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话音一落,沈弦将自己的小脸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围着自家相公看了又看。
“感觉你今天说话的思路好清晰,不像以前呆呆地,才上了两天的学,这就开窍了?”
赵铁树思索了一番沈弦的话,觉得她是在夸奖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天先生夸我有天赋,是他教过最好的学生。”
沈弦闻言揶揄的看着他,觉得他在吹牛,刚刚上了两天学,能显露什么天赋,多半是先生在鼓励他,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赵铁树没有读懂沈弦的眼神,轻轻将她揽在怀里,继续叮嘱。
“娘子,以后我不在,你千万不要上山,古人言:‘楚客莫言山势险世人心更险于山。’山上人来路不明,还是要小心的好。”
沈弦:“???”
什么情况,他才两天就会引经据典了?难道他刚刚不是在吹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弦不可置信的看着曾经的傻大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压。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
“好了,我们先吃饭吧。”
赵铁树得意的笑了笑,将热好的菜盛出来装盘,然后端到饭桌上去。
看着她的背影,沈弦陷入沉思,以后自己从系统里拿出来的东西,一定得想个来路才行,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敷衍的糊弄傻大个了。
简单的青椒炒肉,又香又辣十分下饭,饭后来上一碗米汤,原汤化原食,这叫一个惬意。
勤劳的像小蜜蜂一样的赵铁树,麻利的清理着碗筷。
见他忙里忙外,沈弦蹑手蹑脚的溜进浴室,想趁着赵铁树在忙的功夫,赶紧洗漱,免得被他吃豆腐。
但是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赵铁树瞧见沈弦鬼鬼祟祟的模样,便放下手里事情,探头探脑的寻了过去。
“娘子洗澡怎么不叫我。”
刚刚把热水倒进浴桶里,沈弦就被赵铁树的声音下了一大跳,一张小脸委屈巴巴。
可恶,居然还是被她抓到了!
不由分说的,沈弦被脱了个精光泡进水桶里,热水没过嘴唇,咕嘟咕嘟吐着泡泡。
看着赵铁树三下五除二的宽衣解带进了浴桶,丝毫不遮挡,沈弦只能用手捂住眼睛,只留下一条小缝偷看。
虽然赵铁树在书院学习之后,脑子渐渐开窍,但是对于礼义廉耻还是一窍不通。
沈弦不由得想着,如果让先生教他……
算了,先生会把我当神经病的,夫妻之间这点事,怎么开的了口!
轰隆隆,夜间下起了春雨,刚刚抽出新芽的柳树,显得愈发翠绿。
日子便这么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三天后。
林家请了二十来人组成的仪仗乐队,仅在这永乐村已经是相当气派。
林仕洪骑着不知哪里租借来的白马,胸口挂着大红花,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虽然是大喜的日子,但是林仕洪眼神却十分阴翳。
他知道自己老爹催着他成亲是什么目的,显然觉得他是个废人,要赶紧生出下一代来。
原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子,现在却有点变成种马的意思。
这种落差更是让林仕洪对沈弦恨之入骨。
敲锣打鼓,鞭炮齐鸣。
林家到沈家的距离并不远,走得快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但是成亲讲究的是热闹和排场,所以依仗特地绕了远路,沿着村长走了一大圈。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接新娘的轿子终于落在了沈家门口。
沈弦早早就背着画坐在了离沈家不远的茶棚里,远远地看着热闹。
只见穿着大红嫁衣,披着红盖头的沈秀,很快便进了轿子,大伯一家也没有嫁女儿的伤感,笑的那叫一个欢天喜地。
“小二,结账。”
丢下两个铜板,沈弦起身离开。
依仗接到了新娘子,接下来就是要回林家拜堂了,既然要闹事,自然要选在最热闹的时候,毕竟鱼刺还是要卡在喉咙里最为难受。
为了防止村里人过早认出她来,沈弦还特意带着一副面纱,不远不近的跟在依仗后面,不知道的只当她是跟着看热闹。
林家的宅子是三开门的院子,属于村中少见的砖瓦房,仅次于村长和里正家。
过门的新娘子迈过火盆,门口的记账先生便忙着记录各位客人的礼金。
沈弦远远看着,倒也觉得新鲜,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看古人结婚。
古人不似现代人直来直往,礼金不光是给钱,什么玩意都有。
有送瓷器的,送米面的,还有送鸡鸭的。
沈弦摸了摸后背的画统,觉得也不磕碜。
约莫等了一会,林家院子里传来司仪嘹亮的喊叫声,“客人入座,新人准备行礼!”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
沈弦抽出画纸,快步朝着林家大门走了过去,她脸色带着期待,不知林家看到她来,该是作何表情。
第五十二章 对赌
临近大门,沈弦摘去面纱露出真容。
记账的先生是村里的老人,一眼看到沈弦的脸,直接认了出来,当时人都呆住了。
“你……你怎么来了。”
沈弦并不理会老先生,她将手中画卷抖开,自己高声喊道:“赵家,沈弦,不请自来,送上画卷一张!”
这一声叫喊,满堂皆惊,司仪一句一拜高堂卡在嗓子里,硬生生吞了回去。
林仕洪额头青筋涌动,转过身恶狠狠的看向沈弦,如悬崖边的野兽一般。
林满江满是褶皱的手,紧紧地扣着太师椅,浑浊的目光幽幽看向大门。
至于林玉蕊和林玉莲,此刻面布寒霜,心里恨透了她。
“这个贱人居然还敢来!”
林满江幽幽一叹,“来者不善呐。”
参加婚礼的村民,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露出吃瓜的笑意,仔细打量着沈弦的画。
画卷上,一名女子穿着红色的肚兜,半遮半露的纱裙,倚在门口朝着街道招手,这般作态分明是个窑姐。
而沈弦招过来的,也不是个人,是一只狗。
这寓意不言而喻;婊子配狗。
更让人想笑不敢笑得是,画卷款上写着‘天长地久’四个字,讽刺的意味不可谓不浓。
“这贱人,看我怎么收拾她!”林玉莲咬牙切齿,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还未等林玉莲出马,江淑花和沈谷先急眼了,这要是让沈弦搅黄了婚事,不就等于断了他们的财路。
“好你个白眼狼,我跟你大伯含辛茹苦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到你表姐婚礼上闹事是吧!”
江淑花伸手指着沈弦,尖锐的指尖恨不得戳到沈弦的鼻子上。
坐在宾客桌的许晚晴瞧着这一幕,嘴角笑意几乎收敛不住,尤其是林玉莲那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更是让他心里快活。
里正江泉看向沈弦,隐隐露出不满,别人婚礼过来闹事,也太不给面子了。
正要起身掺和,许晚晴却连忙拉住了他:“相公,这是人家的家事,你就不要参合了,指不定这林家干过什么缺德事,到时候你也下不来台。”
里正皱起眉头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毕竟林仕洪做的那些破事他也听说了。
本来林仕洪成亲,林玉莲若磨硬泡的就让他拿了不少银子,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此刻许晚晴这么一搅合,里正也懒得管了。
有了队友神助攻,沈弦便放开了搅合。
她侧头避过江淑花的手指,不咸不淡的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今天带着礼物来祝贺表姐新婚,怎么到你嘴里就好像我是来闹事的一样。”
她古灵精怪的笑了笑,抖着手里的画道:“再说了,这天长地久的画不是挺好的,你还能看出什么歧义来不成?”
江淑花脸色铁青,想吃了屎一样难受,她总不至于说出婊子配狗这种话来。
‘哼,跟我斗。’沈弦心里小小得意了一会。
礼堂里,林仕洪眼布血丝,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气,而一旁的沈秀,此刻眼神混沌,精神似乎又受了刺激。
“我要杀了她!”林仕洪说着就要往外走。
“糊涂!”
林满堂拍案而起,看向两个女儿道:“给我看住他,不许让他胡来”
沈弦把江淑花堵得七窍生烟,转过头来便和林满堂目光碰撞在一起。
只见林满堂不紧不慢的走出来,两手握拳别在身后,脸色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沈弦眼睛微动,感觉这老家伙不简单,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不由得,沈弦警惕起来,越是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对付起来越麻烦。
“沈弦,名字我没记错吧?”
沈弦胸膛微微挺起,气势不弱,“是我,怎么?林老爷子不会想下逐客令吧?”
林满江淡淡一笑道:“不然呢,你不会以为老夫会请你当座上宾吧?”
“呵,我还道林家老爷子是有气度的人,结果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沈弦似是有些遗憾,摇了摇头,“要知道林仕洪之前百般寻我麻烦,这可是官府审定的事,我不计前嫌,来恭祝他新婚,居然还受到这种对待。”
这套说辞,是沈弦来之前就想好的,大人打脸,骂人揭短,在婚礼上揭了林仕洪的老底,就算婚礼成了,想起来也犯恶心。
林仕洪‘呵呵’一笑,眼神阴翳了起来:“沈姑娘,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就是来踢场的,想要怎么样,不如划下道来吧!”
林满江这一手出乎沈弦的意料,她本想指桑骂槐,让林家难堪,结果不曾想,林满江直接摊牌。
不过好在沈弦准备的比较充足,并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露怯。
距离许晚晴不远的桌子,江浣和徐芸也受邀在场,他们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由得为沈弦捏了把汗。
“夫人,你说沈姑娘会怎么办?”
徐芸思索一番,心里并没有答案,不过她眼角带着微笑,越发喜欢这个敢爱敢恨的姑娘。
目光找过林家众人,沈弦不屑一笑,说出了让众人瞠目结舌的话来。
“林老爷子,不如我们用麻将对赌一场,了解我们的恩怨如何?”
林满江黑白相机的眉毛一挑,此女居然还是有备而来。
“你怎么知道老夫会打麻将?”
“林老爷子太久没去麻将馆了吧?我现在是麻将馆第十位,现在当众挑战你,你敢不敢接!”
沈弦声音响彻庭院,透着浓浓的自信。
当初她在麻将馆查看排行榜的时候,就觉得第九名的名字十分眼熟,知道听说了林老爷子的名字,才恍然想了起来,所以今天的挑战名正言顺,林满江若是不解便是怕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弦赌林满江不敢露怯。
“好!这赌局老夫接了,哈哈哈。”
林满江仰天大笑,目中精光一闪而过,他扬声又道:“沈弦,你可算算漏了,老夫虽然位居第九,却并不是老夫全部实力,老夫不过是为了不卡着后生,所以故意数到了第九,这回你必输无疑!”
第五十三章 较量开始
林家大院内,林满江声音洪亮,仿若胜券在握。
对于他的话,沈弦嗤鼻而笑,林满江藏拙隐藏实力,难道她就不是了吗?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沈弦真想把自己拿过的奖项全都报出来。
站在你面前的是:
2010年亚洲麻将洲际赛最佳新人选手。
2011年世界麻将锦标赛冠军。
2013年华夏锦标赛冠军,
2013年全球麻将竞标赛冠军。
等等……
不过这些沈弦虽然只能在脑中想一想,但是丝毫不影响此刻她斗志昂扬,热血沸腾。
自从来了这个时间之后,打麻将就像过家家一般,虽然收了气运的约束,但是依旧未逢敌手,也未曾在有观众的情况下进行比赛。
此刻村民的围观,反而让沈弦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既然林老爷这么有信心,那这赌斗便是成了!”沈弦此刻目光坚定,眉宇间流露出职业选手的底气,看的林满江一阵迟疑。
开弓没有回头箭,林满江也不至于因为沈弦的气势足,就漏了怯。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是赌斗,这赌约一定要事先说清楚,今天这么多乡亲们都在这看着,输了可不许撒泼。”
“呵,你当我是江淑花吗?”沈弦不屑的撇了撇嘴。
江淑花一愣,随后脸色气的像是烧开的水壶,真是躺着也中枪!
“痛快!”林满江挺直腰杆,又道:“此次赌局,若是老夫赢了,沈姑娘必须跪在我林家门前,叩首三天,而且还要改嫁林家做妾。”
此话一出,村民一阵哗然,看热闹的兴趣更浓,若是沈弦输了,不但颜面尽失,还要嫁到林家被羞辱一辈子。
沈弦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老梆子好歹毒的心思,这是想折磨自己一辈子。
可惜,他赢不了!
沈弦抬起头,眼神争锋相对,自信道:“若是我赢了,林家和沈家的婚约取消,以后也不许在找麻烦!”
话音一落,江淑花第一个跳了出来。
“我不同意!”
“我同意。”林满江毫不犹豫的接了下来。
“亲家,这怎么能拿儿女的终身大事做赌注!”江淑花气得脸皮发抖,心里不知暗骂了沈弦多少句天杀的,这是铆足了劲要断自己财路。
林满江冷冷斜了江淑花一眼,反问道:“怎么,你觉得我会输?”
“不会不会,就是担心,担心……”
江淑花被林满江定的心里发虚,不敢再多说。
“哼。”林满江冷声道:“且不说老夫的输赢,林家与沈家的亲事从一开始也不是你的女儿,就算接触了,也是理所应当,再敢多言,休怪老夫不留情面。”
人穷志短,江淑花喉咙发干,脸色发苦,丝毫没有面对沈弦时的张扬跋扈。
至于沈谷更是窝囊,唯唯诺诺的站在江淑花身边赔笑,还是不是的扯扯婆娘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沈弦厌恶的收回目光,就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人。
订好了赌约,接下来便要进行赌局了,但是麻将四人一桌,必须要配上两个水平差不多的人配合才行。
林满江斟酌一番道:“沈家妮子,这另外两个人就从麻将馆里请吧,这样对我们来说都很公平。”
“可以!”
对于这个提议,沈弦表示赞同,毕竟麻将馆方的人,相对公平一些,也值得信任。
“去麻将馆请人,费用算我的。”
林满江叫来家里的仆从,叮嘱一番之后,仆从便脚步匆匆的奔着县城去了。
等待的时间,林家院子里村民们窸窸窣窣的议论起来,场面一度僵持住。
眼下婚礼是不可能再举行了,只能等到两人对局之后,才能决定这场婚礼的走向。
林满江轻笑一声,坐会屋子里,吩咐人去准备麻将。
而林仕洪看着沈弦分外眼红,脖子上青筋突起,面目狰狞。
“洪弟,你先冷静一点,等爹赢了,你就可以好好折磨折磨这个小贱人了。”林玉莲眉眼带笑,丝毫不担心自己父亲会输。
“好,好,我再等等,我要把她扒光了扔进猪圈里,我要把她的尊严一点一点撕碎,让她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我!”
愤怒充斥着林仕洪的大脑,他的喉咙充血,声音嘶哑,像是着了魔一般。
而另一边,虽然许晚晴和徐芸见识过沈弦的牌技,但是眼下赌得这么大,一旦失误满盘皆输,心里不由得而有些替她担心。
“相公,你觉得沈姑娘胜算几何?”徐芸皱起眉头,下意识的问向江浣。
江浣摇了摇头,“这事我怎么说的准,轮牌技沈姑娘应该在沈家之上,但是这赌斗赌斗,怕的就是变故。”
“唉,可别输了才好。”徐芸幽幽一叹。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徐芸还是蛮喜欢沈弦和赵铁树的,若是为了争一口气,把家弄散了可如何是好。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林家被派出的家仆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身后的马车上,坐着麻将馆派来的牌手。
在沈弦的注视下,马车缓缓停靠在门外,她毕竟好奇明月姑娘得知此事,会给她们安排什么人过来。
车帘掀起,马车里出来一男一女,见此二人,沈弦露出笑意。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明月姑娘,和沈弦第一次去麻将馆时遇到的白衣男子。
二人白衣胜雪,站在一起盈盈浅笑,如同一对璧人。
“明月姑娘,今天是你们亲自来配合我们的赌局?”
明月颔首一笑,轻声道:“麻将馆经常遇到这样的对赌,一般都是我和清风一起,这样最为公平。”
站在明月身边的清风微微拱手,笑容柔和清秀,缓缓道:“姑娘,又见面了。”
沈弦面带微笑礼貌回礼,接着林满江便起身从屋里出来。
“既然人都到齐了,今日这赌局便开始吧。”
轻轻拍了拍手,仆人当即将院子里多余的桌椅板凳撤去,空出一片场地。
红木的桌椅板凳放置中央,桌面上铺着红色的毛毯,白面绿底的麻将,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上面。
四人落座,赌局开始!
第五十四章 坑爹系统
初春的凉风拂动,带着些许微寒,但是这点点寒意吹到林家时,却顷刻便消散了。
林家的院子里,村民围城一个圈,围观着赌局。
沈弦将手面前麻烦的麻将一一掀开,四人一起检查了麻将的数量,没有错牌漏牌。
“确认无误,搓牌吧。”明月用正式的语气说道。
麻将声滑落作响,博弈便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沈弦眼角的余光落在林满江的脸上,只见他视线紧紧盯着乱成一团的牌局,视线十分有规律。
这种情况沈弦十分清楚是怎么回事,当初她学习麻将没多久便见识过这种伎俩。
无非是提前记住了一些牌的位置,打算洗牌的时候将牌放在自己清楚地位置,以方便后续运营。
“林老爷子,你这眼睛还真是灵动,也不怕酸的慌。”
沈弦伸手在他面前一晃,然后在他方才盯着的位置一扒拉,顷刻便打断了林满江的节奏。
见到自己的伎俩被戳破,林满江不气反笑,“你倒是有点眼力,不错。”
只是一点小心机,左右不了大局,林满江也不放在心上,毕竟一会还要摇色子,到时候从哪里抓牌,能不能用上自己记住的牌,都还是未知数。
洗牌码牌,四人将面前的麻将斜斜推成风车形。
“两位是一局定胜负,还是?”明月抓起骰子征求沈弦和林满江的意见。
“一局!”
“一局!我们谁先胡牌算谁赢。”
沈弦和林满江异口同声要求一局定胜负,都不想节外生枝。
“你这妮子还真是胆大,今天老夫非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林满江使出言语骚扰的战术,给沈弦施加压力。
“废话少说,开始吧。”沈弦懒得和他浪费口舌,这种战术对她完全没用。
她参加过大大小小一千多场的职业比赛,什么狡猾的主没见过,最后还不都是败在她的百褶裙下。
“既然两位意见一致,那就决定谁来开色子吧。”
开色子,决定了麻将从哪里抓,从谁面前抓,这个色子由谁投出,很是关键。
职业选手之间,在洗牌的时候,都能记住一些牌的位置,谁拿到开色子的权力,就意味着拿到开局优势。
“比大小吧,这最公平。”沈弦当即做出决断。
比大小是决定开色子权力的常规手段,林满江表示认可。
明月先手投掷点数,三个色子的点数为4,2,2。
随后是清风,他随手投掷,点数为2,3,2。
如此中规中的点数,清风明月是有意为之,毕竟正主是沈弦和林满江,他们若是投的太多,反而喧宾夺主。
按照东西南北的顺位,接下来是坐在南边的林满江。
他摇了摇手指色子,投掷出5,5,6的点数。
沈弦若是想抢占先机,要至少投出6,6,5才行。
扬起青葱白玉的手指,她用了些技巧将色子投了出去,三个色子如同陀螺一般转圈,吊足了围观村民的胃口。
按照沈弦的计算,自己出三个六的概率很大,但偏偏天不遂人愿,一阵怪风吹了过来,色子摇摇晃晃停在桌上,赫然是三个1。
“呵呵,看来是老夫运气好一点。”
林满江眼神戏谑,抓起色子重新投掷,决定抓牌的位置。
沈弦暗暗咬牙,以她的水平,不该有这样的失误,一定是气运压制的原因,这个坑爹的系统!
色子停下,数字的总和是五,也就是从林满江的面前开始抓牌。
沈弦心里微沉,这老家伙有点东西,把先机赚足了。
抓牌入手,一共一十三张。
看着面前的牌,沈弦脸色有些不好看。
十三张牌里,东西南北的风牌各一张,然后万字牌四张,筒牌五张,不但没有对子,也没有顺子,可谓天崩开局。
真是倒霉到奶奶家了!
心里吐槽一句,沈弦将两张风牌取出待定,然后看向林满江。
这局由林满江先手,只见他弃了筒字牌,按照正常推理,他应该打出零散牌,留下成对成顺子的牌。
沈弦见状果断将风字牌收起,然后将手里的筒字牌弃了两张,留下八筒六筒和九筒。
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这一把开局天崩,若是不用一招瞒天过海,恐怕是输面比较大。
看似弃了筒牌,实际上还是打算靠筒牌赢,这样一来林满江便会以为她不留筒字牌,就不会卡她的牌。
林满江眼露精光,将沈弦打出的牌记在心里。
对局正常进行,一共摸牌打牌三次之后,沈弦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就是她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她有些怀疑林满江开局不是在记他自己要用的牌,而是在记能发到她手里的牌。
开局紧紧盯着牌看,有可能是在给自己下套。
猜测这一点,沈弦恍然抬起头,看着林满江狐狸般狡猾的笑意,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姜还是老的辣。
这样下去,恐怕会输,这不是实力的问题,气运的问题也很大,若部是开局那股怪风,林满江也不会这么顺风顺水。
“二条。”
随手将手里的牌打出,沈弦露出一个古怪的眼神看向林满江。
我摊牌了,我要开挂了。
系统展开,气运借取!
淡黄色的气运从远在书院的赵铁树身上剥离,用烟雾一般飘到林家,落在沈弦的身体里。
外挂到账,沈弦信心大增。
“八万。”
“西风。”
轮到沈弦抓拍,来的是七筒,终于抽出连对,气运的效果可见一斑。
沈弦嘴角浮起笑意,挑衅的看了一眼林满江。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林满江被她看的一头雾水,心里寻思这么臭的牌,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快速清理掉手里的无用牌,林满江的牌已经成型,两个对子,一条连对,手里只差一张五筒就要听牌,胡三六筒。
沈弦这边气运加身之后,牌运打转,表面上不留筒字牌,实际上上筒字牌已经小成。只要再摸到一张四筒,她就胡三六筒,
围观的徐芸和许晚晴面面相觑,这沈弦和林满江居然打的是一样的算盘!
第五十五章 危急关头
这两人都是想瞒天过海,看似不要筒,实际上都是胡筒的牌。
而在场的两人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完全不打算换牌。
麻将大了一圈又一圈,剩余的麻将牌越来越少,沈弦渐渐感觉到不对劲。
“三筒。”
清风打出一个三筒,紧接着明月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最右侧的三张牌推翻。
“明杠。”
明月杠牌,杠的是三筒,三筒的四张牌尽出。
看到这个情况,沈弦和林满江都皱起眉头。
与此同时两个人也都捕捉到对方表情的变化,顿时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和手段。
可恶,这个老家伙居然和我想的一样。
剩下的牌不多了,现在换牌风险太大,沈弦只能硬着头皮等下去。
现在场上已经出的五筒只有一张,清风明月手里可能还有五筒,如果剩下的牌里没有五筒,那沈弦这把根本胡不了,这把恐怕就要重新来过了。
牌局的行事,沈弦已经明朗,方才林满江的变色,让她明白,林满江也要胡三筒,现在三筒没了,那她也要胡六筒。
此刻沈弦并不知道林满江手里也没有五筒,心里渐渐有了压力,若是林满江率先摸到六筒,那自己可就完了。
气运,还是差气运。
秉着一口气,沈弦摸了一张牌,根据拇指的触感,来的牌是五筒!
见此情形,沈弦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她听牌了,胡六筒。
林满江此刻心里压力也不小,他明显察觉到沈弦放松了许多,显然是听牌了。
他的手臂肉眼可见的抖了抖,摸起一张牌。
林满江闭着眼睛感受牌面,是六筒!
他现在手里六四筒,胡五筒!
围观人群闭气凝神,决胜负的时候要来了。
现在的局面,要么两人自摸,要么等清风明月打出六筒或者五筒。
明月美目流转,现在牌打到这个份上,她也大概猜出沈弦和林满江胡什么,她手里有一张六筒,但是不能打,不然就有喂牌的嫌疑。
虽然她和清风只是来配合赌局,但是也要以自己胡牌为优先。
此刻清风的心情也是一样,他手里有一张五筒,孤零零立在一边,完全不打算打出去。
徐芸眼神担忧,手掌忍不住抓紧了江浣的袖口。
“接下来就是拼运气了,要么自摸,要么流局。”
“是啊。”江浣紧张的喝了口茶,只盼着自己新收的学生,别没了老婆才好。
局势水生火热,沈弦和林满江针锋对麦芒,谁颜面扫地,谁志得意满,就在剩下的二十几张牌里了。
时候渐渐接近正午,青溪书院的读书声稍歇。
今日江浣和徐芸外出,书院的学子自发自主学习。
赵铁树打开饭盒,里面装的是沈弦清晨给他惊喜准备的青椒肉丝饭团。
但是不知怎么的,他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后背有些发寒,就像是要失去什么一样。
幼时的零碎记忆,突然如黑色的潮水一般在脑海中涌来,让他透不过气来。
“孩子,快走!逃命去!”
“少爷,活下去!”
刀光剑影,血液交织,漆黑的雨水将血液激荡血河一般,沿着青石地板不断流淌。
“赵大哥!赵大哥!”
一阵稚嫩的亲唤将赵铁树从惊悚的记忆里唤醒,他眼中赤红的血丝,把周品言吓了一跳。
刚刚赵铁树呼吸急促,整个人都不对劲,把他急坏了。
“你……你怎么了?”
赵铁树大口的喘息片刻,在众多学子诧异的眼神中,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脑子迷糊了。”
说着,赵铁树将饭盒盖上,吃的一口未动。
“你怎么不吃饭,不饿吗?”
周品言留恋的看了一眼赵铁树的饭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他感觉赵铁树的饭应该是沈弦做的,沈姐姐做的饭,肯定不会差。
赵铁树读懂了的他的眼神,毕竟家里金贵嘴馋的时候,眼神跟他一样。
他大方的掀起盖子,“你要是想吃就拿去吃吧,我没有胃口。”
“这不好吧。”周品言尴尬的笑着,手却依旧伸进了饭盒里。
经过一早上的时间,饭团已经没有了温度。
但是周品言一口将糯米咬开,还是被青椒肉丝的美味蛰伏了,他不明白同样的菜,为什么沈姐姐做的这么好吃。
远在林家,正水深火热的沈弦还不知道准备的饭团已经被周品言这个小馋猫吃了。
她现在只能祈祷着系统不要太过分,让她的气运再多一点点的,只要比林满江先胡牌就行。
‘系统,我劝你把我的气运解开,我要是输了死给你看,这样你的业绩就全泡汤了!’
面对沈弦的威胁,系统不慌不忙,它滚刀肉一般说道:“实不相瞒,我现在的业绩已经垫底了,反正都是低谷了,再差能查到哪去呢?”
沈弦:“……”
这无赖的发言实在是把沈弦气到了,心里十分不甘,若是她能百分百发挥自己的实力,区区林满江根本就不是个事。
现在场上的牌还剩下十张左右,胜负马上揭晓,林玉莲和林玉蕊手指紧紧地扣住林满江的椅靠,比自己上场还紧张。
林满江摸起一张牌,用手磨擦过牌面,嘴角隐隐露出笑意。
不好!
见到这一幕,沈弦心凉半截,难道要输了?身为时间冠军的自己,败在这种穷乡僻壤里?
叮咚!叮咚!
接连两天系统提示音,沈弦连忙点开,还以为是系统终于想开了。
结果点开一看,沈弦喜从心来。
【周品言好感度+10】
已解锁好感度人物
【周品言,好感度100/100】
【气运借用已解锁】
这小子,没有白照顾他!
沈弦电光火石般选择借用系统,淡黄色的气运瞬间加身。
“呵呵,老夫胡了!”
林满江看也没看,碰的一声将摸得牌拍在桌上,讥笑着看向沈弦。
沈弦看着桌面上诺大的‘东风’,她有些懵了,这老家伙胡东风?
“爹,爹,你弄错了。”林玉莲一脸懵逼,小声的提醒道。
林满江眉头一皱,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
不对啊,刚刚的手感,明明是五筒,怎么就变成东风了?
林满江相信自己的感觉,自己的牌绝对变了。
“你出老千?”
第五十六章 履行赌约
林满江的话顿时引起一阵骚动,牌局出千是最忌讳的行为,放在赌坊里被抓到可是要剁手的。
“姓沈的小贱人,你莫不是玩不起!”
林玉蕊杏眼一竖,倨傲和蔑视尽数写在脸上。
沈弦平静的抬起头,像看傻子一般瞧着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出千了?”
林玉蕊冷清清‘哼’了一声,推了推林满江的肩膀,轻声道:“爹,你快说说她是如何出千的。”
话音一落,沈弦饶有兴致的看向林满江,这外挂系统做的手脚非人力能及,就算他想破脑袋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林满江也一阵头大,方才说沈弦出千是下意识的想法,但是现在想想,总觉着不对。
这牌在自己手里,她是如何能换牌的?难不成有什么鬼斧神工的仙家法术不成?
想到这些,林满江摇了摇头,这个说法未免有些太儿戏了。
在场的村民不下百人,数百双眼睛盯着,让林满江有些下不来台。
“咳”林满江干咳一声道:“是老夫糊涂弄错了了,沈姑娘别放在心上。”
“爹……”
林玉蕊一阵错愕,脸面顿时有些挂不住,本以为可以借机挤兑沈弦,结果却弄得自己像是沉不住气一般。
“既然如此,那我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沈弦睫毛弯弯,笑颜如花,却看的林家人一阵膈应。
林仕洪身穿着大红喜服,面目阴沉的走到林玉蕊身边,冷冷道:“爹是不是不一定能赢?”
林玉莲对麻将懂得颇多,始终关注这局势,她轻轻摇头道:“这可不好说。”
林仕洪心里一沉,不好说就代表不是稳赢,他心里的戾气越发浓烈。
若是眼神如刀,林仕洪的目光恐怕早就将沈弦戳的千疮百孔。
他默不作声的握紧拳头,走到林秀身边,目光盯着红盖头说道:“如果一会我爹输了,咱们这婚礼就办不成了,你恨不恨她!”
沈秀眼神呆滞,漆黑的瞳孔如旋转的旋涡,听了林仕洪的话之后,眼睛中旋涡扩散,迸发浓浓的怨毒。
“恨!”
对于沈秀的回答,林仕洪十分满意,他微微低下头,在沈秀耳边低语了几句,沈秀脸色顿时浮现病态的笑意。
此刻赌局已经接近尾声,每次摸牌都让人压力颇大。
‘二条。’
清风出牌,沈弦摸牌。
沈弦的手缓缓伸向所剩不多的余牌,林满江不由得心跳加快,婚礼是小,脸面事大,林家不能输!
冰凉的麻将入手,沈弦轻轻一搓,水灵灵的眼睛中笑意丛生。
“自摸,胡了。”
将面前的麻将并在一起推到,清一色加自摸,胡的明明白白。
“真胡了,啧啧啧,这下林家脸面丢大了。”
“谁说不是,这么多年了,林家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沈弦胡牌的一瞬间,种种议论声就像是沸腾的开水,顿时炸了锅。
林满江脸色紧绷,皱纹横生的脸难看的紧。
林玉莲和林玉蕊胸口起伏,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局面。
自从姐妹二人分别嫁给村长和里正之后,林家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吃过这个瘪。
江淑花此刻已经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嘀咕着什么,处心积虑攀高枝的算盘落了一场空。
沈弦优哉游哉的轻靠在椅背上,品尝着胜利的果实,瞧一眼林家人的脸色,心情大好!再看看江淑花的表现,十分赏心悦目。
叫你们平日里欺负我,活该!
沈弦身体前倾,两臂撑在桌子上,催促道:“林老爷子,该履行赌约了。”
林满江缓缓抬起头,又沉沉叹了口气。
“诸位乡亲,今日林家愿赌服输,这婚礼便作罢了,劳烦各位白跑一趟,还请吃过宴席再走。”
话音一落,村民又是一阵议论。
“这亲事居然真不成了?”
“啧啧啧,这趟没白来,平日里哪有这种热闹看。”
嘈杂间,林玉蕊小碎步匆匆,来到村长身边。
“老爷,你快帮忙说句话,林家不能输在这个小贱人手里。”
林玉蕊装出一副可怜样,语气哽咽中夹着颤抖,一双杏眼水汪汪的,叫人瞧了就无法拒绝。
村长虽然不想掺和这麻烦事,但是此刻也不得不站出来。
“咳咳。”
村长起身干咳了两声,吸引了众人的主意。
许晚晴见他起身,就知道村长要偏袒林家,忍不住嘁了一声。
她轻轻扯了扯里正的袖子道:“村长一会准要吃瘪,不管林玉莲跟你说什么,你都别去丢这个人。”
里正思索着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村长。
“我说沈弦,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你这般毁人亲事,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村长话音一落,迎来的便是沈弦的冷笑声。
“好一个理中客,村长你这话在赌局开始前为什么不说?身为一村之长你这偏袒的未免也太过明显了吧。”
一句话怼的村长脸色发黑,“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若是你输了,本村长也会帮你说话的,大家为人处世,就是讲究一个以和为贵。”
沈弦瞧着他睁眼说瞎话心里一阵无语,隔这骗鬼呢。
要是自己输了,村长不上来踩一脚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帮自己说话。
“今天这赌约必须履行。”沈弦丝毫不给村长面子,转头看向林满江,语气中带着讥讽道:“林家不会输不起吧。”
林满江闻言没有说话,而是转身朝着村长拱了拱手,“多谢村长好意,但是我林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也不会食言而肥。”
村长听了心里直骂娘,林家这对父女真是坑爹,一面让自己出来帮腔,一面又大义凛然的说一些屁话,搞了半天本村长图个啥?被怼吗?
“不错。”
村长紧绷着脸皮,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然后便坐在椅子上喝着闷酒。
林满江转过身看向林仕洪和沈秀,沉沉叹了口气。
“今天是爹对不起你们,这婚事怕是有缘无分了,唉。”
说罢,林满江抬起衣袍,掩面而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第五十七章 中毒
沈弦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老东西也太会演戏了吧,大家的赌约明明白白,怎么到了这会搞得他们像是个受害者一样。
当着众人的面,林满江撕毁了婚书,纸屑随意洒落在地上。
江淑花坐地哀嚎,“我的老天爷啊,沈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林满江转过身来,面色渐渐恢复平静,他高声说道:“从今日起,林家和沈弦的恩怨作罢,林家人遇见沈弦退避三舍,不得寻仇。”
至此,林家的赌约算是尽数履行。
林满江平静的看向沈弦问道:“沈弦,你可满意?”
沈弦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这林满江到底算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物,这要是换了江淑花,指定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认账。
视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沈弦远远地看了一眼林仕洪,只见他此刻并为动怒,阴森森的脸上甚至挂着笑意。
不知怎的,沈弦心头一跳,事反常必有妖!
“沈姑娘小心!”
江浣的提醒声在沈弦耳畔炸响,容不得她多想,沈弦慌忙跑向一边。
下一瞬,破风声从她背后传来,身穿嫁衣的沈秀,手里攥着一只碧玉簪子,擦着沈弦的头皮,桶在她的肩膀上。
见沈秀一击未能致命,林仕洪脸上浮现浓浓的失望,但是却给林满江吓得够呛。
这人要是死在林家,且不说武疯子如何报复,这官府也一定会彻查林家,沈秀的举动若说没有林仕洪的指使,林满江是不信的,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
“快拦住她!”林满江焦急大喊。
沈秀一击不中,还要扬起簪子再刺,但是却被一拥而上的村民拦住。
沈弦心有余悸的捂住肩膀,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沈秀会这么破罐子破摔,难道真的疯了不成!
“沈姑娘,你怎么样?”徐芸最快来到沈弦身边,眼神担忧的问道。
沈弦用手按了按肩膀,感觉伤口并不深,她轻轻松了口气道:“应该没事,只是皮肉伤。”
众人三下五除二的将沈秀控制住,在林满江的示意下,迅速把人推了出去。
“现在林家沈家的婚约已经解除,两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们自家的恩怨,自家去解决,跟我们林家没有关系。”
林满江迅速将关系撇清,然后高声喊道:“将沈家人请出去。”
话音一落,连带着江淑花和沈谷,都被从林家推了出来,沈弦目的达成,自然不会多留,捂着肩膀自行走了出去。
“我们送送你吧沈姑娘。”
徐芸和许晚晴跟着从林家出来,一左一右护着沈弦。
“多谢二位夫人。”
经历了刚才的惊险,沈弦也十分担心沈秀还会不会发疯过来报复自己,有人陪着还是比较安心的。
所幸一路无事,平安到家。
沈弦大伯一家,失魂落魄,赖在沈家门口始终不愿走,但是林家人大门紧闭,丝毫没有放他们进来的意思。
林家祖祠内,林仕洪跪在蒲团上,林满江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在他脸上。
“混账,你居然指使沈秀在家里杀人,好大的胆子,林家的名声险些都毁在你的身上了!”
林仕洪右脸浮现红肿,他抬起头眼神斜斜的看向林满江,“要不是爹这么没用,我何至于如此行事。”
林满江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错愕的表情顷刻间化为愤怒,高高扬起手臂。
但林仕洪丝毫不怕他,当即从蒲团上站起来,抓住林满江挥过来的巴掌,将他死死的抵在供桌上。
“老东西你给我听着,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逆子!逆子!”林满江气的脸皮直颤,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他。
林仕洪不屑的松开了林满江,轻蔑道:“以后对我放尊重点,不然林家可就绝后了。”
说罢,林仕洪一瘸一拐的离开了祠堂。
林满江两手扶膝,大口喘息缓解心里的怒气。
林仕洪从小到大都对他言听计从,很少有叛逆的时候,此番性情大变,都是因为受了太多的刺激。
林满江缓缓转过身来,重重跪在蒲团上。
“林家列祖列宗在上,我林满江必杀沈弦,不让林家蒙羞。”
……
“阿啾!”
送走徐芸和许晚晴之后,沈弦重重打了个喷嚏,一阵寒颤,她隐隐有些不适,给自己烧了一壶热茶。
暖了暖身子,沈弦觉得一阵疲倦,昏昏欲睡。
日落西山,红霞满天。
赵铁树背着竹篓从书院回家,刚刚走到门口,便遇到了赵大娘,只见她满面愁虑的在门口走来走去,嘴里还碎碎念着。
“大娘。”
赵大娘一间赵铁树回来了,连忙将白天沈弦在林家的所作所为告诉了赵铁树。
“听说沈弦在林家受了伤,我本来想看看她,但是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她看门,你说会不会是出事了。”
赵铁树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手按在门上一推,门从里面被插上了。
二话不说,赵铁树一脚踹在门上,将门栓踹断,然后大步流星的朝着卧房里走。
“娘子,娘子。”
焦急的换了两声,沈弦躺在被子里没有反应,赵铁树将手放在她的额头,灼热从手心传来。
赵大娘见此情况连忙往外走,“我去找大夫,你先用毛巾沾水给她冷敷一下。”
昏睡中的沈弦好像听到了动静一般,她紧闭着双眼,神色痛苦。
“赵哥,赵哥,我好难受。”
见小媳妇如此痛苦难受,赵铁树心口就像压了一块石头。
按照赵大娘的说法,小媳妇是肩膀受伤,赵铁树强行稳住心神,将沈弦的衣服解开,查看肩膀的伤势。
只见肩膀的伤口并不大,打算伤口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淤痕。
就算赵铁树再木讷,也明白沈弦这是中毒了。
“赵哥,好痛,好难受。”
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让赵铁树心如刀绞,他墨染的眸子露出一丝冷酷,将这笔账牢牢记在心里。
“娘子莫怕,有我呢。”
轻声安抚了沈弦,赵铁树托起沈弦的肩膀,趴在伤口上面用力的允吸。
第五十八章 土方
暗紫色淤血,带着浓浓的腥味,从赵铁树的口中吐在地上。
不知不觉间,沈弦的肩膀颜色渐渐恢复正常,而赵铁树的嘴唇却变得乌紫,整个人摇摇欲坠。
“到了到了,就是这。”
房门外,赵大娘带着大夫赶到,一进门便被赵铁树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你这是咋了。”
老大夫一身深蓝布衣洗发的发白,黑白相间的发丝因为匆匆赶路显得有些凌乱。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淤血,便明白赵铁树替床上的女子吸了毒血。
“快快躺下,我替你把脉。”
赵铁树扶着床沿摇头道:“先救我娘子。”
老大夫急忙道:“毒血都让你吸出来了,她能有什么事,现在中毒的是你!”
赵铁树看了一眼小媳妇,见她的痛苦之色明显减弱,呼吸变得十分均匀。
“那就好,那就好。”
放心下来的赵铁树,轻轻躺在沈弦身边,将手伸到床沿。
人命关天,老大夫不敢耽搁,连忙摁住他的脉搏。
“脉搏紊乱,跳动时快时慢,是中毒无疑了。”
老大夫将手松开,蹲在地上用布片沾了毒血轻轻一嗅,脸色顿时大变。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嘴巴发麻,喉咙发紧,头晕,口干?”
赵铁树默不作声的感受一番,然后点了点头。
“坏了,这是乌头的毒。”
赵铁树出现的不适应对了老大夫的猜测,这乌头毒极为凶狠,他连忙从随身的医箱里取出一包药粉。
“张嘴!”现在也没有时间冲药,大夫直接将药粉倒在赵铁树的嘴里,然后用桌上的凉水送下。
静静等待了片刻,赵铁树的脸色好转不少,但是嘴唇的青紫还未褪完。
赵大娘急的一头热汗,“大夫,他们两个不会有事吧?”
老大夫皱着眉,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这乌头毒但凡入腹,很少有不死的,但是这二人一个中毒在皮肉,一个毒液并没入腹,很难说会不会有事。”
“那这怎么办,把你的药再给他吃点!”
老大夫眼睛一瞪,拦住赵大娘,“这药是应急的,乌头毒是没有解药的。”
“这……唉,这两个苦命的孩子。”
老大夫叹了口气,收拾着医箱,“能不能活着,就看造化了。”
天色擦黑,赵铁树的双眼倍感沉重,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赵大娘送走了老大夫,守着这夫妻二人整整一宿。
清晨,阳光透过门缝撒进房间里,空气中尘弥浮动。
沈弦浓密弯曲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啊,头好痛。”
沈弦僵硬的坐起身来,发现赵铁树还在她身边,心中倍感惊奇,还是头一回看到赵铁树睡懒觉。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赵大娘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她看见沈弦呆呆地望着自己,惊喜的不已。
“沈妮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沈弦乌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这是什么情况?
“赵大娘,你怎么来了?”
赵大娘喜笑颜开的将汤药碗放在桌子上,细细的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给沈弦听。
沈弦听完,两手紧张的抓住了被子。
赵铁树为了她居然用嘴吸出毒血,她眼睛落在赵铁树昏睡的脸上,心里有感动,又发酸。
“赵哥,赵哥。”
轻轻推了推赵铁树的身体,平日里健康魁梧的汉子没有一点反应。
迷离的泪光浸透了眸子,沈弦的喉咙发干,声音哽咽。
“赵哥,你不要吓我。”
赵大娘坐到床边,轻轻安抚他的后背,“你先别急,大夫走之前留了应急药,先喂他喝下去再说。”
沈弦擦去眼角的泪花,爬到床外端来药碗,一口一口喂到赵铁树的嘴里。
见到这幅情形,赵大娘也有些不忍,抹了抹眼角说道:“你先陪着他,我回去看看。”
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沈弦眉头轻皱起,眼角的泪水不断溢出,担忧和害怕的表情来回交织。
“赵哥,你一定要好起来,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
一碗汤药喂完,沈弦擦干眼泪,紧紧地憋住嘴,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一定会有办法的。”
稳住心神,沈弦点开系统,忽视了刷新商店,直接点开了系统商城。
相比刷新商店的凡品,系统商城的东西就比较珍贵了,不但有临时气运,还有这个时代没有的农作物种子和农具。
但是此刻沈弦没有心情看这些,直接点开了医药品分类。
她以前看过关于乌头毒的新闻,乌头毒致死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电解质失衡导致的心率失常。
现在需要赶紧给他补液,再用绿豆甘草缓解毒性。
医药品分区的东西琳琅满目,葡萄糖,抗生素,青霉素等等。
补液的话,需要葡萄糖,但是看了一眼价格,沈弦顿时呆住了。
葡萄糖需要一颗真金豆,相当于一万砖石。
看了一眼账户,沈弦只剩下一千不到的砖石,九千砖石要刷两天才行。
两天的时间,赵铁树会变成什么样都不好说。
“系统!”沈弦咬咬牙,想从系统这里想想办法。
系统:“来了来了。”
“我想换瓶葡萄糖,真金豆先欠着。”
系统:“本系统没有权限对宿主发放商城物品,只能依靠宿主自行购买。”
“人命关天,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沈弦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
系统也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说道:“宿主,重生也不是开玩笑,没有努力就没有回报。”
沉默片刻,沈弦关掉了系统。
世事无常,她也不能责怪系统不讲情面,若是自己平日里做积攒砖石,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困顿了。
收拾好心情,沈弦冲进厨房,用绿豆和甘草煮汤,喂赵铁树喝下去,不管怎么说,先把能想到的办法做了。
正当沈弦打算开始刷砖石的时候,门外来了一个老大夫,一问之下,原来是昨晚上来给二人治病的大夫。
“你没事了?”老大夫打量一番沈弦,暗自点了点头。
“我虽然没事了,但是我夫君他……”沈弦嘴角苦涩。
老大夫看向赵铁树道:“你先别急,老夫昨夜翻了一宿的医术,发现了一张土方,上述石崖花和解乌头毒。”
第五十九章 危险来临
林家。
林仕洪房间空空如也,曾经附庸风雅收集的古玩字画都被他亲手毁坏,如今房间了落了一层尘糜,却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扫。
曾经的浪荡公子,此刻身上的气质抑郁而又沉寂。
林玉莲推开房门,阳光毫无顾忌的撒下来,见空气中灰尘弥漫,她眼眉皱起十分嫌弃。
“洪弟,听说你和爹闹僵了?”
林仕洪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根皮鞭,冷冷的笑了一声,并不答话。
林玉莲知晓他性格大变,不像以前好说话了,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还是好言相劝。
“洪弟,爹有他的难处,林家要顾忌脸面,何况爹已经作了安排,那姓沈的贱人不出一个月必然被流寇所杀。”
“一个月?”林仕洪阴郁道:“我等不了那么久,现在一刻不杀了她,我便睡不着觉。”
见林仕洪如此油盐不进,就算是林玉莲再包容弟弟,心里也有了几分火气,语气顿时冷淡几分:“那你要如何?”
林仕洪也不看她,声音阴恻恻的,“昨天沈秀捅她一簪子,上面涂了乌头毒。”
林玉莲脸色一变,这乌头毒可是剧毒,若是死了林家还是要收起牵连。
瞧着林玉莲急转直下的表情,林仕洪露出讥讽,继续说道:“放心吧,她没死,倒是武疯子为她吸毒,反而中毒不轻。”
听到这些,林玉莲这才松了口气,她连忙道:“那就好,你接下来可不要轻举妄动了。”
“呵呵呵,晚了。”
林仕洪发出病态的笑声,如深夜里的恶鬼一般。
林玉莲看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后背不由得发寒。
永乐村外,沈弦背着小竹篓牵着‘金贵’朝着小石山出发,方才老大夫告诉她,可解乌头毒的石崖花只有小石山的和乌木峰背影的侧壁上才有。
沈弦本想去药店购买,但是附近所有的铺子里都没有石崖花,说是早上有人来将石崖花一扫而空。
“林家,此仇不共戴天!”
沈弦暗自咬牙,这药材不用想就知道是林家买空的,一旦赵铁树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也没有了依靠,成了粘板上的鱼肉。
林家这是想赶尽杀绝!
站在小石山下,山风一阵阵的吹着,抬头看着小石山,沈弦心里压力山大。
这山上除了野兽,还可能有蛇虫,每一样都会要了她的小命。
可是想想还昏迷不醒的赵铁树,沈弦心里顿时鼓起勇气。
“君舍命救我,沈弦此生此世必不负你,若是我运气不好折在了山上,那就让我们黄泉路上再做夫妻!”
延绵幽静的山路直连着半人高的灌木丛,沈弦背着竹篓挎着柴刀,独拥一腔孤勇。
‘嗷呜~’
山林的深处,传出忽远忽近的狼嚎,沈弦卖力的挥砍着边沿锋利的茅草,手背上已经覆盖上数道淡淡的血痕。
‘金贵’竖起尾巴,警惕的看着周围。
好不容易砍倒了一大片茅草,崎岖的山路再出出现,沈弦捂着胸口喘息,额头的汗水和发丝粘黏,再也没了平日里的可爱和俏皮。
原来他每天都这么辛苦,原来砍茅草这么累人。
沈弦眼角发酸,他这么孤苦,摸爬滚打,辛辛苦苦长大,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虽然身体已经疲惫,但是滚烫的心依旧支撑着沈弦走下去。
山脚下。
三个穿着黑色短打的男子,身上背着竹篓,腰间别着匕首,看着像是进山打猎的猎户。
但是三人眼神四处打量,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才脚步匆匆的上了山。
为首的汉子身体健硕,身高八尺又余,满脸的络腮胡子,尽显粗犷之气。
相比之下,两个跟班就显得瘦弱的多。
为首的男子眼睛闪过精光,沉声道:“马三,瘦猴,眼睛放敞亮点,看见目标人物速速拿下,别打草惊蛇让她跑了。”
“大哥你放心,林公子这一百两雪花银,咱们一定能赚到腰包里,跑不了她的。”瘦猴嬉笑着拍了拍胸口,完全不觉得这次任务有什么难得。
相比瘦猴,马三就稳重的多,他狭小的眼睛四处扫过,很快便落在了柴刀砍击过的灌木丛。
“逵哥,她往这边走了。”
带头的逵哥点了点头,“追。”
小石山虽然名字并不气派,但是峰峦叠嶂,山路险峻。
山腰右侧背影处和边上的乌木峰形成一道深约百丈的大峡谷,其间阴风阵阵,险峻异常。
而这里,正是沈弦的目的地所在。
“石崖花,喜阴,多张在背影的绝壁之上,花瓣发黄,根茎洁白,花蕊中有十二棵淡黄色的花珠。”
默念一边石崖花的特征,沈弦小心翼翼的趴在崖壁上看了看。
山势险峻,凭她的身手断然没有下去采摘的本事,但是她之所以敢来,还是因为有刷新商店的存在。
只要是附近有的,没有她刷不出来的。
一目望去,崖壁上满是青苔和绿藤,哪里有什么花的影子。
突然间一阵怪风从背后吹来,沈弦吓得脖子一缩,险些掉了下去,金贵连忙上前咬住沈弦的裙摆,卯足了力气把她往后拽。
连连往后退了三米远,沈弦慌里慌张的心才有了安全感。
吸溜吸溜小鼻子,沈弦自言自语道:“傻大个,我都这么拼了,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闻了闻心神,沈弦点卡刷新商店,打算来上一招‘探囊取物’,直接从商店里刷出来。
连刷了几次,系统里完全没有石崖花的影子。
“看样子,还是运气不够。”
此时此刻,沈弦可不敢借走赵铁树的气运,他现在本身就是中毒的状态,若是运气再借走了,指不定什么意外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品言,对不住了,等姐姐过了难关,一定会补偿你的。”
选择人物,周品言,
借用气运!
淡黄色气运从天际化作流光分来,尽数没入沈弦体内。
远在书院的周品言猛然打了个喷嚏,一头磕在书桌上,顿时鼓起了个打包。
“嘶!痛死我了。”
江浣讲课到一半突然被打断,脸色当即板了起来。
“周品言扰乱课堂,抄弟子规三遍。”
周品言:“……”
第六十章 金贵
小石山崖。
不远处的百丈峡谷间,风声如鬼哭狼嚎一边晦气。
此刻沈弦的心也凉了半截。
她已经沿着悬崖换了好几个地方刷新,但是老大夫说的石崖花始终没有出现。
“可恶,这破系统一到关键时刻就派不上用场。”
刚刚抱怨了一句,沈弦脚边的‘金贵’便竖起尾巴,对着树枝猎猎作响的树林狂吠不止。
沈弦心里一惊,连忙拔出菜刀,尖锐的刀剑对着丛林的方向。
“小娘子,这山谷悬崖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跟我们走一趟吧。”
瘦猴的身影出现在沈弦的左前方,他一手拎着柴刀,用刀背有以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心。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沈弦一个心提到嗓子眼,山野树林遇到陌生男子可不是什么好事,轻则清白不保,重则一命呜呼。
话音一落,逵哥和马三从另外两个方向出现,呈合围之势走了过来。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惹了不该惹得人,不要反抗,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逵哥狞笑这站在二十步开完,眼神不经意间在沈弦的柴刀上扫过。
“原来是林仕洪让你们来的!”
沈弦目光扫过三人,那个她都不像是打得过的样子,她微微后退半步,细碎的石子顺着悬崖滚落,连个声响都传不出来。
回头看了一眼,沈弦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这一世是活到头了。
“汪汪汪!”
‘金贵’面对三名歹人,拼了命的叫,奈何它还未长大,并不能造成半点威慑力。
逵哥看着沈弦眼神中似乎有死意,心里顿时漏了半拍,来之前林仕洪可是交代了,活着带回去一百两,死了就要折一半。
“我说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你咬咬牙关,说不定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沈弦转头冷笑一声,“活着只会生不如死,林仕洪这头禽兽有多恨我,我可是清楚地很。”
说话间,沈弦的脚又退半步,半只脚已经凌空。
逵哥见状额头青筋直跳,心想这娘们可真是硬骨头。
不动神色,逵哥给马三使了个眼色,马三暗暗点头,手伸进了怀里,一点一点朝着沈弦挪了过去。
‘金贵’见他们丝毫不怕自己,喉咙里发出‘呼噜’的低吼,然后后腿一蹬朝着马三扑了过去。
马三的注意力都放在沈弦身上,‘金贵’突然袭击,让他触不及防。
尖锐的犬牙咬在他的小腿上,马三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手里的粉包摔了老远。
“畜生,死来!”
马三眼神透着狠辣,拔出腰间的匕首高高扬了起来。
“金贵!快跑啊!”
匕首刺入皮肉,金贵滚烫的血喷涌而出,平日里被沈弦戳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狗头,顷刻间耷拉下来。
“啊!你们这些恶人!”
沈弦看着殷红的血液,一股热泪顿时淹没了眼眶,她不要命的朝着金贵的尸体跑了过去,将它轻轻抱在怀里。
“你瞧这事闹得,你要是早点束手就擒,不久没有这么些事了。”
逵哥看着沈弦为了一只狗卸下防备,眼眸里笑意浮现。
“马三,把麻酥粉捡回来,让这姑娘老实一点。”
马三被一只狗偷袭,觉得很没面子,将染血的刀在袖口狠狠一擦,板着脸去捡药粉。
金贵的尸体渐渐冰凉,沈弦的指尖狠狠的攒进手心。
她来这个世界谁也没招惹,只想安安心心过日子,但是有些人偏偏要来找麻烦。
不反抗,他们得寸进尺,反抗,他们不留活路。
欺人太甚!
沈弦眼睛闪过一丝冰凉,精致的娃娃脸没有任何感情。
她飞快的点开系统,快速刷新。
马三捏着粉包走过来,刚要给沈弦用药,结果原本人畜无害的弱女子突然暴起,抡起柴刀劈头盖脸的胡乱挥舞过来。
逵哥和瘦猴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好几步拉开距离。
“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山涧风吹散了沈弦精致的云鬓,额头的发丝间眼神透着幽若寒潭的光。
“弄她!别死了就行!”
逵哥被一波三折的局面搞得彻底没了耐心,三个人呈扇形逐渐围了过去。
沈弦目光扫过瘦猴,三人之中数他最瘦弱,可以成为她的突破口。
她将柴刀横在手里,以右腿为轴心,抡起柴刀丢了过去。
“瘦猴小心。”逵哥大喝一声。
瘦猴虽然瘦弱,但是反应极快,而且沈弦的动作幅度太大,他早就作了防备,在沈弦柴刀脱手的一瞬间,他便朝着逵哥一个赖驴打滚翻了过去。
“她没武器了,抓住她!”
将沈弦主动丢出武器,逵哥便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样沈弦便一点威胁都没有了。
沈弦这一番举动,当然不是为了自缚手脚,她在瘦猴翻滚的一瞬间,便朝着打开的缺口跑了出去。
“臭娘们还想逃!”
沈弦的脚力,自然不是三名青状男子的对手,只用了数个呼吸的功夫,密集的脚步声便出现在她背后。
“给爷爷留下吧!”
瘦猴的脚力最快,眼看着手就要抓住沈弦的肩膀。
沈弦此刻不但不慌,反而露出一丝讥笑,只见她身体一矮小,躲过了瘦猴的手,然后腰身回转,洒出一大把药粉。
“草!”
瘦猴离得最近,一个躲避不及,将药粉吸进了鼻子里。
“大哥小心,是麻酥粉……”
瘦猴话未说完,整个人便瘫软无力,踉踉跄跄坐在了树底下。
逵哥和马三连忙捂住口鼻,但是免不了还是吸了一点药粉进入肺腑,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快,解药!”
马三伸手揣进怀里,取出一个瓷瓶,一人倒了一颗药碗,直接吞服下去。
“格老子的,你的麻酥粉怎么被她顺走了!”
逵哥气不打溢出来,一巴掌呼在了马三的后脑勺。
马三一声闷哼,不吭不响的摸了摸自己的怀里,然后眼神顿时困惑起来。
他取出药粉包,愣愣道:“我的麻酥粉还在。”
逵哥一愣,骂骂咧咧道:“妈的,你不是说这玩意是你自己研制的吗?她怎么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