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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之下全文阅读

作者:荒斗     荒天之下txt下载     荒天之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八十三、头筹奖

    “哈哈哈哈!”

    所谓先声夺人,便是如此。原本还有些松散的众人竟然不自觉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表。

    众人只见那商子殷披散着衣服大步流星的来到主座面前。

    那韩瑛看着略显紧张的众人,不由得想到了那史书上形容的项羽,当他破釜沉舟大败章邯时,各路诸侯可谓是“莫敢仰之”,真可谓一人压群雄,此时的商子殷,就像那天地间唯一的王者,自然是让人感到倾心不已。

    想到这里,韩瑛不由得再次厌恶的看了一眼燕涣儿,眉头死死的锁着。然而当韩瑛转头,却发现那对面上的魏斌野竟在偷喝座位上的酒。

    这让韩瑛同样感到了厌恶。这个不知好歹、不知庄重的家伙!韩瑛在心里骂道。

    魏斌野知道自己被看到了,只不过他毫不在意,魏斌野敢打赌,商子殷他是知道自己“口衔酒、怀拦壶”的传言的,因此自己喝酒是没啥事儿的。

    更何况,莫说是一介商子殷,就是那商武夷来了,自己照样能在他面前喝!魏斌野知道自己不能卷进去什么,但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因为“类己”……

    那商子殷早就感应到那魏斌野偷喝酒的行为,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掌握的那一部分黑冰台可是说过这魏斌野的人品的,“无大过、无大功、无大志、无大勇”的一个人,而且还性嗜饮酒。

    那魏长恶之所以会选这小子,估计就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众多难成大器的子嗣中,这个魏斌野不会惹祸罢了。

    因此商子殷并没有过于在意。

    看那商子殷没有说什么,魏斌野竟然再一次喝了一大口酒壶里的酒,还对着一旁的李宾阳眨了眨眼。

    李宾阳与魏斌野算得上是交情非常了,当年李家风雨飘摇,李宾阳处境十分糟糕,魏斌野可是暗中帮过李宾阳许多的,因此那怕李宾阳实际上是听赵跃衡的,但对魏斌野的话,却是能更多的听进去。

    李宾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儿的水深的很,李宾阳还把握不住,还是小心为妙,于是给了魏斌野一个收敛的眼神。

    魏斌野于是将那酒杯放回了原地。没有说话。

    那赵跃衡首先开口“殿下倒是让我好等啊。不知殿下今日找我等是为了什么事?”

    商子殷直接大笑道“赵世子修炼年岁有一而不知疲倦,这是我们都知道的,看来是我浪费世子修炼时间了。”

    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赵跃衡依旧是连忙笑着回道“不敢不敢。只是实在好奇殿下找我等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众人这次都统一的看向那商子殷,毕竟大家都想知道商子殷将众人找来是为了什么。

    商子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难道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叫你们来喝喝酒吗?”

    众人有些尴尬,毕竟谁能想到商子殷能如此回答,而且谁也不相信商子殷此番会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原因。

    正当众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时,魏斌野竟直接朗声说道“殿下说的对!我先干一杯!”

    众人看着魏斌野,有些无奈,但气氛好歹被缓和了一些,于是众人都笑了笑,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韩瑛看了一眼有些脸红的魏斌野,流露出厌烦的表情。

    对于魏斌野,她觉得这种人和吴渝一样,都很窝囊,只不过吴渝是掖着藏着的窝囊,而魏斌野则是在这儿明着窝囊了。

    此时的氛围被打开了,于是商子殷便令那宫人上前添酒加菜,好让众人品尝,众人倒只是浅尝辄止,除了那魏斌野,便再无人去一直吃了。

    不过魏斌野虽说是在一直吃,却又不是举止粗俗的吃,毕竟是魏国公的脸面,好歹是国公家的人,怎么可能拿不出手。

    只不过众人吃了一口便不再动筷,而这魏斌野却一直在吃,因此显得有些另类。

    魏斌野吃了几口后便也停了手,毕竟他还不想太过于显眼。

    此时的众人又一次停顿了下来。赵跃衡便趁此举起酒杯,与那燕之行聊了起来。虽说只是一些平常事情,却聊的十分投机。

    李宾阳见状,也与那魏斌野聊了起来,一时间韩瑛、吴渝竟被孤立了。

    商子殷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心底却十分的不舒服。

    韩瑛、吴渝算是商家辅佐起来的,因此对于其他四人对这二人的态度,其实就反应了众人今日对于皇室的态度。

    早没了昔日的尊敬,现在的尊敬,算是表面做做样子罢了。

    商子殷没有说话,只是单纯的看着。将这一切记在心中就可以。对于他来说,现在还不需要做任何东西,时候未到。

    此时的宴会虽然看着是十分的热闹,众人都在不断的相互劝酒,或是品尝着桌子上摆放考究的佳肴,然而实际上众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那赵跃衡与燕之行刻意孤立着韩瑛,他们一边饮酒,一边眼神交流着。

    商子殷这次是直接通知了各大国公来邀请众人的。

    赵跃衡思考着,又缓缓的举起酒杯,一仰饮下,流水从嘴角流了下来,流到下巴上,又流在脖颈上,在喉结下方缓缓的流成草书字体的两个字。乃是那古唐朝草书大家怀素的字体。

    怀素草书是赵跃衡与燕之行都很喜欢的,因此虽然潦草,但燕之行却看的懂,便是那“示威”二字。

    燕之行看罢笑着上前,说道“赵兄好酒量,来来来,尽兴再添一杯酒!”

    赵跃衡立马摆了摆手,杯子里的酒被撒了出来一些,滴到那字上。那示威二字立刻便乱了,全然看不出来是字。

    那商子殷虽然盯着众人,却也没有看清赵与燕之中的玄机。不过商子殷倒也是看出一些蹊跷的。

    赵跃衡暗中与自己较劲,因此对于自己的仪表那是十分在意的,现在酒都淌到衣服胸膛上了,一定是有什么事儿。可惜没看清。

    燕之行饮了一口酒,就开始尝桌子上的菜来。

    对于示威二字,燕之行想了须臾便明白了。

    商子殷示威,有两个示威,一个便是商家示威,一个便是示自己之威。

    这场宴会是商家宴请各国公,是向外示威,向函谷关甚至是中原的人表示一个态度,那便是一个函谷虽从绝对的皇帝独尊,转为世家为首的格局,但依旧要以皇室商家为尊。这是在向外示威。

    第二个,便是向内,向他们这些世家示威,一来商子殷并非嫡长子却能宴请各国国公世子,这是在展现他一人的威风,另一点便是,通过这次宴会告诉函谷的诸多世家,你们世家中的六大顶尖世家也要向我商家俯首,更何况是你们?

    所以那怕商子殷不做什么,他依旧稳赚不赔。

    想到这里,燕之行不由得看了一眼商子殷。商子殷感受到燕之行的目光,笑着迎了上去。二人看了片刻便又离开了。

    那燕之行感受到一直立在门外的那老太监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内心不由得升起一阵恼火,总觉得自己被这商子殷给利用了。

    而赵跃衡坐在燕之行身旁,自然是知道燕之行的状态,于是一只手直接摁住燕之行的手背,笑着对他说“来来,接着喝。”

    燕之行被赵跃衡那手上传来的大力给摁的手背微痛,随即便又反应了过来。于是沉着脸独自喝起酒来。

    那魏斌野与李宾阳喝了几口酒后,竟拉着吴渝要一同喝酒。

    吴渝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看向商子殷,见商子殷对自己做了一个举起玉佩的动作后,吴渝才与那魏斌野喝了起来。

    李宾阳一脸无语的看着喝的有些烂醉的魏斌野。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

    而此时的韩瑛则一个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显得十分的孤单。

    李宾阳看着魏斌野与吴渝撕扯着饮酒,一时间也不想掺合进入。

    无聊之下便向四处张望起来,却看见韩瑛一人坐在原地,看起来好不清冷。顿时不由得心里感到一阵畅快。

    韩瑛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看过去后直接与那李宾阳对上了视线。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小的一个事情,但是无论它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有多荒诞虚假,一旦发生了,它就是合理的了。

    李宾阳只是看了一眼韩瑛,那韩瑛便记了下来。二人虽是很快的错开了目光,但其实对方怎么样,自己都心知肚明的。

    那燕涣儿正为商子殷斟酒,商子殷却摆了摆手,示意燕涣儿停下来,随即接着对着那六人说道“今日饮酒,当有助兴之事。”

    众人于是立刻向那商子殷投向好奇的目光。

    商子殷挥手哪出一个流殇,缓缓的说道“古人有流觞曲水,今日便以灵力为水,载此流殇,一人递与下一人,下一人能接住,便算是赢了,若接不住,便要想办法让下一位也接不住。直到那个能接住的人出来。”

    商子殷看向众人,见没人反对,便又说道“如果能夺得头筹,自然是会有奖励的,那就是得到一次进入堆金楼的机会。”

    原本还有些意兴阑珊的众人立刻被调动起了兴趣。堆金楼,当初商君入关后将那大明的藏书的朱成搂改名叫做了堆金楼。

    这里面继承了从大元(函谷关承运宫为大元北宫)、大明直到今天的稀世珍宝。真的是算得上玉如瓦、金如屑。

    因此这里面的东西可以说是很多人都想要进去看看的,只不过这座搂毕竟是商君的,因此很少有人能进去。

    这次商子殷的头筹奖可是有些丰厚啊。

八十四、捡漏王

    哪怕是多年后,在魏氏营业的酒楼里,魏斌野依旧会向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不断的重复着他当初是如何力挽狂澜,一举拿下那场酒宴的。然而知道真相的人却会在魏斌野背后称魏斌野一声捡漏王。

    ……

    商子殷的话语说完,商子殷一指点去,那流殇便向那下首的赵跃衡飞去。

    商子殷乃是悟道八星,而赵跃衡虽然是这六大国公世子之首,但他的实力与商子殷相比,就要逊色一筹了。

    赵跃衡知道商子殷的境界比自己高上四星,但是这四星可真是压死人。哪怕自己废寝忘食的修炼,依旧是无法抹平这其中的差距。

    赵跃衡一直都认为这是因为商子殷拥有的资源终归是比自己要有优渥许多的,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阴阳境的师傅,而赵家虽然也有阴阳境,但老祖宗可不会像商子殷的师傅那般教导自己。

    商子殷也知道赵跃衡在与自己较劲,因此直接将自己的实力封印到了悟道四星,赵跃衡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说不了什么。转念一想,现在双方都是一个境界,反倒可以证明自己与商子殷到底有没有那么大的差别。而且自己的境界可是压制过的,想要突破悟道五行也是易如反掌的。因此赵跃衡自己觉得自己与商子殷是没有太大差距的。

    商子殷看似漫不经心的将那酒觞送到赵跃衡面前,然而在赵跃衡眼里却并非是如此的简单。

    所谓悟道悟道,就是对灵力中五行的领悟,所以说境界越高,对那五行的理解也就越深。赵跃衡可以肯定,商子殷的这一手送酒之力,绝对不是悟道四星能领悟的。

    赵跃衡能感受到这个流殇绝不是自己能停下来的,但心中依旧很是不服气,仍然是调用灵力试图去接住这酒觞。

    然而那包裹住酒觞的灵力就像是杂乱的河流,赵跃衡的灵力与之接触后就如同小舟一样,直接迷失在了某一处莫名的地方。赵跃衡的灵力无法接触到酒杯,因此想要接住这酒杯,其中的难度自是不言而明的。

    那酒觞正在缓缓的燕之行飘过去,马上就要飘过赵跃衡的身子前。赵跃衡却依旧不愿意放弃。于是疯狂调动灵力,试图将这一酒觞截留下来。然而无论赵跃衡怎样努力,那酒殇依旧丝毫不受影响,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向这燕之行飞过去。

    赵跃衡面色已经有些泛红,他知道其他五人一定都是在看着自己的,他十分不愿意放弃,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这酒觞自己实在是难以停下来。于是心中暗道“既然第一次不行,那就下一次。”于是直接将那酒杯送向燕之行,商子殷感受到赵跃衡放弃了,于是将酒觞的控制权交给了赵跃衡。

    众人只看到那赵跃衡面色泛红、苦苦挣扎的样子,因此有些轻视赵跃衡,就连燕之行都有些轻视赵跃衡。

    然而赵跃衡能够成为六世子的领头羊,岂能是这么简单的。

    那燕之行想要接住赵跃衡的酒觞,然而那附着在上面的灵力岂是燕之行能够破开的。燕之行只觉得整个酒觞被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灵力裹挟住,而自己的灵力根本就没办法破开,自己的灵力就像一把钝刀,难以切开赵跃衡的灵力。

    燕之行可以肯定,赵跃衡的实力绝对不是他所知道的悟道四星,燕之行的灵力泥牛入海,完全不能撼动赵跃衡丝毫。不服气的燕之行更加奋力的调用着灵力,这时候凭借蛮力,竟然能够稍微的阻止一下那就觞。

    赵跃衡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燕之行,却发现此时的燕之行完全就是在强撑着,整个脸都涨红了起来,那赵跃衡也就放弃了加大力量的念头,反正这燕之行已然强弩之末,是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不过片刻,燕之行便有些发抖,赵跃衡想要试着将灵力减少一些,毕竟燕之行也无法撼动,然而转念一想燕之行的为人,知道他不是那种愿意被他人让着的人,因此便没有减少灵力,于是便运载着灵力送向了韩瑛的方向。

    那燕之行尝试了一番无果后便自己放弃了,于是赵跃衡也将那控制权交给了燕之行。

    燕之行与韩瑛的实力实际上要不分轩轾、难分伯仲。只是燕之行与那韩瑛本就看不对眼,现在落在燕之行的手中,自然不可能让韩瑛好过了,于是疯狂的调动灵力,就连韩瑛都不由得骂上一句“疯狗”

    像燕之行这样一口气爆发的,下一轮根本不可能接的住那流觞,关键是他这么玩,韩瑛总不能跟他死磕吧,韩瑛可不想跟他一起提前淘汰。

    韩瑛刚想放弃,便听到燕之行那冰冷却又嚣张的声音“不过尔尔。”

    韩瑛立刻被激怒了起来,于是与燕之行较量了起来。二人一番龙争虎斗,却让李宾阳看的热闹非凡。

    而此时的魏斌野则被那吴渝搀扶回了座位,魏斌野直接趴到在座位上。吴渝实在是不晓得,这么差的酒量,咋还这么爱喝?这就是所谓的人菜瘾还大?真够可怕的。

    燕之行与韩瑛较量着,韩瑛不禁有些感到愤怒。这种被狗咬了,不追究还让狗瞧不起,计较又是在跟狗争的感觉,实在是让韩瑛有些恶心。

    郁闷无比的韩瑛侧目,便又看到了那李宾阳看热闹的表情,一时间韩瑛的怒火被彻底的点燃了,于是直接放弃了酒觞的争夺。

    燕之行感觉到韩瑛的放弃刚想出言嘲讽几句,就被韩瑛直接夺过酒觞,燕之行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却立马反应过来现在是韩瑛来掌控了。于是值得不情愿的将酒觞交给韩瑛。

    韩瑛也想燕之行那样全力将酒觞甩向李宾阳。

    李宾阳还没反应过来,那酒觞就直接飞过了魏斌野,李宾阳刚想表示这不符合规矩,就听到一旁的魏斌野醉醺醺的喊了一句“夜太美!尽管再……再来一杯!”

    李宾阳顿时无话可说了,魏斌野醉成这么个烂泥样子,恐怕想接酒觞都不可能的了。

    于是李宾阳便用灵力开始试图接住这个酒觞。

    然而韩瑛今天就是不想让李宾阳这个笑话自己多次的人好过,使出的力量比与燕之行争夺时还要多,简直就是在特意为难李宾阳,李宾阳自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也被韩瑛这种玩法给激怒了。顿时整个人同样都使出了全力。

    二人实力虽说以韩瑛略占优势、稍胜一筹,然而韩瑛毕竟与燕之行纠缠了片刻,而且李宾阳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竟然陷入了焦灼。

    那酒觞在韩李二人中间剧烈的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一样。

    就这样二人持续了很久也没有分出一个高低,看的周围的人是兴致盎然。大家都知道韩李两家的恩怨,不仅有婚约上的问题,还有一些当年韩李两家贸易上的交战。因此大家都想看看是韩瑛能取胜,还是李宾阳第一轮就能赢得头筹。

    韩瑛与李宾阳都在全神贯注的争夺着酒觞的控制权,突然那韩瑛说了一句“李长淑来信了!”

    李宾阳顿时愣了一下,随即那酒觞便被送到了吴渝面前,李宾阳也反应过来,顿时站了起来骂道“韩瑛卑鄙!”

    魏斌野微微摇动了头,似乎在赞同。

    韩瑛得意的笑了笑“好吧,确实没有你姐姐什么事。我记错了,难道不行吗?”

    李宾阳怒视着韩瑛。最后只得悻悻作罢。坐回了原位。

    众人但是看的格外畅快。

    至于吴渝与李宾阳,自然是吴渝失败了。

    因此接下来的流觞可以说是如此一个流程:赵跃衡不断的尝试拦截商子殷的酒觞,而燕之行则拼命的搞着韩瑛的心态,然而韩瑛根本不与燕之行争强,直接略过魏斌野与那李宾阳杠上了。李宾阳则与韩瑛又是一番争斗。只不过韩瑛最后还是会以微弱的优势取胜。吴渝几乎已经算是放弃了,毕竟因为当年吴家做了蠢事儿,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吴家为了自保,让出去太多资源,被商家剥夺的资源也不少,虽说商家后来将被剥夺的资源还给了吴家,但毕竟是很长时间之后才还回来的。因此吴渝从前的修炼资源要远远少于众人,这真的不是天赋原因,只能说是吴家拖累了吴渝。

    就这样持续了几轮后,众人依旧是没有分出一个胜负,大家甚至有些疲倦,因此争强的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积极了。

    就在再一次轮到韩瑛的时候,那飞向李宾阳的酒觞在略过魏斌野时被魏斌野突然挡住了。——魏斌野的脑袋直接撞到了酒觞了。

    魏斌野捂着脑袋抱怨道“什么东西啊?偷袭我,不讲武德啊!”

    韩瑛那里能想到魏斌野会突然起来。慌乱之下感受到魏斌野的灵力抓向了那酒觞。

    韩瑛于是调用灵力来对抗魏斌野,可魏斌野以逸待劳,一轮都没有抢,而韩瑛等人已经上了数轮了,一个是满身灵力没使,一个是灵力所剩无几了,怎么抢得过?

    韩瑛还想挣扎,然而魏斌野却直接运用全力,一边争夺一边嘟囔道“什么东西砸了我?让我看看啊!你抢什么?!”说罢全身灵力直接爆发,将韩瑛控制的酒觞夺了过来。

    此时的众人看着一脸埋怨、摆弄着酒觞的魏斌野,脑海里只蹦出来三个字“捡漏王!”

    却听魏斌野缓缓的说道“就这?”

    就这?什么叫就这?

    众人内心一阵骂娘,你知不知安我们抢了多久?就这?你觉得很容易吗?你这个该死的捡漏王!!

    魏斌野似乎没睡醒一样,缓缓的摸了摸脑袋,随后流露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自顾自的说着“我好像在和吴兄喝酒……殿下好像要搞一个什么头筹……”随即看向自己手里的酒觞,疑惑的说道“不会…就是这个吧?”

    众人几乎要吐血了。什么叫不会是吧?那就是啊!

    商子殷有些哭笑不得,说实在的,他还是倾向于韩瑛得到这个酒觞,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魏斌野这人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个漏让他捡的有点儿大。

    此时的魏斌野也算是醒酒了,缓缓的站起来,有些踉跄,对着商子殷说道“我知道殿下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只是这个属于我捡漏了。——嗝!”魏斌野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所以不能算。”

    商子殷看了一眼尚是醉醺的魏斌野摆了摆手“既然你拿到了,那便是你的。”

    魏斌野抓了抓脑袋,随即连声说道“好好好”。便又坐下了。

    商子殷已经发话了,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十分无语的看着魏斌野。

    于是宴会接着进行了片刻,便结束了,众人与商子殷告别后,便向外走去了……

八十五、胜利即是光荣

    商子殷倚靠那主座上,燕涣儿为商子殷轻柔的按摩着身子,缓缓的说道“殿下就这么将进入堆金楼的机会给了魏斌野?”

    商子殷将手放到腰腹上,淡淡的说道“堆金楼只不过是放到外面的罢了,真正的宝物全都在另一处。”

    “可其中还是有很多的残卷经文的。殿下如此大方?”燕涣儿笑着问道。

    商子殷笑了笑说道“那魏斌野不过是一个慵懒之辈罢了,就算让他进了堆金楼,恐怕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燕涣儿听后开心的笑了笑。

    商子殷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开心?可不多见呢。”

    燕涣儿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边为商子殷按摩,一边说道“奴婢只是想到一个事情。”

    商子殷抬头看向燕涣儿,燕涣儿一头秀发,轻垂在商子殷的面上,看这个知性的女子,商子殷露出了征求的神色。

    燕涣儿于是缓缓的说道“我一直都比较好奇,魏氏为什么在如此长的时间,一直保持着地位不变?”

    “魏国公一脉传承,从明代的三品文官做起,慢慢成为修炼世家,到了明末,已然可以算得上是当时北方的封疆大吏、一方豪门,然而明亡商开,魏氏作为北方大族没有被先祖商君清剿,反而升到了六大国公之列。——这魏家,好像,从来没有受到过巨大的更迭…”燕涣儿缓缓的说出了她想要说的话。

    商子殷有些阴冷,直直的看着燕涣儿,随即有将目光移开。

    燕涣儿看着商子殷那阴冷的眸子,知道这商子殷为什么生气,是在气愤自己想的不够多。想的不够详细。

    商子殷缓缓的思考了起来。

    “六世成田齐之功”——这是传自于魏家明朝时的老祖宗的,说是魏氏老祖曾向一名占卜的人问“修炼世家如一方之君,何时魏氏可盛象如此?”

    那大师便回答道“君相贵,子相和,孙相大贵。此在下可观之三代。然在下观君气象有不可言之贵,可知,魏氏六代必出以田代姜之人。”——六代人可以做到像曾经齐国臣子田氏代替齐国君主姜氏那样的事情。

    后来第七代人魏鸩熙果然取代了当时北方的一个规模较大的修炼世家。直到今天,魏家都认为六这个数字乃是大吉大利之数。

    当初策立六大国公这一想法就有魏国公的一份建议。

    商子殷笑了笑,随后说道“魏家说来确实像那田氏,不过今日却只能披紫乘驾,游戏田猎罢了。魏家还不足为惧。”

    这么多代,魏家对自保这门技术很是熟练,但早就没了当年的锐气,因此商子殷只会多加留意一下那魏斌野,还远远不到重视的地步。

    商子殷随即起身,向金云殿深处走去。燕涣儿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而此时的金云殿外,众世子在供奉的拱卫下,已经离开了承运宫。

    那韩瑛在韩家供奉的包围下,一直回想着当时那魏斌野的出现,越是想,便越是感到气愤。

    辛苦了一顿,若是让那赵跃衡得了那酒觞,也算得上是勉强能够接受,然而却是让这个自己十分瞧不起的人拿了头筹,越是想越是觉得自己为人做嫁衣了。胸中有一口恶气难以抒发,于是十分气愤的看向四周。

    身后的一个老妇人看向韩瑛,流露出些许的无奈,却依旧是来到了韩瑛身旁,淡淡的问道“世子您这是在找什么呢?”

    韩瑛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妪,略带恭敬的说道“兰姥姥,我想找一个人。”

    兰溪月初知道自己家这个小姐是要闹事了,如果不是自己对这个韩家小姐有恩,恐怕她现在早就命令自己以及身后的众人去做什么事了。

    然而自己这小姐虽然心性急躁了些,甚至还有点高傲,但尚可矫正,因此兰溪月初打算劝一劝韩瑛,刚伸出左手,还没等拉住韩瑛,便看身旁的韩瑛飞了出去。

    兰溪月初左手四根手指停留在空中,有些无奈的看向远处,原来是李、魏二家的公子。

    “看来小姐是和他们有什么矛盾了。”兰溪月初想道。

    此时的魏斌野正与李宾阳讨论着,李宾阳象征性的夸了夸魏斌野,魏斌野也是谦逊的表示了一下谦让。

    那韩瑛看着李宾阳与魏斌野走在一起,可谓是新仇旧恨加到一块儿了。

    然而韩瑛还没有赶到二人的面前,那李宾阳就与魏斌野辞别了,朝着李家的方向飞了过去。

    韩瑛见二人方向完全相反,而魏斌野便在自己的面前,因此直接的放弃了追那李宾阳,直接飞向了魏斌野。

    那魏斌野领着一个少年一同在天上飞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飞来的韩瑛。而二人的周围有些近十多个的供奉,一直拱卫着魏斌野,其中最突出的供奉有两个,一个乃是豹头环眼的壮汉,一个则是垂垂昏老的老头。

    那兰溪月初看到那老眼昏花的老人后,便警惕了起来,不由得高看了一眼魏斌野。

    那老者可是魏氏第一供奉魏白风,哪怕是魏长恶有些时候都会带上他,而且他的这个名字,可是魏家赐予的,这对于一个供奉而言,相当于是彻底庇护一个此人了,并且从此以后,可以算得上是魏家一份子了。世世代代,魏家不倒,这魏白风的后人就没有可能会衰败。

    能让魏白风护卫,不简单。

    此时的韩瑛已经来到了魏斌野队伍面前,看着这支远比自己队伍要多的人群,韩瑛更加的不服气了。于是直接拦在了魏斌野队伍的面前。

    魏斌野愣了一下,随即淡淡的说道“韩世女,您怎么来了?不知您来,是要做什么吗?”

    韩瑛直接说道“我不服!”

    魏斌野知道韩瑛说的一定是那酒觞的事情,但是他实在是不想理会这个疯女人,索性直接装作糊涂,问道“哦?我不太清楚世女说的是什么。”

    那韩瑛当然也看出来魏斌野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这里的说道“我与那李宾阳争夺半天,都是有所消耗,整个宴会上也就你没有任何消耗,却得了头筹!”

    魏斌野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是我幸运了。”随后便不再打算理会这韩瑛,直接示意那众人护着他离开。

    然而韩瑛却看出了魏斌野的意图,于是便直接堵住了众人的方向。

    此时兰溪月初赶了过来,其他的韩家供奉同样也赶了过来。两家供奉形成对峙的架势,只是韩家的供奉看起来要比魏家要少上许多。

    韩瑛当着众人之面,知道不能闹得太大,毕竟闹大了对自己也不好,于是直接采取激将法,对那被供奉拱卫魏斌野喊道“你难道不怕众人在背后议论你?难道你觉得你赢得光荣?”

    魏斌野沉默了许久,对身旁的少年淡淡的说道“告诉李叔,绕道走,不用管这个疯婆子。”

    少年好奇的看了一眼魏斌野,却依旧来到那个豹头环眼的壮汉身旁轻声说道“李叔,绕开她。”

    李朔点了点头,对魏白风传音过后,便向众供奉直接开口道“绕开!接着走!”

    于是众人直接略过了韩瑛,向一旁飞去。

    韩瑛看着魏斌野从自己的身旁灵魂,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对着魏斌野脱口而出说了一句“懦夫!”

    魏斌野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韩瑛,最后微微一笑。对着韩瑛说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光荣吗?”

    韩瑛带着好奇盯着魏斌野,却听那魏斌野淡淡的说道“胜利即是荣光。”

    魏斌野随即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那韩瑛还想要上前拦下魏斌野,那魏白风直接上前,冷冷的看着韩瑛,兰溪月初直接上前拉住了韩瑛,对那魏白风报以歉意地一笑,魏白风冷哼一声后便不再理会二人,魏家供奉等人便直接离开了。

    那韩瑛看着魏斌野众人离开,直接开始向兰溪月初埋怨道“姥姥!您怎么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兰溪月初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魏家这小子还是不简单的。”

    韩瑛还想问兰溪月初些什么,兰溪月初却直接飞到前面了,一边飞一边说道“该回去,该回去了,一会儿啊,国公大人又要埋怨老身了。”

    那韩瑛见不能从兰溪月初那里问出来什么。便直接问那一旁的一个供奉“刚才你们怎么不上啊?”

    那供奉面露难色,心想我们只是来保护您安全的,为啥要跟人家拼命啊?更何况那魏家的人明显要比我们多的好不好?然而这些话却不好直接说出来,于是只好面露难色的看了看身后的人群。

    那韩瑛今日虽是有些胡闹,然而还是很聪明的,那供奉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韩瑛还是看出来供奉想要表达什么,就是想说人没对方多,不敢上嘛。于是愤怒的甩了甩袖,直接抽身离开了。

    而此时的太一宫中,张之林缓缓地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身体,来到池子旁,看了眼自己的面容,自顾自地说道“我,回来了……张道老儿,等着我回去……还有你……”

八十六、出关!入函谷!

    叶泽来到池水旁,看着不断抚摩着自己面孔的张之林,带着鄙夷的神情说道“这么臭美?”

    张之林白了一眼叶泽,站了起来,说道“我想知道一件事情——说起来,这个疑问我一直都想要问你了。”

    叶泽看着张之林的表情,知道张之林一露出这副表情,就一定要问些让他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于是直接不理会那张之林了。

    然而张之林依旧自顾自地问道“你把我第一次丢入水中的时候,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情,话说,你不会根本就没有那至尊的剑法把?”

    叶泽不由得攥了攥拳头,张之林却依旧在哪里喋喋不休,于是叶泽直接来到了张之林的面前,再一次抡起了手掌,张之林直接喊道“以德服人好不好?”叶泽却根本就不理会张之林,只不过那巴掌却不是拍向张之林,而是直接将那张之林给直接提了起来,向那养心亭外飞了出去,直接将那张之林踢到了瀑布之下,说道“将这里的灵力吸收了,待你将要突破之后,我会送你出去。”

    张之林看着叶泽的背影,缓缓地问道“我是不是再见不到你了?”

    叶泽顿了一下,随后便又接着飞回了养心亭。张之林直接将自己的身躯给摔到那瀑布之中,说道“算了算了,爷可是要闯荡大荒的人,不在意这些。”

    ……

    此时的顾玉成运用着魔珠,对于心法的修炼已经是有了成效了。

    ……

    过了数十天之后,叶泽来到了张之林的面前,张之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爽朗地说道“走吧。”

    于是叶泽直接一挥手,二人竟然直接来到了那石卷上,张之林看着那石卷,有些出神。叶泽直接将手放到了张之林的肩膀上。顿时张之林的身体被一道光芒笼罩住,张之林在那光芒之中,看着叶泽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叶泽的身影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叶泽看着张之林,一只手指抵住张之林的脑袋,缓缓地说道“我将你送到那沙漠,之后的一切就要看你了。”

    张之林好奇的指着叶泽放到脑袋上的手指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叶泽久违的会心笑了笑,说道“说出来,怕你伤心到哭。”

    张之林直接否认道“怎么可能?我怎么……”

    张之林还没说完话,那光芒便瞬间绽放开来,张之林被直接的淹没在了光芒之中,想要说的话顿时被打断了。

    一支队伍缓缓地行走在南郡的沙漠里,一个少女走在队伍最前方,身后一个中年人喊道“你这丫头跑慢点儿!一会累了又要喝水!我们的水剩的已经不太多了!”

    话音刚落,那沙漠中竟然飘来了一大片乌云,随后竟然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那沙漠里的所有人都惊讶地抬起了头,这个沙漠啊,已经三百年没有下过雨了……

    少女得意的看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中年人,得意地吐了吐舌头。

    叶泽看着张之林彻底消失,那直直的身板才缓缓地弓了起来,为张之林重塑身体,实在是让他感到劳累。这也是张之林为什么会觉得叶泽有些不一样。

    而此时的张之林只觉得自己脑袋阵阵发痛,待那疼痛感消失之后,张之林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沙漠之中。

    张之林看着身边零落的细雨,有些出神,张之林在灵魂之中找到了叶泽送给自己的剑道,虽然只有几十个。张之林算是明白了叶泽为什么要顶住自己的脑袋,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嫌自己太过聒噪,原来是要给自己传输剑道……

    张之林缓缓地抬起头,任凭雨水打在脸上,说道“我可没有……”

    只是这雨水不够大啊,没冲走那温热的痕迹啊。张之林嘲弄地的摆了摆头,一个人上路了。

    而此时的叶泽倚靠在养心台的一根柱子上,得意的说道“臭小鬼,现在一定在说自己没有哭吧……自己的路自己好好走吧——属于你自己的那一条路,到底会不会真的通往一个新的时代,我也是很好奇呢。”

    这一次的张之林要去那函谷关,先去看一看太一之战后的商家是什么样子了,张之林就不信,他混不出个名堂来。如果那函谷关不留他,那张之林就去妖国,若是妖国也不留他,哪就去那北方大模。或者去那南三省外的海外海。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下他?

    南郡外的沙漠下着缓缓地雨,张之林回头,看了一下身后,想到了顾玉成,现在他怎么样了呢?张之林不知道,或许……只是一场相遇。张之林不知道顾玉成会怎样,现在的他,要去做自己渴望实现的事情了。

    于是张之林孤身一人的上路了……

    函谷关外,一个慵懒的身影在烟云缭绕之中翻了一个身,那白净的手搭在了窗外的半空中,那身影感受到一丝丝凉意,梦境缱绻在意识上的模糊幻影逐渐被这一丝丝的凉意拍散,那身影便起身拉开了手旁的帷帘,目光投到面前的发暗的云群,收回有些恍惚的眼神,才发现函谷关竟然下雨了,丝丝小雨,如思绪一般,若断若续。

    女子看着窗外的一切,她的窗外便是那函谷关。而她的房间竟然建在那函谷关之上,放眼望去,那函谷关外的人,竟然像是苔花如米小一般,全然看不得真切。

    女子看着那函谷关外那一条细小的线条,知晓那一个小线条便是那一条长长的队伍,不由得嘲讽的笑了起来。

    那函谷关外的人都以为来了函谷关,就可以摆脱中原人族的落魄局面,殊不知只不过是摆脱了旧的糟糕,陷入了一个新的落魄之中。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意事。大多数不过是一直蹉跎罢了。纵然自己凝鼎的修为,在某些事情上也不过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主罢了。

    女子看了看远方的天,那如冰一样空明的天被昏暗的云染脏,映出一丝丝的忧愁,就如同自己刚睡时散乱的发丝,有心无力的散乱着。最后女子无奈的回到了拉下帷帘,接着修炼去了。

    而那函谷关外的众人则期待的看着函谷关,他们都生长在中原人族,然而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不得已,不过他们想的都一点,那就是去这商家的函谷关内,打拼出另一份属于自己的天地。每一年函谷关流动的人口都会大幅波动,一天之中总有人进来,也总有人进入。甚至有很多人会千里迢迢、栉风沐雨的来到这函谷关之下,只为了进入这函谷关。

    而商家之所以敢如此大方的让众人随意出行,完全是因为商家并不担心会有中原的弟子前来,原因很简单,不是核心的弟子是无法在这里崭露头角的,因为天赋泯然众人的人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庸碌之辈罢了,而那些核心的弟子又怎么可能会来这里?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身死道消的后果。更何况核心弟子的功法简直就是鲜明的旗帜,一眼就能看出身份,当然,也可以隐藏功法,然而暴露的可能实在太大了。没几个人愿意冒这样的危险。

    当然,也不排除会有民间的天才踏入函谷关内,这样的话也算是商家赚了。不过同样也有可能有天才走出函谷关,因此倒也不能说是亏赢。而一个修士一旦展露峥嵘,那函谷关就会特别的关注一番,在确认身份无误后便将那人彻底纳为函谷关内的人,让他对这里产生归属感。

    函谷关就这样吞吐着来来往往的人,并且也在这里等待着无数远方的人。

    会有在沙漠中踽踽独行的张之林,也会有远在南三昌黎省的懵懂少年,或者是极为靠近函谷关的古秦省修士。或许是在一个朝露未晞的晨光中,来到这座宏伟的函谷关面前,又或许是在一个星沉月晦的夜晚来到这里……

    张之林打算直接穿过沙漠,随后前往那中天省,再从中天省去往那西北方向的元鼎省,路程要远上许多,然而却不用经过古秦省——毕竟千寻谱在那,张道那个老东西也在那。

    然而比起那些,张之林首先要做的还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寻找一个幽静的地方,然后潜心突破悟道境。——张之林在那养心台外的瀑布上已经吸收了足够的灵力。距离突破也不过是一线之隔,只要张之林想,甚至能原地突破。只不过张之林知道每一次大境界的突破都是一次受益匪浅的机会。

    自己从天之境界突破到悟道境,可以说第一次与天地有了呼应,那一瞬间的感悟若是抓住了,那其中的妙处可不是能够说明白的。总之,张之林是不可能放过这一次感悟的好机会的。因此张之林一边在沙漠主道上行走着,一边在思考自己到底要去哪里突破好。

    这样想着,便将目光投向四周,却发现无论去哪里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张之林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这一套衣服自然是叶泽给的,然而这衣服里却是一块儿灵石都没有。

    原本张之林还想着花钱去拿沙漠中休息的驿站闭关突破呢。现在好了,一分钱都没有,这怎么是好?

    一向果决的张之林此刻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这可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完美写实了。

    此刻的张之林最后心中一横,暗暗的计划着“驿站大堂是免费的,若是人少就去哪里吧。如果人多,那就抢他一个房间……”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缓缓的向前行走着。

八十七、意外天劫

    这边张之林被那区区一枚灵石给难住了,这边那昌黎省林家却送给一个少年共计五万的灵石,其中还有少量的灵玉。

    少年名叫熊怀,熊怀与林家人告别后,看向了身后的方向,将手中的义甲,也便是弹古筝时所佩戴的假指甲给收入了三生戒中。随后少年头也不回的向着远方走去。这一趟,他听自己师傅的,他要去天下走一走,闯一闯,回来之后再继承师傅的衣钵,他最想去的地方,便是那函谷关!

    ……

    此时的张之林已然来到了主道上为数不多的一个驿站面前,张之林推开了这个不大的驿站门,目光向内探入,却看见空旷的大堂只有一个靠在柜台上打盹的小二,仔细一看,不过是个地之三星的修士罢了。

    张之林也没有说什么,在大堂中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便坐了下去。像这种驿站很多中原地区也有。一楼的大堂会很大,修士可以在大堂中免费休息,并且可以领到一些免费的粥饭,而二楼的房间却需要付钱了。一般都是价高者得。只不过这沙漠中来往的人与中原相比,实在是太少了,因此这个大堂不仅不大,甚至还有点小。

    不过张之林也不在意这些事,现在此处空无一人,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来,自己可以放心突破了。当然,还是有一些担心,毕竟悟道境可以说是修士的一个大分水岭。张之林多多少少会有些感到紧张,不过却信心满满,不仅是那灵海中灵力带给自己的饱胀感,还有那在剑道上的修炼以及自己对五行的感知。

    于是张之林立刻盘膝打坐,运用自己灵海内灵力去冲击那无形的壁障,整个灵海就如同涨潮的海岸,在不断的冲击湿润之下,海岸线开始后退——张之林的灵海被不断的扩大着。当灵海突破到一定界限时,便会进入一个临界点,那便是那一层无形却能够感知到的壁障,只要能够突破那个界限,便能够一举突破到悟道境。

    那个时候灵海就会被扩大,无论是对灵气的容纳还是灵海能够吸收的灵气精纯度都会大幅度的提升。此后悟道境得突破便是灵海的不断提升扩大与对五行灵力的深入感知。

    当修炼到了凝鼎境,便不是扩大灵海了,而是压缩灵海,将灵海高度的转化为一个个体,那个时候的凝鼎修士,会凝聚出一个灵海领域,因为古时鼎是那权利象征,而至尊帝弑天之前根本没有阴阳、太一境(东皇太一除外),因此凝鼎便被认为是至高的力量。所以大多数人都会凝聚出一个鼎一般的灵海领域。

    不过现在凝聚成什么样就无所谓了,毕竟皇帝的体系在现在已经是陈年旧事了,更何况凝鼎之上还有着阴阳,还有着太一,你好意思凝聚出一尊鼎?

    此时的张之林便是在不断的用自己吸收的灵力来冲击那灵海,促使它不断的壮大,直到整个身体都感受到了那一股冲击感,这种冲击感就如同大雨之后被堵塞的何泽中的大水一般,若是能释放,恐怕要一泻千里一般不可阻挡。

    然而在感知到那一股阻拦之力后,张之林不由得感慨道,“怪不得啊怪不得”——那阻拦的力量,完全就是那张之林领悟的五行之力,就像是叶泽的自然之力一般,只不过远没有叶泽的自然之力精纯罢了。只要找到自己的金之力后,很容易就能突破这一层壁障了。这对于张之林来说,简直就是摘花拾草一般简单。

    然而当张之林想要一鼓作气突破那一层壁障后,不知为何,竟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危机感,这令张之林顿时警觉了起来。与其说是危机感,不如说是被人警告后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让张之林感觉无比的难受,哪怕是凝鼎境的张道警告他,他都不会这么畏葸,然而面对这一莫名的感觉时,张之林竟然会感受到些许的畏惧,这实在令张之林难以接受,因此张之林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催动灵力发起最后的冲击。他到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散乱着自己。

    张之林很轻松的便将天地间的金灵气调动起来,如同尖兵利刀,直接刺穿那个壁障,然而那种危机感顿时爆发开来,张之林整个人感觉到了危机如同猛虎一般势不可挡的扑了过来。而张之林管不了这么多,此时的他刚刚破境,需要大量的灵气补充,因此疯狂的吸收着灵力。

    而这一番动静自然惊动了大堂中熟睡的小二,小二睁开眼睛,刚想骂骂咧咧,就看到了那金光扑闪的张之林,小二虽然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就凭面前这人周围疯狂宣泄的灵力来看,这人自己根本惹不起,自然是识相的闭上了嘴。

    这边张之林可不管那些,他能够感受到一股危机在靠近,他必须在这危机降临前,恢复自己的灵力,要不然他可不敢保障,会发生什么。

    然而此时张之林的灵魂之处,立刻有一股灵力通过灵魂与肉身连接的经脉,将一大股灵力送给了张之林的灵海,并传递给张之林一个消息“天劫。”

    张之林知道这又是叶泽暗中对自己的帮助,也算是为什么叶泽会让自己吸收灵气后便要将自己给送出来,原因很简单,自己会渡劫嘛。自然不能在太一宫内渡劫,而且太一宫的大阵,恐怕会阻拦自己渡劫。

    然而张之林却有些无语,张之林的认知范围内,也只有那凝鼎、阴阳、太一要渡劫,为啥悟道境也要渡劫啊。

    张之林不知道,大多数悟道确实不需要,然而一部分天才突破到悟道,一场天劫,那是跑不了的。不因为什么,只因为你是天才,天地公允,但某些时候也会用不公平来达到公平。像绝顶天才,要突破到悟道境,就必须要渡劫。

    那商子殷、赵跃衡,还有那白子墨、步孤仁,都是在悟道境就渡劫了的。

    像张之林这样的天赋,照样也要渡劫。

    只不过张之林不知道罢了。不然也不会准备的如此不充分,差点连灵力都来不及恢复了。

    张之林不知道这些事儿,然而对于这次意外天劫,虽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还是期待。他想看看。这天,是什么样子的?!他想知道,这至高的它,是怎样的?!

    张之林直接冲出了驿站,甚至直接将门撞开了。那小二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再一次炸醒了,就连楼上的老板也走了下来,小二还来不及对老板说些什么,那老板就挥着握成一团拳头向那门外走去。

    当老板来到门前,那满胸中的脏话,一瞬间便被面前的景色给擂住了。——是的,面前的景象就像那一面大鼓,直直的擂在这中年肥胖老板的心胸上。

    门外,是风开一方格局,雨在风中游,云在风里动,数里之中,如同昏了眼、蔽了目,全是呜咽的声响,在敲打、在喧嚣、在吹奏、在合唱、在倾诉、在控诉,那连绵的雨打在老板的脸上,如同一场梦,夹带着春寒一般,将肥胖老板冻得打了一个寒颤。面前的一切带着虚幻,却又真实极了,而且,那股在一方天地间的威势下,竟有着一个人,一个散发着金光的人,直面着这一切。

    老板看着那道身影,想起了以前年轻时读过的一些书,当时只觉得一人一马一刀一身胆气,孤闯敌军千百,是如何如何气派,如何热血沸腾。然而此时的他看着那人的背影,才知道,面对着千军万马、山河鼓噪的景象下,敢于只身面对,需要的是多么大的勇气!

    张之林直面着那一小处天地,他知道这是他的天劫,这是天地准备给他的。既然如此,那他就不等了,他选择直面它!他要看看,这天地给自己的劫难,是怎样的。

    没有充斥天地的浩大灾难,也没有千军万马的对抗,这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天劫,一个人的试炼!

    张之林看着天地渐渐的积累起一大片一大片乌云,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衣角,身体在这天劫之下,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地发抖!是的!张之林在这乌云笼罩的天地间,感受到的不仅仅有寒冷,更多的是热血沸腾!

    过了片刻,那乌云才聚集完。张之林感受到了这一片乌云的气势,是的,一种毁灭的气势在酝酿着。

    随即,便有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直直地击中了张之林。张之林知道这就是天劫,那雷刚刚劈到张之林,张之林便感觉到了灵海与经脉传来的酥麻感。这种感觉,张之林还是能承受住的,然而张之林知道,这只是开胃菜罢了,天劫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雷击,而且张之林仔细感知下竟能够感受到雷电对自己身体的改善。由于叶泽已经将张之林的身体完全给退化成了天之修为的身体了,因此这雷劫对于张之林体质的改善是十分大的。

    而此时的张之林看着那积蓄不坠的雷电,总觉得自己是在与天争,这种真实的感觉让张之林兴奋不已。

    那天空中的乌云似乎也感受到了张之林的反应,于是接连劈下三道雷电,直直的打到张之林的身上。

    而那三道雷电要远比一开始的那三个雷电要粗的许多。威势也更加的猛。

    张之林直接调用金灵力,抵抗着那雷电。雷电轰打在张之林的身上,张之林直觉得自己灵海翻滚、灵魂震荡,似乎整个人都要被击散了一般。然而还是挺过了三次雷击。

    挺过雷击后的张之林灵力已然消耗了许多,张之林随后感知之下,能够确切的感受到身体的改变,灵海变得更加的凝实了,就连灵魂都变得格外坚实了。张之林一边喘着气,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挺住下一波雷击。

    张之林一边想,一边看着那依旧昏暗的云层。张之林迅速的运转着身体的灵力来恢复身上的伤,在灵力不断的滋润着身体时,张之林发现雷电在身体内会残留一些威力,然而那些残留下来的威力已经没有了对自己身体的危害,反而能够温养自己的身体。那雷电残余的威力游走在全身上下,刚好能够用来温养四肢百骸。

    张之林立刻便有了注意。

    当雷电再一次来临时,张之林大胆的放开了全身的防御,只用灵力护住自己的灵海与灵魂,至于身体则完全不管不顾了。

    这一次却是直接降下了六道雷击,同样是一口气降了下来。

    这一次张之林直接痛的大叫了起来,然而在不断的嘶吼声中,能够感受到的,不仅有张之林的痛苦,还有张之林的嗜血也被一同的换醒了过来,就像是一个受伤之后的猛虎,在发出痛苦的咆哮后,更加的愤怒与嗜血是一样的。

    这一场雷击对张之林的打击十分的巨大,当雷电停下来后,张之林整个人的身体都变得体无完肤,然而当张之林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后,却又流露出兴奋的神色,整个人畅快地笑了起来,由于笑的太过激烈,最后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张之林一边咳嗽着,一边感受着自己身体里余留的雷霆力量。那些力量正不断的滋润着张之林,使得他的身体不断地恢复着,虽然看上去整个人都十分的狼狈不堪,然而实际上张之林凭借着这雷电的力量,已经将自己的身体给完全的恢复了。现在的张之林看着自己面前的雷云,流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情。

    雷云不断地积累着,张之林也在不断的期待着……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八十八、斗罢今朝犹不过!

    张之林的天劫并没有惊动多少人,毕竟整个沙漠如此之大,而来往的行人能有百来人已经算是不少了,因此张之林的突破根本就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那与张之林一同突破的,还有那顾玉成,此时的顾玉成已经将那几百种心法全部给记了下来,虽然几乎全都没有领悟,但起码全都记了下来。因此红发男子便让那顾玉成尝试吸收了一下绛阳亭的灵力。

    当顾玉成开始吸收灵力时,才惊讶的自己的身体不仅仅完全恢复了,境界的瓶颈也消失了,这让顾玉成几乎是狂喜。然而这种现象却令红发男子有些犯难,他之所以会让顾玉成吸收那绛阳亭内的灵力,一来是为了让顾玉成适应重塑后的身体,另一方方面便是看一看融天锻有没有对顾玉成的身体进行什么改造。

    现在发现顾玉成竟然没有了修为瓶颈,这令红发男子顿时犯了难,肉体没有修炼瓶颈是一回事,但如果一个人的天赋不够的话,灵魂没法跟着肉身一同进步的话,就会造成一个修士出现无法很好的操控着自己的身体的情况。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然而红发男子也知道融天锻这样的灵物绝对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于是便没有直接说什么,打算先观察一番再说。

    最后,当顾玉成突破那天之一星时,灵力的吸收顿时滞缓了下来,顾玉成发现自己不再可以像是无限吞噬那样疯狂的吸收着灵力后,有些沮丧,随即又释然了,如果修炼真是这样简单的话,那顾玉成自己也不信了。

    此时的红发男子确认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了,看来融天锻是嫌弃顾玉成的境界太低了,因此才让顾玉成能够一口气突破到天之境界。在明白这些后,红发男子淡淡地开口道“那现在突破到天之境界,那便在这里好好适应一番再说吧。”

    顾玉成听后,点了点头,看着红发男子淡然的表情,诚挚地对那红发男子说道“谢谢。”

    红发男子微微一笑道“有什么好谢的。这都是你自己得来的。”

    顾玉成也浅浅一笑,说道“待我适应之后,也该我离开这里了吧。”

    红发男子闭上双眼,点了点头后又去打坐了。

    顾玉成望了一眼整个绛阳亭后也进入了修炼状态。

    …………

    南郡外沙漠上的雨还没有停,那妖国正紫宫则迎来了许久都没有过的朝会……

    张之林用那体内的雷电将身体滋润了一遍,发现不仅仅是肉身得到了恢复,就连经脉与灵海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不久后,那雷云再一次的积聚完成。然这一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渲泻下来,而是一直的存留在云中,张之林不仅有一种想法,这一波的天劫要远远比刚才的那些要多得多。

    看着云层不断的增厚,不断地扩大,张之林能够感受到那压迫性的气场。张之林于是举着手,怒吼道“来!”

    肆虐着的昏暗气息不断地搅动着,衣袖被打的猎猎作响,长发四散着,终于在一瞬间天地被照亮,六道雷龙咆哮着奔向那张之林,张之林能够感受到那雷电上带着的毁灭气息,仿佛这一次就要彻底的消灭他。张之林在这狂暴的力量面前,不敢托大,立刻调动自己灵海内全部的灵力,抵抗着轰在自己身上的雷电。

    张之林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就像是一棵树木轻松的被狂风吹折一般,距离彻底崩断也只不过差半点罢了。张之林死死地撑着,咬紧牙关,一道道雷电就如同巨大的雷锤一般,砸在张之林的胸口上。张之林感觉自己的血不断的翻涌着,口中一股猩甜,张之林生生的将涌上来血吞了下去。此时的张之林感觉到那雷电不断的在体内游走着,破坏着自己的身体,张之林立刻调用起自己的灵力压制那肆虐的雷电。并不断的运用灵力尝试吸收那些雷电。

    六道雷电虽然很快的很快的速度降临,然而对于张之林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张之林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甚至张之林整个人都对身体失去了指挥权。然而这种情况很快便转换成了酥麻的感觉,随即一种撕裂的感觉在张之林的脑海中炸裂开来。身体受到的伤害很快便被反应了过来。剧烈的疼痛使得张之林不断的发抖着。

    实际上天劫对人的考验有很多,然而并不是每一个天才都会像张之林这样直接面对天劫,大多数的天才都会运用阵法或是丹药来抵御天劫。也就是借助一些外物。只是张之林了没有什么能借助的。只能自独自硬抗这天劫了。

    张之林忍受着疼痛,强迫自己运用灵力吸收那些雷电。此时的张之林想要用雷电来温养一下自己的身体都十分的费劲了。张之林抬起头,看着依旧聚集在一起的乌云,嘲弄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已经泽竭河枯了,下一次的天劫只会更加的凶猛,然而现在的他,已经不允许自己成功渡过天劫了。

    张之林看着那荒芜的天,仿佛死死镇压一切的罩子,直直的想要将这其中的一切生灵都给闷死。此刻的张之林很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在经历了这么多后,还要身死此处。他同样不甘心自己这一生就这样的结束。

    张之林看着那郁结在一起,堆积的如同高山一般厚重的乌云,仿佛做了一个黄金一般的梦,仿佛自己能够挥手击碎面前的乌云,让那黄金的梦撒在自己的身上。

    张之林看着再一次囤积起来的雷电,猛然的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费劲全身力气的爬了起来,最后笑声在天地间孤零零的回荡起来,要多渺小,有多渺小。然而张之林却依旧得意的笑着。

    “天道与我争存亡,斗罢今朝犹不过!我张之林,注定是天地间至高的人!这山川湖海否认不了,这宿星日月否认不了,这天下的一切,都将恭迎我、臣服我、承认我!我将改变大荒的所有——就连你!都否认不了!!”张之林一只手指着天,歇斯底里得嘶吼着。

    仿佛在回应张之林,又仿佛在否认张之林说的一切,那天空中的乌云里立刻炸开一片轰鸣之声,张之林知道,这是雷电在咆哮。

    一声声雷电仿佛要把张之林的耳膜震碎,张之林出乎本能的感觉雷电想要做什么,便是让自己屈服。

    驿站的老板已经与小二抱作一团,瑟瑟发抖着,这时候雷声更大了,令二人更加的害怕了。驿站的老板甚至以为这是凝鼎境的天劫。实际上的凝鼎天劫要远比这威力宏大的多。

    张之林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发抖,这一次是真的畏惧,没有那一个人能够在面对生死时毫无波澜,张之林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此时的张之林除了畏惧带来的忐忑不安,还有对天地的愤怒。这种愤怒促使张之林想要来一个痛快,他甚至想要和面前的天劫来一场痛快地较量。

    而此时的天劫也蓄势待发着,似乎双方都在等待着一个契机。

    雨依旧在下,除了雨水那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便是一片寂静。

    突然雷云崩溃,雷光霎时间寂灭一切黑暗,张之林的面前转化成了一片白光,随后便又传来一阵剧烈声响,一条比那六道雷电都要粗的雷电倾泻下来。瞬间将张之林淹没在雷电之中。

    过了许久,雷电才停止肆虐,裸露出大片焦黑的土地。

    张之林跪在地上,抬头仰望,却见那天空中竟还盘旋游动着十一条雷龙,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张之林,张之林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甚至连张开嘴巴都有些困难,然而张之林还是伸出了一只手,向那天空中盘旋着的十一条巨大雷龙伸出一个大拇指,随后重重的向下扣去。

    那十一条雷龙却似依旧盘旋在天空中,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张之林嘲讽地笑了笑,说道“原来连畜生都不如,连个反应都没有,完全就是个死物。”

    张之林见那雷龙不落,便试着将体内的雷电吸收掉。

    刚进行到一半,那雷龙便又向张之林砸了下来,巨大声响再一次炸开,整个沙漠中的雨都被掀出一个真空区。张之林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被那巨大的雷电轰鸣声给盖住了。那连绵不绝,似乎要荡平一切的巨大声响在持续一段时间之后,便渐渐的消散了。

    那老板与小二紧紧的抱在一起,过了许久也没听到那轰鸣之声,便觉得那天劫应当是渡过去了,于是畏手畏脚的来到店门前,想要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当老板看向远处时,入目的只有一大片焦黑的大地,还有那横亘在天空中的雷电——如同滔滔江水一般在天空之上流动着。老板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知道这天劫大概是还没有结束,不过看样子那个渡劫之人是要陨落在这场劫难之中了。不过这不关老板什么事,这次他回到了房间,吩咐小二自己小心点后便一人上了二楼,肥胖老板感觉躲在房间里能更安全一些。然而心中有一种不知道为何缘由的冲动,又将老板带到了窗口前。

    那剩余的雷龙就盘旋在张之林的脑袋上面,冰冷的释放着雷光,张之林整个人已经被雷电击垮了,已经无法再做任何举动了,此时的张之林看着高高在上的雷龙,死死的咬紧着牙关,看着那不可能承受住的十道雷电,嘶哑的说道“斗罢今朝……”

    那雷电似乎一直在等着张之林,而张之林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张之林索性便趴在了原地,毕竟现在自己也承受不住下一次的雷电,倒不如休息片刻,不过无论不怎么样,张之林都不可能放弃。

    过了许久许久,那张之林终于恢复了力气,一恢复力气的张之林便挣扎着爬了起来。气喘吁吁地张之林看着那十道雷云,再一次伸出一只手,重重的比出一个大拇指,随即狠狠的扣了下去。

    那雷龙仿佛等的便是张之林恢复过来,张之林刚站起来雷电便降了下来,这一次依旧是一道闪电,其强度比刚才的更胜一筹。

    不过片刻,张之林再一次地倒了下去,这一次的张之林已经有些绝望,在张之林的修炼的五十年来,就没有过如此绝望的情况出现。

    这一次张之林甚至有些动摇,现在的他灵力已经耗光,然而那雷电还有九道,就连张之林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抵御那剩下的九道雷电。

    张之林任凭那些细小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麻木地感受着面前的一切,意识似乎来到了一片荒原之中,在这里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自己的东西,张之林在此时此刻迷失了方向。

    然而张之林内心的不甘唤醒了他,此时的他在这一片荒芜的意识中突然回想起了那石卷中的幻境,那时当他真的为至尊帝弑天的劣势感到动摇时,他听到了那一声“天下万人之天下!”。

    此时张之林趴在地上,双手狠狠的住了一把沙子,张之林不断的质问自己,自己为什么要畏惧?随机张之林想到了自己与叶泽的对话,现在想来,如果自己连一个小小的天劫都无法渡过去的话,又凭什么来改变整个大荒呢?

    于是张之林再一次重整旗鼓,用已然无力的双手支撑起自己破败不堪的身躯。

    张之林爬了起来,这是他第三次爬起来,然而这一次,张之林不再准备爬下去……

    又一声巨大的声响响起,却是那剩余的九道雷电一口气降下了三道!

    张之林猛然大笑,干涩的嘴唇直接裂开,留下血来。张之林笑道“来的好!”

八十九、妖国朝会

    妖国的皇帝制与那曾经的商朝有很多相像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大致的体系都是十分地像。

    按照规矩,只要皇帝不在堂庙之高而处江湖之远的话,那便是太子监国。

    商家皇帝子嗣统称尊为世子殿下,独太子称为太子殿下。

    而妖国则统称为圣子圣女,只有太子被称为世子。

    现在的妖国国主白诡道已经消失了很久了,而那被梅君恭迎回来的圣女白月秋还没有点东皇烛,因此本不该进行朝会的。然而白月秋毕竟是军机卫亲迎,虽无名,然有礼。

    妖国为了防止乱臣贼子,帝王的正统性,必须有三个条件——名、礼、实。

    名,点东皇烛以正世子之名,受军机迎以得陛下之礼,君臣相让三次以有皇帝之实权!

    白月秋虽然无名缺实,但,毕竟有礼,再加上白子墨的支持,以及现在妖国民间的期望,想要举行一场朝会,倒也没什么难度了。

    白子墨辞去了军机殿殿主的职位,因此穿着上竟然没有三大郡守要好,可没有人敢小瞧这个穿着甚至算得上有些朴素的男人,自从百年前他被白诡道授予封地的那一刻,这个男人就是妖国权焰滔天的人,直到是今天,依旧如此。

    正紫宫的皇帝朝会之殿,便是东皇殿。今天的朝会,千织伞的人列于宫殿之外,一直通往这东皇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而军机殿则罕见的进入了这东皇殿内。

    妖国是皇帝制度,是以各个郡守为代表来统治妖国的,这一次不仅仅三大郡守来了,三大郡守手底的郡守也来了,加上三大郡守,共十六人。

    原本朝会便是一年或三年一举行的,一是皇帝向各郡守展示正紫宫白家的力量,另一个便是评定考核各大郡守。

    此次举办朝会,完全是走个过程,从名义上令白月秋成为天下郡守的君主。

    只不过白子墨将这些人召集来,可是非常不容易的。毕竟白子墨完全可以趁这次机会将各个郡守给替换了,杀了恐怕都没有事。因此很多郡守都是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的,大部分都不愿意来,甚至有一部分直接表示不会来。

    只不过白子墨依旧是白子墨,白子墨直接对着三大郡守说了一句“少一个郡,你们三个少一个头。再少,也就不要有步孤、风、齐这三姓氏了。”

    话说的这么明白,三大郡守敢不来?三大郡守敢放任手底下有人不来?

    于是这一次朝会所有人都来到了这里。众人直直的立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旁的两名白氏支系监督着朝会上的众人,看他们有没有不合礼法的地方。

    不久后御林军擂鼓,红令绣合曲,千织伞明殿铺开行路用的锦绣,千织伞暗殿执刀组成仪仗,一排排开,接下来便是民间的梨园唱班,唱班之人算下来竟有千人之多,都唱着传说时期流传下来的的曲目。

    声势浩大的仪式之中,白月秋一人身着凤衣缓缓的走出。

    在妖国,白家女子只能穿凰衣,雌凰雄凤。而女帝,穿凤衣。

    白月秋身后跟着三大郡守的子嗣以及偏殿白家的二代与三代嫡系,其中还有着白家皇室的些许支系,组成了数十人的队伍,从正紫宫的正东门缓缓的向那东皇殿走去。

    过了许久,队伍才缓缓来到了东皇殿外,在东皇殿外的台阶下,一众队伍全都停了下来,只有白月秋一个人缓缓的向那东皇殿走去。当白月秋踏入东皇殿内的第一步时,一切的声音全都停下来了。御林军随即喊道“帝斫子九,号命持新。东尊尔皇,传位不易。帝君式我,龙撵归御!”

    这几句话,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朝会时必说的。那民间的梨园戏班看着白月秋修长而坚定的身影,听着御林军浩大的声音,竟激动的与那御林军一同喊了起来。

    一时间声势增长了一波,而那殿内的军机卫在听到这声浪后,竟也跟着一同喊了起来,瞬间,整个正紫宫内,都传扬出了一声声的呐喊声。

    白月秋听着这声音,朝那声音最大的千人组成的梨园戏班看去,却见竟有几个老人一边动情的唱着,一边涕泗横流着。白月秋看着那些根本不入流的那一群人,竟有着动容。这时白子墨传音过来“莫回头,直入登殿,然后入座。”

    白月秋微微点头,随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听着耳边不断回响着的“帝君式我,龙撵归御!”

    白月秋在妖国的这段时间,也让她熟悉并知道了这些说人的是什么了。

    那帝斫子九,便说的是东皇太一当年八将乱,九嫡子的故事,八将作乱,九名弟子争夺嫡子的位置,自平定这两件事情后,东皇太一便彻底掌管大荒,并建立了妖国的皇帝制度,后来的秦帝嬴政虽说不知道东皇太一的皇帝制,然而二人的思想却意外的一致。

    自那以后号令变成新的号令。一切都换了一个气象。而东皇太一便是将国都定在了东方,因此会说东尊尔皇,至于传位不易,则是说白氏的传承永远不断。最后的一句话,则是说新登基的帝君向我展示他的权利,让我知道送老皇帝离去的龙撵再次回归人间,回到新帝的身边。

    白月秋在这一片欢呼声中,感到了十分的不真实,但回想起那戏班老人的泪水,却又有了坚定的走下去的勇气。

    白月秋不知道为什么,她根本就没有看清那老人的面孔,但那老人的泪水,却无比真实的传递着炙热的感情,那是一种让白月秋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就是他们的希望?……白月秋不知道,有些迷茫,却又十分坚定。

    十六名郡守盯着白月秋,白氏的支系窥觑着白月秋,偏殿白家注视着白月秋……

    他们都只看到了一个幽如兰自香的女子,落落大方的来到了座位前。他们或许还想看出些什么,然而却又看不出什么来了。

    此时依旧是白子墨第一个跪下,口中喊到“陛下!”

    “陛下!!”一片山呼海啸,众人异口同声的敷衍道。

    白月秋看着殿外的方向,迟迟没有说话,在回想起那老人激动的声音后,白月秋可以肯定,眼前的人,有多敷衍。

    白子墨跪着,众人都跪着。过了片刻,白月秋望着戏班的位置淡淡的说了一句“免礼。平身。”

    众人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再看向白月秋,有那么几个郡守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妖后,也有些人只看到现在这个平静沉着的新皇帝。

    白奉礼盯着白月秋,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感叹道“为什么?和你好像呢…虞…”

    白奉礼随后又看向自己的父亲,看着他来到白月秋面前,低头向白月秋诉说着中都郡的一年收成,待白子墨说完了那一年里的一切后,便又陆续有其他的郡守向白月秋汇报着本郡里一年里的一切情况。

    白月秋全然听不懂。

    然而白月秋寡言少语,却像她的母亲一样心细如发,她听不懂那些郡守在说什么,但她能看,她能看出哪些郡守是面露不愉,哪些是敷衍了事,哪些又是认真阐述,哪些又是略带恭敬。

    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因此白月秋虽然听不懂,却依旧无比认真的听着、看着。

    白月秋知道自己那泛舟一生的荒唐愿望不可能实现了,因此现在的她,就是要让自己活下来,并且找到自己在这里的意义。

    终于过了许久许久,那十六个郡守才将那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白月秋。此时按照惯例。便是皇帝对各郡的评定,决定哪些人当奖,哪些人应罚,只不过白月秋并不了解现在的妖国,自然也就无法自己作出评定。

    不过白子墨在白月秋神柳池洗练时便巡视了各大郡,因此现在白月秋只要照着白子墨准备好的旨意去读就可以了。

    于是白月秋照本宣科的将白子墨的旨意宣布了。大致的内容无非是做的好的郡守获得赏赐,而做的不好的也没有特别严重的处罚。

    白子墨看着一群受罚的郡守,根本就没有任何肃穆或改弦易张的神情,也就是说现在的郡守完全不害怕白月秋的处罚,若是当初白主白诡道,哪怕是一句做的不好,都会让那些郡守冷汗涔涔,全都畏惧白主将自己罢免。

    白子墨内心做下决定,对于这些人依旧需要敲打敲打,然而这些事情不能再以自己的身份来做,要借白月秋的身份去做。这样才能够树立白月秋的威严。

    待白月秋读完圣旨,并没有什么太监来说些什么“无事退朝”。反而有两名千织伞的女子上前询问众人有没有大事禀报。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随即白月秋便按照白子墨的提醒,挥手招来一名千织伞的女子,令她端来另一份圣旨。

    “孤少质他邦,三墟穷困……”

    一番圣旨读下来,最重要的不过是两点,一个便是白月秋会去三墟之一的抚钟楼修炼,直到点燃东皇烛,并且这期间会带领着军机卫一同前往。

    至于另一件事情,便是令白子墨戴罪立功,偿还当年令圣女流离他邦的罪过,任职代军机殿殿主,并削减白氏封地。

    这样白月秋手中掌握着军机卫,能够一定程度上握着实权。而白子墨则获得了军机殿掌罚行赏的名,方便了白子墨名正言顺的管理以及号令各大郡守。

    在白月秋宣布这一切之后,便是朝会之后的游园。这也是历来的规定。以来展示君臣和睦,二来,依旧是强调、彰显白家的势力。

    不过对于白月秋而言,她能做的,也只有记住这些人都是谁罢了。

    而且这一次白月秋没有选择像以往的君王一样一同与各大郡守步行在游园之中,而是选择了坐在龙撵之上。

    白月秋坐在奢华的龙撵之上,靠在维帘后,手旁还放着那从柳阁带来的《韩非子》。

    众人正陪同行走在那龙撵的斜后侧,白月秋大方的将那维帘拉开。清晰的看到各大郡守在这个时候的神情。各大郡守对于白月秋这样的行为,大多数是嗤之以鼻,只有那么一两个带着别样的神情。

    当众人猛然暴露在白月秋的视线之中时,他们所呈现出来的态度也被白月秋看的一清二楚。

    最令白月秋感到印象深刻便是那三大郡守的表现。步孤仁竟微笑着向自己行了一个臣子之礼,白月秋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反应。

    而那齐云海竟然有些担惊受怕的表现。至于那风竟流,则是在外强中干的强装镇定罢了。

    众人见那白月秋一脸欣赏景色的神情,不由地流露出轻视。这一切白月秋都感觉得到,然而白月秋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真的在欣赏景色一样。

    跟在队伍之中的白煌淑则感觉出了不对劲,毕竟她了解的白月秋,绝对不是这种会在众人面前做出这种举动的人。

    白月秋一边看着景色,一边记住了四个人——阜阳、长史、陈定、金城四名郡守。

    随即白月秋便拉上了那维帘。

    此时龙撵外的步孤家则有些不耐烦犯了,甚至想要离队。步孤仁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步孤拓,随即向步孤家的众人示意,随后那步孤家才待了下来。

    与步孤家的不耐烦不一样,齐家则表现得十分安静,一直跟从着龙撵。至于风家,则是在看到步孤家的反应后才选择了留下来。

    直到龙撵在游园内逛了一圈后,朝会才算真正的结束。

    接下来,白月秋就要但那三墟之一的抚钟楼去修炼了。直到那白月秋可以点燃东皇烛。

    而白子墨则负责治理着妖国。妖国将会进入一段平稳而暗潮汹涌的过渡期……

九十、渡劫成功

    顾玉成突破到天之境界不过用了几天时间。

    但自我感知之下,顾玉成立刻被自己突破的速度惊到。

    接连的突破境界,连顾玉成都开始有些后怕了。

    几天跨越一个大境界,别说是天才了,就连商子殷、张之林那种绝顶天才也做不到。

    顾玉成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适应并夯实自己突飞猛进后浮动不定的境界。

    这边顾玉成不断地适应着自己的境界,那边张之林则飞到了那天空之上,迎接着那天降的三道雷电。

    雷光贯穿整片沙漠,这一次张之林没有选择承受雷电,而是选择与天劫对抗。

    张之林手上汇聚出一把金灵力的剑,直指雷电。

    金光荡漾的剑在雷电之中转瞬间便化为齑粉,瞬间飘散开来,然而张之林却丝毫不在意,依旧向着前方飞去。

    这一次他要去看看那片天上,蕴含什么。那片云后,藏着什么。

    他不在意面前有着什么,他只在意他要去的地方在哪里。

    拼尽全力向上飞,然而很快便被雷电击中。

    这时站在二楼窗前的中年肥胖老板看着张之林一身金光闪烁的样子,心中微颤。

    即便张之林很快坠落下来,老板依旧在看着。

    他的心底还是有着一份期待。

    他想看到有这么一个人,当着自己的面,真正的活出一副自己高不可攀的样子,真正的实现自己尘封已久的欲望。

    习惯平庸的老板看着张之林再一次腾空而起,不自觉的抓紧了窗框。

    张之林拼劲自己的一切,向那天空的最高层飞去。

    哪怕雷电对张之林的伤害已经使他全身麻痹,但就如浴火凤凰,在痛楚中,张之林的精神与灵魂,不断精炼、愈发坚韧。

    于是张之林,以惊人的毅力,强迫着自己向上、向上、再向上。

    很快,张之林便感到灵力困乏,开始缓缓下坠起来。

    当张之林已经没有任何方法支撑自己坚持下去时,张之林想到了叶泽在龙门之内调用灵力的那一手段。

    于是放开感知,试图在整个天地之间调用一丝灵力。

    这时候的张之林已经加速下坠。

    由于张之林已经飞到了一个较高的高度,因此并没有立刻掉下去。

    如微风渺小难察,张之林在一开始时并没有在天地中感受到任何灵力。

    在不断的下坠中,张之林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剑道,于是立刻尝试用剑道的方式调用天地间的灵气。

    下一刻,张之林以正确的方式,捕捉到了天地间微弱的反应。

    荒芜的天地间,渐渐与张之林有了共鸣。

    然而,张之林还没有彻底调用天地间的灵气,就重重的坠落在那焦黑的大地之上。

    张之林在落地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要不是最后张之林感应到了一丝灵力,护住了自己的意识,恐怕就直接地晕了过去了。

    张之林连忙感受自己身体的状况。

    灵海枯竭,身体的经脉还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还好,还没死,算是个重伤,跟当初张道折磨自己时差不了多少。

    张之林很乐观。

    因为他已经感知到了天地间的灵气。

    张之林努力将自己的身子翻过来,随后支撑着自己,将自己扶了起来。

    张之林试着将自己的身体提起来,肉体传来的破碎感,令张之林难以移动分毫。

    张之林尝试了一次又一次,每当张之林想要将身体提起来,想要站直,脊背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都令张之林卑躬屈身。

    在不断尝试下,汗水很快染湿了整个衣服。

    最后,张之林只能弓着身子站起来,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天空。

    张之林缓缓张开手,运用着剑道,尝试着调动着天地的一切。

    原本张之林吸收灵力的速度,根本无法令气海得到恢复。

    然而张之林现在运用着剑道的方法,将天地的灵气再一次调动了起来。

    这样子之后,张之林的身体以及灵海都得到了恢复。

    那天空中的雷霆似乎也感觉到了张之林的恢复,于是再一次迅速的降下了三道雷电。

    这一次张之林拖着疲敝的身躯,依旧选择了前进。

    张之林再一次飞了起来,迎接那完全没有可能胜利的战争,发出了怒吼声。

    雷电如同箭雨一般刺穿张之林的整个身体。

    张之林刚刚飞到空中片刻,便被雷电击落。

    意识如同风中吹断的蛛网,不由自主地飘荡、远去。

    崩溃、涣散……

    张之林连忙调动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催动自己的气血,逼着精血返涌上来。

    精血带着精纯的力量,为张之林强行聚拢了松散的意识。

    张之林直接点燃自己的精血,一声咆哮再次响起。

    张之林疯狂地冲向那倾泻下来的雷电。

    然而雷电就好像是崩塌的泰山一般,任张之林怎样的反抗,都无法撬动这山的一角。

    哪怕是张之林拼尽一切,都无法改变丝毫。

    然而张之林在这不可能之中,依旧为自己的心中留下了一份可能。

    张之林看着那遥远的尽头,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拼尽一切,冲上去!

    此时的张之林整个身体已经开始瓦解,然而天地的灵气正不断地向张之林的手中汇聚过去。

    张之林并没有用这灵力护住自己的身体,而是不断的汇聚着,不断地积蓄着,直到张之林整个人都无法坚持下去时,张之林才举起自己手中汇聚起来的灵气,奋力一抛。

    灵力化作的剑,斩向那天空中依旧停留着的三道雷龙。

    张之林毫无依靠的倒下去。

    不断坠落的张之林眼角缓缓的流下一滴泪水,此时的张之林想到的不是后悔,也不是死亡,他想到的是自己曾经的誓言,以及叶泽的身影。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不想要让自己失望,是多么的不愿意让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叶泽失望。

    张之林死死张着眼睛,哪怕是死,张之林也不会认输,他要亲眼地看着自己的剑会怎样,是否会击中那天空中遥不可及的雷龙。

    就在张之林不服输的瞪着天空中的一切时,一股灵力在张之林连接灵魂与肉体的经脉中突然爆发开来,这种熟悉的感觉……

    是叶泽!

    这是叶泽的灵力!

    张之林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能在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依旧保持着清醒,不是自己的灵力护住了意识,而是这股灵力护住了他!

    张之林的灵海被迅速的补充、滋养。

    当张之林还没落到地面上时,张之林的灵力已经恢复了。

    那喷薄出的灵力竟令在天之下的雷电,为之溃散!

    张之林重重的砸在地面上,逼迫自己抬起胸膛,做出一个举起玉佩的手势,一只胳膊抬起,手掌向上,缓缓地说道“这盛世,如我所愿。这时代,为我革新。这一刻,我,天子剑弟子,张之林,与天为战,斗罢今朝,犹不过!”

    张之林将自己那抛向天空的剑伸手招了回来,只见一道金光,切开整片白昼一般明亮的雷光——一剑自天来,纵横八荒间!

    张之林握着手中的剑,向那天空再一次发动了冲锋。

    这一次张之林一往无前地飞了上去,这一剑张之林无视了所有。

    他只知道自己要将那高高在上的龙,斩落在自己的剑下,他要让那刑罚万物的雷霆,低下它高贵的头颅!

    张之林凝聚着天地间的灵气,一剑直直的砍在那雷霆之上。

    雷电瞬间迸发出巨大的灵力,将张之林的臂骨震断,张之林知道不仅仅是因为这最后的几道雷霆威力更大,还有一开始的那数道雷电对自己身体造成的伤害。

    张之林立刻运用灵力将自己手上的胳膊修复。

    而此时的三道雷电,瞬间汇聚成一道横亘在天空中的雷电。

    那老板此时已经忘记了害怕,此刻的他看着在雷霆中再一次奋起向上的张之林,只觉得那尘封在岁月之中的灵魂再一次被唤醒。

    岁月能够将我们心中最深处的那一份执着变淡,却永远不可能会将它连根拔起。谁还不是个少年?谁还没有个年少时的梦想?

    老板看着张之林在那雷霆中沐浴,他隐约听到了那金色之人的嘶吼。

    他看到那在雷霆之中沐浴的人,仿佛自身化身成了一把剑,向那天穹的制高点发起了冲击。

    中年肥胖老板只觉得岁月里那些已经远去的老酒再一次涌上喉头,自己的意识中凭空中多了几分醉意。

    他看着那金光越来越小,那金色越来越黯淡,整个人紧张的觉着自己的喉咙都要抽搐了——想要呐喊出一些什么,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中年老板知道,他正在见证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奇迹。

    直到那金光褪去,一道远方的声响在雷霆的制高点隐约地传过来,中年老板才大声的呐喊出来“好!好啊!!”

    张之林长站在那雷霆之上,看着那三道淡淡的雷霆,气喘吁吁,此刻他,站在天穹之下,俯视着世间,一种悲壮的荒凉感在张之林的心间涌现出来。

    张之林不由得想到曾经的至尊帝弑天,当年的他,站在这里,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呢?是这一整片天地吧,是整个大荒吧?

    当张之林将目光投向那仅剩的三道雷电时,竟惊讶地发现那余留的三道雷电竟然对自己显示出了亲昵的一面。

    那些雷电身上散发着的不再是灭世的威力,而是那温和的生机。

    随即,三道雷电缓缓地在张之林的身体周围游动开来,最后竟化作了精纯的力量,渗透到了张之林的身体内。

    张之林感觉着这一切,猜测到这最后的三道雷电便是用来给渡劫成功的人的。

    张之林猜测的不错,当年商子殷与他渡的便是同样的天劫,就是这十二雷劫。初降一道雷电,之后三道,随后六道。最后十二道,分别再次以一、一、一,三、三、三的形式降临。

    最初的第一道是悟道境完全能抵抗住的,至于那随后的三道,则是一个过渡,一口气降下的六道则是一个生死考验,看的是渡劫之人的天赋与实力。

    而那接连三次的一道闪电每一道都等于前面六道的威力,这三个连续的雷电,便是对渡劫之人的意志考验了,随后的两次三道,一次比一次强,同样是意志的考验。

    而这最后的三道雷电,则确实是用来温养渡劫成功之人的身体与灵魂的。

九十一、动身去函谷

    此时的张之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的笑了起来。随即有泪水流了下来。张之林摇了摇头感慨道“终究,还是哭了啊。”

    此时的天地依旧下着小雨。

    而张之林在那剩余三道雷霆的温养下,整个人都恢复了精神。就连整个肉身的强度与经脉的韧性都得到了十分大的提升。甚至连张之林损失的那一口精血都得到了很好的补充。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女子在函谷关上的房间内,看着那不停下的雨,流露出思考的神情“这几天也不是这函谷关的多雨季啊……真是奇怪。”

    ……

    此时的张之林感受着那三道雷电,随即运用自己的灵力吸收起那雷电。雷电如同河水一般滋润着张之林干涸的灵海,很快就将张之林的灵力彻底恢复。那灵力便溢了出去,向着全身上下所有地方蔓延过去,这个时候的雷电在整个身体流动着,不仅仅令张之林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更让张之林的身体在无形中更加的凝实,修士之中是有一些专门炼体的,就算是非炼体的修士也会想办法增强自己肉身的强度,毕竟这样能够增加对战中的优势,并且很多时候还能够起到保命之用,张之林在感受到身体的改变后,也意识到了这雷电对自己的好处,于是引导着自己体内的雷电向那经脉处游走过去,雷电不仅修复了经脉上的问题,更使得整个经脉都变得更加有韧性起来,张之林随即试着用那雷电将自己的经脉扩大一下,好使自己获得更大的爆发力,然而当张之林调用雷电冲击自己的一段经脉时,经脉却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这使得张之林立刻冷静了下来,经脉与肉体毕竟不同,那叶泽为自己重塑肉身,说是重塑肉身,实际上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为了使自己的灵魂与经脉相融合。由此可见一个人的经脉是有多复杂。

    张之林在尝试一次过后便不再尝试,经脉的事情张之林还是十分不了解的,一旦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张之林是真的哭都来不及了。张之林虽然有些冒进,但毕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自然不会一昧的莽撞。

    于是张之林开始一心运用雷电的力量,将自己的肉体以及灵海打磨一番,使得其更加的凝实饱满,现在的张之林,不过是悟道一星,然而张之林在经过雷电的洗练后,哪怕是与悟道二星的人交手都丝毫不会落于下风。而张之林再将肉身与灵海洗练一遍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肉身与灵海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然而那雷电却还剩下许多,于是张之林直接运用那雷电冲击起自己的灵海,张之林要突破!他现在就要突破到悟道二星!

    此时的天地已经变得明朗起来,驿站的老板与小二能够清楚地看见那远处方晴的高天之下,一个长发男子不沾只云,不起徐风的盘坐在天空之上,无声无响的沉睡着……

    张之林在接下来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突破了,直到过了二十天后,张之林感觉到自己的灵海膨胀,于是大量的将天地间的灵气:引入,随之一声响,张之林突破成功了。此时的张之林凭空立在天地之间,感受到了无限的满足,这一刻的他只觉得天地一片晴朗,

    于是张之林大笑着向那西方飞去。

    老板看着那远去的张之林,只觉得仿佛缺失了什么一样。而一旁小二则缓缓地提醒道“洪、洪老板,是不是该找一找人,将大堂的门修一修啊。”小二知道,这老板素常抠门,自己提起这个,恐怕会被骂一顿,但是没办法,不提也不行啊。

    谁知老板却没有破口大骂,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有些失落地回了二楼。

    小二看着老板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莫不是让那雷霆吓坏了?也不会吧……

    此时的张之林因为初入悟道境界,因此整个人都十分的兴奋,飞起来也十分招摇。实际上在这沙漠中飞行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且不说沙漠中会有什么潜在的妖兽,单说有些修为问题,有些修为较高的人都不会飞到张之林现在的高度,实在是太扎眼了,一旦遇到那些脾气不好的,甚至是夏后宁那样不讲任何道理的人,就是将你杀了也没什么,因此没有绝对的修为的人,是不会如此张扬的。当然,像白子墨那种修为的话,如果白子墨想的话,就是在沙漠中飞上三天三夜也不无不妥。

    而此时的张之林实在是太过于高兴,毕竟是劫后重生。

    此时沙漠的主道上,一队人马缓缓地行走着,后面一个中年人一直喊着“丫头!丫头!丫——头!你慢点儿!”

    前面的女子回过头来,狡黠的一笑“我们现在已经不缺水了,就走快一点吧。我真的听到了前面有雷声呢!”

    那中年男子没去计较什么雷声不雷声的,毕竟这南郡的沙漠都下雨了,连下雨这种事情都发生了,打个雷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只不过这种快速的前行速度,若是没了货物还行,可是背着货物,实在是有些困难,于是接着向前方的女子喊道“我的姑奶奶,你慢点儿吧……”

    话音刚落,那张之林便直接飞了过去,而身上则泛着淡淡的金光。

    前方的女子看着张之林飞了过去,伸手指着说道“哇!悟道境!”

    中年男子立刻呵斥着让女子方向指着张之林的手,这个世道,就是不允许对自己境界高的人有任何不敬的行为。女子这个行为如果对方真的计较的话,恐怕就是一场灾难了,整个运输队的人都跑不了。而且看哪天上之人的态度,向着西方而去,中年男人就推测到对方一定是中原的大宗门弟子或是长老。因此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飞这么高。

    女子有些不服的看着飞远的队伍抱怨道“什么啊,我只是打一个招呼而已啊,”

    中年男子则说道“我的姑奶奶啊,你知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物可不是我们能打得起招呼的啊。要知道,咱们南郡除了当年那个顾明文以外,可是一个悟道境都没有啊,像那样的人物若是降怒于咱们宫家,咱们宫家可是要一夕破灭的啊,”

    女子依旧不服气地说道“什么嘛,那悟道之上还有传说中的凝鼎,凝鼎之上还有什么,什么阴阳呢,还有那个至尊太一呢!”

    中年男子带着一些沧桑,淡淡说道“正因为如此,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如意的事,任何位置上的人都一样。哪怕位置再高的人,也会受到制衡,甚至还会被比他地位高的人处罚,因此那些地位高的人往往会将他们的糟糕发泄给我们——像我们这种位卑名低的人,就只有处处小心了……”

    女子听后,有些不甘心,却又说不出什么,正当女子准备自顾自地前行时,突然像是觉察出来了什么似的。直接抬起头,看向远处,却见远处一个浑身泛着荧荧绿光的男子飞了过来。

    又一个悟道境!

    中年男子有些懵,这是怎么了,咋悟道境还扎堆出现了呢?

    来者正是熊怀,刚才熊怀就感觉出来有人在渡劫,只不过天劫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因此熊怀一直在等着张之林渡劫完成,却不想张之林渡的劫要比自己略胜一筹,因此熊怀便去一些地方采摘草药去了,本想着回来能赶上,谁知一不小心采过头了。这才错过了。因此现在一直追着张之林。

    女子看着飞来的悟道境,内心里就是有一股不服气,于是竟然鬼使神差地朝着那熊怀招了招手。

    中年男人立刻吓得面色都变,直接走了上前,一把拽过女子,想要让女子对熊怀行礼道歉。

    谁知熊怀竟然微微停下了速度,朝着队伍中的众人微微的一笑,竟然也对着那女子挥了挥手。

    女子看着熊怀的反应,整个人都激动得手舞足蹈,朝着那熊怀再次挥了挥手。熊怀也笑了笑,挥了挥手后一转身,才发现张之林已经跑没了。顿时整个人有些无奈。

    随后看了一眼宫家的众人后,便向前方飞了过去。

    熊怀是飞走了,然而众人确实懵极了,所有人都在感慨:这就是传说中的悟道境吗?这也……

    “太帅了!”女子举起双臂,兴奋地跳了起来喊叫着。

    中年男子的嘴巴则能装下一整个鸡蛋。内心甚至已经有一个冲动,那就是要不要随便找一个人抽自己一巴掌。然而中年男子还没有那么贱,求人削他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这边一干人等收好情绪后,又接着前行了。

    而那边,张之林在飞行一段距离后,灵力经过了一些消耗,因此也降低了飞行的速度和高度。然而不久后张之林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有人在尾随着自己。

    一边飞行着的张之林一边仔细感受着下方。

    终于张之林确实地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张之林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攻击便向张之林飞了过来……

九十二、结识熊怀

    白月秋已经带着军机卫的众人前往那三墟的抚钟楼。

    而熏风殿内,三个人坐在一起。白奉礼轻轻地将左手放到那右手小手指上的戒指,看着一旁不紧不慢的欣赏着自己栽下的花蕊的步孤仁,有些不自然的向内坐了坐。而那第三个人则坐在白奉礼的对面。步孤仁看着那第三个人,笑着问道“那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着要带一个面具了?”

    那第三个人束发黑袍,玄黑长袍上纹满了金色龙纹,说是龙纹却也不对,不如说是蛇纹,然而却又不像是蛇纹——如果有千织伞的人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那是东皇纹,是一种极其僭越的服饰。黑袍男子倚靠在座位之上,带着一个金面具,用玩世不恭的语调说着“没有任何原因,就是觉得好玩。”

    步孤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单纯看着那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人,随后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后便向那步孤仁问道“你就放任着白子墨收走你手中的权力?”

    步孤仁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那白奉礼却也不在说些什么,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向那熏风殿外的花园出走了过去。步孤仁看着那面带金色面具的男子,嘻笑着问道“看来他还是不习惯和你待在一起啊。也是,当初看到你第一眼的时他可是十分惊慌的呢。”

    金面具男子听后却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闭上了眼睛,示意步孤仁不用再说了。步孤仁于是止住了话题。

    步孤仁看着面前男子的金色面具,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白奉礼不喜欢与这金面男人相处,而这金面之人同样不喜欢提起偏殿白家……追根究本,不过是二人都不想承认对方的身份罢了,至于这面具,恐怕是因为男子并不想与白子墨有任何牵连,看来,这个人很讨厌作为白子墨的附庸,或者说他想要一个全新的身份……

    不过无论怎么说,这都和步孤仁没有什么关系。步孤仁要做的便是让白子墨倒下去,就像他一直想要做的那样,首先将白子墨绊倒,在慢慢的窃盗、攫取白氏不断积累的威望与权力……最后改变这万世一系的局面!

    不过在此之前,步孤仁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断地退让,直到自己觉得时机成熟之后在雷霆出击,一举击溃白子墨……

    …………

    张之林刚确定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的时候,便有一道攻击向着张之林飞了过去,张之林直接回首望了过去,却见身后有着一个长十多米的蛇形妖兽,而那攻击则是那蛇尾巴分叉出的两个钩子中的一个,张之林知道这种妖兽名叫钩蛇,是一种居住在沙漠深处的妖兽。这种妖兽平时不会出现,他们一般都是在自己沙漠深处的洞穴中沉睡的,这种妖兽一旦出现,必定是饿醒了,那个时候他们必定要吃到许多的人才能再次入睡。

    而且这种妖兽就是通过不断地进食,不断地吸收猎物的灵力来修炼的,因此这种妖兽每次吃人都会选择不同修为的人来捕食,这个妖兽恐怕是看上张之林的修为了。张之林有种被妖兽瞧不起的感觉,仿佛这个妖兽吃定了他一样。

    张之林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带,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丹药,就连药草都没有。张之林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手中汇聚出一把金色的剑,一剑挑向那飞奔过来的尾钩,那尾钩直接缠住了张之林的剑,钩子上带着许许多多的空洞,张之林见状便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出于对丹药的灵敏性,张之林立刻反应了过来,于是直接将手中的灵力剑丢掉,身体猛地向后撤退。

    果然,张之林刚退后,那钩子上的空洞便喷射出大量的气体,皆是紫色的气体,张之林顿时就感觉有些头疼。

    这紫色的毒烟是用来炼丹的一枚药材,只是这个东西药性并不好,因此张之林即便是在当初的千寻谱也不会用这个东西。不过张之林多少对这个东西有些印象,因此才及时躲了过去。不过这也让张之林有些头疼,毕竟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防护的措施,连个草药都没有,而这种毒烟基本上是他现在这个修为无法硬抗的,这样子交手起来难免会畏手畏脚。总之是令张之林感到十分郁闷。

    那钩蛇见张之林躲了过去,冰冷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张之林见状立刻被气笑了,骂道“你个畜生,也在这里找优越感?”

    钩蛇虽然听不懂张之林的意思,但依旧可以感觉出张之林对自己态度中的轻蔑,于是朝着张之林吐着信子,张开了嘴巴威慑着张之林,张之林看着那钩蛇的嘴巴,竟然是一排尖牙,张之林不由地嘲笑道“好嘛,你这是毒牙长到屁股上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吃饭……”

    那钩蛇直接向着张之林挥出尾巴,这时候张之林才发现那钩蛇虽然有两个尾巴,但是那第二个尾巴似乎没有什么用处,至少张之林一开始还是防备着那第二个尾巴的,结果交手一番之后发现,那第二根尾巴几乎没有怎么动过。于是张之林猜测到那第二根尾巴就是他的弱点。

    然而当张之林想要攻击那第二根尾巴的时候却根本无法绕过那第一根尾巴,哪怕张之林的速度要远远快过那钩蛇,钩蛇依旧能将张之林逼退,直接放出一大团毒气,张之林的身法再好在没有药草或丹药的情况下,也不可能直接躲过整个毒雾的拦截。而钩蛇在看穿张之林的意图后,对张之林的攻势更猛了。

    张之林运用着剑道能够将钩蛇的全部攻击都化解,然而令张之林头疼的是,哪怕自己可以很好的将钩蛇的攻击全都挡下来,然而钩蛇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就算打不中张之林,依旧会用毒气粘着张之林来骚扰,搞得张之林只能不断的后退,连主动进攻都做不到。

    就当二者陷入了胶着的状态时,一道身影闯了进来,正是那跑了许久才追上来的熊怀。

    熊怀满脸高兴的看着钩蛇,似乎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随即看向张之林,同样流露出兴奋的神色。熊怀这样热情,令张之林和钩蛇同样感觉到了不适。然而熊怀却没有注意这些,只是直接飞向了张之林。张之林微微后退了一步,那熊怀却是丝毫不在意,直接在张之林几步距离外停了下来,开口便介绍到“在下昌黎省熊怀,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啊?”

    张之林有些无语,然而对方的一看就知道同样是个悟道境,因此也不好说些什么,而且现在多了一个人,说不定能够一起对付这个钩蛇。而且张之林一番端详之下,更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十分不俗。张之林知道自己的天赋有多高,说句不好听的话,把那千寻谱圣子姜德郁的修炼资源给张之林,张之林能甩那姜德郁一条街。而面前这个人,看样子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然而从境界来看,竟然是一个悟道三星。

    这不禁令张之林开始回忆起昌黎省有没有熊家,毕竟只有那些大的宗门氏族或世家才能够培养出熊怀这样的人。而且熊怀刚刚介绍自己的时候也说了“昌黎省熊家”这样的话。然而张之林思考一番后依旧想不出昌黎省有什么熊家。对于昌黎省,张之林也就知道一个昌黎省第一家族林家。再多的却也不知道了。

    于是张之林直接开口道“在下一介散修。不知道阁下来这里是来干什么的?”

    熊怀刚想要说话,那钩蛇便直接向熊怀喷射出大量的毒雾,张之林提醒道“小心!”

    却见熊怀丝毫不慌张,直接从三生戒中取出一个墨绿色的丹药含到了嘴中。张之林见状只能在心里感叹到“……有钱。”同时也更加确定了熊怀身份不简单,毕竟以熊怀这样的年纪和修为,一个三生戒还是有些奢侈的,熊怀能够用得起,也只能是家族给准备的。

    张之林只看到那熊怀直接冲进了毒雾之中,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在毒雾之中游走,随即便看到熊怀拿出一个金色小袋子,袋子上纹饰满了各种虫蝎。只见熊怀拿起袋子,将袋子口打开,那毒气随即便被袋子给直接吸收了。张之林整个人只能无语地看着熊怀,这个时候张之林看着熊怀就如同看着一个行走的金钱袋子。毕竟这熊怀才出手两次,两个都是一般人用不起的宝物,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这边熊怀与那钩蛇交手起来,也就没法和张之林接着说话了。然而那钩蛇见自己的毒雾无法伤到熊怀半分,甚至将自己的毒物给直接吸收了,这让钩蛇顿时起了怯意,竟然转身逃跑了。

    张之林见状,根本不用熊怀提醒,直接冲了上去,拦住了钩蛇。

    熊怀直接向张之林丢了一枚墨绿色的丹药,并提醒道“将它含到嘴里,这样就不会中毒了!”

    张之林接过丹药,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手中的丹药要远比熊怀自己含在嘴中的要小得多。然而张之林却没有将丹药含住,而是重新还给对了熊怀。

    随即来到熊怀的身边,淡淡的说道“我拦住他的攻击,你解决毒雾。”

    熊怀看着张之林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九十三、函谷关外

    熊怀看着站在一旁的张之林,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在心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师傅对他说的话“这一次你离开昌黎省,不要像在家那样随性惬意,记住,无论和任何人打交道,都要保持一个警惕之心。”

    那个时候熊怀还好奇的问自己的师傅为什么,师傅只是淡淡地说“人就像是个傀儡,唯一能调动这个傀儡的只有利益这条线。因此当人与人相遇的时候,他们想的便是保护好自己的利益线。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利益,就会主动的划出一个无形的隔阂……因此,哪怕你主动选择信任他人,对方也很有可能不会选择相信你,甚至有可能害你。”

    熊怀看着张之林,他知道张之林这么做也没什么,毕竟是一个不认识的人送的丹药,难免会有些不信任。因此熊怀没有说些什么。

    二人很快便将钩蛇给围困住,钩蛇见状似乎明白了自己无法逃跑的局面,于是竟被激发了凶性,朝着张之林扑了过去,十多米的身躯直立起来,看起来非常的可怕,腥臭的口水滴在钩蛇的肚皮上,钩蛇的尾巴则展开了,看起来比较粗大的第一根尾巴指着熊怀,那看起来较小的第二根尾巴也指向了张之林。

    熊怀解释道“钩蛇的肚皮比较脆弱,然而那里面全都是毒液,而且那些毒液还有用,因此最好还是不要从肚皮下手了。而钩蛇这种妖兽最坚硬的便是它的尾巴,不过这种妖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它刚刚突破的时候新生出来的尾巴要比原先的尾巴小上许多,并且也脆弱许多。因此它的弱点现在就是它的那一根尾巴。”

    熊怀说完之后,张之林便点了点头。熊怀便接着说道“我负责它这根有毒的尾巴,你负责击败它。如何?”

    张之林听后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开始行动。张之林伺机而动,熊怀则是直接取出一把银枪,红缨银枪纹游龙,其上有着水一般的灵力在游动着,如同波纹一般,在灵力荡漾的同时,一声声龙吟伴随而之的发出。

    熊怀挺枪直上,刺向了那钩蛇,钩蛇很快便与熊怀缠斗起来,钩蛇的尾巴勒住了那熊怀的银枪,熊怀却丝毫不慌张,双眸如水,沉静清澈,双臂如风,横扫而动,直接将那银枪挥舞起来,左右挑动,便将钩蛇尾巴的束缚用巧劲给甩开,银枪也趁此挣脱了出来。然而那钩蛇却不依不饶,甩动着尾巴向着那熊怀扑杀过来。熊怀侧枪在旁,斜落而退,那钩蛇见熊怀落了下去,立刻扑食一般向着熊怀咬了过去。熊怀面前掀起一阵腥风,然而熊怀面色如常,内心紧绷着,感受着那水落的时刻……只见那蛇头只距熊怀数寸时,那熊怀大喝一声“酒正温!”随即银龙嘲雷、光动裂风,一枪直出,一道银头巨龙嘴中喷着绿气的幻影直接显现了出来,银枪直直的刺向那钩蛇。钩蛇与那熊怀本已经只差数寸,却被这一枪给拉开了距离,而这一枪还直直的刺中了钩蛇的肚皮,滚烫且带着腥骚气息的热血立刻被熊怀给放了出来。熊怀被溅了一身血,却丝毫没有慌张。

    张之林看着熊怀这一波行云流水的攻势,断定这熊怀在枪的造诣上,起码有着枪道的境界。

    熊怀刺中了那钩蛇,钩蛇吃痛之下,开始向后退去,熊怀乘胜追击,接着将那枪刺向那钩蛇。钩蛇见状本能的甩动尾巴,释放出大量的毒气,熊怀却是早有准备,直接甩出那金色的锦囊,锦囊立刻变的如同一个贪吃的臃肿胖子,直接将毒气大口大口地吸入到那肥胖肚子中。熊怀一边用枪不断地遏制钩蛇的行动,一边向着张之林喊道“动手!!”

    张之林却根本没有回答熊怀,双眼缓缓地闭上,灵魂感知被无限的放大,最后直接调用起周围的灵力,那熊怀原本还在焦急于张之林为何还不动手,但立马看到了张之林身边不断地涌现出的灵力,那些灵力最后竟然开始绕着张之林缓缓地运行着,慢慢的灵力转换为金色,最后张之林抓住了那灵力。这一次与以往不一样,之前张之林凝聚出来的金色灵剑,是用体内灵海的灵力凝聚出来的,然而现在却是用天地的灵力,或者说是直接调用了天地间的金属性灵力。

    张之林握住那金剑,举了起来,横剑在手,这一刻张之林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张之林整个人沉静的可怕,只是冷冷的看着熊怀与钩蛇缠斗,一点上前帮忙的迹象都没有。那钩蛇原本已经感知到张之林的威胁了,然而张之林迟迟不肯动手之下,竟有些放松警惕,竟然开始慢慢的全力对付起熊怀来。熊怀顿时感受到了压力,却也知道张之林是在寻找时机,只得硬扛着钩蛇的攻击。

    终于,在熊怀后退的一瞬间,张之林抓住了钩蛇进攻那一刹那的迟缓,身形奔袭,直接来到钩蛇的身后上空中,剑出风鸣,发出尖锐的叫声,然而这引人注目的声音就像是一瞬间炸裂开来的,当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无法阻拦了。

    当那钩蛇反应过来时,张之林的一剑已经直直的剁在了钩蛇的尾巴上——剑,是不能剁的,但张之林这一剑,无法说是劈,无法形容成砍,仿佛只有剁这个字才更加的贴切。这钩蛇就如同是砧板上的鱼、肉,只有被剁断的份儿……

    一剑,直接断了钩蛇的尾巴!

    一剑!干净利落!就连熊怀都为这一剑所倾倒了,熊怀不禁问自己,如果是自己来,能否抵御住这一剑?熊怀不敢肯定……

    而那钩蛇死而未僵,哪怕已经被张之林废了要害,却依旧吊着一口气。那钩蛇凭借着这一口气,竟然控制着尾巴拼命的向那张之林释放了大量毒气。张之林反应了过来,却已经无法逃过那毒气的范围了。

    张之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尽全力,一剑挥了出去。

    那毒气原本已经缓缓的将张之林彻底包住,而张之林一剑斩了出去,竟然直直的将毒气破开一道缝隙,张之林随即从那缝隙之中逃了出来。

    熊怀见状松了一口气,心底不由得佩服起张之林的剑道来。而此时的张之林落到了毒雾之外,警惕的看了一眼钩蛇,发现死透了才缓缓的坐了下来。

    此时的张之林大口的喘着气,看样子消耗很大。熊怀想了片刻,还是上前递上一个丹药。

    熊怀说道“这个是商铺卖的丹药,可以快速回复灵力。”

    张之林看了一眼熊怀,却见熊怀的眼睛干净明澈,比他见过的任何人的眼睛都要干净,里面没有任何的欲望颜色……

    张之林接过丹药,笑着说了一声“抱歉。”随后看着有些发愣的熊怀,又说道“谢谢。”

    熊怀反应过来后也笑了。他知道张之林为什么说抱歉,不过是为一开始的不信任抱歉罢了。至于那谢谢,则是表示信任与感谢。

    熊怀淡淡的回想着,他的师傅总是会说“天下大同”、“九州一族”这样的话,然而每每提及这些事情,他的师傅又会说人心难测、天下难大同这样的话,那时候熊怀就觉得,不去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熊怀也知道人与人的区别,不过无所谓,他相信自己的行动,终究能感化一批人……

    熊怀知道他的这些行为有些幼稚,但是在熊怀眼中,无论怎样,他都要去完成,他都要尽自己的全力,毕竟不试个岁月无憾,不闯个头破血流,怎么知道你的岁月,实现不了梦想?

    熊怀的梦想,就是能够实现他师傅口中的天下一族,九州一家,四海之内,皆是兄弟!

    虽然听起来就不可能……不过,终归要试一试嘛……

    张之林盘膝恢复灵力,熊怀便在一旁为张之林护法。

    过了片刻,张之林吐出一口紫气,却是那误入口中的微量钩蛇毒。

    熊怀见张之林醒了过来,便高兴的走到张之林面前询问到“这钩蛇你想要那些部位?你我对半分!”

    张之林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随后带着好奇的说道“这钩蛇除了蛇毒,再就没什么东西了,其他位置同样有些毒性,而且基本上入不了药,也没法炼丹。我看就不必要在意这个东西了。”

    熊怀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能浪费呢?这些都是好东西的。”随即又指着钩蛇的肉说道“就单单是它的肉,都好吃的不得了啊。怎么能给它扔了。”

    张之林有些无奈,如果钩蛇真的这么宝贝的话,早就有大的宗门来捕猎了,那会放任这种东西一直在这沙漠中无忧无虑的生存?也不知道这熊怀怎么会说这东西是好东西。

    熊怀看着张之林的神情,随即想明白了什么,于是便说“如果你不要,那我可就收入囊中了?”

    张之林也确实不知道这钩蛇有什么好的,因此便点了点头。熊怀见状,十分高兴的取出一把弯刀,去收拾整个钩蛇了。

    张之林有些无语,他一眼就看出来熊怀手里的弯刀同样是个法宝…然而这种法宝,似乎…只适合剔骨割肉……该死的有钱人……这熊怀的家境必定优渥至极。只是这小子似乎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看来得找机会提醒一下。

    熊怀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整个钩蛇给收拾干净了。整个钩蛇都被他给储存起来了。

    二人看着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就连廖廖颗星都冒在了天的一斜边。于是二人便只好打算在原地休息一晚上。

    这时候熊怀就拿出了他那收拾好的钩蛇肉,加起锅,烧起火,撒上不知名的调料,在添上另一种液体,锅内立刻传来腥味。张之林整个人苦海深仇的看着熊怀的锅,捏着鼻子,问向熊怀“你……不会要……”

    熊怀看了一眼张之林,十分不满意的说道“你懂不懂啊,这腥汤熬钩蛇背部老肉,钩蛇肉里的毒含涩,又解了腥汤的味道,熬上一段时间,二者中和之后,那是滋味无穷啊。”

    张之林看着那不停冒泡传出腥味的锅,实在不敢苟同,有些嫌弃的说道“你吃吧。”

    熊怀刚想说些什么,随即想起来什么,于是笑哼哼的离开,自顾自的烹调起钩蛇肉来。

    不过半天,那钩蛇肉便发出一阵阵清甜,那清甜之香,不似那其他肉的浓郁,却又不是若有若无的香味,而是连绵不绝的香气。那香味儿不会让人猛然感到饥饿,然而却会一直勾动着他人的味蕾,那才是真的让人受不了。

    熊怀给自己盛了一碗,蛇肉滑而弹,蛇汤浓而清香四散。熊怀胃口大好的直接吃了一碗。

    一旁的张之林早就闻到了那蛇汤的香气,整个人也有点儿饥肠辘辘。再加上已经熬好的蛇汤的气味,是真的令张之林食指大动。那汤清香而缠绵,勾的张之林心直痒痒。

    张之林有些无奈,随后却看见熊怀竟然在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在嘲笑自己,顿时令张之林有些火气上涨,于是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熊怀。

    熊怀见状,坏笑了几声,随后盛了一碗蛇汤放到了张之林面前。

    张之林的鼻下不断的有香气涌入,最后张之林也败下阵来,捧起碗来,品尝了起来。

    张之林只吃一口蛇肉,顿时整个人都发起了抖,随后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再喝下那滚烫香甜的蛇汤,那清香在味蕾内涤荡,顿时令张之林整人精神都为之一振,随即张之林长出一口气,缓缓的说了二字“真香……”

    熊怀见状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汤勺,张之林于是直接坐到了熊怀身旁,二人便分食了这一锅蛇肉汤。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第二天二人醒来,才发现已经是锅碗狼藉,相枕而睡的。于是二人便收拾了一番。

    二人算是彻底结识,一番了解下发现竟是同路,都是要去函谷关,因此二人便结伴而行了。

    熊怀直接拉着张之林去了沙漠外的传送阵。

    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亦或者商家,都是有着传送阵的,只不过这三大势力的传送阵只能在自己的底盘上传送罢了。

    而人族的传送阵大多掌控在各大宗族手里。只要缴纳一定的灵石,就可以进行简单的传送。至于那种跨省的传送,不仅需要大量灵玉来支付,而且还需要身份。

    熊怀直接来着张之林用传送阵来赶路,虽说没有跨省,却也省了不少力气。

    这边张之林与那熊怀不停的赶路,那便函谷关外依旧下着小雨。

    函谷关上的女子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过了三个多月,张之林与熊怀二人在不停的赶路下,来到了函谷关外的一处传送点……

    而那函谷关外的雨,竟然,渐渐的小了……

    当二人来到函谷关外,函谷关上的雨……停了……

九十四、世家门客(上)

    与函谷关外的张、熊二人不同,顾玉成已经用了近四个月时间,终于算是适应了他的身体。

    然而顾玉成却依旧没有醒来。

    顾玉成已经猜测出自己将要离开这里,因此选择继续吸收这绛阳亭内的灵力。

    在顾玉成吸收这绛阳亭内的灵力时,顾玉成能够明显感觉到那掌心的无名火焰对于顾玉成吸收这里的灵力的帮助,顾玉成此时才发现,这里的火属性灵力与自己十分契合。于是顾玉成一边吸收着灵力,一边修炼起来。

    那红发男子早就感受到了顾玉成的状态,然而感知着顾玉成灵海那闪烁着的红光,便又放弃了叫醒顾玉成的想法。

    红发男子想看看不打扰这顾玉成,他自己能修炼多久,也就是他的毅力有多高。

    顾玉成不知道这些,只是在专心致志的吸收着灵力。

    而函谷关外……

    张之林看着那巍峨的高大关隘,脑海中直想起那当初太一之战时,两军交锋时的气魄,那是一场天地会聚、江河鼎沸、山川更迭的战争。

    这函谷关,算得上是张之林看到过的最高的建筑物了。

    熊怀看着那函谷关,流露出追思的神情,这里,他的师傅曾无数次提起,这里,是师傅梦想实现与破灭的地方……现在再看,只说得出一句“耸峰危阁与天齐,俯瞰尘寰处处低。”

    二人看着长长的队伍,看到了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在瑟瑟发抖,看到了衣锦佩香的少年在紧张搓手,同样能看到那衣容普通的一群人聚在一起。

    这些人有的可能只是来做生意,有些则可能是来避难,而有些则也有可能是和张之林与熊怀一样,是为了融入到函谷关内的。

    众人便这样慢慢的向着函谷关的关口挪移着。

    而此时,在张之林与熊怀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女子缓缓的走出了矗立在函谷关上的房子里,来到了函谷关上,慵懒的伸了伸腰。

    女子长发乱如墨流,眉目如梅凝香,说不上多么风华绝代,但是女子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无数的风情,有着无尽高贵。那是一种在凡间是求不得的人,在天上,又是比不上的仙的感觉。

    女子横放锦瑟,微微仰望,那天上无物,云色成空,正是一番慵懒的美,空虚得令人醉。

    风滑佳人指,旖旎出明光点点,指上舞出一场悠扬的曲,似乎继续了昨天还没睡醒的梦,梦外是一片暖江,倾泻在佳人的心田上。——女子自然知道,在这高处之上,一曲无人,奏之无知音,因此这一曲,便是女子弹给自己听的。

    婉转的曲音轻轻骚动着风的手,那远方的云在天上,似乎也听到了琴声,竟抖动了起来,一个不小心,被瘙痒的风之手,拍散了……

    张之林正在队伍中缓缓的前进着,一点点朝着那函谷关的关门走去,正思考着时,那耳边便缓缓的飘扬起一声声锦瑟琴声。

    张之林顿时被吸引住了。因为张之林能听出那无端的埋怨、气愤,以及不甘。那软绵绵的慵懒中,有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同样还藏匿一份不甘!

    张之林随即四处张望了起来。那熊怀立刻发现了张之林的不对劲,随即抓住张之林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张之林被拍后,下意识的拉来了一下距离,看了一眼确认是熊怀后,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张之林虽然已经养成了这种什么时候都要谨慎的习惯,然而这一路来都是熊怀帮助自己,为自己缴纳传送阵的钱,因此自己与熊怀的关系已经算是十分要好了,对于熊怀,张之林还是信任的。

    张之林也曾在赶路时与熊怀交谈许多,因此对于熊怀上来就用力拍肩膀这种有点儿吓人的行为,已经有些习惯了。

    张之林于是问向熊怀道“你,没听到什么?”

    熊怀侧着耳朵,过了许久才看向张之林,茫然的摇了摇头。

    张之林有些惊讶的看着熊怀,确认的问道“你真的没听到?”

    熊怀疑惑的看着张之林,询问到“你听到了什么吗?”

    张之林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凝神寻找起声音的来源。熊怀见状也就没有去打扰张之林。

    张之林听了许久,才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来自于函谷关之上。于是抬起头来,想要看到那函谷关上到底是什么,然而那函谷关有着摩天之高,蔽云之巨,以张之林现在的实力想要看清函谷关上的东西,实在是有力不逮。

    然而张之林虽然无法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冥冥之中却又能感觉到方向,即使是毫无根据,但在心底依然会有着一种强烈的冲动,那种冲动就如同磁针对于南北方向的感应,那怕四周没有任何依据,但总能够直接感应到那最准确的方向。

    张之林在这种强烈的感应下,死死地盯着那一处方向。

    岁月不见行人,距离也只是一大长段的空间罢了。

    李不书正在函谷关的城楼上弹着锦瑟,却恍然间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猛然的抬起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四下除了高旋的风,别无一物……

    然而李不书可以肯定,一定有着那么一个人在看着自己,一定有一个目光在自己周围,李不书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能够确确实实地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张之林耳边的琴声突然消失了,恍惚间张之林感觉到有一双明眸在看着自己……

    二人对视……

    恍若是千百年前的故事,又仿佛是今生今世梦中的相遇……

    倏忽间,张之林仿佛在那林中,寻找到了自己的朱砂泪……李不书也看到了一些东西,那是一场虺蛇化龙却与真龙相识的场景……

    正当二人想要接着看下去的时候,张之林的身后,一个髭须茂密的汉子对着张之林骂道“前面的小白脸,你个狗羊的,到底走不走了?”

    这一声喊骂,直接将张之林给骂醒了。张之林直接含怒回头望去,那汉子原本还想骂些什么的,却被张之林那含怒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熊怀上前安慰道“不要跟他计较,你怎么样了,刚才就一直在走神。”

    张之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身前已经空出了一片空地,怪不得那汉子会骂骂咧咧。张之林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二人看着队伍在慢慢前进,便又跟上了队伍前行。期间张之林虽然想要再看一遍、再听一遍,却是一点儿痕迹都找不到了。而那李不书在张之林醒后,也从那玄妙的感觉中醒了过来,踯躅片刻后,便又再次回到了那房间内。

    用了几天的时间,张、熊二人才来到了那函谷关的关卡处。

    关卡处站着两个天之九星的黑甲士兵,这样的修为实际上并不能算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两个士兵的头上有着常住函谷关的凝鼎修士罩着,因此那怕这两个士兵再怎么嚣张跋扈,依然没有人敢表示些什么。

    熊怀看着那两个颐指气使、指点江山作态的士兵,内心里不屑万分,暗自道“莫说是凝鼎,就是阴阳来了,我师傅也不惧半分,这两个真是狗仗人势!”

    两个士兵斜着眼。瞥了瞥,张、熊二人。

    熊怀因张之林提醒过财不外露的原因,此刻穿的与那张之林同样的普通,因此二人现在看起来竟有些穷酸的模样。

    这时候那士兵中的一个便开口说道“修为?”

    这士兵看不出张、熊二人的修为,知道是比他修为高的,但他就喜欢这种修为比自己强,甚至高出太多太多的人在自己面前装孙子了。招摇惯了。

    张之林与熊怀同时开口道“悟道二星(三星)。”

    另一个士兵直接上前喊道“一个个给我说!听不清!”

    张之林看了一眼士兵,士兵回瞪道“你咋地?!什么境界?说!”

    张之林假笑着回答“悟道二星。”熊怀随机回答道“悟道三星。”

    士兵随即直接在铠甲中抽出一张纸,甩给二人,冷冷的拽道“悟道境的可以去函谷关内的世家应征门客。你们两个拿着这个,可以进城了。哦!对了!名字还有祖籍!”

    张之林直接拽过纸,微笑着的说道“张之林,白丁一个,没有祖籍。”

    千寻谱张家,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而张之林就是要用真名字,要让所有人,见证他崛起!

    士兵点了点头,嘴巴挑了挑,示意熊怀。

    熊怀有点儿想要揍一顿这士兵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说道“熊怀,祖籍昌黎省。”熊怀毫不在意,毕竟对于熊怀来说,什么名字真假,祖籍真假,就算查,也查不出啥。

    那士兵原本看着张之林还有些嫌弃,现在听到熊怀的话,不去嫌弃张之林,竟直接对着熊怀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熊怀不解的看向士兵,士兵却嫌弃的骂道“你个狗羊的,别在这儿挡道!赶紧滚!”

    熊怀深深地看了一眼士兵,于是跟着张之林来到了函谷关内。

    张之林与那熊怀皆不知道门客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想要了解些什么,然而却不知谁能够解惑。

    而那两个士兵,看样子像是知道,却实在不想要再去接触了。

    于是二人按照那纸上的提示,前进了起来……

九十五、世家门客(下)

    张之林与熊怀走在这函谷关内,一路上观看着函谷关内的景象。此处是函谷关最近的一个张江府罢了——虽说函谷关在很多地方已经与中原十分相像了,然而多少还是有着区别的。例如这行政区域的划分,商家依旧沿用着府这一名称来划分着区域。

    此时的张之林与熊怀走在道路上,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神色各异,但是看上去都是商人打扮,而除了这些商人打扮的行人外,便是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二人心下了然,这商家与中原的交接的函谷关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商城,这里驻守着重兵,一来是商家为了保证边境的安全,二来则是用来庇护这些商业的发展。

    二人走在道路上,所过之处全都是一些商铺,只是这些商铺看上去十分的落魄,并不是这些商铺的样式中透露着一股落魄的气息,而是那些坐在商铺中看着来往行人的掌柜们的神色中流露着一股麻木、落寂,这才让人感觉整个店铺没有丝毫的活力。当张之林与熊怀想要上前询问些什么的时候,那些掌柜都会直接摇摇手,表现出不欢迎二人的态度,这让二人十分的郁闷。于是熊怀提议道“既然在这商铺中问不出什么,我们就按照那个士兵给的地图走吧。”

    张之林本来是不想按照那士兵的指示行动的,然而现在却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也只好点点头,与熊怀一起按照那纸上的地图走了起来。

    按照地图来走的二人很快便走向了这座城市的中心区域,这里看起来要远比外围有生机,然而来往的行人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理会二人,他们看起来都有要做的事情去完成。于是二人只好继续按照纸上的地图前进,终于大概走了能有半天的时间,才缓缓地看到一个十分高大的商铺,那商铺上写着一个烫金大字“韩”。

    而这时,有一队巡逻的士兵看到了张之林二人,一个较为瘦弱的尖嘴猴腮男子尖声尖起的对着领队的男子说道“哎,李队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个月应征韩家门客的咋就这么多?”

    那李队长瞪了一眼尖嘴猴腮的男子说道“你问我?我问谁!还不去巡逻?!在这儿干什么呢?去西边给我走两圈!离老子远点儿!”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被李队长骂了一顿却依旧嬉皮笑脸的对那李队长点头哈腰。

    而此时的韩家,一个老妪猛然闯入了韩瑛的房间,若一般人敢这样不分轻重的闯入韩家世女的房间内,恐怕早己被丢到某个地方当苦力去了。然而皱着眉毛、瞪着凤目的韩瑛一看,竟然是那兰溪若初,怒气顿时消失得渺无踪迹,甚至还带着一丝宽慰的问道“姥姥,您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着急?是什么大事吗?”

    兰溪若初瞪了一眼韩瑛,直接上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小姐,您告诉我,是不是你收买了那函谷关的把关士兵,让他们特意指引应征门客的悟道境修士来到韩家的商铺?”

    韩瑛故作惊讶地说道“怎么会?”

    兰溪若初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大小姐你觉得我是那种没有把握就会来问你的人吗?”

    韩瑛一听,顿时十分没趣的点了点头,说实在的,兰溪若初对于韩瑛来说,甚至比他的父亲还要亲,因此很多事情,韩瑛都不会刻意瞒着兰溪若初。

    兰溪若初有些头疼的,问道“大小姐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所有悟道境修士都来了韩家,大小姐你这么做,未免也太显眼了一些吧?”

    韩瑛面色一僵,内心顿时骂了起来“那两个蠢货!杀才!我让他俩尽量照顾照顾韩家,他俩竟然直接给所有的悟道境都给引到了韩家!这两个家伙该死!”韩瑛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杀意。兰溪若初看的出韩瑛已经起了杀意,然而兰溪若初丝毫不在意,她也能想到韩瑛是做不出这种吃相难看且毫无遮拦的举动的,那就一定是下面的人没做好,像这种办事都办不好,反而能把事情办砸的人,杀了也是应该的。

    此时兰溪若初叹了一口气。韩瑛却是直接起身提步,向外走去,兰溪若初伸出四根手指的左手拉住韩瑛问道“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韩瑛直接回头笑道“还要麻烦姥姥您找几个人把函谷关把关的那俩蠢货收拾干净了。我亲自去测试那群应征的悟道境。”

    兰溪若初听后,知道那些已经进了韩家商铺的悟道境想要再出去应征其他五家的门客,已经算是不太可能了。而且那一批悟道境已经算是吃了一半了,哪怕他韩家有错,也要给他全吃下去。至于日后其他家怪罪下来,死不承认就是了。这种事情只要没有证据,谁又能做什么?

    至于家主那一边,直接将错踢给那两个死人身上就行了。

    于是兰溪若初点了点头,让韩瑛自己走了出去。

    …………

    此时的张之林与那熊怀已经来到了韩家的店铺内。

    整个店铺的大堂十分的大,二人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清楚大堂,便有一个身形瘦小,面白嘴薄的男子小跑到张之林与那熊怀面前。

    上来直接笑脸盈盈的躬身说道“二位上仙也是来应征函谷关内的门客的吧?”

    张之林与熊怀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疑惑。

    那男子也看出了张之林与熊怀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直接开口解释道“啊,是这样的,我们商国虽然是任何人都能进来的,但是这也不代表着任何人都能获得修炼的机会的,只有应征了门客的修士才有资格得到大量修炼资源。”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应征这门客的。能应征上的人就能够获得资源修炼……”

    “那些没有资格的人呢?”熊怀问道。

    白净男子有些酸涩的微撇了一眼熊怀,心里想着“你这样的悟道境大概是不用担心的。”但表面上依旧是十分恭敬地笑着对熊怀解惑道“若是不能的话,也可以选择留在这函谷关中,只不过却要为各世家或宗门打理商铺,来换取一些必须的资源。混的好一些的嘛,就是像小人这种为大世家干活的人。”一边说着,一边笑了笑,笑得那脸上与眼角全是皱纹。

    二人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为什么一路上的人都那么没有活力了,原来都是一些失意之人。

    张之林随即问道“那为什么那些商铺的老板都不与我们交谈。”

    男子笑着解释到“这是当然,毕竟他们不负责这些事情,也没法跟你们说些什么——更何况像二位上仙,在他们眼里都是志得意满的人,自然不想与上仙等谈话。”

    张之林也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点了点头,直接询问男子道“那你可否仔细介绍一下这门客制是怎么回事?”

    男子立刻点了点头,随后又指着身后的一扇门说道“二位上仙可以跟随小人一同前往那小屋内坐一坐,喝着茶听着小人解释。”

    熊怀顺着男子手指,果然看到了一扇门。内心暗道“好一个七窍玲珑的心。”随即二人跟随那男子走向了门。

    那张之林令熊怀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看了看这大堂的一切,发现整个大堂中似乎还有着其他悟道境的气息。

    二人来到了门后发现左右都是一排房间,白净男子回头俯身指着一间房子说道“两位上仙请跟我来。”

    熊怀进入房间后,才发现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桌子,几个椅子。张之林接着也进来了。

    那白净男子随即为二人沏好茶,一边倒一边说“毕竟是小地方,还请两位上仙多多担待。”

    那男子不用二人催促便直接开口道“我们商国,与中原人族不一样。人族是宗门,实际上不过是各个世家氏族操控着宗门罢了。我们函谷内,则直接转为世家氏族,世家氏族直接招募门客,又能者居之,不以姓氏,只以天赋。”

    张之林听后,嘴角微微笑了笑。这话,一听就有些贬斥中原的意味在里边。不过这只是一家之言,听了也没用。王婆卖瓜,尚且自卖自夸,更何况是形容自己的国家。总之先听着就是了。

    男子偷瞄了一眼二人,能看出熊怀有些向往的神情,而那张之林则带着不置可否的审视,于是男子不由得将身子侧向熊怀,靠近熊怀说道“当然了,也不是全部都是世家,也有那么几个世家比不过六大世家,因此会联合成宗门。不过函谷内的宗门,也是会招募门客的。”

    “单纯的依靠门客,就能够保障世家发展?”张之林一针见血的提问道。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二位上仙已经是悟道境了,因此才没有与二位说。实际上天之境界的人可以去各个世家或宗门应征弟子。不过悟道境的人都是直接应征门客的。”

    张之林听罢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又怎样知道是否可以应征门客呢?”

    男子直接解释到“世家那里会派人来考察的。二位上仙只要等着便是了。”

    张之林没有再问什么,而熊怀也没什么可问的,于是那男子便将二人引到了二楼,找了一处宽敞的地方住了下来。张之林与熊怀就在那房间内继续待着了。

九十六、应征开始!

    张之林与那熊怀在二楼住了许多天,也没有任何反应,每日除了盘膝修炼,再就没有什么了。

    悟道与凝鼎的修炼,除了重要的灵力以外,感悟也是很重要的,因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现在二人是悟道境,但是说不定还会被天之境界的人追赶上来。

    这两天张之林除了不断的反复揣摩着叶泽留下的剑法外,便是时不时的外出在走廊上站一站。一副没有事情做的样子。

    而熊怀则是一心房间里待着。

    过了几天后,正当二人在房间内修炼时,那白净男子突然在门外喊了起来“二位上仙!二位上仙!快出来!来人了!来了不得的人物了!来了个、来了个,来的是韩家、韩家的……”

    张之林直接将门推开了,与熊怀一同走了出来,好奇的看向那白净男子,男子一边擦着汗一边期期艾艾地说道“韩家韩家,来了一位,不是,韩家的嫡女,韩家的嫡女,不是,韩家的世女韩瑛来了。”

    白净男子见张之林与熊怀都是一脸淡然的模样,顿时连说带比划的解释着“就是六大世家,六大世家哎!六大世家的嫡女,还是世女!”

    二人听白净男子这么一说,才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然而张之林却毫无波澜,一脸平淡的样子。至于那熊怀则是十分平静的样子。

    白净男子十分无语地看着二人,随后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态度说道“总之说的总之,二位上仙,快去那大堂集合吧。无论怎么说都不能误了那集合的时间啊!”

    二人这才缓缓地向大厅走了过去。

    来到大厅时,整个大厅已经来了七个人。张之林放眼望去,果然感受到了那几道熟悉的气息。张之林在这几天里总是出去站着,就是因为出去感受了一下那悟道境的气息。此时的张之林看着大厅处站着的这七八个人,内心不由得升起了疑问,悟道境的境界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放在宗门之中,也是一个小长老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来到这韩家?毕竟整个函谷关内,可是有着六大世家的,如果说一个韩家就会有这么多人来,那岂不是说中原每一段时间都会有更多的悟道境到这函谷关内?

    这一疑问升起后,张之林就开始思考了起来。

    而此时,整个大堂都显得有些嘈杂,虽然只有那么七个人,然而这些人,却各自为政的站着,仿佛暗中已经开始了一场较量。这七个人感觉到张之林二人的到来,都打量起二人来。

    唯独一个中年男子丝毫不在意地站在原地,自顾自地梳理着自己满面的络腮胡。

    就在众人快要等不及的时候,一队人赶了过来,约莫能有十人左右。众人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队身着华丽的侍从拥护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众人只看得见来人头上插着一个华丽而典雅的虫草钗,至于容貌却看不得清楚。

    众人于是猜测到来者正是那韩家的世女韩瑛,于是众人各自都向前缓缓地走了一小步,想要让那世女更能看清自己。然而众人等待了片刻,那一队人却依旧保持着冷漠无语的态度,令张之林在内的九位悟道境感觉有一些不知所错,终于那中年络腮胡男子起身问道“世女殿下,您既然来了,已经将我等召集在此,为何又沉默不语,不止我们做错了什么?”

    众人皆看向那虫草钗的方向,还没等张之林反应过来,那中年汉子的面前边站着了一个棕色劲装佩刀的男子正微笑着看着他。那中年男子顿时感觉冷汗涔涔而出。

    那劲装男子没有做任何事情,连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站在那里微笑了片刻,便又回到了人群之中。然而此时的众人已经没有人敢再说些什么了,全都十分安静地看着那队伍。

    过了许久之后,那群人才缓缓地让开,将韩瑛拱卫出来。

    韩瑛不发一言,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众人。这几天披星戴月的赶路令韩瑛这种娇生惯养的世家嫡女感到十分颠簸,而且韩瑛一边赶路一边就会想起那两个蠢货士兵,于是更加的烦躁起来了。

    现在一见面就对众多悟道境修士摆脸色,很大原因就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而这几个悟道境一见面就都表现十分的懒散,韩瑛顿时火气上涨,于是才会有现在的情况。

    张之林看着身形修长,体态匀称,容貌妍丽的韩瑛,内心毫无波澜。张之林一眼就看出韩瑛面带怒火,立刻就确认韩瑛这是在小题大做,就是在撒气。

    韩瑛明目带着审视的目光望着重任,最后冷冷的开口道“我不希望以后我韩家的门客都像今天这样慵懒闲散。都给我站好了,一个一个来。”

    熊怀看着颐指气使的韩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不讲道理的做作泼辣中有着一种野性,就像是他师傅的酒,辣的入喉灌肚,辣的畅快淋漓。熊怀一下子就被韩瑛这种气场给吸引了——或者准确来说,熊怀生长的环境中,总是有人对他百依百顺,因此对于韩瑛这种野性,熊怀反而有些痴迷。

    熊怀不知道,他对韩瑛的这种感觉在日后会差点儿害的他自己丧命。

    九名悟道境很快便按照修为站好了,那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站在最前面,之后便是熊怀与那张之林,其他的人都要比张之林二人的修为低得多,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二人的天赋在那里,熊怀的身份使得他有足够的修炼资源,而张之林则是得到了太一宫的传承,自然是其他人所无法比的。

    然而那棕色劲装的男子却来到了那中年人的面前,一把拽过了中年男人的手,感知了片刻后直接推了一把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个踉跄,怒目瞪着棕色劲装男子,韩瑛直接上前看了一眼劲装男子,劲装男子直接开口道“世子,这个老东西已经接近千年了,实力不过是悟道五星,没什么必要了。”

    中年男子被揭了伤疤,恼羞成怒的喊道“我不过九百年,尚且有着很多的年岁,凭什么没有必要了?!”

    棕色劲装男子眯了眯眼,笑着解释道“我说的没必要不是你没必要应征门客了,而是说你没有必要接受站在第一位了。你的天赋还有你的境界都算不上一等,听明白了吗?”

    中年男子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那棕色劲装男子却直接卡住中年男子的手臂,用力一折,硬生生地将那中年男子的手臂给折断了,随后直接将中年男子甩到了后面,并用着阴冷的语气说道“听我的话就是了,不要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众人皆被这劲装男子的狠辣给震慑住了。就连那韩瑛身边的几个人都流露出了敬畏的神色来。众人的耳边不断地传来中年男子的哀嚎,更令众人感到了身冒冷汗。而此时的张之林也略微的感受到了不舒服。

    那韩瑛看着中年男子在地上不断的翻滚,冷冷的看了一眼后竟然对着身边的门客说道“去给他拿点丹药。”

    周围的人顿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韩瑛直接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跑了过去为中年男子拿出了一瓶丹药。

    韩瑛看着劲装男子,冷冷的说道“韩执鞅,对于不听话的人可以惩处一番,但没必要如此。毕竟也算是入了我韩家的大门,没有必要让韩家屋檐下的人受伤,任何时候都不要。”随即直接转身向着二楼走去,只扔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一干门客都随着韩瑛去了二楼,只剩下了韩执鞅。

    那韩执鞅躬身说道“诺.”随即转身对众人说道“全都站好,按照年龄来!年少的在前,年长的在后!”

    众人这时候再看韩瑛的眼神就不一样,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来的心底里不屑,现在竟然带了一丝感激与敬畏。张之林看着众人神情的变化,内心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张之林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了拽,回头却见熊怀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还没等张之林说些什么,熊怀就直接开口道“娶妻当娶阴丽华。”

    张之林顿时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汉光武帝还未当皇帝之前曾经说过“仕宦当作金执吾,娶妻当娶阴丽华”这样的话,熊怀现在这样说,完全就是看上了这韩瑛。

    张之林顿时有些无语,对着熊怀问道“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吗?一面之缘罢了。”

    熊怀兴奋的说道“喜欢这种东西完全就是感觉,就像你不知道游鱼何时摆动它的鱼尾,烟花何时绚染你眼中的夜空,那远处的古老石墙何时放弃它的坚持而崩塌——喜欢总是随机的、荒唐的、没有原因的而又模糊的确定着的感觉.没有太多原因,就是这样的。”

    张之林听着熊怀这样说,想起了自己与那张钰鹤不就是如此吗?不就是因为一个感觉吗?只是可惜了……感觉错了。

    张之林原本不想说这些的,然而看着已经有些盲目的熊怀便传音说道“你看样子这个韩瑛是在关心那中年男子,实际上是这韩执鞅在唱黑脸,而那韩瑛则是唱白脸,好使众人感激她罢了。一开始这韩瑛可能有些冲动,但却绝对不是一味的犯莽。而为那的后来的施舍草药给中年男子,则是为了一改众人之前严肃的形象,好使众人觉得她是一个果决却又不乏同情心的人,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死心塌地的追随他罢了。”

    “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够更清楚的认识她罢了。”张之林说完之后直直的看着熊怀。还未等熊怀说些什么,那韩执鞅直接走到了张之林面前“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站好?”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二人。而那二楼的白净男子则咬着手指紧张的祈祷着呢。

九十七、韩家门客

    张之林看着韩执鞅,丝毫不慌张的后退了几步,笑着说道“抱歉,忘了。”

    熊怀看着张之林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还有些感慨。张之林的这种态度,是他比不了的。虽说他见过的修为比这韩执鞅高的人要太多,但毕竟韩执鞅是针对自己的,难免会有些紧张。

    张之林这种行为,令周围的人都有些惊讶,甚至有那么一两个还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在其中。

    韩执鞅笑着伸出手,张之林便直接将那手给伸了出去。韩执鞅愣了一下,随即直接抓住。

    张之林知道这是在摸骨,就是在摸一个人的骨龄,修士的骨龄虽然没有凡人的准确,但却能够限定到一个范围,误差也不会大于十年,因此也算是可以当做测试的方法。

    张之林被摸骨后随即感受到有一股灵力正在涌向自己的身体。于是想也不想的调用自身灵海的灵力去斩断那外来的灵力。韩执鞅的灵力自然没有被斩断,却是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韩执鞅看着张之林,淡淡的说道“你是在,挑衅我?”

    张之林的眼睛中绽放出不可一世的神采,笑着回道“你和我同一个境界的话,你连灵力都无法试探。”

    韩执鞅没有回答,然而却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好了,你是第一等。”韩执鞅没有坚持与张之林硬碰硬,虽说张之林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阻止自己的灵力,但是通过张之林的反抗,韩执鞅已经确定了一些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只不过还没有说罢了。

    随即韩执鞅看向了熊怀,同样伸出了手,熊怀配合的伸出了手,随即摸起骨来,韩执鞅再次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内心里不禁的疑惑道“这是……这是什么该死的情况?只听说当年那个魏家第一门客魏白风天赋高如山岳,今天这是让我一口气遇到了两个魏白风?魏白风可是早已凝鼎了啊。”

    韩执鞅面色如常,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了。

    韩执鞅灵力感知熊怀时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拦,在感知完后,松开手,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自己去前面给我站好。不要再听不见我说话了。”态度依旧冷淡,但这种冷淡,可比那断了手的中年人强太多了。众人不禁看懵了。

    韩执鞅冷冷的看了一眼众人,随即直接开口呵道“他们两个的天赋,是韩家门客里,都能排到前面的。因此他们没什么事,你们就不行!你们可以说这个世道区别对待。无所谓。——没错,什么狗屁公平?这就是现实。没有本事,就闭嘴!”

    众人看着张之林二人,流露出了愤恨却又无奈的表情,那韩执鞅接着向下一个人走了过去。

    张之林看着韩执鞅,说不出话来,虽然是被优容对待,但对此却没有任何畅快的感觉。

    而熊怀也是如此。

    韩执鞅很快便检查了一个又一个人。

    “初入悟道,一百三十岁多了,天赋平平,三等。”

    “悟道二星,灵海内、经脉中有丹药余留,强行突破,虽是九十年龄,依旧不行,天赋平平,三等。”

    “二百多岁了!丹药突破!末等!”

    “悟道一星。九十多岁,年纪尚轻。灵海尚稳,经脉有力,天赋尚可,二等。”

    ……

    一番检查后,很快便分出了三等。那二楼角落处窥探着的白净男子看着张之林与那熊怀站在人群中的最前方,整个人都兴奋得面色绯红,鬓角处不停的流着汗,嘴唇都激动的止不住哆嗦着。

    这时候韩执鞅直接对着众人说道“你们中,三等以上及三等的,应征门客成功。三等以下的,可以留在韩家作为仆人,也可以留在这店铺之中做任意一间的掌柜。何去何从就看你们自己选择了。我去禀明世女,尔等在这里等着,回来之后,三等之下的人就可以作出选择了!”随即直接起身离开。

    韩执鞅直接来到大堂二楼,走进一扇门,韩瑛俯在桌子上,一只手支撑着额头,头上的虫草钗已经被韩瑛取下,此时的韩瑛正在看一些东西。

    韩执鞅直接上前,微微躬身说道“世女……”

    韩瑛有些疑惑,韩执鞅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就是一个竹筒,一股脑就能把豆子给倒光,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怎么突然犹豫了起来?于是直接说到“想说什么就说吧。”

    韩执鞅于是更加放低身子,缓缓的说道“世子殿下,您不要太惊讶。”

    韩瑛白了韩执鞅一眼,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情会让现在的我惊讶的?”

    韩执鞅于是俯身说道“这次应征门客,可能有两个一等上佳。”

    “啪!”

    韩瑛手中的书册应声落下,韩瑛猛然回头,看向韩执鞅,一字一句的确认道“果真?”

    韩执鞅点了点头。

    韩瑛愣了一下。

    一等,便是一等,然而当年魏白风应征魏家后,才缓缓的流出另一个称呼,那就是,一等上佳!

    现在的魏白风,传闻已经凝鼎九星,马上就要十星了。距离那阴阳之境,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为什么,魏家魏斌野这一代基本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人,然而,魏家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地位不变!可以说,魏白风一人,影响了太多格局!

    赐名也不过是赐名罢了,但是那魏白风的灵碑,可是放到了魏家的祖堂之中!甚至其他几家也觉得这么厚待魏白风不亏。

    一等上佳,就是那些有可能晋级阴阳的修士!

    当然,韩执鞅说可能是一等上佳,也是因为韩执鞅他自己也不过是个悟道境,怎么可能判定阴阳境的事情。不过这依旧让韩瑛感到震惊。毕竟,韩执鞅的性格在那,没有一定把握,他不会说。

    这时韩瑛不禁觉得有些激动。甚至想要亲自去见见那两个人。

    然而韩执鞅立刻看出了韩瑛的想法,于是上前劝解道“当初魏国公也没有让他的长子去接待魏白风。”

    韩瑛点了点头,若是现在大动干戈,亲自去见二人,不但不会有礼贤下士的称誉,反倒可能会让那两个人持才傲物,以后反而不好管理。

    于是韩瑛说道“联系兰姥姥。让她把那两个杀才的脑袋取下来。收拾好,可能有用。”

    随即韩瑛再次拿起那书册,缓缓的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先让那些人按照程序来吧。”

    韩执鞅点了点头后退了出去。

    众人在大堂上等了片刻。随即便听到韩执鞅现在二楼喊道“你们去西房找其他门客,让他们带你们去韩家。至于那三等以下的人,留下来就去东方找霍香领一房做掌柜。想走的话,就直接离开即可。”

    于是张之林与熊怀便打头前往了那西房。

    而九人之中则有着两个人去了东边,竟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韩家。

    众人来到西房内,同样是一群悟道境的人,然而境界上却是差了许多。

    正所谓一重境界一重天,越往后,境界的差距就会越明显。那阴阳就两个境界,然而其区别却是天地之差。

    韩家的门客仔细的看了一眼张之林与熊怀,没有太过于表露什么。接着便带着七人向韩家而去。只不过这一次不像韩瑛来时那样匆忙,也没有直接进行跨府的传送。

    因此众人也赶了一段时间的路,而这段时间内,韩瑛与韩执鞅早就已经回到了韩家。

    兰溪若初将韩瑛接回了房间内,递给韩瑛一份丁香糕,韩瑛却没有去吃,这令兰溪若初有些好奇,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大小姐?”

    韩瑛坐到了座位上,看着窗外,随后缓缓的看向兰溪若初,说道“韩执鞅对我说,这一次的应征门客中,有两个可能是一等……上佳。”

    原本为韩瑛仔细摆放丁香糕的兰溪若初在听到那“上佳”二字后,整个手顿时抖了一下。随即带着询问的看向韩瑛,韩瑛点了点头。

    兰溪若初想了想说道“大小姐觉得怎么好?”

    韩瑛没有说话,然而那双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指甲却情不自禁的抵在了桌子上。

    兰溪若初是看着韩瑛长大的。因此自然知道韩瑛的想法。

    六大国公大多数只有一个世子,像是那魏斌野,那怕外界再怎么传闻他再爱喝酒,只要不被废了世子之位,那以后的魏国公就是他的。

    但是韩家不一样。韩瑛还有一个庶出的弟弟韩偲,镇守在函谷关与云中省接壤的边境处,抵御着潜龙闻,有着赫赫战功。再加上韩瑛终归是女子,因此韩家家主韩国公现在的态度十分的暧昧。

    韩瑛现在想的便是有了这两个上佳天才,日后就连家主恐怕都要三思而行。那世子的位置便是多了几分保障。

    “但是啊,大小姐啊……”兰溪若初在心里感慨道“魏白风成长可是用了几百年啊。那还是因为有至尊讲道的原因在内。那两个小家伙想要成长,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天才还没成长起来,也不过是个优良的树苗,是不可能用做房屋栋梁的。”

    于是兰溪若初缓缓的说道“大小姐您现在一定是有自己的选择的。只是不知道该倾向于那一个。但是老身只能说,畅快之事,不能做啊。”

    韩瑛也知道自己想要看看把住那两个一等上佳的天才是不可能的。只是内心的欲望在一直作祟罢了。现在兰溪若初已经说了“畅快的事”做不得,就是在提醒韩瑛不要冲动。

    冷静下来的韩瑛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让人将二人带来,先试探一番,在打磨一番,好让二人顺从。再施以恩惠。这样就能让这两人日后多少听从于我了……”

    兰溪若初点了点头。随即便将糕点放到韩瑛的面前,自己退后说道“老身这就去安排安排。”

    过了近半个月,那一行人才赶到了宿将府——那应天府是在函谷的西北边,其外围便是六大世家。其中赵、李、燕在宿文府,而那魏、韩、吴则在宿将府。众人来到宿将府,很快便在一种门客的带领下找到了韩国公府。

    众人于是跟随那悟道境进了那韩府,在韩府的最外围登记了自己的信息后,那些悟道境便将七人安排到了一处大院内,之后便令众人在房间内休息了。

    随后七人便在众人那房间内休息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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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之下介绍:
三皇五帝立大荒,尔来传承五万载——大荒,这片修炼沃土,经历了上古先秦,秦汉、唐明,在至尊拔剑、商皇陨落后,又开启了另一个三足鼎立的天下!
面对着皇朝复辟、宗族垄断修仙、妖、魔、人共逐天下的局面。
一个没落布衣,在穷途天才丛生、昔日豪客磨剑,与贵氏豪门相绕、传说渐显渐没的环境中。
是如何卷入天下洪浪、雄心问鼎的?又是怎样斗罢今朝、冠绝八荒?
最后在末法之日,带领这传承已久的人族,蜕变、进步?
……
荒天芜地昊博,其民同袍不怠!在天之下千秋,一朝登临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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