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准备充分的偶遇
妙峰山距离主城区百十里地路程,以古刹、奇松、怪石而闻名,是一处自辽金时代就开始建设的庙宇建筑群。而妙峰山庙会更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更是有虔诚的信徒为此结社成立组织。
正是因此,妙峰山庙会虽然重开的年限不长,依旧算是京城最为热闹的庙会之一。
王宏开着子弹头,正好可以把所有的人拉上。范天泽今天也丢掉了他原本一直保持的老干部表情,有了一个年轻人的气息。
一路上,俊男靓女的一行人很是让人侧目,回头率一直都保持的很高。
王宏就别说了,范天泽也是一米八多的身高,英气俊朗。至于四位女孩子,关思思的柔弱,杜馨的活泼,曲晓晴天生的威严气质,候筱雨的八面玲珑,导致这支队伍就是僧侣都会多看一眼。
“善信士,敬请留步······”
听这个称呼应该不是骗子,这时候的骗子还只会从影视里学着称呼俗家人为施主什么的,喊出善信士,最起码能说明这算是一位真正的修士。
都不用王宏开口,前面开路叽叽喳喳的女孩子都停下了。
不管任何时代,任何年龄的女孩子,都脱不开对于唯心主义的那点偏好。
结果她们四位蹲下了,却回头看过来,不知道怎样称呼面前这位正跌伽坐的和尚。
“王宏,我们怎么称呼人家?”
“没那么多讲究,喊和尚就行。”
王宏很无所谓的随便说了一句,那老和尚看过来,很慈祥,顿时让王宏有点正经了:“与善仁,言善信,我只尊崇这一点,不会对善信士这个称呼不满。和尚本来就是对于修行到一定程度的出家人称呼,没必要非得喊师父或者大师。”
现在属于大师横行的时代,满街都是大师,都是能人。因为这老和尚的尊重,王宏不想用大师的称呼污秽了这地方,这和尚。
“善哉,善哉。”
说完,老和尚就开始应付四个女孩子的叽叽喳喳了。
这个时代,正是所谓的奇人满天飞的时代,即便是最为正统的媒体,也有对玄学报道的情况,对于老和尚的兴趣,也就王宏觉得无聊,就是范天泽也凑过去听。
又是这一套,所谓的送几句,用模棱两可的话勾起人的兴趣,再云里雾里的说说你所求,或者心中的困惑。
每个人都会尽量往好处解释,在心中形成自己对一些特定言辞的解释。
王宏不可置否,这是大势,王宏也不会去做什么圣斗士,就当看个热闹。
听了几句,王宏就随便挨着老和尚坐下了,一样的跌伽坐,范天泽本来还偷听老和尚对几个女孩子的判词,猛然看到王宏的样子,那庄严的宝相感觉比老和尚还有造诣。忍不住就想笑。
不过,王宏坐下的那一刻,自己倒是真有种清静的感觉了。
恍然清醒,大家该问的都问了,各自那一张暗示命运的判词,都挺满意的。
跌伽坐的姿势,王宏都没有变,就那样直直的起身了,回头看了一眼老和尚······
“不扰来路,只行前程。善信士且去休!”
那一刻,王宏内心的震惊无比!经历成就的现在的王宏,强压下了内心的不安,双手合十,朝老和尚施礼,很郑重。
至于勾连,王宏还是拒绝了,或者说内心是抗拒的,甚至都怀疑老和尚这句话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自己想多了。
回礼,就当是为自己刚才那一阵的清静致谢吧。现在,就想着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善信士,若有争端,避无可避!”
再看过去,老和尚居然是对范天泽说的,范天泽跟恭敬的施礼了。
好在这已经是后半程的游玩了,否则经历老和尚之后的情绪,实在跟游玩的情绪不契合,这时候各人都有心思了。
索然无味的就跟赶路一样,走马观花的浏览了后半程,几人就下了山。
“哎呦,到底是打篮球有助于锻炼身体,这体力够好!可以呀!”
这句话呢可以理解是王宏他们转一圈没有觉得多累,就看说话的人是谁。
说话的人王宏不认识,只是看着那副表情,不像是什么好话,那么这话的意思就是指王宏和范天泽带着四位美女了······你懂的。
“余海江,你很闲?还喜欢干挡道的事?”
范天泽直接怼过去。
看向曲晓晴:“余海洋的哥哥,不是什么好鸟。”
“哎呦,曲家的公主呀,恕我眼拙,居然没看到,本以为曲家的公主一直都是相当高傲的,想不到也喜欢这个调调。”
调调······又可以理解为敬神信佛的意思了,就看你怎么理解,到哪里都可以来回说。
“余海江,姑奶奶做什么干你屁事!”
曲晓晴完全没有了在学校那种端庄严肃劲,直接暴粗口。
好好的心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坏到底了,王宏突然想起老和尚所说的······身上一阵发麻。
被人用话呛了,还是如此的隐晦,暗指的什么,就是关思思都想过劲来了,这样的情绪,自然无暇他顾,想不起老和尚最后说的那句话。
说是直接对范天泽说,不如说是对他们所有人说的。
避无可避的缘由,代表人家是故意找茬的。
原本余海洋一直回避跟曲晓晴有直接冲突的,遇到范天泽更是直接认输回避,这余海江为什么这般猖狂了?
“他爹进复关谈判组了,听说初次谈判进展顺利,上面表扬了,预示着可能会受重用,所以就敢嚣张了。”
王宏很想问问你们是比家世,还是比能力······想了想,还是作罢。
突然脑海里闪出一个名字:“是余天放?”
“嗯。”
曲晓晴随口答一句,并没有在意王宏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作为学经济的,关注一下知道了也很正常。事实上,媒体并没有对复关成员有过报道。
王宏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个名字在前世是跟关思思有关联的,当时候筱雨随口提了一句,很谨慎,很隐秘。
对于关思思的前世,王宏只是从候筱雨口中知道一点,想来关思思毕业后应该是也参与了复关的谈判。
是不是需要插手改变关思思的命运轨迹?
看过去,关思思仿佛感应到王宏看她了,朝王宏一笑,那个灿烂堪比春日阳光······想多了,此时的关思思不是前世,没有依附那个人渣父亲的经历,更没有看着母亲死去的惨痛,不相信跟在自己身边过这样阳光明媚的生活,还回去做那些让人不耻的事。
不过,仅仅是进了复关的谈判组而已······想来也不奇怪,这时候普遍对于入关一时信心很大,估计也是起初的进展造成的结果吧。
“我不跟女人不般见识。范天泽,你该不会也仗着家世玩吧?”
王宏很想说:没家世可依仗,你敢在这嚣张?不过,人家似乎觉得自己不配对话,直接针对的是范天泽和曲晓晴。
“余海江,别没事找事,是不是需要仗着家世,你自己清楚。起开,最好别挡道。”
脱开家世,就余海江这样的,范天泽连话都不会跟他说。
那些帮闲的都看着余海江,又看看范天泽,估计也是知道,这样的交锋,都不能插嘴,站队可以,直接对上,还是不够范天泽看的······还是由家世决定的。
“范天泽,海洋因为在学校被人比下去书法一道,再没有进取之心,连他的老师都说他无法寸进了。”
“在三里屯,你说别让你找到机会弄死他······他是真的害怕了。”
“听说你有一辆本田CBR400,海洋最喜欢热闹,整个寒假愣是没有跟伙伴们一起玩······”
怎么说都感觉这些跟别人关系不大,这就是一个人的心态问题,无法准确的认清自己,偏偏非要跟别人去比,还是一个人对上很多人。
似乎自己就应该被所有人跪拜才行。
“余海洋从小就一直相当优秀,算是他们这一代里最优秀的一个。余海江参过军,倒过批文,现在就趁了家世,开了一家贸易公司,所以,余家把仕途的希望都寄托在余海洋身上了。”
曲晓晴靠着王宏一直解说,杜馨这时候没有表现任何不恰当的动作,原本的张牙舞爪也不见了丝毫,到底还不是那种纯粹的无脑。
虽然王宏不算有仕途经历者,也觉得这样的心态未必能在仕途上出人头地。
有家世可依仗者,虽然事实上无法撇开家世,却不屑于以家世说事,特别是自以为能力出众者,就如范天泽这类,凭自己考中最著名的学府,在家世不被大多数同学知晓的情况下,依然获得认可,这才是他们骄傲的地方。
余海江一开始说话的前置条件就将范天泽拖住了。果然,范天泽确实是等着余海江的后话。
“范天泽,别以为我是故意堵你,只是巧遇,碰到你了,就想起一些事。撇开家世,别在学生娃跟前玩那一套,你在圈子里也算一号人物,虽然我比你大,你有资格跟我对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当然,考虑你平时的操守,肯定不会跟你玩你的忌讳。考虑一下,不想玩也行,需要有个过程或者仪式,让海洋能重拾信心。若是跟我做过一场了,海洋是趴地下还是能站直了,都跟你无关,这梁子算是揭过去了。”
“自然,我不会针对你那两个朋友的实习和分配插手,以后也不会对你的朋友有任何的小动作。”
最后一句,还是牵扯到家世了。
要真的按照曲晓晴的解说去理解这余海江,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几句话,偶遇以后,从带着歧义的轻挑言辞,到一点点的将范天泽架起来,话里夹杂着推崇、赞扬,将范天泽的身份予以肯定和提高,然后再隐晦的提出条件和威胁,绝对算得上是进退有据了。
这样的环境下,不答应,实质上看不出什么来,却存在范天泽怯于余海江的事实,答应了,不管是怎样的玩法,范天泽都将一直处于被动。
不过,这时候,王宏也不会去参言左右范天泽的决定,就连曲晓晴有资格介入,都不吭气了,都等着范天泽开口。
一开始的话题就把问题限制在孩子们玩斗的层面,借家里的势力堵死了。当然,若是玩的大了,超过了玩闹的范畴,再借用家世也不丢份儿。
“余海江,余海洋是不是成器,心境和心态如何,根本碍不着别人,无非是自讨没趣的结果,或者说属于庸人自扰,若真的因为这些屁大的事就一蹶不振,我不知道该是劝劝你家换个种苗啊,还是该暗自庆幸。不过,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是让我不得不答应吧?”
“今天你确实算是跟我偶遇,要说你想跟我玩一把的念头也是一时兴起,那不是你傻就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了。”
“也罢,既然你兴致这么大,我范天泽也给你余老大一个面子。不过,余海洋,你拿董强和刘飞的实习评语和毕业分配说事,真的让我觉得跟你玩一把都掉价!”
我知道你的目的,也看出来了,别在我跟前玩里格楞,你没那个智商。之所以答应跟你玩一把,不是担心你的威胁,纯粹就是不在乎你,放马过来吧······这就是范天泽话里话外的意思。
怼的余海江无言以对,很装饰的笑了笑:“也好,那就玩一把。前段时间我拿到一辆雅马哈的ZTR,跟你的本田CBR算是对上位了。”
“你范大公子有兴致玩一把,总不能每个彩头吧。我赢了,本田CBR400就转给海洋玩,我输了,雅马哈ZTR算我赔给你了。”
话说的是偶遇,毫无准备,连比本田CBR高一档的雅马哈ZTR都准备好了。
也是,当余海洋骑着范天泽骚燥的本田摩托随意的转两圈,想必余海洋的自信心绝对会爆棚的。
“不怕告诉你,拿捏我朋友,你可以试着看看,别说又是什么仗着家世,没家世这回事,你算什么东西!”
第一零五章 尴尬的会是别人
本田摩托是王宏的,不是范天泽的,但是这时候也只能是当成范天泽的,就是送礼物的杜馨也不吭气。
余海洋是不是对范天泽有怨气,这一点不需要怀疑,对范天泽的怨气甚至要胜于对王宏的怨气。这是由身份决定的。
王宏再表现出色,在余海洋心里也不会太放在眼里,毕竟自己算是站在中途看一个起跑速度快一些的竞争者,甚至都不能算是竞争者。
范天泽不同,他是余海洋曾经还敬重的人,或者说是超越的目标。
当范天泽毫不犹豫的力挺王宏,站队董强刘飞之类时,余海洋的怨气就集中在范天泽身上了。
当然,之所以能称之为优秀,自然不会真的因为这点屁大的事就真的在心里有多大的阴影,有膈应是肯定的。
也就是偶尔发发牢骚。
但是,对于余海江不同,他的理解只能到这程度,想到的解决办法也只能是这样。
“范天泽,你看啊,海洋第一次受挫来自于书法,那咱第一项就玩的文雅一点,公平一点,谁也不占便宜。留一周一时间准备,双方各自找十副拓本,让海洋跟那个书法强于海洋的一起辨认,认出多数者胜。”
“第二项嘛,在三里屯海洋见识了你有个朋友挺能打,正好我有个来自韩国的朋友,想在咱们这推广跆拳道,这也算是文化交流的内容吧。再说了,跆拳道进入奥运会了,在国内推广也是好事不是?”
“考虑到接受的问题,咱把圈子放的小一点,就在你们学校的球馆如何?这事我去协调。”
“第三项好说,毕竟咱们的赌注是摩托车,那就干脆玩一场摩托车,就在二环上,就玩车的时间跑一圈。三局两胜。”
可以确定,余海江绝对是早就设好了局,等着范天泽入彀。即便今天没有偶遇,也会在其他任何地方偶遇,甚至专门设定一次偶遇。
甚至说,还可能找范天泽身边人故意找茬,迫使范天泽出面,然后再拉进这个赌约中。
听余海江所说的这些,对于范天泽,除了书法这项对王宏有信心,任何一项都注定是要输掉的,也就是说,这辆本田CBR是送出去了,还得接受余海洋骑着车子在他眼前显摆的结局。
余海江说完,都不等范天泽的回话,就转身走开了,很嚣张的鸣笛,让王宏一行看都他们车辆启动时的欢快。
“王宏,摩托车算是难保了,随后哥哥我陪你一辆!”
范天泽自己交的朋友,混得圈子,在吃喝玩乐上,真的不是余海江这类人的对手。
“没事拉!宏小子别心疼,输了姐再送你一辆宝马R650,照样甩他!”
王宏脸色的尴尬,在杜馨看来就是舍不得摩托车······倒真是有点,新车都不到一年,玩的时间估计还没有范天泽长,就这样输掉了送人了,心里还真有点不舍。
可是这事王宏没有一丝的不乐意,人家说是跟范天泽玩一把,怎么看都是冲着自己的。书法不说了,那就是王宏直接顶替了余海洋,这里面还有曲晓晴的功劳在里面,始作俑者更是跟杜馨的多嘴分不开。
至于三里屯,所谓的能打,就是指自己了。
最后的赌注和赌约,针对的又是自己的这辆摩托车。
王宏很想说一句:你们怎么就没想过赢?想了想,终归是没底气说出来。
未战先虑败,这倒不算是错误的心态,只是,未战已经确定败局,就不是心态的问题了。
一干人闷闷不乐的坐上车,王宏都不知道怎样来调节气氛了。
“王宏,第一场你赢下没问题吧?随后我问问咱们学校武术协会的,说不定还有机会赢下,到时候或许就可以放弃二环飙车了。”
“我听说过,有那么一拨人经常在新修好的二环飙车,玩命的游戏······”
是在宽慰还是鼓劲,说不清,尽管是败局概率太大,范天泽依旧在考虑赢下的可能。
“范哥,我要说我对于第一项一点赢下的希望都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谦虚?”
这才是王宏脸色不好看的原因。自己一手馆阁体顶替了余海洋写板报的营生,最后自己却不得不在辩认拓本上输掉,挺打脸的。
之所以能写一手造诣深厚的馆阁体,是因为自己家里祖上一直留着笔记之类的,全是馆阁体,从小就积累下的基本功。
所谓的辨认拓本,这需要相当广博的见识。虽然王宏前世也在保州书法协会混了个理事玩,可保州的书协怎么跟京城相比?
再说了,王宏所谓的书法,前世完全就是打发时间,抒发自我憋屈的方式,谈不上喜好,更不是特长。
余海洋很显然不是,应该属于那种名家教导的情况。这怎么比?
“范哥,我之所以能写好馆阁体,就是因为专一,很少去接触其他名家的字体,更是不关注碑文拓本之类的。我父亲是老师,偏向于板书,对馆阁体偏爱,我才有写好馆阁体的基础······”
得,本来都以为这是必胜的一局,结果是注定要输掉的一局。
“王宏,要不干脆到那天你找个借口缺席吧!”
曲晓晴意识到问题大发了。
若是王宏在书法上输给余海洋,鉴于王宏在学校的名声,将是相当大的打击。既然余海江这是有预谋的,绝对不会让这样的赌约悄么生息,知道的不仅限于原本他们京城本地的一些人了。
“你缺席,天泽哥直接认输,无非最后就是那辆摩托车的事。”
不得不说,这是让王宏少丢脸的最佳方式。反正余海江叫板的事范天泽,不是王宏,王宏是不是出现,真正在意的是余海洋,或许王宏不出现,范天泽这边直接认输,对于余海洋而言并不能算是赢了王宏。
我不跟你过招,你就永远赢不了我······这办法挺赖皮的,却是最奏效的。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范哥,你有这样的脸皮?该去还是去吧,书法好歹也算是传统文化重要一项,就当是尊重这种文化,也没必要躲避。”
“再说了,第一项也不是绝对不可能赢······”
“说说······”
“这一周,看范哥的关系网了,尽可能的帮我找各种拓本吧。”
王宏对于自己过目不忘的天赋还是挺有自信的,只要范天泽能找来拓本,王宏自认为应该可以记下所有的特征。
赢不赢不说,最起码能斗一斗,不至于做逃兵。
人若是习惯了逃避,觉得逃避可以解决问题,就很容易养成遇事逃避的习惯,王宏还不想有这样的心迹。
“更为关键的是,在余海江以为,书法应该是余海洋赢下概率最低的一项,或许他们只会将辨认拓本局限在最小的范围内。”
能在书法上让余海洋自愧不如,余海江也不敢相信王宏只是在馆阁体上造诣深厚,而不是那种学遍各家后选择自己最拿手的一种发展。余海洋也不这样想。
死马当活马医了。
虽然不相信王宏一周能记牢多少拓本,能分辨多少名家的书法,也只有这样做了。虽然都算是精英,也见过很多天赋惊人的人物,过目不忘也不是没听说过,可那些作为记忆,毕竟属于内容的记忆,好歹都有关联,甚至在记忆时可以依靠逻辑和思维,甚至找规律,关联点等等方法记忆。
这是拓本,说白了就跟画画一样,这需要的是深厚的阅历和广博的见识,短期内的突击,很难有效果的。
不过,这一周,所有人都开始发动关系,遍地找拓本。
“王宏,真如你所说,余海江并没有到处宣扬辨认拓本的事,只是宣扬赌约了,具体内容······估计他会等着结果出来再宣扬了。”
范天泽送来拓本了······好吧,姑且算是拓本吧。拓本算是古玩行里的一项,跟古籍善本算是一类了,谁手里有拓本也不可能随便外借的。范天泽拿来的都是复印件,甚至还有照片一类的。
这已经很尽力了。
余海江也听说这段时间范天泽在收集拓本,毕竟两人的圈子交集点很多,他绝对不会以为这是在收集更多的样本让王宏熟悉,自以为范天泽是在遍地撒网以便能挑选出让自己弟弟难以辨认的拓本来。
关于这点,余海江还专门问过自己的小弟:只要是在京城出现过的名家拓本,我基本都见过,都认识,甚至谁手里有什么样的拓本都清楚。
也是,好歹是书法圈子里有传承并小有名气的人物,余海洋还是有这个资本的。
正是因为余海洋对王宏的馆阁体也挑不出毛病来,才让余海江对这一项并不抱信心,所以,一直没有宣扬,甚至将两人比斗的场合都缩小在有限的一些人之间。
本来这类比斗也没多少人感兴趣,一点都不激烈,很无聊的,除了对书法和拓本以及古玩里关注这行的,谁闲着没事看这些。
真正懂这行的,又碍于身份,不屑于两个小娃娃比斗,若是京城里古玩行里玩拓本的大拿比斗还有点兴趣。
所以,范围很小的,想去看的人也很少的,就是当天跟随王宏的自家人都没来,不想看到王宏被人打败的场面。
相比余海洋小心翼翼的一幅幅拓本的摆放,范天泽的做法真心让人感觉后槽牙酸······压根就不是原版的拓本。
当余海洋将他们带来的十副拓本放下,粗略的浏览几眼,王宏心中大定,总算是应该可以蒙混过去。这也正常,只要是玩拓本的,不管是收藏者还是买卖者,自然只会关注历代名家的拓本,你家墓碑上的字体再好,那样的拓本只会让人觉得是浪费宣纸了。
所以,范天泽能收揽到的拓本字体字形,也让王宏在短期内认全了。
加上余海洋认为王宏在这方面未必比他差,甚至还强一些,就干脆没有带什么冷僻的拓本。
即便如此,对于王宏而言,都是一次幸运,难得有机会见识如此珍贵的拓本,所以,他看的很认真很细心。不管怎么说,书法也算是一项爱好,有机会见识,王宏还是很珍惜的。
“这不是拓本,是搨本,也叫摹本!”
余海洋随意的掂着一张纸,很不屑的对王宏说:“该不是没有认出这是摹本吧?”
不由的老脸一红,王宏是真的没认出这是摹本。至于摹本和拓本,他还是知道概念的,可范天泽带回来的,他只是一味的去记牢书法的形神特点,完全就是为这次比斗准备的,也就没操心什么拓本摹本,或者说自己认不出也可以。
“这有什么?比斗本来就比的是辨认,只需要考虑结果正确与否即可,拓本还是摹本,就那样!”
范天泽见王宏都没去争辩,只能混淆着把这茬蒙混过去了。
余海江也看了看,对比了一下,也是看不明白,只是疑惑的看着自家弟弟,而余海洋只看着王宏。
“按照你大哥制定的比斗规则,这次是辨认是何人书法,评判结果只考虑能不能认出书写者是谁,没有其他。有问题吗?即便是有问题,那也应该问你大哥。”
被余海洋盯得没办法,王宏也只能厚着脸皮这样说了。当初余海江是担心自己小弟出岔子,规则制定的很模糊,却将是不是能辨认书法家作为唯一的标准。
余海洋看了看他哥,气恼恼的开始写下那些拓本的书法家,王宏也如此。范天泽和余海江相互对照后,两人都辨认了十副拓本,都正确······
“余海洋,虽然比斗的结果是平局,我不得不承认,在书法的基本功,甚至在书法的造诣上,我不如你。”
抛开余海洋莫名其妙的敌意和心眼之类,王宏对于余海洋在书法方面的专业素养,还是相当敬佩的。只是因为这是比斗,不需要谦让,王宏却真诚的对余海洋予以肯定······有点说大了,应该是由衷的敬佩人家。
第一零六章 事情有些大发了
余海江在比斗结束,经过余海洋详细的讲解,也知道了原因,那叫一个恨呀!而真正造成这种结果的却是自己。
本来稳获全胜的一局,就这样被范天泽糊弄过去了,成了平局。
“让那小子得便宜了!”
余海洋却没怎么在意他哥说的这些,他脑海里一直萦绕着王宏的那句话:我不如你,这让他就跟大热天灌一口冰镇汽水一样舒爽。
虽然不至于让王宏的馆阁体打击了信心,确实是在心里留下了阴影,而今天,有点扬眉吐气了,只可惜,范围太局限了。
余海江也觉得亏大了,不仅仅让范天泽钻了空子,更是自己把范围缩小到了最小的范围。挺好的打脸机会,就这样白白丢掉了。
而和王宏回到奶茶店休息室,一干女孩子都焦急的等着,就连当时不在现场的杨柳和小苗也都陪着干巴巴的坐着。
“怎么样?”
“平局!”
范天泽很是意气奋发。这一句平局真的有点玄,还是意外之喜,谁又知道下一场就没有意外呢?有点志得意满的意味。
“其实,这一句算是咱们输了,只不过余海江作茧自缚,把胜局丢了。恐怕接下来他会出幺蛾子了。”
紧接着,王宏就将比斗的现场简单的说了说,虽然是丢脸的事,王宏倒真没有什么遮掩的:“说好听的,是我只专注于记牢字迹字形字体,忽略了拓本和摹本的区别,本质上,是我好像混淆了两者的概念!”
“管那么多干嘛,最起码摩托车的轮胎算是保住了!”
杜馨的玩笑并没有引起大家开心,反倒是更加郁闷了。一开始听到赌约,觉得这是最有可能赢下的一局,王宏却自曝其丑,忙乎了一周,勉强争下一个平局,事实却是输了。
考虑接下来根本就没机会赢的两局,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想了想,似乎觉得这赌约有点莫名其妙的,都不知道怎么就有这个了。最起码王宏觉得所谓的面子真的没那么重要。
人活的时间够长,足够让别人忘记你的糗事,忘记你曾经的不堪,只要你在长时间内保持一个让人仰望的位置,就不会有人记得你有不堪的曾经。
若是一事无成,泯然众人,也必将被所有路人遗忘。
同样,若是处于高位,一旦一次不堪出现,很容易坠落。
现在都还是学生,青春年少,等过些年,留给大家的回忆,所谓的输赢,这不过是回忆中的一点浪花。
偏偏正是这个年龄才是最在意面子上的事。至于涉及范天泽会在他们那个圈子里,造成怎样的影响,以及是不是会有更深的意味,不是王宏所能了解的。
事已至此,王宏只能把一个五十来岁老男人的心思放置。
“范哥,那余海江可曾说什么时候开始第二场?具体的规则是什么?当初他只说到跆拳道了,其他什么也没说。”
王宏不记得离开时范天泽跟余海江有过接触,才有此一问。
范天泽也是愣了一下:“好像什么都没说。”
“不会就此作罢了吧?”王宏其实想说的是:就此作罢最好,不痛不痒的,皆大欢喜。只是这样的话多少有些泄气。
“王宏,这种事没有作罢的可能,就是咱这边想放下,余海江也不会放下,形势逼迫着他不得不继续下去,哪怕是注定会输,也一定要完成这个赌约。”
似乎范天泽也认为曲晓晴这样的说法:“确实如晓晴所说的,别看咱们学校对这此赌约知道的很少,甚至连一点传闻都没有,事实上,在特定圈子里已经成势了,不管是我还是余海江都必须往下进行。”
好吧,这又是他们所谓的圈子,所谓的拔份,所谓的面子高于输赢本身。
能脱身,并且对王宏丝毫不会有多大影响,可王宏也知道不能抽身离开,事不能那样做。
对于跆拳道,王宏加上前世也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一项奥运项目,国内的水平在王宏的记忆中应该不算是太出彩,也曾出现过顶级的高手在奥运赛场驰骋。
记忆最清晰的就是,一些影视剧中经常会有些俊男靓女动不动就自称自己是什么跆拳道黑带之类的话,甚至后来在保州那样的小城市也有跆拳道馆,传授跆拳道技能的。
综合自己记忆中的内容,大概可以判断,跆拳道应该不属于童子功基础,应该属于容易上手的技能,同时,跆拳道有一定的实战性。
再想想后世一些视频中传武和搏击的对战,差不多一边倒的情形,王宏对于京大的所谓武术协会也不敢寄予希望。
就是他自己,学过戳脚,甚至连传授自己的冯进才也说自己有天赋,知其原理而出招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两人对战王宏都占据上风,加上王宏本身以后运动天赋,也不敢确定自己就能赢下。
总不能在倒下时讲一句:不讲武德,好自为之吧。
一连两三天,学校里并没有出现关于这些比斗的传闻,更没有听说有跆拳道来京大推广的说法,范天泽也没有出现过,王宏就尽量往好处想,说不定他们真的就此作罢了。
或许他们各家的长辈,也不想因为屁大点事有什么芥蒂甚至冲突吧。
想多了。
摩托车能留在自己手里,却不能继续放在奶茶店这边,就是王宏想玩一圈,也得先跑去四合院那边。王宏正准备乘个车去溜一圈摩托,刚打开门,范天泽就站在门口,感觉很着急。
“有信了?”
“嗯,不太好。”
将范天泽迎进去,亲自泡了杯茶······奶茶喝多了也觉得腻,倒是喝茶任何时候都不觉得厌烦。
才刚刚坐定,休息室的后门又一阵敲门声,小苗跑过去先看了看,直接就带人进来了,是曲晓晴。
“余海江想要干嘛!”曲晓晴明显是带着怒气的:“他这样做完全不考虑后果吗?一旦造成难以控制的后果和影响,他以为他能承受的起?就是连上他全家都接不下!”
“很明显,他这是让我背锅。倘若是真的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不良的影响,也有我的因素在里面!”
有点糊涂了,王宏被他俩说的糊涂了,也就是小年轻人斗气的玩笑,能有怎样的影响和后果,即便是有,也仅仅是范天泽的面子而已。
“等等,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王宏孤陋寡闻了,或者说,王宏一直辗转于各个课堂,很少参加一些学校的社团活动,消息滞后了。
关于王宏跟余海洋辨认拓本的过程传开了,这并没有什么,王宏本来也不属于书法协会的,书法协会偏向于余海洋也正常。
紧接着才开始传开了范天泽跟余海江的比斗一事,而所谓的辨认拓本只是其中一项。同一时间,居然是棒子那边的文化交流团向学校申请,在学校举行一次所谓的以武会友,推广跆拳道。
学校的批复已经下达到学生会,责成学生会体育部组织好这场以武会友。也就是说,到此时,事情几乎没有转换的余地。
王宏听到范天泽讲述的具体详情,脑子里才转过弯来。
有点狠了!步步推进呀,将范天泽架起来了。正如范天泽自己认识到的,最后的因果,都需要范天泽来承担了。
“学校不能拒绝?”
“王宏,你觉得投降是一种很好的办法吗?”
确实不是,拒绝,在一定意义上就是投降了。也或许学校并不知清楚原委,但绝对不会拒绝棒子那边在学校举行跆拳道的推广事宜。哪怕是知道学生会的武术协会也就那么回事,也只能选择答应。
胜还是败不重要,总不能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
这事怎么说呢,就是王宏也能想到。赢了一切好说,真就是棒子来推广跆拳道了,是一次文化体育交流活动。
若是输了呢?有了前面这些传闻的造势,一切的根源都是范天泽引起的。关键是,范天泽是学生会体育部的部长,两相相加,若是输了,可以预见范天泽在学校会是怎样的处境。
这是往小的说了,仅限于学校的范围,再往深处想呢?棒子这边来交流团了,在国内最为著名的学府,都是学生的身份,结果自己这边被棒子来访人员揍的落花流水,这就不单单是范天泽和余海江年轻人玩赌约的问题了,提提格,都能跟家国情怀关联起来。
想想影视剧中,即便是民间这样的赌约都能上升到家国,何况还是棒子那边一文化交流团的名义,正式的向京大提出邀约。
“范哥,武术协会那边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群情激昂!恨不得现在就开打,掰几根棒子玩玩!可是,武术协会我真的不敢报多大期望。我找人看过,人家说不够他一个人收拾。”
具体什么人,范天泽没说,王宏也大概能听懂,身份有限制,否则范天泽可以直接带过来掰棒子就行。
传统武术确实存在一类能实战的群体,只不过属于另外一个层面,即便是前一世王宏所看到的,也不曾出现在民间的搏击擂台上,倒是有一段视频证明他们的存在。
问题是,这一次从一开始就限定了范围。
“余海江真的不在乎这些?”
“哼!若是有一大笔生意可以谈,或者说有足够的金钱,正好余海江跟咱这边有这么个赌约,即便他想到了,也会选择暂时性忘记!”
“关键是,最后一旦结果不可收拾,完全可以往天泽这边一推完事!”
无解了,真的无解了,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就是王宏,也觉得自己有义务接下这个场子。
范天泽和曲晓晴压根就不往王宏身上想,他俩都不会觉得王宏真能打什么的,至于三里屯打群架那次,在范天泽看来,也就是依仗着己方几个人高马大的,本来练体育的就有优势,即便是王宏说过自己练过,大家也会选择性的遗忘了。
之所以来这边,也就是有些话不好在学生会那边说,那边也已经乱成一团了,都太积极,积极到忘记了实力这个事。
可到了王宏这里,三人也只能是相对无言。
“时间定了?”
“没有具体确定,需要体育部这边协调好场馆,不过,学校批复下来,拖不久,拖着也没意义,学生会那边已经在做海报了,还想着扬眉吐气呢。”
范天泽有点沮丧。
“上次跟余海江约定赌约时,我就回去问过,跆拳道确实有一定的实战性!”
曲晓晴也对于学校的武术协会没多大信心。
事情发展的还不止于此,仅仅两天,京大学生会才刚刚掀起一点气氛,杜馨、关思思以及候筱雨都抽空跑过来问了,她们都知道实情。
这就意味着,这一次以文化交流的名义,实际是一场比斗的事,已经蔓延到了整个京城所有大学。
事情真的大发了。
范天泽这几天顾不上来这边,一直在武术协会做一些准备,封闭式的挑选人手。王宏找到了他,说了说当下整个京城所有大学的情况,也看了看武术协会的对战。
说真的,王宏觉得自己可以放倒学校武术协会的任何一位······都是学习的尖子生,能有多少精力放在传统武术的练习上?传统武术,本来就对基本功要求最为严苛。
拨通了冯进才宿舍楼的电话,等着冯进才很久才听到他的声音:“王宏,难得呀,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进才,我想咨询你个问题。你知道跆拳道吗?”
“知道,学校这边也在遴选学生专攻跆拳道。那玩意儿说起来也算是传统武术的改良,跟戳脚有点类似,侧重于脚法。若不是我因为是童子功,已经定型了,我就会选上跆拳道队员了。怎么了?你想学?挺好,其实,你的身形、力量以及对于动作的领悟力,最适合学习跆拳道了。”
冯进才似乎变了,有点絮叨。
“不是,老冯,你听我说,我们学校棒子那边来了个交流团,也就是玩比武的。你说戳脚能不能打赢?”
应该是冯进才也没有料到王宏会问这样的问题,等了有几十秒,王宏感觉时间很长。
“王宏,若是市面上见的那些武术爱好者,或者是你们这些综合性大学的武术协会,恐怕打不过人家。”
“现在的武术,基本都是花架子,没多少有基本功的。再说了,师父传授也都是传授套路,丢掉了原本的那些搏杀动作。”
“你的意思是输定了?”
“不,王宏,我相信你,就跟你直说了吧。当初因为看到你的天赋,我师父是我姑姑公爹的叔公,他说过,若是有一天遇到天赋惊人的,一定要倾力传授。也就是说,我教会你的,都是戳脚原本的招式!”
第一零八章
“都特么住手!”进入中心圈,首先听到的就是余海江的咆哮:“这是外宾!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一个个傻叉!等着受处分吧!都住手!这是外宾,不能打架!”
摇晃着手臂,一蹦老高,不停的喊叫。
“谁特么撞我?”
正在酝酿着下一句该怎样唬这群学生时,余海江背后被人撞了一下,人不由自主的踉跄一下就撞进来斗殴的人群里:“别打了······我···谁打我?”
乱了,应该说这就是个混乱的场合。只不过能看到余海江被卷进混乱的斗殴中,范天泽还是很开心的。
也就在这一刻,王宏和范天泽穿过了所有的人群,
王宏看着范天泽,想看看他是不是先学着余海江那样喊叫,却见范天泽根本就没有迟疑,直接冲进了斗殴圈······
没啥犹豫的了,王宏也在第一时间跟着冲进去了。
这是打群架,非持械斗殴,全凭拳脚,根本不存在什么招式和套路,所谓的跆拳道或者武术高手,在身处群殴的环境下,无非就是抗揍或者闪躲的灵敏。
然而,打群架制胜的关键还是人数的多寡,当然不否认体质体力的因素。所谓的武术协会练武术的,还是棒子这边玩跆拳道的,在这样的场合下,根本不存在发挥的余地。
作为武术爱好者,武术协会本来就是一群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人,尽管余海江带来的是跆拳道的所谓高手,这里却不是赛场,没有任何规则,更没有让你发挥的空间。
加上群情激昂的京大学生,戳冷锤的,伸冷脚的层出不群······
范天泽这样的学生领袖直接介入,还有王宏这样的名人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更是让围观的同学底气足了,
到底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跆拳道选手,还是准备来京大扬名的,自然不是易与之辈,一对二一对三都打的势均力敌。然而,当场面变成一对五一对六七八时,就顾此失彼了。
这次所谓的跆拳道和学校武术协会的交流会已经在学生中传开了,本来在同学之间就蓄积了一股怨气,能有这样撒气的机会,就是京大都是学霸,书呆子,也同样不失血性。
更何况,能在最短时间抵达现场的,不是原本在体育馆里运动者,就是喜欢看热闹的,遇到这样的场合,参与就成了共同的行动。
当最后一个所谓外宾,所谓跆拳道选手被一群人拳打脚踢打翻在地时,突然发现没人可揍了,这时候大家才相互看看。
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会心的笑着,很自然的往范天泽这边看。
武术协会的人也都往一起聚拢,鼻青脸肿的人不少,相互搀扶着。
“范哥,不能这样聚着,得赶紧散了,让所有人散了,咱们也散了。”
这时候学生处的应该已经知晓了,或许正往这里赶过来,一旦校方抵达现场,不管原因如何,所有在场的,参与者,都有可能被校方提溜出来当靶子。
“这事学校肯定要处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让大伙散了,我留下!”
“为什么要留下?这是打群架,只要离开现场,校方就没法追究。这不是单个的打架斗殴,就是学校也不可能全校排查参与者,学校也不会不考虑学生的情绪。”
虽然这算是针对所谓的外宾,王宏也还不知道起冲突的具体原因,但是,既然能引起在场所有同学的愤慨,应该在冲突的开始棒子不占理。
“不可能!武术协会各位这样的状态,就是学校不排查,也无法辩解,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排查,直接就会将目标对准武术协会的同学。这事不必说了,我留下,处分我担了没事,同学们担了,说不定结果会很严重。”
这时候,曲晓晴和罗艳玲也围过来了:“王宏,范天泽是对的,这种事学校肯定要处理,处分轻重的区别而已。”
都认同范天泽的做法,甚至武术协会那几个鼻青脸肿的同学,眼眶都发红了,完全被范天泽这种担当感动了,都想开口,就是不知道怎样说才能感谢范天泽。
挺感人的场面。
“先别说这个,让大家相互传话,别张扬,让所有人都散了,任何人问起来都说没来过这里!快!”
地上躺着棒子,还有带着棒子来京大的余海江,有些话真的不能说明了,王宏只能低声建议,先让范天泽把围观的学生劝散了,并统一口径。
范天泽算是给王宏面子,也觉得让大家都围在这不算回事,人群太多或许会让校方更加恼火······前几年的某些事件后,校方对于学生聚集有点忌讳。
曲晓晴和罗艳玲也凭着自己是美女的身份开始向周围传话,人传人,不一会儿人群就开始散开了。
“范哥,相信我,咱们先进馆里!”
范天泽不明白王宏的意思,倒也没有反驳,看了看算是满员伤残的武术协会,郑重的点了点头,一帮人缓缓的离开斗殴现场。
刚进了体育馆的门:“诸位,在学生处到来时,请诸位开始对战,当学生处问询时,大家统一口径,就说大家一直在这里训练,为这次武术交流做准备。”
“因为考虑到面对的将是棒子的跆拳道团队,所以,咱们的训练以实战为目标,所以,大家对战时就有点下手重了,才造成各自现在这样的状况,受伤跟外面的斗殴无关!”
“另外,现在谁能说说事件的起源?最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整个事件的原委本着讲事实的原则,张贴在三角地,起到广而告之的作用,争取让更多的同学知道······”
王宏并没有直接说说谎,或者说谁去承担责任,只是说大家该怎么做,京大不应该有蠢蛋,具体的指向和意图,不需要说明。
“最好能在讲述事实时,不点名提到是谁带人进来的,突出一下没有通过学校,也没有经过学生会体育报的协调······”
这不是王宏说的,范天泽似乎有点难为情,理解了,也知道怎样对王宏的想法查缺补漏,可出于自己身份上的考虑,没法开口。曲晓晴也正在惊讶于王宏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到这样的办法,倒是让罗艳玲补充了。
有些事王宏未必能考虑到,对于王宏而言,考虑的是如何避免武术协会这群同学的责任,统一口径来应对学生处的问询。
而作为官宦家族的子女,却考虑的是学校有可能会因为双方的身份来处理这件事,就像范天泽勇于承担责任一样,需要考虑余海江被揍可能造成的影响力,和施加于学校的压力。
将余海江的身份和立场在宣传内容上陈述,可以直接堵死余家在这件事上的影响。
范天泽能想到,曲晓晴能想到,只不过罗艳玲直白的说出来了,说完还朝曲晓晴瞥瞥眼。
都不用再说什么,七嘴八舌的开始讲述事件的起因。事实上,也确实有利于己方。
王宏整理了七嘴八舌的内容,用简单、客观的文字凝练了一篇短文:“其实都不需要加工,整个事件讲明白就行。”
确实没有添油加醋,完全就是讲事实,只不过,王宏在文字中只表述了事件的起因,而忽略了最后的结果。
“交流不容侮辱:第三馆场外事件始末。”
“好!我们俩现在就去办,反正我们俩留在这反倒会让学生处的怀疑。”
曲晓晴没有让罗艳玲再次表现,抢过话头:“打印吧,速度快,数量可以多一些。”
“那…你们从后门出去,否则说不定会碰到学生处的老师!”
范天泽也主动参与到翻云覆雨了……也不算无中生有,无非是避重就轻而已,他们这类人很懂很熟练。
刚把曲晓晴和罗艳玲送出后门,武术协会的同学刚刚吼叫着对打……
也就在这时候,这边才刚刚敲定如何应对,体育馆的门口就传来一阵喧哗:“我去,居然没赶上!”
“听说兄弟们这次都爽了,把棒子那叫一个揍!可惜了,多好的机会,没赶上······”
“武术协会的那群人不行,要是咱们打篮球的遇到,绝对让这群棒子躺个十天八天的。还玩什么交流会?回家交流去吧!”
“也是,若是咱们遇到,也能帮范老大点忙,省得每天看着他唉声叹气的!”
巧了,随着声音,进来的是经济学院篮球队的一帮人,一个个摇晃着脑袋,还时不时的扭头看体育馆外面的情形。
“哎呦,范老大,你们在这儿呀?知道不?刚才体育馆外面那叫一个热闹?你们······”
看见了正在切磋,或者说正在装模做样对打的武术协会的同学们那鼻青脸肿的样子,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明白了,又仿佛糊涂着。
“我去!你们还傻乎乎的在这训练呀?刚才就应该冲出去先试试手呀!”
“怎么了?”
没人接茬,不知道怎样接,王宏不得不引导着话题的走向。不过,言辞却没有任何明确的意思。
“你们不知道?听说棒子来看场地,结果在门口跟学校的同学冲突了。什么狗屁跆拳道,结果让同学们给揍了。”
“什么情况?”
范天泽也接话了。很好,话题已经形成了他们这群人在体育馆里一无所知的基础,接下来就都顺着这个方向展开就行了。
“真的?现在呢?还打吗?”
“亏了!早知道就是戳冷锤也应该先试试手来着!”
“亏大了!就是在以后的对战中打不过,现在也能先站点便宜!”
“还不是你!对打就对打吧,咱们是切磋,你吼叫个啥?搞得大伙儿都吼叫,愣是没听见外面发生了什么!”
“就是,即便咱们跟棒子即将交流,不好意思出手,好歹能见见跆拳道的招式吧!所谓知己知彼,多好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都看见学生处的人进来了,还是纯粹出于表演的兴奋,一个个踊跃发言,好像真的亏着了,没能见识刚才自己亲身经历的斗殴。
不仅仅如此,一帮人还簇拥着往外走:“走,看看去。即便不是自己把棒子打趴下的,见见也是好的。”
“别······看什么呀?学生处的过来了,校医室的都过来了,看不上了,都已经爬起来了。若不是学生处的在场,哥几个能让他们站起来?”
“就是,别想着戳冷锤占便宜了······”
然后,一个个仿佛这才看到学生处的,立刻都闭嘴了,还有点恐惧,仿佛是因为他们这样的言论被逮了个正着才有的表情,最起码学生处的这样认为。
事实上,他们是真紧张了。
“范天泽,你们这是怎么了?”
“宋老师,这不是马上要跟棒子的跆拳道代表交流嘛,这边武术协会的在训练,实战模式的训练。”
“外面的事你们不知道?”
范天泽第一句话虽然有所偏向,却没有明确的答案,可以理解参与了外面的斗殴,也可以理解为一直在体育馆内。
再往下说,就算是直中要害了,无论怎样说,都必须要表明意思了。
王宏推了一把刚刚进来的董强,这狗日的都不需要看王宏眼色,立马明白了:“你着急啥呀?不就是想看嘛,这不是宋老师在嘛,等宋老师走了再看也不迟。”
“去一边吧!宋老师走了还看个狗屁?难道看体育馆的台阶?走走走,让咱也见见棒子跆拳道选手被揍的现场。”
接下来,是所有人的起哄,推搡着要出去看看,直接破坏了宋老师跟范天泽的谈话,并且在推搡中,完全把两个人分开了,簇拥着往体育馆门口走。
“宋老师……”
范天泽这表演欲望,居然表现的很着急,像是要跟宋老师交代什么似的。
然而,这样的行为,直接让学生处的宋老师以为:这帮人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所谓的鼻青脸肿,完全就是对战造成的。
第一零九章 真正的笔锋如刀
拳打脚踢,还是针对这些长期练跆拳道选手拳打脚踢,真正造成的伤害并不大。
说是打翻在地,不如说是他们主动防御,避免混战真的造成伤害。
等王宏他们簇拥着走出体育馆,外面已经没人了。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估计这类事吧,绝对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执一词。”
一个中正客观的立场,很容易让人代入,并潜意识里形成定式。王宏所说的,是常规,是大多数事件双方的寻常表现。
这时候,立场鲜明了,反倒会让老师有疑惑,不偏不倚最合适。
“这倒是。打架斗殴这回事,哪有什么道理,都是年轻人,那股火气上来,也难说谁先动手的!”
“你想简单了,这事涉及到外宾了。哪怕就是咱们同学没错,即便就算是年轻人冲动导致了斗殴,估计也要受到处分了!”
“瞎说什么?学校难道就没有立场了?学校难道会不问青红皂白?咱们要相信学校……呃,这话就跟学校要处理我一样。”
这种留余地的话,范天泽说来很顺口。
“唉,不对呀。既然是外宾,怎么没有学校外事办的陪同?老范,好歹你是学生会体育部部长,人家交流代表团过来,你居然不知道?”
未经与学校沟通,更没有跟学生会协调,擅自进入学校,如其说是熟悉场地,倒不如说是挑衅,所谓的外宾身份,就没那么重了。
就像你通过正规渠道出国跟偷渡出国一样。
话题挑开,一个个就开始围绕着身份和事实本身瞎扯,到底是身份重要还是事实重要,甚至现场都形成了辩论,让学生处的宋老师都没脸待着了:“同学们,你们想的多了,学校处理任何问题,都必定以事实为依据,在这点上,即便是外宾,也不存在特殊照顾。”
“范天泽,这次应该跟武术协会的交流相关,你做好学生工作,避免出现不安定的因素!老师这就回去,先了解一下事实……”
宋老师离开时,还是疑惑的看了看武术协会这帮人鼻青脸肿的模样。最后一句话,让他也想起了什么。
临时想出来的应对之策,有点急中生智的意思,所谓的应对之策还是有点粗糙。虽然话里话外的引导了宋老师考虑问题的方向,可武术协会这帮人太明显了。
等学生处的宋老师一走,董强和刘飞几个,直接推着王宏和范天泽就进了体育馆,还直接把大门从里面关上:“怎么?你们干的?”
“呃……”
能这样问嘛?早就商定谁问都是不知道没见到。董强和刘飞跟范天泽、王宏关系好,可武术协会的跟董强他们也就是相互知道,不但关系不算好,还出现过因为场地起争端的故事。
“不管怎样,这次哥哥敬佩你们!”
董强结果敬佩不敬佩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必须在学校调查结果之前,形成在学生中的舆论导向。
武术协会这帮人,在宋老师离开后,处于经历了打斗又承受了紧张后的松懈,一下子全泄了气,不管不顾的瘫坐在地板上,都使劲扭着脸看着范天泽。
“都会去吧,这边的事······等学生处找你们时再说。”
范天泽还无法预料事件的进展,更无法对他们说什么保证的话。
“那个······回去时买几个冰块,用薄毛巾包住冷敷肿胀的位置,明天过后再用红花油,这样容易消肿。”
事件走向,还需要看曲晓晴和罗艳玲的运作,只要能在学校调查之前造成舆论,武术协会的这些人很可能就能逃避开学生处的再次问话。
但是,现在的场合不适合说这些,王宏也只能对伤患提建议。
“你还懂这个?”
“跟村里放养的大爷学的。”
“王宏,你大爷的!”
这两三句话,倒是让气氛不再凝重了。
速度很快,曲晓晴和罗艳玲毕竟属于风云人物,更是美女之类的稀缺资源,有相当的号召力,在王宏他们出来体育馆时,已经看到了零星的同学骑着自行车,手里抓着宣传单,分别奔向校园各个宣传栏。
随便找了一处宣传栏。
“是侮辱还是交流······记第三体育馆外的冲突······本来这是一次两国武术的交流活动,宗旨是为促进两国文化,学校也为此背书,责成学生会配合······”
“然而,作为交流的另一方,在没有知会校方的情况下,没有学生会配合的情况下,被所谓的有能耐的某些校外人士带着,以熟悉交流场地为名,擅自进入校园······这本没有任何问题,京大是开放的。”
“可让我们看不懂的是,在交流的一方喊叫着我们是劣等民族,我们的祖国是劣等国家时,作为同胞,还是所谓的成功人士,居然在同学反驳时,冠以破坏两国关系的帽子···到底是谁在破坏两国关系?即便是真的延伸到外交层面,对于一个随意侮辱我们民族的所谓交流团,我们需要怎样来迎接?”
“你跪习惯了站不直,但是我们京大的同学们能站直!你可以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损害民族,损害祖国,甚至背祖忘典,但我们京大的同学们不会!”
“当你们胆敢肆意在京大校园挑衅,并向我们的同学们动手时,请你们注意,这里是京大!”
“我们的民族不容侮辱!我们的祖国不容侮辱!我们京大不容侮辱!交流与否,都应该谨记,必须对这个国家、对我们民族有起码的尊重!”
“面对不尊重我们民族的交流,我想说:这样的交流不要也罢!”
后文才是这次事件的陈述:余海江带着棒子交流团,耀武扬威的穿过校园,肆意的用韩文交流,不料在体育馆外,碰巧有一位朝鲜族的同学听到了棒子们的言谈,就责问了。
在争论中,正好武术协会的路过,就加入了,从而引起了冲突。
这也是王宏认为有可能改变学校处理结果的基础。
这已经不再是王宏的原文了,是在王宏引导的宗旨上,添加了无数倍的火力。若说王宏一开始起草的是一根木棍,这宣传短文就已经换成了突击步枪,直接跳过了大砍刀。
真正字字见血,句句杀人,真正的笔锋如刀。
“这是新闻系的手笔!”
范天泽的语气,很明显轻松了,也底气足了。
事情在一开始,就转了向,已经不再是什么斗殴事件了,更不会追究斗殴的参与者,而是直接上升到民族的层面,外交的层面,以及交流有没有必要、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
其实,王宏的本意也就是想引起同学们的同仇敌忾,真的没想过把问题上升,只想着能让这一次冲突斗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行了。
经过新闻专业的这么一操刀,直接就撇开冲突本身了。
“到底是玩新闻的,不服不行!”
“我觉得说的挺有道理呀!”董强看着宣传单,仿佛深有感触:“这个所谓的校外人士······谁呀?”
“余海洋的哥哥余海江······是不是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更爽快了?”
范天泽明显很轻松了,都这样明显的跟董强刘飞他们说了。董强和刘飞先是愣了一下,瞬间,脸上就像绽放的花一样,笑容布满了整张脸。
“不行,明天必须曲去实习单位,要去听哪里有什么反应!”
至于王宏和范天泽是否参与了这事······还重要嘛?不重要了。
董强刘飞他们,本来只是想探听王宏他们是否参与的,这时候不操这心了,心里的兴奋,完全在这事件会对余海江造成怎样印象的问题上。
从那次在三里屯跟余海洋冲突过以后,虽然余海洋并没有明面上针对他们几个······这是范天泽警告过余海洋的。
但是,毕竟他们是跟余海洋起冲突了。鉴于余家在外贸部的影响力,董强刘飞哥俩在实习单位的状况,是真的可以用举步维艰来形容了。
这时代的京大生,是属于各单位抢手的存在,基本上实习单位就是未来的就业单位。但是,已经五月了,他俩仍然没有能从实习单位开出接收函来。
要说余家的影响不存在,谁信?
他俩已经有了回原籍的准备,也知道斗不过,反抗无效,范天泽也不会因为他俩就跟余海洋家里去斗。
这时候能有这样的事,又怎样不让他俩高兴?即便是单位里没有传开,他俩也会把这事传出去。
这也是范天泽了解他俩处境后,告诉他俩的原因······没办法,范天泽还没能力把手伸进外贸部。
让自己兄弟爽一下还是可以的。
分开后,没地方可去,或者说想避开校方在特定时间段的问询,最合适的地方就是遇见奶茶店了。
在宣传单形成舆论氛围之前,或者说在余海江知晓宣传单,并预料到后面问题放大之前,王宏和范天泽不确定他俩进场斗殴时,余海江是否看到,所以,只能在这段时间避开学校的问话······范天泽一直想冲在前面,以他本身的身份碾压余海江,从而避免武术协会那些同学们受牵连。
这一点,范天泽真的相当让王宏觉得可交,可深交。
遇见奶茶店的后门,很不起眼的地方,相对于整个南墙商铺的后门,遇见奶茶店的后门是最干净的,因为这里本来就是王宏留给自己进出校园的通道。
还没走到南墙跟前,就看见俩女生依着自行车站在那儿。一个是曲晓晴,另一个应该是那个罗艳玲。
王宏稍微有些不自在。
“那是罗青的妹妹,堂妹。王宏,有时候实力不需要隐藏,或者说根本隐藏不住。适当的显示一下实力,其实对于自己是有利的。”
“范哥,我知道,只是总觉得京城太大卧龙藏虎,轮不着我嚣张,更不知道那句话那件事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物和势力。”
“想多了,你还是没有把你范哥当朋友!王宏,是不是觉得在董强和刘飞的事情上,哥让你失望了?”
这算是交心话了,王宏若还不知深浅,那就是不识抬举了。哪怕是自己重生了,相当自信,最为一个对社会有深刻认识的中年人,王宏还是识趣的。
“范哥,这话……不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说,董强和刘飞他们在单位的处境属于正常状态,合法和合理,没有理由介入,或者说介入了适得其反。”
范天泽并没有正面回答,听了王宏的话,只是揽住了王宏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
王宏很自然的打开门,把三人迎进来,小苗听见声音,过来看了一眼。
“罗师姐,喝点什么?”
至于曲晓晴和范天泽,小苗早就熟悉他们口味了。
“哦,经典焦香……王宏,没想到这奶茶店是你开的……”
王宏只是吩咐小苗给大家备奶茶,并没有接罗艳玲的茬,坦然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呀,她非要跟着来,事情有点急,我无法判断接下来的走向,所以就……”
曲晓晴看着王宏,解释罗艳玲过来的原因。
“没事,我见过罗青哥。”
“诶,别说这有的没的,王宏的产业又不是见不得人,无所谓。对了,曲晓晴,你说事情紧急,到底怎么了?”
范天泽打断了曲晓晴跟王宏继续的话题,也不搭理罗艳玲撇嘴表示不满。
罗艳玲不是曲晓晴,或者说罗家人就那样吧,范天泽也不想评价。
“卢嘉年卢大主席把宣传单拿走了,倒是听我详细说了说具体过程,当然只是指引起冲突的过程,没有问后续,也没问具体斗殴的同学,然后就把宣传单带到了学生处和团委…~”
卢嘉年是校学生会主席,京大的校学生会主席,在某种程度上讲,真正算是精英了。
范天泽有背景有能力,大三了,马上升大四,也只是经济学院的学生会主席。
“我看到了那些棒子和余海江的证词,完全就是颠倒黑白……”
“我过来时,卢嘉年告诉我,学生处和团委见到宣传单后,去找崔培基了……哦,就是那个听到棒子们侮辱性语言的朝鲜族同学!”
听曲晓晴讲完,王宏和范天泽对视一眼……还真是笔锋如刀呀!就这一张宣传单,或者说是檄文,就直接将这次事件的处置方向确定了。
第一一零章 事情真的闹大了
京大从来就不是单纯的一所大学。
余海江不清楚,他不是毕业于京大。在他老子荣调京城之前,一直都在改开的前沿任职,余海江也一直在改开前沿上学。
倒不是说余家在京城没跟脚,跟脚是有的,都是老一辈的人脉。这也是余家进京后能迅速立稳脚跟的基础。
但是,余海江对京大的影响力不了解。
打架,打群架,还是一群学生打群架,真正能给人造成伤害的程度并不严重。
余海江在京大校医室转了一圈,等着京大学生处过来问询,稍微亮了亮身份,陪着棒子同仇敌忾一番,接受了棒子的吹捧后,就回家了。
在余海江看来,无非就是一些穷学生,就是再多,法不责众,京大也必定会给他一个交代。虽然谈不上开除谁,给几个领头的处分应该是情理之中。
听说范天泽跟那些武术协会的关系还不错,加上又是武术协会的为主力跟棒子跆拳道选手切磋……
处理了京大武术协会的学生,再能在比武切磋中打击一下,把黑锅扣在范天泽背上,想来这口气算是出了。
真以为余家就好欺负了!范天泽太把自己当个人了。
离开家族的背景,范天泽那种脑袋里都长肌肉的小屁孩儿,根本不够自己玩的。
余海江心情很好,若不是连带棒子一群人都鼻青脸肿的,今晚都想去钱柜什么的OKOK。
没脸见人,就是心情再好,也得回家。至于上班,公司是自己的,谁也管不着。
一觉睡到大天亮,洗刷完神清气爽。
这时候,范天泽也是才起床,就在王宏奶茶店休息室刷夜……考虑到事情发酵,自己需要躲着,就干脆在王宏这里刷夜了。
王宏去上课了,这小子啥都没耽误过,名下偌大的产业就这样随意放手了,一概不问,只是安静的在京大做个好学生。
王宏在京大名气够大了,却一直保持着低调的作风,就是他们宿舍的舍友,都不清楚王宏的身价,只是学着王宏在学习上的用心。
想不通王宏这样的心思。
上午的时间,奶茶店客人很少,叫了份点心奶茶,舒坦的吃饱喝足,范天泽翻看王宏休息室里一些书籍。
这小子还真是用心,有些书都是外文书店里的原版。翻看了一阵,范天泽感觉自己这个学长根本看不懂王宏珍藏的书籍。不仅仅是外文的原因,是书籍里的概念和理论,范天泽理解起来都费劲。
等看了王宏在书籍空白处的释义后,范天泽才能恍然大悟…~就是这种感觉。
某一刻,范天泽甚至觉得自己能跟王宏交朋友,都有些高攀了,这无关背景,单从人本身而言,自己确实有点高攀了。
王宏没课回来时,范天泽正在专心的学习王宏这里的书籍。
“王宏,你准备从事金融?”
范天泽手里拿的是格雷厄姆的《聪明的投资者》,这是王宏溜达外文书店见到的。
“没想那么远,我听过一句话:意外和明天你无法确定哪个先到。所以,很少做太遥远的规划。”
这倒不算是假话,王宏至今都不知道这一次活着的目标,或者说不清楚自己该怎样活这一辈子。
上一世过的很平淡,也相对窝囊,所以,在上一世做过很多美好的梦,想过自己会怎样度过一生,想过如果再活一次要怎样怎样。
王宏一直记得那个人脸轮廓,记得说是要帮自己实现梦想…~梦太多了,连王宏都不知道自己会实现那些梦里想过的生活。
“这话倒是有点哲理,不过,好像不应该是你的生活观。”
“范哥,怎么说呢,人这一生,很多事,并不是自己想就能做到的,或者说,我更相信万事天定的理论。当然,并不是说躺着等就能获得,是感觉努力也需要环境。”
“比如说命运,在我看来,命运就是家庭出生、地理和社会环境、时代背景、个人努力、受教育程度等等所有一切的集合体。人都是被命运推动着前行,说白了就是一切跟自己有关了因素在左右着自己人生的走向…~”
“与其不切实际的为自己确定一生的目标,不如尽可能的做好经历的每一件事,尽力了,人生的走向就没有遗憾。”
王宏的话让范天泽陷入了思考中。
“按你这样说,就昨天的事件,你说崔培基算是命运将他推向何方?”
王宏回来就被范天泽问了这样深奥的问题,都忘记了把门带上,曲晓晴跟罗艳玲直接进来了。问话的是曲晓晴。
或许是调侃或许是闲扯,就当是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也正好能跟昨天的事件进展关联了。
“崔培基出生于辽东,这是他的地理环境,朝鲜族懂朝鲜语这是身份基础决定的,而考中京大属于他自身努力。”
“从他听到棒子贬低我们民族和国家而义愤填膺,并出口反驳,他的家庭在历史上应该跟棒子有仇恨。”
“当下的社会环境,时代背景给予他可以反驳的大势,也可以确保他针锋相对后没有后顾之忧,因为京大同学就是他的人脉……”
“任何一个因素缺失,都无法出现昨天的情形,也无法让事件走向今天的现状……”
王宏说的很随意,并不是要争辩,关于这样的问题,上一世就曾经思考过,有些话就在嘴边。
“王宏,你应该参加辩论赛!”
去年的狮城舌战到今年热度依旧,甚至今年组织了大范围的辩论赛。
王宏笑了笑:“人不能把所有事都做了并且做好,思考过的问题可以信手拈来,不曾考虑过,我可能一无所知。辩论赛需要广博的知识积累,我确信我没有。”
“说说,又有什么进展?别跟王宏扯了,小心被他带偏了。他的道理听上去特别有道理,还让你无法辩驳,可有多少人能像他这样活?”
“哦,也是,正如他所说,命运是诸多因素的大集合,也就导致他可以随便说……学校已经调查清楚了,基本上忽略了斗殴这回事。至于怎样处理……”
不言而喻,都懂。
在某种程度上,王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学校不追究当时在场所有同学的责任,也就不枉自己这一次出头。
也确实看那些棒子不顺眼。
“老范,你该不是考虑能不能取消武术交流活动吧?其实你没必要太当回事了,经过这一次斗殴,即便最后交流活动成行,你背的锅也微乎其微了!”
“我觉得这活动取消的可能不大,我听家里人说过,这是在上面备案过的,上面也有意推动。再说了,这可是领事馆召会学校的,打架斗殴的事没法放在台面上,更不能因为这个取消交流活动。”
“我倒是觉得,有了这一次打架斗殴的事,棒子那边很可能在交流活动时落咱们武术协会的面子,大家也都知道,武术协会那帮人都是什么底子……”
罗艳玲这话不是危言耸听,应该说是事实。
这类出生的人,还真不能小觑,就罗艳玲这样的,看上去就是个花瓶,一样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确实如此,也就在这个时间,余海江被他老爹余天放一个电话招到了家里。
京大校园的宣传单在余天放手里,还有一份京大关于事件的调查报告。
“你看看这个……”
余海江只看了那份宣传单脸色就煞白煞白的,不用看京大的调查报告,也知道事件的走向了:“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一群穷学生打群架了,打的还是外宾,怎么就这样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就在跟前,整件事的亲身经历者,难道你不明白事情会怎样发展?难道为了挣钱,你连根本都不要了!”
“爸,不是这样的。当时翻译给我说了,那些南韩人只是说咱们贫穷落后,这是事实呀!”
“他们说京大相比汉城大学就像个高中,像在乡下,觉得在京大做所谓的交流,实在有点寒碜……”
“您不是一直说咱们要正视差距,才有信心迎头赶上嘛!总不能别人说咱存在差距就是在侮辱咱们吧?”
余海江真不是在狡辩,当时翻译就是这样翻译的。
在当时,那个京大学生叫嚣时,他也确实认为是穷学生那种不懂事的喊叫,是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是没有见识,只知道傻读书的激烈反应,说白了,就是反应过度,过分敏感了。
“屁话!翻译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京大那个朝鲜族学生会无中生有?在学生和南韩人起争论时,你为什么不协调?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请求学校安抚?不第一时间离开京大?而是蛊惑南韩人先动手,从而让事件无法收拾!”
被老爹这样责问,余海江不敢再争辩了。没法狡辩,难道他能说是因为他看到了京大武术协会的学生参与了,想提前打击一下那些人,想提前落一下范天泽的面子?
已经说定了,谁也不靠家里,范天泽是真的没让家里介入,他拉扯南韩人的跆拳道交流,说是趁势,已经算是借家里势力了。
若这时候老爹介入,不管南韩人最后交流的结果,在圈子里他已经输了,比范天泽直接打脸还输的惨。
“爸,要不把交流活动取消了?或者直接去体育学院交流?”
“你长点脑子吧!你以为你想取消就取消?这是南韩领事馆跟京大磋商的结果,不是你爹我一人决定的!”
“准备一下,带着昨天那几个南韩人去趟京大,找见跟你们冲突的学生,当面道歉!”
当面道歉……余海江可以肯定,他去道歉,范天泽必定在场,这样的场景,余海江是真的不想经历。
“爸,南韩人……”
“这些你别管!南韩人产品进国内是来赚钱的,经谁的渠道也脱不开外贸这边!你多少长点心!”
有了老爸的这话,余海江大概明白跟南韩人怎么相处了,可去京大道歉……真心不愿意呀!
再相见,彼此都带着怨恨。
余海江是怨恨这群傻叉在京大口出狂言,而棒子是怨恨余海江自夸自擂,却屁用不顶,最后还得道歉。
一干人连话都懒得说,彼此礼貌都省略了。
至于昨天跟着余海江那个翻译,余海江直接赶走了,还在外贸系统放言,谁也不许用他!
自己怎么样不反思,总觉得有刁民在害朕。
事情到了这地步,就是王宏他们几个都没有想到。
“嘿嘿,昨天在体育馆硬推辞,结果今天道歉没你们事了吧?太可惜了。”
不止是曲晓晴这样说,就是董强几个也凑过来:“老范,要是余海江向你鞠躬道歉的场景才是哥几个最想看到的!”
正如王宏所说,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对于王宏他们,包括武术协会的所有人,也包括王宏,绝对没有想到会出现棒子到学校道歉的结果。
太特么亏了!
其实,在一开始罗艳玲让宣传单中着重提及那个身为国人却跟棒子站队时,再考虑余海江的出生,就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至于外贸那边会有怎样的交易,就不是他们能想象的了。
“范哥,是不是交流活动真的会取消?你看,这群棒子在学校道歉,虽然不是当众,只是当面,毕竟在学校传开了。你说他们真的有脸再来交流?”
“再说了,京大也不会容忍跟侮辱咱们民族和国家的选手进京大殿堂吧?就是学校允许,武术协会也是可以拒绝的,这就存在让这次交流流产的可能呀。”
王宏觉得还是取消了这次交流比较合适。第一,他对学校武术协会的那些人真的没信心;第二,他是真的不想再出头了,却又从心底难以接受被棒子打败的结局。
“不好说,随后我去打听打听。”
然而,第二天,范天泽就带来消息了:“不会取消,甚至连时间都没有延后。”
“正如咱们那天分析过的,棒子因为打架斗殴的事吃了亏,准备在交流活动时找回场子。这一次从南韩本岛过来的,来了四个一定范围内成名的人物,比上一次那些人高一个档次!”
事情真的有点闹大了!
第一一一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
冯进才进京了,还有他要好的同学数人。天气已经转暖,王宏将冯进才安置在四合院里,因陋就简,就在四合院里,一群大男人吃了一顿火锅。
本来关思思、候筱雨,包括杨柳是准备来尽一下地主之谊的,听说不单是冯进才一个人,也就都灭了心思。
王宏的意思是到酒店请一桌的,冯进才拒绝了:“来京城就够麻烦你了,别乱花钱了,免费提供个住处就感激不尽了。”
还是原来的那性子,耿直而不转弯。他并不知道王宏到底有多富有。
“一顿饭吃不了多少钱?”
“那不一样,我们来其实就是来玩的,帮不了你的什么忙,别养刁嘴了······对了,这院子租金不少吧?多少我出点。”
“没事,院子就是自己家的。”
不好意思显摆,很委婉,即便这样,冯进才还是相当的惊讶。
一帮人侃大天,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即将在京大举办的所谓交流。
“王宏,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学校的跆拳道老师也来了,说是为了这次的交流······”
“你们学校的老师?棒子?教授跆拳道的?”
“可不吧。”
不对呀,信息完全不对。从范天泽打探到的信息,这一次棒子换了人,都是从南韩那边过来的,怎么就成了从体育学院调人了。
王宏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情况了,也只能是暂时按下不表。
“我们跟那个跆拳道老师一趟车,都在一列车厢里,听他说,这一次那边把华北几所体育大学的跆拳道老师都召来了,就是为了这一次的交流活动。”
“这些老师相对而言都算是伸手不错的,也是有实战经验的,怎么就为了一次交流都召回来了?京大这边出什么事了?”
冯进才是个热心人,也可能因为他那个老贼师父的原因,有点民族主义的倾向,否则也不会真的跑来京城看一场所谓的交流活动。
甚至比王宏还操心。
“出了点事。原来的那些准备参加交流活动的棒子,因为在学校出言不尊,说了些侮辱民族的话,被学校的学生群殴了······”
“呃······”
把冯进才这帮同学给惊着了,到底是京大,居然群殴了外宾。
“那······那事情怎么处理的?”
“没怎么呀。棒子当面道歉了。”
都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明白了,很显然,这次南韩召集这群已经对国内多少熟悉的跆拳道选手参加交流,心怀不轨呀。
第一个,已经在国内任教,多少冠上了各个体育学院的名头,也就有了老师这个称呼,有了身份上的不同。
其次,这些都是当初官方体育部门的领导上层从南韩挑选过来的,若是在京大输掉了,就相当于落了那些领导的面子,或者说证明了那些领导的无能,识人不明。
这是在绑着一大群人针对京大玩,你输了还好说,赢了可能存在得罪一大群人。
最为关键的是,这一次调集这群对于传统武术多少有些了解的,对国内民情多少有些了解的,说白了,重点还是想赢,为跆拳道扬名。
王宏筷子夹着一块肉,心里思量着,一直都没往嘴里塞,想着这次交流活动······
“你们学校这跆拳道老师很厉害?”
“也就那样。即便在南韩,真正的跆拳道高手都是职业拳手,打专业的比赛也好,还是参加无限制格斗也罢,都要比做老师更挣钱。”
“所谓的挑选过来当老师的,都属于在跆拳道这行当混不下去的。这些人可能都有大赛的经验,或者甚至参加过一些格斗比赛,成绩惨淡,在本行业内没有什么前程,所以才转行了。”
“我们学校这位······怎么说呢,挺好斗的,我们几个,你问问他们,谁没有跟着老师切磋过。倒是我,因为戳脚的名声不显,估计南韩那边没怎么听说过,也就没有被棒子找上切磋。”
这里有个关键的问题,也就是冯进才他们学校的这位老师,应该是相对比较熟悉国内传统武术······还真是为了赢下这次交流活动费尽了心。
毕竟,体育学院的这些武术专业学生,招收了各地各门派传承下来的弟子,既然都切磋过,也就相当于熟悉了各种传统武术的套路。
“各位哥哥,跟我说说切磋的情况呗,怎样?那老师很能打?”
“嘿嘿······”
冯进才的几位同学都挺含蓄的笑了:“人家怎么说都是老师嘛,肯定很厉害,不厉害也得厉害。”
交情浅,交谈就无法深入,能有这样含糊的评价,已经算是不错了。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在京大切磋交流被打翻了,落败了······这结果,他们也不想看到。
至于深层次的影响,他们还看不到,也想不到。
王宏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他统一立场,也不想跟人讲大道理,不熟悉,人心隔肚皮,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做。
所以,只能做一个对武术交流感兴趣的学生样,旁敲侧击的打听。
还是要回学校的,临出门,冯进才跟着出来了:“王宏,不好意思,有个同学跟我们学校那个老师关系挺好,一直考虑毕业后一起到南韩开武馆······”
这······真的让王宏无语了。
这冯进才还真是傻白。接待已经接待了,总不能赶出去吧。
“不过,那个老师很弱鸡,长得瘦小,按跆拳道的标准,他也就是个五十公斤级的选手。这次你们京大的交流活动应该无法按照量级切磋······”
路上,王宏就传呼了范天泽······老范还真是够低调,愣是忍着不换手机。九四年的京城,手机已经属于一部分先富起来人群的装逼物件了。
“一群老师?还是熟悉传统武术招式的老师?王宏,不行,这个消息很重要,我需要去武术协会那边。你呢?”
范天泽来的快,走的也快,连小苗端上来的奶茶,都是一口灌下去的。
不知道武术协会那边有怎样的应对策略,也不清楚校方怎样跟棒子沟通的,反正很快就出台了这次武术交流的方案······无限制接受挑战。
也就是说,只要是京大的学生,任何人都可以上场挑战那些棒子选手······红果果的藐视呀。
这样的方案公布,京大的学生吵成一堆了。
在交流活动开始的当天早上,王宏早早的到四合院接冯进才几位。
“王宏,不去了,我们都不去看了。其实传统武术跟跆拳道的切磋,我们都见识过,这次就是来京城玩一圈的······”
看着几位脸上纠结的表情,虽然有种被晃点的感觉,王宏还是表示理解。
一方有民族和家国加成,一方偏偏有可能是自己的老师,他们到场后不知道该为那边加油鼓劲,干脆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到底这次冯进才来京城,对于王宏有什么作用,连王宏都有点懵。
原来说的啥来着?见识一番?还是说看看现场,判断王宏有没有可能赢?算了,事情走到这地步,王宏都有点莫名其妙了。
“今天再转一天,晚上的火车就回去······”
“你们多住些日子吧,虽然我可能没时间过来,反正家里什么都有,胡同口就是菜市场,挺方便的。”
冯进才揽着王宏的肩膀,一边送王宏出院门,一边压低了声音:“王宏,如果你真的要上场,就放开了打,你能行!”
这······居然就是为了这句话,这算怎么一回事?
赶到学校,第三体育馆外面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叫嚣着,似乎喊得声音高一些就能把棒子唬住了。
脑子里一直在权衡自己是不是真的上场,思量不同的结果对于自己的影响,王宏蒙着头顺着人群往第三体育馆走。
“王宏······”
没有碰到自己舍友,也没有碰到自己同学,偏偏碰到了罗艳玲。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王宏脑子里居然是第一次见她时那起伏的胸膛印象。
唉······这段时间,候筱雨集中精力为自己成为选调生努力,已经成功上位做到了她们系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的职位;杨柳除了应付学校的学习,遇见奶茶店开始朝长江以南推进,忙的脚后跟不着地。
杜馨也发奋了,决定一次考中研究生,叫嚷着别烦她。而关思思羞羞答答的,莫名其妙的,居然有点怯于单独面对王宏。
这也让王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有混女孩子堆里了,居然不拒绝或者说有点欣喜遇到罗艳玲。
人太多,路不够宽,还有一些着急的同学总是猛地从旁边穿过,所以,王宏和罗艳玲并排走,总是被撞来撞去,不可避免的就会触碰。
五月的天,正值单衣初上,两人的碰触几乎等于肌肤接触了。
好吧,我不乱想,毕竟早些时整天都跟关思思这般并排行走的,习惯了。
硬熬到进了场馆,幸好看到范天泽和曲晓晴:“你们俩怎么在一起了?”
“路上碰到的。”
这话有歧义,王宏回答的很随意······好像不怎么碍曲晓晴的事吧?
一行人坐到了前排,陪着武术协会那些准备上场的同学。
虽然交流的规则是无限制挑战,基本上上场的还是以武术协会的为主,一个个都穿着练功服,很有一副高人的气度。
主持这次交流活动的,京大也就体育教研室的主任出现了,简单的开场白,就把现场交给了意气奋发的棒子。
可能是考虑到会有冷场的情形,活动一开始是棒子那些选手的表演,呼呼哈哈的对打,看上去相当的热闹。
专注看表演的肯定不止王宏一人。王宏之所以专注的看,是想明了一下跆拳道的招式。
到现在,王宏仍然没有决定是不是上场,还在权衡,在思量。
基本原则是,若武术协会,或者京大有同学能不让京大,乃至传统武术太丢人,王宏不准备出场了,自己本来也只能算个二把刀,半瓶子水平。
但是,倘若真的出现了棒子跆拳道横扫整个京大武术协会队员的情况,王宏觉得哪怕是拼,也是要争一争的。
有所为有所不为,人总是要有点底线的。
“基于跆拳道即将成为奥运会项目,受贵国体育部门邀请,开展这次跆拳道交流活动······”
“贵国的武术传承源远流长,为将本次交流活动圆满完成,交流一方的跆拳道选手将接受在场所有同学们的挑战,算是传统武术和跆拳道的切磋······”
“无所谓输赢,输赢不重要,就是让两国的武术有一次切磋的机会······”
言辞谦虚了很多,圆润了不少,但站在场中的那棒子很明显趾高气扬,转着圈施礼,眼神里的挑衅怎么都能看的明白。
从武术协会一群人中走出一人,也就一米七八的样子,很敦实,每一步走的都很平均。
“谁?我怎么没见过他?”
“哦,你们冀北老乡,跟你一姓,都是老王家的人,八极拳的传人。昨天才找到我提出来出场的。我私下打听了一下,好像有一位八极拳的好手去南韩了,似乎出了一点意外,杳无音讯了。”
“王传武跟去南韩那位八极拳传人是一脉,那位好手的命运无从得知,我还是通过渠道了解的,似乎在当时的南韩有过切磋,或者说生死相搏更契合,只不过当初那位好手是偷渡去的,官方也没办法深究。”
“王传武只是跟我说: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也是他们祖上的律条。”
“试过了,武术协会没人是他对手。如果王传武不能赢,其他人上不上场就没意义了······”
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三年打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讲,八极拳似乎跟跆拳道属于同一类传承方式。
范天泽这样安排的道理,王宏似乎很明白。首场切磋,输赢对于士气相当重要,同时,正如范天泽所言,武术协会没人是王传武的对手,这一场王传武就能试探出对方的深浅来,也好为下一步提供参考。
第一一二章 不该出现的情况
能看得出,王传武上场时是带着怒气的,有深仇大恨的那种。
“昨晚我专门找渠道打探了这件事。当初那位八极拳好手到了南韩,一年多就闯下了名头,拳馆都开起来了。”
“你也知道,有些事都是有领域意识的。那位在南韩有了声望,也就相当于挑衅了跆拳道的固有地盘。”
“当时好像发生了几次挑战,那位相当长脸,据一些隐晦的消息,那位全赢了,将对方揍得落花流水。结果,没多久,那位就失踪了······”
现在这群棒子来京大玩所谓的交流,不一样算是挑战咱们传统武术的固有地盘嘛······
好像也对,京大武术协会也是要争这口气。
唯一的区别,就是京大武术协会这边即便全部输掉了切磋,也没法将这群棒子像那位一样,直接让他们杳无音讯了。
扯远了,看现场。
“京大文学院,大二学生,王传武,八极拳传人,请各位指教!”
棒子的反应,很明显的佐证了范天泽打探来的消息。当王传武报名后,那群棒子有一时的发愣,然后就是窃窃私语,似乎在争论什么。
王传武倒是能沉住气,就站在场中,不丁不八,挺拔如松,眯着眼盯着棒子。
“是不是需要帮你们找个房间商议一下?”
范天泽作为学生会体育部长,这次交流活动的学生组织者,说这样的话似乎并不僭越,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是有味道。
看着范天泽一副好心的神情和样子,王宏都想鼓掌了······而场上总是有听明白的,直接就鼓掌了。
掌声和嘘声暴起,范天泽还双手下压,似乎有意控制这样的场合。
“范天泽,人家上场的还没言语,你作为组织方,这时候说这样的话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没注意余海江居然还有脸到场,这时候居然冒出来了。
不言而喻,范天泽的话是有针对性的,也存在偏向。余海江算是了解范天泽的人,在这时候说范天泽,确实让范天泽有点无措了。
“余海江,人家南韩人都没吭气,你又不是南韩人,你觉得你出头就很合适?”
本来王宏是不想出声的,可看见范天泽尴尬的站在那儿,实在是忍不住怼上去了······麻蛋,你的狗日的余海江到底算哪门子?
“王宏,你······”
余海洋指着王宏,想说什么却憋在嘴边,只是狠狠的点了点。
说实话,在这样的场合,出现类似内讧的现象,确实都丢人了,这也是王宏忍不住出声的原因。想来余海洋也意识到了这点,愣是没有说什么话。
也就在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汉奸!声音不高,却仍然能让一部分人听见,包括余家两兄弟。
这下,余家两兄弟彻底没脸了,也就是脸皮够壮,否则根本就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可能是固定思维,也可能是因为场上的形势造成的,棒子很仓促的派出一人,居然从身形上跟王传武类似。
这就是相同量级的对战吗?王宏再次专注起来。
一个拱手礼,一个鞠躬礼,王宏觉得在那棒子鞠躬时,直接一膝撞就结束这一场交流了······也就是想想,即便是自己上场,这事也做不得。
双方都很是谨慎,踱着步法,不停的试探。
有时候想,还真和街头斗殴的王八拳不一样,一般打架,基本上是抢先出手,所谓下下手为强。而这种所谓的对战,似乎双方都在从对方的细微动作中去判断对方出击的动作······大概应该是这样。
王宏就更加关注各自的脚步了,以及肩膀和髋关节的动作幅度。
初有接触,似乎也都没有将力量用到,也就是大家说知道的招式用老,两人都在试探,而力量在逐步增加。
招式越来越快了,不管是躲闪还是进攻,防守等,所有的动作都快起来了,也越来越看上去好看了。
从双方对拼上看,王宏相信了冯进才所说的话,不管你学了什么招式,属于哪个流派,是传武还是搏击,在没有所谓传说中的内力情况下,力量确实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这不是影视剧,一个半大孩子,就是招式再灵活,跟一个成年人对打,也是绝无胜算。你不管是踢腿还是拳击,打在对上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而对方一巴掌就能把你扇一边去。
所谓招式,更多是是敏捷度的体现,长期训练会让肌肉形成记忆,面对不同方向攻击时,下意识的做出反应,能避免受到攻击。
而王宏,在专注的观看两人对战时,越发感觉到了自己的某种天赋,似乎双方的每一个动作,王宏即便离得远,仿佛都能料敌先机,能准确的判断各自下一招会是攻击那个位置,力量大体在什么量级······
“要分胜负了!”
王宏没控制住,就这么随口一说,而场上的两人就像要验证王宏的话一样,那棒子一声大喊······
再看王传武,嘴角稍微上翘······这应该是他意料中的吧?
果然,那棒子一记横摆,带动着整个身体旋转的力量,似乎是瞅中了王传武的左侧空档。
“啊······”
曲晓晴和罗艳玲都已经惊叫了,仿佛看到了王传武被对方那记摆腿扫一边的情形,也仿佛看到了整个京大武术协会落寞的神情,以及同学们对于传统武术怒其不争的情绪积累······
然而,她俩的喊声还没紧,就见王传武单腿拧身,极快的转体,身子迅速贴近,就在对方的横腿即将击中自己的一刹那,王传武以及肘击,直接打在了那棒子的脸上。
这一刻,仿佛能有切身体会,估计这一刻,那棒子满眼都是星星在眨眼,耳朵里绝对是锣呀鼓呀钵呀一起奏响的声音。
这一刻,王宏仿佛能听到那一记肘击砸碎鼻梁骨的咯吱声。
果然,那棒子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下“噗通”一声,砸的整个现场都安静了。
所有的观众,观看的同学们,没人能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有一阵愣神,瞬间,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男生的嘶吼,女生的尖叫,所有武术协会的同学们疯狂的跳跃着。
王宏却受了无妄之灾,莫名其妙被旁边的女生······曲晓晴狠狠的掐了一把·····你想证实真假掐自己完全可以的。
而罗艳玲仿佛这方面也好争,直接狠狠的抱住王宏再摇晃:“赢了!咱们赢了!”
“同学,我知道赢了,能不能饶过我,衣服快扯烂了!”
再看整个看台,不知道左右坐着的同学是否认识,也不管是男是女,一个个都在胡乱的拥抱。
王传武相当的冷静,甚至都没有举着双手来庆祝,眼里恨意依旧没有消退,只是盯着被自己打倒的那棒子蔑视的看了一眼,然后对着棒子的座位:“承让,我赢了!”
这里没有数秒的裁判,可时间绝对超过了十秒,王传武自己数着。
似乎若不是这是在学校,不是在京大,而是在荒郊野外,王传武想来这一击甚至能让那棒子毙命。王宏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明显感觉,若是王传武贴近对方出肘时,避开脸部的骨骼部位,而是直接击中对方的脖颈,就不是单单是昏过去,也不单单是鼻骨骨折了。
棒子从座位上走出两人,蹲下去喊了两声,倒地的棒子缓缓的醒过来,被两个拖着架着走出了场地。
很想找到余海江和余海洋的位置,王宏看到范天泽也在左顾右盼的找寻什么,结果,应该是一个汉奸的轻声称呼,让兄弟俩无颜留在现场吧。
没能看到兄弟俩的沮丧,着实是有点遗憾。
范天泽扭头跟王宏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同学们的情绪稍微冷了冷,王传武依旧还站在场上。
“范哥,是不是让王传武下来?”
“喊他也不一定下来,否则应该走出来了。反正挑战没有限制,若是能让对方不敢再出人对战,这一场交流活动也就结束了!”
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回事。
很显然,跟王传武对战的这人,似乎并不熟悉传统武术的招式,最起码不熟悉八极拳,连八极拳最有盛名的铁山靠都没想着防御,就这样被击倒了。
这跟冯进才所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果然,王宏还没有理清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就见棒子队伍中又走出一人······这跟王传武不是一个量级的。
走出来这人,身高足有一米八几吧,身材匀称,目测体重少说要有一百七八的样子,彪悍的强壮的体型,都能更王宏有一比了。
“范哥,快让王传武下场,这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战!棒子输一场已经不讲究了,完全不在乎跆拳道的比赛机制!传武要吃亏!”
喊了,王宏本来就是喊出来的,范天泽也喊了,却见那王传武只是往这边看了看,拱手施礼,一致以感谢,然后一点都不势弱的迎着那棒子走去。
这真的不是一个量级的呀!可王传武压根就想着一人挑翻整个棒子队伍······
事实上,王传武也清楚,他一旦扛不住退场,己方将再无人能对棒子抵抗一二了,不管是旧怨还是此时的担当,他都必须继续下去。
“怎么了?什么量级?刚才王传武就很轻松呀!”
“王传武是有真功夫的,绝对可以继续打趴下棒子!”
“你们不懂,不同量级的对手在对战时,轻量级太吃亏了。就像你俩人会功夫,跟我对打,有机会赢吗?你在女生中找几个练过的,跟我们篮球队的队员打几场试试,绝对是一边倒的情形。这不是电影电视剧,以弱胜强是见不到的!”
没法跟这两个屁也不懂的女孩子讲明白,不过还是讲明白了。
“王宏,你觉得会输?”
范天泽扭头问。
“范哥,不是输赢的问题,第一场王传武出手有点狠了,这一场一点对方占优,很可能要对王传武下狠手!”
伤命倒是不可能,可是就是断腿断胳膊也够人受的。
果然,从一开始那高大威猛的棒子上场,就一直压着王传武在打,王传武的躲闪腾挪逐渐的变慢了,都能看到他满脸的汗水,能听到大口的喘气。
“范哥,能不能喊停?直接认输算了。”
也就这么一说,就看王传武已经豁出去的神情,也知道,王传武绝对要硬扛下去。
越是不愿见的结果,越是预料的很准。
当王传武似乎想再次重演上一场的出其不意时,没想到这一场的对手力量和速度都太快了,王传武因为体力原因,还没有拧转身体,就被对方凌厉的一腿踢在了左腰部。
几乎是被踢飞出去了,凌空飞出去两三米后在落地。在王传武落地的那一瞬间,王宏几乎能看到王传武呲牙咧嘴的表情······他估计很痛。
这时候,王宏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双手一托,不管是不是托住了两侧两个女生的大腿,直接腾起,越过前排,直接冲到了场中。
没看耀武扬威的棒子,蹲下看王传武:“你怎么样?”
“我没事······有点疼,估计不能打了。”
“这时候还想屁的打呀!”
这时候范天泽也走进来了,朝那棒子看一眼:“这一场算我们输。”
很是不甘,可现实就是这样。
搀扶着王传武下了场,一路拖着走,王传武都一路龇牙咧嘴的。在场边把王传武放平,王宏很规范的查体。
“范哥,估计出问题了,传武应该是脾脏被打破了,必须往医院送。”
体育教研室的宋老师也过来了:“怎么样?”
“宋老师,可能出问题了,王宏说脾脏可能被打破了······”
范天泽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他只知道脾脏是脏器,不知道打破脾脏会有怎样的结果。
“范哥,脾脏破裂不算多大的事,对于外科也就是小手术,咱们现在需要赶紧送去医院,需要尽快手术。”
这时候没人在意王宏怎么会懂这些,看王传武的状态,都知道情况不轻。
最让王宏舒心的是,这时候,围着这里的同学们,没有一个考虑所谓的交流活动了,都在担心王传武的伤情。
只是,在王宏看来,本不应该出现这情况的。
第一一三章 王宏想要的状况
体育教研室的宋老师很果断的叫停了交流活动的对战内容,随便找来一个老师,让他负责这边棒子跆拳道的表演。
听从王宏的指导,用体育馆内的宣传板做个一个简易的担架,将王传武放在上面。
“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传武,能不能别废话,不管怎样,咱都去医院看看。”
范天泽在跟王传武嘀咕。
突然想起,京大的附属医院并不在京大周边,而校医室肯定不具备手术条件。
“谁有手机?”
却见罗艳玲递过来手机,王宏顾不得感慨,接过来轻轻说了声谢谢。
长荣医疗器械驻京办事处就在海淀这一片,离京大不远,为了避免太张扬,属于王宏使用的那辆子弹头商务车,一直就停在长荣医疗器械的办事处。
等一众人抬着王传武走出第三体育馆后,远远的看着那辆子弹头已经开过来了,估计司机来的很猛。
“超速了?”
“没有,我就在奶茶店外面停着,刚刚送杜馨过来,还没下车呢。”
车门拉开,杜馨眨巴着眼,似乎想让王宏惊喜一下,却见一群人抬着一个宣传板:“宏小子,这是咋了?”
“这是个老乡,受伤了,需要往医院送。”
挺好,杜馨跟着车过来,最起码能避免自己跟一干同学解释子弹头商务车的根源。也就是范天泽和曲晓晴见过,他俩也知道自己的底细······王宏还是不想太张扬了。
确实是脾破裂,需要急诊手术。有宋老师在场,代替家长签字了,可宋老师在附属医院的脸面还不够让附属医院减免医疗费。
这时代,是将医院推向市场的尝试阶段,即便是京大的学生,京大附属医院也没有任何减免的政策。
住院费是王宏交的,大家一直等在手术室的外面······除了王宏,对于这群学生而言,都觉得进手术室那就是天大的事。
脾破裂,很简单的手术。
当王传武被推着出来时,他还是清醒的。王宏判定附院考虑到学生的情况,并没有采用全麻,而是高位的硬膜外麻醉,并且麻醉的效果相当不错。
“王宏,谢谢你!等出院了,我还你钱!”
“别废话了,你没事比什么都强!咱是老乡,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咱是一家人。别谈钱,谈钱伤感情······”
见到王传武没事,等王传武睡下,一帮人往院外走,却见余海江带着几个棒子过来了:“范天泽,那位同学没事吧?这不,跆拳道的朋友过来看看,住院费什么的,他们全包了!”
人家问的是范天泽,王宏想怼几句,也不能越厨代庖了。
“余海江,这事没完!”
“范天泽,这算是交流活动不可避免的意外!再说了,人家鼻梁骨骨折也没有说什么吧?最起码人家还知道过来看看,给送住院费什么的。还有就是,这是咱俩赌约的延续,如果你认输,那就随便拿家世来掺和吧!”
“你······”
范天泽到底算是个干正的性子,遇到这样的赖皮事赖皮话就怼不上了。
“余海江,我们要去吃饭,挡道这事你很喜欢?该不是你想吃棒子磕牙了吧?”
忍不住就不忍了。可能是这一世交往的人群不同了,也或是这几年过来自己也算是略有成就了,王宏不再像前一世那样能忍下一些事。
“你叫王宏是吧?好好!伶牙俐齿呀······”
“余海江,你动王宏试试!撇开家世,你算哪根葱?滚开!啃你的棒子去!”
范天泽直接一巴掌扇开余海江抬起的手臂,直接带着大伙穿过棒子群。
多事的杜馨,突然扭过头,朝着愤愤不平的余海江做了个鬼脸。而曲晓晴也突然说了一句:“余海江,我三叔跟王宏叔是过命的交情,你动动王宏试试看!”
“余海江,你歇歇吧!就你······你要是动王宏,老娘让你老爹都吃不了兜着。不信你就试试!”
就是罗艳玲也不甘示弱,直接怼余海江。
唉,这算哪门子事?好像自己真的是有所依仗了。王宏心里清楚,也就是对眼而已,真的谈不上有多深厚的交情。
不过,似乎这样的结果也不错,最起码自己不用担心余海江作妖。
商务车载人有限,武术协会的并没有都过来,他们这些人也不清楚现场的具体情况。
“交流活动还有一天,若是再没人挑战对方,明天上午就差不多结束了。”
范天泽说这话时有太多不甘了。
“老范,王传武赢了一场!毕竟他们是专业的,咱们都是在校生,都能理解。”
其实,范天泽并不是真的在乎关注此事有怎样的看法,他是看到王传武被打伤后的不甘。
从第一批棒子被群殴后,范天泽在这件事上的锅已经不大了,即便是背,对他而言都不算事。而今天,王传武受伤······那棒子绝对是故意要打伤王传武的。
或许,王传武也是故意要打伤那棒子的。
这事已经纠缠成这样了。
突然,范天泽的传呼机响了,范天泽看了看:“连续输五场!咱们离开后,武术协会的同学气愤不过,都上场了,就最后的那个棒子一直没下场,一直打穿了武术协会的所有人!”
这是必然的结果。
既然王传武都输给对方了,武术协会的都打不过王传武,再上场就是被揍的结果。而对于棒子一方,王传武偶然赢下一场,已经让他们警觉了,自然会让实力最强的留在场上,避免再出现像王传武这样的好手。
若是那样,这次在京大宣传跆拳道就意味着失败了。棒子这边费这么大的劲,绝对不希望会是那样的结果。
一下子,大家都没有吃喝的心情了。
曲晓晴低声跟杜馨在解说现场的过程,其他一个个都蒙着头往嘴里塞食物,王宏也是感觉挺憋气的。
“明天过去看看吧!”
这时候要是王宏说自己要上场,估计所有人都会拦下,很可能自己上不成了。可王宏这时候是真的想上场了。
“也对,天泽,明天过去看看,你要做好大家的工作,不要再出现传武同学这样的事情。知事不可为就不为,没必要争一时长短,学校很清楚这次事件的始末······”
宋老师就不是一个做思想工作的好手,这话更让人憋气了,好像己方就应该接受输掉的结局。
这一天,除了王传武肘击对方鼻梁骨的那一刻,其他时间一直都很郁闷。
等到王传武的舍友过来,王宏等人才离开附院。
杜馨最感觉不值,急匆匆赶过来,连跟王宏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还遇到了这样憋气的事:“宏小子,姐明天早点过来!”
“你来干嘛?看棒子如何嚣张?”
“切!姑奶奶不上场打架,还不能骂几句过过瘾?反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本来能避开自己所有熟悉亲近的人,王宏可以豁出去疯一次,打一架,这妞却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宿舍里也都是唉声叹气的,等王宏进了宿舍,都看着王宏。在现场,全场人都看着王宏他们将王传武抬出去的。
“没事,就是脾破裂,手术很成功,人没事,需要休息十天半月的。”
见王宏没有提明天的事,舍友们也没再问。一直跟范天泽在一起,王宏没有说明天的事,也就是说,明天想找回场子的可能没有了。
躺在床上,王宏一闭眼,脑子里就全是今天场上交手的场面,甚至自己可以将脑海里各个动作放慢,一帧一帧的查看。
不管是王传武的动作,还是那些棒子的动作,都在脑海里烙印了。
恍惚中,王宏不知道何时睡着了,等醒来,仿佛对跆拳道有了很清晰的认识,就是这种感觉。
甚至在脑海里形成了对战跆拳道的动作,却不属于任何一个流派,不是戳脚,也不是八极拳,很乱,但是王宏心里确信,很实用。
今天是周日,赶往第三体育馆的同学们却不多,稀稀拉拉的,一个个没有了昨天的那份激动和热血。
京大的学生没哟纯粹无脑者,都是相当理性的人,谁也不会以为凭一腔热血就能让棒子跪下唱征服。
这是实实在在的对战,需要的是实力。
昨天后面的五场,彻底让同学们清醒了,甚至有些人都对传统武术有了怀疑。
“武术协会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像王传武这样有传承的?”
在王宏的概念中,有传承的传统武术练习者,不应该在对战跆拳道时没有还手之力的。就是冯进才也说过,真正的搏击,有传承的传统武术练习者,绝对不输跆拳道的高手。
“没有,说白了,大家就是一群爱好者。也就有两三个曾经在老家接受过简答的防身训练,连动作都不成体系。”
“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家里人看过,学校武术协会这些人根本就不能算是传统武术的继承者,即便是对上军伍中的好手,都不堪一击,也就是对付寻常混混还算回事。”
虽然很不想怎么快到第三体育馆,可终归还是到了。范天泽无奈的摇摇头,硬着头皮和王宏进了场。
被羞辱总不能躲着,该是自己承受的,就不能逃避。
还是昨天那棒子,已经站在场中了。
主持活动的依旧是宋老师,脸色难看的陪着站在那儿:“同学们,这就是一场交流活动,希望同学们本着自知的原则发起挑战······”
“若是没人挑战,我将宣布这一次的所谓以武会友的交流活动结束······”
这才刚坐下,可能宋老师是不想范天泽受辱的时间太长吧,见到范天泽和王宏进来,就直接准备宣布结束了。
王宏却在脱掉外套,然后缓缓的走进场地。
这时候大家才看到王宏居然里面穿的是练功服。
“宏小子,你干嘛!”
杜馨来迟了,急匆匆的冲进体育馆,就看到王宏这副打扮。
这时候,范天泽也才反应过来:“王宏,别逞能!咱不玩了!”
“王宏,输了就输了!爱咋咋,咱不争这闲气!”
都在喊,范天泽,曲晓晴,罗艳玲,杜馨,包括董强他们,还有王宏宿舍的兄弟们。这一刻王宏更加坚定要打一场了。
既然自己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让关心自己的人忍受屈辱?为何要让自己看不惯的人享受张扬?
“王宏,你这算是进场了?”
余海江生怕王宏被人喊出去,急赤白脸的就喊叫上了。
“关你屁事!”
王宏怼一句,看都不看那张被气得颤动的脸,走向了宋老师的位置。
“王宏,你······”
宋老师处于现场的角色,真的无话可说,劝也不是,直接宣传部王宏提出挑战也不是,看着王宏,又看看范天泽,真的有点无措了。
“范哥,你见过我莽撞吗?”
“你现在就莽撞了!回来!”
范天泽都要进场了,而余海江直接往这边走,盯着范天泽:“你也想进场?若是你踏进一步,我肯定你躺在出来!”
这时候,王宏已经拱手施礼了:“京大经济学院,大一学生,王宏,无门无派,小时候村里野狗多,老是去我家捣蛋,打狗打的多了,就学会了一招半式,请赐教!”
不管王宏能不能赢吧,这份勇气,这句对话,着实让人提气!在王宏报名结束后,场内所有的同学,根本不听那棒子是不是在报名,直接掀起一阵呼喊!
为王宏加油!
麻蛋,终于出了半口气!看着对方憋红的脸,王宏感觉出气顺畅多了。
这报名寓意深刻,很容易对号入座,偏偏无法栽赃辩解。
然而,同样也激起了对方的怒火,施礼结束,根本就不客气,直接出手就是大招,旋转着身体,将身体的力量连同旋转的力量,全部凝聚在右腿上,摆动很大,速度很快,直冲王宏的腰间。
这就是昨天给与王传武那一击的翻版,甚至力度要强于昨天的那一击。
这正是王宏想要的状况。
第一一四章 乱拳打倒老师傅
这一记鞭腿几乎是带着啸声的,即便是在体育馆内,人声鼎沸,仿佛人们都能听到棒子摆腿时带起来的声响。
棒子身高腿长,而王宏也是身躯很大。这时候,王宏的身躯就是靶子。
而此时的王宏,就跟忘记了躲避一样,又像是没有预料到对方出招如此之快。
场面不堪入目,根本就没人敢看了,似乎看到了昨天王传武被击倒时的情景重现。
完了!彻底完了!因一时热血,王宏又将被打伤了。
范天泽已经在考虑,一旦王宏受伤,自己不想再管什么赌约了,也不在乎圈子里什么面子不面子,必须要让官方介入,以伤害罪扣住棒子!
曲晓晴眼里也满是凶狠。
杜馨哆嗦着手拿手机,想拔打司机的电话,一旦出现昨天的情景······甚至比昨天还严重,她不能依靠任何人,必须及时将王宏送医院去医治。
“大小姐,不必担心!”
司机就在身边,杜馨都忘记了:“王宏不简单!”
司机是杜长荣选的,杜馨知道他当过兵,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
也就在此时,再看王宏,身体几乎是平躺下去了,一只脚支撑着身体,一只脚突然猛地朝上踢出,身体顺势转了一圈。
“砰······”
真的是有这么一声响过,棒子的旋踢,酝酿蓄力的大摆腿,就这样轻松的被王宏顺势踢中了,而棒子的摆腿几乎是压着王宏的头过去了,连带那棒子踉跄着差点摔倒。
这······确定没有眼花。王宏已经站直了,戏谑的看着踉跄着站稳的棒子:“本可以趁机直接让你出局的,但是,我想让王传武的伤痛落在你身上,所以,给你机会,让你继续!”
声音很低,被全场的欢呼声压下去了,却能让场上的棒子听得见。
棒子并没有想着一击见效,从来都没有看轻过这片土地上卧虎藏龙,躲过去这一击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过,很明显,他慎重了,特别是王宏的身体柔韧性让他慎重了,并且王宏的话他也听到了。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专业!”
巧不巧的,棒子说这话时,全场安静了,这一话特别突兀!
“干死棒子!
“王宏!加油!干倒他!”
“打倒棒子!”
“让他滚出去!打出去!”
听到场中此起彼伏的喊打喊杀声,王宏笑了,对着那棒子笑。
不得不说,这棒子的身手确实相当不错,也不得不说,这棒子应战经验太丰富了,即便是王宏没有显示有一点的武术基础,他依旧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给王宏有似乎的机会。
王宏这时候完全变现的就是一个反应敏捷,身体素质强于常人的寻常人。
事实上,每一次棒子的出击都不再像第一击一样尽全力了,相当有耐心。
毕竟王宏的体型彪悍,自然力量也必定出众。还有王宏胡乱抡着王八拳,根本没有任何章法。这让棒子感觉很棘手。
很想利用技巧将王宏踹飞了,打翻了,偏偏每一次都让王宏莫名其妙的躲过去了,就跟他能预料到自己攻击的位置一样。
事实上,王宏确实是可以预料到对方的攻击位置,就跟当初第一次跟冯进才打架一样,王宏专注了,似乎就能准确的判断出棒子的动作。
场面上打的你来我往的,谁也没能建功。
嘿嘿,单从体力而言,王宏不觉得这棒子可以跟他耗!毕竟,打篮球有时候两三个小时不下场,王宏也就稍微有点汗。
而即便是专业的跆拳道比赛,打满三局也就几分钟的事。所以,王宏判断,棒子的体力绝对应付不了长时间的损耗。
自己很有希望在不暴露任何武术功底的基础上,用王八拳揍这孙子一顿。
到底人家是专业的,王宏已经尽量小心了,尽量不显露功底了,还是在步法和出拳踢腿的动作中,不可避免的带着记忆中的动作。
“你耍诈!你有武术功底!”
“哪有怎样?有限制吗?违规了吗?还是说你害怕了?”
“那就别怪我客气了!”
好像你一直客气来着!王宏奉送了一脸的鄙视。
好像棒子想到了王宏在耗他的体力,不想继续这样拖延下去了,犹如之前一般的前踹腿,在棒子出腿之际,王宏还像之前那般侧身躲了。
谁知道这棒子直接冲过来,完全抛弃了谨慎的做法,顺着前踹腿的速度,身体顺势贴过来,而后手的重拳也劈下来。
这场景,再一次让王宏陷入了险地,躲不过去的那种。
王宏此时处于侧身,对方前踹腿躲过去了,但是对方劈拳似乎躲不过了,因为没有谁可以侧身窜出去,这一击势必双方要有接触。
只要接触了,在棒子看来,就可以将王宏带进自己的节奏,而不是让王宏的一味的躲闪,耗尽自己的体力。
果然,王宏不躲了,说不好是躲不过去还是不想躲了,右臂架起,格挡下对方的劈拳,身体微微躬下,那情景,就跟棒子的劈拳劈下去让王宏不能直立对抗,不得不被打弯了腰一样。
整个体育场内都能清晰的听到吸气声,仿佛看到了王宏即将陷入被动的场景。虽然大家不懂,可对于场上的形势还是有点判断的,也知道之前你来我往的交手,似乎是王宏在带着节奏。
这时候,即便就是不认识王宏的,也了解了王宏的底细,知道他是经济学院篮球队的,也是学校篮球队的,还是刚入学不到一个学期就加入校篮球队的。
谁也知道王宏的体力强悍,也懂得之前王宏一直不跟对方接触的想法。
而现在,双方接触了,而那棒子冲的很猛,这就意味着不得不接触了。一旦接触,体型上的优势,体力上的优势,都将没有了。
甚至反应的灵敏也会在对方接连的近身攻击中疲于应付。
近身对战,这时候的招式、灵巧以及应战的经验,抗击打能力就占优势了。
谁也不否认王宏的灵敏反应,可没人看好王宏的应战经验和抗击打能力,篮球不是拳击,不是格斗,再好的篮球队员也不是格斗选手。
每个人都在这一瞬间揪住了心。
杜馨从来没有专心看过任何活动,这一次,这一刻,目不转睛:“刘叔,王宏······”
“大小姐,继续看吧。”
司机师傅似乎看出了王宏的意图,也从王宏的脚步上看出了王宏不是没有武术功底,却不能在这时候说透。
一句继续看,让这边坐着全神贯注的范天泽等人,好像不那么紧张了。
因为,刘师傅在看场上的对战时,不由自主的外漏了一点气质,让范天泽、曲晓晴以及罗艳玲有些熟悉感。
突然,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啊······”
再看现场,却见王宏转身了,而棒子似乎作势要低头,双臂交叉,准备格挡······棒子知道有一招叫铁山靠。王宏却没有用任何招式,而是直接抡起巴掌,一巴掌扇在棒子的脸上。
“啪······”的一声,相当的脆响。
顿时整个场面安静了,紧接着全场乱了,不再是整齐的呼唤声,也不是喝彩声。主要是,这样的所谓专业对战,一记耳光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回到之前一秒。
王宏侧身,棒子进攻,在棒子贴近王宏,劈拳下来后,王宏右手格挡了。这时候,王宏似乎处于被动。
也就在此时,这样的场景太符合戳脚的橛子腿情景了,王宏的脑海里都显现着戳脚橛子腿的动作,很自然很顺畅的右腿朝后,从屈膝逐渐伸直,狠狠的跺下去,跺中了棒子的脚趾。
这种疼,真的不太好忍受,就是棒子这跆拳道好手,也不曾想过会有这样的招式。
这时候,王宏完全可以施展橛子腿,甚至可以借用八极拳的铁山靠······
“王宏这是······?”
“靠!我小时候也是这样打架的,踩脚趾太特么管用了!”
“打耳光呀!这也太······”
“你不觉得这样更爽吗?”
确实更爽!范天泽几个攥紧拳头,忍不住挥舞几下。而作为作为明白的刘师傅,也不由的笑了。
王宏说了,无门无派,这样的动作更能说明他就是无门无派,也证明他就是凭着灵活和体力在打架,还是像村子里斗殴那样打架。
这还不算。
就在那棒子被一耳光扇懵的瞬间,王宏便开始了纯粹无赖的抡拳,就跟乡下孩子们打架一样,甩开双臂,就跟风火轮一样,哇呀呀呀的喊着。
左一拳,右一拳,不停歇,一拳一拳的砸在棒子的身上、头上。
棒子确实有相当的实战经验,很快的反应过来,双手护着面颊和头部,步法一点都没乱,极快的脱离了战场。
这样的情形,让这棒子好像放心了······被拳头击中了不少次,却让他彻底放心了。在他看来王宏确实是不懂搏击,也没有任何底子。
因为,刚才那一瞬间,自己已经彻底陷入了被动。倘若王宏懂得搏击,懂得武术,绝对不会是这样地痞一样的乱拳打人。
棒子脸上有点肿,却还是笑了。
重整旗鼓,棒子又来了,王宏好像也被刚才自己占上风所激励了,不再一味的躲闪,而是有点冲动的开始对战。
棒子踢出一腿,王宏凭反应速度,一把就抓住了对方的腿,然后就跟乡下孩子们打架一样,拽着这条腿开始拖,拖了一阵,猛地停下,再超前一送,直接将对方送倒了。
这······这已经不是什么比武切磋了,完全就成了乡下小子王八拳。
就是棒子这边,也完全被王宏这种没有任何章法的打斗激怒了。
再次起身,棒子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定神闲,完全被激怒了,或者被羞辱了。
一个跆拳道好手,居然被这样接二连三的被扇耳光,被抱腿摔倒,还被对方毫无章法的王八拳打中,简直是叔可忍婶子不忍。
于是,棒子乱了,这正是王宏需要的。
把棒子带进自己的节奏,才能实现自己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设想。
果然,棒子也开始不管不顾的冲杀起来,而王宏此时无比的冷静,更加专注,也能更为清晰的预判对方的动作。
这时候,王宏已经不需要考虑如何击败对方了,随时都可以。王宏考虑的是,如何让对方施加在王传武身上的痛苦,也让他自己去承受。
从扇耳光开始,自己步步将对方引进一种王八拳对战的模式,怎么可以用轻易的击败来结束?
至于观众,这时候一个个张嘴闭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甚至连给王宏加油都忘记了。因为你场内的情景太惊人了,完全就是看到了从小见识的打架······
也就是在此时,棒子再一次踹出一脚,这一脚似乎力量很大,王宏依旧想抱住棒子的腿。
抱是抱住了,却被棒子的力量带着向后踉跄两步,依旧没有站稳。
像是应急反应,踉跄后,一只脚就伸出去了,就跟需要这样平衡自己的身体一样。
这一脚伸出去的位置太巧了,很伸出去的很急,很猛,巧不巧的直接踢中了棒子那侧着的左腿膝盖······
“咔嚓······”
棒子知道,自己的腿应该受伤了,很重。虽然没有断,肯定有骨裂了。
就在此时,棒子支撑身体的一条腿那么稍微的一迟疑,王宏像是欣喜的捕捉到了机会,直接将自己抱着的右腿抬高,然后猛的一送。
又是这招,不过这一次不是朝后送,而是往上。王宏身高一米九的样子,双手往上抬,而棒子的负重腿已经被踹裂了。
可想,这样往上送腿,那棒子再也没有应对了“噗通······”摔倒了。
王宏真的就跟乡下小子打架一样,先是上前一步,直接踢出一脚······位置同样的脾脏的位置,这对于前世做医生的王宏而言,真的很容易找准。
这一脚,偏偏王宏做的很自然,就跟随意踢出去一样,然后却再一次学着乡下小子打架那般,扑过去,骑在对方身上,开始一巴掌一巴掌的甩耳光子。
第一一五章 真正的相爱相杀
“还来不来京大嚣张······啪!”
“这一巴掌是替王传武打的······啪!”
“这一巴掌是替京大武术协会打的······啪!”
就是棒子那边一众人,也被现在这情景搞懵了。想过很多,却任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场景。
一个一米九,一百七八十斤重的后生,骑在所谓的跆拳道好手身上,一巴掌一巴掌的煽耳光······不是说这是武术交流吗?怎么就成了乡下打架?
看台上的同学们也就愣了一阵,立刻就掀起了声浪,加油声,呐喊声,嘶吼声,一浪比一浪高。
唯一懂内情的司机师傅,后牙槽都发凉······这棒子,不管他跆拳道有多高深的造诣,以后遇到打架的情况,绝对会怂的一批。
这阴影太大了,很可能会遮他一生。
真的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是范天泽够稳重了,也不由的代入了,使劲的挥舞着拳头。而几位一直关心王宏的女生,手臂都在晃动着,似乎是自己在煽那棒子耳光一样。
想来,这样的感觉会有很多人。
打蒙了,彻底打蒙了。王宏煽耳光正煽的过瘾,棒子队伍终于有人清醒过来,大声喊:“我们认输!”
有点意犹未尽呀。
棒子那边都齐声喊着认输,就是体育教研室的老宋同志也有点嘴角抽抽,虽然这场面让人舒坦,毕竟他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王宏,对方认输了。”
“呃,认输了?好吧!小子,记住,别来京大嚣张!”
很不情愿的起身。
那棒子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了。
他不是不会防护,是腿疼,腹疼,一时间发愣,再然后自己也是被王宏这样的做法打蒙了。
我在哪?我来干嘛?为什么会这样?这才是棒子躺在地上需要思考的问题。
人被拖下去了。
王宏的视线顺着那被拖下去的肿脸,顺势看到了所有的棒子选手,本不想张扬,可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也不由的喊出来了:“还有谁?”
牛掰!
“还有谁?”
这不是王宏喊的,是在场的所有的同学们喊得,异口同声。
主要是这一句:还有谁,太特么解气了。
宋老师过去了,范天泽也承担着组织方的责任过去了,很怀疑范天泽这小子就是过去看热闹的。
“不打了,对方认输······王宏,那小子似乎也可能脾破裂了,好像腿也不对了,你行!”
范天泽过来先低声说了,然后没等王宏开口接茬:“同学们,由于跆拳道一方没有人再出战,这一次武术交流到此结束!”
武术两字,范天泽咬的特别重。
“让你来京大嚣张······老五,真的很过瘾呀!”
宿舍的舍友也在等着王宏他们一起出去,见了面第一话便是如此。
“我觉得吧,还是最后那句牛掰······还有谁!”
董强这一声,比王宏当时在场上还嚣张万分。
凡是熟悉王宏的同学,这时候都簇拥着王宏,就是那些知道但跟王宏不熟悉的同学,也都远远的挥舞着手臂,甚至还有人喊着:还有谁!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走出体育馆,就看到棒子已经有车停在体育馆外面,正好看到那被王宏煽耳光的所谓好手,被棒子抬着放进车里。
“他们这是······?”
“送医院?我看王宏就跟咱们小时候在村里打架一样呀,不至于吧?”
不至于?嘿嘿,范天泽很清楚,当时他看到那棒子疼的不比王传武当时轻。
“你说,棒子去医院会去哪里?”
“能去哪里?这一片除了咱们附属医院,难道还有更好的医院?关键是人家棒子以为自己身份挺高贵,唯京大附属堪用。”
这话······范天泽听到就看向王宏,没先到王宏正看着他。
“王宏,你说这时候是不是去医院看看王传武比较合适?告诉他咱们京大没输的结果······”
说是想去看看棒子受伤的情况也可以吧?再说了,你范天泽作为学生会体育部长,关心一下外宾的伤情也是可以的,干嘛找这借口?
这小子,够阴的。
董强几个看着范天泽,那眼神,说多鄙视就有多鄙视······他们鄙视不是因为范天泽的做法,而是刘师傅已经把车停过来了,就一辆子弹头商务。
王宏一个,范天泽一个,杜馨自己带车过来的,都知道是王宏的爱慕者······反正王宏是这样说的。
然后是曲晓晴:“罗艳玲,你是理学院的,我们是经济学院的,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曲晓晴,姐姐不是想跟你一起,姐姐是找范天泽和王宏玩。难不成他俩你都收了?那样的话姐姐就不讨人嫌了。”
我勒个去,什么情况?王宏有点懵,看范天泽。
“各位,要不我去了把情况了解清楚,回来跟各位汇报?”
看样子这俩妞是肯定要跟着了,范天泽可不敢去帮这俩讲道理,只能牺牲王宏的舍友和董强他们了。
王宏今天真的就是准备来打架的,连手包都没拿,只能从杜馨的包包里拿钱:“哥几个,你们先去找地庆祝······”
若是这一场王宏输了,他们亲近的几个离开没人觉得不舒服,但王宏是赢了,留下来等着王宏的,本来就是自认为有资格一起庆祝,一起分享这份快乐的人。
所以,王宏觉得自己请客是应该的。
一沓钱,没人在意王宏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只是王宏这样做,倒是让范天泽几人多少有点惊讶,特别是罗艳玲,眼睛都要冒水了。杜馨很坦然的让王宏从自己包里拿钱,还嘴角微翘的朝曲晓晴和罗艳玲扬扬:小样吧,还不知道你俩有什么心思?
宏小子是姐姐······不,是俺们姐妹的菜!
为这样的想法,上车时,杜馨直接拽着王宏先上车,做到了最后一排,拔叉开腿,意思很明白:就我们俩,其他概不接受。
范天泽仿佛一下子机灵了,一蹦老高,直接上了副驾驶,根本就不给曲晓晴和罗艳玲机会。
这俩妞扭扭捏捏的上了车,好像很担心相互有肢体接触一样,每人都哼了一声。
“我说你俩也是,都是光屁股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没有分开过,这又是何苦呢?晓晴,我可是知道,你老父亲可是让你出国来着,因为罗艳玲要上京大,你愣是也扑了命考中京大。好好的不行吗?”
“谁会因为她上京大?我不过是认为读研时出去比较好而已。”
“哎呦,好像我就特想每天看见似的?”
“车还没动,你可以下去呀!”
“若是你一个人在车里,你看我坐不坐!”
得,一开了头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范天泽跟刘师傅说了一声,车启动了。
车里的曲晓晴和罗艳玲还在继续,甚至比以往更过分,从两人小时候抢一根冰棍,抢一朵野花开始,说起小学抢着当卫生员擦黑板,抢老师给的小红花,初中抢着跟一个男生做同桌,硬逼得那男生转学走了。
两人互相揭底,把小时候尿床的事都揭出来了,甚至什么时候流过黄鼻涕都记得特别清。
明白了,范天泽压根就不是息事宁人的,就是挑动她俩互相揭老底的,这样就可以让王宏清楚她俩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真正的相爱相杀呀!
王宏一开始还奇怪呢,这几天在面对棒子在京大挑衅事件中,曲晓晴和罗艳玲一次都没有相互针对过,完全就是同仇敌忾,甚至两人在陈述某些想法时还相互补充。
一直以为她俩是真正的发小······她俩确实是真正的发小。
“王宏,我就没有这样的朋友!”
“馨姐,这样的朋友可遇不可求,真正的拥有是一种幸运!”
大概都清楚了,这俩人就这样,估计一辈子也会是这样,不离不弃。否则,谁又能连你啥时候第一次来亲戚都记得那么清楚?这人还不是你的家人,不是亲人。
关键是,两人即便是揭老底都揭的脸红脖子粗了,却始终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个,我说姐们儿,到医院了,如果不想让大家围观······”
“行!曲晓晴,没看出来,你这段时间进步不小呀,这一场算不分胜负,下一次再战!”
“谁怕谁!”
很奇怪,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两人就跟车上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连一点尴尬都没有,曲晓晴下了车,还很自然的往一边闪开,踢掉车边的一块碎石。
“棒子呢?要不去打听打听?”
罗艳玲下车就问了,车下就曲晓晴一人,范天泽本来准备开门来着,有轻轻的关上了,还扭头朝王宏眨眨眼:“这两家长辈都是过命的交情,两家男娃也都好的跟亲兄弟一样,就她俩,家里都知道她俩这样。”
“她两家有时候同辈的碰在一起了,偶遇了,只要她俩在场,不管是长辈还是同辈,都会挑起一个话头让这俩人斗一场······”
“今天能在你跟前敞开斗嘴,这样撒野,说实话,王宏,我都没想到。本来是想看看这俩女生算不算接受你来着,没想到两人丝毫没有忌讳!”
不要觉得范天泽这话有遍地王宏的意思,能让这俩妞接受,真不算是太简单的事。你问问余海洋,问问张扬等人,谁曾见过罗艳玲和曲晓晴如此这般的争吵?
再看这俩妞,又开始一起谋划什么了。
“馨姐,你有手机?借来用用。”
手机,对于范天泽他们,真的不算事,就是因为他们没毕业,家里就不允许过分了。杜馨就算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多事吧,该你开心时,总是有让你开心的巧合出现。
王宏和范天泽并没有着急下车,都等着车下俩妞打电话,算是避讳也算。谁知道,范天泽透过车窗,看见前面有一辆丰田佳美停下了。
好不好的,下车的居然是余海江兄弟俩。
范天泽敲了敲车窗,让曲晓晴和罗艳玲看过来,这俩妞本来还以为范天泽有什么要说的,还不下车,扭头一看,居然是余海江兄弟俩。
有好事呀!
径直就走过去了:“嗨,海江哥,来医院有事吗?需要帮忙不?你也知道,我表叔他三小舅子就在京大附属。需要不需要帮忙?”
范天泽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避开余海江的视线了,可还是让余海江看到了,本来罗艳玲打招呼还让他有点小得意,一瞄到范天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罗艳玲,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你帮忙!”
“哦,真的不需要?好吧,我知道你能量大······”说着,就看见医院台阶上以为身穿白大褂的朝这边摇手。
“她真有亲戚在京大附院?”
连王宏都以为罗艳玲是开玩笑。
“嗯,昨天罗艳玲就联系这亲戚了······七拐八拐的,罗艳玲都不太清楚,是王传武住院了,你也知道,罗青为人四海,她家人都好这一道。走吧,下车吧。”
不管罗艳玲是不是四海的性子,这件事确实人家做的够意思。王传武的病房都调整了,有了住进了单间。
这也是范天泽让这俩妞先下车联系的原因,他们下去连病房都找不见。
“艳玲,怎么了?今天急诊的那个南韩人该不是也需要叔叔照顾吧?”
“表叔,那南韩人怎么了?”
居然是个知情的,看热闹都不用打听了。
“脾破裂,左腿胫骨骨裂······需要照顾?”
“不用了,人家用门路,找的余家人!”
罗艳玲努努嘴,朝已经离开的余海江示意。那医生只是笑了笑······算是亲戚,却老远了,人家那个层面的,他够不着。
看到王传武这病房,让人都有想破一次脾脏的想法,居然有专一的护士照顾,他们宿舍陪床的,屁事不干,就跟小护士搭讪了。
一进病房,罗艳玲嘴就没停下,曲晓晴也时不时补充,直接将王宏现场狂煽棒子嘴巴的情景再现了。
说的那叫一个激情澎湃。
“王宏,我······”
“传武,好好养着吧,王宏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来,你们有都是老乡,没必要跟他客气!”
第一一六章 我还有没有机会
王传武口拙,不太会表达谢意,眼神却一刻都没有停下看着王宏。
大家都出力了,偏偏王传武就看着王宏报以感激,似乎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意味了。
没人知道,王传武他们家族对于棒子的恨意有多大,也没人知道王传武他们这一脉对于能教训棒子是怎样的一种执念,也有没人能体会王传武这时候对于王宏的感激有多深了。
这种眼神,让王宏等人根本就没法多在病房停留。
“要不问问董强他们在哪里?总觉得还没有尽兴,这份快乐还没有宣泄出去。”
“算了,别找他们了,咱们另外找个地方吃饭!”
这时候再找去董强他们,不管是他们点的菜贵了还是便宜了,都有种对人家不放心,去监督的意味了。
毕竟,在分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聚在一起庆祝是没可能了。这时候再急匆匆的跑过去,真有不放心那千儿八百块钱的意思。
“那要不咱去吃谭家菜?”
好吧,王宏知道谭家菜,更知道谭家菜是在京城饭店,这时代吃京城饭店的谭家菜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不管范天泽是不是要表示一下某种情绪或者情感吧,王宏都没有拒绝的必要。
“行,馨姐,你看能不能联系上思思、杨柳她们,候筱雨也一并喊上,正好凑一桌。”
上一世王宏有幸跟着自己老婆,也就是候筱雨进京时吃过一次谭家菜,那时候,京城饭店已经不再需要身份了,不过,那一次,王宏只能坐末席,赔笑脸,端茶倒水,甚至自己的老婆,候大副区长,也没吃几口菜,就顾着陪笑脸了。
这一次······算了,真不是想隔开一世的时间去跟候筱雨显摆什么,而是真正的把她看成朋友,比较亲密的朋友,有这样的机会带她见识见识。
“王宏,把我送到办事处,你自己开车吧。”
“刘叔,一起去吧。”
“你们年轻人一起去吧,我去了,我不自在,你们也不自在。”
于是,时间又来得及,干脆就成了王宏开着车,跑了很大一个圈子,接上了关思思、候筱雨以及刚刚回来京城的杨柳。
京城饭店是几年前新建的五星级酒店,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豪华的一批。
王宏将车停在门厅前,下车后很顺溜的把车钥匙递给了门童,还再次从杜馨的包里拽出一张五十的,丢给了门童。
这一连串的动作,就跟王宏长期在酒店混事一样,或者说他就是个经常出入星级酒店谈生意的成功人士。
就是一身运动服有点不合时宜,门童接住那五十块钱,都有点发愣。
“停好车,把钥匙送到谭家厅。”
范天泽也惊讶于王宏动作的自然流畅。
自己一干人并没有预定,反正是冲着谭家厅来的,也就直接说了谭家厅。
当一行人进入饭店的大厅,就是可以称之为富家大小姐的杜馨,也有点不自然了,紧挨着王宏,挽着王宏的一条胳膊,都能感觉到她动作的僵硬。
不是因为挽王宏而僵硬,而是真的没有见识过这场面。
关思思很单纯,可即便是单纯,也不会真的就不在乎外界,攥的王宏的胳膊都有点紧张了。
曲晓晴和罗艳玲很懂,一边一个,拉着候筱雨和杨柳,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大厅。
“先生,请问,您有预定吗?”
“没有。”
“先生,不好意思,请问您几位?需要帮您什么?”
“谭家厅。”
“不好意思先生,谭家厅······”
这服务生还没有往下说,就看见有一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就一溜小跑的过来了:“范公子您好,曲小姐、罗小姐······今日这是······?”
“常经理,谭家厅空闲吗?”
“这话说的,范公子说有空闲那就得有空闲。”
这个过程,不管是范天泽,还是曲晓晴和罗艳玲,都时不时的瞥一眼王宏。尽管王宏就一身运动服,却一如既往的坦然。
王宏的这种态度,就是关思思三人,也逐渐的正常了,不再那般僵硬紧张。
被大堂经理一路引到了七楼的谭家厅,杜馨也有心思左顾右盼了。
等范天泽点完了菜,经理出去,杜馨很单纯的问:“宏小子,你是不是偷偷的来过?为啥一点都不惊奇?”
“我来过什么呀!吃什么不等着你们一起?不就是个五星级酒店嘛?至于嘛。”这倒不是吹,毕竟相对于那一世,京城饭店的装潢也算不上有多超前。
“再说了,这不是范哥领着,还有两大贵女相伴,咱装也得装着有见识不是······”
装?谁能装的如此坦然?不过,王宏这话倒是让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事实上,范天泽不算是故意显摆,也有跟王宏显摆的那么一点意思,毕竟王宏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确实超越一般常人了,几乎算是全才。
到这地步,范天泽结交都有点自觉高攀的潜意识,他不是那种靠家世混世人,也难免想跟王宏表示一下。
说真的,带着同学们来京城饭店,范天泽也是头一次。
对于范天泽这样的行为,曲晓晴和罗艳玲绝对的配合,她们的心态是一样的。
毕竟王宏作为一个在校生,已经有了偌大的资产不说,篮球、搏击、处事以及临机应变能力,处事周全程度,包括学习成绩等等,都让他们有些惊艳了。
罗艳玲还是只知道遇见奶茶属于王宏创立的。
一干人都有亲近的意图,倒也相谈甚欢。
王宏抽机会示意杨柳出了包厢:“姐,我身上什么都没带。”
“知道来京城饭店,我带着卡了,没事。”
“嗯,这场合是人家故意营造的,咱不能丢份儿,否则以后就不好借势了。”
说完,王宏就真的去卫生间了。
出来后,候筱雨等着包厢的门口:“王宏,我还有机会吗?”
有点猝不及防,王宏没想到候筱雨这时候突然问起这个了。只能装糊涂:“嗯?什么机会?”
“王宏,能不能不装?我对你的感情你真的不明白?我就想知道,我还有机会做你女朋友吗?”
“筱雨,咱不说这个好吗?”
“不!我就想知道,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给我个准信。你知道的,我竞选上了学生会的宣传部长,我们学校有选调生名额······如果可能,我宁愿放弃选调生!”
有点恍惚。作为最为了解候筱雨的人,王宏真的对候筱雨这话搞的恍惚了······这还是候筱雨吗?
曾经是多么强势的一个人,何曾低过头?特别是对自己低头,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的情景出现了,让王宏真的很无措。
不知道是不是心底有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一点点心思,还是说真的懵了,王宏有些迟疑。
就这样愣愣的站在包厢门口。
殊不知,正准备出包厢看看王宏怎么回事的杜馨,猛地停下了,根本不管包厢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会不会知道一些隐情,就那样把耳朵贴在包厢门上,还招手让关思思过来:“你家男人被求爱了!”
就是曲晓晴和罗艳玲也蹑手蹑脚的过来,是个女孩就这样贴着门偷听。
杨柳朝范天泽端端水杯,表示一下无语。
“筱雨,为了任何人都不值得放弃自己一生的梦。你很清楚你这一生要干什么,这又是何苦呢?”
“说句文青的话:年少的我们不懂什么是爱情,你所说的你对我的感情,等过些年你再看,除了算得上是一份美好的记忆,所谓情感,你会觉得很幼稚,无非就是一种对异性的好感而已,还谈不上爱情不爱情。”
还是做不到干净利索的拒绝她!上一世就做不到,这一世······已经算是很努力了,可在拒绝时,仍然尽力在委婉。
一直想着疏远让这所谓的青春懵懂改变,后来觉得自己坦然了,就当是朋友和同学以及同乡,甚至有一段时间,王宏都觉得候筱雨已经彻底放弃了。
就这样突然的发生了,一个漂亮的女生表白了,还是前一世自己的妻子。
“王宏,正如你所说,我自己很清楚我需要什么,就像我知道我喜欢你一样。我想知道,我还有机会吗?”
候筱雨的倔强如同那一世一样,不闪不避的盯着王宏的眼睛,都不让他躲闪。
“筱雨,我也属于能认清自己的人,不好说怎么回事,我感觉我不适合婚姻,或者说对于婚姻生活有一种恐惧!”
这绝对是发自肺腑的,王宏内心的真实写照。
“我明白了!我会参加选调生的选拔,谢谢你帮我!”
王宏确实是帮了,就像今天专门接她过来,让她跟范天泽、曲晓晴进一步熟悉,并且认识罗艳玲,候筱雨心里明白。
也正是因为王宏做的这些事,才让候筱雨迫不及待的想问问王宏:她还有没有机会。
进了包厢,所有人都感觉一本正经,却让王宏感觉又有些诡异。
“馨姐······”
“哦,我去趟卫生间。”
“包厢里有呀。”
“管我呢!你不也是去外面的吗?你在乎当着大家方便,姐就不在乎了?”
人已经出去了。
“筱雨,听说你准备竞选选调生?需要帮忙吗?”
罗艳玲的主动,王宏有些看不透。说起来,罗艳玲这是第一次见候筱雨,不算太熟,这话算是有些唐突了。
然而,候筱雨就是候筱雨,立刻就跟罗艳玲凑过去热乎了。
“她们在包厢门口偷听了!”
杨柳低声跟王宏说,还看了看罗艳玲和曲晓晴······王宏这狗日的,还真是招惹女生。
关思思的头都低的挨着饭桌了,而曲晓晴相当懂人心的,点了酒。
范天泽和王宏属于自律性相当强的人,可挡不住一帮女生有喝酒的欲望······很怀疑曲晓晴她们是想灌醉候筱雨,而不是想宽慰候筱雨。
喝酒,从来就不是缓解情感郁闷的有效办法。
于是······
“王宏,你知道吗,从高一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你!高二分文理,你居然为了躲我选择了文科班!为什么?难道我很丑吗?”
“你是否记得,整整一个高一,我担心你住校吃不好,每个晚自习我都会给你买吃食,还让刘斌那傻子告诉你说是他买的,整整一年呀!”
“你可知道,我有无数次跑到你们王家湾的村口,每一个假期,只是想看看你······”
“我以为你是喜欢你的表妹关思思,我知道你们不算是亲戚,早就出五福了。高二高三两年,我憋着,忍着,尽可能以一个旁观者去看,我很庆幸,你们俩两年的形影不离,连手都没拉过······”
关思思那脸红的都快哭了,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羞愧的:两年,心心念念两年,就是没敢主动拉一下哥的手。
“后来有了杜馨,我知道,那个装傻的傻大姐肯定也喜欢你!绝对,但是,我哪里又比她差了?”
“今天明白了,知道了!王宏,咱俩掰了,分手了·······虽然,我知道,这份感情好像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呜呜呜······你对婚姻恐惧?谁信?”
说完,候筱雨就捂着脸痛苦起来,仿佛在悼念她的初恋,哭的嘶声裂肺。好在谭家厅的包厢的隔音真的好,范天泽也告诉了服务生不要打扰。
“对了,王宏,为什么你对婚姻恐惧?不太对呀,我还是熟悉你父母的,他俩感情很好呀,相当恩爱,不像是当着外人故意做出来的,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恩爱。”
杨柳也因为喝了酒,不再矜持了,这样的问题也问出来了。
“杨姐,咱能别凑热闹嘛?”
“别呀,说说,我也是为一些坠入情网而不自知的小女生问问。”
“我父母恩爱,是因为他们所处的时代,他们所接受的教化,以及他们的知识结构知识层次决定的。”
“婚姻是一种需求,彼此需求,社会需求,长辈或者说家庭需求。当人的知识结构达到一定程度时,当人的知识水准也达到一定程度时,对于婚姻的需求就自然而然的提高,也就不再会出现老一辈那种一生恪守本分的婚姻······”
第一一七章 我怕我没有机会
对于婚姻的理解,王宏前世就成思考过,在那个资讯爆发的时代,王宏也见识过太多的对婚姻的释义。
对此,王宏有自己的理解,或者说是自己对自我婚姻的反思。
就如前一世,在外人看来,王宏和候筱雨绝对是模范夫妻,一生恩爱。
当自家关上门后,到底是怎样的情形,也就作为当事人明白,或者说处于强势一方的候筱雨都没有王宏对婚姻体会深刻。
一切都安排好了,说起来王宏是应该知足,可王宏找不到自己作为男人的价值,这就是需求,一个男人的需求,一个自以为、名义上一家之主的需求。
即便是一生再平淡的人,也不会自认为就是个任人摆布的奴仆,掌控是每一个人,特别是有些许知识的人的通病,哪怕是最小范围内的掌控,也希望能拥有。
这无关是大男子主义还是女权主义,这是知识带给人,或者说锤炼于人身上的本质。
所以,王宏对婚姻的理解可能有悖于常人了。
被杨柳这样问出来,王宏也坦然的真诚的解答了,至于在场的会怎样想,王宏无法预料。
喝醉的候筱雨,留在奶茶店王宏的休息室,杨柳陪着。
王宏早早的躲开了,一般女生就在休息室里刷夜。
算是相当疯狂的庆祝了,至于庆祝啥,没必要究竟。
“你这算是对爱慕者的拒绝吗?”
清醒者有,范天泽就是,王宏也是。
“有时候人的纠缠又岂能只用婚姻来界定?无法知晓未来,只能提前做些设置吧。”
王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些,似乎没有目的,又似乎有所指。王宏并不是不懂情感,也不是不懂那几位女生的心思,很乱的,也就只能这样乱着来了。
也不是一个完全的薄情寡义者,做不到随便就将一个人忘却,还是自己记忆中曾经共同生活近三十年的人,今天或许就意味着分道扬镳了,离开了,彻底的走向两条可能不再会先交的方向。
要说王宏心里没有一点伤感,又怎么可能?只不过这一点他必须深藏于心底。
还记得那一次,也就是开始,自己站在保州卫校门口,迎着烈日等待三蹦子,远远的驶来一辆车,从不曾奢望能坐起的两头平小轿车,当轿车停在自己跟前,后车窗露出的那张脸,欣喜而灿烂。
一直在跟今天的那副倔强的脸重叠,王宏说不清那一张脸,哪一个印象才是自己记忆中的候筱雨。
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突然想起,前世候筱雨只是考中了地区师专,而今生却正在京城理工竞选选调生。
那么,前一世是因为自己离开的那些日子造成了候筱雨高中的惨淡,还是因为今生自己这只蝴蝶影响了前世亲近的人?
这一刻,王宏迷茫了。
匆匆告辞了范天泽,宿舍里已经是鼾声雷动了,充塞这酒精的味道,很安静,没人袭扰。虽然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环境,王宏却很喜欢,最起码可以让自己不麻木。
静静的躺在床铺上,使劲的闭眼,却始终无法睡去,脑海里太多的画面不停的闪现。
记得从那次候筱雨顺便捎带自己回乡,就有了每一次都碰巧相逢,每一次两人都并排坐在桥车的后座上,每一次都不可避免的有了接触,慢慢的增加了话语,增加了相互的诉说。
后来,变成了每个休息日,两个总是相伴在保州的街道。记忆中有大雪天两人憨憨的几乎走遍了整个保州的商业街,记得细雨中撑一把伞,候筱雨还感动的看着自己被淋湿的另一个肩膀。
还记得第一次陪着候筱雨去她大伯家,一家人看着自己的笑容。记得毕业后的一周,候筱雨的父亲带着两人走近了民政局。
也就从领到那本红本本,自己父亲调动进了县城,已经结婚的大姐,被招进了县城招待所,二姐进入了县城城建下属的事业单位。
家里人不断的提醒自己:绝不能辜负候筱雨。
也就是在那一刻,自己就再没在家里挺直过腰杆,候筱雨即便是回婆家,也一样接受着女皇般的待遇。
唯有每一次老爸的眼神对自己有一丝的怜惜。
前一世,王宏一家生活的改变,就是从跟候筱雨结婚的那一天起······我怎么就说不清自己对候筱雨该是怎样的情感呢?
可以肯定,作为儿媳,那一世,候筱雨对老王家天地良心,真的无愧。哪怕是候筱雨在后来你无意中有些特扎心的话,王宏都受了,不停的找些兴趣爱好,来找回自己内心那一丝丝自认为的聪明才智尚存。
自己前一世曾经有过爱吗?爱过吗?若不是爱,自己又为何会那般谦卑妥协?
人说怕老婆就是爱老婆,那一世王宏是高于怕的一个层次,是敬畏,那到底是爱还是不爱?真的就是背负一个恩字儿甘愿一生忍耐吗?
或许是因为变化吧!
人总是要变的,年轻时的候筱雨,跟后来生活中的候筱雨,王宏确定不是一个人。当爱情逐渐转变为亲情,当原本的大帅哥王宏,逐渐成为一个油腻中年大叔,当候筱雨在仕途中承受上司下属截然不同的态度后,一切都变了,对待王宏也就变了。
甚至老王家都习惯了候筱雨高高在山,或者说甘愿忍受那么高高在山颐气指使的候筱雨,唯有一直保留着初心的王宏暗暗的压在心底了。
可为什么自己在明确拒绝候筱雨的今天,自己的脑海里一点都想不起她的不是,想不起她曾经如何的伤害自己,偏偏都是前世候筱雨善待老王家的往事······王宏真的茫然了。
烙印一般的印象和自己脑海里闪现的画面,在这天晚上一直分裂着。
接下来的日子,王宏一直处于恍惚中,一直在找前世的痕迹和今生的分离之间清晰,很失望,总是逃不开纠结,躲不开心底的伤感,忘不了烙印在心底的印象,也同样无法改变曾经被恩惠的一生。
算了,终归这不是前世,这是今生,除了王宏,每个人都不一样的一生。
王宏终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做事可以果断,情感却做不到完全剥离。
只不过,没有任何一种方式可以让自己纾解而已。
所以,某一天,下着雨,王宏疯狂的淋着雨,骑着摩托冲进雨中,晃荡在无人的街道,知道看到一家乐器店,鬼指神差的买了一个二胡。
就在王宏抽风时,细心的小苗在犹豫中,还是给杨柳说了一声。
杨柳从晋西往京城赶,却不敢对在京城的其他女孩子讲。不管是杜馨还是关思思,都不适合在这时候出现在王宏跟前。
作为一个旁观者,杨柳一直关注着王宏身边的女孩子,也思量过王宏对身边女孩子的情感,一直有种感觉,王宏对候筱雨不同于其他人。
之所以出现这样抽风的情况,杨柳确定,王宏是在为候筱雨的可能离开而做出的反应。这时候,或许只有自己出现最合适。
而王宏,这时候,就淋着雨,坐在潮湿的草坪上,看着雨点落在无名湖的水面,毫无章法的拉着二胡。
可惜,就是阿炳的忧伤都无法缓解王宏的纠结。
小苗打着伞,远远的躲着看着,听着夹杂着雨声的二胡声,莫名其妙的想哭,捂着嘴看着在雨中淋着的王宏,就这样远远的看着。
哪怕是二胡的弦被拉断,估计都无法让自己得到缓解吧?自己这也是没谁了,发什么疯?
本来还混乱的王宏,仿佛在一时间就明了了。自己是王宏,这一世的王宏,一个多才多艺,年少多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哦,不要脸了,有点自夸的太过了。
不过,这一刻王宏明白了,既然有了这一生,为何还要跟前世勾连?有这样一次重活机会,好好活好这一生才是自己该思量的。
走吧,离开就离开了,这一世就应该是这样的,这一世自己不欠候筱雨,纠结的只是自我,不是世事。
走吧,哪怕不再有相逢的可能,这就是这一世本来的模样,自己完全没有纠结的必要,矫情了,或许是自己对前世委曲求全的攀附一次忏悔,绝不是对候筱雨离开的不舍。
走吧,应该送去祝福,道一声珍重,唱一首离别的歌。
王宏把二胡掂量几下,随手就丢进了无名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也真够傻的。
确实够傻的。
虽然是下雨天,还是有人看到了这一幕······难道天才跟人不一样就是正常人做不到下雨天抽风吗?
王宏到底是个名人,京大这一年一直都存在关于王宏的谈资,当王宏雨中对着无名湖拉忧伤的二胡曲时,很快就传到了范天泽耳朵里,曲晓晴听说了,罗艳玲也听说了,就是王宏宿舍的哥几个也听说了,跟王宏熟悉的都听说了。
就是刚刚出院回到学校的王传武都听说了。
当一群人带着好奇走到无名湖旁时,看到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幕,没有一丝王宏,或者有人出现过的痕迹。
“尽瞎扯!王宏怎么可能发疯?还在雨中对着湖水倾诉,怎么可能?那小子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吗?”
“我就说嘛,哥几个每天在一个宿舍,谁还不知道谁?我们几个全部神经了,王宏也不会神经!”
“要是说有一个湿身的靓女陪着王宏在这里,我倒是相信!”
“我去,我怎么没想到······两个人都湿身了,就在这雨中,衣服贴着身体,加上天冷,肯定需要抱着取暖吧······嘿嘿,那画面,想着都美。”
或许,这一次王宏的抽风,会让京大的无名湖在雨天增加一道风景线,或者给京大的男生开创了另外的浪漫。
在雨中,对着无名湖,弹一曲忧伤的歌······还有比这更让女生倾心的行为吗?
“我相信这不是谣言!”
罗艳玲好像真的很了解王宏一样,还相当傲娇的对曲晓晴扬扬头。
就是范天泽也有点怀疑,或许王宏真的做了这无厘头的事情吧,不好说,王宏很理性,这是范天泽的印象,可真说不准王宏会不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来。
毕竟王宏那小子属于闷骚型的,一个情感不丰富的人,绝对写不出脍炙人口的乐曲。
此时的王宏,恢复了灿烂阳光的笑容,杨柳赶到时,王宏已经洗了热水澡,抱着吉他,一点一点的谱曲,一段一段的改写着歌词。
“姐,你来了······”
王宏只是抬抬头,又专注的去写歌了······这纯粹就是装的,为了掩饰自己今天的失态。
“看来你已经不需要姐帮你宽心了?”
“呃······小苗,谢谢你,让你担心了,我就是想为毕业生写一首歌,有点感觉,一下子又没了,就去无名湖那边待了一会儿。”
谁信?杨柳只是笑笑,还笑着看了看一脸懵的小苗,拉着小苗就走开了。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
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的走下去
本来不想抄袭了,可这一刻王宏想到了这首歌。他也知道,自己异常的行为,必定要引起那些关心自己的人的关注,灵机一动,还是装出了在写歌的样子。
当王宏唱起来时,那份伤感随着乐曲缓缓的流出,以至于整个遇见奶茶的大厅里,都萦绕着这一首再见。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的走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的走下去
不回头
不回头的走下去
第一一八章 那年的那场晚会
无名湖看热闹,或者说关心王宏的人群散了。
或许大多数人是不信,也有人信,却没人再继续提这事,慢慢的散开了。
哪怕是担心,这时候只要王宏没出事,也不会有人想着去打扰。谁都有隐私,谁都有无法宣泄的情绪,这时候王宏不需要安慰,他不是那种需要别人劝慰才能缓解心情的人。
总是有例外,或者不算是例外。
在这样的天气,到奶茶店喝一杯咖啡,本来就是一件惬意的事。
当然,这不属于王宏舍友的做法,他们更倾向于会宿舍针对王宏在无名湖湿身,设想有一位靓女陪伴做一番谈论和遐想。
王传武踌躇几次,终究还是单独离开了,并没有跟随范天泽这等风云人物。
范天泽、罗艳玲、曲晓晴,走近奶茶店的后门,淅沥的雨声中传来王宏那融合了伤感的情绪,鲜明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让人不由自主的代入,淡淡的忧伤在心中滋生。
打着伞,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奶茶店的后门,听着让人揪心的歌,三人都很安静。
一曲唱完,范天泽都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我怎么就那么想哭呢!”
不是想哭,罗艳玲已经流泪了,曲晓晴强忍着没有掉下眼泪:“你已经哭了!没想到罗大小姐这般脆弱,你是想着跟谁分别了?初中的那个单相思吗?”
“那是你的单相思好不好?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你得逞而已!”
得,这俩又开始了。明明两人打着一把伞,谁看着都很亲密,偏偏每句话都争锋相对。
无语了,没有声音传来,范天泽敲门了。
开门的是小苗,眼角还带着泪花,尴尬的顺手擦了一下,将他们三人迎进来。
杨柳依着门槛,情绪还没有缓过来:“你知道不,奶茶店本来就是毕业生偏多,你这样让整个奶茶店被抽泣声笼罩了!”
“我弥补他们,今天只要是毕业班的在这里,免单了!”
“噗嗤······结果还是店里损失,这算哪门子弥补?你这是为候筱雨写的歌吗?也不枉小妮子对你的一片痴心。”
后面这声很低,正好范天泽的敲门声传来,让王宏不至于太尴尬。
“新歌?”
不用回答,王宏眼前就摆着曲谱架子,还有王宏装模作样胡乱涂改曲谱的痕迹。
到底是抄袭过了,有点习惯了,王宏一点都不尴尬,就是对纵贯线的大佬有点歉意······才华横溢的大佬,你们应该不会在意被抄袭吧?
王宏也曾想过抄袭其他,只不过真的没有比这首更能让自己此时情绪得到纾解的。
“能再听一遍吗?门外的雨声总是听得不那么真切!”
曲晓晴很郑重的要求。
一般而言,场景更换了改变了,情绪应该也会相应的有所变化,可当王宏弹起前奏时,再一次进入了刚才的那种心境。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好的歌曲,让人百听不厌,好的歌词,让人感同身受。这时候王宏抄袭的一曲再见,就有这样的效果。
“今年的毕业生晚会规模很大,或许,这首歌有资格成为压轴歌曲吧!”
范天泽主要精力放在学生会体育部那边,曲晓晴倒是全面住持经济学院学生会工作,可这段时间一直把心思放在跟棒子武术交流这块,都没有提起过今年毕业生晚会的事。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王宏,朗哥又托人问了,今年的高校毕业生晚会是一次相当规模的毕业生晚会。”
“朗哥受到邀请,将在毕业晚会上演唱,想问问你,能不能跟他一起?没有原唱同台支持,他还是压力的,邀请你也是有诚意的。”
“不过,若是有了这首歌,或许我们可以申请你在晚会上独唱······对了,这歌名······”
范天泽知道王宏不太喜欢出头,不张扬,刚说的让王宏上场独唱,生怕王宏直接拒绝,就转移了话题。
“歌名?就叫再见吧!”
装,其实真的很累。本来就是原版抄袭,还得装着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这心里挺别扭的。
“王宏,我觉得你上台唱一次也无所谓,毕竟属于校园里,算是为毕业生助兴,也不是就要给你带上歌手的帽子。”
“只要不让富庆叔知道就行了,就当玩一次,也能让即将毕业的学长学姐知道你的心意!”
杨柳真正的意思是:这首歌不管谁唱,歌曲的作词作曲名字肯定是王宏,当候筱雨看到后会怎样?难道还要让候筱雨继续牵肠挂肚吗?
既然结束了,就不要再纠缠。王宏能在毕业晚会上演唱,或许就是一个不错的措辞······这是为那些毕业的学长学姐所作。
王宏很清楚,这一年的高校毕业生晚会,算是空腔绝后了,是教育顶层和央妈一起举办的,这一次登台参演的所有人,哪怕是几十年后,依旧还活跃在娱乐圈,一个个被尊称为大佬。
至于范天泽所说朗哥邀请,恐怕是他担心自己当着这些人拒绝他吧?王宏很清楚,朗哥在这一年毕业生晚会上独唱了那一首传唱很久的一首歌:同桌的你。
参演这样层级的晚会,王宏还真的有压力。不是说这首歌不好,作为纵贯线大佬所作,是绝对的经典。只是自己能不能驾驭,在那样的大场合能不能稳得住,才是王宏担心的。
要说纯粹想拒绝这样扬名的机会,好像有点矫情,毕竟曾经做过一些梦······
“再说吧,让我想想。”
没有拒绝,这已经是王宏最大的退让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不再是他们几个能左右的了
这一年的毕业生晚会规模之大,规格之高,也成了各大高校一次展示的机会。京大跟邻居清大的关系,历来就是一种良性竞争。
现在,据所了解的消息,清大那边是有独唱节目的,而京大这边却一直没有确定节目。
当王宏在奶茶店唱过再见这首歌后,当天在奶茶店里听到的同学,有些乐理基础的,就不可避免的哼唱了。
于是,这一首再见,在毕业班首先被传唱了。
卢佳生作为学生会主席,在听到这首歌后,便疯狂的打听,并且将此事上报了学校。
王宏被召见了,学生处、学校宣传部、学生会、校办等等,凡是跟这次毕业生晚会相关,跟王宏相关的部门和老师全部在场。
范天泽带着王宏,溜达着朝学校主楼去:“真不是哥哥我说出去的。不过,却是哥哥喜闻乐见的。”
“王宏,其实京大不需要低调,现在的社会也无须遮掩,有哥哥在,也不会出现让你为难的情形。有时候该出头就得出头。”
“这次关乎学校的期待,又涉及与清大的竞争,我怕是你没法推,更不要想着故意放水,那样就是哥哥也承受不住校方的责难······”
“范哥,我没说不参加呀。只是,校方未必会选上这首歌。”
呃······范天泽可是接受了学院领导的死命令,必须说服王宏参演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唉,白准备一堆说辞了。
至于校方选不上······范天泽压根就没这担忧。
不说朗哥曾经向王宏求购过歌曲,就单说这首歌,只要是有感悟的,就不会没感触。
京大主楼的多功能厅,王宏就一把吉他,有工作人员很严谨的配合着设置好了音响,一帮老少男女,紧张的看着王宏。
这时候,王宏反倒不紧张了,有点奇怪。在来的路上,王宏的心一直就是揪着的,跳的很快,感觉都要跳出胸膛了。
可当真正坐在这里,王宏却平静的很,仿佛自己特别适合这样的场合。
自己是个怎样的性格,王宏这一刻好像有所怀疑了······或许是自己坚守的有些偏差,被前世的经历和习惯左右了自己的思维,一直在拒绝走在前台。
或许,这一世,自己本该是走在前台的那一类人吧。
轻轻的拨动几声琴弦,王宏起身,转着圈行礼:“老师,可以开始了吗?”
再一次弹唱,王宏依旧能找寻到自己那一刻的情绪,也自然的能把情感全力的演绎出来,融入进歌曲中。
“王宏同学,你懂谱曲?”
“应该算是会点吧,这歌就是我谱的曲子。”
范天泽突然在后面举手:“各位老师,王宏以前也曾写过两首歌,被朗哥买走了,一首是风吹麦浪,一首是因为刚好遇见你!”
他好像很担心老师们怀疑王宏,让王宏尥蹶子。
“呵呵,天泽,老师不是怀疑王宏,是必要的程序。王宏同学,你学过相关专业?”
“老师,这个不好说。”
“那你就大胆的说!”
毕竟是代表学校参加这样规格和规模的晚会,学校必须究竟,避免出现后面被挑出抄袭之类的事件来。
这一点王宏很理解。
“老师,我学的不是现在的这种曲谱,不是五线谱六线谱之类,我学的是工尺,是我父亲教的。后来接触吉他,接触五线谱,自己才费劲转换过来······”
“你懂工尺?”
“懂一些。”
“那你能不能把你刚才的歌曲用工尺谱写一遍?”
这个很简单的,王宏一开始谱曲都是想着工尺转换过来的。很快王宏就完成了。
老少男女老师传阅着,不住的颔首。
“王宏同学,你开始学的乐器不是吉他吧?”
“不是,是唢呐和二胡。”
“来,随便来两段!”
真的是随便来两段,前世玩了几十年的功底,王宏拿起来就玩的相当熟练,熟练到老师们都惊讶他的功夫了。
“这学生应该是我们音乐系的!”
没有问题了,这句话就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接下来,便是整个音乐系的相关老师帮着王宏做这首歌的编曲。
京大的音乐系,说白了,真的不算是强项,甚至在京大属于边缘的学科,只不过是个传承,并不偏向于流行音乐的创作。
王宏对于编曲更不算精通,但他见识过,或者说听过曾经这首歌最让人无法忘记的乐曲,并且,王宏真正有自信的是,他有惊人的记忆力。
所以,在整个编曲过程中,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找到合适的点,从而让整首曲子的配乐更流畅。
“小王吧······”
呃,这样的称呼最让王宏别扭,跟小王八没区别,可还是的专心听下去。
“王宏同学,你是否可以选修一下音乐专业?作为你的第二学位如何?我看过你的成绩,也了解过你的学习情况,很有富裕吗?老师这个建议如何?”
“你看,老师不要求你的课时,你有空听听课,有适当的论文和作品完全可以弥补你课时上的不足,修一个第二学位吧······”
王宏都不知道自己是答应了还是没有,一直到央妈那边通知选送的节目排练,王宏才逃掉这些天的折磨。
事实上,最后的结果发现,这样的歌曲,反倒是越简单的配乐越符合歌曲的本身,也更符合这次针对专门的大学生毕业举办的晚会。
于是,王宏终于要参加这一场晚会了。
当范天泽把子弹头开过来,并没有人意外。
“王宏,我现在算不算你的助理?”
算是玩笑吧,王宏有一时间的发愣:“范哥,咱哥俩需要在乎怎样称呼?你喜欢怎样都行。”
京大的学生会主席,对于学生的事务基本上不存在秘密,卢佳生就清楚王宏是遇见奶茶的背后东家一事,甚至因为这一次,对王宏的了解相当详细:“天泽,若是有一天,王宏真的扬名世界,是不是助理,能相伴王宏登上巅峰,也算是京大的一段佳话。”
不算是拍马屁,这话说出来很让人舒服。
作为京大的学生会主席,还是从本科一直延续到研究生,卢佳生甚至在团溪最高层兼任一定职务的。
对于王宏的才华,或者说多才多艺,他有一定的了解,似乎是在祝愿,也是在顺着范天泽的话延伸。
人精,还真的没几句废话。
第一一九章 歌是唱给我听的
这是一场完全属于大学生的晚会,史无前例,此时算是空前,王宏更知道往后的二三十年一直是绝后的。
这一场晚会所有的节目,几乎全部是各大高校选送的,也有往届应届毕业生,主题就是大学生。
在排练演播大厅的通道,巧不巧的碰上了朗哥,正跟一帮人聚在一起闲扯,看上去很新潮。
“哎呦,这不是王宏兄弟嘛,来来,过来哥给你介绍几位玩音乐的哥们儿······”
随后才跟范天泽打招呼,相互寒暄。
“你们这是来排练?有新歌?”
“算是吧,学校选送的。”
“王宏,不是说过嘛,有新歌一定得让哥听听。”
“刚完成,没几天。”
“若是可能,你这是准备出道?”
“没有,我还是想读书。”
“那歌曲······”
“朗哥若是感兴趣,咱们随后谈。”
最后一句是范天泽接过去了,还真的有点经纪人或者助理的意识。
对于朗哥,他更喜欢跟王宏打交道,而不是范天泽。不管是不是在意,范天泽的出身就带着让人不得不尊重的优势,谈什么都不可避免的会考虑他本身。
“京大选送?这是要跟我们硬扛呀?”
个不高,说话带着盛不下骄傲,声音带着斗志插话了,朗哥也有点尴尬。
是他,一个有文青偶像转变为公知的人物,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王宏很无所谓的,只是有点好奇,想知道在现在这个时间段,他的心境又是如何的。
王宏也第一次见到了这后世并称为某某圈的一些人。
“肖松,你这是站在那个学校的立场说话?是清大吗?听说你是肄业,还听说你已经算是京影的某个专业学生了······”
“哎呦,天泽,是不是故意落我面子?我就不明白了,好歹有个德意志出生的母亲,这体制怎么就那么僵化?”
然后就开始了一通的胡侃,却也很轻松的转移了话题,没有直面范天泽。
真心有点不适应,倒不是前世有过什么追星的心思和行为,是感觉他们有点口无遮拦,说话总是想表现的如何如何标新立异,如何如何见解独到,王宏有点难以融进去。
只是很平和的陪着,甚至让范天泽处于跟他们拉扯的主力位置。而自己,就当是看热闹。
王宏有记忆,其中有那么几个,在前一世,都身败名裂了。或许他们最终结果有一定的意外,可听他们这时候有点愤世嫉俗的心态,王宏就知道,最终的结果并不意外。
说真的,王宏算是真正的草根出身,却发现这些已经占尽便宜的人,享受了红利和特权的人,依旧一肚子牢骚,仿佛全天下都欠他们似的。
王宏躲在一边,不参与,就做个倾听者,反正自己的出身,也跟人家聊不开这种高大上的问题。
倒是朗哥一直想把话题引到音乐上,谁曾想某些人总喜欢显摆自己的博学,总是能让话题围绕着他的见解展开。
就是范天泽,也不可避免的参与其中了,包括卢佳生也如此。
这一阵,又凑过来一拨人,王宏看到了后世一直声誉还算不错的何炯,接着又是一通寒暄,终于结束了让王宏不怎么感兴趣的话题。
不过,能认识这一部分人,王宏倒也没有反感,也没觉得腻歪,有点站在另一个高度看热闹的觉悟。
“你不赞同那样的论调?”
作为对王宏最为了解的,范天泽还是看出了王宏有一丝的不耐。
“范哥,我不会评价父母如何,如果说当下的家庭条件不好,我会努力去改变,争取让父母也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埋怨父母给与的太少。”
“我们才几十年,就像婴孩,成长总是要经历些伤风感冒的,张嘴闭嘴就是不可救药,是不是有点过了?”
“并且,我从骨子里认为,我们的领导团队绝对具备惊世大智慧,我们的路没错,我们必将走向辉煌,完成复兴!”
或许有些见解不算是哗众取宠,也不能纯粹的定义为标新立异,或许真的是见识让他们思考了,但是,谁又能比王宏更清楚即将迎来的巨变是怎样的惊人。
“就像你那篇:敢为天下先?”
“或许吧,虽然我不具备做弄潮儿的心境和能力,我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顺应这个大变革的时代,这是前所未有的际遇!”
王宏的话很含蓄,是在朗哥他们先去排练的空档低声议论的,卢佳生很专心的听着。同时,王宏感觉何炯似乎也在专注王宏所说的话,便疑惑的看过去。
这同样是一个从不越轨的某些圈里人,从来不做超越自己身份的事,也不说超过自己领域的话。
“王宏你好,我是京外的何炯,我喜欢你说的话。”
“谢谢,共勉。我妹妹就是京外的,关思思,以后多关照。”
“关思思,那真的用不着我关照,整个京外的男生都关照着······”
话题从都熟悉的关思思开始,转到了最为接地气的事务上,也就再一次轻松了。
没想到何炯其实跟关思思还算熟,关思思也就知道了王宏即将参演这次大学生毕业晚会的事,鉴于她谨小慎微的性格,想来看,现场的指标不好争取是一方面,另外就是她似乎担心自己擅自过来会让王宏不高兴。
于是,杜馨就知道了,问过杨柳,原来杨柳早就知道。
作为京外大多数活动的赞助商,遇见奶茶还是能拿到几个到现场观看指标的,于是,杜馨和关思思就顺理成章的穿上了京外的体恤衫,坐在了京外的看台上。
很奇怪,她们都很自觉的避开了通知候筱雨,也是因为当时的那一夜,候筱雨酒后敞开了,说了很多,也说了自己选择的路······是离开。
谁也不知道,候筱雨作为京理工学生会宣传部的,一直参与着这场晚会的筹备,算是这场晚会的工作人员。
只不过参与的工作领域不同,王宏两次排练,都没有被候筱雨碰到。
至于曲晓晴和罗艳玲,没人会担心她俩能不能到现场。
排练过,王宏算是那种一遍过的,却不知道自己的节目会安排在那个时间段。王宏坐在演播厅的后面,看着熙熙攘攘的表演者,看到不止一个前一世自己作为普罗大众熟悉甚至仰慕的艺人。
能在这个后台的,都会报以微笑,算是一次增加人脉的机会。
一直到何炯出场,王宏仍然没有接到出场的通知,闭上眼养神,居然有点入睡感。
一般这时候,在后台的诸位,交流不多,都在尽量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就是朗哥,算是这里资深的老手了,一样在闭目养神,调整状态,没有了往日的随意。
王宏自己也很奇怪,自己居然没有一点的紧张,好像有点期待,就跟自己真的属于这样的环境一样。
“朗哥,下一个你的!”
朗哥都疑惑,看着王宏,好像想要知道什么,王宏也是一脸的懵。一般而言,作为这场晚会的大拿,朗哥绝对应该是最后压轴的那一个,王宏没出场,居然先让朗哥出场了。
看王宏不像是作假,朗哥倒是释然了,毕竟能有这样的结果,介入的因素太多了。
临离开,朗哥走到王宏跟前,举起手掌,王宏很配合的拍过去:“朗哥,您是我的榜样!”
这时候,王宏才看了看后台的石英表,似乎晚会就要结束了,该不会真的让自己压轴吧?还真的有点噗通噗通了。
想起身走两步,又担心让人看出什么来,想看看朗哥那别开生面的出场设置,又担心让人觉得不稳重,只能把两只手相互绞索着,就跟两只手可以相互劝住一样。
使劲的在稳定自己的心率,甚至还借用了一些传闻,将中指的指腹用拇指的指甲抠着······
“京大的王宏准备!”
在站起来的一瞬间,王宏居然有些头蒙,想晃动两下以确保自己清醒。
“你可以的!加油!”
何炯好像看出王宏的一些不适,走过来很轻的拍了拍,在王宏耳边嘟囔了几个字。
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话,就几个字就能有效果。
虽然往前面舞台走去时,王宏依旧心里砰砰的跳的很严重,却可以冷静思考了。
穿过后台的走廊,光线一下子亮了,眼睛在那一刹那有些不适应。
灯光随着王宏的脚步,一点一点移到舞台中央,王宏将吉他的琴弦轻轻拨动了一下,心静了。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而自己需要有一首歌来感悟这一刻,这就是王宏那一瞬间的思绪。
节目是已经报过了,王宏却轻轻磕了一下话筒:“学长、学姐,在你们离开之时,无以相送,唯有一曲,祝学长学姐前程似锦!”
王宏的嗓音本来就很有磁性,有后世的话应该是荷尔蒙爆满,在这样的演播大厅,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再加上王宏这样的方式,略带着忧伤的语调,将原本轻松快乐的气氛,立刻带进了一种伤感之中。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天赋,简单一句话就能引导整个氛围。
也就在这时候,正在侧厅里歇息的候筱雨,好像被什么击中了脑袋,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奔向了侧厅的出口。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
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
不回头的走下去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王宏磁性的嗓音唱起来,就一把吉他伴奏,间或有其他乐器的点缀,很纯净。
而此时的看台,那些即将离开学校的毕业生,随着王宏歌声的氛围,不可避免的进入了那份淡淡的离别感触。
也是随着王宏的歌声,已经有了轻声的抽泣声,每个人都眼眶红红的,就是站在旁边的杨兰,江风他们几个主持人,也都紧咬着嘴唇,倾听着王宏犹如倾诉一样的歌声。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首歌要留在最后了!”
朗哥几乎是哽咽着呢喃了一句。
而此时的王宏,脑海里全是那一世的离别场景,每个人,每一次的离别,这一刻都堆积在自己的脑海里,让他无法自拔,完全沉浸其中了。
往后的歌声,让人都能听到他的颤抖和哽咽,偏偏歌声还是那么的纯净清澈。
候筱雨瘫坐在侧厅的门口:“我真的再没有机会了,我知道,我是真的再没有机会了!王宏,你让我怎样能忘记你!”
“王宏,谢谢你!让我的初恋如此凄美······”
“筱雨,你怎么了?”
京理工学生会的宣传部长红着眼眶听着歌,才发现候筱雨的状态很不正常。
“学姐,他是我的初恋,我离开他了······呜呜呜呜······我怕,我再没有机会了!”
“我们高一就是同学,我一直喜欢他,他说我适合仕途,适合选调生,他是个自由的人,成全了我······这首歌是写给我的吗?王宏,谢谢你······我会一生铭记!”
候筱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在说什么,就是感觉自己胸口闷的慌,需要倾诉,却不知道她瘫坐的身后,那个泪流满面的学姐心里在想:候筱雨,你得有多幸运,有这样一首歌是唱给自己听的!
“王宏这个混蛋!他这歌就是写给候筱雨的!”
杜馨咬牙切齿的,却管不住眼泪往下流:“可是,本应该骂这个混蛋的,可我为什么就为他们伤感了呢?思思,你就是个傻子!”
“馨姐,即便我哥这首歌真的是为筱雨的选择而写的,我也觉得应该!”
“不行!这个混蛋必须也给我写一首歌!”
“馨姐,你也想离开我哥吗?选择一个需要跟我哥这样的人疏离的行业?”
这这么可能?关思思这样一问,杜馨立马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