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视野
上午的咖啡馆人并不是很多，楚东坐在位置上没等多久宋云就拿着一沓文件出现在对面的位置。
“我没迟到吧？”
楚东笑着和宋云握了握手，“没有，是我来早了。”
宋云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指针显示在9点28分，满意的坐下，他最反感不守时的人，自己除非特殊原因也从不会迟到。
在昌北虽然只待了几天，和楚东见面次数也不算多，宋云却对楚东印象深刻，作为知名律师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但像楚东这个年纪还有如此手腕的却极为少见，所以楚东一找他帮忙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楚东不喜欢客套，宋云这样对时间观念很重的人，同样如此，没有过多的客套，一坐下宋云推了下眼镜开口道，“我调查了一下，建筑设计这一行就算在冰城暂时也没特别知名的公司，到是南方多一些。”
楚东点点头，建筑行业暂时还是简单粗暴的产业，建筑设计暂时还不怎么受重视，一般涉及到高端设计的都是别墅区，或者园林这种高档住宅才会专门请设计团队。
宋云语调一转道，“我有一个同学在这个行业做了许多年，参与了包括宛洲名苑阁，通川九龙广场项目的设计，对小区设计也同样很有经验，现在刚刚自己组建团队，我把你的资料发过去了，他比较有兴趣，可以的话你可以联系看看。”
楚东接过名片不置可否，宋云又推出几张A4纸，上面罗列了冰城一些比较知名的建筑设计室，参与哪些工程都罗列的比较详细，一看就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楚东由衷的道，“谢谢了。”
宋云一笑，“不用谢，都是收费的，回头我把工时费发给你。”
楚东哈哈一笑，“那件事帮我问到消息了吗？”
宋云察觉到楚东的期待，淡淡一笑道，“其实你询问这个褪黑色素和DHA都不算新鲜的东西，你自己去打听也很容易，我联系了冰城制药六厂的朋友，这些都可以合成提炼出来，技术上并没有什么困难。”
宋云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知道脑黄金吗？就是巨人的那款保健品。”
楚东听出宋云的意思，点头道，“当然知道，脑黄金主要成分不就是DHA吗？实话说我也是看了不少他们公司的软文和广告才做了深入了解的。”
楚东有所了解宋云就放心了，巨人公司的脑黄金其实就是DHA，他这一问也是间接提醒楚东这个产品是有先驱者的，而且还做的不错。
史老大是楚东最佩服的人物之一，对他的经历可是耳熟能详，没人会想到现在如日中天的巨人集团已经到了危机边缘，还有另一个保健品行业真正的老大三株集团，要不了多久也会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楚东分析过其中的原因，说起来很多，比如史老大，脑黄金的失败并不是产品的问题，而是决策的失误，巨人这个时期涉及产业过多，同时推广的产品涉及服装、医药、地产等多个领域，单就保健品就推出了多达十几个品种，而且管理体系不够垂直，货款的结算赊欠同样也很致命，巨人倒下的时候闻风未结的款项多达三个多亿。
现金奶牛脑黄金受特殊时间影响同样严重，高考之后脑黄金销量暴跌，这也是史老大始料未及的，这么多的因素被巨人大厦引爆才导致如此结果一点都不冤。
产品定位同样是个问题，DHA被过度宣传却没有立竿见影的显性效果也是原因之一，在后世趋于理性的之后，DHA多被用于孕妇和哺乳期儿童，或者是老人，用脑较多的中年人，过度宣传之后使用者感受不到效果自然不会再次买单，对口碑也是一种伤害。
这个时候涉及保健品行业分一杯羹楚东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首先他知道现在如日中天的行业巨头不久就会纷纷破产，留出的市场就算一小部分也足够他发展，另一个原因就是有前人在宣传策划方面的成功经验借鉴，就算照搬脑白金的宣传策略也足够他吃的盆满钵满了。
和宋云约定好引荐技术人员见面，两人又谈论了一番关于楚东父亲的案情才相互告辞离去。
宋云的师兄叫谭小波，陕西人，楚东电话打过去之后对方很热情，双方各有所需谈话也进行的很顺利，谭小波表示要实地测量之后再根据情况规划出设计方案，对此楚东也没什么疑议。
其实楚东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这个谭小波稍微靠谱一些这个设计方案就非他莫属，原因也很简单，宋云能郑重其事的介绍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两人应该关系匪浅，宋云在冰城的人脉能给他很大帮助，其它方面他也会尽可能的投桃报李。
......
昌北老一百新开的明月歌厅，王殿饶在一众七八个小弟的簇拥之中志得意满的揽着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手中的酒瓶就一直没放下过。
“富饶大哥，再来一首沉默是金吧，这歌你唱的绝对是这个。”小弟伸出大拇指晃了晃。
王殿饶会意的伸出手指点了点说话的小弟，自己唱歌什么水平他还是有数的，不说调了，就那三分粤语七分国语混合式唱法绝对能把人尴尬死，但小弟有意捧他加上酒意上涌豪气顿生，同意道，“行，你小子会来事，告诉服务生直接换我的歌，这唱的什么玩意。”
前面大屏幕上正放着黄家驹的冷雨夜，大厅中几张沙发坐了四桌，正常的话需要十多分钟才能轮流唱一首歌曲。
服务生认识王殿饶，哪敢拒绝，直接把正在播放个歌曲掐掉换成了张国荣的沉默是金。
歌曲突然被掐掉谁能乐意，服务生马上就端了个果盘过去，连连跟唱歌的这桌客人道歉，并且隐晦的点出王殿饶的身份，王殿饶外号富饶，在昌北很有些恶名，这桌坐着的三男两女本不想罢休，但听到名字全都偃旗息鼓了。
“嘭”
酒瓶狠狠砸在玻璃茶几上，茶几禁不住力道应声而碎，上面的干果酒水喷洒的众人一身一脸。
大厅忽然一静，除了屏幕上正在放的《沉默是金》，其他在场的人只有眼珠在转动。
“我***”
王殿饶反映了过来，回头看向身后一桌的两个青年，昏暗的灯光下他看的不太清，只看到是两个穿着皮衣的青年。
“我TM还以为唱的多好听呢，这德性还好意思抢歌？不如回家吃屎吧。”两个皮衣青年很淡定，好似王殿饶一桌近十个人都是空气一般，有种犹如置身自家后花园般的闲适的气度。
不等王殿饶吩咐，七八个小弟一看就两个人，正是讨好王殿饶的绝佳机会，怒骂着奔着两人冲了过去，带着家伙的顺手掏出腰间的匕首。
明月歌厅的老板暗暗叫糟，却没什么办法，暗骂不知哪来的两个愣头青，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可死你也挑个地方啊，干嘛非要在他歌厅闹事，另外两桌反应过来纷纷起身往门口跑。
都以为这两个愣头青要见血的时候，剧情突然反转了，两人不知在哪掏出两个一尺多长的尖刀，这玩意可就有些吓人了，这一刀下去轻则重伤，稍微准一点肯定玩完，一时间近在咫尺的几个混混纷纷停住动作。
两个皮衣青年根本不管对方是不是被吓住，手中的尖刀毫不犹豫的挥舞向离的最近的两人，这些混混没想到两个人真的敢下手，瞬间有种胯下一凉的感觉，反应快的纷纷后撤，化作鸟兽散。
两个皮衣青年根本不理会他们，直接拿着刀走到王殿饶跟前，他身边的女伴早吓的跑到了一边，王殿饶酒意瞬间就醒了，背后被冷汗打湿了一大片，这一刻混了多年江湖的他哪里还看不出这两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女人的尖叫声中王殿饶浑瘫倒在沙发上，两个青年施施然走出歌厅老板才敢拿起电话拨了报警电话和120急救中心。
第十七章 冷暖自知
当晚楚东就收到了消息，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刑警支队队长李松，电话中李松没多说，就问他在哪，知道不知道这件事就挂断了电话。
楚东知道这是隐晦的警告，他强忍着怒气让卓小凡打电话把谭一伟叫来，第二天一早，风尘仆仆的谭一伟连夜赶到了冰城国际大酒店的包房中。
楚东把人都清了出去，只剩他和谭一伟才怒气冲冲的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这么做对昌恒有多大影响你考虑过没有？为什么做事之前不事先和我说？”
谭一伟冷着脸不一声不吭，楚东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街道上的川流不息的人群沉声道，“谋定后动，不动则已，动则毙命，现在是非常时期，昌恒和政府的项目即将要签订，如果因为这件事出了岔子你承担不起。”
“对不起。”谭一伟冷冰冰的道了歉。
谭一伟的性格就是如此，要他命容易，让他道歉却是难上加难，能让他心甘情愿低头楚东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不怕谭一伟对他有异心，他是怕谭一伟自作主张的走上一条不归路。
“坐下说吧。”楚东在观景台找了个椅子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等谭一伟坐下才问道，“你找的是什么人，可靠吗？”
谭一伟点头道，“放心，绝对可靠，这两人都是职业的，我派人已经连夜把他们送走了，现在可能快出平原省了。”
楚东放心了一些，只要不直接牵扯进去问题就不大，“我让你收集的材料你收集的怎么样了？”
“足够关他十多年的，而且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
“既然收集好了就动手，要打就一下打死，把证据复印几份，找个方法交到他仇人手里，记住，不要被人发现和咱们有牵扯，你是邮寄也好，仍在人家门口也好，就是不要用自己人出面，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另外他的兄弟朋友，只要你觉得有威胁的都记下来，如果这次有侥幸逃脱的再想办法弄掉。”楚东眼底闪过寒光，虽然发动的时机不太好，但现在也只能顺势而为了。
“好！”谭一伟露出个笑容，笑容中带着快意。
楚东同意动手谭一伟一刻都不想耽搁，没休息一刻就驾车赶回昌北，楚东看着银白色的捷达迅速远去心里有股暖意。
谭一伟自从知道暗中算计父亲的黑手就在忍耐，却一直等到他离开昌北才动手，其中的意味自不必说，楚东都怀疑如果没有自己提供的资金，和刘权那块资源交给他，他会不会自己动手。
短短三天的时间，王殿饶对人情冷暖体会更深了一层，九山市第一医院的病房里，水果、罐头等食品在角落堆出一座小山，看似花团锦簇却让王殿饶心生冷意。
他以前的兄弟、朋友，没错就是‘以前’这些称兄道弟，看似过命交情的兄弟，如今一个个只打了个照面就不见了踪影，不像是来看望他，更像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刚开始他还义愤填膺的嚷着报仇，召集兄弟，呼朋唤友，那一张张或是冷漠、或是微笑的脸让他彻底清醒了。
王殿饶仇家不少，但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凭借的就是一点——欺软怕硬，他从不去碰那些惹不起的，这次的两个人出手狠辣果断，手法利落根本就是职业级的，能用的了这样的人对付自己肯定不是等闲之辈，想了许久王殿饶最后锁定在了楚家。
随后昌北暗地里流传的一个小道消息传入了他的耳中也证实了这个猜测，这一刻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以前的‘兄弟’‘朋友’对他这副态度，因为他惹了实力不对等的人。
楚翰林进去了剩下的孤儿寡母能成什么气候？他之前根本没怎么在意，直到那个老千突然消失让他有了一些警觉，后来楚家把没完成那栋楼盘全部低价卖掉他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为此很是提心吊胆了几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昌恒还没倒，知道了仇家王殿饶却兴不起报复的念头，偌大的病房除了自己和老婆就没另一个活人，医生的诊断结果更是让他的心沉到谷底，手筋脚筋虽然接好了，但想像以前一样根本不可能了，恢复的好也只能是个坡脚无力的废人，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不想报仇，命运还不想放过他，三辆警车停在医院的门口，十多分钟后穿着病号服的王殿饶被担架抬着押送上了警车，抓走的当天王殿饶面对确凿的证据就在审讯室认罪伏法，王殿饶团伙涉嫌寻隙滋事、聚众赌博、故意伤害、强抢土地等罪名被正事逮捕。
王殿饶的事情在昌北普通民众间只是多了一份谈资，却在某些圈子引起轩然大波，快、狠、准，短短时间之内就把社会上很有名气的‘社会名流’连带团伙成员一网打尽，尤其是王殿饶的惨况让这个圈子从新认识了一遍楚家的能量，谭一伟的名字也在这个圈子声名大震。
随后昌北政府同昌恒公司统筹建设的星光小区签约仪式在昌北电视台播出，女主持人详细介绍了该项目的投入资金，以及预期目的，并着重提出这一项目对昌北统一规划分配住房建设的重要意义。
许多人从这个报道之中读出了不同寻常的意义，昌恒不仅从老总入狱的阴霾中走了出来，而且更上了几层楼，楚家以另一种更加深不可测的形象烙印在许多人的印象之中。
啪
遥控器在墙上甩了个粉碎。
“你有病啊，好好的遥控器你摔它干什么？”
“我乐意，洗你的脚吧。”孙延庆怒气冲冲的瞪了妻子一眼。
“孙延庆，你跟我发什么火，自己不行就拿老婆撒气？你可真有出息，在昌恒干了那么多年，能被一个孩子给踢出来，还把家里存款都拿回去了，真是窝囊到家了。”孙延庆的老婆嘴跟刀子一般句句插在孙延庆的心里。
“你给我闭嘴，你个泼妇。”孙延庆悔恨交加，他知道就算他犯过错楚东也未必一定要收拾他，真正的原因还是楚东吩咐的工作他没做好，眼看着昌恒会越来越好心里就越是百味陈杂。
“你骂我泼妇？！”
孙延庆难以置信的看着一盆洗脚水迎面泼了过来。
第十八章 初触
远在省城的楚东接到消息也很高兴，母亲终于同意了他休学的要求，但却要求他自学，而且要参加期末考试，不合格后果自负，楚东满口答应了下来，不就是考试嘛，学不好还抄不好？
进入九月份冰城的天气开始转凉，早晚温差有十度，国际大酒店门口，卓小凡脱掉外套搭在胳膊上眼睛注视着每一辆车上下来的人。
忽然他神色一动，大步走了过去，“宋律师，我老板派我来接你们。”
宋云微微点头，跟着卓小凡穿过大堂上了电梯，一同来的白衣男人打量卓小凡几眼试探道，“练过？”
卓小凡惊讶的道，“小时候练过一段时间，你也练过？”
白衣男人笑了笑，“恩，不过咱俩练的不一样，我是内家，你是外家。”
“看来你是个高手，难怪我没看出来。”卓小凡恍然，一般练过外家的走路姿势和普通人有些区别，在内行眼里却很明显，比如很多武打明星走路的姿势都和普通人有区别，但内家则不同，不仔细看并不容易分辨，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练内家的一举一动都有种自然协调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
白衣男人矜持一笑，“你也不差啊，我估计等闲三五个人怕是难近你身。”
宋云听到这话回头打量了卓小凡几眼，原本只是觉得卓小凡是个普通司机，无外乎强壮一些，没想到还有这等本事。
“叮！”
电梯上到十六层，卓小凡走在前面，在套房门口刷了卡引着两人走了进去，顺便把房门关好，默默站在楚东身后。
“这位是姚放，制药六厂销售科主管，这位是楚东，楚老板。”
宋云简单介绍了一下就坐在藤椅上端起茶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姚放显然听宋云描述过楚东，并未对楚东的年龄感到意外，伸出大手，“你好，楚老板。”
“你好。”楚东微笑着伸出手，“我对你的到来可是期待已久了。”
“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哈哈。”姚放开了句玩笑，他是企业中层领导干部，制药六厂也不是普通的小企业，来见楚东也不过是工作交往罢了。
分别坐下之后，姚放开门见山的道，“我是听老宋说你想开发两款保健产品，我们制药六厂具有完备的生产设备和科研能力，完全能满足你的需求，不能不说楚老板慧眼识珠啊。”制药六厂如果是后世有‘严迪’‘盖中盖’等支柱产品的公司估计就算姚放这种身份他想约见都很难，但现在嘛，不过是刚刚合并之后还急于发展业务的阶段，完全没有后世时的‘壕气’，楚东也不可能为它后世的名气买单。
不动声色的拿起茶壶把三人跟前的茶杯都满上，楚东开口道，“确实有这个计划，我计划一年内投入不低于两千万的资金进行生产和宣传，前期我需要一批样进行产品质量比对，包括成本、原料、效果等指标选择最适合的合作企业，姚先生是我接触的第一个朋友。”
两千万？姚放怀疑的看向宋云，宋云也吓了一跳，却不动声色的轻轻点头表示认可，姚放看着楚东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二千万足够他们药厂拿出十二分的态度来争取这个客户，仔细琢磨了一番楚东的语言姚放信了三分，楚东话中的意思很明确，从原材料的质量，技术标准，成本价格等方面会货比三家，最后才选择合适的合作伙伴，而且点出第一个见自己也表达了足够的诚意。
姚放心念电转间就有了决定，争取，一定要争取，这笔业务如果能谈成不论对他还是对药厂都是一剂强心剂，这对于刚刚整合完毕的制药厂很有意义，宋云的背书也是姚放相信的原因之一，当即道，“有魄力，看来是我怠慢了，这样，给我三天时间，我会拿出详细的成本预算，以及原料采购预案和技术标准参数，到时候让楚老板也看看我们制药厂的实力。”
楚东微笑道，“六厂的实力我是相信的，只要六厂拿出诚意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就不存在阻碍。”
姚放明白楚东说的诚意就是价钱，伸出手道，“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到我们的诚意。”
楚东站起身搭上手，“但愿如此。”
把姚放和宋云送上车，卓小凡问道，“东哥，是不是现在去和其他药厂谈？”
“谈？”楚东回头看着卓小凡，“谈什么？”
“谈合作啊，你不是说要挑选最合适的企业吗？总不能光听那个姓姚的吧。”
“呵。”楚东笑着摇了摇头，“谈什么谈，拿什么谈？人家制药厂知道咱们是谁？就空口无凭的画大饼就想找到适合的？你啊，还得练！”
楚东拍了拍卓小凡的肩膀，自顾自的回房间去了。
......
“老宋，这个楚...楚先生真有这么多钱？”姚放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宋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到底有没有这么多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我知道他在昌北县刚和政府达成合作，要建设一片建筑面积十多万平米的小区。”
姚放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手笔，十多万平米，那单单建设配套等费用就是一笔天文数字，难怪把两千万巨款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老宋，这件事我记下了，回头真要谈成了我请你吃饭。”
“没问题，不过要按小时收费，概不赊欠。”宋云板着脸说。
“......”
................
很多知名酒店高昂的房费中都包含有隐***，比如演唱会门票、机票、租车等常见服务，还有一些其他服务，楚东入驻的国际酒店也在此列。
楚东通过酒店经理介绍的一家公司代为注册了五家开曼群岛的公司，然后以华夏分公司的名义注册了五家投资公司，再分别投资注册两家保健品公司留待备用，在金钱开路下这些都不难操作，这是一项三赢的买卖，楚东达到了目的，酒店得到了一部分抽成，代办的公司才是实际操作者，挣得佣金，模式很类似房地产项目。
这时的冰城还没有什么猎头公司一说，楚东急需一个专业的财会，孙雅琴明显不能胜任这个要求，招聘也不可能，他需要这种人才混的再差也不可能出现在人才市场上，楚东只能跟宋云打了个招呼留意，同酒店经理也交代了一声。
第十九章 招聘
姚放回到厂里没敢声张，他还是怀有疑虑，怕最后闹出个笑话，私下却动作很积极，详细和技术科、研发科沟通，又和采购科计算价格，最后才整合出一份比较满意的资料。
楚东仔细翻看着资料也要承认姚放是用了心的，褪黑色素没什么说的，DHA的提取率，每克不同种类的海鱼提取价格都有标注，还标注了每种不同产地不同鱼类提取出的DHA优劣。
楚东表示会综合考虑之后再联系，姚放也不意外，这么大一笔采购项目自然要慎重，但他对自己的报价有信心，他不知道的是，楚东说投入两千万不假，但生产成本占比就有待商榷了，其实大部分，甚至绝大部分的投入都会在广告宣传上面，能投入到生产之中的，可能也不少钱吧，楚东自我找了个借口。
“小凡！”楚东抖了抖资料，“你不是想去各个厂家跑吗？机会来了，把这些资料复印几遍，我带你跑一家，然后其它交给你了。”
卓小凡一直没想明白楚东说好要挑选合适的企业合作为什么一直不行动，难道是放空炮？这一刻有些明悟了，“东哥，有了这份资料是不是就有了对比参照，好识别有没有厂家糊弄咱们？”
楚东一乐，“你啊，还真不适合经商，算了，一会去招聘吧，我看这活交给你容易给我搞砸。”
“还不对？东哥，你别藏着掖着了，你死也让我死的明白啊。”卓小凡不干了，想了好几天，忽然感觉明白了，结果好像又错了，那感觉太难受了。
见卓小凡不问个明白是不会罢休了，为了耳根清净楚东只好解释道，“如果可以直接找上门去一家家谈我还用宋律师帮我引荐姚放吗？正是因为有宋律师给咱们站台姚放才会相信并且重视咱们，现在有了这份资料，加上制药六厂的招牌为咱们站台才有了和其它药厂平等谈话的资格，也能重视咱们的条件。”
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卓小凡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想了想不甘心的说，“这资料上也没写制药六厂，没嘴是假冒的呢？拿这个别人就能相信了？”
这个问题问的还算不错，楚东耐心解释道，“当然会相信，两千万的生意，我事先还说过会货比三家，姚放想争取合作会怎么做？会拿出专业详实的报价，这些药厂只要一核算就能分辨出来这份资料的真假，咱们可以借用制药六厂和姚放的名字来增加分量，如果它们能和制药六厂或者姚放求证就再好不过了，不管姚放承认与否都没人会相信，而且有人询问也能增加他的压力，对成本控制有利无害。”
“哦！”
卓小凡了然的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好几问题，为什么姚放不管承认不承认都没人相信，有人询问姚放和成本控制有什么关系？虽然还没想明白，但不妨碍他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
楚东见他明白了也松了口气，拿出薄外套搭在胳膊上往外走，“愣着干什么，去取车去。”
受国企改制的下岗潮影响，冰城原本破旧的务工市场迅速膨胀成为人才市场，但来求职的大多数人都是下岗职工，他们的专业技能在市场里很难找到对口的职业，最后只能干一些最简单的工作，其中的心酸实不足为外人道。
卓小凡交了钱，弄了一张不大的桌子，上面的空白面板简单填写了招聘的职位、要求就和楚东坐在一起兴致勃勃的当面试官，这么新奇的体验他还是第一次，好奇的看着来来往往的求职者。
一连应付过好几波试探性的面试者卓小凡奇怪的问道，“东哥，这不是省城吗？怎么好像都过的不太好啊。”
卓小凡已经说的很婉转了，也真是难为他了，楚东入目所见的情况确实很让人心酸，不少人都是带着孩子来找工作，有些感概的道，“省城有省城的难处，咱们昌北虽然是县城，但却是以农业为主的大县，没什么大型工业体系，饿不死人，也很难发的了大财，别看省城很多人生活的还不如咱们昌北，但只是还没找到方向，等他们适应了变化上限要高的多。”
“那要是适应不了呢？”卓小凡追问。
楚东斜了他一眼，口吐芬芳，“滚！”
唐雪晴透过人群缝隙好像看到了熟人，又找了个角度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雪晴，怎么了？”金蓉蓉转头问道。
“我好像看到楚东和卓小凡了。”
“在哪？”曹文强连忙问道。
“诺，那边。”
曹文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楚东和卓小凡，脸色一喜道，“走，咱们过去。”
楚东看到三人也有些惊讶，聊过之后才知道三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大四学校分配开始实习，但学校只管实习不包分配，金蓉蓉和唐雪晴都想回昌北实习，这样毕业基本就可以直接回到昌北做老师，曹文强却不甘心，为了恋情他不能去南方就想在冰城先找个工作试试，金蓉蓉和唐雪晴都是陪着他来的。
楚东考虑了一下道，“那刚好，我正缺人手，你就先过来帮我吧。”
“你都招什么人？我想找一个销售之类的工作。”曹文强没急着答应，工作虽然难找，他还是想问清楚再说。
“我亲自招最差也是个部门领导，怎么？配不上你的学识？”楚东似笑非笑的道。
曹文强尴尬的摸了摸头发，“我不是那意思，我还没毕业没什么工作经验，怕是不能满足你的要求，而且你这是什么公司的还不知道呢。”
“这简单。”楚东站起身，“上次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咱们边吃边谈。”
三人面面相觑，楚东笑道，“怎么，不愿意啊？”
还是金蓉蓉反映过来接话道，“当然不是了，咱们走吧。”
曹文强三人走在两人后面，他小声说，“蓉蓉，雪晴，你们身上带了多少钱？先都借给我。”
两女没犹豫，偷偷把钱塞给了曹文强，楚东一看就是那种富家公子，吃饭肯定也挑那种很有档次的饭店，三人都有些担心带的钱不够。
第二十章 机宜
冰城黄河路新开的一家海鲜自助人均58元，曹文强下车看到宽阔豪华的门面心里就有些打鼓，再看到门口写着的价格捏了捏手中的攥着的现金尴尬的看向两女，金蓉蓉和唐雪晴同样在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在询问钱够不够。
卓小凡招呼道，“来这边，这家面馆可好吃了。”
楚东笑着道，“别看店面小，确实很有特色，尤其是鱼汤面，鲜香爽滑，你们不介意这个味道的可以来一碗试试。”
看到卓小凡钻进旁边一家门面不大的面馆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对楚东、卓一凡的印象又好了一分。
点了五份面，曹文强觉得不好意思，非要点两个菜，楚东就点了个炒鸡蛋，卓一凡要了份肉末炒黄豆。
“我说，一会回去你别开车了，我怕出事。”
卓小凡纳闷的问，“我又没喝酒能出什么事？”
“我是怕你看不清路。”
“东哥你放心，我视力好着呢，绝对不能。”
“我是怕你吃完黄豆止不住，你想想车里空间那么小，让你弄的云雾缭绕，跟人间仙境似的，辣的眼睛都睁不开，我们都容易窒息你知道不。”
噗哧
三人都听明白了，笑成一团，金蓉蓉补充道，“哟，还是生化武器呢！”
她不补充还好，一补充几人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卓小凡脸色一囧，赶紧让老板换了个炒绿豆芽。
面端上来就有一股清鲜的味道扑鼻而来，汤色乳白，上面点缀着绿色的葱花，看着就很有食欲。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楚东有些得意，这个小饭馆他是靠着记忆特意找来的，往往这种不大却有特色味道的饭馆寿命极长。
“嗯，真好吃。”唐雪晴先用勺子喝了口汤，再吃了口面脸上闪过惊喜满足的神色，“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吃货一般是靠嗅觉。”
“吃货？”唐雪晴想了想点头，“这个词用的好，我也是个吃货。”
卓小凡闻言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招手喊道，“老板，再来两碗面，大碗的。”
“这才是吃货！”
这是自嘲的词吧？楚东决定还是为吃货正名，“吃货是吃的精，不是能吃，你那不叫吃货，叫海塞。”
吃过饭，楚东带几人回到酒店，一进门金蓉蓉就被那巨大的落地窗吸引了，小心翼翼的站在窗前轻轻敲了敲玻璃，确认很结实才放心放眼向外看去，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这个生活学习了几年的城市，感觉心情都是一畅。
酒店的举架较高，十六层就相当于普通住宅的二十多层，在此时的冰城确实算是比较高的建筑了。
“啊！”
金蓉蓉忽然惊叫一声，回头见是唐雪晴在捉弄她。
两女嬉笑成一团，楚东突然转头看向两人问道，“想不想一起试试？”
“啊？”
“啊！”
两女都是一愣，脸蛋红红的，不明白楚东说什么。
曹文强却是惊喜之色浮现在脸上，“蓉蓉，雪晴，谢谢！”
这都哪跟哪啊？两女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那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楚东很满意，曹文强有斗志，两个女孩文化程度都不低，只要心态上能适应应付眼前的局面足够了。
怎么就一家人了？两女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坐下听楚东和曹文强谈了一会才明白原来是询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进公司，结果两人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有心想解释，金蓉蓉看到曹文强兴奋的样子觉得陪他一次也好，以后也不会再有遗憾。
谭雪晴却是没这种顾忌，直说道，“我恐怕不行呢，我家里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实习学校，恐怕...”
曹文强道，“雪晴，教书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咱们就年轻一回，为什么不试试其它的路？就算不行再回去教书也没有遗憾。”
什么遗憾？我没有任何遗憾好不好，教书不就挺好的，唐雪晴刚想拒绝，金蓉蓉拉着她的手劝道，“雪晴，你走了我怎么办？你留下咱们一起好不好？就当陪我，就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你还想走我绝不拦你。”
唐雪晴犹豫了，曹文强的话她可以不理会，金蓉蓉她却不能不在乎，想了想苦笑道，“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雪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金蓉蓉惊喜的拥抱了一下唐雪晴。
唐雪晴有种被强行架上花轿的感觉，拿起茶杯掩饰眼中的无奈，却偷眼看着楚东。
没想到第一份工作居然是给陪着这么小的老板胡闹。
不过接触几次楚东给她的印象还真的是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似乎感觉到唐雪晴的大量，楚东转头微微一笑，唐雪晴有些被看破心思尴尬，脸色微红的垂下眼帘。
金蓉蓉性格爽利，端起桌上的茶杯对楚东道，“以后要叫你老板了吧？可别给我们小鞋穿啊。”
楚东端起杯，认真的道，“我还指望你们帮我赚钱，就算有小鞋也要穿到自己脚上啊。”
几人都笑了，曹文强却开始琢磨起楚东准备涉足的行业，问道，“保健品我知道，那我们现在需要做点什么？”
楚东放下茶杯道，“租房，招人，先把团队建起来，保健品行业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等几人回答楚东就给出了答案，“是广告，是策划，是文案，好的营销就是要把这些做到极致，围绕这个方案我们该怎么做？第一，寻找前辈成功经验，在这方面南方一些企业就做的很好，我们要派人去收集成功的经验来吸纳学习，建立自己的营销团队，制定详细的推广方案。”
几人听的都很认真，楚东打了个比方，“比如设计拍摄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广告，找寻有声望的专家进行讲座，或者是免费送药等一些活动把知名度和品牌推广开，我只是提供一些思路，你们可以集思广益发散思维想一些办法，目的只有一个，但道路有很多。”
楚东顿了顿继续道，“第二，和各厂家谈代工合同，这个我打算交给金蓉蓉负责，你只记住，咱们没有谈判团队，你也没有这方面经验，所以不要参与到谈判之中，直接在几个厂家之间斡旋，从中找到最合适的，你就当成一个拍卖，你是拍卖师，但最后成交价你不需要负责，只管放出消息让他们竞争。”
金蓉蓉一听就明白怎么操作了，无非是利用药厂的竞争关系来打压价格罢了，理解不难操作起来可能会非常忙碌，金蓉蓉却不怕，不就是跑嘛，她不信这点小事就能难住自己。
“第三，要成立售后体系，找一些年轻声音甜美的女性负责，前期要经过一定培训，对公司产品有具体了解和认识，这个交给唐雪晴负责，还有样品出来之后的市场反馈结果，比如购买产品的客户是从哪些地方得到的产品信息，使用效果等等反馈，越详细越好，收集资料的时候要讲求方式方法，比如对反馈者给予一些小礼物，或者是现金都可以，不要让反馈者产生反感，而且你还要负责日常管理的工作，我可能不会一直在冰城，所以公司有什么事情和决策由你来转达给我。”
楚东最后总结道，“说简单一点，曹文强你负责销，金蓉蓉负责采购，唐雪晴负责售后和日常管理，明白吗？”
三人都觉得责任重大，而且这也太信得过他们了吧，他们只不过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直接就到了领导岗位了？
唐雪晴更是心里吐槽，自己还没答应呢工作都已经安排上了，好像还是会累成狗的那种。
“明白。”感觉有些冷场金蓉蓉率先出声。
楚东把目光转向曹文强，曹文强点头道，“我明白是明白，但我没有经验，这么重要的工作我怕我做不好。”
“你能！”楚东斩钉截铁的道，“没人天生就会的，你只记住目的，然后以它为中心去做，去实践，去学习，遇到困难就想解决的办法就一定可以做到，如果这样还做不到那不是你的责任，是我的。”
“我...”唐雪晴见楚东目光扫了过来，犹豫着点头道，“尽量试试吧，要是不行我也没办法。”
楚东也没强求，点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团队你们自己组建，招聘多少员工也是你们自己说了算，但我要求你们拿出最大的热情来做，错了不要紧，只要你们努力做就可以。”
看到别人都安排完了，卓小凡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东哥，是不是让我也试试？”
楚东斜了他一眼，“让你试那就是对我威信最大的暴击。”
第二十一章 返程
楚东逻辑清晰的制定出大体方案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楚东都如此慎重三人对准备成立的公司信心增加了许多。
下午，一行人在格里区找到了一处三层的空置房屋，他只租下了第二层留作办公室，这是一栋闲置的老楼租金并不贵，对楚东来说却是足够了，办公用品直接让金蓉蓉采购，他留下了十万块钱在公司账户上。
之后开始买买买模式，让金蓉蓉和唐雪晴失望的是楚东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二手市场。
折腾了一天公司终于有了点样子，楚东坐在二手的椅子上看了看简陋的办公室满意的点头道，“这就是群策群力的结果，还是不错的。”
唐雪晴缕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桌椅等一些大件有工人负责，可一些日常用品就需要几人亲自来搬，她也累的不轻，喝了口水偷偷看了楚东一眼，她想不明白，楚东看上去并不缺钱，而且给他们租的两间宿舍楼都是很高档的，却把公司选在了这么个老楼中，而且桌椅板凳等用品都是淘换的二手的，这难道有什么深意？
金蓉蓉摩擦着掉漆又有些割手的桌面叹了口气，“我怎么感觉咱们是地下工作者呢，公司不是应该把门面弄的漂亮点吗？”
楚东呵呵一笑道，“那有什么意思，以后赚了钱，用赚的钱建一个办公楼多有成就感，到时候团队大了，你们总不能对新人说，当年公司艰难起步的时候是在中央大街买的办公楼，然后装的和五星宾馆一样，那成何体统，而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不过的仔细点我怕以后你们会太膨胀了。”
金蓉蓉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说都有理，我说不过你，对了，下午的招聘你真的不去？”
楚东晃了晃手里的车票，“赶车，没时间。”
卓小凡苦着脸道，“东哥，以前给你开车我怎么也算是老板的司机，你把我留在这直接成了跑腿的，我这出去也不体面啊。”
其实卓小凡要大楚东五岁，但东哥长东哥短的叫的贼顺溜，不止他没考虑过年纪的问题，曹文强几人也丝毫不觉得突兀，似乎就该如此。
楚东大有深意的看了卓小凡一眼，“好好干吧，有你的好处。”
“啥好处？”卓小凡眼中贼光一闪，“东哥你别绕圈子了，快说说。”
“不可说！”楚东摇摇头，“好了，你就好好干就行了，多看多听，少说。”
卓小凡耷拉下脑袋，楚东也不理他，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公司就拜托给各位了”
楚东突然的举动搞的几人手足无措，楚东连连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起身，“现在我是东家，你们就是我的掌柜，我这一拜于情于理你们都收的下。”
楚东就这么走了，干净利落的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楚东一走似乎一座山就压到了他们肩膀上，几人脸色都有些严肃。
曹文强说道，“楚东这么相信咱们，咱们也不能让他失望吧，那就按他说的，我负责销售，蓉蓉你负责采购，雪晴你负责日常和售后，真有处理不了的问题咱们三个商量着来，实在不行再给楚东打电话。”
唐雪晴看着银行账户上十万元的现金不知道是说楚东心大好还是说他太相信人了，这可是一笔巨款，省城的人均工资也就六百左右，这十万块普通人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攒下，他却直接扔在了自己手中，现在只要她想，就能携款潜逃，省着点花足够逍遥的过半辈子。
金蓉蓉工作相对简单一些，很有气势的道，“走，我也尝尝当领导的滋味，下午就招聘几个帮我跑腿的。”
没让卓小凡送，楚东除了一个皮包也没什么行礼，出门打了个车直奔火车站，东北经济发展如何从火车上就能看出一二，当年第一批火车全线运营的省份在很多年后依旧很多路线是现在这种绿皮火车，直到楚东重生之前才建好高铁算是跟上了时代的脚步。
冰城到昌北的火车线途经九山市，到同河而终，再过去就是俄罗斯了，六百多公里的里程加上是慢车，每一站都要经停，预计要要十四个小时才能到，加上晚点的时间，楚东下午两点的车票，到家可能要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了，这么久楚东可坐不住，直接买了张下铺的硬卧。
“你干什么？！警察，有流.氓！”
略有些尖锐的声音将周围的目光纷纷吸引了过去，楚东同样转头看去，两个染着头发的青年笑嘻嘻的站在那，浑不在意对面妇女声色俱厉的嘶吼，女人大约四十左右岁，五官很端正，楚东却注意到那两个染发青年目光落在妇女身边的女孩身上。
楚东看了一眼女孩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是真的面熟，不是看到个美女就眼熟那种，女孩很漂亮，年纪和楚东应该差不多大，走近几步看到女孩羞恼的红着脸紧紧拉着裙子的下摆怒气冲冲的盯着两个嬉皮笑脸的青年。
“怎么回事？”
两名车站的保安拿着胶皮棍分开人群大步走了过来，楚东眼尖，看到两个青年和保安有过眼神交流，之后两个青年没等女人开口说话就当先叫道，“哎呀，同志你可来了，这个女的不识好人心还冤枉我们，我们不过是看她们拿的行礼多想帮帮忙，居然诬赖我们。”
“不是，他们...”女人看了眼女儿，众目睽睽之下有些话有些难以启齿，脸不由憋的通红。
两个保安在少女脸上打了个转，暗赞这两个货有眼光，却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姿态道，“行了，既然是误会就都散了吧，别影响车站秩序，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
两个青年在女孩脸上又滴溜溜的打量了几眼才有些不舍的跟着保安离去。
女人依旧有些气不过要追上去被女孩拉住，“妈，算了，快检票了。”
“臭流.氓。”
女人跺了下脚，吃力的提着老式行李箱，另一手拿着一个大彩条袋，女孩也不轻松，双手提着同样巨大的彩条袋，忽然‘刺啦’一声，女人手中的彩条袋不堪重负的裂开个口子，码的整齐的衣服从袋子里向外散落，女人顾不得地脏连忙把袋子放下，防止裂口扩散。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摊上，女人气苦的看着袋子撕裂开的口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眼看检票已经开始了，顿时心急如焚。
第二十二章 安凝
“阿姨，是6117次车吗？”
女人转过头，看着楚东干净略有点婴儿肥的白嫩脸孔下意识点点头，“恩！”
楚东把车票拿出来给女人看了一眼，笑着道，“刚好我也是这趟车的，我来帮你拿吧。”
看着楚东把掉出来的衣服塞了回去，女人由衷的感谢道，“谢谢你，小兄弟。”
“去检票吧，车可不等人。”彩条布坏了，楚东只能双手环抱着大袋子。
“哦，对，咱们快走！”
女人走在前面，楚东和女孩跟在后面，楚东好奇的问道，“你看我面熟吗？”
女孩诧异的回头打量了楚东几眼，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是呢，好像蜡笔小新。”
楚东脸一黑，严肃的道，“严肃点，我说真的。”
女孩犹豫了一下，“那是金刚葫芦娃？”
楚东看出女孩应该真的没见过自己，也不想深究了，一言不发的跟着检票，走过车站楼，女人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兄弟，你就放这吧，我一会多跑一趟就送进去了。”
楚东摇头道，“没事，我先送你们进去吧，一会人多，要是挤不进去就麻烦了，实在不行我可以在车里面回自己位置。”
女人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觉得太麻烦这个看起来干净富态的男孩，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乘务员一打开车门人流把门口堵得满满的，楚东感受着这个时代的每一处的缩影，一点也不急，女孩和女人都有些急了，但她们一来力气不大，二来虽然是秋天但天气还不凉，穿的都比较少，两个女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也不方便。
“不用急，一定上的去的，不是什么高峰期。”楚东看出她们的不安安慰了一句。
果然，不用三分钟人流就进的差不多了，这时楚东才施施然抱起袋子三人一起进入车厢，帮着放好行礼楚东就告辞了。
女人连声道谢，楚东摆了摆手，看了眼车厢号朝着另一边走去。
“等等！”
女孩忽然喊了一声，追着楚东跟了上去，女人回头看了一眼也没阻止。
“喂，你就是这么认识女孩子的吗？”
楚东诧异的转头看着女孩，认真的道，“同学，胡思乱想可不是好习惯。”
女孩盯着楚东的眼睛看了几秒，忽然噗哧一笑道，“好吧，算我误会你了，你经常出门吗？怎么没大人跟着？”
楚东好笑的道，“我不就是大人么。”
看着楚东自信从容的笑容，女孩忽然感觉有些妒忌、羡慕，就像一只鸟向往飞出笼子一样，“你车票呢？”
楚东拿出车票晃了晃，“放心，没丢。”
女孩一把抓过他的车票，看了几眼还到他手中，伸出莹白的小手摆了摆，“再见！”
楚东抽了抽鼻翼，淡淡的馨香消散他居然觉得有些失落，哑然失笑了之后很快把奇怪的思绪仍到了一边，快步穿过几节车厢找到自己的位置。
.......
葛艳萍坐在丈夫的办公椅上揉了揉额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十多道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在她的身上，她以前从没想过这个看似舒服宽大的座椅竟然如此难坐，一件件事弄的她焦头烂额，儿子到底是怎么在这个位置上坐稳的？难道楚家的天生有这样的基因？
只不过十多天的功夫，她觉得自己的白头发都多出了好几根，再这么下去都要长皱纹了，不坐在这个位置感受不到那种无数压力汇聚来的压迫。
“这些先放一放吧，小东明天就回来，到时候你们直接和他说。”葛艳萍舒了口气，无比想念跑的抓不住影的儿子。
“呼~”
葛艳萍敏锐的察觉到办公室所有人似乎都松了口气，汇聚而来的压力一松，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一般，心里悲哀的同时也不由对儿子的能力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闵卫国嘴角不禁微微翘起一点，转头看到孙雅琴和刘铁军无不如他一般，三人默契的相视而笑，闵卫国站起身道，“都出去吧，等楚总回来再说。”
呼呼啦啦的人群都走了出去，经理室只剩下四人，葛艳萍苦笑道，“我是不是很失败？”
三人不知怎么搭话，孙雅琴笑着道，“嫂子，这是那些臭男人该干的事，咱们本就不擅长，你让他们生孩子他们也不行啊。”
闵卫国和刘铁军被这么强大的话雷的外焦里嫩，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告辞，这是女人和女人之间交流，他们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
“这么说你去过很多地方咯？”女孩惊讶中带着惊喜的看着楚东。
女孩叫安凝，东北很少见的姓氏，知道车厢没一会就找了过来，楚东也知道为什么会看女孩面熟了，同是昌北人可能什么时候见过，加上安凝的容貌心里有些印象也说得过去。
“当然。”闲来无事有一个赏心悦目的小美女陪着也很不错，楚东开始满嘴跑火车，“知道九寨沟吗？那里湖水清澈一眼见底，绿树成荫，泛舟湖上犹如置身人间仙境，听着远处的瀑布的水声就是最优美的旋律，还有张家界，巍峨壮丽，站在山巅看着日出日落就能忘却人间烦恼，PZH，一年四季如春，每当开花的时候红艳艳的PZH遍布街道城市。”
安凝想象着楚东所说的画面，却怎么都有一种云遮雾绕的感觉，楚东又介绍起美食，“知道古都西安吗？那里的凉皮、肉夹馍、羊肉泡馍香气浓郁，燕京的烤鸭，鸭片薄如蝉翼，配上荷叶饼、小葱、甜面酱，入口脆而不腻，满嘴留香，福建的佛跳墙，汇集天下珍品经过几天几夜的熬制，香气淡雅沁人心脾...”
一直到乘务员就寝清人的时候安凝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的车厢，楚东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再醒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快到昌北，在卫生间洗脸了把脸，简单的漱漱口楚东来到安凝所在的车厢。
安凝和母亲蔡娟显然都没休息好，脸上挂着疲惫的神色，看到楚东神清气爽的出现在眼前安凝幽怨的看着他。
蔡娟却露出喜色，往座位里挤了挤，“来，坐这。”
“不了，快到站了。”楚东说着帮忙把行礼拿了下来才笑眯眯的看着安凝，“没睡好？”
安凝白了他一眼，“不像你，有卧铺睡。”
呵，小妮子有些幽怨啊。
楚东也不介意，“人如果在蜜罐里长大是不会有改变生活的斗志的。”
“那你呢？你吃过什么苦？”安凝反问道。
“我在蜜罐里待太久了，出来换换新鲜空气。”
“请乘客注意，请乘客注意，昌北站到了，昌北站到了，请在昌北站下车的乘客有序下车，本站点停靠时间为十分钟。”
楚东抱着个大袋子，安凝挨在他身边悄声道，“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才多大怎么可能去那么多地方？”
楚东惊讶的说，“你才知道啊？”
果然是骗我的。
安凝气的转过脸，看到母亲已经找到一辆面的正在往后备箱装皮箱，忍不住喊住楚东把准备好的纸条递给他，“这是我家地址，记得来找我。”
楚东警惕的看着安凝，“咱们萍水相逢还是相忘于江湖为好，你可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去死。”
安凝把行礼放进后备箱就赌气般的坐进车里，蔡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忽然就生气了，也没在意，拉着楚东说道，“小楚，真是谢谢你了，以后常来家里玩。”
楚东礼貌的和蔡娟挥了挥手看着出租车开出去才转身上了停在身边的一辆银白色捷达。
第二十三章 慈祥老太太？
楚东刚进家门就闻到了菜香，在火车上没怎么吃东西，此刻真的有些饿了，走进餐厅桌子上摆着粥、炸鱼、包子、和一盘咸菜，楚东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拉过一张椅子。
“你洗手了吗？”楚母瞪了儿子一眼，看到儿子明显瘦了一圈的脸上原本准备的一些唠叨都憋了回去。
楚东讪笑着看了眼依旧年轻的母亲，感叹了一句，“妈，你这样子真好。”
“说什么胡话呢。”楚母丝毫不领情，“小伟，快坐下吃饭吧。”
谭一伟拉了把椅子说道，“好的葛姨。”
楚东吃的正香，楚母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找到老师了吗？”
“呃。”
楚东差点噎到，连忙点头，“找到了，学着呢。”
凭借对儿子的了解楚母一眼就看出楚东在撒谎，“那好，过几天我去弄份试卷给你做，要是不及格就回去上学。”
要来真格的？
那自己不是坐等被啪啪打脸？别说高中课程了，现在给他中考试卷楚东都得答的惨不忍睹。
妈妈不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吗？动起刀子也毫不手软啊，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
楚东正苦思冥想怎么解决。
谭一伟忽然说道，“要不请个家教吧。”
恩？楚东眼睛都瞪圆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谭一伟。
“你看什么呢？”楚母目光冰冷的盯着楚东，“我看小伟的建议不错，那就这样吧。”
匆匆吃过饭，楚东跟母亲借了车钥匙跑出家门，尼桑蓝鸟正停在楼下，楚母丝毫没意识到楚东还没有驾驶证的问题。
十六岁的楚东身高已经1米72，驾车完全没问题，没驾驶证？
呵呵
ae86的尾灯是谁都能看得清的吗？
熟练放下车窗，挂挡踩油门，尼桑蓝鸟冲了出去，路过路口的时候看到交警站在指挥台楚东还露出个和熙的笑脸。
三分钟后。
“下车，驾驶证。”
交警知道这是昌恒的车也没太过为难，想当着他的面无证驾驶是休想了，谭一伟随后赶来跟交警处理。
楚东打了个人力三轮车，在东北这种车有个很别致的称呼‘倒骑驴’
“楚总回来拉，早上好。”
“楚总好...”
楚东到的时候正赶上上班时间，一路上不时有认出他的打招呼。
楚东一脸尴尬的不时点着头回应。
骑车的大爷没想到拉的还是个老板，询问道，“小伙子，你还是个老板啊，要不要包车？”
“不用不用。”
“包车可以给你便宜点，拉一趟八毛？”
楚东不耐烦了，“一毛都不用。”
“哎。”大爷叹息一声，“那这趟可得一块啊。”
“行...”
楚东发现大爷很有经济观念，没办会员绝对没有八折优惠。
下了车，楚东走进公司就发现了一些变化，人更多了，而且每一个都很忙的样子，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生面孔。
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楚东半躺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吹了吹茶水喝了一口，还没等他
一杯茶喝完问讯而来的一行人就挤满了办公室。
“怎么都这么热情啊，最近没什么事吧？”
“哼，没事？”孙雅琴语气中带着情绪的道，“你扔下个烂摊子就没影了，你知道有多少事要处理？”
楚东笑着道，“别急，有事就处理，一件件来，我听听都有什么事。”
这下一众人有了宣泄口，轮番对楚东开始炮轰，楚东拿着笔，别人说一件事他就写一件，等所有人说完了，他纸上也罗列了十多项需要处理的问题。
还真不少，粗略一看楚东找出一些急需他来处理的。
“要紧的事情有几件，我说一下，涉及到自己的用笔记一下。”
楚东喝了口茶润了润嘴唇道，“滨海街的楼盘封顶之后暂时不要和住户交接，多招些工人，加班加点把路面、围栏，以及配套的路灯和绿化带弄好，必须在九月底之前全部保质保量的完工，在国庆节前我要办一个交房仪式，要让昌北所有人看到咱们昌恒的信誉和效率，我计划在交房仪式当天弄一些活动，比如抽奖什么的，你们策划一下，电视、报纸这些广告也要提前铺垫预热。”
“第二，星光小区暂时用隔板先围起来，机械可以进去平整场地，设计图纸我还没看，等我看完确定方案再报设计院审核修改，今年的目标是地基打好，明年完工。”
“第三件事，资金和贷款的问题我来解决，这些不用你们操心，最后一件事，老家属房的规划方案我先看看，等我看完再说，其它事情你们自己酌情处理，以后像是采购方案，人员招聘这些，各部门自己提交方案交由闵经理审阅批复，财务做好账目审核就可以了。”
楚东说完看向闵卫国，“日常事情你全权处理，给我写份报告备案就可以了。”
闵卫国权利骤增，楚东等于是除了重要的决策，其余都交给了他处理。
闵卫国感受周围射来一道道热切复杂的目光，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对上楚东漆黑如墨的双眼心里稍安，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的昌恒已经不是一家按部就班的小公司，林林总总的日常事务多不胜数，权力大责任也大，和利益同样是挂钩的，星光小区这么大的盘子，随便一点工程分出去都是一块肥美的蛋糕，让许多人垂涎。
“谭先生留一下，其他人没事就出去吧。”
谭小波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坐在一边观察，他到昌北已经半个多月了，和楚东在电话里简单沟通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昌北，一方面是他的团队刚成立，急需业务，另一方面也是昌北星光小区计划的格局不小，占地六万平米，建设面积十多万平的项目就算放到二线城市也不是小项目了。
实际来到昌北之后却有些失望，昌恒对建筑风格，设计理念等要求提都不提，问起来也是一副敷衍了事的态度，这让谭小波很苦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团队中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了，直到今天见到楚东他才发现自己找错了方向。
这也很好理解，一个还没有形成完整管理体系的公司领头人就像是大脑，没了大脑指挥就跟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做什么，怎么做，就像谭小波，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楚东要设计的是什么样的甚至不知道谭小波是来做什么的如何给出意见？
十多个人相继出去，办公室的门还没关上又挤进来好几个人，楚东诧异的抬头问道，“你们是？”
“楚老板你好，我是飞扬门窗厂的。”
“我是五金元器件公司的”
“我是...”
一个不留神楚东桌子上就多了好几张名片，对于推销业务的，楚东没什么抵触心理，“你们去找刘经理和闵经理，他们负责，就说我说的。”
几人离开之后楚东笑着摇了摇头，他明白这是因为孙延庆的事情发生之后几人都在避嫌，不然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用到他这里。
“谭先生，怠慢了。”楚东站起身，从办公桌后绕出来握着谭小波的手致歉。
谭小波是陕西人，普通话却说的不错，“莫得事情，白欣，鹅滴婆姨，设计师。”
“你好你好！”楚东又跟旁边的女人握了握手。
三人坐在沙发上讨论起设计方案的事情，谭小波这次来了六个人，实地已经勘测过几次了，拿出了一些粗略的方案和设计思路，楚东不过是对风格，以及绿化附属，造型等方面提出些意见，大体方向上并不怎么插言。
一讨论就忘了时间，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楚东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快11点了，站起身道歉道，“中午我还有些私事，晚上我在李家铺子请谭先生吃饭。”
第二十四章 表白
楚东突然出现张彩英眼中惊喜之色一闪而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到的火车。”楚东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闫旭的身影不由问道，“闫旭呢？”
“他啊。”张彩英撇撇嘴，“去冰城了。”
楚东奇怪的问道，“那怎么没通知我，他不是知道我在冰城吗？”
“抹不开面子呗。”张彩英笑着说，“这个笨蛋弄什么英雄救美，结果崴了脚，还被棍子打伤了头，闫叔叔知道他故意留级还胡闹亲自过来把他接走的，对了，你老实交代，这么歪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楚东哪敢承认，连忙摇头，“怎么可能呢，我敢对天发誓，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彩英抬头看了看天幽幽的说，“今天可是阴天，你想好了。”
楚东抬头看了一眼，心里也有点哆嗦，这种天气发誓确实风险太大了点，忙转移话题道，“说点高兴的，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
“哼！”张彩英看出楚东的心虚，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想了想说，“我想吃锅包肉，咸口的。”
楚东自然没意见回头准备打车。
“不要！”
张彩英把自行车塞到楚东手里，“骑我的，你拉我。”
“这样很消耗体力的，起码多吃一碗饭才能补回来。”
“你现在动不动就半个月不见人，就不能听我一次？”
得，都这么说了楚东还有什么说的，等张彩英侧身坐好，他用力一蹬，自行车歪歪扭扭的画了几个弧线才稳稳的行驶出去。
两人都没注意到，不远处两个年龄相仿的青年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两人，楚东看到一定会认出这两个人都是他们初中的同学，刘家乐和范钱。
学校门口人多，加上张彩英就算一身校服也是很多人瞩目的焦点，并未注意到两人目光。
范钱看着两人就要远去忍不住催促道，“家乐，快啊，一会来不及了。”
刘家乐背着手，掩饰着身后的一束鲜花，磕磕巴巴的道，“要不...下次的吧。”
怂货。
看刘家乐紧张的样子指望他主动是不可能了。
作为好兄弟必须帮助他一下。
“张彩...呜”
刘家乐心都快跳出来了，连忙空出一只手捂住范钱的嘴巴。
“咦，好像是刘家乐和范钱。”张彩英坐在后座上转头看到。
楚东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是他们两个，车头一转绕了回来。
“范钱，刘家乐你们怎么在这？”张彩英跳下车问道。
范钱没吭声，他想这次刘家乐怎么也要表白了吧。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呵呵呵...这个...”
刘家乐脸色通红的看着张彩英傻笑。
范钱尴尬癌都要犯了，一手捂着脸，不忍直视。
“家乐喜欢你很久了，想跟你表白一直都没有勇气，今天是鼓起勇气过来的。”范钱把刘家乐背后的手抓了出来，露出那一捧鲜花，“这些花是他特意买给你的。”
既然已被范钱点破，刘家乐终于鼓起了勇气，双手捧着花递到张彩英眼前道，“彩英，我喜欢你很久了，希望你给我个机会。”
“？？”
突然出现的一幕弄的张彩英措不及防。
楚东也是脸色发沉，当着自己面撬老闫墙角也就算了，关键是太不把他看在眼里了，这是不把他当男人？拿他当空气啊。
张彩英反应过来，回头跟楚东露出得意的笑容，伸手接过花束道，“谢谢你的花，我收下了，不过下次不用再送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虽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不试试心里总是不甘，现在听到了答案刘家乐强装笑意问道，“是闫旭吗？”
张彩英笑了笑没说话，坐上单车摆了摆手，“再见！”
看着脸色苍白的刘家乐范钱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早知这样的话把这些一直留在心底会不会更好一点？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拍了拍刘家乐的肩膀，“家乐，别灰心，以后还有机会。”
明知道范钱是在安慰自己，刘家乐还是兴起一丝希望，勉强的笑了下，“恩。”
咸口锅包肉做的最好吃的当属水云楼了，锅包肉要外酥里嫩，盐咸均匀，不放一滴酱油，重葱重蒜才能出来那种味道，这是很考究厨师水平的，尤其是淀粉，沾多了炸出来的肉皮厚，太软，挂少了容易脱挂，油直接钻进了肉里面，炸出来的肉质干巴巴的，牙口差点都嚼不动。
除了锅包肉又要了一盘鱼香肉丝下饭，楚东指着端上来的鱼香肉丝问，“彩英，你说这菜叫鱼香肉丝为什么没有鱼呢？”
张彩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看着盘中的肉丝犹豫着道，“是不是被猪吃了？”
“......”
楚东没想到张彩英会想出这么个答案，边笑边点头道，“对，鱼被猪吃了，然后猪肉就有鱼味了。”
“你又笑话我，那你说到底为什么？”
“你说的对，就是被猪吃了。”
“不行，你快说，不然我生气了。”
楚东虽然知道这个故事却不能说，说了不等于是承认了？楚东没那么傻，说道，“我也不知道才问你的，我觉得你说的对。”
张彩英依旧有些不满意的噘着嘴，楚东变戏法一般拿出个手掌大小很精致随身听，“喏，送你的礼物。”
张彩英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巧的紫色随身听，看了看logo，“是索尼的啊，算你有良心。”
张彩英摆弄了一会，忽然羡慕的说，“你现在真好，不用上学，想去哪就去哪，还没人管你花钱，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
楚东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来听听。”
“你下次出去玩能不能带我一个？我都没怎么出去过。”
楚东看着嘟着小.嘴装可怜的张彩英一脸讨好的看着自己，笑了笑，“不行！”
“楚东你变了。”张彩英脸一垮，认真的说，“你变的无情无义，不顾咱们从小的情分，你说过中考完了一起去爬山的，结果你只顾自己玩，都不管我，难怪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都哪跟哪儿啊。
楚东严肃的道，“以后少看那些弯弯的情爱小说，少看电视，多看书，要不你明年也考不上高中。”
“好啊，你还诅咒我，我生气了，不吃了。”
张彩英摆出一副你不哄哄宝宝，宝宝就饿给你看的架势。
楚东琢磨了一下，道，“这样吧，明年你要是考上一中我就带你旅游。”
“真的？那说定了啊。”张彩英终于露出喜色。
真有出息，只听说过被高考难住的，还真没见过几个被中考难住的。
第二十五章 后路
吃过饭，把张彩英送回家，掏出另一个黄色的随身听考虑着怎么处理，给闫旭是不能了，人都到冰城了，总不能特意跑一趟送过去吧。
回到公司的时候，还没过午休时间，楚东转了转，忽然又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小女孩，楚东招了招手，“来，叔叔这有好吃的。”
小女孩显然也认出楚东是那个害她被打屁.股的坏叔叔，胆怯退后了几步摇了摇小脑袋。
摸索了几下，楚东也没从身上摸出棒棒糖之类的东西，他灵光一闪掏出黄色的随身听，“你看这个漂亮不，你过来叔叔就给你了哦。”
小女孩眼巴巴的看着楚东手中的随身听，想过去，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显然楚东的形象在她心里比楚东自我感觉还要恶劣一些。
“雯雯，你又自己乱跑。”
王忠找到女儿脸上闪过喜色，抬眼看到楚东心里又是一紧，连忙解释道，“楚总，孩子她妈中午有事，我就接到公司来了。”
楚东点点头，雯雯有了爸爸在身边胆子也大了起来，跟着父亲走到楚东身边眼巴巴的看着随身听，楚东蹲下身子晃了晃随身听，“叫叔叔就给你。”
“叔叔！”雯雯声音清脆的喊了一声。
“真乖。”楚东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把随身听放在她的手上。
王忠说道，“快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恩。”楚东随即站起身，看向王忠平淡的问，“扣了三个月工资不好受吧。”
王忠却感激的道，“说句实话，我真的感激公司和老板能再给我这次机会。”
看着王忠身上的白衬衣洗的有些起毛了还不舍得换掉，想必家里开销也不低，楚东说道，“今年公司发展不错，年底会有奖金，你做的好会有人看在眼里。”
王忠这才真正的安心了，现在下岗越演越烈，工作哪里那么好找，受到处分他不惊反喜，三个月工资罢了，咬咬牙就挺过去，总比被开除好的多，处理结果是出来了却一直没人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他的心一直不上不下的悬着，今天楚东一番话才让他真的放下心。
晚上的饭局是楚东回来的第一顿饭，不仅谭小波团队的六个人参加了，闵卫国、刘铁军、孙雅琴也都悉数参加，甚至刘权听说他回来了挎着个裹着纱布的胳膊也跟了过来。
本来他对楚东随意就把他踢掉心里挺不满的，甚至还想纠集身边的小弟来个阳奉阴违，但他小看了谭一伟，同样没看清自己的根是安插在昌恒的身上，就算刘权依旧能控制住身边的小弟，只要楚东断了他的财路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投靠另一个养得起他和手下人的势力，另一个就是自己打拼，第一个在昌北基本不可能找到，第二个方法就更难了，或许能风光几年然后被整个端掉，或许刚刚崭露头角就被打掉，单单江湖就不是那么好混的，何况还有警察盯着。
住院之后刘权想了很多，他已经过了喊打喊杀的年纪，如今名声也被谭一伟打散掉大半，刘权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也正是这个时候他听说楚东打算叫他去公司管采购，这让他恢复了希望，所以一听说楚东回来了就赶忙凑了上来，脸面什么的他根本懒得想了。
人没经历过低谷永远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次之后刘权看清了，自己的一切都是依托在昌恒这颗大树上，所以和上次见面不同，这次刘权一见到楚东就围前围后的讨好，楚东知道他是怕自己变卦，也就随他了，免得他不安心。
“东北菜吃的还习惯吗？”楚东转头问道。
“要得要得。”谭小波点头，“就是酒太烈了。”
“喝好就行，喝多伤身。”楚东依旧没喝酒，以他的年龄也没人会找他劝酒。
“是这样，星光小区完成之后，我打算把一些地块利用起来，一事不烦二主，而且我也很认可谭先生团队的能力。”
谭小波听楚东忽然说起正事，放下碗筷认真的听着，其他人也纷纷竖起耳朵，楚东拿过牙签盒在桌子上摆了几个造型说道，“一共四个适合规划的地块，但分布不均匀，格局也不规整，所以设计规划起来有些难度，我打算3号狭长沿街的地面建综合性的娱乐广场，洗浴、ktv、饭店、酒吧这些娱乐场所，另外2号地面地理位置较好，在两条街的交叉处，麻烦的是面积略小，我准备把沿街这一片商户买下来，整体建一座昌北最好的商场，包括大型超市。”
楚东缓了缓，感觉众人都理解之后继续道，“4号地块比较偏僻，但面积很大，咱们昌北是农业大县，对农机具的使用保养，买卖都有相当大的需求，包括运输车辆，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建一个一站式服务站，包括零部件买卖、维修，农机具出售，卡车维修等等综合***站，要做到客人来了，不论机械有什么问题都能一站式解决。”
不单谭小波吸了口凉气，闵卫国几人也同样如此，这是楚东第一次说出对置换来的家属房用地规划，楚东的胃口格局又一次碾压了几人的想象极限，单单只是一个建筑公司还没什么，如果楚东这个计划全部落实那可就关系到了昌北的民生，那时的昌恒不论影响力还是声望都将达到无与伦比的地步。
也不是没有头脑清醒的，孙雅琴就直接问道，“这些要都按照你要求建成得多少钱？建设成本起码也要上亿了吧。”
刘铁军点头道，“恐怕还不止，而且内部装修，设备采买什么的估计也不会比建设成本低。”
两人的话无疑等于泼了盆冷水，众人都清醒了不少，楚东的计划看似无限美好，但也只是空中楼阁，看的到却很难触碰分毫。
就算星光小区落成，家属房可以规划建设，昌恒账面上能有多少钱？恐怕还是巨额的负数吧，这可是几亿的投资计划，面对这样的天文数字所有人都有种无力感。
楚东没多解释，却坚持要先把方案设计出来，公司也要围绕这个计划方案来规划筹备。
楚东之所以坚持不过是因为他的不安全感，从投资角度来说在这个遍地黄金的年代把资金投在哪收益率都比仍在昌北更合适，但他依旧要这么做，昌北就是他最后的退路，不打造成铁桶一般他怎么能放心。
等昌北规划完成之后，他会把这些交给父母，自己不会再多花心思在这上面，那时的他没有任何顾忌，可以放心去实现他心中隐藏的理想，败了大不了回到昌北安心养老。
第二十六章 韩斌的难处
第二天一早，楚东在公司打了个转就驱车赶往县政府，秦秘书已经给楚东打了几次电话，没回来还有借口推脱，回来了再不赶紧去一趟估计韩斌就真对他有想法了。
“我说楚总，你是真难请啊。”
秦海一见到楚东就忍不住埋怨，谁能想到这么大个工程的实际负责人却这么不负责任，签约仪式的时候韩斌还纳闷怎么没看到楚东，结果一问才知道他跑去了省城。
楚东道，“秦哥，我也是为了把项目做好才多耽搁了几天，这不一回来就赶忙来汇报了嘛。”
秦海也不好一直冷着脸，他知道对面的少年别看年纪不大，手腕却非同一般，他也有心结交，小声道，“县长去工地看过几次了，没看到多少工人，回来很不满意，你自己小心着点。”
“谢了秦哥，晚上有事吗？没事的话一起聚聚？”
“晚上怕是没时间，改天吧。”
两人正聊着，县长办公室的门开了，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到楚东微微一愣，笑着点了下头。
秦海随口问道，“你认识李局长？”
“他是李传福局长？”李东只闻其名却未见过其人，要不是李传福一身警服他也猜不出来。
“看来你名声不小了啊。”秦海打趣了一句，指了指半掩着的县长办公室，“快进去吧，别让韩县长等久了。”
楚东进门就看见韩斌在低头浏览文件，似乎有意不理会自己，楚东舔着脸，又是添水泡茶，又是浇花的，年龄小就这点好，不用在乎什么面子。
“你给我住手。”韩斌一抬头，看见楚东正惦着脚尖越过沙发想给一盆君子兰浇水，这盆君子兰是他老领导送给他的，意义非凡，他怎么能让楚东祸害了。
已经开口了韩斌也不绷着了，合上手头的文件，冷笑道，“你行啊，给我画完大饼人就没影了，你给我说说工地上怎么回事，连工人都没几个，就几个推土机乱晃。”
楚东讪笑着解释，“领导，我不也是为了把任务完成的好，完成的漂亮嘛，项目上马的比较急，只有建设面积，土地面积等参数，详实的数据规划没出来很多地方难以先期开动起来，我去省城就是为了找专业的设计团队，把星光小区建设成咱们昌北最大最现代化的小区，您放心今年一定把地基打好，明年必然完工交付。”
韩斌脸色缓和了一些，他其实也就是要个态度，眼看快九月中旬了，还有最多两个月就要封土了，到时候地基打不上一定会影响来年施工。
“鉴于你不务正业，我决定银行贷款暂时放在政府的账上，用多少报多少。”
“啥？”
楚东懵了，这钱要是进了政府的帐上那可有的扯皮了，到时候哪里急用一招乾坤大挪移哭都没地方哭去，楚东哪能同意，连忙道，“这万万不可啊，要是这样工期上我可不敢保证。”
“你还威胁我？”韩斌双眼一瞪，楚东却怡然不惧的看着韩斌，这时候要敢松口那就准备棺材板吧。
“那...放政府这八百万？”
“五百万？”
楚东看出来了，县财政是缺钱了，这时候答应多少就等于打水漂多少，到不是真要不回来，就是等钱回来了黄花菜都凉了，而且很可能面临一大堆的扯皮事。
韩斌脸色有些沉了，县里的钢圈厂扛不住了，想破产，但工人不同意，政府出面谈过几轮，一直在补偿金的数额上面达不成统一意见，县财政也没有钱来补这个窟窿，他才把目光瞄上了从建行贷出来的两千万。
“真没得商量？”
哎，楚东暗叹了口气，父母官的面子他怎么可能一点不给，出血是出定了。
“这样吧，从这笔贷款中抽出五百万无息拆借给政府，明年年底前还清，剩下的一千五百万放在昌恒的账户里，政府可以派人共同监管。”
韩斌眼神一亮，一拍桌子道，“好。”
“来来来，坐下说。”
韩斌起身拉着楚东坐到沙发上，楚东这个提议几乎就等于是挑明了，韩斌也不含糊，“以后昌恒就是咱们昌北的诚信企业，可信赖企业，是昌北民营企业的代表，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政府找我解决。”
楚东心里在滴血，这可是五百万啊，换几个破牌子有什么用？他赶忙开始要好处，“谢谢政府的支持，我也想多为政府出几份力，比如江边的沙场，盗采现象十分严重，真正上税的企业有几个？我觉得昌恒就应该担起这个责任，整合这个产业，把税收交到县里，交给国家。”
韩斌沉吟道，“可以，回头我和小秦交代一声，这也是为了县里做贡献嘛。”
“还有采石场，咱们昌北是大县，而且马上要变市，却连一座采石场都没有，购买还要去同河，运费高昂不说，税收也不到县里，东边的矿山能不能承包几个开采石料？我也能降低一些建筑成本不是。”
韩斌抬眼看了看楚东，这小子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这要起好处来可是一点不手软，而且这脸皮也厚实，刚许了好处就要回报，这是一般人干的出来的吗？起码也要矜持几天吧。
“等我研究研究吧。”韩斌没急着答应，谁知道答应了这个楚东会不会又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
又喝了几口茶，楚东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楚东忽然回头道，“县长，研究好了通知我啊，对了，现在银行转账特别慢，用钱时候提前说一下啊，我让人去办。”
好小子。
韩斌还没等开口训斥楚东就一溜烟跑了，刚开始还有些生气，坐在椅子上想想不自觉的笑了，这个楚东还真不一般。
不仅能看出自己的目的隐晦的道破，还有魄力拿出五百万，更能厚颜无耻的要好处，心胸气魄无一或缺，更重要的是年龄，正常情况没点阅历根本看不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韩斌只能说楚东是其中的异类。
第二十七章 开庭
卓小凡到是很听楚东的话，这几天他跟着曹文强几人马不停蹄的在冰城来回奔波，尤其是金蓉蓉，车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很多时候为了不耽误事，饭都在车上解决，原本他觉得做生意挺容易的，像楚东一样，吃吃住住，再会见几个人就成了，大把的钞票就追着喊着飞过来了，哪里想到需要如此辛苦。
卓小凡到是没有任何怨言，他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不然早年也受不了武术班的苦，每天忙碌卓小凡感觉很充实，尤其觉得能从中学到一些知识，有时可能看不太懂，但多想想却能品出不同的味道。
小公司发展的很快，门面虽然不大却挂了两套牌子，分别是《康华保健品有限公司》和《安益升保健品有限公司》两块牌子，按照楚东的说法，两款产品要互不牵扯，一条走长线，一条走短线，卓小凡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公司已经招聘来了十多个员工，还有员工已经被派到外省收集资料，每天新买的传真机‘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
最忙的是金蓉蓉，其次是曹文强，他需要设计制作包装，设计广告，联系医学界的一些专家教授，甚至一些金牌写手，还要和电视台谈，和报社谈，唐雪晴看似最轻松其实也不然，她基本等于兼着财会，客串秘书，日常管理，几人没有一个是清闲的。
“恩恩，我知道了，你们看着办就行。”
楚东刚挂了唐雪晴的电话，又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你好，我是楚东。”
“好什么啊，是我，闫旭。”
楚东一听是闫旭，忍不住埋怨道，“知道我在省城你回去都不给我电话，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找我了呢。”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至于被抓回家？”
“是你太蠢好不好，自导自演个英雄救美都能弄出真伤来，能活这么大真是难为你了。”
闫旭无力反驳，这是他的耻辱，不然也不会不好意思跟楚东说了。
“不说废话了，昌北我暂时回不去了，替我照顾好彩英。”
闫旭的声音有些消沉，显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少说屁.话，小时候彩英可是我的新娘，你操心好自己吧。”
刚好有人敲门，楚东挂掉电话把门打开。
“顾老师。”
楚东拿出拖鞋弯腰放到地上。
每天晚上他都要和家教老师学习至少两个小时，本已遗忘的很多知识不得不重新捡了起来，家教老师是个中年女人，身上带着书卷气，是一中的正式教师，虽是家教对楚东却很严厉，这也和楚东基础出乎预料的差有关系，她都怀疑楚东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好在接触几次之后她发现楚东接受知识的速度特别快，尤其思维逻辑一点就通，这让本想放弃的顾琳娜认真了起来，学生时期的楚东偏科同样严重，他记性不是很好，语文的坐稳、阅读也属于那种胡编乱造的类型，但从来一次有着后世的阅历在这方面反而成为了优势，而数学、物理等课程本就是他的强项，只不公式什么都忘记罢了，重温一遍很快就找到感觉步入了状态。
就在忙碌之中时间匆匆而逝，楚翰林第一次开庭的时间到了。
早上八点法院门前停了一排汽车，几十号人围在法院门口肃穆的没有喧哗，只有小声的谈论声，葛家和楚家的亲戚都到了，包括从省城特意赶回来的大姑楚玉，昌恒的主要负责人也都来，还有许多父亲生意上的朋友。
葛艳萍和楚东一一握手，点头，礼貌的打招呼，脸上却都不见丝毫笑容，父亲就要宣判他的心情能好到哪去，也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法院的大门打开，葛艳萍和楚东走在前面，一行人呼呼啦啦的涌了进去，八点半一到法院正式开庭，楚东一直紧盯着一侧的小门，忽然小门打开，两个民警压着父亲楚翰林从小门走了出来。
看到父亲那一刹那楚东无声的留下眼泪，记忆瞬间就涌现出那个出狱之后失败，卧病在床的父亲，他只能看着却无力做些什么。
楚翰林的精神状态很好，胡子刮的很干净，身材还发福了一些，看到儿子和妻子眼圈也有些泛红，却强行忍住了，轻轻点了点头。
楚东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关于XXX被伤害一案现在开庭。”
法庭审判时间并不长，案件明了证据确凿，法官很快当庭宣布了审判结果。
“鉴于被告有自首情节，以及受害人给予谅解，法庭予以从轻处罚，现宣判被告楚翰林指使他人故意伤害罪成立，根据X条X款刑法规定，判处楚翰林有期徒刑三年零八个月，本庭宣判完毕，被告人可有异议？”
“无异议。”
“被告人是否上诉？”
“不上诉。”
“本庭宣布......”
走出法院楚东一一谢过前来听审的亲戚朋友，坐在后排座椅上等人，没多久宋云坐上车，楚东真诚的道，“谢了。”
宋云笑了笑，问道，“你们和六厂谈好了？”
“恩，暂时先小规模生产出一些试用品。”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姚放也是宋云介绍的。
“老姚可是跟我诉苦好几次了，说你们价格压的太狠了。”
楚东眉毛一挑，“他找你了？要不要我把价格提一提？”
宋云能看出楚东是认真的，这么大笔的生意价格差一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他有些动容，摇头道，“我只是帮你们牵线搭桥，怎么合作跟我无关。”
楚东邀请道，“在昌北玩两天再回去吧。”
宋云说道，“我也想，没办法手头还有几个案子很急，以后有机会的吧。”
“那等你闲下来一定跟我说一声。”
宋云点点头，“忘了告诉你，一个月后就允许探视了。”
“恩，我知道。”楚东笑了，他今晚就能再见到父亲了，宣判之后监管限制已经不那么严格，他已经疏通好了脉络。
派人开车送宋云回省城，楚东下车打了个人力车直接回公司。
第二十八章 利益分配
楚翰林宣判结束就坐着押送车前往监狱，此时他心里一片坦然，三年零八个月的刑期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通过宋律师，他入狱之后的事情也知道了不少，他都有些不相信不太懂事，有些懒散的儿子能为他做这么多，但宣判结果比一切都有说服力。
自首、被害人谅解、这些都是儿子运作的结果，宋律师没必要骗他，他也从心里有种自豪的感觉。
跟着狱警一踏进监狱楚翰林心里还是有些发憷的，狱警在一间牢房处停下脚步打开房门笑着道，“楚老板不用怕，有人都帮你安排好了。”
楚翰林转头看了一眼心里有了底，低头走进牢房，几道目光瞬间汇聚在他身上，狱警开口道，“这是楚老板，都把招子放亮点。”
狱警一走，监狱里几个犯人就把楚翰林请到了最里边的炕上，这里离便桶最远，在号里叫做铺头，一般都是老大才能住的位置。
楚翰林没想到儿子能安排的这么周到，他也坦然受之，财可通神，楚东只不过多花点钱，楚翰林在监狱就是香饽饽，不论是管教还是犯人都是如此，楚翰林在哪个号每天的伙食都单独走小灶，偶尔还能供应一点小酒，烟更是不缺，哪个号不想要这样的铺头。
晚上，狱警再次过来把楚翰林单独叫了出去，在会见室他见到了儿子和妻子。
“爸。”
楚东看着父亲年轻许多的面容控制着情绪微微一笑，楚翰林看着罩着一袭黑色风衣，身姿挺拔的儿子发自心底的笑了，“来，跟爸唠唠。”
一连被催促了几次，楚东才和母亲离开。
了却一件心事，楚东当晚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天楚东早早起床来到滨海路的工地。
“把线给我卡直了，歪一点就给我返工。”牛向群看到楚东到了工地，匆匆扔下一句话就跑到他跟前。
“楚总。”牛向群打了个招呼像个温顺的绵羊一般陪在身边。
“刘经理呢？”楚东没看到刘铁军问道。
“在那边检查防水呢。”
“恩，你忙吧，不用管我。”楚东抬脚就想走。
牛向群谄笑着问，“楚总，这边再有三天就能完工了，星光小区那边...”
楚东停下脚步，“怎么？刘经理没给你安排？”
“我提了，刘经理说我和老李要你同意才行。”
楚东了然，这是刘铁军怕他在上次堵公司门的事情上对这两个人有想法，自己心胸至于这么狭窄吗？摇头失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干活吧。”
牛向群从楚东语气中听出有门，顿时露出喜色，“那就谢谢楚总了，刘经理在这边，我陪你过去。”
“都给我检查仔细了，到时候要是哪户漏了我就把水让你们喝了。”
“刘叔，我隔了好几层都听见你喊了。”楚东笑着走进一户毛坯房。
“这帮小子，你不这样压不住他们，一天不收拾就能给你上点眼药。”刘铁军气哼哼的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拍脑袋，“以后可不许叫叔了啊，要叫刘经理，我也得叫你楚总，这是规定，我们几个都是同意了的，我不能带头违反啊。”
“这也不是在公司。”
“那也不行。”刘铁军一脸严肃的道，“一会我要去雅琴那儿交二十元罚款。”
楚东无奈摊了下手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星光小区的售楼处和样板房能再加快一点吗？而且广告牌我看了，尺寸还要再大一些，这太不显眼了。”
刘铁军皱眉想了想道，“再快的话只能二十四小时轮班施工了，25号之前就能完工，广告牌到是好弄，架子加点钢管，一会就能改好。”
“那就轮班施工吧，提前弄好可以把装修气味放一放，我看打桩机数量不够，再上几台，等天冷了施工期短就难搞了。”
“恩，我也正上火呢，现在正是打桩机使用高峰期，不太好调，昨天刘权打电话说在九江高价定了几台，晚上应该能到位。”
楚东露出笑意，“刘权干的还不错。”
刘铁军也咧咧嘴笑着道，“我以前看他人五人六的挺不舒服，没想到你把他调去采购了，本来琢磨哪天给他点教训让他老实点，没想到这小子还行，是个明白人。”
刘铁军陪着楚东绕了一圈，没检查出什么疏漏都放心了。
楚东站定说道，“你多费心，二十八号星期六，就在那天交房，广告都打出去了，千万别出什么纰漏，我后面的计划还需要有这次成功的铺垫，所以不容有失。”
刘铁军知道责任重大一脸肃穆的点头道，“放心吧，出了问题唯我是问。”
回到公司，楚东直接走进会议室，楚东不太喜欢严肃的开会气氛，一般能在办公室处理的事情就直接在办公室处理了，会议室反而空置了很久。
会议室正中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有些粗糙的模型，好几个工人正在模型周围增增减减。
“怎么样？很困难吗？”
谭小波站在楚东身边，点头道，“确实很有难度，不过问题不大，主要是你要求的灯光效果太难了，每户的灯以及这么小的地灯、路灯，还有装饰的灯光难度较大，排线还要隐藏好。”
楚东却没体谅他，直接道，“难度再大也要克服，必须做出美轮美奂的效果，实景还原再美化，一定要注意细节，把细节做到极致才能打动人，不要怕麻烦，务求完美。”
“好吧，我尽力。”
谭小波迎着楚东灼人的目光咬牙改口道，“我一定做到。”
“那就拜托了。”
楚东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没在公司停留太久，他坐车直接赶到距离市区十多公里外的江滩，此刻江滩上聚集了两百多号人分成几股聚拢在一起，天气已经有些凉，还有不少人露着胳膊，把身上的纹身故意显露出来增加威势。
楚东直接让司机停在一边，独自走下车随意打量了一眼，不急不缓的穿过人群。
“玛德，这小崽子谁啊，挺能装B啊。”
“就是欠收拾，归拢几次就好了。”
有人附和道。
“楚总！”
突兀且整齐的声音让一众人纷纷禁声，看向楚东的目光都变了，几个故意声音很大的都偷偷躲到了后面，今天本是昌恒沙场售卖额度分配的一场盛宴，这些人来是为了给自己老大壮壮声势，秀一秀肌肉，来的早的都站了两个多小时了，一个个冻的膀胱发胀，也只能在风中凌乱，他们都在等一个人，据说是昌恒的大老板。
和他们不同，谭一伟手下的人全部一身黑皮衣，白手套，一眼就能看出与众不同来，单单分散一站就有一种浑然一体的气势。
事实也是如此，别看两百多人站在那，他们还真没看在眼里，在昌北现在谭一伟就是金字招牌，他们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东子！”谭一伟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身后几个神态各异的男人同样跟了出来，楚东还看到有一个长相妖娆的女人。
看到楚东的时候这些人眼神中的异色一闪而逝，都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簇拥着楚东走进房里。
“这就是昌恒的大老板？真的假的啊，毛都没长齐吧？”
“想死别拉着我啊，嘴上没个把门的，没听见都喊楚总吗？这还能有错？”
“一会都把招子放亮点，把楚总看清楚了，别TM哪天不小心得罪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话有道理，一帮人纷纷点头，一个新进入社会以为能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黄毛青年牛皮哄哄的道“算个J8，我一刀就砍...”
“去尼玛的。”
“煞笔”
黄毛青年话没说完就被一棍子打翻在地上，一众人上去一顿踹，尤其他跟的‘大哥’下手最狠，好像被撅了祖坟一样棍子对着脑袋就轮。
“哥，我错了，别打了，我错了。”
黄毛青年胳膊护着脑袋，全身卷曲成大虾哭喊着。
这一幕吓得一些原本不以为然的小混子噤若寒蝉，心道侥幸，多亏没这时候出来装B。
木屋不大，中间临时放了张桌子，楚东直接坐在了主位，示意众人坐下，才转头问谭一伟，“采砂船状态怎么样？”
采砂船是在九江花了三十多万买的二手船，到家之后一直在保养维修，之前的一些私人采砂船太小而且直接被查封卖废铁了，楚东也根本没看上。
谭一伟道，“试采了一下，一切正常，没什么问题。”
“好！”
楚东拍了拍手掌站起身，“在坐的各位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聚在一起没别的，就是为了共同发财，这也是我邀请大家过来的目的，钱，不是一家赚的，以后我们只负责采砂定价，销售和运输都样仰仗各位了，我先在这里谢过了，不止如此，石料开采也会和各位合作，同样只负责采料和定价。”
虽然事先知道一些消息，却不如亲耳听楚东出说来来的真实，他们没想到以昌恒如今的地位会肯把这些油水丰厚的地方让出来。
“那这么多人要怎么分？”
说话的叫李瘸子，早年和人动手被砍断了大脚指，留下这么个绰号，他也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几个人之一。
“怎么分我就不管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们自己按规矩来，有不满意的也自己处理，沙场、石场，具体怎么分我给你们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我要结果。”
楚东说完屋里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变化。
自己处理？怎么处理？当然是凭拳头说话。
要乱了，李瘸子叹了口气，看着目光都开始闪烁寒意的众人心里有些悲凉，自己早已经没了当年的勇气和身体，平时还可以靠着名气和一些老兄弟抬举混口饭吃，这次怕是不管用了。
胡杏儿翘着二郎腿，原色丝.袜包裹的长腿一直延伸到很短的裙摆处，似乎再前进一丝就能窥见另一番景致，红润的嘴唇轻轻吐了口烟圈，妩媚的看着楚东。
楚东回了个不带感情的笑容起身离去。
钻出门，楚东深吸口气，他怕再待下去会出丑，胡杏儿虽然长得不错，楚东还是分得清哪些人能碰哪些人不能碰的。
几个月不知肉味，楚东面对唾手可得的诱惑能保持住定力已经极为难得了。
谭一伟紧跟着走了出来，有些可惜的道，“这么大的利润真是便宜了他们。”
楚东说道，“和得到的相比这点儿算什么，垄断的力量会超出你的想象，你就把他们当成咱们的最忠实的仆人就行了。”
“这样一来昌北这两个行业只要有人想插足不用咱们动手他们就会跟饿狼一样扑上去撕碎他们，所付出的不过是一点蝇头小利，而且就算出了问题也和咱们无关，还有比这划算的买卖吗？”
谭一伟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刚想说话，忽然看到几辆警车开了过来。
两百多人聚集在一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一接到消息李松就连忙组织警力赶来现场，到了现场李松松了口气，只要没大规模械斗就没事。
下车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楚东，大步走了过来，楚东笑着迎了上去，“李哥。”
李松掏出烟，楚东摆手拒绝之后自己点了一根才道，“怎么这么大场面？”
楚东苦笑道，“我之前也不知道，来了才看到。”
“这么多人聚一起影响不好，让他们散了吧。”
楚东对谭一伟使了个眼色，谭一伟转身走进木屋，楚东陪着李松走到一边。
李松笑着道，“哪天有时间？你嫂子一直想请你去家里吃饭，正好陪我喝几杯。”
楚东说道，“我酒量浅怕是陪不好啊。”
李松故作生气的说道，“不给我面子？你让我和你嫂子怎么交代？就晚上吧，我让你嫂子做点拿手菜。”
李松这么说了楚东哪还能拒绝，苦笑道，“看来晚上我要横着回家了。”
“哈哈，你有这心就好。”李松见那边人群开始散去拍了拍楚东肩膀，“我先走了，对了，有些人别太过相信了。””
李松说完就走向警车，带着一帮干警离去。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楚东相信李松不会无的放矢，但怎么想也理不出头绪，已知信息太少，他也分析不出什么来，就算真有人暗地里在算计他早晚也会露出马脚，楚东自信应付的了。
第二十九章 再遇安凝
昌北一中，楚东漫步走进校园。
树叶已经泛黄，被秋风一吹摇曳着飘落，楚东随手接住了一片树叶看了看根茎不太合格又放手扔掉了。
记得小时候经常和同学玩的几个游戏就有一项叫‘勒大宝’用树叶的根茎拉住两头和其他同学比拼角力，输的就会被扯断根茎，记得那时候为了增加根茎的强度各种方法都试过，拿胶水泡，拿钢笔水泡，或者拿铁丝穿进里面，可能许多人第一次化学试验就是这么来的。
楚东找到体育馆，昌恒临时租下.体育馆课余时间排练9月28滨海路交房仪式的歌舞活动。
悄悄坐在了观看席上，中央场地中十多个女孩在舞蹈老师的带领下排练舞蹈动作。
真是赏心悦目啊，看来有时间要常来啊。
楚东聚精会神的看着，猥琐的在每个女孩身上都停留了几秒。
恩？这不是...
忽然楚东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在昌北火车站认识的女孩安凝，她穿着舞蹈服站在最前面的位置，不施粉黛依旧夺人眼目。
看着看着楚东脑中的记忆忽然重合，他恍然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安凝会有眼熟的感觉了，后世昌北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五官和安凝极为相像如果说现在的安凝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那记忆中的主持人就是盛开的娇艳花朵。
“好，好，慢一点，再慢一点，安凝你转身快了，停一下！”
舞蹈老师喊停之后亲自指点了安凝几句，拍了拍手掌吸引了注意力宣布，“休息十分钟再继续。”
安凝走到休息区喝了口水，似有所觉的转过头正对上楚东看过来的目光。
“咦。”
安凝露出惊讶之色，放下水瓶轻巧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楚东说道，“刚来，路过就过来看看。”
安凝不信，狐疑的看着他，“少骗人了，这里也能路过？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女生？”
楚东悠悠道，“我说我看上挺多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安凝惊叹的看着楚东，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的这么自然的吗？
那自己是不是也在其中？
在胡乱想什么啊，安凝觉得脸颊有些发热，转而问道，“你怎么一直没来找我？我妈把菜都买好了。”
楚东被提醒才想起安凝曾经给了他一张纸条让他有时间去找她。
回来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早就忘到脑后去了，安凝给的纸条也不知道弄哪去了。
楚东解释道，“最近太忙了，没顾得上，回头一定去找你。”
“你骗人就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吗？你多大？还在上学吧，能有什么忙的，不想就算了，好像谁稀罕似的，我和你解释一下，是我妈让我找你去家里吃饭感谢你的，你不来好吃的我就自己吃了。”
安凝说完生气的转身就走，心里莫名的有种被忽视的委屈，楚东知道安凝误会了，伸手拉住安凝的手腕想解释，安凝没有防备，突然被拉住，不由被楚东的力道带了回来，身体不稳向后倒去，直接坐在身后楚东的腿上。
两人都是一愣，从远处看去，安凝坐在楚东的腿上，两人脸几乎快贴在了一起，四目相对嘴唇的距离不足五公分。
也就一秒不到的时间却好似过了很久。
下一刻，两人迅速反应了过来，安凝连忙站起身，不敢看楚东的眼睛，快步走回休息区，一路上她感觉心都好似要跳出来一般，脚下的路就跟踩了棉花一样，眼前有些发晕，思想空空的，好似想了无数个问题其实却什么也没留下。
楚东还在回味那短暂的接触，嗅了嗅空气中留存的一点香气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自己真是个禽.兽啊，楚东无比自责。
其实禽.兽好像也不错...
根据辩证法，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
禽.兽也是。
要善于学习有益的长处。
刘浩早就有人注意到了两人，却一直等到这一刻才凑了上去。
“楚总。”
楚东回头见说话的二十多岁男人有些面熟，却记不起名字问道，“你是？”
“我是刘浩，叫我小刘就行，闵经理让我负责这次演出的节目排练。”刘浩站在楚东下面一阶台阶，稍微弯了点腰，这样楚东坐着也不用仰着头说话。
“我过来看看，你忙你的工作，不用管我。”
“好的，您看有什么不足的可以直接找我。”刘浩知趣的没再打扰。
刘浩对当前的工作十分满意，昌恒在昌北的工资绝对是第一梯队的，新交的女朋友家里知道他的工资收入就很满意，而且昌恒的员工以后在购买昌恒自己开发的楼盘会有一定的优惠，更何况现在昌恒的发展势头迅猛，未来前途也无需要担忧。
刘浩工龄虽然才一年出头，在公司人员扩充之后也算是老员工了，可以负责一些不太重要的项目，现在负责的节目排练策划算是比较重要的一个，听说老板很重视，所以他自告奋勇接了下来，如今看来自己果然押对宝了。
“安凝，喝这个，补充能量快。”刘浩当着安凝的面打开一罐健力宝饮料。
安凝奇怪的看了眼刘浩，在她印象里刘浩很挑剔苛刻，总是板着张脸怎么突然这么和蔼可亲了？她还真不太适应。
“别客气，喝吧！”
刘浩见安凝没动，把健力宝塞在她的手里，一脸笑容的看着她。
“谢谢。”
安凝拿着饮料没敢喝，事出反常比有妖，她不是不经事的女孩，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刘浩很想问问安凝和楚东是什么关系，但知道今天不是时候，楚东正在那边看着这里，便退到了一边认真的查看起计划表。
舞蹈老师看着墙上挂的时钟拍了拍手，“好了，大家集合，跟着我再来一遍，都认真一些，争取这一遍直接过，过了上午就结束了，谁出错了大家都要跟着再来一遍。”
“好，我喊321开始。”
“3.2.1.开始！”
上午的排练结束，安凝换好衣服瞄了眼看台，没看到楚东的身影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失落。
流.氓，无耻之徒。
第三十章 资金危机
楚东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扣上了好几顶不太光彩帽子，他是临时接到唐雪晴的电话赶回公司的，冰城的公司没有钱了，回到公司一查账才发现，连昌恒账面上的资金也所余不多。
原本卖楼的三百六十万完工之后，包括之前欠的人工材料，全部结算清剩余的资金结余只有不足一百二十万，这期间楚东在省城办执照开公司花了一些，回来之后又买采砂船，制作沙盘，订制策划节目，准备奖品，以及广告宣传，哪样不是要投入大量人力财力。
“这钱你休想再动了。”孙雅琴急了，账面上仅余二十三万现金，按照公司这么个花钱速度能不能坚持一个月都难说。
“八万，就八万！”楚东拍着胸.脯保证道，“等国庆一定能回来钱，剩下的足够公司撑到那时候了。”
孙雅琴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一百二十万年底是要还给银行的，你现在都抽空了，万一国庆的时候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楚东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何尝不知道，从我接手公司不是一直在玩火吗？我要不这么做就会有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所以就算在刀尖上跳舞咱们也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我保证，挺过这一关你一定能看到不一样的昌恒。”
孙雅琴叹息一声，“东子，现在公司看似花团锦簇，但就像一个汽油罐，只要一个火星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比破产还要可怕的多，没人能承担起这个责任，我好几天晚上没睡着觉了，多了我也不说，你心里有数就好。”
“我明白。”
楚东还能说什么，省城的款项他是绝对不能断了的，这关系他未来的计划，此刻其实楚东是有些自责的，沙场的项目启动太早了，占用了珍贵的流动资金，现在昌恒没办法从银行贷款，刚贷的二千万除去借给政府的五百万还有将近一千五百万在账面上，这时候再贷百十万一定会有人察觉出问题。
那一千五百万楚东是不可能挪用一分一毫的，动一点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可以说那就是一个不能碰触的火星。
晚上，楚东再次来到监狱，有些话他不能告诉母亲，不能跟任何人说，能说的，能理解他压力的只有父亲。
“儿子，昌恒算什么，我的就是你的，它在我心里比上你一根指头，你放手去做，失败了有爸爸帮你扛，我现在还是昌恒的老板，你长大了，是个男人了，想好了就去做，不要畏首畏尾。”
楚翰林说出这番话时脸上只有平静淡然的笑容。
......
9月28日星期六，在滨海路由昌恒建设的楼盘业主交房仪式正式启动，几十户准备入户的业主打扮得体，带着亲戚朋友一同来到现场，更多的是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群。
临时搭建的台上先是十多个少女表演预热，把气氛烘托出来之后闵卫国代表昌恒上台讲话。
闵卫国一身西装走上讲台，先试了试话筒，满脸笑意的开口道，“谢谢大家来捧场，稍后昌恒会送上小礼物答谢各位来宾。”
闵卫国一开口就受到了热烈欢迎，有礼物谁不喜欢。
双手摊开压了压，等掌声静下来闵卫国才开口道，“为了答谢各位业主对我们信赖我们昌恒会举办抽奖活动，每位业主都有一次抽奖机会。”
闵卫国一挥手上来两名保安，走向一直被红绸布覆盖着的一块区域。
“开！”
两名保安抓着红绸布用力一扯，广场周围的人群顿时发出惊叹声，琳琅满目的家电摆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彩电、冰箱、洗衣机这些大件，居然还有一台崭新的摩托车。
安凝换了一身白色礼服踩着高跟鞋走上讲台，青涩中带着活泼的气息，不用开口单单一站就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安凝看着台下涌动的人群紧张的手足冰凉，勉强露出笑意念道，“奖品有本田125摩托一辆，彩电三台，冰箱三台，洗衣机五台，缝纫机五台，还有收录机等其它奖品，保证所有业主都有奖品可得。”
听到奖品数量围观的群众都倒吸一口凉气，昌恒的手笔又一次震惊了他们，一共七十多户业主，算得上大奖的就有近二十件，几乎三分之一的业主都能抽到大奖，其余的业主奖品价值也不低，这简直豪爽的让人眼红。
最激动兴奋的就是这些业主了，一会他们就将上去抽奖，很多人已经盯上了其中的一些奖品。
闵卫国又压了压手，“另外再和大家宣布一个消息，十月一也就是国庆节那天由昌恒一手打造的星光小区正式启动，欢迎各位前来参观，在那天同样会抽出一百份礼品送给支持昌恒的父老乡亲。”
闵卫国说完顿了顿，确认应该都差不多记下了这个讯息才宣布道，“现在开始抽奖，请所有业主派一名代表上台来。”
闵卫国让出舞台给安凝，自己从台上下来，楚东竖起大拇指挑了挑。
闵卫国擦了把汗，心有余悸的道，“这真不是人干的活，你没看台下有多少人，我紧张的汗都出来了，没说错话吧？”
刘铁军眼睛一瞪，“这几句话还能念错？不就人多点吗？有什么好怕的，工地上那么多工人我还不是该骂就骂！”
“那下次你上去试试，我还不想上去呢！”闵卫国怒气冲冲的道。
孙雅琴笑道，“老刘看你出风头不满意了，下次你让他试试就知道了。”
“我上就我上，有什么好怕的。”刘铁军瞪着眼睛嘴硬。
楚东说道，“那感情好，正愁国庆节没人上呢，刘叔就你上吧，我看一准儿行。”
刘铁军这才想起国庆节还有一场，一时被噎的不敢吭声，憋了好一会嘟囔着，“我那天要给我儿子开家长会，没时间。”
闵卫国一脚踢在刘铁军屁.股上骂道，“国庆节你开个屁的家长会，老师去你家开啊？”
刘铁军眼睛一瞪，“你懂个p，家教开的，可不在家开嘛，没事我先走了，没工夫和你闲扯。”
看着刘铁军揉着屁.股一溜烟就没影了，三人都笑的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