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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我为王txt下载     我为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二章 更高的天空

    让严鹏统率下的河间郡兵保持独立是当初严圣浩率河间郡投降高远的条件之一,高远也的确是说到做到了,但这不能不说是征东军的一个隐患,严圣浩想让河间郡兵来河套建功立业以证明河间郡的价值,高远也是二话不说,当即便让严鹏到了这里,对于河间郡兵的能力,高远并不是不清楚,或者严圣浩还有严鹏都很自傲他们这支最后的部队,但很显然,他们都过高地估计了这支部队的能力。<-》而高远很清楚,却不想去说破,有些人,必须撞了南墙才知道回道,有些事,说得早了,不但起不了最好的效果,说不定还要有反作用。

    所幸的是,严鹏省悟得过早,虽然这省悟是用无数士兵的鲜血换来的。让河间郡兵自愿地接受整编,这便是高远想要的。

    而除此之外,他收获更大的或许是罗慰然与陈斌两名原燕军将领,两个人有很多的共同点,都在熊本手下效力,都出自平民家庭,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两人走到裨将这一步,已经是他们军旅生涯的顶峰了。一个出自平民的士兵,十几年的时间,硬生生地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裨将这个位置,那就绝不会有弱者。

    实则上,他们两个能在熊本的先锋军中最后存活下来,已经证明了他们的价值,而与宇文恪的这一战,两人更是体现出了远高于一般人的能力。

    现在两人在征东军中,都算是手握重兵了,也许,在燕国常备军中,他们永远也无法想象会有今天的地位,他们或者对燕国常备军还有那么一些眷念,但高远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两个人就会成为征东军之中的栋梁。

    上官宏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都督,陈平来了。”

    收回思绪,高远道:“让他进来。”

    陈平有些惶恐,他不知道高远单独召见是干什么,心中实在有些忐忑,高远,他自然是久离大名的,从辽西进兵之时,他就听说过无数有关他的故事,与他一样,都是平民出身,但不同的时,短短的五年时间,这位高都督已是名震天下了。没有那个男人,不想叱咤风云,天下的,‘私’底下,像他们这样的人,都视高远为心目之中的偶像。

    罗慰然已经随着严鹏离开了先锋城回到了自己的部队之中,而两人见面之后,甚至连‘私’下里聊一下也没有做,不是不能,而是不愿,两人的身份都有些尴尬,在这样一支军队之中,都手握着重兵,任何异样的举动,都有可能遭人疑忌,两人都是小心谨慎之人,他们这样出身的将领,如果不是小心谨慎,也不会有今天。

    走进房中,高远正低着头在批阅着一份报告,陈平没有打扰,而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让他一直都心折不已的征东将军,比起自己,高远年轻的让人嫉妒,二十多岁的年纪,便已经手握数郡之地,掌控数万雄兵,跺一跺脚,不说整个天下,燕国反正是要震三震的。而自己,已经三十有七,却还只‘混’到了一个裨将的位置,最后还可耻地成了俘虏,虽然那不是自己的过错。

    想到这里,他有些悲凉,相比起自己的很多同僚,自己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来以为自己的军旅生涯已告终结,但没有想到,还有手掌数千兵马,向着敌人发起决死冲锋的那一天。

    心中微微一颤,看着那个仍然在奋笔疾书的年轻人,莫非自己人生的转折点,会在这个人身上实现么?他亦是平民出身,他重用的将领,除了严鹏,基本上都是寒‘门’,像孙晓,许原,他们,一个个都在他的体系之中身居高位,自己的本领可并不比他们差。

    高远手里虽然在写着字,但却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陈斌的身上,感知着他的目光,他的呼吸,从急促到平稳,再到急促,最后终于完完全全地放松了自己,高远微笑着抬起了头,“陈平将军!”

    “都督!”陈平行了一个军礼,高远注意到,他行得是征东军独有的军礼,并不是燕国常备军中通行的礼节。

    “坐吧!”指了指身边的一把椅子,高远笑道。

    “都督面前,哪有我的座位!”陈平摇头。

    高远笑道:“军中都是袍泽兄弟,眼下又不是行军打仗发号施令的中军帐,你可能不知道,许原他们到了我这里,向来都是拉椅子便坐,看到好东西便往怀里塞的家伙,不必拘束。”

    陈斌踌躇了一下,大步走到椅子前,四平八稳地坐下,双手放在膝上,上身‘挺’得笔直。

    “你在征东军中,过得可还如意?”高远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之上,十指‘交’叉,很是轻松随意。

    “很好,如果不是许军长派出军队,救了我们这些人出来,现在只怕我们还在东胡人的皮鞭之下,替他们垦田,到了这里后,许军长不但让我们重新拿起了武器,更是对我们这些人与征东军其它部一视同仁,我甚至可以指挥一支五千人的作战部队,这在以前,我是想也不敢想的。”

    高远哈哈一笑,“许原知人善任,也是你有这个本领,他才会给予你这个机会,同样的,你做得很不错,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士为知己者死。”

    高远点点头,“今天我找你来,主要是向你征询一下东胡军队的情况,也不怕你笑话,世人都道我是东胡的克星,说什么我与东胡人作战,百战百胜,从为有过败仗,这其实是说胡话,不说别的,单是去年我们的东征,我可是夹着尾巴从东胡逃出来的。所以,我非常想了解东胡军队,特别是他们的宫卫军的具体情况。”

    听到高远提起去年的那一场战争,陈斌眼中‘露’出了痛苦之‘色’,但转瞬之间,却又化为了一片凶戾,两种神情在眼中一闪而过,却仍是没有瞒过高远的眼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都督,从辽西进入东胡控制区之后,我们先锋军打得一直都是硬仗,从开头的不堪一击,慢慢的开始势均力敌,到得最后,我们在和林城下,终于与他们的宫卫军硬碰硬的打了一仗。”

    他抬头看着高远,“宫卫军与其它的东胡军队是截然不同的。”

    “说详细的一点,怎么不同?”

    “宫卫军的人数并不多,绝不会超过三万骑,在和林城下与我们打最后一仗的,不到一万骑。”陈斌仰着头,微闭着眼,脑子里不停地闪过那最后一战的血腥场面:“与一般的东胡军队作战不同,宫卫军作战,有着严格的作战队形与阵势变化,反应之迅速,应变之快,都是末将平生之仅见。我们燕**队,骑兵不多,因为平时更注重这种阵形的变幻,以便依靠团队的力量与敌作战,而一般的东胡军队,并不在乎这个,他们更多的凭借着高超的马术和骑‘射’猛攻猛打,这样的军队,顺风仗还好说,一旦打逆风战,并不能持久,当然,这也是游牧民族的特‘性’所决定,但他们的宫卫军,却颠覆了我们的这个念头,因为他们高超的骑艺,使得他们变幻阵形更加游忍有余,许多我们以前燕军设想过的一些战术,因为骑兵的素质无法完成,但在他们手里,却是轻松自如.我们先锋军,算得上常备军中最能打的部队之一,但最后在和林城下,仍然被他们击溃了,那种感觉,有些绝望.”

    “当时你们还剩下多少人?”高远问道.

    “当时先锋军还剩下不到一万人.”陈斌道,但他紧接着说:”可是都督,说起来骑兵人数与我们差不多,但当步兵列成紧密的战阵之后,骑兵人多并不足畏,因为他们可怕的只是第一轮冲击,所以到时我们还是抱着必胜信念的,当然,结果给了我们重重一击.”

    高远眉头紧皱,陈斌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从他在这一战中的表现便可以看出来,但他明显,对宫卫军心中已有惧意.

    “此战过后,你想过如何击败这支宫卫军了么?”高远问道.

    陈斌神‘色’终于振作了一些,”当然想,做梦都想,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除非有一支与他们战斗力差不多的骑兵,直到我到了征东军中,才看到了一丝希望.”

    “哦,你认为征东军有能力对抗他们?”高远讶然问道:”说实话,我并不认为征东军的战斗力要比常备军高上多少?”

    “征东军有一样对付骑兵的利器!”陈斌道.

    “你是说臂张弩.”

    “是的,臂张弩.再配上更长的长枪.现在军中的制式长枪多为两米出头,对付一般的东胡部队还行,但对付宫卫军,不行,至少得有四米长.”

    “四米长?”高远惊问道.

    “是,四米长,没有必要用上好的材料,只要给一根长四米的木杆之上,配上一个铁枪头就行了.这样可以大量装备给步卒.以臂张弩进行覆盖‘射’击,先尽可能地进行远程打击,再与对方阵战,以这种长达四米的长枪攒刺,当可胜之.”

    “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那要看具体情况.”陈斌实话实话,”如果在我方有准备的情况下,伤亡可以控制在二比一,而且大量的伤亡只会出现在双方接触的那一个短短的时间内,之后便会尽入我军掌控之中,如果我方准备不足,那就没有丝毫胜算.”

    高远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岂不是说,他们三万宫卫军,自己要拿六万人去填.

    “既然你认为这个办法可行,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做.臂张弩,你要多少,给你多少,你刚刚所说的这种长枪,不费事,想来你自己便可以做好,你需要多长时间的训练?”

    “三个月到半年.”

    “好,就以此为期限,想来半年之后,我们便会碰上对方的宫卫军了,到时候,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高远道.

    “必定不会!”陈斌霍然站了起来.

    高远看着对方,突然笑问道:”陈将军,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回到燕国常备军中去,你会回去吗?”

    陈斌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都督,我在常备军中,只是一个小小的裨将,带兵不到千人,还得事事看一些人的脸‘色’,时常担心连这个职位都保不住,每当有一些世家子弟下到军中来渡金的时候,我们都胆战心惊,但到了征东军中,我现在带着五千人的军队,更有与东胡人厮杀的机会,我在常备军中的路已经走到了终点,但在征东军中,我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高远大笑,合掌道:”此言大善,好好干吧,征东军能让你得偿所愿,你能飞多高,我便能给你多高的天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六百一十三章 扫荡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愁,在征东军欢欣鼓舞的时候,东胡军队却是陷入到了一片绝望的死寂当中。<-》整个大营里步骑扰共虽然还有七八千人,但谁都知道,他们已经是翁中之鳖了。这种绝望的情绪,随着他们被围第三天,贺兰燕,孙晓两人率军赶到而达到,就算是最愚钝的小兵,也知道对手即将发起总攻。

    事到临头,这几天一直处在暴燥情绪中的宇文垂反而镇定了下来,坐在自己的大帐之中,用一块布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弯刀,一下一下,特别用力,直到将刀擦得锃亮。

    田宗敏默默地走了进来,坐在宇文垂的对面。

    “征东军的总攻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看着宇文垂,道。

    宇文垂抬起眼睑,讥讽地看了一眼田宗敏,“傻子都知道,田将军,你是要来跟我说,事不可为,不如先向对手投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

    田宗敏呵呵一笑,“如果我是带着齐**队面临这种境地,我一定会这么做的,但现在,却不行。”

    “为什么?”宇文垂有些诧异。

    田宗敏苦涩地一笑,“宇文将军,你是一个纯粹的武将,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不能投降,不能被俘,甚至连尸体也不能被征东军拿到。我是齐**人,我奉命来到东胡,帮你们训练步卒,帮你们与燕人作战,但这都是秘密的,当然,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但只要我们不落在对方手里,齐国便可以不承认。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如果我们这些人落到了征东军手中,高远一定会将我们‘交’给燕国朝廷,而燕国朝廷会拿着我们去找齐国朝廷,在中原,你们东胡人也好,还是匈奴人也好,都被视为蛮夷,是中原人的共敌,如果被人抓到了把柄,朝廷会很为难。”

    他停顿了一下,“所以,我是来向宇文将军告别的。”他站起来行了一礼,“很高兴于你共事一年。”

    听完田宗敏的话,宇文垂先是怔了怔,然后站了起来,“何不与我一齐作最后的决死一战,男儿战死沙场,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田宗敏摇头,“不,这一战,有我没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多杀几个少杀几个,与大局无关,我先前说过,哪怕是尸体,我也不能落在征东军手中。”

    向宇文垂行了一礼,田宗敏转身走了出去,看着田宗敏的背影,宇文垂怔了半响,深深地向着对方弯下腰去。等他直起腰来,眼前早已没有了田宗敏的身影。

    他转过身来,慢慢地往身上套着一件件甲胄,这些盔甲,这两天他也擦拭得干干净净,连以往遗留在缝隙之中的积存久远的血垢也被他细心地清理了出来。穿好盔甲,将弯刀别在腰带之上,再提上一柄大刀,大步走出了大帐。

    帐外,他的亲兵牵着他的战马,早已等候在外头。

    伸手抱住马头,狠狠地婆娑了几下,马儿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他的脸郏,宇文垂哈哈大笑着翻身上马,缓缓向外走去,大营的空地上,最后的两千骑兵已经整装待发。

    “出发!”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宇文垂拨刀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一队队的骑兵,跟在他的身后,鱼贯而出大营。

    在远方,征东军早已经严阵以待。

    宇文垂眯起了眼睛,看着对面那飘扬的高字大旗,看着旗下刺人眼球的血红战衣,他知道,高远就在哪里。

    “全军突击,目标,敌人中军!”宇文垂冷然喝道。

    东胡骑兵开始碎步向前,然后一路小跑,行至一里左右,陡然加速,两千骑兵如同一股洪流,狠狠地砸向了征东军中军高远所在处。

    “狗急跳墙了!”贺兰燕一甩满头的长辫,冷笑着道:“这一战,‘交’给我们黑衣军吧!”

    高远微微一笑,“困兽犹斗,不要小瞧了对手,他们有两千骑兵,你只有五百骑。”

    “两千骑在我眼中犹如土‘鸡’瓦狗!”贺兰燕笑道:“你却观战,看我杀敌。”

    高远摇头,“你能打胜,我并不怀疑,但打胜之后,你这五百黑衣卫还剩多少?难不成你又因积石城去新招一批从头再训练?”

    贺兰燕一愕,“哪有这么不堪?”

    “对手存了必死之心而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上官宏!”高远喊道。

    “末将在!”

    “你率亲卫营正面迎击宇文垂,燕子,带着你的五百黑衣军,截断他们的尾部,先吃掉这一股,再回头来与上官宏联手。”

    “为什么不是我正面迎击?”贺兰燕不服气地道。

    高远脸‘色’一寒,拉下脸来,“贺兰将军。”

    听到高远的语气不善,贺兰燕一吐舌头,“好了好了,尾军就尾军好了,这么凶干什么?要吃了我啊?”

    一语说完,满头小辫飘扬,竟是扬长而去,看着她的背影,高远不由苦笑,以后再也不能让这个丫头跟着自己出征了。

    上官宏提着他的大铁棍,跃马而出,在他身后,红衣亲卫营如同一片流动的火海紧紧相随。

    “锋矢阵!”上官宏高举铁棍,大声喝道。

    “我为锋锐!”杨大傻一声厉喝,跃马上前。在他身后,第一边的一百多人以杨大傻为箭头,迅速组成了攻击阵容。

    “我为锋翼。”

    “我为锋卫!”

    一声接一声的厉喝之声响起,在‘激’昂的战鼓声和马蹄声中,火海一般扑出去的红衣卫们在高速的奔行之中,转瞬之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箭头模样的阵形,滚滚迎向已经只有数百米远的东胡骑兵。

    “组阵!”另一边,贺兰燕喝道。

    黑衣骑士们摧动马蹄,以贺兰燕为中心,一层一层地裹了上来,一个稍微有些狭长的长方形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出击!”

    五百余名黑衣军几乎在同时摧动战马向前,他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举枪!”

    哗的一声,五百柄长枪同时斜斜向上。远远看去,就如同一片移动着的钢铁丛林。

    看着那五百名黑衣军整齐划一的动作,高远微微有些失神,这让他想起了某个时代之中,曾经威震天下的重骑兵,那些连马都披上甲胄的如同坦克一般在战场之上横冲直撞地碾压敌军的重甲兵。

    只可惜,威力的确巨大,但‘花’菲也是天文数字,更何况,这样的重骑兵如果拿来与东胡的轻骑兵作战的话,高远相信,失败的一定是重骑兵。不过以后有了钱,还是要组建这样一支重型骑兵,这样的重骑兵对付东胡人的轻骑不行,但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对付结成方阵的步兵,倒是一件不二利器。

    身为锋矢的杨大傻自然不知道大战在即,身为主帅的高远,此时的心思早已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在高远看来,这一战根本没有什么悬念,自己甚至不需要投入公孙义的那支骑兵便可以解决问题。

    “哟嗬!”杨大傻手里的陌刀狠狠地劈了出去,与冲在前方的一个东胡人的大刀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杨大傻身子猛地后仰,握在手中的陌刀刀杆剧烈的跳动起来,几乎要从他手里脱手飞出。而他的对手,在这猛力一撞之下,整个人竟然向后飞了出去,一边飞,一边吐着血,他手里的大刀的刀锋,已经有半截被劈得不知去向。

    他是东胡宇文部的一员勇将,力大无比,但他从来没有想到,单纯的比力气,对面的这个丑陋的燕人,居然也比他强,人飞在空中,视线已经模糊,但他还是竭力想要看清对面这个人的模样。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卟嗵一声坠往以后头源源不绝的马队之中,一根硕大的马掌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喀嚓嚓的脆响,也不知断了多少骨头,他的上身向前仰前,更多的血从嘴里喷出来,但下一刻,一切都结束了,又一只马蹄落在了他的脑袋上,卟的一声,便如同踩碎了一只西瓜。

    杨大傻当然不会去关注一个注定要死的家伙,此时他正手忙脚‘乱’,一刀劈飞了敌人,自己也是中‘门’大开,迎面而来的一名东胡骑兵手中的长矛毒蛇一般地直捅他的‘胸’堂,而此时,他的两只手臂还在不停地颤抖,想要收刀挡格,却是有些力不从心。

    眼看着杨无敌就要被一枪穿心,两柄陌刀从旁边探了过来,一柄格开了长枪,另一柄一个横扫,便将对面的东胡兵的脑袋砍掉下来。

    是梅华与吴崖。两个人一直便在杨大傻的身侧,作为锋矢的卫锋。

    “干得漂亮!”杨大傻难得的称赞了一声两个在他眼中仍是菜鸟的家伙,“给你们一个及格分。”

    梅华嘿的一声笑,看着杨大傻还在颤抖的手臂,大声道:“我为锋矢!”

    杨大傻也知道此时不是称能的时候,战马一顿,梅华已是与他互换了位置。

    红衣卫如同楔子一般深深地‘插’入到了东胡骑兵中央,而在东胡骑兵的侧翼处,五百黑衣军便如一把开山巨斧,平平地削了过去。没有停顿,每骑之间那一米的空隙,对于骑兵来说与步兵挤在一起没有两样,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唯一的战斗动作就是刺。不停地刺。

    他们就这样平平地削了过去,转眼之间,东胡军尾部的二百余骑兵便没有一个还在马上。杀了一个通透的黑衣军军队形在原地就这样硬生生以一条边为轴扭转了过来,看得在远处观阵的公孙义洛雷眼角一阵‘乱’跳,红衣卫生勇他不意外,但这黑衣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打起仗来,怎么这么怪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六百一十四章 最后的华丽之舞

    宇文垂率部作最后一击,自然其势汹汹,只是他们面对的是高远的亲卫营,这一千余人在数天之前,刚刚在正面作战之中击溃了宇文明率领的三千东胡骑兵,又哪里在乎这些虽然在作困兽犹斗但实则已是强弩之末的对手。<-》

    以杨大傻的第一连作为锋矢的红衣卫如同一把烧红的大凿子,轻而易举地凿穿对方的阵形,将东胡兵切割成一片一片,然后,黑衣卫便来了。

    一个打散,一个收割,红衣卫与黑衣军虽然是第一次作战,但却配合的异常默契,与其说这是一场战争,倒不说一场屠杀,只不过被屠杀者仍在竭力反抗而已。

    宇文垂手里的大刀已经被斩去了半截,刚刚红衣卫才击穿了他的中军,他亲手训练出来的亲卫们,在对方摧枯拉朽的攻击之下,只是稍稍支撑了片刻,便被打散,他虽然亲手斩下了两个红衣卫的脑袋,但却无法保住自己的中军,当红衣‘浪’‘潮’从他眼前掠过之后,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十数名亲卫,孤零零的宇文大旗仍在空中飘扬,却显得那样的凄厉无助。

    “高远,可敢与我一战?”宇文垂扔掉了手里断了半截的大刀,反手拔出腰间弯刀,猛摧战马向前狂奔,高远的帅旗,此刻距离他只有不到千米,快马冲刺,也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宇文垂知道自己今天要死了,但他不想死在这些默默无闻的大头兵手中,即便是要死,他也希望斩下自己脑袋的人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怎么死在贱民手中?

    他冲向高远,他希望高远能够前来迎战,他希望高远能一刀斩下他的头颅。

    眼前陡地出现了一股黑‘色’的旋风,一排排身着黑衣的骑兵,排山倒海地向着他压了过来,那些举着长长的铁枪,脸上毫无表情的士兵,半俯着身子,眼睛虽然看着前方,但实则根本没有将焦距对准任何人,他们的作战信条之中,任何挡在他们前方的,都是敌人。

    “杀!”宇文垂厉声怒喝着,向着这些黑衣军人冲去,在他看来,他与高远之间,只剩下这些讨厌的黑‘色’了。

    最后的十数名亲卫簇拥着他,向着这片黑‘色’猛冲过去。

    长枪凌厉,迎面刺来,宇文垂弯刀左击右挡,两柄长枪被‘荡’开,弯刀在空中闪过亮丽的弧线,两名黑衣军人的‘胸’腹立即出现一条长长的血线,卟哧一声,鲜血喷出,与血一齐出来的还有无数的内脏,两个黑衣军人翻身栽倒在马来。

    弯刀还未收回,又是数柄长枪迎面而来,宇文垂上身后仰,整个后背几乎都贴到了马股之上,几柄长枪从脸上刺过的同时,他已是侧身翻到了战马的一侧,再也现时,竟然在马脖子下面,一手挽着马脖子,一手挥刀,又是两名黑衣卫栽下马来。

    但这也是宇文垂最后的华丽演出,两柄长枪贴着两个被杀死的黑衣卫的身体直刺过来,而此时,那两具尸体刚刚往马上落去,两柄长枪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从他们背手刺了过来。就好像这两枪,原本是要将这两个黑衣卫直接‘洞’穿一般。

    宇文垂怪叫一声,一刀削断一根枪头,但另一柄枪,却哧的一声所进了他的‘胸’腹。此时,他的左手还挽在马脖子之上。宇文垂听到卟的一声响,似乎是一个皮囊被刺破,装在里面的气体陡地喷了出来。

    他大叫一声,丢下了变刀,一手握住了那柄正在向回‘抽’的长枪,厉声吼叫着,他竟然是站到了马鞍之上,两手握住那柄长枪,用力一扳,将手握枪柄的黑衣卫从马上硬生生地挑了起来。

    “你们杀不死我!”他嘶声吼道。

    哧哧连声,又是两柄长枪,这一次毫无阻拦地刺入到了宇文垂的‘胸’膛,战马向前,宇文垂却在向后,他向高远所在之处奔行了不到十步,但此时,只是一眨眼工夫,他便被串在长枪之上,向后飞退了数十步。

    两名长枪手手腕一拧一抖,从宇文垂‘胸’前拔出了长枪,失去支撑的宇文垂从空中飘落下来,眼中神彩慢慢消失,却还死死地瞪着不远那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高远帅旗。

    他坠落在马阵之中,无数的马蹄从他身上践踏而过,但黑衣卫冲过这片区域的时候,他与所有倒在地上的士兵,一齐化为了滋养这片土地的‘肥’料。他的部下,他的敌人,在这一刻,不分彼此。

    他想死在高远手中,但最后,杀他的却是几个不知名的小兵,是真正的默默无闻,在征东军,这些人就是因为不出‘色’,才被集中到了一齐,练习这种不需要什么出‘色’的武艺,过硬的骑术,只需要服从命令,无畏生死的马阵。

    骑兵败得快,步兵则根本是毫无斗志,许原与严鹏从两个方向之上,向着步兵阵地缓缓推进的时候,东胡步卒们不是像他们的骑兵一样,奋勇迎上去,而是在一阵哗‘乱’之后,一部分人转头奔向辽河,一部人虽然还拿着武器,但却茫然不知所措,最后一部人竟然是直接抱头蹲在了地上。

    想逃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公孙义摧动骑兵追了上去,一刀一个,直接了帐。

    最后的这一场决战,只用了不到区区一个时辰,宇文垂与他的两千骑兵尽皆战死,而剩下的五六千步卒,倒是死伤极少,几乎都成了俘虏。

    “此战过后,河套平原定矣。”孙晓喜形于‘色’,这一仗打得实在是有些惊险,如果不是在关键时刻高远率兵赶到,那么大雁湖就完了,而大雁湖被敌人占领,则先知城,统万城便成了孤城,必然不能久守,从失败的边缘到最终的胜利,其实相差也就只有那么短短的几个时辰而已。

    “不,只能说,辽河以西已经基本安定!”高远摇摇头,“索普不会放弃河套平原,接下来,我们会碰到更难缠的对手。孙晓,让你手上所有的骑兵,加上上官宏,贺兰燕手中的骑兵,过河,扫‘荡’两百里之内的所有东胡人,毁掉他们的大帐,杀掉他们的牛羊,砍光他们的战士,驱赶他们的‘妇’孺老弱不断向东。”

    “是,都督!”

    “抢在索普之前,让对岸两百里之内,再无一个东胡人。”高远冷冷地道。“索普即便想再与我战,没有半年以上,他就休想再在对岸站住脚跟。”

    远处马蹄声响,许原,严鹏带着他们麾下的将领,正向着这里奔来。

    “抓住那个指挥东胡步卒作战的齐国将领没有?”看着两人,高远问道。

    “没有!”许原摇摇头,“遍寻军中,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齐人,只是他的护卫,审问了一遍,才知道这个齐国将领将田宗敏,还是齐国国相田单的族人,不过在他们发起进攻之前,这个田宗敏便在自己的帐内自杀了,死前吩付这名卫兵纵火焚烧了他的大帐,本来田宗敏让他在完事之后也自裁的,不过这家伙怕死,‘混’在东胡兵中当了俘虏。”

    “自杀了?”高远诧异地问道。

    “是,我们审部了这个卫兵,他说,田宗敏知道自己绝不能落在我们手中,甚至连尸体也不能落在我们手中。”

    “倒也是一条汉子!”高远沉默片刻。

    “这样的人,就该杀个七八遍才好。”一边的陈斌咬牙节齿地道。

    “国战无正义,内战无英雄!”高远缓缓摇头,“我们与东胡之战,谈不上谁是正义的一方,争夺生存之地,立基之地,你死我活而已,我们可以杀死他们,却不必唾弃对手。许原,厚葬了这个田宗敏的尸骨,至于哪个卫兵,也杀了吧,算我替这个田宗敏完成遗愿。”

    “遵命!”许原回头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一名亲卫立即如飞而去。

    “都督,这些俘虏怎么办?他们当中,东胡人不多,大部分人都是东胡控制下的一些蛮族,还有一些竟然是中原人,不过在东胡住得太久,身上已经没有一点中原人的味了。”严鹏看了一眼远处的战场,那里,数千名俘虏正在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他们的命运被决断。

    “都送到大雁湖去吧,那里正在建的大雁城,缺乏大批的人手,多了这些人,想来郭荃一定喜出望外,等到大雁城建起,如果他们还没有死,就放他们一条生路。”高远挥挥手。

    大雁城是高远规划之中控制河套平原的枢纽大城,比起内地任何一个郡城都不差,光是内城的建设,以现在数万民夫,只怕就要年余时间才能修好,而外城绵延十数里,将整个大雁湖都包裹在其中,真要修好,没个三五年,那里有可能。这些俘虏押到哪里,郭荃自然会往死里使他们,能不能熬过这三五年,还真不好说。

    不过众人可没有同情这些人的意思,让这些人来建城,便可以解放出一些民夫来从事其它的工作,大大地缓解了人手,更何况,这些俘虏不要工钱,也不会挑剔饭食,每天只要喂饱就行。

    虽然听起来残酷了一些,但对于这些俘虏来说,未尝不是一条生路,三五年的苦役,还有盼头,总比现在被一刀砍了脑袋要好上太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六百一十五章 秋日

    秋天总是让人愉快的,没有了夏天那些恼为的炙热,也没有冬天那刺骨的冰寒,比起百‘花’盛开的‘春’天,它亦是不输分毫,许多这个季节在绽开的‘花’朵,将这个季节也妆点得五颜六‘色’,而更重要的是,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啊。<-》

    何大友骑在马上,哪怕他瘸了一条‘腿’,不能驾驭战马,但爬上一匹驽刀,让他老老实实的走路,却也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他的手非常有力。在他的身后,十多个年轻人,每个人都骑在马上,虽然只是穿着一身极普通的粗麻布衣,但仍然显得英姿飒爽,只是年纪显得太小了一些,看起来有些腼腆。

    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带着刀,便是为首的何大友,腰里也有一把。在他们的中间,是五六辆平板大马车,车上,拖着的是一袋袋的粮食。

    马车走在宽阔的道路之上,马蹄敲击着坚硬的路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道路的两旁,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金黄的麦‘浪’,在这些随风起伏的金‘色’的‘波’‘浪’之中,一排排的手持镰刀的农人,正奋力挥舞着手臂,收割着已经成熟的庄稼。

    “叔,前面便是周叔的茶棚子,歇一会儿吧,拉车的马已经累了,离积石城也不远了,歇一气儿,喝碗茶再走吧!”一个年青人一挟马腹,奔到为首的何大友跟前,道。

    何大友瞧了一眼拉车的几匹驽刀,有些不满地点点头,“歇一会,歇一会儿,阿博赤这个家伙真不是东西,这些驽马也太次了一些,虽然拖得东西有些多,但也不至于走了几十里路就累成这样,等回去以后,我等找他算帐去。”

    几个年轻人都笑了起来。“对,回去找他算帐去,阿博赤还说教我们骑‘射’呢,拖到现在,也没有教我们,倒是骗了我们不少酒去喝了,叔找他算帐的时候,可得记住这一点。”

    “是啊是啊!叔,阿博赤虽然断了一条胳膊,但以前可是一个老斥候兵,厉害着呢,这骑马的诀窍,他只是指点了我们几天,我们可是受益非浅呢,要是能让他倾囊相授,下一次招兵的时候,我们肯定能进红衣卫吧。”

    何大友大笑起来,“好小子,志气倒是不小,不过,口气也不小。”

    说话间,众人已是到了茶棚子之前,翻身下马,随手将胯下的马拴在粮车之上,便走进了茶棚。

    茶棚的老板四十出头,脸上有不少的伤疤,两条‘腿’都没有了,坐在火炉边上,眯着眼,不时往炉子里塞一些劈好的柴禾,而在茶棚里跑来跑去招呼客人的,却是一个身着匈奴服饰的‘女’子,看那‘挺’进的肚腹,明显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哨长。”何大友看起来与茶棚的老板极熟,一进棚子,便大声招呼起来,眯着眼的老板听到招呼,睁开双眼,看到何大友,脸上也是‘露’出笑容。

    “进城卖粮啊?”他冲何大友挥挥手,“过来坐,过来坐。”

    何大友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坐在老板的对面,身体笔直:“哨长,这些日子过得还好?”

    “怎么不好?”老板笑咪咪地,指着那个忙前忙后的匈奴‘女’子,“你嫂子快要生了。你要当叔了。”

    那个匈奴‘女’子也在此时走了过来,替何大友倒了一碗茶,何大友赶紧站了起来,“嫂子身子重了,怎么还在外头忙活,哨长,得让嫂子好好地养着呢!”

    那匈奴‘女’子摇摇头,“我可没你们中原‘女’子那般娇贵,在我们草原,便是要生了,该去挤‘奶’还得去挤‘奶’,该去放牧还得去放牧。”她的中原话,讲得很生硬,说得极慢。

    茶铺老板呵呵笑着:“我也说让他养着,这棚子我一个人照顾得来,但她偏偏不许。大友啊,你说我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居然讨了这么‘棒’一个婆娘,啥事不用管,她全包圆儿了。”

    那匈奴‘女’子抿嘴笑着,提了火炉上已经烧开的水,步伐矫健地走到一边去了。

    “生意真是不错啊!”环顾着茶棚里几张坐满了客人的桌子,何大友笑道。

    “当然不错,这里是进城的一条主道,大友,我现在靠着这茶铺,便吃喝不愁呢。”茶铺老板洋洋得意。

    “哨长,这孩子就要出生了,只怕‘花’费不少了,手里总得积存几个,我记得哨长在队里的时候,饷钱到手,可是转眼就‘花’光的。现在可不行了。”何大友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老板连连点头,“家里分的田,我也种不了,都是婆娘招呼着人帮着种,也有以前的老兄弟过来帮忙,吃喝是不愁的,我退役的时候,发的那笔抚恤金可没敢‘花’。”

    “是啊是啊,那得留着应急呢!”何大友道。

    “什么留着啊!”老板得意地道:“我将这钱拿去入股了城里一家商铺,专做皮‘毛’生意的,给分红呢,去年拿到第一笔分红,就将我的本钱全赚回来了,今年快到年末了,又有一大笔钱到手,我正琢磨着起新房子呢,家里婆娘喜欢养牛养羊养马,现在的地方小了些。大友,我现在可是有钱人,以后手头不放便的时候,只管来找我。”

    何大友嘿了一声,“哨长,我现在可是白杨村的村长,每月可有饷银,今年一年,我们村可是开了上千亩荒地,家里起了里外三进的房子,瞧见那几个小子了么?年纪都不大,但都能在马上飞驰了,我们村子现在可养了上百匹马。再瞧瞧,我那些粮食了么,这还只是第一批,接下来咱们白杨村还有几万斤粮食要送到城里来,卖给府里,那也是一大笔钱,你说我会缺钱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咱哥儿俩有缘,一齐当的兵,一齐上的战场,又都娶了匈奴婆娘,咱家得了一个儿子,哨长,你婆娘怀里揣得如果是一个姑娘,咱两家就结亲吧。”

    “什么狗屁话!”老板却是不干了,“老子下的种,肯定也是儿子,咱还指望着生个儿子,过个十几年,便能去给都督冲锋打仗呢,生个闺‘女’儿,那不什么都瞎了。”

    “你这话要是让贺兰将军给听到了,定然暴揍你一顿。”何大友嘻嘻笑着,“便是让夫人听到了,肯定也不开心,想想前年积石城大战,夫人可是带着‘侍’‘女’都上阵了。”

    “咱们这些人家,哪里能跟夫人比啊!”老板压低了声音,“这一胎肯定是个小子,如果以后有个‘女’儿,倒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一言为定!”两人伸出手来,重重一握,都是喜不自胜。

    “哨长,我得走了!卖了粮,还得买一些东西,再赶回去,天就得黑了。”何大友站了起来,“等哨长得了小子,大友再来恭喜哨长。”

    “快去快去,今日可是过去了许多卖粮的,你这个时候才赶到,说不得还得排队。”老板挥挥手,道。

    何大友从怀里掏出几枚大钱,“茶钱!”

    “不跟你客气。”老板笑咪咪地道。“反正你也是有钱人了。”

    两人说笑间,茶棚外头突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两人同时转首,便看到远处一骑如飞一般驰来,一个背‘插’红旗的骑士一边扬鞭急走,一边大声喝道:“让道让道,河套大捷,都督全歼东胡宇文恪所部。让道让道。”

    “河套打赢了!”何大友与老板都是大喜,棚子里的茶客几乎都是一跃而起,冲到了外头,几个年轻人更是喜形于‘色’。

    “大友,回来的时候,让你家小子先走,我马上让婆娘去整几个硬菜,咱们两个好好地喝几杯,为都督贺!”老板用力地拍着大‘腿’,大笑道。

    “一定一定,回来的时候,我带一包肖记鸭脖子回来,我记得你最爱啃这个东西了。”

    茶棚里的客人们都是纷纷结帐走人,既然有报捷使者来,呆针都叔会和郡府里肯定会张贴详细的文告出来,所有人都想赶着去看个详细。虽然征东军打胜仗不是什么稀罕事,但这一次,可是跟东胡军队正儿八经地干起来了。

    满棚子的茶客瞬间消失,只余下了坐在最角落处的数人,一个年轻的公子,两个书僮模样的小厮,另外两个,身材瘦削,像是伴当。

    “琴儿,结帐。”青年公子站了起来,低声吩咐道。

    “是,公子!”一个小厮站了起来,走到老板跟前,伸手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在老板身前,“不必找了。”

    老板盯着眼前的银角子,霍地抬起头来看着小厮,只瞧得小厮有些发‘毛’。

    “这几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老板呵呵笑着,伸手拈起那枚银角子,抛了抛:“今个我心情好,便不与你们计较,我虽然是一个残废,以前却是高都督手下的战兵,现在退出了军队,但都督将我们都安置得很好,我们这些人现在都能自食其力,从不吃嗟来之食,你们五个人,喝了五碗茶,吃了三碟小点心,承惠二十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六百一十七章 宁馨的力量

    接下来的路程,青年公子很是沉默,倒是何大友一直在兴高采烈的地说着,面对着一个俊俏公子,而且还是外地来的,何大友自然是要炫耀一番他现在的幸福生活,而这些,在几年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像的啊。<-》

    他说着当年随都督一起征战,说着自己因伤退役,说着一群伤兵们建立起了白杨村,说着自己娶了一个匈奴‘女’人当媳‘妇’,说到自己已经当了爹,说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青年公子有些失神,倒是他身后的两个小厮听得津津有味,便是两个伴当,听到后来,眼神也有些变了。

    直到看到不远处那积石城那巍峨的城墙,何大友才意犹未尽地闭上了嘴巴。

    “这位小哥,进城之后呢,你就去北城,那边有最好的客栈,看你样子,也不是缺钱的,看你是外地的,给你提个醒儿,西坊不要去,那里是我们积石城的工坊聚集地,外人是不许进去的,你误闯了过去,便会生不少麻烦。”

    “进城需要一些什么路引吗?”中年伴当问道。

    “不需要,不需要,我们积石城,向来是敞开大‘门’迎客的。”何大友笑呵呵地道,“谁都可以进来,当然,敌人不行。敌人来了,只有头颅能进去,其它的,都留在外面作‘肥’料吧!”

    只有说到这里,何大友才‘露’出了当年当兵时的狰容。

    但这句话刚刚说完,何大友便怔住了,因为今天的城‘门’好像有些不太寻常,他居然看到了身着黑‘色’制服的监察院人员。

    平时‘门’口也有守‘门’的,但那是城里的卫兵,身着监察院黑‘色’制服的,在何大友眼中,都是大人物,但今天这些大人物,不只是来了一个,而是来了一群,为首一个,极是年轻,正双手负手而立,脸‘色’冷峻,在年轻人的侧后方,还有一个身材较胖的,脸上却是笑‘吟’‘吟’的。

    何大友勒住了马缰,他突然有些害,因为他知道,来了这么多的监察院人手,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而怎么看,这些人的眼光,都是看着自己这些人的。

    他的目光转向那个年轻公子,“你…你是谁?”何大友也是军人,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反应过来,跟自己一路同行的这几人有些蹊跷了。

    “放心吧大步,我们不是坏人!”青年公子笑意‘吟’‘吟’地道:“不过,那些黑衣人可能真是来找我的。”

    何大友结结巴巴地道:“那是监察院的人,你,你是谁?”

    青年公子微笑了一下,纵马向前,两个伴当与两个小厮紧紧地跟了上去。

    曹天赐的脸‘色’有些发青,心中很是有些恼怒,他身后的那个胖子倒是看起来极开心。

    “宁小姐大驾光临积石城,曹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曹天赐双手抱拳,向马上的青年公子施了一礼。曹天赐当然有不开心的理由,这个宁馨儿一路从蓟城出发,一直到了积石城,还是一个开茶铺了的残废军人发现异常报上来,自己才警觉,监察院布置在各地的人手,竟是毫无所觉,看来,是要给下头的人提一个醒儿了。

    “曹院长,冒昧到访,还请恕罪!”

    张一向前跨了一步,“宁小姐终于是肯到我们积石城了,听翠儿说,夫人可是一直念叼着宁小姐呢,夫人马上就要生产了,这个时候宁小姐也到了积石城,夫人听说了,不知有多么开心呢!”

    “张一,你又胖了一些!”看着张一,青年公子,也就是宁则城的独‘女’宁馨,点头微笑。

    “心宽体胖嘛!”张一哈哈大笑着。

    “宁小姐,请,听闻宁小姐驾临,蒋议政也是不甚欢喜,正在府中等候宁小姐呢!”曹天赐摆手请道。

    宁馨微微颔首,摧马向前。

    坠在后头的何大友,此时却是险些吓得掉下马来,那打头的一个,可不就是以前都督身边的那个小亲兵,后来的监察院长么?天啊,这个公子居然是个‘女’的,而且身份肯定不低,竟然让监察院的两个院长亲自到城‘门’来迎接。他身后几个年轻人,也是个个头昏目眩。

    积石城,征东府,蒋家权看着走进来的宁馨,微笑着道:“宁小姐大驾光临,积石城蓬荜生辉啊!”

    宁馨弯腰欠了欠身子,“落难之人前来积石城避难,还望蒋议政不要嫌弃。”

    蒋家权大笑着道:“积石城欢迎宁小姐,征东府也欢迎宁小姐,夫人更是翘首以盼啊。宁小姐,两个月以前,在蓟城可是有惊天大作啊,我们闻之,亦是心中震憾。自那日之后,宁小姐便突然没了消息,想不到神龙见首不见尾,居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便到了我们积石城,当真是厉害之极,佩服,佩服。”

    听到蒋家权的话,曹天赐更是臊得满脸通红,倒是张一,仍然满脸笑容,似乎蒋家权话里讥刺他们两个的意思,他根本没有听出来。

    “哪有什么惊天之作,只不过吓了一下檀锋而已。小家子气的玩意儿,蒋议政夸奖了。”宁馨微笑着道。

    蒋家权摇头,“惊天一击,险些便要了那檀锋的命去,以前我们一直以为宁大人的真传是檀锋那小子,万万想不到,宁大人的真传竟然是宁小姐你啊。”

    宁馨淡然笑道:“我姓宁,父亲也只有我这一个‘女’儿。”

    “是啊是啊,以前宁大人虽然是我们的对手,但上至都督,下至我们,都是极佩服的。宁小姐,请坐,请上坐,我想,我们肯定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好好谈一谈的。”

    三个月前,燕国前御史大夫宁则诚被赐死于狱中,两个月前,檀锋在蓟城遇刺,行刺者竟然将‘床’弩这等凶器布置到了离檀锋家不远的高处,相隔四百米远,三枚‘床’弩破空而击,直接击杀了檀锋数名护卫,虽然檀锋只受了轻伤,但这一次行动,却是震惊了整个天下,而主持这次行动的,竟然就是宁则诚的‘女’儿宁馨。

    一击不中,宁馨就此消失,而燕翎卫在蓟城掘地三尺,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显然在行动之前,所有与之相关的人便已撤离了蓟城,燕翎卫在全国布下多重罗网,特别是在与与辽西郡,河间郡接壤地区,更是层层布防,但仍然没有发现丝毫线索,如此大的事件,监察院自然也是全力以赴,叶菁儿更是担心不已,多次要曹天赐找到宁馨,将她救到积石城来。

    曹天赐没有找到宁馨,宁馨却突然出现在了积石城外,这怎么能让曹天赐不恼火,而更让他心惊的是,在这两件事,宁馨突然展现出来的庞大的实力。

    曹天赐就是干这行的,当然知道要完成这样的两件事,需要多周密的安排,多‘精’密的计算,要动用多少人手,渠道,才能将事情做到如此完美。

    宁馨身上有大秘密。

    杯盏里的热气腾腾上升,隔着这层袅袅上升的气雾,蒋家权打量着面前那个从容不迫好整以遐地品着茶的‘女’子,心中却是惊异无比,从夫人叶菁儿哪里,听到的都是这个‘女’子的另外一面,宁青,典雅,才艺双全,但她现在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却是另外的一面,宁则诚这几十年,究竟教了一个什么样的妖孽出来啊!

    幸好,这个‘女’子现在到了积石城。蒋家权决定开‘门’见山,面对如此一个聪慧而厉害的人物,任何的试探都是多余的,也显得自己落了下乘。

    叮当一声,他合上盖碗,抬目直视着眼前的‘女’子,却发现对方几乎与自己同时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宁小姐,这一次来,是长住呢,还是暂时歇脚?”蒋家权问道。

    “本来只是想来看一看!”宁馨微笑道:“但这些日子以来,看到了很多东西,也听说了很多东西,所以,准备长住了。”

    听到第一句话,蒋家权心中本来一紧,但接下来宁馨的话,却是让他喜笑颜开。

    “都督如果能听到这句话,必然会欢喜雀跃。”蒋家权老怀大慰,连连点头。看到对面的宁馨陡然之间脸‘色’泛红,竟然微微偏转了目光,心中不由大讶,脑子瞬间转了几转,想起一个可能,不由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

    “住是准备长住的,不过蒋议政也知道,檀锋,周‘玉’都是我的仇人,我不亲手报了此仇,终是不甘心,所以,我不想呆在积石城当一个看客,而是想亲自参与进来,不知这个要求,蒋议政能答应吗?”

    蒋家权点点头,“这件事情,我虽然不能作主,但想来都督也会乐见其成。宁小姐既然来了,先请安住,我会马上修书往河套,也不瞒宁小姐,您身份特殊,现在又是蓟城的要犯,我们虽然不怕,但也不能做得太明显,总经维护住双方彼此的面皮。”

    宁馨笑道:“这个自然,我只要能做事即可,可不在乎什么名份,蒋议政,我还带了一些手下。”

    “既然是宁小姐的手下,自然都是自己人了。”蒋家权笑道:“只是不知有多少人,有个数目,我心里也好数。”

    宁馨微微一笑,“不多,跟着我一起逃出来的,也就数百人而已,现在分散在各处。”

    “李云聪死前,曾说过宁大人手中有一支暗卫?”蒋家权试探地道。“是这些人吗?”

    宁馨道,“他们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剩下的,都分布在各个国家之中。”

    “能否…….”蒋家权捻着胡须,‘欲’言又止。

    “东西,其实早就到了积石城了!”宁馨笑‘吟’‘吟’地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六百一十八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东西早就到了积石城!宁馨一句话,立时让屋里几人都傻了眼,半晌,张一才霍然站了起来,“那张琴,是那张琴,你送给夫人的那一张瑶琴。”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翠儿却是适时走了进来,向着蒋家权行了一礼,道:“蒋议政,夫人听说宁小姐到了这里,欣喜万分,本来是要出来迎宁小姐的,只是现在夫人身子不便,让我来请宁小姐去后头相见。”

    蒋家权还未做声,宁馨已是站了起来,向诸人抱拳行了一礼,“那我便先去见见倩儿,诸位大人,少陪了。瑶儿,你随我进去,琴儿,你去告诉牛奔牛腾他们两个,先在城里觅一家客栈住下来。”

    张一却是摆摆手,“宁小姐既然来了积石城,那有让您的从人住客栈的道理,我这便下去安排,宁小姐只管去吧,不用操心其它事情。”

    宁馨微笑道:“张大掌柜还是跟在蓟城是一模一样,善解人意,安排周到,那就谢过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曹天赐看着蒋家权,苦笑一声,“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可真会骗人。”

    蒋家权拈须微笑,“宁大人只有这个独女,这一身本事,只怕全让这女子学了去,现在想起宁大人当初的种种手段,仍是背心发凉啊,幸好这宁馨到了我们这里。”

    “蒋议政,能不能把那名单拿到手里?”曹天赐道。

    “天赐,你以为光拿到了名单就行了么?”蒋家权摇摇头,“宁馨当初将暗卫的名单藏在瑶琴之中托张一带到积石城来,恐怕也是担心自己落到了檀锋手中,不能保存这张名单,这张名单到了檀锋手中。檀锋只会做一件事,杀光。但到了我们手中,我们却是想将这些人收归己用。但你想想,这些人是宁则诚留给燕国的么?不。他是留给自己的,所以这些人,忠于的是宁氏,就算我们拿到了这名单,没有宁馨这个人,也没啥用。”

    “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蒋家权笑道:“宁馨来投奔咱们了,她的人,不就是我们的人么。看来你监察院要多一个人了。”

    听到蒋家权如是说,曹天赐便有些痛苦地揉揉脑袋。

    看着曹天赐的模样,蒋家权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好了,这是后话,先放一放,都督在河套大捷,我们这边可就有一大摊子事要做了,先将这捷报发给征东府治下所有区域,让大家都欢喜欢喜。接下来么,我们

    后堂,叶菁儿已经非常显怀了。挺着大肚子站在卧房门口,看到一身男装的宁馨缓步而来,先是瞪大了眼睛,接着便笑了起来,“宁姐姐,你穿这一身,可真是俊俏。”

    宁馨停下脚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如今的叶菁儿,再看了看自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道:“菁儿。你可是变多了。”

    “宁姐姐也跟以前不大一样了,眉宇之前。竟是多了几分煞气呢!”

    宁馨摇摇头,“怎能不变?如何不变,菁儿,你有一个高远可以依靠,我却是只能靠自己啊,如果还不为,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叶菁儿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牵起宁馨的手,道:“是啊,我还有一个高远可以依靠,姐姐却是孤身一人,我一直邀请姐姐过来,便也是想让你有个依靠啊,我知道姐姐要强,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必竟是女人啊!”

    听着叶菁儿的话,宁馨不由面红过耳,“菁儿,你胡说些什么?”

    叶菁儿抿嘴一笑,“姐姐,屋里说话吧。”

    两人手牵着手进到屋内,首先入目的竟然放置在窗前的那一台瑶琴。

    看到宁馨盯着那台琴,叶菁儿不由微笑起来,“自从姐姐送来了这台琴,菁儿可是每天都是练习的,也只有这一个来月,裘大夫说不能劳心劳神,方才罢了。”

    宁馨叹了一口气,“菁儿,你身子重,先坐下吧。”

    翠儿扶着叶菁儿坐下,宁馨却是走到琴前,青葱五指抚过琴弦,叮叮咚咚的琴声立时便如流水般地在房内响起。宁馨回过头来,看着叶菁儿,“菁儿,说起来,我父亲与你父亲,你夫君,都算得上仇人,你父亲的死,与我爹也脱不了干系,你却为什么对我如此好?”

    听到宁馨提起往事,叶菁儿脸色不由一黯,“上一辈的恩怨,自是他们的事,又何必纠缠到我们这一辈儿上,我只知道,我初入京时,姐姐对我好,那是真的好。再说了,两位老人家,现在都已经倒下去了,再深的仇怨,也就到他们为止了,如果他们还不甘心,在黄泉地府扯旗子再去斗吧。”

    宁馨苦笑了一声,“菁儿,你倒真是纯水一般,与你比起来,我可真是惭愧到了极至了,你可知道,当初我接近你,与你好,可都是带着目的的。”

    “或许最初是带了目的,可最后,我知道姐姐是真的对我好了,你的眼睛,骗不了人的。”叶菁儿摇头道。“这一辈了,对我好的人,当真是不多的。所以有一个,我便能记得牢牢的。”

    宁馨呆了片刻,手突然在瑶琴上一按,卡卡数声响过,瑶琴顶端的木盖忽地弹开,一阵机括声格格的响起,从琴内倏忽弹出一个盒子,宁馨再按了几下,那盒子顶端地的盖子弹了起来。

    看着这具伴随了自己近一年的瑶琴内里还藏了这个机关,叶菁儿不由呆了。

    宁馨从盒子里拿出一叠纸来,“菁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叶菁儿摇摇头。

    “我爹执掌燕国燕翎卫数十年,从他还不是御史大夫的时候,便开始执掌燕翎卫,这许多年来,他在燕翎卫之中,建立了一支单独的队伍,如果把燕翎卫比做一个人的话,那这只暗卫便是燕翎卫的心脏。只不过,这颗心脏不是为了燕国准备的,而是为了我爹他自己准备的。檀锋他太心急了一些,在我爹还没有将这个交给他的时候,他便下手了,李云聪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却也是不知详情,恐怕很多人想不到,这颗心脏真正的掌控者,却是我。从我十六岁之后,我爹便把这些东西交给我,然后让我开始学习着如何掌控他们。”

    叶菁儿的眼睛越瞪越大。

    “所以菁儿,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有时候,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呢?我,可没有你所想的那般好。”宁馨默然片刻,道:“我爹也好,我也好,犯的最大一个错误,便是信了檀锋,而檀锋犯的最大错误,便是下手太早了。他失去了最好的东西,现在他所掌控下的燕翎卫,徒有其形而无其实,早就没有了以前的威势,他想要重新打造一个属于他的燕翎卫,可不是三五年之功能完成的。”

    “姐姐竟是将这么秘密的东西,送到了妹妹身边?”叶菁儿呆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我就说,姐姐对我是极好的。”

    宁馨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笑道。“因为当时我要做一件大事情,我知道救不出我爹来,但我想我能给他报仇。将这东西送到你这里来,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只不过檀锋命大,我的致命一击,竟然只是伤了他。以后,可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姐姐既然先送了这个东西来,现在自己也来了,那自然是要来帮高远的,刚刚听姐姐说话的语气,那肯定是极厉害的人物,嗯,姐姐你知道吗,在征东军中,有一个贺兰燕的匈奴女将军?”

    宁馨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听说过。”

    “她呀,真正是极厉害的,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还有一声厉害的功夫,征东军里的骑兵,十有八九,倒是她训练出来的。”

    “哦,征东军的铁骑厉害我是知道的,竟然是一个女子训练出来的,这样的人物,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见她。”宁馨有些讶异。

    “她呀,现在也是高远的妻子呢,半年前,他们刚刚订了婚,还是妹妹亲自牵的线。”叶菁儿凝视着宁馨,悠悠地道。

    宁馨一呆,脑子一转,“这个贺兰燕,身份有些不大一般?我想,她不仅仅是一个厉害的骑兵教头吧?”

    “她姓贺兰,是贺兰族的公主,贺兰雄的妹妹。”叶菁儿道:“姐姐一听便知道这内里的缘由,果然心思玲珑。”

    “你不高兴?”宁馨问道,旋即又点点头,“这样的事情,换谁都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倒也没有。”叶菁儿突然笑了起来,“贺兰燕身份贵重,高大哥娶了她,便能更有效地将匈奴人聚集起来,于大哥的大业是有极大帮助的,你这一路行来,也应当看到了不少吧?”

    “是啊,我是看到了不少,我一直很惊讶咱们燕人与匈奴人居然能如此和平共处,甚至还互相通婚了。”宁馨点头道。

    “贺兰燕是极聪明的。”叶菁儿轻轻地道:“所以,我一直想宁姐姐过来,有了宁姐姐,她再聪明,又如何斗得过我们两个人,我想,宁姐姐肯定也是极愿意的。”

    宁馨先是一呆,接着便明白了叶菁儿的意思,一张脸渐渐地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出手

    监察院衙门里单独辟出了一个小院,即便是在监察院内部,这个小院里面的人也是神秘的,他们唯一知道的是,主持这个小院的是一个年纪很轻,而且长得极是俊俏的公子哥,至于他的部下是谁,他们是做什么的,却是无法知晓,更何况,能在监察院里供职的,也知道一条铁律,那就是能让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让你知道的,你绝不能打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你也就快活到头了。整个监察院里的老人们,能够进入这个小院的,便只有曹天赐与张一两个人,张一去得更多一些。

    “蒋家权真是为老不尊,给我们取个名叫野狼,这是在骂我们吗?”牛奔一脸的不乐意,显然,他对于野狼这个称呼极度不满。“还是在示意我们这些人是外来者?”

    “名字什么的重要么?”坐在书案之后的宁馨抬起头来,淡淡地道,“监察院给了我们足够的信任。”她扬起手里一叠厚厚的卷宗,“监察院这些年来安插在燕国内部的孤狼,全都在这些卷宗内里,真是难以想象,在高远还仅仅是一个小人物的时候,居然就已经开始着手这些事情了,牛奔,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抽出了一张纸,冲着牛奔扬了扬。

    牛奔凑过去,扫了两眼,两眼也是瞪得溜圆,“这,这也太狗血了吧?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就是有这种事情。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啊,终有一天,檀锋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宁馨冷冷的一笑。

    燕都,蓟城。

    校场之上,上万士兵正在演练阵势。喊杀之声震耳欲聋,而在校场的一边高台之上,周玉全身戎装。肃然挺立,在他的一侧。一名将领正挥动旗帜,指挥着士兵们往来冲突。

    征伐东胡之战,十万燕国军精锐尽皆失陷于东胡,彼时国内,可谓是一片凄惶,近两年时间过去,周玉与檀锋殚精竭虑,终于是有了一些起色。看着校场之上精神抖擞的儿郎。周玉满意的点点头,这一年多来,他却是瘦了许多,但却显得更精悍了一些。

    他退回到台子的后方,坐了下来,看着一边整个身子偎在椅子之中,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的檀锋,衷心道:“檀兄,真是辛苦了,这些士兵。便是比起高远的征东军来说,也不差了。”

    檀锋摇头,“还是差了一些。”

    “是啊。但是也就差了那种在战场之上历练过的杀气,这却是没法子的事情,不过打上几仗,也就成了,一年多了,这是你练出的第三批战士了,我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周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两年多来,我可真是没有睡好过一天。”

    “没有安稳觉可以睡!”檀锋断然道:“齐国田单哪里。是该给他一个教训了,你在固城一呆就是一年多。这一年多受的委屈,岂有不找回来之理。”

    周玉先是一楞。接着大笑起来,“你可真是小心眼,我都没有生气,你倒生气了。现在是时候了么?我们手中除去镇守四方的军队之外,能动用的,也不过只有二万余人,还是先忍忍吧!”

    “不能忍了!”檀锋道:“田单的气焰愈来愈嚣张了,秦国被荆如风打了一闷棍,王逍被革职,李信重回函谷关,不过秦人被荆如风杀了数万精锐,元气大伤,而借此时机,韩国境内的反对者起义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秦人是手忙脚乱,李信即便手眼通天,一两年之内,想要扳回局面也难。周兄,你说赵国会不会借此大胜之威,将眼光又转到我们这边来?”

    周玉眼睛一眯,“你又了这方面的消息?”

    “不错,赵牧是这般想的。”檀锋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现在虚弱得很啦,他打上我们的主意,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王上准备怎么办?”

    “与赵国开战,我们根本无法与其对抗,如果打起来,姜新亮那小子又哪里是靠得住的,赵牧的使者,这几个月来,往渔阳郡跑得可是勤便!”檀锋冷笑道。

    “姜新亮要反水?”

    “这小子有奶便是娘,谁的腿粗壮就去抱谁的大腿,假如现在有信使来告诉我姜新亮的渔阳郡已经挂上了赵人的旗帜,我毫不意外。”

    周玉的拳头猛地捏拢,发出卡卡的声响。

    “我与王上商议良久,与赵人硬抗根本没有办法,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挑起他们的内部的矛盾,如果他们内部先闹起来,短时间内,也就无法他顾了。”

    “内部矛盾,你是说赵王与子兰之间?”

    “不错。”檀锋苍白的脸色,陡地浮上了一层红晕,“子兰在拿到山南郡之后,赵无极下令让子兰的儿子入蓟城任职,这是明摆着的人质啊,可见两人之间的不信任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这个时候,只要一点火星,便足以让赵国内部燃起熊熊大火,赵牧现在已经到了全城,不在邯郸,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你已经开始动手了?”

    “当然,这几个月,我可是在邯郸花了数十万两银子啊。你便瞧着吧,赵国内部,马上就有乐子了!”檀锋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喜欢看赵人的乐子!”周玉也笑了起来。

    “但这只是其中的一步,另一步,就需要周太尉你了,与赵国打,我们不是对手,但田单也想欺负我们,未免也太小瞧我们了,即便我们现在是下了山的猛虎,脱了丢的凤凰,也不是一只草鸡能欺负的,周太尉,如果将我们能调用的二万兵马尽数与你,能狠狠地啃田单一口么?”檀锋问道。

    “田单肯定无法想到我们在现在这样一个困难的时候,竟然敢发动对齐国的战争,这一仗,只要王上能下定决心,全力以赴,我们当然能打赢。但是如果时间一长,恐怕就撑不住了。”周玉沉吟道。

    “田单在齐国权力凌架于齐王之上,国内可是不乏反对者,这一战只要将他打狠一点,他损失得惨一点,那齐国内的反对者必然会趁势而上,这个时候,田单还顾得上与我们死缠乱打么?恐怕他收拾国内的反对者,才是重中之重吧。”檀锋微笑着道,“周兄,你气势摆得足一点,样子再凶一点,我与王上在这头在为你摇旗呐喊一阵,保管田单要缩头回去。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将齐国伸出来的头打回去,更重要的是,要让赵国看看,我们燕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那渔阳郡那头,王上准备怎么办?”

    “猪已经养肥了,自然要杀来吃罗!”檀锋笑了起来,“姜新亮那家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对王上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与赵国眉来眼去,又与高远勾勾搭搭,与叶真还时不时地弄一些双簧出来给我们瞧,当真是以为我们是傻子呀。准备了快两年,也差不多了,本来呢,再养上两年最好了,但赵牧咄咄逼人,也就顾不得了,只能提前收割了。我准备在你对田单动手的时候,去渔阳郡一趟。”

    “你的身体撑得住?”周玉有些担心。“宁馨这个女人,我们以前可都是小瞧她了,都以为她不过是宁则诚养在深宅大院里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哪里想到她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次对你的刺杀,布置得可真是周密,我事后听到了详细过程,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你能活下来,当真是运气不错。”

    “我的运气一向不错!”檀锋勉强笑了笑,“既然老天不让我死,那自然是要我做一番大事业的,高远那家伙曾对我说过几句话,我记忆犹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你恨她么?”周玉打断了檀锋的话。

    檀锋的眼神更是黯淡了一些,“恨她作什么,我杀了她爹,她恨我才是啊,我不恨她,我只是担心他逃到了高远哪里,如果高远得到了她手里的东西,可就是如虎添翼了,只可惜,直到现在,我连她的影子都没有抓到。”

    “当年抓宁则诚的时候,你太心软了一些。那时如果心狠一点,哪有今天这样的麻烦。”周玉摇摇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你其实应当清楚得很,当我们决定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与她,就已经注定了是这个结局了。”

    “如果那时候知道,宁则诚还伏下了这样的暗手,我是怎么也不肯放她走的,再说了,当时,不是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吗,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最为沉重的教训。我会记得一辈子。”檀锋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忘了她吧!”周玉叹道。

    “怎么能忘?说不定以后就是对手了。”檀锋摇摇头。

    “听说王上准备为你介绍一门亲事,是一个宗室女,你准备应下么?”

    “我已经答应了,等你教训完田单之后,便请你喝喜酒!”檀锋的手放在胸前的伤口之上,只感觉到哪里又在丝丝作痛。

    “哪我尽快地赶回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混水摸鱼

    河间新会县城外十余里处的蒙山山脚下,一处军营之外,一队队骑兵往来驰骋,方圆千米之内的一块地方,已经被踩得寸草不生,步兵站在辕门处,看着那些意气风发的骑兵,眉头却是皱得极紧。

    这处军营是征东军中央集团野战军驻新会的一处军营,驻军并不多,人数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三千余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些新兵轮换到此训练,而唯一一支没有轮换的便是步兵直领的这支骑兵。

    人数并不多,只有五百人。眼下征东军与东胡全面开战,几乎所有能战的骑兵,都已经调往河套孙晓处以及牛栏山方向贺兰雄处,这五百骑兵,却是步兵到了河间之后,重新招募训练的一支新军。

    叶真任中央集团军的司令官,但这支军队几乎就是一个空架子,叶真来河间上任的时候,除了带着一百多位军官之外,一无所有,两年的时是过去了,现在的中央集团军已经拥有了超过一万名士兵。

    新会现在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中,在外人看来,征东军控制下的新会与渔阳郡内的安陆应当处在一种敌对的状态之下,双方也经常发生小规模的摩擦,时不时就会剑拔弩张一番,下头的小兵们搞不清楚状况,彼此的哨骑,探子碰到一起之后,二话不说,基本上都是拔出刀枪,便是实打实的干一场,生死各拼天命,但上层的头目却知道,这种战斗,也仅仅只限于斥候与小队人马之间的较量了,大的冲突,短时间内。双方都没有可能开战。

    倒是来往与这两地的商队,络驿不绝,无数的在明面上为双方所禁止的一些交易货物。在这里堂而皇之的交易。

    眼见着太阳已经西斜,步兵示意身边的号兵吹号收兵。他自己也转身向大营内走去,虽然他有一只脚是铁制,但现在他走路,已经相当稳定,如果你只看他的上半身,是绝不会感觉到这人是一个身带残疾者。

    步兵所过之处,所有的士兵都眼带崇敬地看着这位有着一只铁脚的将军,铁脚偶尔踩在石头之上。发出叮的一声响,却丝毫影响不了步兵的平衡。

    步兵已经习惯了士兵们的这种眼光,此刻他的思绪却仍是在想着骑兵的一些事情,手头的这支骑兵已经练了整整一年了,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经相当厉害了,马上格斗,马上骑射,战斗之中队形的组合,变换。都已经像模像样,也只有像步兵这样经历过无数骑兵战斗的将领,方才知道。这支骑兵就目前来说,还只是一个样子货。

    当然,这样子货也看跟谁比,如果拿他们来与中原的骑兵相比,步兵还是非常自信不会输给他们那些人的,但拿来与东胡骑兵,或者征东军目前在前线的骑兵来比的话,那可就是差了一大截。

    “也许只有到了战场之上,狠狠地打上几仗。死上一些人,才会有所长进吧!”步兵喃喃地道。他可没有忘了当初,他是如何从一个步卒一步一步成长为征东军中最厉害的骑兵将领的。那就是不停地厮杀,在战场之上,在生与死的边缘不停地游走,人的潜力,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压榨出来的。

    我们不像东胡人,匈奴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地将人的潜力压榨出来。

    回到自己的大帐,步兵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提起笔来,将自己这一天来练习骑兵的一些心得体会记载下来,自从听了都督的话之后,这些年来,步兵便一直坚持着读书识字,虽然说现在一笔记写得并不怎么样,但比起当年的那个文盲,他现在的的确确也算是读了一肚子书了,当然,主要是兵书。

    搁下笔来,步兵默默地思索着,也许自己应当试试贺兰教头刚刚实验的那种新战法,对于征东军来说,这是一个大量装备新骑兵的捷径。

    征东军从来不缺马,他们缺得的能在马上作战的兵,不想让匈奴人在征东军骑兵之中一统天下,这便是高远派遣步兵来到河间练兵的目的,步兵虽然从来不问高远为什么,但这件事,他也能想明白,特别是跟了叶真之后,他更是受益良多。

    平衡!这便是叶真告诉给他的一条真理,一位上位者,他最要做好的便是平衡。

    “军长,军长!”亲卫木三一溜烟地跑了进来,“叶司令官来了。”

    “嗯?”步兵奇怪地抬起头来,叶真怎么无声无息地便到了自己这里,“司令官来了?”

    “是的,不过挺奇怪,穿着便装,只带了几个随从。”木三也是一脸的奇怪。

    “走,出去迎迎。”步兵心中一动,撩开步子便向外走,叶真掩饰形踪而来,只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否则何必在自家地盘之上,还搞得如此神秘。

    刚出大帐,便看到值勤的军官陪着几人快步而来。为首一人,正是驻守河间的征东军中央野战集团军司令官叶真。

    “见过司令官!”步兵右手捶胸,向叶真行了一个军礼。

    “帐内说话吧!”叶真点点头,一边向内走,一边对身后的人道:“守在大帐口,任何人不得进来。”

    步兵心中一跳,看着叶真的面孔,似乎想从中探出点什么,但叶真看起来一脸的平静,只是眼中闪烁着的一些兴奋的色彩。

    “看来真是要弄点什么大事出来了!”步兵在心里思忖着。

    帐中只剩下了三个人,叶真,步兵,还有跟着叶真来的一个精悍的中年汉子,步兵仔细地打量了对方几眼,确定自己不认识。

    “步兵,在新会,闷得慌了吧?”叶真拖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步兵,笑呵呵地道。

    “当然闷,闷得快不行了。”步兵点头道:“司令官,是不是有活干了?”

    “有,不但有活,还有大活儿!”叶真笑眯眯地道。“不过这一次大活儿,我们只是混水摸鱼,从中捞到一点好处罢了。”

    步兵眨巴了一下眼睛,“渔阳要出事?”

    叶真大笑,“就知道瞒不过你。”他重重地点点头,“渔阳要出事儿,而且还不是小事儿,我们无法阻止,就只能混水摸鱼,能捞一点好处就是一点好处了。”

    “我这兵力不足,除了五百骑兵之外,只有一千步卒,这点兵力,想去捞好处,搞得不好,就会偷鸡不着蚀把米啊!”步兵摸着下巴,有些为难。

    “我既然来了,怎么可能空着手来!”叶真嘿嘿一笑,:“驻扎在郡城的三千精锐已经已拉练的名义起程,我已经算计好了时间,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立即便能投入,这样也不会让人有所疑心,反正我们征东军经常各个县里四处拉练,就算有人发现了我们在调兵,也不会有什么疑心。”

    步兵拍拍手,“好,司令官都已经计划好了,现在我想知道,我们怎么混水摸鱼,这鱼在那里呢?”

    叶真哈哈大笑,“这条鱼自然就在渔阳郡内,安陆这一次我们要拿下,还有一部人马,我们也要纳入怀中。”

    步兵一下子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安陆县可驻扎了姜新亮三千心腹部队,将领曾宪一,那可是姜新亮的铁杆心腹,更是协助姜新亮算计了姜大维的干将,他手里这三千兵可是渔阳兵的精华,真打起来,我们胜算不大的。”

    叶真神秘地看着步兵,“何必要打?”

    “不打?”步兵有些疑惑,“这是个什么道道?”

    “步军长,不与你开玩笑了,具体情况,让牛校尉与你讲吧!”叶真用手一指跟在自己身后的精干汉子,笑道。

    汉子上前一步,向步兵行了一礼:“监察院牛奔,见过步军长。”

    “牛奔!”步兵在嘴里念叼了几遍,突然想起了某人,眼皮子不由一跳,“你是宁小姐的人?”

    牛奔微微一笑,“宁小姐现在是监察院的副院长,牛奔自然也是监察院的人。”

    步兵眨巴了两下眼睛,“你说说吧,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十天之前,我们野狼在蓟城和渔阳的暗桩同时发出了情报,情报表明,檀锋决定拿下姜新亮,正式吞并渔阳郡。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报来看,檀锋至少已经策反了渔阳郡的十几个主要将领,换句话说,姜新亮现在除了自掌的一军以及安陆的曾宪一外,几乎便是一个光杆司令了,檀锋一旦发动,姜新亮必然无幸。根据蓟城情报,檀锋的计划是要将姜新亮致于死地,而兵变的口号则是迎回老郡守姜大维,当然,姜大维不可能重掌渔阳郡,他会被檀锋带回蓟城,有了这个家伙在手,渔阳郡被朝廷收回去,便名正言顺了。”

    步兵叹了一口气:“姜新亮这家伙左右逢源,哪边都想讨好,果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牛奔,我们准备怎么做呢?”

    “曾宪一是姜新亮亲生母亲的好友,所以这个人是不可能被策反的,他手下的三千渔阳郡兵却很能打,所以也是我们想要的,檀锋发动兵变之时,我们只消将他牵扯在安陆动弹不得,等到姜新亮被檀锋干掉的消息传到安陆,他还能去哪里?”

    “除了投靠我们之外,他几乎没有地方可去。”步兵点点头。“也就是说,曾宪一与他的三千兵,还有安陆,就都要归我们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赵牧的构想

    如果说今年中原那个国家最为耀眼,毫无疑问,自然是赵国,河东郡荆如风与王逍一战,尽歼秦国精锐数万,让函谷关再一次告急,迫使李信不得不放弃了继续攻打魏国的打算,撤兵回国,援助函谷关,将秦国攻略天下的大计,再一次延迟。这一战,也让赵国上下振奋,其中最得意的,无外乎便是赵王赵无极了。荆如风这一战,将子兰夺取山南郡城所带来的影响几乎消除得干干净净,必竟,山南郡地处偏远,守将也藉藉无名,而荆如风击败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王逍。

    这一年的赵国,可算是春风得意。连接两次击败秦国,使得秦国不得不收敛兵锋,派人往赵国商谈和议。这也让赵无极重新将视线转回了国内,当然,他的视线是转到了子兰身上。

    代郡经过一年,可以说日又兴旺了几分,子兰虽然将大儿子送到了蓟城,可是并没有停止扩军的步伐,代郡郡兵在今年,达到了五万之数。虽说名义上是为了提防秦军向山南郡发起攻击,但赵无极怎么可能放心让子兰坐拥如此强大的军队,特别是当赵杞控制下的虎豹骑探听回来的情报,更是让赵无极坐立不安。

    代郡军队,与燕国的征东将军高远的确勾结颇深,像征东军装备的臂张弩,代郡郡兵至少拥有上千具,而更可忧的是,利用与高远之间的合作关系,子兰甚至得到了数千匹战马,如今的代郡,已经拥有了五千骑兵。

    代郡的实力,已经让赵无极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怎样解决这个威胁,是赵无极日思夜想的问题。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关口,赵国的太尉,大将军赵牧。居然不在邯郸,而是悄无声息的抵达了燕赵边境。全城。

    虽然已是深夜,但赵牧仍然埋着在一大迭虎豹骑送回来的情报之中,虽然经过了虎豹骑的梳理,但赵牧仍然觉得差了一些什么。他在全城已经近一个月了,目的,就是要将渔阳郡纳入到赵国的怀抱之中。

    秦赵这一战,震动的不仅仅是秦赵两国,也让姜新亮惊悚不已。他再一次看到了被称作当世第二大强国赵国的强大实力。对于姜新亮来说,那个势力的腿粗他便去抱那个势力的大腿,这是他认为的生存之道,借着檀锋周玉的力量,干翻了自己的老子,掌控了渔阳的实权,并不代表着他就认为檀锋周玉的打算他不知道,燕国朝廷在这两人与王上的推动之下,正在一步步推行秦国实行的郡县制,两年下来。除了他的渔阳郡与高远控制下的辽西,河间之外,已经尽数被他们拿了下来。高远手中实力雄厚。而且现在正在与东胡大战,朝廷还巴望着高远能够与东胡打个两败俱伤,因而一举拔除两个大敌,所以暂时不会动他,但自己,可就不一样了。

    与高远的交易,只是姜新亮计划之中的一部分,征东军的兵器犀利,战马资源丰富。拿渔阳郡的铁矿去交换这些东西,对姜新亮有百利而无一害。提高自己军队的战斗力,是姜新亮十分迫切要解决的问题。

    要想能够稳稳地保住自己的权势地位。姜新亮很清楚,必须要借助外力,高远,他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当赵国在这个时候伸出橄榄枝时,姜新亮便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

    赵国没有实行郡县制,就算自己投过去,也只不过是在城头之上换一个旗帜罢了,姜新亮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现在他的犹豫,只不过是做给赵国使者看的一个姿态罢了,从赵国那里挖来最大的利益,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双方谈判的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成功地从赵国弄来了数千幅凯甲,上万的兵器甲仗。而姜新亮所不知道的是,主持这一次谈判的,便是赵牧本人,只不过他没有亲自出面而已。

    赵牧已经清楚地判断出姜新亮的本意,对于一个已决定要投靠赵国的家伙来说,赵牧并不惮于给他一个好处,反正最终,这些东西还是姓赵。

    而拿下了渔阳郡,对于赵国来说,可谓是意义重大。以前拿下全城等五城,只不过是在与燕国之间占据了战略上的优势,但姜新亮一旦带着渔阳全郡整体投入赵国,对于燕国,就将是一个沉重之极的打击,燕国的复兴之路,也将戛然而止。而赵国自次以后,当真可以对燕国的予取予求,现在的燕国,真正有战斗力的只剩下渔阳郡兵与高远的征东军,但这两支军队,对燕国可谓是貌和神离,征东军与东胡开战,无法分神,渔阳郡兵再归了赵国,燕人,便几乎失去了机会了。

    秦国势大,一两次的战役胜利,并不能改变秦强赵弱的态势,秦国的暂时示弱,不过是因为刚刚拿下韩国,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而已,赵牧相信,只要秦国将韩国消化完毕,战争的号角便又将吹响,这个时间,或许是一两年,也或许是三五年,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不顾一切的壮大赵国的力量。

    魏国现在是抗击秦人的前哨,不但不能动,还要帮助他们更强大一些,看门狗,自然是越强壮越好,但躲在赵国身后的燕人,偷偷摸摸地打算,可瞒不了赵牧,将他彻底打垮,甚至纳为己有,才是赵牧的最终目标。

    秦国要强大,赵国何尝不想强大,秦国想席卷天下,难道赵国就不想么?如果拿下了燕国,再趁势击败辽西的高远,辽东的东胡,赵国与秦国之争,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赵王趁着荆如风击败王逍的机会,不吝赏赐,大肆加封荆如风为大将军,何尝不是为了牵制自己,这一点赵牧也是看得很明白的,不过他不在乎,荆如风现在极端仇视秦人,如果说河东之战,他只不过是为了扫复秦武烈王,向赵王证明自己的价值的话,那当河东大败,秦人刨了他的祖坟之后,他对于秦人可算是极端仇恨了,这样一个有才能,又熟悉秦人的家伙来主持对秦作战,赵牧乐见其成。

    荆如风再能战,有一点无法改变,他也是一个秦人,所以他只能牵制自己,而无法取代自己,赵牧现在已经在太尉的位置上看待所有的事情,他谋的是全局,谋得是赵国称霸天下的大业。所以,对于赵王的小动作,他真正是无所谓。

    “长寿,你来瞧瞧这几份情报?”赵牧抬起头来,揉着太阳穴,看着刚刚走进屋内的周长寿。周长寿原是河东大营的悍将,与吴增同是赵牧的心腹爱将,荆如风入主河东大营之后,赵牧留下了吴增,毕竟吴增在河东大营多年,对于那里的军务熟悉,可以帮得上荆如风,而调离周长寿,也是赵牧向荆如风的一个表态,自己不会挚肘于他,否则吴增与周长寿同在河东大营,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荆如风架空。

    荆如风也不是笨人,对赵牧的好意也是心领神会,上任之后,不但没有削减吴增的兵权,反而大力提拔赵牧仍然留在河东大营的儿子赵锋,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河东大营的上下一心,击败王逍的这一改变天下大局进程的一战,不过这一战之后,荆如风也当开始整顿河东大营,想来吴增呆在河东大营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赵牧已经决定,渔阳郡之事结束之后,就将吴增调去燕魏边境统帅军队,以便随时增援魏国,防止秦军的卷土重来。

    而对燕国的战事,自然是要由周长寿来主持。短则两年,多则五年,是自己经略燕国的时间,这便是赵牧为自己定下的时间表。

    周长寿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赵牧的身边,他是赵牧的老部将了,单独相处之时,却是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接过赵牧手里的几份情报,周长寿细细地地看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什么蹊中跷之处,都是一些极正常的军力,官员的调动以及朝中重臣的动向。

    “太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周长寿摇摇头,有些不解。

    赵牧皱着眉头,“起初没有注意这些,今日突然心血来潮,与姜新亮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反而心里越来越不踏实起来,这才找出了这段时间的这些情报重新翻看了一遍!”他从桌上拉出一张纸来,上面是一些人员,地名以及一条条将这些人名地名联结起来的线条,而这些线条最终的指向都是一个目标,渔阳。

    周长寿霍地站了起来,“燕国朝廷已经注意到了渔阳郡的动向,檀锋这是要向姜新亮下手了。”

    “我也这样想,但是我还没有想通,檀锋如何下手?难不成檀锋已经掌控了姜新亮麾下的军队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从很早以前,檀锋就已经开始布局今日之事了?如果真想做到这一点,只怕姜大维还在主事的时候,檀锋就已经开始了布局。”

    说到这里,赵牧与周长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长寿,你马上集结军队,向渔阳进发。”赵牧大喝道。

    “是,太尉,还请太尉马上命令虎豹骑将军何开来,让他马上通知姜新亮,事情已经败露,让他马上动手。”周长寿道。

第六百二十二章 四方云动

    周长寿转身便向往走,眼下显然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他们要是反应慢一点,到嘴的肥肉便会被别人抢走,这种煮熟了的鸭子飞走的事情,赵牧不想再让自己碰上第二次,檀锋虽然年轻,但赵牧却丝毫不敢小视于他,这个年轻的燕国权臣,在无声无息之中,可是让燕国权倾朝野数十年的宁则诚一朝垮台的家伙。既然他已经下手,只怕姜新亮便危在旦夕。

    周长寿大步走到门边,却险些与门外一个飞奔过来的家伙撞了一个满怀,周长寿眼急手快,一闪一拉,已是将来人生生地抓住,看到来人的脸庞,周长寿心中不由格噔一下,飞跑过来的正是赵牧要找的何开来,可看此人脸上的惊惶,只怕是出大事了,何开来是虎豹骑中的高级将领,很少有事能让他如此动容的。

    “出什么事了,何将军,如此匆忙?”赵牧也站了起来,与周长寿一样的感觉,他的神情也极其的严肃。

    “太尉,邯郸传来了消息。”何开来的声音有些颤抖,身体也在颤抖,显然,这个消息让他有些惊惶失措。

    “邯惮出了什么事?”赵牧厉声喝道,邯郸乃一国之都,如果出了事情,那可就非同小可。

    “赵拙死了。”何开来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迸发出这一句话。

    听到何开来的这四个字,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去的周长寿霍地转过身来,瞪着何开来,满脸的不可思议,而赵牧听到这四个字,亦是呆了片刻,然后卟嗵一声。跌坐在了椅子之上。

    赵拙死了,对于外人来说,赵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对于赵人,特别是对于屋内的这几个人来说。赵拙却代表着赵国之内一股强大的势力,一股可以与赵王赵无极分庭抗力的势力。因为赵拙是子兰的长子。

    代郡增兵,便是以赵拙入蓟城任官,其实也就是作为一个人质方才换来的,因为赵拙入邯郸,赵王赵无极不得不同意了子兰扩充代郡郡兵到五万的奏请,当时也让包括赵牧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子兰既然让赵拙入邯郸,可见还是没有反意的,只不过是因为赵王无极的咄咄逼人,所以才想要扩军自保,赵拙在邯郸,便等于是赵王与子兰之极的一个缓冲,双方都能因为他的存在,而保持微妙的平衡和有限的相互信任。

    但现在,赵拙死了。

    “是秦国人下得手,还是燕国人下得手?”在这一瞬间。赵牧似乎又苍老了好几分,这些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对赵国的忠诚。同时又维系着与子兰的友情,但现在看起来,这一切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了。

    “都不是!”何开来低下了头。

    “那赵拙是怎么死的,难道是你们虎豹骑么?赵杞他的脑袋里就算是进了水,也不可能去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吧?”赵牧猛地挥臂,将大案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劈里啪啦一阵乱响之中,将周长寿与何开来都吓得心惊胆战,两人从来没有看到过赵牧如此失态的时候。

    “是公子钰。”何开来低声道。

    身后传来咕咚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那是周长寿,显然。他被这个答案给惊着了。公子钰,是赵王赵无极的第二个儿子。生性勇武,但却脾气暴燥,是个一点火就着的家伙。

    “公子钰怎么会动手杀害赵拙?”赵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作好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所得到的结果,果然是最坏的那个。

    “十数天之前,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其它的原因,公子钰与赵拙两人同时都在金满楼酒楼里饮酒听曲,席间却起了冲突,后来调查知道,是公子钰因为子兰在代郡拥兵自重,意图对抗邯郸一事质问赵拙而起,赵拙反辱相讥,公子钰大怒,两人便动起手来,他们所带的护卫也加入了进来,混乱当中,赵拙也不知被谁捅了一刀,正中要害,当场就死了。”何开来道。

    “好巧,真是好巧啊!”赵牧冷笑起来。“赵杞是吃干饭的么?这还用问吗,公子钰的身边,肯定有奸细,不是黑冰台的人,就是燕翎卫的人,说不定两方面的人都有,抓起来了没有,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脱,一个个的审。总能查个水落失出。”

    何开来咽了一口唾沫,看着赵牧,“公子钰发现赵拙死了之后,怕他的护卫们去报信,将赵拙的护卫杀了一个一干二净,双方打斗激烈,公子钰的手下也是死伤惨重,当天公子钰带着他幸存下来的人跑了之后,赵大人知道大事不好,立即派出虎豹骑去拿那些护卫,可就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当中,那些护卫们全都死了,只剩下了公子钰一个人,也是重伤,这些护卫都是在随着公子钰逃跑的过程当中被刺杀的。”

    赵牧闭上了眼睛,只余下胸膛不停地起仗,好算计,当事人全死光了,只剩下一个公子钰,可这人全死了,拿什么来审出真相,说是有人挑拨?有人离间?光凭嘴么?子兰会信?

    “太尉,眼下恐怕只有一个办法,能消除子兰的怒火。”周长寿走到了赵牧的面前,“也只有这样,能维持我们大赵好不容易才有的眼下局面,不另生事端。”

    赵牧睁开双眼,看着周长寿,“你是想说,让赵王将公子钰交给子兰处置?”

    “不是交给子兰处置,而是立即将公子钰交付有司,以最快的速度审理结案,明正典刑,子兰死了一个儿子,那便陪上一个公子钰,子兰死得是长子,继承人,王上赔上一个次子,一个没有脑子的家伙,但换来全天下的交口称赞和子兰的怒气平复,这是值得的。”周长寿摇头道。“子兰不是一般的王族,太尉,这是我们换取赵国稳定的必要代价。不管这件事是谁做的,能不能查出最后的真相,赵拙总是死于邯郸,死于公子钰的手下,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赵牧长叹了一口气:“你说得都是对的,我们都知道要这么做,但是,王上会同意吗?不,他根本就不会同意,甚至都不会往这上面想,或者,王上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以我对王上的了解,他甚至会以赵拙试图谋刺公子钰为借口,趁机对代郡开战,现在秦人服软了,王上认为机会来了,代郡刚刚扩军,兵力并不强劲,战斗力也相对较弱,王上认为这是机会,如果过上几年,让这五万士兵练成了精锐,经历了战火的淬练,就更难对付了。”

    周长寿脸上变色,“太尉,你要阻止事件向这个方向上发展,这于赵国来说,是灾难。”

    赵牧摇摇头,苦笑道:“只怕来不及了,恐怕王上讨伐子兰的檄文马上就会发出来,长寿,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的王上是一个听劝的王上,他忍了子兰这许多年,现在,他不会再忍了。政事之上,他有赵杞,子章等人相助,军事之上,现在也有了荆如风,所以,他不会再忍了。”

    “太尉,那现在怎么办?”周长寿脸上变色,如果事情真如赵牧所预料的这般,赵国内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以最快的速度击败子兰,将代郡拿回来,这是避免赵国蒙受更大损失的唯一方法了。”赵牧霍地站了起来,“长寿,我要回去了,我还要带走一万常备军。对代郡的这一仗,我亲自来指挥。这渔阳之事,只能全部交给你了。”

    事情到了这一个地步,周长寿还能有什么话说,只能唏嘘不已,“太尉放心吧,我会将事情办好的。”

    “如果整件事情是檀锋策划的,那么渔阳之事,恐怕我们也捞不到多少好处了,能拿多少地盘就拿多少地盘吧,千万不要贪,不要因为贪而失了先机。”赵牧叮嘱道。

    “是,我明白,如果事不可为,末将不会勉强,就算什么也得不到,只要将五城守好,等太尉打完这一仗,我们再来谋算渔阳也不迟。”周长寿道。

    “就是如此!”赵牧欣慰的点点头,“谋天下,岂是一朝一暮,不要仅看眼前,要看到几年甚至几十后的格局来谋算。这一局,我们大赵已失了先手,如果扳不回来优势,也要将损失减到最低。”

    渔阳郡城内,一处毫不起眼的四合院内,一身便装的檀锋看着手中刚刚传回来的情报,不由哈哈大笑,“赵牧,我倒想看看,如此情景之下,你还有没有心思来谋夺我大燕的渔阳郡,你一走,区区周长寿岂在我眼中,他要是敢来,我就敢一口吞下。你夺了我大燕的五城,我大燕岂会心甘情愿,总有一天,你拿了我们的就得给我还回来,吃了我们的,就得给我吐出来。”

    几乎与此同时,在函谷关中,钟离一脸轻松,正与李信两人对奕,“这件事,候爷可有插手?”李信笑咪咪地问道。

    “稍稍使了一点点力!”钟离拈起一颗黑子,放入棋盘,“赵无极使荆如风杀了我大秦健儿两万余人,我便要想法让他赵人流数倍的鲜血。”

    “果然好手段啊。”李信将白子放入棋枰之中,微笑着看着钟离:“候爷,你输了!”

    钟离端详着棋局,摇头叹息,“将军纵横天下,胸有战法万千,与将军在这棋枰之上较量,我哪有什么赢得机会。”伸手拂乱了棋子,“不过这檀锋,倒是一个好对手。这件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三章 较力

    曾宪一是渔阳郡的老人,也是姜家的老臣,不但资格老,功劳也无人能比,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姜大维的亲卫统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后给了姜大维致命一击,如果不是他,姜新亮是很难成功地从父亲手里夺来渔阳郡的大权的,不得不说,姜新亮已经去世的母亲所结下的善缘,给他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助力。

    现在的曾宪一驻扎在安击,手下三千精锐,是渔阳郡兵之中装备最好,战斗力最强的部队,而与对面新会征东军的交易,使得安陆堆集了大量的各种军用器械以及战马,近水楼台先得月,曾宪一的部队,当然会第一个得到这些武器并装备部队,从而使战斗力更上一层楼。

    但近五天来,曾宪一却察觉到了事情很不正常,来自新会的商人越来越少,到今天为止,更是一个也没有了,往日川流不息的驿道,突然之间便清冷了下来。

    渔阳与征东军不是朋友,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相互利用的关系,互通有无,让自己不断地强壮,这便是双方交易的实质,而不冲突,也是不想让一些在一边观望的人渔翁得利。

    但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却让曾宪一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战争。

    战争的味道是那样的浓烈,曾宪一却是有些迷惑,征东军难道嗅出了什么味道了么?姜新亮与赵人的密谋,曾宪一不是不知道,虽然不以为然,但他既然奉姜新亮为主,倒也无所谓,燕国也好,赵国也好。只要姜新亮得保大位,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可现在看起来。征东军显然已经探知到了什么,现在的架式。是准备要阻上少爷的谋算么?

    可是不应该呀!曾宪一有些不解,征东军与燕国朝廷的恩怨,众人皆知,眼下燕国没有对征东军下手,在某些方面甚至还忍让几分,只是因为征东军现在正与东胡交战,东胡也好,征东军也好。都是燕国朝廷的大敌,两个在燕国朝廷看来都是恶狗的家伙互咬,他们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插一脚,在他们看来,双方都咬得遍体鳞伤才是最好的。

    如果渔阳郡脱离燕国,对于燕国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而这种事情的发生,对于高远来说,应当是乐见其成。他应当很清楚,如果任由燕国慢慢地将力量终新积蓄起来,当他与东胡的战争结束的时候。无论胜败,燕国都会对他下手的。

    虽然觉得不解,但曾宪一仍然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件事情。一边将新会发生的事情飞报给渔阳郡的姜新亮,一边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应付不时之虞。

    第三天上,曾宪一担心的事情终于到了。

    这一天,在新会驻扎的征东军一部骑兵突然插出安陆侧后方,一战击溃了渔阳郡兵驻扎在七星台的一哨人马,战据了七星台。与此同时,另一股步卒也翻过蒙山。自小道突然袭击,一举拿下了马家店。两股人马,一左一右,钳死了安陆曾宪一部的后路。

    两部征东军行动神速,在曾宪一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堵死了他的后路,又惊又怒的曾宪一,正准备安排人手反击夺回七星台与马家店,在他的正前方,一股多达五千人的征东军突然现身,兵锋直逼安陆。而指挥者,竟然是征东军驻河间郡的最高指挥官叶真。

    曾宪一到了此时,终于完全明白过来,少爷的所有谋算已经落在了对方的眼睛之中,不管征东军是出于什么考虑,显然他们是不同意少爷的这个举动的,大军压境,或许会真打,也许是一种威迫。

    将所有撒在外头的兵力统统撤回安陆城,封闭城门,准备应战,一便派出多拨信使回渔阳郡城向少爷示警,既然征东军已经知道了少爷的谋算,那燕国朝廷,也应当知道了,此事必须要提前发动,否则肯定要出大事了。

    征东军抵近到安陆城附近,扎下营来,却丝毫没有进攻的迹象,曾宪一甚至没有看到对方的营有有大型的攻城器械,虽然安陆只是一个县城,城墙既不高也不险,更不固,但自从曾宪一到这里驻扎之后,仍然竭尽全力地对城墙进行了改造,城墙的本体无法改变,但却可以在防守的布置上下大功夫,现在的安陆城,不说是固若金汤,但也绝对是一只能扎人的刺猬,更何况自己统领的这三千渔阳郡兵,可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三千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参加过数年之间,燕国与赵国之间的那一场大战。

    上过战场的士兵,杀过人见过血的士兵,与一般的士兵那是截然不同的。

    但让曾宪一无法释怀的是,征东军就这样驻扎在哪里,将自己困在了安陆城,却没有任何攻击的打算。

    也不知道派出去的信使能不能安全抵达,能不能提醒公子谋划已经出了大问题,征东军既然发动了,那肯定便是有源源不绝的后手,虽然看不透对方为什么要将自己困在这里,但很显然,他们是不让自己有机会插手接下来的事情。

    曾宪一恐怕想不到,征东军没有后手,征东军的目标,就是安陆和他曾宪一麾下的这三千精锐,而所谓的后手,却是檀锋在渔阳郡城的所有布置。姜新亮如果不与赵人勾结,檀锋还不会这么快地发动,但当檀锋察觉到赵人插手渔阳郡之后,便不得不提前来收割他已经养了两年的庄稼,虽然还不是特别成熟。

    “你是说,檀锋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马上就要对我动手了?”看着坐在对面,一脸疲惫之色的赵国使者,姜新亮脸色很不好看。

    “不是要动手了,而是已经开始动手了。”赵国使者沉重地道:“太尉可以确认这一点,所以姜郡守,必须马上动作起来,再拖延不得了。”

    “可是曾宪一的部队还在安陆,没有将他调回来之前,此事,还有风险啊!”姜新亮迟疑地道。

    “没有时间了。”使者断然摇头,“曾宪一在安陆,对面是征东军,他们肯定也嗅出了味道,他们会轻易地让曾宪一脱身么?没了这三千军队也算不得什么,只要能顺利地掌控渔阳郡,对于姜郡守来说,便是胜利了。”

    “太尉为什么走了?”

    “邯郸出了一件大事,太尉必须要回去!”使者模糊其词,赵拙遇刺,赵国内乱迫在眉睫,使者可不想让姜新亮知道了这件事后,而心生二意,从而使这件事横行波折。“周长寿将军是太尉的老部下,太尉临走之时面授机谊,周将军已经调集大军自全城出发,准备与将军联手应付有可能出现的差错,郡守尽管放心,檀锋能调的部队,也只有驻扎在九原郡的五千常备军和一万九原郡兵,所以姜郡守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马上将麾下部将控制起来,不管他们是不是愿意或者是协迫他们,都要将他们一齐拉上船,只要渔阳郡兵上下一心,檀锋即便来了,也无法可施,等到周将军大军一到,檀锋再不甘心,也只能退走。”

    姜新亮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样一来,渔阳郡,只怕会乱上一阵子。”

    “乱不怕,有姜郡守与我家周将军通力协作,乱了也能平定下来,或者正好借这个机会,清除一批对郡守不满有敌意的家伙,使郡守能够将渔阳郡牢牢地控制在手中。”使者看到已经说动了姜新亮,不由面露喜色。

    一名名亲卫从郡守府内飞马而出,奔向驻守在渔阳郡四周的军营,姜新亮的亲卫营,将整个郡守府团团围了起来,戒备森严,郡城内的驻防部队,亦从军营之中开了出来,走上了城墙,渔阳郡城的所有城门,都在第一时间被关闭,整个渔阳郡城,从郡守府的命令下达开始,便全城戒严,所有商铺关门,所有百姓,都被勒令呆在家中,不得外出,一时之间,偌大的渔阳郡城内,除了行色匆匆的军人之外,再也看不到一个闲人。

    一夜的惊惧之后,驻守在郡城四边的将领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城,每一个进城,都让姜新亮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这些回来的将领,最多也只带着自己的随身亲兵,这便代表着他们根本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而知道这内里缘由的,也只有自己的亲卫统领与渔阳郡的城门守备。

    自己的亲卫有一千余人,城门守备统带着五千人,有了这六千余人控制渔阳郡城,足够了。

    渔阳郡城之内,檀锋所隐藏的那幢房屋之中,也是人满为患,除了檀锋统率下的燕翎卫外,还有不少身着渔阳郡郡兵服饰的将领,看着这些人,檀锋脸上露出了微笑。

    “通知下去,开始行动吧,先让渔阳郡城乱一乱,让姜新亮忙活一阵子吧。”檀锋站了起来,“等檀锋的亲卫营动起来之后,咱们便去郡守府吧!”他站了起来,笑盈盈地道:“渔阳,该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四章 郡守府里的血

    入夜,绝大部分的城市都陷入黑暗与死寂之中,一团火光突然闪现,短短的时间内,熊熊大火便在南城烧起,似乎是一种什么暗号,这片大火刚刚烧起,北城,东城,连二接三地有火光闪现。

    郡守府,姜新亮紧皱着眉头,手下将领基本上都汇集在自己这里,军队不可能闹事,这只能是潜藏在城中的奸细探子所为,说白了,也就是燕翎卫终于发现了问题,开始闹事了。

    “陈宫,派出你的城门守备部队,四下巡逻,镇压奸细,此时上街者,格杀勿论。”姜新亮冷冷地吩咐道。

    “遵命!”城门守备将军陈宫大步走出了门外。

    陈宫刚刚离开,郡守府外,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丁模样的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快,回报郡守,司马姜新林大人被刺身亡。”

    姜新亮眉头一跳,姜新林是渔阳司马,也是他的重要支持者与合谋者,想不到刚刚开始,便遇刺身亡了。

    姜新林被刺只是一个开始,不到一个时辰,连二接三地刺杀已是接锺而至,所杀的目标,都是姜新亮布置在郡城的重要官员,这些人,将帮助他掌控整个郡城的咽喉要道以及重要部门,对手目标明确,下手又准又狠,显然不是仓促行事,而是早已蓄意为止。

    一念及此,姜新亮不由浑身冷汗直冒,但看看堂下一众将领,胆气又慢慢地壮了起来。“宵小之辈,亦只剩下这些鬼魅伎俩了,寇寒枫,你亲卫营一分为二,一部卫戍郡守府。一部协助陈宫,迅速搜捕这些刺客,一个也不要放过。统统杀了。”

    “遵命!”亲卫统领寇寒枫昂然而出。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城内的大火渐渐扑灭。混乱初步得到控制,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哨探回转郡守府,姜新亮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局势终于初步得到了控制。过了今天,等到周长寿的大军一至,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报!”一名卫兵如飞而来,“郡守,城门守备陈宫将军。回来复命。”

    “让他进来!”姜新亮摆摆手。

    “陈将军还抓住了十几个刺客。”卫兵道。

    “一并带进来,我倒想看看,檀锋在我渔阳郡城内,到底安置了一些什么人物,凭他们燕翎卫这些见不得光的家伙,就想坏我大事!”姜新亮嘿嘿笑了起来。

    陈宫手扶腰刀,大步而入,在他身后,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押着十数名黑衣人鱼贯走了进来。姜新亮冷眼凝视着这些刺客,心中猛地一跳。为首的一名黑衣人,怎么看起来如此熟悉?

    “陈宫!”姜新亮霍地站了起来。

    陈宫诡异地笑着,身子向旁一闪。身后的一名黑衣人放声大笑地走上前来,伸手扯掉脸上沾着的胡须,看着姜新亮,“姜郡守,别来无恙?”

    “檀锋!”姜新亮失声叫了出来。

    “正是本官!”檀锋冷笑道:“姜新亮,你身为大燕渔阳郡守,不思报国,却欲卖国求荣,与赵人勾结。可知罪?本官既已到此,岂容你胡作非为。还不跪下请罪?”

    姜新亮终于知道内心的不安来自哪里了,他没有理会檀锋。却转目看着陈宫,“陈宫,本郡守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我?”

    陈宫晒笑,“姜郡守,你是待我不薄,可陈某是燕人,断然不会随你去投赵人,你的事已经败了,还想附隅顽抗么?”

    姜新亮冷笑起来,“你以为就凭你带进来的这些士兵么?别忘了,这里是郡守府,檀锋,你既然敢来,哪就别走了。寇寒枫,将他们拿下。”

    “遵命!”姜新亮身边的寇寒枫唰地抽出刀来,“来人啊!”

    随着寇寒枫的呼喝之声,一排排侍卫出现在从侧门涌了进来,刀枪并举,逼住了厅中众人。

    姜新亮哈哈大笑,身边的寇寒枫也在笑,笑声未必,手中的佩刀忽地一转,在堂中将领的惊呼声中,这一刀,竟然是直刺入了身边尚在仰天大笑的姜新亮胁下。

    笑声嘎然而止,姜新亮一手紧紧地抓着入肉半尺的长刀,喉中咯咯作响,看着寇寒枫,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为什么,为什么?”半晌,他才喃喃地道。

    檀锋冷笑一声,走上前来,“姜新亮,你可知道,你想造你老子反的时候,为什么能在众将之中一呼百应?陈宫,寇寒枫他们当真是觉得你是天纵之资,能给他们荣华富贵,带着他们再上一个新台阶吗?错了,他们不遗余力地支持你,帮你联络将领,帮你营造势力,只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我的人啊!”

    看着对方惊愕到了极点的眼神,檀锋接着道:“朝廷要拿回渔阳郡,但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都是阴奉阳违,你父亲想结党对抗朝堂,你做得更绝,竟然想要割渔阳,以此为晋身之资投靠赵国,我大燕岂能容你?”

    姜新亮脸如死灰,“原来,原来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局?”

    “当然!”檀锋傲然道:“数年之前,我便想到了今日,陈宫也好,寇寒枫也好,都是我指令他们协助你的,否则,他们又怎么可能取得你完全的信任,从而出任渔阳郡城门守备将军和你的亲卫营统领呢?此时四门皆在我控制之下,亲卫营中,忠于你的那些人,刚刚被寇寒枫全部派了出去,现在,只怕已经是死人了。”

    姜新亮瞪视着檀锋,满眼都是绝望之色,“我渔阳还有数万大军,你杀了我,也不会有好下场,周长寿的大军已经来了,渔阳郡郡兵群龙无首,渔阳你照样守不住!”他嘶声大吼起来,两手用力一扳,卡嚓一声,寇寒枫手中的佩刀断为两截,姜新亮飞起一脚,将寇寒枫踹了出去。

    檀锋大笑,“是么?”他突然一挥手,厉声道:“杀了他们。”

    堂中的十数名将领中,大约半数突然抽出刀来,刀光闪烁,另外几名将领还没有从惊愕之中醒悟过来,已经翻身栽倒在血泊之中。

    檀锋走近靠在大案之上摇摇晃晃的姜新亮,“看见了吗?渔阳郡兵,已经基本上掌握在我的手中了,你说渔阳郡兵群龙无首,那可错了,你忘了你父亲么?他可还活着,只要姜大维登高一呼,那一些我还没有掌握的渔阳郡兵,会怎么办呢?周长寿,哈哈哈,我正等着他来呢!”

    “原来,原来一切都在你的算计当中!”姜新亮的身体沿着大案慢慢向下滑去。

    “不错,一切都在我的算计当中,呆在安陆的曾宪一也活不了多久,等你死我,我会以你的名义下达命令让他到率兵共击入侵的赵军,当然,在半路之上,我为他准备了一些惊喜,所以,他会很快来陪你的。”檀锋微笑道:“所以,姜郡守,你安心上路吧!”

    姜新亮的眼前渐渐迷糊,在他眼中,檀锋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张牙舞爪地魔鬼。檀锋越过姜新亮的遗体,径直走到了中间的大案后,坐了下来,“姜新亮已死之事,必须严守秘密,周长寿大军已出全城,他是来与姜新亮汇合的,让我们给他当头一棒,击败这股赵军,等到战事已毕,便向全天下宣告,赵军入侵我渔阳郡,姜新亮郡守率兵抗敌,不幸战死。”

    檀锋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接下来吗,姜大维姜老郡守将会因为儿子死与赵国而伤心万分,自愿将渔阳郡的治权上交朝廷,只求朝廷能为他儿子报仇,诸位,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将不再是渔阳郡的将领,而会是大燕朝廷的将领,王上都会重重有赏!”

    “谢大人!”大堂之上,渔阳郡剩下的将领们踩在满地的血泊当中,向着檀锋躬身致谢。

    新会,叶真得意地看着步兵,而步兵也正瞪大眼睛看着叶真,身边,牛奔刚刚向他们讲述了所有的一切计划。

    “原来,是这样大一盘棋。”步兵喃喃地道。

    “当然,这是一盘大棋!”牛奔微笑着道:“想来此时,檀锋已经得手了,姜新亮必然已经丧命,檀锋自以为他已经完会控制了渔阳郡兵,却万万想不到,我们已经在里面掺进了沙子,投靠他的将领之中,便有我们的人。这着棋却是要深深的埋下去,等到我们与檀锋刀兵相见的那一天,必然会让檀锋重温今日他对付姜新亮的一幕,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这都是宁小姐的安排?”步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牛奔。

    牛奔重重地点头,“在蓟城的时候,我们的人探得了檀锋的这个计划,小姐便开始布置了,后来到了积石城,与蒋议政再三商议,最终便是现在的计划了。”

    叶真笑着站了起来,“檀锋哪里完事了,我们也该动一动了,步兵,现在军队的指挥权由你接掌,我要去见一见曾宪一,檀锋阴完周长寿之后,是不会忘了曾宪一的,让我们接着阴他一把吧!想来曾宪一一定会很高兴收拾一下檀锋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五章 早有防备

    曾宪一从外表上来看,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但实则上,这副纯粹的,粗豪的外表之下,掩藏得是一个七窍玲珑心,否则,他也不可能当年瞒过姜大维,成为了姜大维信任的亲卫统领,从而在姜新亮推翻他父亲的政变之中,起到举足轻重的力量。

    所以,当叶真与牛奔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是相当冷静的,并没有喊打喊杀。

    “叶真将军,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他看着叶真,“我们家郡守与高将军是有协议的,近一年来,我们双方也合作愉快,高将军眼下正与东胡鏖战,我可不信在这个时候,高将军会让你们大举入侵渔阳郡,渔阳兵虽然比不得征东军善战,却也不是绣花枕头。”

    叶真微笑着,双手一摊,“曾将军,如果我说,我们这段日子以来的举动,都是为了救你,你会信么?”

    曾宪一眉头跳动了一下,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怒气,派往郡城的信使一去了无影踪,也不知是不是落到了征东军的手中,如果不是现在自己后路断绝,面前又顶着征东军数千步卒,自己又何须与叶真虚以委蛇?手里这三千人马,是渔阳郡兵之中的精华,如果没有必要,曾宪一是绝不想与征东军开战的。

    “叶将军在说笑么?我有什么需要你救的?”他冷冷地道。

    “我就知道你不信。”叶真摇摇头,“曾将军,姜新亮要带着渔阳郡一齐投奔赵国,你当真以为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么?”

    曾宪一脸色大变,手已是握上了刀柄。险些便脱口叫出来人两字,看着对面泰然自若的两个人,他生生地把涌到了嘴边的两个字又吞了回去。

    “叶真将军。你在胡说些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莫道我不敢将你们怎么样,叶真,你在征东军中地位极高,又与高夫人关系非同一般,我拿下了你,征东军还敢对我如何?”

    叶真哈哈一笑,“曾将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实话,姜新亮让我家将军很失望。本来呢,我们征东府与燕国朝廷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姜新亮就算是拉旗叫喊要脱离燕国自立为王我们也没啥好说的,但你要投赵国,那可就不一样了。我们不能不管啊,再则,你即便要做,也要做得隐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可现在,搞得路人皆知。曾将军,我们站在你面前,对你说出了这个你们认为的大秘密,那么,你认为燕国朝廷不知道?檀锋不知道吗?”

    曾宪一的脸色慢慢地变白,一点一点,惨白的脸上开始渗出大滴的汗珠。

    “你们想干什么?檀锋是不是已经调集大军开始进攻渔阳了,你们将我困在这里,是想让我不能回援渔阳。对不对?叶真,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要不客气了,拿下你。逼征东军让路,我要回渔阳郡去。”曾宪一厉声叫道。

    叶真摇摇头,走到一边,径自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曾将军,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檀锋,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错的话,此时,他就应当在渔阳郡城里,他一旦动手,你的姜郡守是不是还活着,我都有疑问。”

    “渔阳郡在郡守的掌控之下,檀锋如果真敢进郡城的话,那是他自投罗网。”曾宪一难以置信。

    叶真哈哈一笑,“曾将军,请恕我直言,如果檀锋出现在渔阳郡城,便代表着姜新亮已经根本无力控制郡城,也无力控制麾下军队了。不用指望赵军了,檀锋老谋深算,连施巧计,此时,赵国已经后院起火,赵牧心急火燎地回去扑火了,剩下一个周长寿,不被檀锋打得满地找牙那才是怪事呢!”

    “我还是难以相信。”曾宪一缓缓摇头。

    “曾将军,我说我们是来救你的,此话并没有水份,你是姜新亮的心腹,檀锋不会忘了这一点,如果他已经杀了姜新亮的话,那就绝不会放过你,或许下一刻,要你带兵回渔阳城命令就会抵达,到时候,你只要拿下送信来的信使,一切便真相大白。”叶真道。“曾将军,现在看起来,你并不会信我们,我也不再多说,这便回去,如果一切如我所言,我在城外大营里等你,何去何从,曾将军你自己拿主意吧!”

    看着两人施施然离去的背影,曾宪一的手几次举起,又终于放下,到了这个当口,他已经是信了六七成了,叶真到自己这里来,无外乎是眼馋于自己麾下这三千儿郎还有安陆这块地方,征东军想要进入渔阳郡,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事儿。只是眼下高远与东胡打得热火朝天,征东军力有未逮,只能按兵不动,要不是因为这样,郡守也不会让自己带着三千儿郎驻扎于此,不就是为了防备征东军么?

    可现在,征东军没有动手,渔阳郡却要丢了。

    做事怎得如此不机密?曾宪一在心里哀叹一声。看征东军的架式,是绝不会放自己回援渔阳的,如果真如叶真所说哪般,自己回去,除了羊入虎口,还真有用么?

    如果渔阳已经落到了檀锋手中,那么曾宪一可以肯定,渔阳郡中,只怕大部分的军队早就倒戈了,只是瞒了郡守与自己两个,那个檀锋,恁地阴险,只怕早就开始布局了。

    心中七上八下,但曾宪一却仍然抱着万一的指望,万一郡守识破了对方的阴谋呢?

    心中患得患失,便只觉得时间异常难熬,叶真离开安陆已经整整一天了,渔阳郡城方面,依然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这已经是极不正常的了,如果一切无事的话,与渔阳郡城之间,每三天,便会有一拨信使来到安陆的。叶真说他并没有封锁驰道,那信使便应当如期出现。

    独对面前上盏孤灯,曾宪一如坐针毡。

    “将军,郡城方面来人了。”门外匆匆进门的卫兵,一句话便让曾宪一如同触电一般跳了起来,抬步便向冲出去,跨出去一只脚后,却又收了回来。

    “来了几个人?”

    “七八个人。”

    “你可认得?”

    “认得倒认得,不过不是以前的钟阔钟校尉,而是姜郡守亲卫营里的人,以前在郡城的时候,也见过几次,有点映象。”卫兵道。

    曾宪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对卫兵说了几句话,卫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曾宪一。

    “去,照我所说的去做,这几个人,只怕已经背叛了郡守。”曾宪一手扶着腰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丝杀气。

    “明白了!”卫兵打了一个颤,飞快地跑了出去,按照曾宪一的要求去做布置。曾宪一则是定了定神,大步向着外厅走去。

    “属下亲卫营校尉韩定,见过曾将军!”厅中,一名校尉看见曾宪一走进来,赶紧上前一步,向曾宪一见礼。

    “嗯,怎么是你来,以前不是由钟阔负责与这里的联系的么?”曾宪一点点头,走到中间的主位之上坐下,伸手出去,“郡守的信呢?”

    韩定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封,双手呈给曾宪一,“本应是钟校尉来,不巧这两天钟校尉也不知吃错了什么,拉肚子拉得人都脱了形,哪里还骑得马出得门,郡守便让我来跑这一趟。”

    “是么?”曾宪一皮笑肉不笑地撕开火漆,看似随意地问道:“郡城里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只是听说檀锋突然出现在九原郡,朝廷驻扎九原的军队也动了起来,听郡守说,似乎是不怀好意。”韩定道。

    “真是如此啊!”曾宪一感叹地道:“郡守可是要我率军回转?”

    看到曾宪一并没有看信,而是看着自己,韩定楞了楞,道:“属下倒是听寇将军说起过,郡守似乎是想让曾将军去往九原方向,以防备檀锋有可能的进攻,必竟这当口,出不得任何差错啊!”

    “这当口,什么当口啊?”曾宪一冷笑道:“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

    韩定脸上微微变色,“是,寇将军一直对在下颇为信任,所以,与赵国相商的那些事情,属下也是参与了的。”

    “原来如此!”曾宪一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巴掌,哗啦一声,从门外,立时便涌进来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将这人给我拿下!”曾宪一喝道。

    韩定大惊之下,却是没有束手就擒,身子一耸,脚下用力,却是向着曾宪一急冲过来,脚跨出一步,腰中钢刀已是出现在手中,径直一刀,便向着曾宪一刺来。

    “鼠辈敢尔!”曾宪一怒喝一声,侧身,拔刀,当的一声响,韩定手中的腰刀已是被一断为二,跟着一脚飞起,正中韩定胸腹,平平地摔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卫兵们蜂涌而上,将他牢牢地按在地上,转眼之间,便已是五花大绑起来。

    被按着跪倒在地上,一名卫兵揪着韩定的头发,将他的头拉起来面对着曾宪一。

    韩定嘴角里,鲜血沽沽地流出,看着曾宪一,却是在笑着:“原来,原来曾将军早有防备了。”(未完待续)

六百二十六章 走投无路

    士兵们将从韩定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一一摆在曾宪一的面前,看到其中的一面铁牌,曾宪一眼瞳微缩,这牌子他自然是认得的,每个燕翎卫都会有一块。伸手拿起牌子,曾宪一走到韩定的面前,“说,姜郡守现在怎么样了?”

    韩定头被士兵向后反拽着,只能仰着头看着曾宪一,“姜郡守没事儿,他只是被软禁了。”

    “你可以说谎话,但我相信,跟你来的人,肯定也都是你燕翎卫的人,他们不见得每个人都是硬骨头,韩定,我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我让你痛快地去死。听说你们燕翎卫在蓟城有一个刑室,但凡进去的人,无不闻风丧胆,从来没有人在哪里能咬紧牙关,我不是你们燕翎卫的人,也不会那些花样翻新的刑法,但我是一个军人,我可以名不改色地用小刀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来,当着你的面,沾上佐料烤来吃罗。”看着韩定微微变色的脸庞,曾宪一冷笑,“我是一个老兵,我知道怎样削光你的肉却仍然让你保持清醒,我能让你看到自己的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你信不信?所以,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你怎么知道我跟你所说的不是实话?”韩定看着曾宪一,苍白的脸庞和闪烁的眼神,暴露出他此时的心思。

    “因为在你来之前,有人告诉我的事情,与你所说的不一样。”曾宪一道。“你现在就可以决定了,是老老实实的说真话,还是继续蒙骗我,现在,你带来的人,已经在分开受审了。所以,你的时间是有限的。”

    韩定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你保证给我一个痛快?”

    “当然。我是一个军人,向来言出如山!”曾宪一挥了挥手。按住韩定的士兵松手,后退了几步,韩定咳漱了几声,盘膝坐在了地上。

    “你说得不错,姜新亮已经死了。”韩定冷冷地道:“这样的人,居然想将渔阳献给赵国来保证自己的权位,着实该死。曾宪一,你与这样的人同谋。即便今日得脱,他日也不会有好下场。”

    曾宪一的拳头握得卡卡作响,“我他日会有什么下场就不劳你关心了,反正你也看不到了,我只想知道,檀锋就算再有神通,可在渔阳郡城之中,郡守他有上千的亲卫营,有上万的守备部队,檀锋是怎么得手的?”

    韩定哈哈一笑。“像姜新亮这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檀大人一进城。守备部队将领陈宫将军,亲卫营统领寇寒枫将军,便弃暗投明,有此二人相助,姜新亮能往哪里跑?可笑姜新亮这头蠢猪,居然还将二人引为心腹。”

    曾宪一听到此时,已是五内俱焚,当初姜新亮起事之时,陈宫。寇寒枫二人是最为积极的人物,为姜新亮上下奔走。联系各路将领,官员。为姜新亮扳倒他父亲立下汗马功劳,若非如此,事后论功行赏,陈宫,寇寒枫也断然坐不到这个位置。

    “此二人只怕不是弃暗投明,而一直便是你们燕翎卫的人吧?”曾宪一怒道:“檀锋想要谋夺渔阳郡,定然是早早就开始谋划,老郡守不倒,陈宫,寇寒枫这样的人就不能掌握大权,不能身居要冲,所以,扳倒老郡守那一役,暗中也有你们燕翎卫的推手吧?”

    韩定哈哈大笑,“曾将军果然七窍玲珑,不错,就是这样,说起来,还得感谢你曾将军的大力相助啊,如果没有你,当初哪有那么顺利就将姜大维扳倒,姜大维不倒,又哪里有今天能顺利将渔阳郡收回朝廷,曾将军,你是大功臣啊!啊……”

    大怒欲狂的曾宪一抽刀,一刀便刺入了韩定的胸膛,韩定努力地抬起头来,看着曾宪一,却仍在嘿嘿的笑着,“姜家完了,渔阳郡回归朝廷,想占我大燕便宜的赵人,这一次也要偷鸡不着蚀把米,曾宪一,你还能挺几天,嘿嘿,嘿嘿!”

    曾宪一猛地抽刀,韩定侧身歪倒在地上,身子弹动了几下,就此毙命,不过他脸上仍然带着的笑容,却让曾宪一极端地不舒服。

    “来人,拖下去,与他同来的那几个,都砍了!”他大声喝道。

    安陆城外,征东军大营,叶真正与步兵,牛奔两人对酌小饮。

    “已经过了二天了,曾宪一还没有动静儿,我们是不是该有所动作了?”步兵问道。

    叶真却是笑着摇头,“不必,曾宪一是一个有脑子的人,哪怕他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也会反复地想一想,投靠我们是不是他最佳的选择。我想,现在他应当想清楚了,也许他马上就要来了。”

    叶真话音未落,帐外,一名亲兵已是跨步走了进来,“司令官,哨骑回报,安陆守将曾宪一,带着两个随从,已经出了城门,正向着我们这里而来。”

    叶真大笑着:“瞧,这不是就来了么?这两天,曾宪一应当是想清楚了,他算得上是姜家这两代人的亲信,与姜新亮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所以,他即便是想反水投檀锋,檀锋也不敢要他,就算是现在收了他,最后也会找机会除掉他的,而去投赵人,哈,赵人马上就会在檀锋手上吃一个大亏,而他们内乱将起,不将内乱先平定下来,哪里还有心思来吞并渔阳郡,更别说曾宪一了,曾宪一渔阳或者是个人物,但在大局之中,他又算得了什么?没了姜新亮,没了渔阳郡,即便他去投赵人,难道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步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如果想要动作的话,得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曾宪一如果真想去找檀锋的麻烦,我倒是不吝于给他让出路来,反正我最看重的是安陆这块地方,他与他的三千兵属于锦上添花。当然,他能来,最好,以后我们进兵渔阳的时候,倒是有个现在的大旗可以扯起来。”

    “为姜新亮报仇!”一边的牛奔突然道。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大笑起来,步兵瞧着牛奔,“我说牛将军,你是半天不说一句话,但凡蹦出一句话来,总是让人笑痛了肚子。”

    “我家小姐说,我这叫幽默!”牛奔脸色严肃地道。“小姐说,这是不可多得的才质。”

    叶真与步兵被他逗得笑弯了腰。

    “走吧走吧,咱们去迎迎曾宪一,这人也算是个有本事的,既然要礼贤下士,自然便要做到位。”

    三人起身出帐,向着辕门走去。

    步兵歪着头,看着叶真,问道:“司令官,您说说,这一次赵国内乱,子兰能挺多久?”

    叶真想了想,“这个可真说不准。其一,赵国这一次对子兰用兵,秦国肯定是乐见其成,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在边境上找赵国的麻烦,反而在山南郡会加大攻势,使得山南郡的冯发勇无法抽兵回援。其二,这一战可是赵牧指挥呢,此人天下名将啊。不过子兰也不是好对付的,当年匈奴入侵,赵王借刀杀人,代郡对他可是恨之入骨,这几年在子兰有意无意的推动之下,代郡早已是成了他的私产,而且子兰威望极高,赵王想动,但朝中同情或者暗助子兰的人,也绝不会在少数。更何况,都督也不会容许子兰垮得太快啊!”

    “也就是说,我们征东军有可能去帮助子兰罗?”步兵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我说步兵,你是不是捞不着仗打,心里极端不爽啊,眼见着代郡马上要战火纷飞,便心痒难骚了?”叶真打趣道。

    “那是自然!”步兵毫不掩饰,“孙晓,贺兰雄他们两个现在与东胡人打得热火朝天,我却闷在这里练兵,自然是难耐寂寞,司令官,如果我们征东军真要去支援代郡的话,肯定是从我们中央集团军抽兵,您是不可能去的,那到时候,这个领兵人选,一定得是我。我得先跟你预定下来。”

    “好,如果到时候我们真要出兵的话,我就让你去,不过步兵,你也要清楚,即便我们出兵,数量也不会太多,我们中央集团军现在还只是一个空加子,拢共加起来也只有万余人。不可能给你多少的。”

    “用不了多少!”步兵笑了笑:“我们去,只是要帮助子兰不那么快被赵牧打垮嘛,又不是助子兰击败对手。”

    叶真点头笑道:“你一语道破真谛,这一战,对我们来说,是打得愈久愈好啊,最好是打到将军将东胡人击败之后才好。”

    说话间,三人已是走到了辕门,而此时,曾宪一与他的两个随从,也恰好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看着叶真三人立于辕门,曾宪一先是微微吃了一惊,接着便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叶真面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向着叶真道:“曾某现在走投无路,愿意带着麾下三千儿郎以及安陆来投征东军,不知叶将军能纳否?”

    叶真大笑着上前,双手扶起曾宪一,“曾将军,为了能与你成为袍泽,我可是绞尽脑汁呢,姜郡守我们无法救,但可不愿意看着你眼睁睁地被那檀锋坑了,先前事态紧急,我们生怕将军你得到消息便率军回去,便只能抢先占了将军的后路,将军不怪罪我等方好。”

    “曾某现在六神无主,哪里敢怪罪将军!”曾宪一苦笑,“如果将军能给我与三千儿郎一个好的前程,曾某便感激不尽。”

    “这个自然!”叶真大笑着挽起曾宪一的手,转身便向着大帐走去,“檀锋整日计算着阴人,这一次我们却也得想法阴他一把,也算为姜郡守先小小的报一下仇。”(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七章 过河?

    易水河畔,三千铁骑矗立,周长寿勒马立于河堤之上,看着身前那一座架于河上的浮桥,却迟迟没有下达渡河的命令。

    这座浮桥是在赵国重新取得对全城,渭城等五城的控制权之后新建的,名义上是为了方便两岸之间商业的交流,人员的往来,但实则上,那个时候,姜新亮便已经有了投赵的心思,这座桥的搭建,便是为了方便赵军能在必要的时候,迅速地通过易水河,进入到渔阳郡中。

    桥就在眼前,渔阳郡也似乎就在手中,但是,周长寿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踌躇了。

    四周的将领心中虽然焦急,但却无一人发声,只是将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拿下渔阳郡,燕国最后一支能战的郡兵便将不复存在,周玉与檀锋这几年虽然拼尽全力,练出了一支新军,但这支军队,目前却被齐国牵制着,另一支强军征东军,只怕恨不得燕国早早就垮了,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插手,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那么遂人心。但正因为一切都太遂心了,周长寿反而犹豫了。

    跟着赵牧久了,周长寿也明白,但凡看起来美好的东西,内里说不定就包裹着要人命的玩意儿,檀锋不是笨蛋,相反,这个人是让太尉也刮目相看的人物,这一回赵拙遇刺,如果说背后没有檀锋的影子,周长寿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燕国势弱而赵国势强,这个当口,檀锋没有理由去招惹赵国,如果他偏偏不顾一切这样做了,那肯定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赵国在打渔阳郡的主意,他要让赵国自顾不遐。可仅仅就是这样么?周长寿沿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

    仅仅是这样吗?

    会不会这是一个巨大的诱饵。甚至连姜新亮也是这个诱饵的一部分?

    太尉带着一万精锐离开,,留给自己的便是这三千铁骑还有一万守军。但一万守军分布在五城,平摊开来。每城不过只有二千余人,唯一能机动的便是自己现在带的这三千骑兵。

    邯郸出了大乱子,而风暴的中心渔阳郡却一如平常,平静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姜新亮可信么?

    如果他可信,檀锋有什么后招?

    自己一旦过河,会有什么后果?

    看着面前的这座巨大的浮桥,周长寿突然打了一个寒噤,假如。假如自己一旦过河后,这座桥突然没了,自己怎么办?

    越想越是惊悚,周长寿不由想起赵牧临走时说过的话,临可放弃,也不能冒进。直到此时此刻,周长寿方才明白作为一个决策者有的时候该有多么为难。以前他在赵牧的麾下,赵牧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很少有自己需要决策的东西。即便有,那也是在战场之上,临时的战术变化。但现在,赵牧给了他一个两可的建议,到底怎么做,却需要他来拿主意,这个主意一旦拿错,付出的可就是无数人的性命。

    赵国内乱将起,自己这里决不能出漏子,假如这真是一个圈套,针对的就是自己麾下这数千骑兵的话。一旦中计,不仅是这几千骑兵不保。好不容易重新夺来的全渭五城,也必然守不住。而此时此刻,国内是断然没有足够的力量发起反击的。

    或者,这才是檀锋想要的。檀锋不但想要挫败赵国侵夺渔阳的谋算,甚至还打算着反咬一口。

    “将军!”身边一名将领低声提醒道:“要不要现在就过河?”

    周长寿吸了一口气,巨大的诱惑就在眼前,如果不试一试,总是不甘心的。

    “甘宁,你带五百骑兵先过河,剩下的,先驻扎下来。”周长寿吩咐道。“何开来,你的虎豹骑动作太慢了,我要知道九原方向燕军的动向,渔阳郡的具体情况,还有,渔阳郡兵各支部队的动向。”

    “遵命!”两个将领同时躬身领命。

    赵骑开始渡河,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骑兵牵着战马,走在随波起伏的浮桥之上,周长寿亦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骝骝才是。

    距离易水河边不远的一处小村子之中,檀锋皱着眉头听完了哨探的回报,扼腕叹息,“我小瞧周长寿了。此人是赵牧麾下猛将,向来以猛打猛冲而闻名天下,想不到,独挡一面的时候,却是如此一个谨小慎危的性子,难怪赵牧将他留下来。”

    “大人,此人不过河,只是派出小股人马前来试探,我们可就有些为难了。”寇寒枫:“出击,最多吃了这一小股人马,于事无补,不出击,任由这股骑兵深入的话,我们的布置可就要暴光了。”

    “再试一试吧,寇寒枫,你亲自去,迎上那支先过河的骑兵,告诉他们,姜新亮的图谋已经被我发现了,我策反了几支渔阳郡兵,现在正向渔阳郡城进发,准备进攻渔阳郡城,姜新亮危在旦夕,请周将军迅速过河援助郡城。”檀锋道。

    “属下遵命!”寇寒枫用力地点点头,转身便欲离开。

    “寒枫!”檀锋突然叫住了他,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这一次去,是有性命危险的,如果周长寿瞧破了,必然不容你回来,但你是姜新亮的亲卫统领,也只有你去,方才能取信于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寇寒枫微笑道:“大人,寒枫明白,不过为了大燕,寒枫并不怕死,只要能诱使那周长寿过河,我虽死犹荣。”

    檀锋点点头,“我会调集人马,做出攻击渔阳郡城的假象,希望能够成功。只要周长寿的骑兵过了河,我埋伏在易水河左近的燕翎卫数百精锐便会出击,烧掉浮桥,那个时候,周长寿之三千骑兵便会成为翁中之鳖,灭了这三千骑兵,他分驻于全渭五城的那些守军便不足为虑,我们就可以挥动渔阳郡兵和九原郡兵,将这些故土再次收回我们大燕的怀抱,嘿,赵国内乱将起,等他们平定国内的乱子之后,这五城,他们却是再也拿不回去了。”

    “大人放心,寒枫一定不辱使命!”寇寒枫深深一揖,转身大步而去。

    一天之后,易水河畔,赵军大营地,周长寿看到了寇寒枫,寇寒枫先是找到了过河的甘宁所部,然后再由甘宁派人陪同,找到了周长寿。

    “周将军,请救救我们郡守吧!”一看到周长寿,形容狼狈,憔悴不已的寇寒枫当即拜倒在地,“我们郡守快要坚持不住了。”

    “起来说话,说详细一点。”周长寿扶起寇寒枫,温言道:“姜郡守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寇寒枫悲声道:“周将军,本来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行事,可是不知为什么,檀锋却得到了风声,竟然亲自到了渔阳郡中,策反了郡守麾下数位将领,连城门将军陈宫也被他拉了过去,若不是郡守反应迅速,当即便斩了陈宫,渔旭郡城已经丢了,但即便如此,郡城也已经大乱,因为陈宫的死,城门守军发生哗变,虽然被镇压下去,但却十去五门,现在,数支驻外的郡兵在檀锋的指挥之下,已经逼近郡城,一旦檀锋开始进攻,郡城危矣,郡守危矣,请将军速速发兵,救援郡守,渔阳郡上下,无不感恩。”

    “原来檀锋亲到渔阳郡啊!”周长寿惊叹道,“我现在过河,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的,将军麾下,铁骑无双,过了易水河,全力赴援,最多一日,便能抵达郡城之下,那个时候,内外合击,当能击溃叛军。”寇寒枫肯定地道。

    “九原那边的燕军现在是个什么动静?”周长寿问道。

    “九原郡兵,现在也应当在向渔阳郡移动。”寇寒枫道:“虽然我们被困于城中,不知道详情,但檀锋肯定会调集九原郡兵来加强对渔阳郡城的攻击,周将军,现在我们就是要抢时间啊,如果九阳郡兵先到,郡城肯定就守不住了。”

    “好!”周长寿霍地站了起来,“寇将军,你却先回去告诉姜郡守,我部将立即过河,驰援渔阳郡城,最多一天功夫便能抵达,你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

    “将军答应过河了?”寇寒枫大喜。

    “当然,姜郡守一心要归我大赵,我大赵军人,怎么能寒了姜郡守这一片赤子之心。来人,给寇将军准备两匹马,让寇将军先回去报信,各军立刻准备渡河!”

    “喏!”四周传来赵军将领们如雷一般的回声。

    寇寒枫大喜过望,向着周长寿深深一揖,“寒枫替郡守谢过周将军大义,如此寒枫便先回去报信了。”

    “寇将军请!”周长寿微笑着道。

    寇寒枫骑上赵军换给他的战马,踏上浮桥,径自过河远去,看着寇寒枫远去的背影,周长寿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

    “来人,传令给甘宁将军,让他马上回来。”周长寿冷冷地道。“檀锋小儿,竟敢如此欺我,难道我是白痴么?”

    正在摩拳擦掌的一应赵军将领听到周长寿的命令,顿是大为惊讶,“将军,不过河了么?这是为什么?”

    周长寿冷笑,“过河?只怕檀锋已经给我挖了一个大大的坑在等着我跳下去呢?寇寒枫说他是自渔阳郡城一路飞奔而来,但你们算过时间吗?其次,像他这样一路飞奔,如果真是自渔阳郡而来,他胯下的战马早就废了,可是你们瞧瞧,那匹马可有要废的模样?”

    众人回头,看着寇寒枫骑来的那匹战马,正在悠闲地啃着青草,虽然全身上下都是汗津津的,但绝不是跑废了的模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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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介绍:
上天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机会,我就绝不会让出卖和背叛再一次发生,这一世,我要用铁血和利刃来维护我所拥有的,这是属于我的世界,我的世界---我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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