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买菜
“恭喜这位业主中得大奖本田125摩托车一辆。”
安凝把金蛋中的奖牌高高的举起，让所有人看清其中的摩托车文字，这也是主办方要求的，担心有人怀疑暗箱操作。
中得摩托车的业主满面通红的高举双手示意，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很快一名名业主抽奖完，有人欢喜有人忧，抽奖顺序是按照当初卖楼时候先后顺序排名，本来最后一名是很难受的，只能看着一件件奖品被人抽走，每出一个大奖就跟在自己身上拔毛一样痛苦，没想到最后居然剩下了一台彩电没被抽中。
最后一名业主象征性的把最后一枚金蛋砸碎，高兴的举起里面电视机三个字的牌子也宣告了抽奖环节正式结束，直接进入最后环节，分发钥匙。
户主门接过钥匙走进小区验房，身后还跟了不少好奇的围观者，他们想看看昌恒低价处理的楼房有没有偷工减料。
另一边，和昌恒有业务往来的宾客凑在一起聊天，三人闲聊了几句就去招待来的宾客，张新饶早就看到了楚东，见他身边没人之后跟食品公司经理道了声歉走了过来。
“小东，几个月没见长高了啊，精神了，也涨出息了。”
楚东笑了笑，没见到张彩英，问道，“张叔，彩英没来？”
“补课，你王阿姨现在管的紧啊，我说话都不行。”张新饶无奈的摊摊手。
楚东对补课也是深恶痛绝，心里为张彩英默哀。
看出张新饶应该不是单纯来叙旧，楚东问道，“张叔有事？”
张新饶正不知道如何开口，神色一喜顺势道，“小东，叔叔是有点事，有没有时间单独聊几句？”
楚东道，“张叔说的什么话，太见外了，那边有休息室。”
楚东带着张新饶来到临时搭建的休息室，其实是留给演员休息的地方，门口有人守着，但楚东他们自然不会拦。
两人相对而坐，张新饶开门见山的道，“我打算开一家大众浴池，但没找到适合的土地，昌恒手上有块地很合适，能不能让给我？”
楚东了然，前年啤酒厂改制，张新饶承包了啤酒厂之后改革制度，扩大产能，两年多的时间啤酒厂效益提高一倍有余，张新饶也因此攒下了不少家底，此时想涉足其它行业也就顺理成章了。
楚东问道，“不知李叔看上哪个地块了？”
楚东没一口否决，张新饶心里一喜，道，“就是江北路那块。”
楚东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是哪一块，并不在他当初规划出的四块地块之中，而是现在城管局的家属房，属于搂草打兔子中的边角料一类。
“原来张叔看上了那块地，但你知道，星光小区没盖好之前是不能动的，张叔叔想开发起码得98年之后了，现在是不是言之过早了？”
“这我清楚，我怕等到明年我想买都未必买的到了，所以提前和你预定一下。”
张新饶说的是实话，那个地段位置好，不愁卖不出去，大小也很适合经营。
楚东说道，“这样吧，我和闵经理打个招呼，具体的你到时候直接找他谈。”
张新饶有些感叹世事无常，他也算看着楚东长大的了，当年半大的孩子转眼间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以现在昌恒的势头他连跟楚东在商业上平等对话的资格都失去了，这不是尊重与否的问题，就好像你不会和一个校长谈某一道数学题的解法，专注的层面根本不在一个点上，楚东可能对自己说的地块都不太了解让他怎么和自己深入商谈。
理解归理解但心里还是有些挫败感，这更让他下定决心开辟新的战场。
“那叔叔谢谢你了，改天来家里吃饭，你王阿姨还念叨着你呢。”
楚东站起身笑道，“好啊，一想起王姨炖的干锅鸡我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送走张新饶，来的宾客也走的差不多了，楚东落得清闲就在周围闲逛，一边等安凝出来。
半个多小时后安凝换好衣服从另一边走出来就看到了一个多星期没见过面的楚东，略微惊讶之后连忙别过脸去，脸像施乐魔法一般罩上一层寒霜，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装作看不见我？”
“嗯！”安凝轻点下头。
这幅可爱的样子把楚东逗笑了，“那好吧，本来想请你吃饭的。”
“谁稀罕。”
安凝抱着双臂看都不看楚东一眼，脚却生了根一般一动没动。
“吃烤肉怎么样？”
“......”
安凝轻轻点了点头。
“哈哈哈。”
楚东忍不住笑出声。
“你再笑我真生气了。”
楚东忍住笑声，但笑意还挂在脸上怎么也掩饰不掉。
安凝有些气恼，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看有热闹还有奖品就过来凑个热闹，可惜没抢到奖品。”楚东摊了摊手，遗憾的道。
“喏，这个给你吧。”安凝把手中的包装袋递了过来。
“不用了，我家不缺手电筒，就是凑个热闹。”
安凝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手电筒？”
楚东很想说我选的我能不知道？话到嘴边变成，“我看别人抢到的都是手电筒，家里不缺就没往前挤，走吧，吃饭去。”
安凝摇头道，“太早了，我还不饿呢，陪我转转吧，我还没进去看过呢。”
小区本就不大，仅有几栋楼，大部分人转了一圈看完就出去了，里面到不显得拥挤。
“挺漂亮的啊，你看那条小径，晚上在上面走走应该不错，那边还有椅子可以累了坐坐。”安凝不住的跟楚东指点她认为不错的地方。
楚东笑着点头，这里很多都是按照他要求建设的，他怎么可能说不好，但和后世的精品小区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也就是昌北对绿化，附属设施根本不重视的时期才会觉得不错。
“真好，以后我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楚东却道，“以后你可能就看不上这里了。”
“怎么会呢？”安凝转头看着楚东，“你以为都像你这种富家公子一样可以随便挑剔？”
楚东好笑的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富家公子？我脸上贴着钱了？”
“一个人出门还不拿行李，穿的是名牌坐的是卧铺，你还说不是？”
楚东还真没在意这些，身上的衣服也不过是挑着舒服的买，穿的也算不上什么名牌，起码不是杰尼亚、普拉达、范思哲这些国际品牌。
“让我说中了吧，对了，我妈还记得你呢，要不你中午去我家里吃吧，我妈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楚东提议道，“那不如这样，咱们去把菜买了，然后让阿姨做给咱们吃怎么样？”
这样好。
安凝心里很满意嘴上却道，“那好吧，我妈做饭很好吃，便宜你了。”
.......
“大叔，这块排骨太瘦了，你再便宜点我就要了。”
“小姑娘，你也太能讲价了，算了，收你4块3一斤吧，不能再低了。”
“那麻烦你秤好帮我拆一下，我家刀不快。”安凝小心的从兜里掏出三张淡蓝色百元大钞，抽出一张递给老板，这是她这几天排练和主持的工资。
安凝熟练的讨价还价，对周围乱哄哄的人群，脏乱还有一股腥臭味的环境丝毫不在意，显然不是第一次买菜了，楚东觉得这样的女孩更真实一些。
“这一条吧，大叔，你看都死了，不能按照活鱼价吧。”
鱼贩苦着脸道，“小姑娘，它刚才可明明在动呢，只是换了个泳姿，你这么一扒拉，它一口气没浮上来可不就淹死了嘛，可不能当死鱼卖啊，你再多给点才行。”
安凝气道，“什么嘛，鱼哪有淹死的，你卖不卖？你不卖我可去别家买了。”
对面要是个大妈鱼贩真的要好好理论一番，见安凝这么赏心悦目的小姑娘心里一软挥了挥手，“好吧，给你吧。”
安凝露出个笑脸，“谢谢大叔，麻烦你把鱼收拾干净一些，鱼杂单独装。”
“楚东，你还喜欢吃什么？”
“楚东？”安凝回过头忽然不见了楚东的身影。
安凝没看到楚东人影有些着急，不敢乱走怕楚东找不到她，等了好一会看到楚东拎着几袋水果走了过来。
“买这些干嘛，乱花钱。”
楚东笑了笑，“第一次去你家我总不好空手吧。”
见安凝拎着方便袋的小手被勒的泛起血色楚东接在手里，“我雇了个车，这边走。”
“哎哎，别拉我，鱼还没收拾完呢。”
第三十二章 预兆
安凝家不大，收拾的干净整洁，周六蔡娟也在家，亲自下厨做饭，楚东好奇的参观起安凝的家。
“这屋不能进。”安凝站在门口阻止道。
楚东还想看看安凝的卧房是什么样的，被安凝发现了他的狼子野心只能遗憾的坐回到沙发上，和安凝聊了几句不知不觉睡着了。
楚东是闻着菜香醒来的，安凝把菜端上桌刚想唤楚东起来，却看到楚东已经睁开眼睛忍不住嘲讽道，“就你鼻子灵。”
楚东毫不介意的起身看了看桌子上的几道菜，红烧排骨、糖醋鲤鱼、小炒肉、加拌凉菜，基本都是荤菜，这也和这个年代有关系，如果素菜多了便是对客人的不重视。
楚东眯着眼睛抽了下鼻子道，“真香，我不用尝就知道味道绝对不一般，再一看这色泽，色香味全了，我一会都不忍心下嘴了。”
听楚东说的夸张，安凝笑的弯起眼睛，“那你一就看我们吃，你别动筷子啊。”
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蔡娟从厨房端出一大碗汤放在桌子中间，“饿了吧，快吃饭吧。”
蔡娟给楚东夹了快排骨，楚东洋洋得意的看了眼安凝。
切
安凝白了他一眼。
蔡娟没怎么动筷，看着楚东问道，“楚东也是学生吧？”
“恩，高一了。”
“是吗？和小凝同级啊，你在几中？”蔡娟问道。
原来安凝也是高一的楚东之前还真不清楚。
“一中。”
蔡娟惊讶的看向安凝，“你们一个学校同一级怎么没听你提过？”
安凝郁闷的看向楚东，编你也不要编的这么具体好不好，这让我怎么圆。
楚东解释道，“阿姨，我休学了，现在没在上学。”
“哦！”
蔡娟没多问，但看神情明显不怎么相信，楚东也懒得解释，却感觉桌上的气氛稍微变化了一些。
吃过饭楚东没多呆，跟蔡娟告辞离开了。
两天的时间在紧张的准备中过去。
10月30日晚，楚东在做最后的检查，身边跟着十多个人，刘浩也在其中，他看着公司的头头们脸色严肃还以为哪里有问题，只有闵卫国几人知道他们现在面对着怎样的压力。
新建的售楼处内部装修奢华，进门之后最显眼的就是中央的大型沙盘，沙盘上灯光亮起美轮美奂的模型就好像是一座艺术品，极其漂亮，江浩看在眼里都极为心动。
“不错，老谭辛苦了。”楚东笑着拍了下谭小波的肩膀。
两人大半个月相处下来已经很熟悉了，言语之间不用过多客套。
谭小波也笑了，忙活了这么久看到自己的作品被这么多人惊叹赞美感觉一切都值了。
“走，去看看样板间。”
一路下来楚东没看出任何问题，很满意最后的效果，转头问道，“人员都安排好了吧？”
闵卫国道，“放心，安排了二十个接待员，足够用了。”
楚东看了看大厅内的空间，感觉一次同时接待二十人已经是极限了，再多就会影响体验，点头道，“大家都散了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早点回去休息。”
96年国庆节悄无声息的到了，楚东没去星光小区的售楼处，而是坐在办公室等消息，一只香烟在他手中辗转腾挪，一会儿放在鼻翼，一会儿又被放在桌上，一会又被拿在手中摆弄。
公司大部分人都去了星光小区，公司没剩下几个员工，楚东走到窗前看着显得静悄悄的院子，心思早就飘了出去。
如果失败怎么办？楚东从来不是一个只考虑胜不考虑败的人，如果失败了会很麻烦，麻烦到很可能无法挽回的地步，首先是昌恒缺钱的消息会扩散出去，这是很难掩盖的，星光小区计划搁浅，政府会介入，然后就是追查责任，楚东虽然年纪不够刑法，也非法人代表，但想在昌北继续生活却是妄想了。
昌恒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之前做的所有都将是无用功，如果局面真的变成这样，楚东会离开昌北，什么也不去理会，用剩余的资金全力运作保健品项目，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但就算成功了再弥补之前的过错也会是人生的污点，他的信誉，人品等无形资产都会受到难以抹除的影响。
这是关键一战，成则完成蜕变，败则远走它乡。
......
“是的女士，我们昌恒提供精装修，除了这些家具家电其他装修风格和材质选用跟样板间完全相同，每平米仅售九百八十元。”
售楼小姐耐心亲切的服务让李晓霞很满意，样板间也有让她眼前一亮的感觉，越看越是喜爱，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楼能这么卖，但听到价格她犹豫了，和老公对视一眼道，“我们再考虑考虑。”
“好的，您这边请，我们休息区有茶水、饮料、咖啡等饮品，您需要什么？”
“拿两杯温水吧。”
“您稍等。”
售楼员离开，李晓霞看着老公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想了想道，“真的很漂亮，就是不知道建成之后会不会真的一样，价格也有些高了。”
李晓霞却说道，“滨海路那个小区你也看了，真的不错，我觉得昌恒这么大公司不可能在这上面偷工减料，但确实太贵了，一百二十平米，一平米接近一千，要十二万呢，论地点也不算多好。”
男人说道，“地点不是问题，等小区建成有了人气周围自然就什么都有了，而且里面有超市，有诊所，还有幼儿园，日常生活足够了，况且环境好，以后小涛有了孩子可以在小区里上幼儿园，还有游乐场玩，我到是挺满意的，就是价格太高了一些。”
“其实真算起来也不算高，人家送装修啊，而且这么好的小区价格贵点也正常，我看这事还是让小涛来看看再说吧，咱俩给孩子买房，总要听听小涛的意见吧。”
“行，下午让小涛来看看再说。”
两人都没注意，他们讨论的房子根本连一砖一瓦还都没有，昌恒这次售楼依旧采取滨海路的模式，要等到明年底才能交房入住，他们根本没想过昌恒会不会按期交房的问题，这固然有滨海路的小区作为铺垫，更多的是昌恒良好的信誉在支撑。
昌北市民对昌恒的普遍印象就是财大气粗，肯花钱在小区附属上投入资金，还能在交房时候送出那么多价值高昂的礼品，这一切的铺垫支撑起昌恒的形象，让人们下意识就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
快到中午的时候售楼处大厅依旧人满为患。
闵卫国走到孙雅琴身边使了个眼神，孙雅琴微微摇了摇头。
确认了消息闵卫国脸色一沉，一上午的时间一套房都还没卖出去让深知昌恒内情的几人脸色都很难看，要不是地点不对，几人的脸色还要更难看几分。
第三十三章 反其道而行
晚上，天已经黑透，昌恒楚东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四人坐在沙发上都没有出声。
似乎是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楚东还是忍不住点了根烟，一天时间一套房都没卖出去，办公室凝重的气氛似乎都要滴下水来。
刘铁军道，“要不要降价试试？”
三人的目光都看向楚东，这个模式是楚东开创的，这个建议可行与否他们心里都没底。
“不行！”
楚东直接否决，“现在不能降，降了就真的败了，只要降一点就算有意想买的也会开始观望，而且也会被有心人发现咱们昌恒急用钱，到时候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好说。”
三人一想确实有极大可能会发生楚东所说的情况，但现在降价也不行，卖还卖不出，公司账面上又急需资金，这该怎么办？
孙雅琴说道，“万事开头难，这才第一天，可以再等几天看看，一套房子要十二万，这么大一笔钱慎重考虑一下也很正常啊。”
楚东摇头道，“不能等了，如果连续三天都没卖出去一套，风言风语就会无声而起，到时候再想措施就晚了。”
“那怎么办？”孙雅琴听楚东这么说焦急都写在了脸上。
“要不找一些托试试？”
闵卫国的建议让几人眼前一亮，似乎确实是个好办法，上次成功经验就有这方面的原因，人是很喜欢从众的。
孙雅琴赞同道，“我觉得可以试试。”
“不一样。”楚东摇头道，“星光小区的楼盘不论是套数还是价格都不是滨海路小区的楼盘能比的，有能力购买的在昌北也就那一小撮人，生面孔多了容易弄巧成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办？”刘铁军烦躁的道。
一时几人相顾无言，这次的危机比楚翰林出事时候还要来的更凶险，那时候就算翻不了身也不过是破产罢了，星光小区如果出了问题，那影响就太大了。
如果不能尽快改变局面，不用多，一个多星期之后账面上就得干干净净，别说日常开销，就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昌恒会怎么样几人都不敢深想。
香烟燃尽，楚东把烟掐进烟灰缸，看着三人笑了，笑的有些邪异。
“降价不行咱们就涨价！”
“涨价？！”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楚东身上，看他是不是急懵了，降价都不行还要涨价？
“没错！”楚东微微一笑道，“明天按我说的做，你们这样这样......”
.......
第二天，星光小区售楼处人流比第一天少了一些，二十个售楼小姐开始可以轮换着休息了。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忽然一个售楼小姐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一时间众人纷纷侧目，不明白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印象中温文有礼的售楼小姐惊慌失措。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孙雅琴不满的训斥道。
“孙经理，不好了，楚总刚来电话不许...”售楼小姐说着，转头看到许多人都纷纷看着这边知趣的闭上嘴。
孙雅琴瞪了她一眼道，“你跟我来。”
最遭人恨就是把话说到一半，离得近的一些客户听的比较清楚，却在关键处掐断了，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到底不许什么？
孙雅琴带着售楼小姐进了休息间，没多久售楼处的音响传出声音。
“楚总说什么了？慌慌张张的。”
“孙经理，楚总说县里规划要在这附近盖小学，让通知你马上封盘，等公司研究好涨价方案再开盘销售。”
“什么？你不早说。”
众人眼睁睁看着休息室的房门打开，孙雅琴脚步匆匆的走了回来，和几个售楼员说了几句，售楼员纷纷出来开始清场。
“喂，我要买楼啊，你们怎么能赶人？”
“对不起先生，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暂时没有可出售的户型。”
“女士对不起，请下次再来，给您带来的麻烦我深表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
售楼小姐们一边道歉解释一边把客人都劝了出去，随后售楼处的门从里面关闭，贴出来标有价格的广告单纷纷撤了下去。
闵卫国和刘铁军、刘权三人坐在车里远远看着这一幕。
闵卫国跟刘铁军说道，“下午看你和刘权的了。”
刘权大包大揽道，“闵经理放心，这点小事不用刘经理出马，我就能搞定。”
他知道这次是个机会，孙延庆是怎么扫地出门的他早打听的一清二楚，同样的错误他不可能犯，而且不仅不犯还要拿出像样的成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怎么说也在社会上混迹多年，
这点小事他还是有办法的。
闵卫国没吭声，只是看着刘铁军。
刘铁军知道事关重大闵卫国信不过刘权，点头道，“下午我看着，你放心吧。”
......
“你知道吗？星光小区，就是昌恒要盖那个最大最好的小区不卖了，据说周围要盖学校，所以要涨价了在卖，这帮奸商。”
“是吗？真是太可恶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上午就在售楼处看房，他们商量的时候忘记关音响了，当时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这种小道消息在有意传播下散发的极快，一中午的时间就有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听说了这个消息，下午的时候售楼处的门果然紧紧关着，一些人围着售楼处指指点点，分享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奸商，开门！”
“我抗议，不准涨价，我要买楼，开门。”
不知是谁带的头，售楼处门前一时群情激愤，有人带头更多人明白过来这是个捡便宜的机会，纷纷加入了进去。
看着人群越聚越多，闵卫国点头道，“干的不错。”
刘权讪笑着没敢邀功，他现在胳膊细腿细，不比负责歌厅时候说什么是什么，但他心态转变的很快，明白哪些人是他不能得罪需要讨好的。
售楼处门前这一幕在晚上的时候消息就传开了，只要消息不是很闭塞的或多或少都知道了这次事情的始末，第二天售楼处聚集的人又多了不少。
昌恒迫于压力派出代表澄清绝无此事，但汹涌的人群根本不信，嚷着让售楼处开门，派出的代表灰溜溜的退了下去，民众看到取得了阶段性胜利闹的更凶了。
终于下午的时候事情有了新的进展，昌恒的老总迫于压力亲自到县政府去了一趟，然后在傍晚的时候闵卫国出面代表昌恒宣布第二天售楼处重新开门，并且做了不涨价的承诺。
第三十四章 要房
民主路台球厅，苗凤心不在焉的摆好球，丝毫没注意到宽大的上衣在附身的时候有些走光。
对面几个看的津津有味的青年笑着道，“老板娘，今天怎么了？球都摆错位置了，是不是故意想多摆一会啊？我们兄弟眼睛可都快拔不出来了啊。”
苗凤回过神，妩媚的一笑道，“还敢吃老娘豆腐，小心我老公收拾你。”
“哈哈，得了吧，就你老公那窝囊样，我都怕他数不清自己到底带了几顶帽子。”
“哈哈哈。”
台球厅里传出一阵哄笑声。
苗凤闻言脸色沉了些，“再瞎说我可真找人收拾你。”
半真半假的玩笑居然真的让青年没敢再回嘴。
不一会，楚翰军一身黑灰的走进屋，跟妻子笑着道，“卸了三吨煤，冬天够用了。”
苗凤嫌弃的道，“你快去换身衣服好好洗洗，我有事和你说。”
楚翰军到是很听苗凤的话，进里屋洗了洗换了身干净衣服才出来。
“什么事？”
苗凤拉着楚翰军的胳膊走到一边，偷偷的道，“星光小区知道吧。”
楚翰军点头道，“那不是小东弄的小区吗？怎么了？”
苗凤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丈夫，“还怎么了，你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楚翰军听出来了，这是妻子有想法了，星光小区是上过县里电视台的，确实是个大项目，但和他们好像没什么关系啊，试探问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我也不会干工程。”
真是个榆木脑袋，苗凤心里越加看不起丈夫，要不是自己张罗楚翰军都得饿死，枉姓了个楚，空有偌大的资源不懂得利用，弄了个破台球厅就心满意足的沾沾自喜，难怪别人都说他是窝囊废。
看看楚翰林，楚瀚森，楚东，哪有一个简单的，她真怀疑是不是一个妈生的。
楚东要是知道苗凤的想法，一定会弱弱的提醒一声，‘不是’
“谁让你干工程了。”
白了丈夫一眼，苗凤说道，“我听说星光小区设计的跟花园一样，特别漂亮，以后还有学校要建在旁边，你给小东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给咱们留个楼。”
“啥？”楚翰军怀疑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睛看着媳妇，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深吸了口气道，“我不打，你知道那一套楼多少钱？带装修的，一百二十平，要十二万啊，咱家哪有这个钱。”
看来也不是一点都不关心嘛，听楚翰军把价格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苗凤还是很满意的，至少还知道关心这些。
苗凤轻声软语的道，“老公，你想想，咱家诗雅都上高二了，要是上不了大学不用几年就要考虑结婚了，到时候咱们有套拿得出手的房子多体面，诗雅能嫁个好人家不说，也不会受婆家欺负，我这可是为咱们女儿考虑啊，而且据说那房子会涨价，咱们先留下一个，就算不住也能升值啊。”
提起女儿楚翰军皱了下眉头，女儿学习一般，到是让他操心的事情不少，经常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社会混混私下交往，他怎么说也不听，以后如果想找个好人家嫁了恐怕还真要有点底气才行。
楚翰军动心了，可让他舔着脸给侄子打电话，成了还好，不成他脸面往哪搁？而且这就跟要钱一样，楚东能答应吗？他心里没底。
苗凤对楚翰军心理拿捏的极为透彻，看出他已经动心了循循善诱道，“而且咱们也不是不给钱啊，只是现在手头紧，等台球厅生意好了，咱们扩大一些再加几个台子，省着点儿花钱也不是攒不出这些钱来，不过是晚几年给罢了。”
楚翰军暗暗赞同，是啊，现在玩台球的人越来越多，四个台子都有些不够了，如果扩大一些收入肯定还能提高一截，到时候再把钱付清也就是了。
苗凤看楚翰军神态知道就差临门一脚了，抛了个媚眼软语道，“大不了...大不了晚上随便你怎么样好不好。”
楚翰军看着妻子妩媚的样子感觉一股邪火直冲小腹，狠狠点了点头道，“我给小东打电话问问。”
......
楚东刚挂了小姑楚虹的电话，楚翰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楚东跟顾琳娜道了声歉接起电话，“你好，我是楚东。”
“小东，我是你三叔啊。”
楚东听出是楚翰军的声音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问道，“三叔，这么晚来电话有事？”
“小东，你不是要开发星光小区的吗？我听说有两百套对外出售的楼房，我打电话问问你能不能给我留一套，现在台球厅效益挺好的，等攒够了钱再还给你，你看行不？”
行不？楚东嘴角挂起冷笑，开什么玩笑，这不就是肉包子打狗的买卖么？三叔楚翰军楚东还算了解，可能这些话他也出自本心，问题是真有钱苗凤会还给他？楚东根本不信。
更何况几年后的十二万和现在的十二万是一个价值吗，就算他念及亲戚的情分不在乎这点损失，可问题是台球厅貌似也是他家的产业吧，合着这是拿着他家的钱，开着空头支票买着他家的楼，还未必能收得回来那种。
小姑楚虹好歹会先拿五万块钱出来，剩下的再慢慢还清，楚翰军这和明抢区别也不大了。
如何应对却也成了难题，楚东就算不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也要顾及父亲的脸面。
“小东？小东？你在听吗？”
楚东迟迟不说话楚翰军不知道是线路出了问题，还是其它原因。
“我在听！”
楚东短短时间已经想好了利弊得失，楚翰军的面子他还是要给，不然在楚家父亲楚翰林和他楚东还有母亲的脸面都不好看，但却不会这么轻易让送出去。
楚东说道，“三叔，房子我可以给你留，但有个条件。”
楚翰军和苗凤围着电话，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喜之色，苗凤手指点了点话筒，示意楚翰军赶紧回话。
楚翰军底气足，声音大了一些，“小东，别说一个，就是几个条件都行啊。”
楚东道，“那好，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房子可以交给你们住，但所有权还要归属于公司，等三叔什么时候把钱付清了再过户到你的名下，你要同意明天就去售楼处选房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楚翰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苗凤最后并未听清，看楚翰军脸色不太好追问道，“小东说了什么？”
听楚翰军复述一遍之后，苗凤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咱们还是看不起咱们？”计划没得逞苗凤恼羞成怒的质问道。
苗凤越想越气，口无遮拦的道，“这算什么亲戚，无情无义，楚翰军，我都替你丢人。”
“够了！”
楚翰军大吼一声，把苗凤伸过来的手指打到一边，怒声道，“能让你先住进去已经不错了，你是不是就没想着给钱？等有钱了把钱给上房子就是咱们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挂了电话楚东也没放在心上，自己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仁至义尽了，至于楚翰军和苗凤怎么想他根本不在乎，说出去也是他楚东仁至义尽。
第三十五章 动物园
楚东歉意的道，“对不起，接了几个电话。”
顾琳娜神色复杂的道，“恩，那继续吧。”
把书本翻到刚刚讲过的一道题型上，楚东认真的审题、写步骤，解题。
教了楚东近一个月，顾琳娜从只言片语中也了解到了不少信息，她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如日中天的昌恒实际掌控者居然是坐在她面前的学生。
她一直在找各种理由，破绽来否定这个猜测，这也太过难以置信，但事实上知道的越多她就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知道的多不见得就是好事。
顾琳娜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这个秘密，她努力过，试图和丈夫分享她的猜测，事实证明这是徒劳的，连她丈夫都不信他的话。
他们更愿意接受昌恒之所以能在老板出事之后达到现在的地步更多的是昌恒的管理层都是被埋没的人才，楚东不过是个听话的孩子。
这种有秘密却不能分享的感觉就像看电视，知道主角是被冤枉的却无法帮他辩解一样难受。
顾琳娜无疑是个很称职的老师，一个月来楚东已经开始学习高中的课程，直接的好处就是楚母对楚东休学的结果已经不那么排斥了。
敏锐的察觉到母亲对他的态度变化，楚东已经开始计划着第二次省城之行。
每天晚上晚饭一过，唐雪晴基本都会给楚东打个电话说下一天的工作进度。
实践是最锻炼人的，公司从无到有一点点发展也给了三人充分锻炼能力的机会。
事实上，很多方面楚东明知道思路是错的，或者有更好的方案，但只要不涉及严重的问题他都只是听而不说，让他们自己找到问题比他直接纠正效果要好的多，无非多花一些钱罢了，和钱相比楚东更看重个人能力。
实际公司发展的比楚东预想的还要好，两款产品已经开始进入了试推阶段，显性产品明显反馈效果更好一些，命名为‘康华补源液’的产品已经开始有一些试用过后的客户有购买意愿，另一款直接命名为‘安益升DHA’的产品效果就要差了一些，只是在广告和软文的带动下催生出一些知名度。
这也和楚东预想规划中的定位有原因，‘补源液’其实就是褪黑色素和一些利于肠道的保健品，就是模仿后世的‘脑白金’，而安益升是楚东准备长线发展进军保健品行业的第一款产品，之所以品牌分开互不干扰就是担心‘补源液’后期可能出现的负面影响会影响到安益升品牌的形象。
‘滴答滴答’
钟表指向了八点半，顾琳娜开始收拾教材。
“顾老师，再见。”
把顾琳娜送出门，楚东来到客厅。
“三万！”
“我就要你这个三万，糊了。”
楚东绕到母亲后面看了一会，母亲手气明显不太好，他看了十多分钟就点了好几个炮。
看着母亲脸色越来越沉，楚东笑嘻嘻的道，“各位阿姨行行好吧，看我妈这脸色，我晚上怕是睡不安稳了。”
“艳萍，输钱可不能拿孩子撒气啊。”
“就是，小东可是我姑爷，你敢欺负小东，小心我回去欺负你儿媳妇。”
这逻辑，楚东拜服，惹不起，惹不起。
晚上楚东辗转着睡不着，明天将是昌恒最关键的一天，是成是败在此一举，如果计策不奏效他也回天乏术了。
折腾到凌晨楚东才有了困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楚东是被母亲从床上拽起来的。
迷迷糊糊的走出卧室就看见张彩英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啊~”
张彩英惊叫一声捂着眼睛转过身，她没想到楚东只穿着内.裤走出来。
楚东走进卫生间，好笑的问道，“我都没喊你喊什么。”
张彩英说道，“你说我喊什么，哪有穿个短裤乱晃的。”
楚东笑着道，“讲讲道理好不好，这是我家哎，总不能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吧。”
噗哧
张彩英想想楚东变成粽子的模样忍不住了笑了。
“我妈呢？”
张彩英说道，“阿姨去早市了。”
楚东抹了点牙膏，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你这是被放出来了。”
“嗯，今天补课老师有事，放假了。”
漱口水，把牙刷冲净，楚东擦了擦嘴说道，“我今天很忙的，可没时间陪你玩。”
“......”
骗谁啊？
张彩英根本不信，自己难得几次有时间一打电话就说忙，她就想不通楚东也不用上学有什么忙的。
自己就这么不着待见吗？
这次她特意赶早来抓他，就想看看他到底在忙什么。
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芊芊十指上锐利的指甲，张彩英恶意的想着，敢骗我就让你当个大花猫。
凉水洗过脸楚东神清气爽的刚要走出卫生间顿住脚步，“转过脸啊，别说我没提醒你。”
也不管张彩英听没听到，楚东大步走回卧室穿衣服。
母亲做好了早饭，楚东简单的吃了一点就出门了。
时间还早售楼处还没开门外面就围了一群准备购房的市民。
昌恒迫于政府压力不得不平价销售的消息闹的消息闹的满城风雨，原本没打算购买的潜在客户都抱着捡便宜的心思改变了态度。
这时候买到就是赚到，等明年交房的时候再卖掉都能赚一笔，而且附属设施这么好，环境更好，就算自住也不亏。
有意购房者现在更担心的是如果抢不到怎么办？所以早早就刚到这里排队，期望能在开门之后最先抢占好的楼层。
张彩英穿着浅蓝色牛仔裤，运动鞋，上身就穿了一件乳白色卫衣，早上的冷风一吹抱着肩膀抵挡着寒意。
九、十月正是乱穿衣的时候，早晚温差很大，楚东只好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张彩英看着人群悄悄的在楚东耳边问，“怎么这么多人？不是都来买房吧？”
楚东道，“是就好了。”
张彩英有些无聊，说道，“咱们在这干什么？陪我去公园吧，我听同学说新来了几只小动物，你陪我去看看呗。”
楚东笑道，“想选一只打打牙祭？”
张彩英抓着楚东的胳膊，“我想拿你打打牙祭。”
“彩英彩英，松手，再掐紫了。”楚东嘶着牙被张彩英强行拉回到正途。
公园确实新增了不少小动物，不过品质有些一般，傻狍子、野鸡、野鸭子、麻雀，最可气的还有一只家猪，没错，就是寻常家里养的猪，可能是当成了免费养殖场了。
如此敷衍凑数欺骗市民的行为，真是让楚东垂涎欲滴啊。
张彩英到没有多少失望，看了一会就拉着楚东去公园另一边的游乐场，碰碰车、碰碰船、蹦蹦床，沙滩摩托，除了看上去有些危险的，一样都不放过。
合着张彩英看动物是假，游乐场才是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计策用的这么溜也没考上高中，真是屈才了。
刚开始楚东还有些心不在焉，不到半小时玩的比张彩英还疯，两人和其它游客笑闹着，呼喊着，一张张照片把两人定格在一起。
楚东生无可恋的坐在旋转木马上比了个‘耶’，张彩英兴致盎然的坐在粉色的小鹿上，随着音乐盒的播放的音乐抿着嘴乐，一张照片‘咔嚓’一声定在了这个画面。
楚东扶着木马头上的铁柱道，“彩英，我觉得你还念初中有些浪费教育资源，要不我和张叔叔建议你再回幼儿园深造一下？”
张彩英白了一眼，没搭理他。
过了一会张彩英道，“我饿了。”
楚东如蒙大赦，一下来了精神，“走，吃饭去。”
第三十六章 收官
吃过饭，楚东好说歹说把张彩英送回家，自己去了公司。
早上只是看了一眼，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其实他去县政府不过是找秦海聊聊家常，畅谈了下人生理想，但代表昌恒的车进了县政府却是很多人看到的事实。
实际效果到底如何他也没有把握，看早上的情形还算乐观，其它的他也只能等最后的消息。
售楼处。
楚东走了之后，时间越接近八点门口聚集的人开始快速增加，八点一到售楼处大门一开汹涌的人潮就冲了进去，原本设计的讲话根本就没机会说出一个字。
闵卫国也乐的清闲，就站在售楼处一角看着。
孙雅琴比喻的没错，就像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了，这次炸的不是昌恒，是售楼处。
一捆捆蓝色的百元大钞跟不是钱一般抢着塞进售楼员小姐的手里，三台验钞机都忙不过来，随后建行临时调派一组工作人员过来帮忙才算让秩序稳定了下来。
看着武装运钞车来回奔波了几趟才把当天收到的现金存进银行，孙雅琴是五味杂陈，她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星光小区二百套住宅全部销售完毕，均价980元，共计收入二千三百三十五万元整，这是账目表，其中楚虹付款伍万元，楚翰军没付款。”孙雅琴把账目放在了桌子上，却没人去看。
果然还是来了吗？楚东略带嘲讽的一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闵卫国和刘铁军感觉心跳都在加速，这么一笔巨款就属于昌恒了？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这可不是从银行贷款那种不能随便使用的两千万。
楚东强压着兴奋开口道，“发奖金，每人按照现在工资的三倍进行奖励，年底再包个大红包。”
孙雅琴就知道会是这样，又拿出一张报表泼冷水道，“现在公司账面的钱加上贷款的两千万一共是四千三百五十万，去掉借给政府的五百万余下的钱也就刚够把星光小区建设完成，还有负债，咱们昌恒背负着两笔贷款，分别是两千万和一百二十万，总负债两千一百二十万元，也就是星光小区建设完毕实际公司是负债的。”
“啥？那钱呢？合着咱们干了这么多还赔了两千多万？”刘铁军被饶晕了，这账是怎么算的？
闵卫国到是明白，解释道，“变成土地了，不过奖励确实不太合适吧，上次发奖金才过去两个月吧？”
楚东觉得说的也很有道理，而且都在帮他省钱，他怎么能辜负这个好意呢，当即道，“那你们研究一下吧，奖励还是必要的，毕竟大家都辛苦了这么久，我还有事，先走了。”
楚东抓起沙发上的衣服大步走出去。
他脑袋空空的，走路都像是踩着棉花，他成功了，把昌恒从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摇身变成昌北首屈一指的名营企业。
江堤上，楚东模糊的看着黑暗中的江面浮浮沉沉，耳边听着哗哗水声夹着拍击在岩石上的水花声心情无比的放松，忍不住大喊了几声，抒发心中不吐不快的郁结之气。
发泄出来楚东感觉浑身一轻，是那种由内而外的轻松，似乎脱掉一层重重的壳，犹如孩子般的笑容久违的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打了两通电话施施然走向民主路的饮食街。
李松一身便装走进烧烤店，略微扫了一眼坐到楚东对面，二话不说拿起冰镇啤酒就吹了一口。
“舒服。”见桌面上一共三副碗筷问道，“还约了谁？”
“秦海，你不会不认识吧？”
李松惊讶的问道，“县政府那个？”
楚东点头道，“对，韩县长秘书。”
李松沉默了一下，喝了口啤酒，放下瓶子道，“见过几面，不太熟。”
李松在刑警队长的位置上干了几年了，每次机会来了似乎都是最有可能更上一步的人选，却每次都是原地踏步，究其原因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助力。
楚东晚上在这种地方请来秦海，李松不会认为他是无意为之，选在这种烧烤店明显带着私下小聚的轻松，楚东是有意想让他和秦海两人产生交集。
秦海是韩斌的秘书，韩斌很有可能是下一任书记，几年之内秦海都是昌北的第一秘书，官轻言重，对李松来说结交秦海很有可能让他补上最后的那个短板。
“谢了。”
话不用多说，两个字就够了。
“谢什么哪？”秦海拎着皮包随意的放在桌子上笑着问道。
楚东说道，“李哥说谢谢我为了全县的干部职工做的贡献。”
秦海倒了杯酒端起来道，“要是这么说我也要谢谢你啊。”
“可别，我看你谢我是假，轮番劝我喝酒是真啊，你们要是这么弄，我可就钻桌底下给你们看。”
“哈哈。”秦海和李松相视而笑，陌生感瞬间就消弭许多。
秦海依旧没放下杯子跟李松道，“李哥，你比我年长，咱们私下我就不称呼职务了，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咱们共同喝一杯？”
“好，一起喝一杯。”
李松很高兴，秦海没拿捏姿态甚至主动拉近关系无疑是释放了个很好的信号。
放下酒杯秦海说道，“你在星光小区动作有些大了，韩县长都有耳闻，而且其中有许多不合规的地方，真要追究起来怕是不好轻易过关。”
李松点头道，“如果不是你们平息的快，县局都要介入了。”
“无妨，我本也打算明天我亲自去找韩县长解释一下。”
楚东早有定计，如果说滨海路还是小打小闹不怎么引人关注，那星光小区可就是万众瞩目了。
“如此最好。”
秦海放心了，楚东的脑袋还是清醒的，只要韩斌不同意没人能在这件事上抓昌恒的小辫子。
秦海打趣道，“现在你是咱们县的首富了吧，我是不是该再和你喝一杯庆祝一下？”
楚东苦笑道，“首富我够呛？但首负我是当仁不让，今天账目报过来你们猜怎么着？”
秦海和李松都竖起耳朵，楚东也没卖关子，“星光小区建完昌恒还要倒欠着银行两千多万，你说我这个首负是不是名副其实？”
李松不知道内情听的暗暗咂舌，这么大的数目他想都不敢想，抓过最大的经济犯也就是几十万顶天了。
秦海笑着用筷子虚点楚东，“你少得了便宜卖乖，等星光小区盖好，那些地皮就够你吃一辈子的，你还不满足。”
被一语道破楚东一笑，端起酒杯也不多说，一口就闷了。
秦海和李松有意结交，加上楚东从中插科打诨散局时三人都喝的酒酣耳热。
秦海这个位置看似风光其实很锻炼人，平时接触的都是领导，各局领导包括下面乡镇的一把手都要笑脸相迎，但如果找不准自己的定位却未必能风光几年。
秘书不能当一辈子，领导调往异地之后好的结局不过是解决一定级别放到乡镇或者各局担任一定职务，这时候以前的光环慢慢退去，会有落差感，心态失衡前途也就止步了，如果得罪过人可能下场更难一些，真正聪明的秘书都会充分利用现在的身份为将来打好基础。
第三十七章 佛珠手串
三天后，楚东处理好昌北收尾的工作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
这时候的卧铺不是坐票满员一般是住不满的，票很好买，楚东对面铺的位置是个慈眉善目肥头大耳的和尚，中铺是个风.尘气息很重的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隐约能看出年龄似乎不大，除此之外六个铺位就没有其它乘客了。
女子见下铺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和尚一个像是学生顿时没了什么兴致，脱了鞋爬上了自己的铺位，一股浓郁到刺鼻的香水味道让楚东和胖和尚同时皱了皱眉毛。
明明有一副不错的皮囊非要画的跟要上台唱京剧一样，对审美的差异很难弥合。
楚东和和尚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相视而笑。
楚东奇怪，和尚也坐卧铺吗？不由好奇的攀谈起来。
和尚法号静真，是五台山一座寺庙的住持，这次来平原省是和徒弟来挑选适合的木材修缮寺庙。
至于坐卧铺则是静真还是小沙弥时候，为了阻止寺庙被毁，腰部留下老伤，随着年纪越大越发无法久坐。
因为有着特殊的经历，楚东对佛法、道法升起敬畏之心，跟静真和尚聊的极为投机。
还和静真和尚学了一篇佛经，如静真和尚说，每日咏念可平心静气稳定心神。
上铺的女子听了一路佛经都快崩溃了，楚东也被她按上了智能低下的标签。
“施主颇具慧根，以后有缘可以去五台山云山寺相见。”
老和尚行了个佛礼，从手上摘下佛珠道，“这串佛珠贫僧戴了多年，如今和施主有缘就赠与施主吧。”
“这太贵重了，万万不可。”楚东起身推迟，佛珠虽是木质却犹如明珠一般圆润剔透，显然早已包浆了，这样一串佛珠有静真多年的佛法加持就算拿去拍卖也是价值不菲。
静真却执意要送给楚东，“施主是有大缘法之人，无需推辞。”
楚东看着那串佛珠也有些眼热，到不是值多少钱，他是莫名的喜爱，静真执意如此他也不再推脱，接过手串直接戴在了手腕上笑着道，“那就谢谢静真大师了。”
“大师说是要修缮寺庙，我也想尽一份心力。”
上铺的女人见和尚要下车了，终于耳根能清净一些，看到两人为一串破木头谦让的像模像样的就忍不住心里想笑。
这时她忽然看到了极为震惊的一幕，在她下铺的青年拉开包，掏出一沓蓝色的百元大钞交到了和尚徒弟的手里。
那是一万元啊，她一次都没见过整沓的百元大钞就被一个青年随手掏了出来。
这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这钱也太好骗了吧，她忽然有些羡慕那个和尚，真是慧眼识人啊，换做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青年随身能带这么多钱。
师徒三人下了火车，小徒弟忽然问道，“师傅，为什么把你最喜爱的手串给他啊？”
显然在小徒弟心中，手串的价值远远大于一万元钱。
静真一笑道，“那个施主非一般人，以后会有大缘法，现在结个善缘来日咱们云山寺会有大机缘。”
“哦。”
小和尚懵懂的点了点头，师傅说是就一定是了。
楚东回到床上把玩起刚到手的佛珠手串，越看越是喜爱，看材质应该是小叶紫檀的，楚东在上面看到了些许金星，还能隐约嗅到一股好闻的檀香。
静真和尚似乎对自己太好了一些。
楚东可不认为这串佛珠手串价值会低于一万元，在识货的人眼中这手串是可遇不可求的，花多少钱也买不来，他不信单凭聊的比较投机静真就把手串直接给了自己。
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去趟五台山云山寺，楚东暗自打定主意。
这个傻帽回来了。
这个笨蛋，被骗了一万块钱还不知道，还拿着破木头当宝。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不要骗他一次？怎么说好呢？
楚东身边蓝色的手包是那么的耀眼，牢牢吸引着陈冶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
和尚走了，楚东对面的铺位空了出来，陈冶心念电闪间有了主意。
“哎呀，上下铺好累啊，上厕所都不方便，还是下铺好啊。”
陈冶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静真原本的铺位上，见楚东依旧在摆弄着破手串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心里暗骂一声。
“腿怎么有些酸呢。”
陈冶上半身倚在被子上，穿着黄色长筒裤袜的腿伸的笔直，酒红色带着白点的百褶裙自然而然的折叠着边角，一副慵懒之极的模样。
楚东淡淡撇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鼻子微微耸动皱了皱眉头。
装，你继续装，姐不信你还不动心。
“哎，这车厢好热啊。”
陈冶又悄无声息的把裙子往上提了提，几乎都快到大.腿根部，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一条小红舌在其中探出头来，左顾右盼。
楚东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小姐，你还好吧？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啊？”陈冶一愣，按照剧本关注的点应该是这里吗？
楚东关切的道，“你身上带药了吗？就是关于小儿麻痹那种。”
啥？小儿麻痹？
陈冶装不下去了，坐起身骂道，“谁小儿麻痹？你说谁小儿麻痹？你才是小儿麻痹，你全家都小儿麻痹。”
楚东认真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看错了，你带精神病的药了吗？”
“你说谁精神病呢？你全家都是精神病。”
陈冶都要气炸了。
‘踏踏踏’
乘务员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眼两人问道，“有什么事吗？”
楚东说道，“应该是个误会，不过这位小姐，你不是中铺的吗？”
乘务员一听看着陈冶道，“小姐，请出示一下车票。”
陈冶恨恨的瞪着楚东，直到乘务员说了第二遍才极不情愿的拿出卧铺牌。
乘务员看了一眼道，“你是上铺的，为什么在下铺？这需要补票。”
陈冶看着被他弄乱的床铺不知怎么辩解，连忙道，“我这就回去，我把床铺整理好可以吧？”
在乘务员和楚东双重监视下，陈冶极为尴尬的把弄乱的被子床单铺好，心里恨极了楚东。
“请不要再随意调换铺位，再发现必须补票。”
乘务员警告了一句走开了。
陈冶怒视着楚东，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只是妆容太浓，楚东看起来觉得有点好笑，像被个熊猫盯着一样。
“你行，给我等着瞧。”
陈冶气哼哼的爬到上铺，心里琢磨着怎么报复楚东。
楚东根本没在意，看天色已经黑了，便把手包放在枕头下面和衣而睡。
第三十八章 陈冶的援兵
这一觉睡的极为安稳，不知道是手串的作用还是心理作用，起床之后楚东在卫生间简单洗了把脸，看窗外的景色知道火车已经开进了冰城，要不了多久就到站了。
陈冶翘着二郎腿坐在过道的折叠椅上，冷冷的注视着楚东。
女人还真是喜欢记仇啊。
洗过脸的陈冶看上去舒服了很多，姿色起码也是中上，加上不俗的身材还是很有资本的，不过楚东不怎么感兴趣，他喜欢干净些的女人。
车一到站，陈冶拎着个袋子急急忙忙的最先跑了出去。
楚东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的一笑。
汹涌的人潮汇聚在了出站口，楚东验过票走出车站，就看到卓一凡站在不远处冲他摆手，同时另一伙三个人在陈冶的指点下同样看到了他。
“你真的看到他从包里拿出一万块？”
陈冶说道，“龙哥，我亲眼看到的，可能他包里还有。”
“你要敢骗我有你好看。”龙哥一挥手道，“上，把那小子给我拦下来。”
哼哼，让你得罪老娘，陈冶冷笑着看着楚东被三人拦住，心里极为舒爽。
“小子，站住。”
楚东转头看着三个一脸横肉的汉子围了过来，瞥了眼冷笑着的陈冶，问道，“有事？”
“少TM跟我装蒜，你欺负我妹妹，你说有事没事？”
龙哥上来推了楚东一把，满脸横肉的歪着脖子质问道。
楚东微抬右手，阻止卓小凡过来，笑嘻嘻的道，“这位大哥，看你也是有钱人，脖子上的链子这得有好几斤重了吧？”
龙哥低头看了眼大金链子，怎么琢磨楚东这话都有些不对，却说不上在哪，不耐烦的道，“少说屁.话，你现在得罪了我妹妹，就说怎么赔吧。”
楚东上前一步，走到龙哥跟前，随手轻轻托起他胸.前的金链子，冷笑道，“你这链子浮力挺高啊，弄个狗都不带的破链子跟我装尼玛呢？”
谁都没想到楚东会先动手，围观的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被称作龙哥的男人就被一脚揣在小腹处，众人也不知道踹没踹到要害，但都感觉胯.下跟着一凉。
这小伙子下手真狠啊。
“小凡！”
楚东一脚过去，不进反退，一连退了几步，卓小凡得令微微一笑直接冲了上去，另外两个龙哥的跟班冲了上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卓小凡一拳一个全部就给撂倒了，从出手到结束都不到五秒钟。
龙哥捂着裤裆哀嚎，楚东走了过去，半蹲着拍了拍他的脸道，“欺负你比欺负你妹妹有意思多了，沙比。”
楚东站起身，龙哥一脸怒意的看着他，刚想说几句狠话，楚东一脚踢在龙哥的脸上，龙哥惨嚎着捂住脸，牙被踢掉了好几颗，一嘴的鲜血，看上去有些狰狞。
楚东抬眼看向陈冶。
陈冶被吓得不轻，尖叫一声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不敢看楚东，她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楚东动起手来这么狠，自己要怎么办？求饶？跪下求是不是更诚恳一点？
楚东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跟个女人动手他还没什么兴趣，这时站前的警察看到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拿着警棍赶了过来。
“都让让，谁在闹事？”
楚东暗道不好，一拉卓小凡，“愣着干嘛，跑啊！”
“哦。”
卓小凡反映过来，后发先至的追上楚东，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带他开跑。
刚刚还牛皮哄哄的楚东，逃得那个欢快，后面的警察从分开的人群中看到倒在地上的三人和奔逃的楚东二人组，大喊道，“给我站住。”
傻瓜才站住，楚东理都不理。
“东哥，车在那边。”卓小凡想拉着楚东改个方向。
“你猪啊，这时候上什么车，先跑再说。”楚东粗略看了眼前面的建筑物，一指斜对面道“那边，快！”
两人钻进一条小巷，结果三拐两拐的走进一条死胡同，卓小凡傻眼了。
“东哥，怎么办？”
楚东也懵了，怎么这么倒霉？随便钻进一个胡同都能遇到死的。
再跑出去肯定来不及了，楚东看了眼环境，看到一个垃圾桶，迅速道，“小凡，把外衣脱了。”
卓小凡就这点好，楚东的话他从来不问，先执行了再说，就算想不通也是事后再问。
迅速的把外衣脱了，楚东把自己的也脱了递给卓小凡道，“仍那个垃圾桶里。”
楚东从包里拿出电话，一手夹着包，一手拿着电话放在耳边，示意卓小凡跟上，脚步平稳的往外走。
“喂，张老板，这批货怎么还没送到啊，我这边要的很急啊。”
“对对对，很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今天给我调一部分出来啊。”
两个警察迎面跑了过来，只是扫了两人一眼就钻进了小巷。
不一会两个警察又折返回来拍了拍楚东的肩膀问道，“看没看到两个人跑过来？”
“张老板，你稍等。”
楚东捂着电话，奇怪的问道，“什么人？我打电话没注意啊，小凡你看到了吗？”
卓小凡茫然的摇了摇头，“哪有什么人啊，我没看见啊。”
楚东指了指电话，“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
“喂，张老板，没事，有人问路，你现在在厂里吗？我现在过去，咱们见面谈吧！”
“哦哦哦，好的好的，我现在过去。”
两个警察疑惑在周围看了几眼，没再询问楚东两人，直接走去了另一边。
“呼~”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走吧，看来我要报销你一件衣服了。”
卓小凡一听来了精神，楚东送的衣服肯定比自己那件要好。
走到车跟前，楚东看着卓小凡摸索了几下垮了脸，暗暗叫遭。
卓小凡无辜的道，“好像车钥匙在上衣兜里。”
预感成真。
楚东想到刚刚那个垃圾桶的样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站着没动道，“怎么这么马虎，还不快去取回来？”
“呃。”
卓小凡也傻眼了，刚才他为了不被发现，特意往里面塞了几下，想想那充满残羹剩饭，一股无法形容刺鼻气味的垃圾桶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东哥，要不剪刀石头布吧？”
楚东脸色一黑，“剪个屁，赶紧去。”
卓小凡只好踩着沉重的步伐犹如上刑场一般走了回去。
取回钥匙，卓小凡一打开车门楚东就主动坐到后座去。
“东哥，我用水冲了，没味了，不信你问问。”
卓小凡伸手递到后面，楚东虽然没闻到味道，但肠胃条件反射的想往外涌。
“别废话，快开车去商场。”
“真的没味了。”
“滚！”
第三十九章 班尼路
卓小凡把车停在了秋林商城，冰城的红肠极为出名，老字号的秋林里道斯在冰城家喻户晓，但现在楚东一点尝尝的心情都没有，下车直奔服装区，给自己和卓小凡从里到外都换了一套。
“嘿嘿，班尼路，牌子！”卓小凡得瑟的正了正衣领。
楚东好像看到了黄影帝的既视感，同时有种紧迫感，班尼路已经进入华夏了吗？
那互联网浪潮应该也不远了吧，时不我待啊，楚东有种全身都是力气却无处施展的感觉，他现在要赚钱，再赚钱，要在即将开启的时代浪潮前准备大笔的资金，要做时代风潮的引领者。
重来一世不做点事情怎么对得起自己，输得起就去博，楚东很佩服像是任总，马总那些结了婚有孩子要养还能拼尽全力一搏的企业家。
他自认做不到，他说到底还是个普通人，家里有债，每月固定的材米油盐，有需要他照顾的父母，失败对他来说就等于一个家庭坠入深渊的话，他没有这种勇气。
现在他不是，他脑子里能清晰的把握时代的脉搏，手里有资金让他实现抱负，他孑然一身，就算败了父母也能衣食无忧。
所以楚东会坚定的按照他的设想一步步走下去，就算最后踏入了深渊他也无悔一生了。
格里区，挂着《康华保健品有限公司》《安益升保健品有限公司》两块牌子的办公楼，一百四十平米的面积，二十多个职员显得有些拥挤忙碌。
楚东的办公桌就设在了角落，看上去像是个临时工，也没单独隔开，实在是原本的规划之中根本就没为自己规划，现在办公楼里面的空间都不够用只能临时在这里挤了块地方。
公司职员都很好奇这个‘新来’的老总，一度以为曹文强、唐雪晴三人是在开玩笑，但三天暗自观察下来又不像，三人经常轮番在那个年轻的青年身边谈论事情，而且大多数时候是楚东坐着在讲，其他人在听。
“楚东，我经常在外面跑，办公桌不怎么用，你就换到我那去吧，看你坐这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金蓉蓉说完几人都跟着笑了。
楚东摆摆手道，“哪里都一样。”
“这个策划案我看了，DHA走口碑战略，像是这种几日见效的广告就不适合了，补源液到是可以，而且策划上也有些问题，定位客户并不准确，虽说补源液是针对中老年人的保健品，但很多中老年人未必舍得购买，更多的可能是被儿女、下属，或者亲戚朋友当做礼物来赠与才会第一次接触咱们的产品。”
“所以，在策划上要抓准定位，凸显礼品标识，在这方面进行深层次挖掘潜力，比如广告词上要贴近生活，最好还能被一遍就记住，广告形象上我建议不要使用真人，可以弄一些卡通可爱的形象。”
曹文强边思考，边在笔记上把楚东的建议要求全部记了下来。
“另外，这个养生讲座的策划很不错，要坚持下来，持之以恒，不要怕花钱，聘请的教授专家都要真实的，要经得起考验可查的。”
“还有就是广告力度不够，我这几天看电视根本没看到过咱们的广告，报纸不要投入太大精力，我的意见还是以电视为主，资金不需要担心，但也不能滥用，前期先不要购买黄金时段的广告，可以买一些便宜的时段，在五月节，八月节，春节等重大节日的时候，再集中火力提前突击。”
“平时的广告就以强化印象为主，蓉蓉，你现在虽然抓生产，抓质量把关，但我再交给你个任务，以后如果公司发展起来，不可能永远用人代工。所以...”
金蓉蓉一点就透，点头道，“嗯，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这方面的人才，最好能挖来一个团队，那咱们就省心了。”
“Bingou”
金蓉蓉虽然直爽，说话直接，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负责的采购一直不需要楚东多操心，这样的人教书，在国企，或者事业单位未必有前途，很可能还会得罪人，但在私企只要不碰到那些小肚鸡肠的领导就能发挥出自身的优势。
楚东拿着‘销售报表’道“根据雪晴的市场反馈信息来看，效果很不错，我宣布现在开始，加大广告投放力度，这个月先在平原省把知名度做起来，在年底之前要在东三省打开知名度，广告暂时先根据反馈信息挑选接受度较高的，新的方案文强和我一起研究。”
简单开过会，晚上公司聚餐。
楚东用了三天时间总结了解资料，是时候和职员相互了解一下了，这也有利于公司的稳定。
楚东出手自然不会小气，在海鲜酒楼包了一个双圆桌的大餐厅，这时候运输条件比较差，想吃顿鲜活的海鲜代价极为高昂，稍不注意半个月工资就没了，所以一听说老板请大家吃海鲜就算晚上有事的员工都推掉了，全员到位。
算上楚东在内一共二十六人，一桌十三个。
龙虾、太子蟹、帝王蟹、辽参、鲍鱼、夹杂着炒海肠、红烧多宝鱼、粉丝蒜蓉生蚝等菜肴一道道的端上餐桌，众人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感动。
老板没拿海蜇、小人仙这些低价海鲜来糊弄他们，真的是请他们吃了一顿海鲜大餐，对坐在主位上的年轻老板心态悄悄发生了转变。
楚东是有意为之，笑着站起身道，“咱们公司没那么多规矩，想喝就喝，不想喝酒就多吃菜，想吃什么不用客气，我先敬各位一杯，感谢各位对公司做出的贡献和努力。”
开场白过后，气氛热烈了起来，桌子上以白酒、红酒为主，女士会要几瓶啤酒，气氛轻松愉悦。
“小菲，你算过没有，这顿饭怕是不会低于五千块吧。”
周雨菲吃了半份小米炖辽参放下勺子惊诧的问道，“有这么贵吗？赶上我半年工资了啊。”
周雨菲另一边的女子闻言悄声道，“怕是还不止呢，你看那洋酒，还有茅台都死贵死贵的，咱们老板也太有钱了吧。”
周雨菲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止是这顿饭，公司的工资待遇也要比平均工资高，像她们几个负责客服接线人员起薪都有800元，一线负责推广活动和广告策划的工资更高。
周雨菲坐在另一桌，转头看着楚东微笑着和敬酒的职员谈笑风生，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明明长得很年轻，一举一动却有种不合年龄的稳重气质。
第四十章 学霸
“雨菲，咱们几个就属你最年轻漂亮，就你去代表咱们几个姐妹给楚总敬杯酒吧。”
“是啊，雨菲，没嘴楚总看你对上眼了，到时候可就成了咱们老板娘了啊。”
“嘿嘿，那咱们以后吃饭就都有着落了啊。”
周雨菲在众人的撺唆下，鬼使神差的端起酒杯向着楚东走了过去。
“楚总你好，我代表我们接线员给你敬杯酒。”
楚东回头见是一个声音软绵长相清丽的女孩，举起杯子道，“你们辛苦了，是我该敬你们为公司做出的贡献才对。”
楚东轻抿了口红酒跟周雨菲举杯示意了一下，没再多说。
周雨菲失落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她本就没指望楚东对她另眼相看，但哪怕和其他人有一丝区别她都满足了，可结果让她很失望。
“来，感谢小菲代表咱们去敬酒，咱们姐妹一起喝一杯。”
初入社会心情都写在了脸上，之前撺唆她敬酒的几人纷纷举杯，想让她忘掉这点不愉快。
周雨菲并未举杯，转头看着另一桌的唐雪晴，她正和楚东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公司都知道金蓉蓉和曹文强是情侣，剩下最漂亮的唐雪晴反而是单身，和唐雪晴比起来周雨菲除了年纪小了几岁似乎没有任何优势。
有一颗更明亮的珠玉在前，任何一个男的视线都会首先追逐着唐雪晴吧。
楚东诧异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唐雪晴说道，“很久了，只是你一直不在公司，曹文强和蓉蓉都忙不过来，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可以歇歇了。”
楚东说道，“你做的很不错，公司才刚刚走入正轨，以后发展起来你们都会配股，你不动心？”
唐雪晴摇头道，“别说了，我决定了，我觉得我还是更适合教书吧，我不喜欢现在的工作。”
楚东沉默了，这几天唐雪晴犹犹豫豫的就想提起辞职的事情，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
楚东不想放人又有什么办法，人各有志。
唐雪晴非是不能胜任现在的职位，而是性格使然，她更喜欢轻松又喜欢的工作，比如教书。
楚东说道，“那好吧，等我找到适合接替的你的人，你再走。”
唐雪晴狡黠一笑回头招了招手，一个女人提前得到过唐雪晴的暗示，有些紧张的走了过来。
唐雪晴介绍道，“这是苏玉，以前是第三机械厂办公室主任助理，这段时间多亏了苏玉帮我，我觉得她比我更适合现在的职位。”
苏玉连忙道，“唐总监可别这么说，我跟着你才学了不少东西。”
苏玉三十多岁，五官很立体，加上齐肩的短发看起来很精神，楚东根本没问为什么从国营厂里出来，在国企改制的阵痛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楚东笑道，“你不是吧，怕我不放你？连接班人都找好了，看来你是去意已决了啊。”
转眼又跟苏玉道，“雪晴这么器重你，我想你一定有过人之处，一个星期时间，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是新的总监。”
“谢谢，谢谢。”苏玉先跟唐雪晴道谢，之后才跟楚东道谢，楚东很满意她这个态度。
苏玉回到座位心还在砰砰跳，她没想到这么容易自己就能再上一步，接替唐雪晴的位置不仅意味着收入的提高，同时在公司的地位也将大大提高。
苏玉和其它员工不同，在唐雪晴的有意培养下，她比其它人更了解现在的公司，现在虽然只是人数不多的小公司，但这只是蛰伏阶段，按照规划下一步公司将犹如滚雪球一般急速扩张，就在几天前，公司的账面上忽然多出一笔五百万的巨资，背后老板庞大的实力让她震惊，野心同样让她惊叹。
这注定不会是一家平庸的公司。
饭桌上丝毫没受到这些小插曲的影响，气氛反而更加热烈，唐雪晴不喝酒，曹文强和金蓉蓉就变成了被轮番灌酒的对象，不一会就已经醉眼迷离，卓小凡看的心痒痒，但他一会还要开车不能喝酒，只能按捺住心中的魔.鬼，把胸.前的餐桌堆起老高海鲜残骸。
回到酒店楚东刚洗漱完毕准备休息，酒店的内部座机就响了起来。
不一会传来敲门声，楚东打开门把人请了进来。
詹鹏歉意的笑道，“没打扰您休息吧？”
楚东说道，“没有，詹经理这么晚来是有重要的事？”
詹鹏点头道，“楚先生上次跟我提的财会人才不知找到了吗？”
楚东来了精神，“还没有，詹经理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詹鹏笑着道，“楚先生的吩咐我们哪能不尽力，不过楚先生要求太高了一直到现在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这是资料您可以先看看。”
楚东翻开资料有种深深的自卑，坚决不想看第二遍，这就是活脱脱一个学霸成长史，他这种连高一知识都要靠补课的学渣只能仰望。
资料上的主角是个叫宋致的女人，现年27岁，冰城人，十七岁就读完了高中，全免学费招入香江大学金融会计专业，毕业之后在香江一家外企银行工作了两年，然后去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深造，期间结婚，取得会计硕士学位之后回到香江在丈夫的公司工作，之后离婚、离职，现在在深海一家外企工作。
见楚东放下资料，詹鹏开口道，“她懂国际金融，同样了解国内财会政策，正是你要找的财会人才。”
楚东点头道，“比我预期的还要好一些，不过这样的人才会屈就我这种小公司？”
詹鹏一笑道，“楚先生过谦了，不过这其中是有一些缘故的，宋致的母亲身体不太好，又不肯去深海，为了母亲她有意回冰城发展，但在薪资和企业的选择上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我也是听说了这个消息才了解到的。”
楚东了然，问道，“她都有什么要求？”
詹鹏说道，“薪资要求年薪十万到二十万，还要允许每星期至少三天假期和临时事假，最后就是要求非外企控股公司。”
要求挺多的嘛，还要求非外企，外企估计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吧，国企更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是民企，薪资要求到是不高，虽然对比平原省人均工资已经是天文数字，但以宋致的条件确实不算高，最蛋疼的就要属第二个条件了，一般公司谁能接受？难怪找不到合适的企业。
不过这样的条件楚东到是可以接受，他秉承着工作只要做好，形式上的东西完全可以舍弃，当天的工作完成了还要等领导先走，或者强行加班他是深恶痛绝的，私企还搞这些形式主义完全就是脱裤子放.屁。
只要工作做好了，效益上去了才是关键，更多的形式主义不仅会消磨公司员工的锐气，也容易养成磨洋工的作风，一支能打能战的精锐部队绝对不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詹鹏说道，“要求确实太不合理，如果楚先生不满意我再想办法。”
楚东摇头道，“不用，把她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和她谈谈再说。”
“好的。”
詹鹏丝毫不怕楚东私下联系之后不认账，留下个电话号码起身告辞道，“那我就不打扰楚先生休息了。”
“别忙。”楚东反身从包里抽出十张百元钞票道，“这些钱是单独谢谢詹经理费心帮忙的。”
詹鹏笑了笑，也不客气，收下钱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楚东说道，“有没有卖车的好门路？”
詹鹏说道，“这个简单，我认识一个朋友，明天让他联系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
第四十一章 买房
第二天，楚东洗漱之后来到楼下的餐厅，取了份报纸边吃早餐边看上面的信息。
看到‘御景东方’的售楼信息楚东来了点兴趣。
住在酒店虽然不用清理，吃饭直接点餐就可以，可缺少一种家的感觉，还是有自己的房子才能从心底对一座城市有真正的归属感。
吃过饭，楚东也没用卓小凡接，直接打了个车直奔御景东方。
名字起的很响亮，其实也只是一座不大的小区，有两座十七层的小高层，和四栋多层建筑，小区内绿化和附属设施只能说极其一般，根本谈不上什么绿化，基本把可利用的地方都利用上了，无非就是栽了几棵树，弄几块草皮糊弄一下罢了。
在96年的冰城，这已经算是不错的小区了，尤其是位置，地处经纬街上，距离著名的中央大街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在家闷了可以步行去那里逛逛街。
这个年代，与其挑环境不如挑地点，而且环境也不差了。
“带我看看这个十四层的C户型”
“好的先生，您稍等，我去取下钥匙。”
见客户终于开口，售楼小姐松了口气，楚东相貌年轻，一身着装却不便宜，而且面无表情的脸上对户型图纸一副挑剔的眼神让她从经验上就判断出这是个有实力的客户。
但她费尽唇舌楚东最多点下头给予下回应，要不是偶尔问一些问题，她都怀疑楚东是不是哑巴。
拿了钥匙，售楼小姐带着楚东走向其中一栋小高层。
“你不冷吗？”
楚东注意到十月中旬的天了，对方还穿着黑色高跟鞋和黑色连裤袜，上身就是一件小西服，里面是蓝白条的衬衣，他自己已经换上了皮衣。
售楼小姐解释道，“公司规定，冷也没办法，平时在售楼处还好，出来看房忍一下就行了。”
楚东这才发现售楼小姐长的居然不错，胸牌上的名字叫做宋彤彤，这也正常，冰城本就是美女高产地，而且售楼处招人对形象都会有所考量。
坐电梯到了十四楼，宋彤彤打开房门先请楚东进去才跟着走了进去。
“这套户型是我们小区最大的户型，只有十二层以上的两栋高层才有，面积是一百六十八平米，层高3米2，从这里可以看到经纬街的全貌，那边就是中央大街，我们御景东方主打的就是...”
宋彤彤很专业的引领着楚东一处处介绍着房子的优势，楚东也不吭声，毛坯房都会显得小一些，所以看起来还不如家里住的房子大，视野确实不错，格局楚东也很满意，直接问道，“这套房总价多少钱？全款。”
宋彤彤心里一喜，连忙拿出个小巧的计算器点了几下道，“全款每平米1600，一共是268800元，十四楼可以再抹去1万元，一共是258800元，先生您要不要核对一下。”
楚东没去接宋彤彤递过来的计算器，直接问道，“不用了，卖一套楼你有多少提成？”
“啊？”宋彤彤没想到楚东会问这个，呆了一下才回答道，“百分之一。”
楚东暗暗一算，如果买了这套楼她能提将近两千六百元，都赶上普通工薪族四个月工资了，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投入到销售的事业中。
看着宋彤彤姣好的容貌，楚东忽然升出捉弄她的念头，问道，“这套房我定了。”
几十万的房子说定就定了？不用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吗？
宋彤彤微愣了下笑意更胜的道，“好的先生，那咱们去售楼处签合同吧。”
楚东笑道，“不急，你们没有什么潜规则吗？”
“潜规则？！”
宋彤彤脸色一变，有些惊慌的退后了几步，看着楚东略带青涩面孔，不敢确信的问道，“先生，什么潜规则？”
“别装了，就是那种潜规则，你不懂？”楚东歪着脑袋说道。
宋彤彤很想问问他，你成年了吗？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感觉楚东的目光放肆的在她身上乱瞄，她勉强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潜规则。”
楚东板起脸道，“两套，我买两套，你要不卖，我会跟你领导好好谈谈你的态度问题。”
“......”
宋彤彤目瞪口呆的看着楚东干净，说不上帅气却很耐看的脸，怎么也想不到如此无耻、下流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口的。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咬着红润的下唇，宋彤彤感觉受到了侮辱，她不知道怎么应付现在的局面。
僵持了一会，楚东看她都快哭了，口风一改道，“好啦好啦，逗你的。”
“房子看完了，咱们回去吧。”楚东说完径直走向门口。
宋彤彤分不清楚东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看着楚东推门走了出去，连忙也跟了出去。
电梯里，宋彤彤面朝电梯门，没看楚东，小声说道，“要不你找别的售楼员吧。”
心里担心楚东真的举报自己，宋彤彤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番话。
这类事情在售楼处不算什么秘密，甚至有人公开拿出来当谈资，只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宋彤彤感觉很难以接受，尤其是楚东迷惑人的长相让她根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
楚东笑道，“我真的是开玩笑的，我跟你道歉。”
宋彤彤分不清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摇了摇头没吭声，两人一直回到售楼处都一句话没说。
楚东从包里拿出一张建行卡，这张卡是建行特意从省行申请的最高级别卡，名字是母亲葛艳萍的，没有限额，遗憾的是不能透支。
“去取合同吧，我改一下，买十五层吧。”
宋彤彤愕然的接过银行卡，努力分辨楚东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看她站在那不动，楚东微微笑道，“怎么，生气不想卖了？那我可真找别人了。”
宋彤彤连忙道，“好的，我这就给您办理，麻烦您随我来输入下密码。”
宋彤彤从柜台拿了pos机，看到付款成功的提示宋彤彤松了口气，这次总算是真的，微笑着请楚东稍等，她去准备手续材料。
第四十二章 买车
看着宋彤彤端庄的坐在他跟前做手续，楚东电话忽然响了。
“喂，是你要买车吧？你现在来香坊海明城，到了给我打电话，号码是XXXXXXX。”
楚东甚至只来得及确认了一遍电话号码就被挂断了电话。
卖个车这么嚣张的吗？楚东不爽的放下电话。
听电话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语气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詹鹏怎么这么不靠谱？给他介绍的什么人。
楚东想了想还是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让卓小凡来接自己，这个人他还是要见的，詹鹏应该不至于如此不靠谱，但多手准备还是好的，有卓小凡在稳妥一些。
宋彤彤一直在注意着楚东的举动，刷卡签字，好像看房时的事情完全没发生一样，一切规规矩矩的弄完她才松了口气。
知道楚东的财力宋彤彤不可遏制的想到，他是不是真的要买两套房？
“弄完了？”
楚东看到卓小凡的车已经停在了外面，站起身准备离开。
宋彤彤见他要走，忍不住问道，“先生不再看看其他户型了吗？”
“哦？”楚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彤彤，问道，“你答应了？”
“我..我只是随便问问。”宋彤彤连忙把购房合同和发票交给楚东退后了几步说道，“您需要我们代办房本吗？明天就可以来取，不过房产税还有一点代办费要你自己承担。”
“行，那我明天再来取，多少钱明天一起算吧。”
楚东说完直接推门离开了。
宋彤彤一路送到门口，看他上了车才转身回屋。
“彤彤，行啊，这么快就搞定一个客户，都打破咱们售楼处最快成交记录了。”
“是啊，怎么搞定的教教我们？”
说不羡慕是假的，御景东方地点虽好，楼也不是那么好卖的，尤其的C户型，一共才八套，除了顶层和十四层有一万元的优惠，每一套要三十万元的巨款，开盘至今除了老板自己留的一套，宋彤彤是实际卖出去的第一套，而且还是最快速度就卖出去了一套，前后加在一起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宋彤彤笑了笑应付道，“运气好罢了。”
她有些恶意的想，如果楚东跟她们提刚刚那种要求，都有谁会同意？
宋彤彤的解释虽说不算满意，仔细想想似乎也只有这种解释了，楚东进门的时候，不是宋彤彤一个人见到，却只有她主动迎了上去，其它人后悔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也是运气，谁会想到像个学生一样的青年就能轻轻松松拿出这笔巨款。
“东哥，还是买越野车吧，那多霸气，视野也好，什么路都能跑。”
知道楚东要买车，卓小凡开始喋喋不休的卖弄他的观点。
楚东说道，“给你买个火箭吧，绝对霸气，万众瞩目，视野好的能让你看清整个地球。”
“那多贵，你给我买几捆穿天猴吧，效果差不多，反正都是下不来。”
还挺有自知之明。
到了海明城，楚东在车里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青年出来左右张望。
楚东估计就是找他的人了，下车走过去问道，“你卖车？”
青年看到楚东这么年轻，惊讶的打量了几眼，见他衣着不凡也就没多说，摆手道，“跟我来吧。”
青年带着两人拐进偏路，直接进了一家门面不小却没有牌匾的门面。
楚东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门口两个穿着大红色旗袍的美女直接就鞠了一躬，分出来一个陪在三人旁边，一直把他们送进房间才转身离去。
一路上楚东看到室内装修风格和布局微微一笑，这应该是个类似私人会所的地方，只是格局小了一些。
卓小凡很是很好奇，左看右看，却没有多少局促。
包房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年轻人，带路的青年没跟进来，看沙发上的两个青年没有招待他的意思，他直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让你们坐了吗？”皮衣青年棱着眼睛开口道。
楚东笑了笑道，神态温和语气却不客气，“我不是来看你们装逼的，谁卖车？”
一直把腿仍在桌子上的青年，这才抬眼看了一眼说道，“很狂啊，你不知道我是谁？”
楚东都快气乐了，盯着他说道，“我没工夫和你猜谜，我来干嘛的你们清楚吧？”
质问的态度有些惹恼了先说话的皮衣男子，他刚要发作被另一人按住。
方展博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站起身伸手道，“不好意思，怠慢了，我叫方展博，这位是孔军。”
“楚东。”
简单介绍完，方展博又一身软骨的躺在沙发上直接问道，“听老詹说你要买车，要什么样的？”
选什么车楚东早考虑清楚了，直接说道，“一台4500一台a6，再配一台商务车吧。”
4500就是丰田陆地巡洋舰，三台车全新的加起来一共六、七十万，怎么看也不是一般买卖了，难怪詹鹏会介绍给方展博。
孔军疑惑的看着楚东年轻的相貌猜测他的身份，在冰城，他不认识还能有这种实力的年轻人应该不多，这是谁家的子侄吗？
孔军随即就给否决了，真的是谁家子侄也不用通过老詹来认识了，难道是过江龙？但口音明明是平原省的口音。
正当他猜测的时候，方展博给楚东递了杯茶，脸上有了笑容，问道，“楚老弟是要全新的还是？”
“当然是全新的。”楚东不太明白方展博为什么这么问，他要买二手车还用这么费劲的托人问吗？
方展博笑容更胜了一分，“没想到楚老弟年纪轻轻这么有实力，没问题，不出半个月车就能调来，手续保证没问题，在平原省我保你畅通无阻。”
楚东越听越不是味，想了想才有了个猜测，他记得后世时候看过一分报道，大意是说通用在华销量才一万台，但深海路上跑的就不止这个数字，那其它车都是哪来的？
当时他看过也就一笑而过，等他有钱买车的时候，这种车已经很少见了，有也多是90年代那批的老爷车。
楚东想明白才道，“既然你叫我声老弟，我就叫你声方哥，方哥可能是误会了，我要的是正规手续的车。”
啥？
楚东这话不仅方展博愣住了，孔军同样愣住了，还有人傻的花那么多钱去买正规渠道车？都是一样开，价格要差了一倍左右，如果不是全新的，拼装进来还会更便宜。
两人都是头脑活泛的人，都想到楚东到底有多少钱才能这么干，如果是想买车装门面或者单纯的喜欢绝对不会如此砸钱。
方展博说道，“老弟的意思是要买小贸车？还是大贸车。”
大贸就是正规进口车，和后世的4S店进口车一样，小贸车是指带指标的车，就跟第一次楚东去省城，半路拉上曹文强三人说的那种情况，走免税指标过来的车。
一般小贸车要比大贸车便宜百分之十到二十左右，但手续完全合法正规。
楚东听方展博的口气如果不是在胡吹的话，应该很有能量的人，起码在平原省很有能量，加上詹鹏也不是不靠谱的他有了些猜测。
其实并不太难猜，方展博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能量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想到这些楚东心念一动道，“大贸小贸无所谓，我都会按照大贸车来付款，我相信方哥不会给我留下什么麻烦，不过我还没驾驶证，能不能想办法给我弄一个。”
这话说的漂亮，连孔军都要说声好。
方展博大笑道，“好，兄弟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放心，驾驶证不过是小事，交给我了，一准儿给你办好，中午别走了，咱们一起喝点。”
第四十三章 战备
中午就在会所吃的，不仅方展博极为热情，孔军也一改刚见面时的桀骜，频频和楚东喝酒。
初次见面的酒局无非就是相互试探的过程，在相互试探下，楚东越发确定方展博和孔军确实如他判断一般，而且父辈的身份都不低。
同样的，方展博和孔军对楚东也有了一些了解，这也是楚东有意为之，第一次见面自然不好交浅言深，所以几杯酒下肚饭局也就接近了尾声。
之前领路的青年惊奇的发现，楚东是被孔军和方展博送出门的，不由把楚东的相貌牢牢记住，免得下次见到不经意间得罪了。
“东哥，你能喝酒啊。”
出门之后，卓小凡见楚东几两酒下肚面不改色惊异的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喝这么多。”
楚东不答，躺在座椅上闭目休息。
有些事情真的看悟性，他是不爱喝酒，但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像是方展博和孔军，他们不缺普通人眼里在乎的东西，更在意面子，酒他不喝也可以，我行我素看似潇洒，其实不经意间就得罪了人。
他滴酒不沾，两人会有被落了面子的感觉，心里产生隔阂以后想再有来往态度都会疏远三分，如果关系熟稔了反而大家都不会怎么计较。
回到公司，楚东才想起詹鹏给他的电话号，看了看时间刚刚下午一点，便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喂，我是宋致。”
声音很清冷，光听声音似乎都能感觉出一股寒意。
楚东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个冷美人的形象，他驱散掉杂念说道，“你好，我是楚东，冰城安益升保健品公司老板。”
“......”
电话声音沉默了一会，才再次传出声音，“招我？条件你都清楚吗？”
楚东拿出想好的方案道，“年薪五万，其他要求都同意。”
五万？
宋致嘴角泛起自嘲的笑容，“忘了说了，我不做假账，所以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楚东没等她挂电话就说道，“我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如果你嫌工资低那我无能为力。”
“......”
又是一阵沉默。
“我不知道一家保健品公司高薪聘用我有什么用。”
没一口拒绝楚东就能猜出宋致对薪资要求并非那么高，但她特意把‘高薪’两个字咬的很重。
楚东说道，“怎么用人不是你该考虑的吧，我只能和你保证我是个守法的商人，不会偷税漏税做假账，如果你觉得薪资可以接受就联系詹鹏吧，我等你三天。”
给我三天时间？
呵呵...
手机里传出忙音，她放下电话站起身。
二十多平米的办公室中窗明几亮，宋致走到落地窗前抱着肩膀看向外面，一栋栋破土动工的大楼和无数涌入城市的人流无不显示这座城市焕发出的勃勃生机。
“哎...”
微微一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了，在香江她没有这种感觉，在英国同样没有，在深海她才找到了这种归属感，俯瞰一座城市每天都有日新月异的变化，一种属于华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但她现在要离开了。
不需要三天，第二天楚东就收到了詹鹏的明确的答复，他也为此付出一笔佣金。
第一次见到宋致是在国际饭店的咖啡厅。
和楚东想象的不太一样，宋致一头短发，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西服，黑色喇叭裤，把高跟鞋上的脚面掩住一半，很符合都市白领的装扮，算不上多漂亮却很有亲和力，有些像后世现象级电视剧《蜗居》里一个跟丈夫在上海打拼的那个女演员。
简单聊过之后，宋致明白为什么楚东会‘高薪’聘请她了。
宋致放下咖啡，开口道，“也就是说，你准备自己建厂生产保健品，原材料和设备采购会根据税收优惠政策以开曼群岛注册的总公司为中转？”
楚东点头道，“不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宋致眼神票到了窗外的景色上，楚东的要求太过简单了，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宋致有了决定也不再纠结过去，站起身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把公司地址留给我，我明天会去公司办理入职手续。”
看着宋致潇洒离去，楚东苦笑，店大欺客，客大同样欺店。
宋致从态度来看明显没把楚东放在眼里，这并不重要，只要工作上没问题楚东并不介意。
公司三楼也被楚东租了下来，摄影仪播放完毕，楚东摩擦着下巴问道，“还有吗？”
曹文强说道，“这是最后一组了。”
“行，那就用这个先试试，另外我要求那个设计出来了吗？”
楚东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后世那两个欢快的老人卡通形象概念提了出来，因为经历过疲劳轰炸，所以人物形象在楚东脑海里清晰无比，甚至连广告词都能一字不差的念出来。
曹文强道，“快了，最迟三天后就能制作成短片。”
楚东问道，“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吗？”
曹文强说道，“基本没什么遗漏了，和省电台，市电台，以及全省地级市的地方台全部谈完了，后天开始咱们补源液的广告会率先在这些电视台播出，DNA暂时还是会以讲座，养生节目的方式渗透，另外会在一些低价位时段适当放出一些广告。”
“同时线下活动也准备好了，除了冰城的几个固定销售点，地级城市也至少准备了一个销售点，各大商场药店已经铺货完毕。”
宋致静静的听着，她甚至比楚东还要清楚这一切花公司多少经费，之前她真没想到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会有魄力在一个月内砸下一百三十多万来做推广。
后天是10月19日，农历九月初八，星期六，康华补源液的第一炮就要正式打响，公司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紧张的氛围悄无声息的蔓延，查缺补漏是当前的首要任务。
楚东笑着道，“大家不用紧张，打响多大的知名度，产生多少销量不是这次的主要目的，这次我的主要目的是练兵，错了不要紧，效果不好也不要紧，通过这次推广我希望能找到公司的不足，汲取我们欠缺的经验，锻炼咱们整体团队的配合，制定更合理的方案。”
拿一百三十万砸经验？宋致眼神变了，如果是在英国或者是香江她都不感觉意外，但在国内，就算是北上广深这样的城市也极少人能如此做。
第四十四章 唐雪晴
散会之后，楚东单独留下了唐雪晴。
所有人都知道唐雪晴要离开的决定，这不是什么秘密，都悄悄的走出了会议室。
楚东抬眼看着唐雪晴问道，“今天就走？”
“嗯。”唐雪晴笑道，“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楚东同样笑着道，“嘴上说舍不得，腿却很诚实呢。”
“就你贫。”唐雪晴认真的道，“我是真的有些舍不得，毕竟看着公司一步步扩大，而且后天就要打第一仗，要不是怕你抓壮丁，我还真想看看结果再走呢。”
楚东说道，“其实你真的做的很好，就真的那么怕累？”
“嗯。”唐雪晴忙不迭的点头道，“真的，我觉得生活不该这样的，还是轻松一点好，我也不想赚多少钱，够花就行了，教教书，等寒暑假可以出去旅旅游，本来都和蓉蓉说好了，看来以后我只能形单影只了。”
“打住。”楚东没好气的道，“你不是特.务份子吧，还想把蓉蓉也拉走？留我一个光杆司令？”
“哈哈，不会拉，我看蓉蓉是乐在其中了，我拉她她也不会跟我走的，彻底被你忽悠洗脑了。”
楚东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直接回昌北吗？”
唐雪晴摇头道，“回去也没用了，实习名额已经没了，想去只能等明年下学期了，我准备先在冰城住着，没事看看书，或者出去玩玩，对了，还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的工资和奖金，你不会介意我还赖在宿舍吧？”
“说什么呢，你不干了咱们不还是朋友么。”
楚东忽然道，“既然不回昌北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唐雪晴警惕的问道，“什么忙？说好了，我可不给你工作了。”
楚东说道，“我买了个楼，还没装修，你有时间能不能帮我弄弄？别担心，我会找装修公司，你只要帮我设计一下风格，再监监工就行了。”
这个...
好像挺有趣的，而且不耽误自己看书。
唐雪晴有些动心了，可才说了不给他打工了，这样算不算？
楚东说道，“不需要一直看着，你每天去转一圈就行，而且我付你工钱，怎么样？”
唐雪晴问道，“那要是装修出来的效果你不喜欢怎么办？”
楚东说道，“我相信你的品味，就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装。”
“那好吧。”唐雪晴说道，“装的不好你可不许生气啊。”
“绝对不会，你就放心施展你的才华吧，对了，晚上公司员工建议给你办个欢送会怎么样？”
唐雪晴惊惧的道，“千万不要，我还想着以后回来看看呢，这样以后我都不好意思来了。”
楚东点头道，“那好吧！”
.......
香坊海明城没挂牌的会所中。
孔军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沉默着消化刚刚得到的信息。
方展博笑道，“真是不简单啊，父亲入狱，接掌公司，不仅把濒临破产的公司救活，还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把公司做到这种程度，我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听传奇传记一样，这TMD是一个十六岁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不调查不知道，原本还以为楚东多少有自我吹嘘的成分，打探过后才发现他太谦虚了，之所以对楚东如此感兴趣，就是楚东所做的方式他们完全有能力复制。
孔军却道，“相比在昌北的手笔，你不觉得他在冰城有些太过低调了吗？”
方展博说道，“什么意思？昌北是昌北，他在昌北再如何那也不过是个小县城，这里可是冰城，他就算有钱也玩不转吧？”
孔军不赞成方展博的说法，说道，“你认为一个吃过大鱼大肉的人会浪费很大精力去等一盘炒豆芽吗？”
“不会！”
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突然很肯定的说道，一时间孔军和方展博的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坐在高脚凳上示意吧台的酒保给他添酒才道，“我想见见他。”
“我也是！”
清脆的女声把有些严肃的氛围冲散了。
说话的是个鼻梁挺直一脸傲气的少女。
男人无奈的道，“婷婷，你先回家写作业，我们有事要谈。”
霍婷婷眼神冰冷的道，“霍青云，你是怕我跟大伯告状吧？你要是不带着我，我现在就去和大伯还有爷爷告状。”
霍青云头疼的看着堂妹，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方展博说道，“是该见见，保健品我看不懂，但他在房产上的运作方式咱们完全有能力复制，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楚东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唐雪晴在御景东方认门，顺便到售楼处取房产证。
见到楚东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宋彤彤有几分相信上次楚东真的可能是开玩笑了。
看到唐雪晴手中握着崭新的房门钥匙宋彤彤有些羡慕，还夹杂着一点嫉妒。
这么年轻就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漂亮房子，还有年少多金的男朋友，这一生注定会被幸福包围吧。
想想自己还在为几千块的佣金高兴了好几天，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出了售楼处，楚东打趣道，“我的新家可就拜托给你了，工资验收合格再结，要是不满意就扣工资。”
唐雪晴说道，“敢扣我工资？那你就等着半夜厨房漏水，睡在床上醒在地上吧。”
“这么狠？”
唐雪晴故作凶狠的道，“恶人就得恶人磨。”
楚东发现，从酒桌那天之后，唐雪晴似乎开朗了许多，可能她真的不适合做那样的工作吧。
“让小凡送你回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用，那边有家书店，我刚好要去买几本书。”唐雪晴跟楚东摆摆手和楚东分开，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社会给唐雪晴这样性格的人贴上了不思进取自由散漫的标签，似乎勤奋努力，一切向钱看才是对的，到老的时候回头想想似乎没什么值得回忆，值得留恋的时光。
依然还是儿时、学生时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日子最值得回忆，那时再思考人生的意义，会说出一句貌似很有哲理，其实是自我嘲讽的话，“人生下来就是来受苦的。”
第四十五章 推广
因为第二天推广就要开始，所以楚东在会所没停留多久，晚饭都没吃就告辞出来了。
霍婷婷有些好奇的看着楚东就这么走了，在她印象里好像还没有人拒绝过霍青云的邀请。
霍青云到是没在意，沉声道，“外圆内方，言谈老练，不亲眼看到确实感觉不出他才十六岁，可以和他合作。”
没想到霍青云有这么高的评价，方展博有些意外，却道，“合作不用带上他吧，咱们完全能自己搞定，缺资金可以从银行贷款。”
孔军也赞成合作，说道，“你注意到没有，楚东用在昌北的方法看似简单，其实是拿捏住了政府的脚步，而且注重绿化，容积率，附属设施这些想法都是很超前的，起码在冰城我暂时没见到有十分注重这些的，还有精装修的设想，都抓住了消费者的心理。”
霍青云补充道，“还利用了商人利官近贵的心理，不然一个县城卖不上那样的价格。”
“不错。”孔军接着道，“这是点睛之笔，如果咱们自己搞我看未必能做的比他更好。”
方展博不服气的道，“咱们还比不上他一个乡下才上高中的学生？”
霍青云冷冷的道，“要做就一起合作，不想做你可以退出。”
“婷婷，咱们走。”
扔下一句话，霍青云拉着霍婷婷直接走出会所。
霍婷婷出了门说道，“我也要入股，算我一个。”
霍青云皱眉道，“婷婷，别胡闹，你现在还小，安心上学。”
霍婷婷不服气的道，“那个楚东和我差不多大吧？凭什么他就可以？我也行。”
深知这个堂妹的性格的霍青云有些头痛，今天怎么就糊里糊涂的把她带来了，都是方展博这个小子，电话里说的神神秘秘的，非要他现在过来。
......
谭一伟同样有些头痛，楚东临走时候给他留下一堆金融类书籍，逼着他每天都要看，每次翻开几页他就有昏昏欲睡之感，他知道楚东不会坑他，只好强忍着倦意一点点学。
顾琳娜见谭一伟又有些走神敲了敲桌子。
辅导谭一伟比楚东轻松了许多，只要谭一伟看不懂的地方她讲解一下就可以了，但备课却麻烦的多，为了这份丰厚的薪水她不得不在课余时间学习金融类知识，免得在谭一伟面前出丑。
“铃，铃。”
谭一伟如蒙大赦的抬起头来，走过去打开房门。
“又学习呐？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李松拎着两瓶好酒，在谭一伟面前晃了晃，“一会下楼来吃饭，你嫂子炖鱼。”
谭一伟来了精神，“好！”
李松说完就转身下楼了，谭一伟表情不变的回到书桌旁，又学了半个小时，顾琳娜叩下书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顾琳娜无奈，教了谭一伟一段时间也了解了他的性格，外冷内热，脸就跟租的一样，永远是那个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很难。
自从李松离开之后，谭一伟看似用心读书，其实一直频频溜号，这么下去效率也不高，索性就提前下课了。
谭一伟如蒙大赦，站起身说道，“顾老师，我送你。”
顾琳娜也没拒绝，滨海路这个小区刚落不久，都在抓紧装修，入住的没几户，晚上除了几盏地灯几户是漆黑一片，最不让人放心的是还可能遇到直接在这里留宿的装修工人。
谭一伟和李松比较特别，里面装修全部完成，家具都配全了，直接拎包入住，这栋楼就他们两户已经入住，加上都认识，一来二去关系处的极好。
李松和卢雅也很喜欢谭一伟的为人，话不多，面冷，但骨子里却是个值得交朋友，更何况还有楚东的原因在里面。
.......
10月19日清晨
李长磊买早饭的时候，顺便买了份松江日报。
回到家，李长磊把早餐交给妻子，打开报纸看了起来。
311线路公交车今日正式启动，途径商学院......
李长磊翻了翻，忽然一张巨大的黑白照片占了半边版面，一男一女卡通造型的老人围着中间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礼品盒上写着‘补源液’。
“补源液，恢复脑活力，让父母更年轻。”
广告之后就是详细介绍补源液的成分作用，如果对这个行业有研究的会发现，其中很多内容都能从三竹、脑黄金、太阳神等软文中找到相似之处，突出松果体概念，补充补源液的重要性。
最后更突出礼品概念，第一次喊出送礼送健康的口号。
李长磊看完之后嘲讽的一笑把报纸仍在一边，端着碗吃起早餐，妻子顺手拿过报纸边吃边看。
“老公，这个补源液好像挺好的，能改善睡眠，防治便秘，咱爸要过生日了，不如送点这个试试？”
李长磊皱眉道，“这都是糊弄老人的，没用，买了就是浪费钱。”
妻子不乐意了，“你怎么就知道没用呢？你看看，研制了这么多年的产品，在国外都有科学印证怎么就没用了？那你想送啥？你还要送烟送酒？你是盼着我妈守寡呢是不是？”
李长磊说不出话了，每次逢年过节，还有长辈的生日都是他最头疼的时候，花点钱到无所谓，主要是不知道买什么才能合老人的心意，这句送礼送健康的广告词真的让他有些动心。
“那你就买点试试吧，我可说好，买完了二老不喜欢你也别赖我。”
李长磊索性花点钱图个心静。
中央大街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包装精美的‘补源液’摆起一人多高，舞台上主持人正进行着有奖问答，答对的可以获得礼品，还可以连续闯关，闯的越远奖励越丰厚，问题主要就是围绕老人健康的话题，其中补源液的相关知识自然占比不低。
朱管洋也在围观的人群中。
这次下岗没有他的名字，他正准备买些礼物给厂长送去，表示下感谢，但礼物重了怕厂长不收，轻了又拿不出手，听着主持人和闯关的观众一问一答之间把补源液夸成治疗失眠和便秘的良药，还能抗衰老，保年轻就有些心动。
再看到广告上贴着送礼送健康的大标语心里有了决定。
厂长的夫人是他家远房亲戚，一直就有失眠的毛病，如果送这个补源液倒是刚好合适，这是保健品，而且送健康总不会有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