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炼器
壁荷摆弄着文渊给做的两台设备，结合先前看过的图纸，心里大概有了谱，也就顺势开始动手炼制。
修者炼器与天阙国工匠的手上功夫天差地别。他们通过灵力催动丹田内自身修炼的魂火，或有机缘收复的异火对炼器材料进行煅烧，由魂力操控材料塑造出所需形状。
自然，魂力越强，它的操控性就越强，所能锻造的器械也便越精密。
而魂火或天地孕育的任何一种异火的燃烧温度，都要高于这世界的普通火焰。因此，在淬炼金属材质时更具优势。
为避免过大灵力波动对周围环境造成影响，壁荷携了所有材料闪进空间，专心致志开始他的炼器大业.
文渊看着小荷儿劲头上来就不管不顾的样子摇了摇头，给他做起收尾工作。
而壁荷进到空间后，将材料一股脑儿堆到西北角一块空地。
无量山有专门的炼器室，用来隔绝炼器时灵力催动火焰达到的超高温度对外部环境造成的破坏，同时，也隔绝外部各类情况对炼器者注意力造成影响而导致炼器失败。
在这里临时搭建一座炼器室显然不太靠谱儿，壁荷想了想，随手打出两层防护结界，将这片区域与其他地方隔离开来。
反正在这里也不会有其他声音出来打扰，只要不把这儿烧了，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壁荷理了理眼前的众多材料，屏息凝神，归心经运转，丹田内一簇闪着微微霞光的灵力如蚕丝般抽条而出，升至金丹上空缓缓盘旋。
灵力越抽越多，霞光越凝越艳，在飞速旋转中突然‘呼啦’一声，一道微小，乖巧的一蹦一蹦的小火苗儿凝聚而出，在金丹上有些腼腆的扭捏着圆滚滚的小身子。
壁荷唇角一勾，食指轻轻点出，小火苗儿沿着她白皙的指尖小心翼翼探出头。
第一种材料‘精钢’随着壁荷手指悦动，从地面缓缓升起。壁荷抬了抬食指，小声念了句：“去！”，只见原本乖巧温驯的小火苗瞬间如猛虎扑食，一冲而下，瞬间将那块比之它庞大不知多少倍的精钢吞没其中。
‘精钢’是这个世界最坚硬的物质之一，在器械加工中一直担任‘切割刀刃’部分的工作。因为它的硬度高过大部分可加工金属材质，所以，作为刀头，它当之无愧。
看着魂火将三米见方的精钢一遍遍煅烧，层层杂质被剥离，原本银亮的色泽也变得逐渐黑沉。
但这种硬度的材料在壁荷看来却远远不够。
刀头是高精度器械十分关键的部位，她希望它的强度和韧性即使达不到北冥大陆那些异化钢的程度，也绝对不能差太多。
壁荷眉头轻皱，想要进一步提高精钢的品质，在不能加入其他材料进行提升的情况下，只能通过更高的温度进行淬炼，拔除所能剃掉的所有杂质，让它的精纯度达到最高。
思所着，壁荷再次催动金丹快速旋转，一股股灵力相互缠绕着、挤压着，不断凝实，不断压缩。终于，一丝七彩中带上捋金色的火焰缓缓成型。
她手指轻点，小火焰一个猛子扎出来，瞬间，周边温度飙升。就连结界外数丈远的植物也受不了这炙烤的温度纷纷怂拉下了头。
这个温度不错！壁荷手指一扬，小火苗儿就势蹿出，一口吞掉还在缠绕精钢的那簇火焰。原本涨大些的体积在不过两息，又恢复了小巧。而它原本就耀眼的色泽更饱满了些。
它接掌那团被精炼过体积已经小了一倍多的精钢，如嬉戏般一番腾转跳跃，精钢融成的液体肉眼可见的缩小成仅剩成年男子两个拳头般大小。
那些被剔除来的杂质直接被煅烧成灰，半点没留。
壁荷满意的点点头。手指一抬，第二种材料缓缓升起。
随着金色火焰一遍遍煅烧，很快，原本堆了满地的材料均化成一团团悬浮的液体围绕在壁荷周身，有大有小，有黑有灰，有的霞光异彩，光耀夺目。
也不知过去多少时辰，壁荷轻呼出口气，一条雪白娟帕实时出现，擦拭去她沁出满额头的汗珠。
“师尊，怎么样？”
“不错！”
“嘿嘿，我是谁！我可是你文渊的徒弟，那必须差不了！”
文渊呼吸微不可察的一滞。他不动声色嘱咐道：“接下来才是关键，不要大意！”
“知道知道，放心吧！看我的！”
壁荷乐滋滋冲文渊挤挤眼，又深吸两口气调整好呼吸，注意力再次回到面前悬浮的材料上。
她脑中快速再勾画一遍文渊给他的设计图纸和设备的实际样子，两手十指翻飞，各种手印连续击出，看的人眼花缭乱。
而那些液体材料在壁荷强大魂力的牵引下一点点顺着她的构思逐渐坚硬成型。
文渊注视着壁荷专心致志的样子，和她额角不停滑落的汗珠。他背在身后的手指掐诀，一道璀璨的金色灵力无声无息顺着指尖直奔向壁荷体内。
原本咬牙切齿挤压着体内灵力一点一点镌刻塑型的壁荷，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像吃下灵丹妙药般将所有消耗的灵力瞬间补充到满满。
心知师尊肯定帮忙了，但在成型关键期，她不能分神，只得咬紧牙一鼓作气。但心底的那份甜蜜和安心却给了她另一份力量。
这次炼器过程很顺利，在经过了整整两天的锻造后，两件精密仪器华丽丽摆在了二人面前。
“怎么样？”
“试试看。”
“怎，怎么试？”
“SR905改造型，做一把？”
“能，能行吗？”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怎么可能！”
“那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壁荷磨了磨牙，一转念：“没，没材料啊。”
“有！”文渊手一翻，一堆材料出现在壁荷眼前。
壁荷嘴角一抽：“师尊，这些您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啊？”
“进来前。”
按理说，一人体内的空间只有在主人引领的情况下其他生灵才可进入，但文渊修为高出壁荷太多，只要壁荷不是刻意抵挡，文渊出入壁荷空间可谓来去自如。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合格
当然，这也是壁荷心里默许的。毕竟，那可是她的师尊。
“进来前您就准备这些了？为什么？是觉得我做不好吗？”
“你能做好！试做一把，能达到你的加工要求，那设备给他们，如若那些人还是加工不出来，只能是他们本身技术有问题，要想帮，就要换思路了。”
壁荷听着文渊的话磨了磨下巴，感觉十分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行吧，那就做一把先！”不管那么多，先检测下自己的手艺再说。
在壁荷准备动手时才发现，在文渊给出的一堆材料中，还有几件明显也属于加工器械混在其中。
壁荷从未用过这些。至于自己炼制的机器操作起来不是难事，可这些陌生的工具要上手，想一次到位却不是那么容易。
文渊接过壁荷正攥手里来回端详的工具，似是明白她内心的顾虑，开口道：“先做你能做的，其他交给我。”
“哦。”
壁荷点点头，师尊什么都会，在她心里，师尊是万能的，超厉害无所不能那种，自然，师尊说什么她听着就是。
她端详了一遍摆在面前那些形形色色的材料，思索片刻，从中挑选出几样摆到自己身边，扭身启动高精度设备，开始动手加工。
这个操作对壁荷而言是新鲜的。虽然手下的机器是自己炼制的，但用机械制造机械，这可是个全新的体验。
壁荷手很稳，精密的尺寸数据在她脑海如早就刻画好的精度尺，带动手上动作顺滑的一晃而过，一块平顺的亮闪闪切割面瞬间成型。
壁荷拿到眼前仔细端详半天，满意点点头，继续下一步动作。
不多时，手边几块材料都已成型。壁荷扭脸看向文渊。
不远处，文渊面前的小桌面上也摆上了凌凌散散一堆部件。见壁荷看过来，他抬步走到她身边，看了看桌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零件，指了指另一台高精度测量仪。
“自己检测一下加工精度如何。”
“哦。”壁荷乖乖听话照做，一只只挪到测量仪下挨个测量。
又是一阵忙碌，尺寸丝毫没有偏差，壁荷嘴角越咧越大，眉眼里也洋溢出满满的得意。
“嘿嘿，准的很嘛！师尊，怎么样，我厉害吧？”
“你最棒！”文渊点点她因忙碌而沁着汗珠的小鼻子：“休息会儿，一会儿组装起来试试看成果。”
“试着射击吗？没子弹啊！”壁荷撅了撅嘴不无遗憾道。
文渊眉尾一扬：“有！”
“我靠，这也有！”壁荷惊讶的眼睛瞪老大：“子弹哎，师尊，那不是违禁品吗？您从哪弄的？”
“不多，试试看！”
显然，文渊并不想说太多，壁荷也只好乖乖点头：“哦，好。”
也没多做休息，壁荷将所有零部件归拢到一起，快速安装起来。一把崭新的，还带着热乎气儿的SR905就这样诞生了。
如果军工厂那帮人知道，一把改良SR905，只两人用时不超两小时就完工，他们估计能崩溃到捶地大哭吧。
看着手里银光闪闪的SR905，壁荷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的。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把亲自操刀设计，与师尊一起共同加工完成的这个世界的不需动用任何灵力而具备极强杀伤力的机械性武器。
“试试看。”说着话，文渊一片叶子飞射而出，直奔百米开外。
壁荷也不含糊，‘咔擦咔擦’几声，接连几枚子弹射出，直击叶子而去。
‘啪啪啪’叶子摇晃着被子弹连续击中，破破烂烂飘摇落地。
“看起来还不错。”文渊简单评价道。
“再远一些试试看。”说着，又一片叶子击出，以更快速度往远处射去。
壁荷还没爬上脸的笑容一顿，迅速抬枪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几枚子弹射出，在四百米左右位置叶子被击落。
没等扭头，文渊手中又一枚叶子射出，直朝八百米方向而去。
壁荷也不怠慢。既然要试，那就来吧！
抬手、瞄准、射击，‘啪啪啪’叶子掉落。实现没等挪出瞄准镜，有几片叶子同时出现在视线中。
壁荷迅速调整方位继续射击。又是一阵‘啪啪啪’，所有叶子全部落地，弹匣中也空空如也。这一波测试也总算进入尾声。
“看来确实不错。”文渊拍了拍手，在不算热烈的掌声中，壁荷笑的心里像开了朵花儿。
“师尊，这样，他们就能做出合格的SR905了吧？”
“谁知道呢。怕到时他们想要的不单是SR905了。”
文渊这话一出，壁荷倒是瞬间陷入了沉默。
有何德隆在，倒是也不至于太为难她，但从国家利益出发，有些做法倒也能理解。看来，她的企业必须要尽快建立起来了。
“师尊，您觉得这两台设备我卖多少钱合适呢？”壁荷坏坏一笑，朝文渊挤挤眼问道。
“嗯，不便宜！第一笔生意，跟国家谈钱就太功利了！跨国交易换两栋唐氏大厦总是要的。”
“也是！都是同胞，为国家办事，咱也不能太过分。唐氏二十八层，那咱们就来栋二十一层的就可以了，您觉得呢？”
“毕竟牵扯机要安全，以后还要跟国家长期合作，双方都方便，都安心的情况下，可以让他们提供工程装修。”
“嗯，有道理！”壁荷盯着文渊贼兮兮的笑开了。
文渊其实并未开玩笑，也并非抱着争取利益的想法来给壁荷出的主意，而是，这个领域本身对于国家而言就是触碰底线的。
不能安稳的把控在自己手里，也要保障有所牵制！这是双方合作的必备条件。
而目前，有何德隆在，主动给予对方把控自己命脉的特权，也是给对方提前服下一颗定心丸。
至于这颗定心丸对于文渊这种修真高手而言，犹如小孩子过家家摆弄的玩具。以后如有异样发生，是随时可以碾碎废除的。
壁荷现在或许不会思虑这么多，但相信，不用多久她便会意识到这点。到时，还要采取怎样的措施，那就由着她玩儿了。
文渊摸摸壁荷脑袋，笑意盈盈问道：“打算怎么给你爷爷，这两个大家伙？”
第一百四十章 三天后看成果
“嗯……”对哦，做是做出来了，可要怎么给出去呢？
“你慢慢琢磨，时间不早了，该回军区大院了！”文渊提醒一句。
壁荷突然想起来，从出了集训队自己还没跟家里人联系。
“卧槽！”后背瞬间急出一身汗：“忘了给家里交代了，完蛋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会急疯了吧？”
“还有学校那边！我去！！！完蛋了，这下死定了！！！”壁荷抓着头发原地转圈圈，满脸痛苦。
文渊看着小家伙窘迫的样子拍了拍她肩膀，让她先镇定下来，才缓缓开口：“好了，没那么糟糕！给你请过假了！”
“请，请假？请过假了？”壁荷怀疑耳朵出问题，抬头直勾勾盯着文渊确认道。
“嗯！请过假了，说你在集训队同学家一起研究课题，要两天左右后再回去。”
“我天！师尊，你是我的神！！简直，简直……我的天！师尊，爱死你了！！幸亏有你！！”壁荷边哭边笑，面上表情十分复杂。
文渊拍拍她脑袋：“好了，收拾收拾走吧！回去别说漏了！”脸上笑容依旧，收在袖中的手却紧紧攥在了一起。
爱他吗？有点开心呢……
将所有物件全部归拢好，壁荷和文渊闪出空间，一同朝军区大院儿行去。
“师尊，你说怎么给合适呢？”离大院还有不到一半路程，壁荷又提起了这个话题。
“跟何德隆说实话。”
“说实话？什么实话？”壁荷一惊没明白文渊意思，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
“你这两天没去学习，去东郊工厂找我了。”
“东郊工厂？”
“对！东郊，燕子庵路西侧的广元精密机械。其他的，你自己看着编。”
壁荷嘴角一抽，看着编吗？怎么教徒弟撒谎师尊都能这么理直气壮？不愧是师尊啊……
“那，那就说咱俩在一次机械设计展会上认识的？彼此欣赏对方的才华，心心相惜，就成了好朋友。”
“欣赏才华吗？”文渊挑挑眉。
“咳咳……”壁荷尴尬的摸摸鼻子：“毕竟我还小就有这么高的机械设计天赋，潜力无限，欣赏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嗯，很欣赏！”
壁荷更尴尬了，自夸的脸红扑扑的。避开文渊目光，她接着编：“这次遇到这个问题，我就去找你了，跟你说了具体情况，然后咱就开始研究。”
“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咱们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做出来能达到要求的那两台设备。”
“常人似乎很难做到这么快的速度！再过几天吧。”文渊修正道：“今天回来前只是设计好加工方案，选好材料进行了部分零件的初步打磨加工，三天后再过去看样机。”
“嗯嗯，好！”壁荷赞同的点头，心里那块大石一放下，突然整个人好像轻松很多。
没等愉悦过十分钟，突然回过味儿来，发现了哪里不对。壁荷小声问向文渊：“师尊，这个广元精密机械是怎么回事？不会为了应付爷爷瞎编的吧？这种工厂爷爷可不好糊弄啊，肯定会有查底的！”
“真的工厂！”
“真的？那您怎么勾搭……不，不是，怎么……那个，我意思是说，怎么联系上能配合您做这么有风险的事的？”
文渊只是微笑着，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任由壁荷抓耳挠腮想知道答案。
回到家，一切跟走之前没什么区别。
谢爱华还在厨房忙碌着最后一道菜，何爱国翘着二郎腿跟老爷子在沙发上坐着看着电视，两人不时相互交流几句，眼睛却都没离开显示器。
直到壁荷进门，才打破了一室的平静。
“爷爷，爸，我回来了。”壁荷拖着行李，反手关上门，对沙发上二人招呼道。
“回来啦，怎么样这几天学习？”老爷子起身接过壁荷行李箱，关心的问道。
“挺好的。”壁荷笑着：“我先进去收拾收拾行李，换身衣服。”
“走！你妈饭快做好了，抓紧时间！”何德隆推着行李箱率先往壁荷卧室走去，壁荷只得颠颠跟在后头。
进了房间，何德隆放下行李，盯着壁荷拉开行李箱，一件件整理里面的衣服，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壁荷眉心跳了跳：“爷爷，怎么了？有什么事？”
“没什么。”
说着没什么，两腿却纹丝未动，满脸的欲言又止。
壁荷放下手里衣服，站起身捏了捏眉心：“爷爷，您不适合拐弯抹角！有什么事您说！”
何德隆尴尬的咧嘴笑笑，脸皮有些红：“那个，你之前说你那朋友……”
“什么朋友？”
“精密机械……”
“哦！”看着何德隆满身不自在，壁荷猜测，估计赛德那边又闹幺蛾子了，不然老爷子那沉得住气的性格，万不会自己刚进门就巴巴凑上来，还舍下老脸都不要，这么扭捏的询问。
“爷爷，其实这两天我没去同学家学习。”
“你小子……”
“别急，您听我说！”打断何德隆猛然窜上来的情绪，壁荷将与文渊商量好的说辞娓娓道来，直听的何德隆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有眉目了？”显然，何德隆听的有些激动。他嘴唇微微有些哆嗦着追问。
“嗯，算是吧！可实施方案已经有了，能成不能成就看三天后的成品了。”
“好！三天，三天后我跟你一起去！”何德隆大掌一挥，拍板做下了决定。
“爷爷，说了成不成还不知道呢，您去干嘛啊？”壁荷撇了撇嘴抱怨。
“成不成我也得去看看！这可关乎我天阙军事力量的未来！”
“得，去就去吧！去了您可不能摆领导架子！那是我朋友，您得和善点！不然人家转头不跟我玩儿了我跟您急！”
“必须的！我得感谢他，我哪能摆架子啊！再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摆领导架子了？”何德隆嘻哈着朝壁荷打趣，情绪明显松弛很多。
“那可说不准！反正我不管，这朋友我可珍视着呢，您不能给我把人吓跑了！”
“放心吧，放心！”何德隆拍了拍胸脯打着包票，一扭脸发现壁荷箱子还摊在那，里头东西没收拾个七七八八，他话锋一转：“你赶紧收拾，开饭！”
说完转身朝房间外大步而去，只留给壁荷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哈哈哈……
壁荷嘴角抽了抽，蹲下身继续收拾行李。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广元机械
三天的等待，让何德隆度日如年。
没给任何人泄露口风，他只天天下了班就催着何爱国一起回家，到家后就直勾勾盯着壁荷，眼神都不带往别处挪，看的何爱国毛骨悚然。
希望从孙子口里得到点关于精密机械的消息的念头没有实现。
壁荷回到家，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他时间都在抱着一堆卷子埋头苦写，让何德隆火辣辣的目光无处安放。
壁荷也无奈，她知道老爷子心里急，可这事儿实在不好多说，也只能就这么晾着。好在时间过得够快。
经过接连两天的爷孙对视后，何德隆终于熬到了第三天。
他没再等何爱国下班，早早就自己开车冲去了壁荷学校，在校门口巴巴等待孙子放学，好第一时间去到那个工厂看看心心念念的设备到底如何了。
壁荷和卫东、王德顺勾肩搭背走出校门看到老爷子从军车里扒着头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也是无语。要不是那满头银丝，说是盼着情郎归家的小妇人也有的一比！哪里还能看出军方大佬的气质。
壁荷按了按额角，告别几人硬着头皮坐上何德隆的车，一路往之前与文渊协商好的地址而去。
何德隆车开的很快，将一个从业近五十年的优秀军人的业务水平发挥了个淋漓尽致。从城南一路杀到东郊，正常司机大概需要五十分钟的车程他硬是半小时就到了。
燕子庵路走到尽头，一片有些老旧的厂房呈现在两人面前。在路西侧，一块斑驳的脱落了大半漆面的牌子上写着‘广元精密机械设备有限公司’几个大字。
壁荷舒口气，这地儿她也是第一次来，生怕地方不好找再在老爷子面前漏了马脚。
她抬手指了指广元机械的大门对何德隆道：“爷爷，就这。我去跟门卫打个招呼。”说这话开门跳下车，快步往大门紧闭的门卫室走去。
何德隆不疑有他，他心思现在全都放在那一座座厂房里头，目光搜寻着，猜测着想要看到的设备会出现在哪里。
壁荷来到门卫室，里面一个皮肤略黑，胖乎乎矮墩墩的中年男人急急迎上来，早就注意到那辆军牌大吉普。还有一早上面的交代，见到壁荷哪里敢怠慢。
“何先生是吗？你好你好。”
“哦，你知道我？”壁荷有些诧异。
“上面早有交代，何先生，我姓刘，您称呼我老刘就行。那什么，您往里走，车直接开到一号楼，我打个电话，到时会有人出来接您。”
壁荷挑了挑眉，看来师尊准备的很完善。她目光向园区内逡巡，门卫老刘瞬间反应过来。
“您进门顺着主道往前开，到了前面的圆形花坛往右手边第一条路拐，拐过去后见到的第一栋建筑就是一号楼。”
“嗯，知道了！谢谢了老刘。”壁荷感激的朝门卫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爷爷，先进去吧。”
“说那么久！”何德隆对壁荷在这里浪费那么多宝贵时间有些不满，抱怨道。
“才说了几句！老来麻烦人家不得多客气客气？”壁荷翻了翻白眼对何德隆的不懂世故吐槽道。
“呵，还懂得客气了，真是长大喽……”
两人说着话，工厂大门缓缓打开。
何德隆朝门卫客气的点了点头驱车往里走。
“直行，花园第一条路右拐。”壁荷熟门熟路的指挥道。
何德隆从进了工厂车速便放慢下来，按照壁荷指示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往目的地开。这是常年军旅生涯塑造成的习惯。
“到了，那边停车位，停那吧。”壁荷眼观六路，又不能让何德隆察觉也是有点累。幸亏何德隆对陌生环境的警觉反而忽略了他的小动作。
早早观察好停车地点，指挥着何德隆停好车后，二人便开车门下了车。这时，文渊也一身白大褂，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笑意盈盈的站在一号楼门口迎接两人的到来。
‘好帅……’满满的制服诱惑让壁荷看呆了眼。这还是第一次见文渊穿制服戴眼镜，莫名和谐是怎么回事！
“咳咳……”文渊轻咳两声，率先上前跟二人打招呼：“小荷儿来了，这位是何爷爷吧？”表面一本正经，心底却因壁荷那副痴汉模样早乐开了花。
今天这身打扮文渊也是花了些心思的，毕竟头一回正式与壁荷这个世界的亲人见面，总要留下些好印象，方便以后更多交往。
“哦哦。”壁荷忙回神，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忙介绍道：“这我爷爷，何德隆。”扭头又给何德隆介绍道：“爷爷，这位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那位大哥，文渊，文大师。”
“文大师，久仰久仰。”何德隆跨前一步，伸手与文渊交握，客套道。
“何爷爷客气了，咱先里边请。”文渊招呼二人往一号楼里进。
一号楼的建筑样貌显然不是施工车间，何德隆现在哪还有闲心思瞎扯淡，巴不得立马见着惦记了那么多天的东西。但嘴上又不好直说，只好委婉开口：“这厂区看着不小啊，厂里现在主营哪类设备？不介意的话文大师带我们参观参观？”
文渊二人自然明白何德隆心思，倒也不拆穿。毕竟交接地点安排到这里也不是为了来闲着聊天的，能尽快解决完是再好不过。
“当然，这边请。”文渊温文有礼，引导二人直奔两台高精度设备所在车间而去。
“咱们公司目前的主营业务是新型设备及原部件设计、开发、生产销售和服务支持，工程机械制造和销售，也承接大型精密件加工、数控切割、大型冲压、特种材料处理等等……”
听着文渊对那些专业内容的侃侃而谈，壁荷心思控制不住的又飘了。有什么办法呢，专业且专注的男人就是那么迷人，关键是还长了那样一张犯规的脸。
注意到壁荷状态的变化，文渊不动声色的戳了戳壁荷后腰，为何德隆介绍的话语却没停。
“这是九号车间，我们公司众多新型设备都是在这里研发完成的。这边请。”文渊介绍着，引领二人往离着一号楼最近的那栋建筑走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高科技
走到门口，文渊伸出手在门侧一块巴掌大小的方形类似镜面一般材质的面板上一按，一道红色光束随之投下，迅速向几人扫来。
何德隆见到光束心下一惊，对未知事物的警惕心让他迅速做出反应。一把拉住壁荷手臂将人扯到自己身后，接连急退数步。须臾间二人便躲开了那束红光，退到了安全区域。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何德隆在陌生环境下随时保持着高度警戒。这已经形成本能。
文渊见老爷子的动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温和的对二人解释道：“爷爷不必紧张，这红光是车间的安保系统，没有攻击性。”
何德隆看着红光扫过文渊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多少有些尴尬。壁荷拽住他胳膊又回到文渊身边笑嘻嘻替老爷子找补：“爷爷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尖子兵，这反应速度太快了。我都还没注意发生什么事儿就直接进安全区了。”
“是啊，爷爷身手着实令人佩服！而且，您对小荷儿可是真上心。”文渊也紧跟着恭维道，笑容里却多了些信任。
在预测危险时，老爷子第一反应是拽住孙子，将其护在身后闪到安全位置。在下意识的举动里，这样的守护足可以看出这个孙子，何德隆是真正放在心尖上的。
“见效了见效了，老年人不懂你们这些个高科技，该怎么弄你跟我说说？”
“无妨，您就站这儿就行。”文渊依旧笑容温和。
何德隆抓着壁荷的手却没松，只是站在门前的身影到也没有再后退，只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场景，目光犀利。
三人重新站定，文渊再次抬手扫描指纹，那道红色光线重新投下，逐一扫过门前众人。
随后‘滴滴’两声提示音响起，文渊再次按下门侧的识别按钮，几人面前一道厚重的大门才缓缓向两侧拉开。
文渊笑着介绍道：“这里是整个公司最核心的车间，采用了目前能够实现的最先进的防护科技，通过红光扫描对外来人员进行解码分析，可以有效监测来人是否携带危险或可能实现偷盗的器械，排除第一层隐患。”
“哦，这么先进！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二层？”何德隆有些好奇。
“是的。这红光的扫描同时会记录访客的相貌特征，建立来访人员信息库。同时，进入这道门后，所有被录入人员的一切举动都会被记录影像存档到信息库内，保存一年后若无意外发生便自动删除。”
“这可真够先进的，那他又怎么判断来访人员是否经过了允许进这车间呢？”何德隆提出疑问。
“爷爷，您刚才见到了。”文渊向何德隆扬了扬自己的手接着道：“红光是需要有资格进入这个车间的人员使用指纹解锁才能释放的。”
“假设，如果没有你引领，我自己过来按你刚才手按的地方，它是没有反应的？这扇门也不会打开？是这个意思吗？”
“对，是这样的。而且，指纹收录系统同时也设了权限，只有达到足够级别才会开启访客权限。普通工作人员是无法携带访客进入的。”
“哦？那如果普通的工作人员开了门，要是他身边有人紧跟着他，或者干脆俩人贴一块儿，这门怎么识别？怎么阻隔外人进入？”
“呵呵，爷爷思虑周全！您看那里。”文渊向几人头顶方向指了指，只见贴着门框严丝合缝的镶了一圈深颜色的材质，不仔细看还真容易被忽略。
而就在几人头顶位置，这材质的交汇处，一排红色的一闪一闪发着微弱光芒的小灯整齐排列着。
何德隆皱了皱眉，如果没有文渊提醒，他居然都没发现这排小红灯的存在。这让他有些不舒服。毕竟侦察的失误也就预示着危险的临近。
“那排红色监测光束是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不间断循环监测设备。只要有生命体靠近，他们便会开启细节扫描。”文渊接着解说道。
“对于走到门前，试图开门进入车间的人，所有细节都会被扫描比对。当然，拥有进入车间权限的人员信息全部都已经录入到设备内。”
“只要是与信息不匹配的，无论哪一点出现问题，这门都不会打开。如果有强行破门或在正常开门后有他人试图强行突入，它们也会采取拦截措施。”
“哦？怎么拦截？”何德隆被勾回了好奇心。
“首先，触发警报系统，第二，会有一张高密度拦截网在两秒内自动弹出，阻挡突入者前进。”
“高密度拦截网？”
“是的。”文渊走到大门内侧一台十英寸左右液晶屏前，伸手快速敲击操作。不多时，他向两人招了招手，让两人进到门内，他按下最后一个按键。
只听‘咻’一声，一张如蜘蛛丝般细密的网便粘连着门边隔绝了内外两个空间。
何德隆瞬间瞪大了眼，壁荷也是满脸好奇。两人纷纷上前查看这网的材质。不料，手贴上去就直接被粘住，往回扯还着实有些费劲。
“这是什么材料做的？粘性这么大。”何德隆问道。
“这是咱们公司最新研发的仿生精丝加工的高密度拦截网。这仿生精丝的灵感是来源于蜘蛛丝，在它基础上将韧性和粘连性做了进一步改善。”
“每一根精丝都十分纤细，可以根据客户需求调整股数来达到最适配的功效。”
“这项技术的研发我们足足持续了数年之久，经过无数次失败后才得到了目前的成果！可以说，不止天阙境内，这项技术现在放眼全球也是绝对领先的！”
文渊一边演示一边侃侃而谈，俨然一副专家式销售精英的模样，说的这一切，倒还真让何德隆心里痒痒的。
无论那套红外系统，还是这什么精丝，要是放到部队里都能有大用处。看来回去后，得跟同志们好好商议商议这事儿。
观察着何德隆的表情细微变化，文渊适时停住话头，将拦截网收起，大门缓缓关闭，带二人继续往车间里走去。
一楼有些空旷，正对三人的是另一道门，上面一块牌子写着‘9—1号仓库’，仓库右手边是一部电梯。
文渊带领二人走去的方向，正是那部电梯。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微米
跨进电梯，文渊似来了兴致般与壁荷提道：“小荷儿，要不要先去看看那台高精度加工设备？”
“成功了？”壁荷很自然的接住话题，兴奋的欢呼道：“太棒了，快，快快，先去看它！”
“何爷爷，不介意吧？”文渊转头征求何德隆意见。
这种事，何德隆哪里会有什么意见！他巴巴的赶来就是为了能尽快看一眼那台高精度加工设备。现在得知搞成了，那还耽搁什么，要是能插上翅膀，他巴不得赶紧飞过去。
“不介意不介意，去看看你们的新研究成果！”
“这次小荷儿可是主力，我只是辅助他做了些后续工作。”
“文大哥，您这可就是捧杀我了！要不是您无私奉献给我解析上一代设备的设计思路，还一起探讨可行性方案，关键是具体施工，那可是重头戏。没两把刷子，再好的设计做不出来也白搭不是。”
“是是是，互相帮助，互相成就！”文渊笑意盈盈。
“何爷爷，之前听小荷儿说您那边遇到一些麻烦，急需这样一套设备，所以挑着学习空挡跑来这里窝了两天没日没夜的忙活，紧赶慢赶的好歹有点成绩。”
‘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几人陆续迈进九号车间的第五层。
这一层空间被划分成了三个区域，出来电梯直接进到的是一处接待区，摆设了酒柜、水吧和一套宽敞的真皮沙发座椅。
再往里，左手边的区域是操作间，右手边是办公室。这两处同样设有指纹识别系统。
“里面请。”文渊引领何德隆二人直接往左手边的操作间而去。
“你们企业今天是不上班吗？”自进到企业大门，除了门卫和这位文大师外，何德隆没再见到一个工作人员。
原本以为进到车间，能看到工人忙碌的样子，却不想，上来这五层，依旧是一个人都没见到。何德隆不免有些疑问。
“上班，何爷爷，这一层是我单独用的办公场地，所以大部分时间只有我一个人在。”文渊解释道。
走到操作间门前，文渊抬手验证指纹，门缓缓打开。
“请。”
操作间面积很大，里面摆满各种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仪器设备。但位于中间相对空旷的操作场地上，两台崭新的，似乎还能看见冒着热乎气儿的机器赫然摆放在那里。
何德隆见过枪械加工的全过程，自然能认出所用的那些设备长什么样子。而面前这台……
他有些激动，眼神晶晶亮的注视着这台崭新的机器，刚进门时的那些疑问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这台？”
“对。”文渊点头。
“这精度能达到多少？”何德隆绕着圈儿来回看的仔细。
“一微米。”
“多，多少？”何德隆猛地停住脚，一脸不可置信的确认道。
“一微米！”文渊面带笑容，温文尔雅。
“一微米？测试过了？”
“是的！”
“一微米！太好了，太好了！”何德隆又开始转圈了。
绕了半天，他突然停下，抬头直勾勾盯着文渊：“恕我冒昧，能不能现场操作一下，我想亲眼看看数据！”
“当然，没有不信任的意思，只是，这对我们太重要了！”何德隆姿态放得很低。
这台高精度设备对军区来讲确实出现的太及时太重要了。如果确认了测试数据真的是一微米的话，那天阙将再无惧M国的要挟，更不需在乎赛德的叫嚣。
因为，他所知的，目前国际拥有高精度设备的国家，所有数据还未有做到一微米这样高精度的。也就是说，如果这台设备数据验证确认，他们将在这一领域遥遥领先，不再受他国掣肘！
同样的，在相关产业上，也会有一个质的跨越！这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文渊理解何德隆的心情，他随手在后方操作台上取过一块精钢，按开电源手上开始工作。
这是壁荷第一次见文渊动手做东西，那专注的认真的样子还真是……
“愣着干什么？”
没注意过去了多久，壁荷被文渊拍了拍肩膀才回过神，一脸迷茫注视着他，张口含糊道：“师尊，怎怎么了？”话出口才反应过来不对，慌慌张张想要找补。
文渊递给他安心的眼色，在他手背轻轻捏了捏：“去测量一下数据，何爷爷还等着呢。”
“哦，哦哦，好！”壁荷接过文渊手里的零件，走到另一台仪器前开始操作。
而一旁，文渊引领何德隆也跟着走过来介绍道：“何爷爷，这台也是这次我们一起合力研究的成果，是一台高精度测量仪。”
“测量仪？”何德隆还没来得及琢磨孙子刚说了些什么，注意力果然被眼前这台设备牵引走了。
“对！相比于传统测量仪，它的操作更简洁方便，也更规范合理！最重要的是，它的测量精度提升到零点五个微米。”
“零点五个微米？”何德隆震惊的瞪大双眼。他急急凑进两步，盯着壁荷手上的动作眼睛一眨都不眨，生怕错过些什么。
壁荷手上动作很快！这不是他第一次干这个活儿，一套操作自然行云流水，却看的何德隆更是吃惊不小。
本以为小孙子在军事军械方面已经十分优秀，没想到，在这方面也能做到这么娴熟。
他见过兵工厂里老师傅的手艺，小孙子这段操作与他们相比，倒也真是不差什么！怪不得能跟这号人物玩到一块儿！
就是不知在加工制作方面水平能不能也这么溜。
不过说起来，这位文大师面相看着有点太年轻了些……
壁荷的测量工作结束了，一大串数据被整整齐齐罗列出来摆在了何德隆面前，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爷爷，数据！”
“哦，哦哦好的。”何德隆郑重接过数据表，很认真从第一排数据一路看下去，越看眉眼间的笑容舒展的越大。
“太棒了！太棒了！！”所有数据均控制在一微米以内，甚至有三处达到了零点七微米的超高精度，这怎么能让何德隆不兴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说真的
“我打个电话！那个，不好意思，我需要打个电话，不介意吧？”何德隆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密密麻麻铺展满数据的纸，对文渊抱歉的开口。
“当然，您随意！”文渊点点头，朝壁荷使了个眼色，二人往稍远处一排小型机械元件处走去。
何德隆见二人走开，忙不迭从口袋掏出手机，拨通了孙总师电话。
“老孙，假设我们现在有一台一微米精度的加工设备和能达到零点五微米的高精度测量仪，你说我们可以做什么？”
“做什么？要能有那么高精度的设备，先搞上千八百条SR905，干死那帮孙子！出了这口恶气！老伙计，知道你也憋屈，下班了就让自己放松放松，别想那么多！”
“哈哈哈，对！先出了这口恶气！老孙，我告诉你，一微米的加工设备和零点五微米的测量仪真的有！”
“你喝多了吗？喝多了赶紧睡觉去，别在这拿我开涮！”孙总师语气有些不善，这可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我说真的老伙计！我要不是亲眼见着我也不信！但，真的搞出来了！两个小子搞出来的！”
“你没耍我？”
“这种事，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嘛！你当我什么人！”
“真搞出来了？在哪？你现在在哪？我这就过去！”孙总师蹭的从椅子上蹿起来，吓了旁边人一跳。
“孙总师，怎么了？”不远处带着厚片眼镜闷头整理资料的小助理被吓一跳，有些惊魂未定的慌忙问道。
孙总师摆了摆手，没答小助理话，接着追问电话那头的人：“在哪？给我个地址，快！”催促着，人已经起身抄起外套准备出门。
“你一等！”何德隆理解孙总师现在的激动和兴奋，他何尝不是！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出于礼貌和尊重，他也要征求一下文渊的意见。
向壁荷和文渊所在的位置跨出几步，何德隆放大了些声音开口道：“文大师，我想请我一位同事过来看一下这两台设备，现在过来，可以吧？”
他用了‘可以吧’而不是‘可以吗’，文渊笑着应声：“当然！”
何德隆不想被对方拒绝，文渊也没有拒绝他的理由。这件事的促成是双方都乐见的。
得到肯定答复，何德隆重新拿起电话向对方说明具体地址后挂断。文渊也和壁荷一起慢悠悠挪了回来。
“我们先去喝点东西等您那位同事吧。”文渊提意道。
“好啊好啊，我放学就被爷爷抓过来了，连口水都没捞的着喝，渴死了！”壁荷抱怨道，抬步就想往外走。
何德隆并不想离开那两台设备，眼神依旧直勾勾盯着。他想一直看着它们，像是生怕它们一个看不住会插翅飞了。
壁荷抿嘴朝文渊笑了笑，转而抓过老爷子胳膊摇晃道：“爷爷，走喝茶去！文大哥这的茶可好喝了，比你那茶味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快！我都渴死了！”
无奈，何德隆值得由着孙子将自己拽出了操作间。
三人离开，操作间的门自动关闭。而到了接待室，并没有茶桌和茶具的影子，壁荷一愣，扭头看向文渊。
这时，电梯‘叮’一声响，出来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小伙儿。
三人脚步稍顿，文渊跨前两步，只等小伙儿走到跟前。只见小伙儿跨着大步迎上来弯身向何德隆和壁荷打了招呼后面对文渊开口。
“文博士，所有数据已经统计好传到您邮箱了，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那眼神里满满的尊敬与崇拜，看的壁荷微微咂舌，心里不免琢磨，这广元机械跟师尊到底什么关系……
文渊抬手看了眼腕表：“没了。”
“好的！”小伙子应声后又是一弯身，等三人进了办公室才拿起清洁工具将所在他权限内可以到达的区域清理了一遍。
文渊办公室四面的玻璃均可转换成单向玻璃。壁荷把玩着遥控器四下打量，也在单向玻璃下，几人看到了那小伙子穿着西装打扫卫生的样子。
“穿成这样干活不勒得慌吗？”壁荷由衷发出疑问。
文渊摇头笑笑，一杯升腾着袅袅热气的竹叶青缓缓倒入杯中，摆到了二人面前。
文渊办公室很大，有操作间一半的面积。除了正常有的书柜、资料柜、办公设备等等，还有一套古朴奢华的有些过分的茶室。
果然，师尊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委屈了自己，壁荷心里嘀咕。
“请用茶！”无论换成什么装束，文渊沏茶的样子都迷人的要命。那白皙的面庞、挺拔的身姿，在轻雾缭绕下更是似仙似幻，卓尔不凡。
壁荷迷离着双眼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一杯清茶入喉，整个人都清爽起来。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何德隆也咂了咂嘴，由衷赞了句：“好茶！”
当兵的大老粗对这些东西没什么讲究，也从未在这上面费过钱费过心思。孙子说的没错，他平日里喝的那些跟文博士这茶比起来，他喝的那是草，从野地里随手抓的一把草，哪里能叫茶！
就在几人思绪飘荡间，另一面玻璃窗外，有穿着工作服的人陆陆续续从四处建筑中走出，有的勾肩搭背，有的嬉笑打闹，有的脚步匆匆。
文渊向何德隆解释道：“到下班时间了，爷爷，您同事过来可能会稍慢些，人流大，会有些堵车。”
何德隆看着工厂门口处一大波人穿着工作服，身体七扭八扭着陆续离开，一副自在样子。想象着孙子将来也过着这样的生活，没有条条框框约束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没关系，就是多叨扰您了！”
“您别客气！小荷儿可是给了我很大帮助，这点小事您别放在心上！”
两人说着话，外面西装小伙子的卫生已经打扫完了。他站到办公室门外毕恭毕敬道：“文博士，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下班了。”
“好的，辛苦了！”
“不辛苦，文博士再见！”又一个欠身，小伙子乘上电梯离开。
文渊抬手又看了眼腕表，在手侧一个小液晶屏上轻轻一弹，一道声音突然传出：“文博士，您有什么吩咐？”
“老刘啊，十分钟后有访客到，安排人引到九号楼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做个小玩意儿
“老刘啊，十分钟后有访客到，安排人引到九号楼来。”
“好的！”
声音停下，何德隆不着痕迹的扫了眼腕表，心下略微一计算，不出意外的话孙总师的车将于十分钟后到达。
这是建立在他与孙总师多年交情上，了解孙总师及他司机助理的开车习惯以及从他办公室到这里的路况为前提，预测他们的到达时间。
这位文博士又是怎么预测的这么笃定？看来，能做出这两台高精度设备的人果然不容小觑！！何德隆心里感慨。
壁荷才懒得管这些。有师尊在，她只管吃喝玩乐，那些遛心眼挖坑埋土的事儿他师尊干的比她妥帖。
在三人喝茶闲聊间，五层的电梯门再次打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文博士，您的客人到了。”
说话的，正是刚刚下班准备离开的西装小伙子！
他刚走出九号楼，迎面碰上由工作人员引领而来满脸写着我很着急的孙总师，便继续履行起自己的工作职责，带孙总师来到文渊办公室门前。
听到门外声音，文渊率先站起身，何德隆和壁荷也紧随其后。随着办公室门缓缓打开，三人一起迎了出来。
“非常抱歉，下班时间还前来叨扰！”孙总师略带歉意的主动上前与文渊握手。
“您客气！”文渊没有过分热络，只礼貌的回握对方。间隙里，给又折回来的小助理示意他可以下班。
小助理又是一个九十度弯腰转身离开。
何德隆声音实时响起：“老孙啊，这位是文渊文博士，在高精密机械设计加工方面十分出色！文博士，这位是我同事孙绍洋。老孙一辈子都在跟机械设计打交道，接了我电话就急不可耐的跑来，让您见笑啦！”
“何爷爷您客气，孙工，先喝杯茶休息休息还是直接过去看设备？”文渊客套一句，转而询问起孙总师意见。
孙总师也不爱拐弯抹角的，直接要求去见见何德隆电话里提过的那两台设备。几人便又迈步回了操作间。
孙总师不像何德隆，他是专业的军工体系走出来的，操作间那一台台一件件他如数家珍。虽从事行业不对口，但对于广元机械的实力水平在心底却已经有了初步认可。
直到走到操作间中央那片相对开阔位置，两台崭新的泛着光泽的机器映入他眼帘，孙总师才彻底不淡定了。
他手下意识举起，在空气中抚摸着设备表面来回转着圈，嘴里控制不住发出问询：“这，这是……”
“老孙，别激动！就是这两台！你先看看刚才做的数据。”何德隆理解老伙计激动的心情，略感抱歉的冲文渊点点头。
文渊笑了笑：“没关系，何爷爷您跟孙总师想看哪里再好好看看，操作台上那些材料都可以用，请自便。”
“好，好好好，太感谢您了，我们尽快，尽快！”何德隆真诚道谢，感激的差点一个躬鞠下去，壁荷急急上前拦下。
“爷爷，您跟孙爷爷慢慢看，仔细看，我跟文大哥先回去继续喝茶，等看完了您喊我。”壁荷抓住何德隆胳膊拍了拍，让老爷子别忘了这俩设备还有他孙子一份，不用那么拘谨那么客气。
“臭小子！”何德隆哪里不明白孙子意思，轻轻胡了壁荷脑袋一把，点了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孙总师的眼睛依旧没从机器上拔出来，何德隆有些无奈。心心念念想着研发制造的设备，因为种种原因做不到，这简直快成老孙的心病了。
现在，突然看到实实在在的设备成品摆在眼前了，还有操作数据证明它有多优秀，足以满足他目前所有需求，他要疯了！这是半小时前他想都不敢想的。
何德隆上前两步拍了拍老伙计肩膀：“老孙，醒醒神儿来干点正事！”
孙总师一愣，也发觉自己失态。忙直起身子站好，整了整衣襟回头张望，整个空间里却只剩他们二人。
“他们人呢？”
“给咱腾地方了。快，别光激动，整个物件儿化验化验！”何德隆走向操作台，指着堆叠满满当当的大小不一的材料对孙总师招呼。
孙总师眼神一亮，三两步跨过去取了块巴掌大的精铁又回到那台高精度加工设备旁，有些兴奋的开口：“试试？”
“试试！”何德隆给出一个坚定的眼神。
“试试！”孙绍洋脸上瞬间炸开笑，像是得到了喜爱的糖果，全是幸福和满足。
打开设备开关，像是关闭了所有情绪，孙总师专注的目光全部投入到设备上，脸上再看不见笑。
他手上功夫很稳，巴掌大的精铁在刀头一丝一缕的细致雕琢下逐渐变成一堆大大小小的零件。
何德隆一声不发，只静静注视老伙计的动作。虽然不知他在做什么，但这么多小巧精密的零件一顿测量下来，恐怕是要花不少时间了。
有心想要提醒这不是在他们自己地盘，外面还有个陪着等着加班的，但看着全身心专注于手上动作的老孙，他着实又开不了口。
没办法，舍出这张老脸，耗着吧。
直到密密麻麻小零件摆满了设备边的半张小桌面，孙总师总算停了手。他手里原本那块精铁也只剩下一堆细碎的小边角。
“你这弄了些啥？”何德隆上前，扫了一遍其中那些得趴到桌边才能勉强看清的小东西，手都不敢往前伸。生怕一个指头下去再给捏碎几个。
“做了个小玩意儿，一会儿安装起来你就知道了。”孙总师恢复了笑意盈盈。
他小心翼翼用长镊子夹住几个小零件到旁边那台测量设备，开机开始测量，嘴里还不忘交代一句：“别碰！”
何德隆撇撇嘴，要他碰他都不碰，切！
没料想的那么长时间，孙绍洋只检测了几个零件便停下了，拿着手里一串数据激动的嘴唇都在哆嗦。
“老何，零点七，零点七微米！你知道零点七微米意味着什么吗？”
“不需要再多检测几个？”何德隆看了看桌上还铺着的那一堆零件，提醒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国际水平
“不需要再多检测几个？”何德隆提醒道。
“不需要，这些足够了，足够了！零点七啊！”
“这个数据算是国际领先水准了吧？”何德隆带了丝不确定的问。
“国际领先！必须国际领先！”孙绍洋挥舞了下手臂接着兴奋道：“M国强大，他们现在还在努力攻克一点五微米大关！”
“D国，国际工业的领头羊，目前也还处于奔走在一微米的钢丝线上，十分不稳定！”
“老何，这可是零点七！零点七啊！！”孙总师激动的脸色涨红，声音里都打着颤。
“老孙，文博士之前不是说精度是一微米吗？怎么还变零点七了？”
“哈哈哈，这机器他们也是刚弄出来没多久吧？我检测这几个小部件角度都十分刁钻，重复数据也很多，在零点七的稳定度很高。”
“以国际上目前的裁定标准，妥妥卡上零点七！”
孙绍洋面色潮红，眼眶微微撑大，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两个声调。
“老何，这两台设备必须弄回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两台设备必须弄回咱军区！”
何德隆抽了抽嘴角，没想到老学究了大半辈子的老孙头，有一天居然会露出一副土匪的嘴脸，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呢。
不过，这两台设备，无论如何是要弄回去的！
“知道，放心吧！”
“说定了？！”孙绍洋直勾勾盯着何德隆，生怕还会有什么差池。
“定了！这都几点了，人家还得下班呢！赶紧回家吃饭！”何德隆拍拍老伙计肩膀，推着他走出操作间。
办公室内，壁荷跟文渊对桌而坐。茶桌上除了香气袅袅的竹叶青，还多了几盘子点心和水果。壁荷正满嘴吃的不亦乐乎。
“师尊，这里……到底什么情况？”壁荷含混不清的问道。好奇心从进了这公司就噌噌噌往上涨，直到两人有了独处机会，就怎么也压不住了。
“你猜？”文渊挑挑眉，一副逗你玩的神情。
壁荷也不恼，眼珠子转了转，把盘桓在心里的念头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嗯……不会是你到这世界以后新建势力的聚集点吧？这公司看着可有些年头了，你该不会是把这儿的老大收服了？”
文渊笑着摇摇头。
“不是？”壁荷蹙了蹙眉接着猜：“这里上上下下对您毕恭毕敬，看这样子您可不是在这呆了一天两天了，该不会……您真在这应聘了个工程师干吧？”
文渊又摇了摇头。
“我就说，您可不像是能干这种事儿的人！”壁荷摸索着下巴继续琢磨。
“你给他们洗脑了？意念控制？”
文渊拍了拍她小脑瓜，笑着说道：“想什么呢！”
“那是怎么回事？”壁荷还在琢磨，门外传来何德隆和孙绍洋的脚步声。
两人收了刚才话头，纷纷起身向门口迎去。
“爷爷，孙爷爷，看完啦？感觉怎么样？”壁荷率先开口。看着两人的神情，心底偷偷笑开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文大师、小何必，我天阙有你们这样新的一代，未来可期！”孙总师声音里多少还留有颤抖后的余威。他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跟二人郑重道别，把谈判的事留给了何老爷子。
毕竟，爷孙两人交锋，少些外人在场更好扯皮。
壁荷也乐的配合，她们有他们自己的打算，而且，预设条件并不过分。
三人再次坐会茶室，何德隆坐姿端正，郑重开口：“文博士，您大概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想知道，如果这两台设备我方想全部购入，您这边有什么条件？”
谈判正式开始了。何德隆已然进入角色。
“何爷爷，这两台设备的加工数据您和孙工都确认过了，具体精度水平相信也都清楚了。”文渊开口道。
“是的，它们很优秀，完全可以达到国际领先水平！只是，咱们国家结束战争进入发展阶段的时间并不长，财力有限！所以，您看您这边……”
“何爷爷，您误会了！”文渊伸手略显歉意打断何德隆的话：“我的意思是，这两台设备是我和小荷儿共同完成，它们的水平十分优秀，像您说的，它们领先了目前国际的最高水平！”
“因此，这将给我们公司带来巨大的收益。我们是做企业的，我们追求的是长足发展，相信这一点您能理解。其实这与管理一只军队是类似的。”
何德隆略皱着眉点了点头，认可文渊话中意思，但并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只能继续听下去。
“这次跟小荷儿的合作十分愉快，也十分成功，我们也希望，以后能有更进一步的合作，这对我们双方是共赢的！何爷爷，您作为小荷儿的长辈，这些我需要跟您交代好！”
“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公平和友谊基础之上的，因此，在成果出来前我们也协商了一下双方的意见，共同决定，如果这次设计成功，那么，我们双方均享有该设计的使用权，专利会放在小荷儿名下，毕竟，此次设计主导是她！”
“但技术出让需我们双方共同决意，并且收益归双方五五分账。这些都会呈现在合同中。”
“至于操作间那两台设备，会归小荷儿所有，要如何处置，是她的权利。”
文渊说完了，何德隆听的认真，眼睛也撑大了直勾勾盯着二人。
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孙子还真搞了个大的！小事看人品，大事看格局，这文博士也是个人物，以后成就同样不可限量！
忍不住搓了搓手，何德隆心底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先不管别的，既然这两台的归属权在孙子手里，那可就好办了……
却不想，还没等他张口，壁荷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爷爷，我都打听清楚了，要注册专利的话，我得先注册公司，而且，为了方便以后设计的作品能更好的服务国家，我得把公司配套尽快搭建起来！”
“你什么意思？”何德隆眉心不自然的跳了跳。
“我没钱……”
“老子也没钱！”
“SR905也是我设计的，您设计费也没给结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最大后盾
“哎你个臭小子……”
“行行行，那当我为国家做贡献，顺便孝敬爷爷您了，可这两台设备您别打我主意了成吗？”
“你怎么个意思？臭小子，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怎么的，你还想卖给别人去？”
“可我缺钱啊！我组建公司得有场地吧？得装修吧？得招人吧？得采购物料吧？哪样不用钱！您难不成还想白拿啊？”
何德隆嘴角抽了抽，眼尾扫了眼悠悠喝茶的文渊，有些尴尬的反驳：“谁想白拿了！这不是在谈嘛！买卖买卖，不谈哪来的买卖！”
“哦，谈啊？那您能给多少钱？”壁荷贱嗖嗖凑近老爷子，笑眯眯开口问道。
“区里没钱！”何德隆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弱弱的，怎么听都没什么底气。
“没钱您跟我谈？您这不还是白抢吗？不卖不卖！明摆着欺负人啊！”壁荷恼了，拉下脸冲何德隆没好气道。
“不是，谁抢了，咱有话好好说！你不是想成立军工企业跟国家合作吗？既然牵扯合作，总归还是有可谈的余地的！”何德隆将声音压得极低，凑到孙子耳边小声嘀咕。语气里带上了十足十商谈的味道。
壁荷撅着嘴看向何德隆：“你不能仗着是爷爷就欺负我！咱们得站在平等的合作双方的角度来谈这件事！”
“好好好！”
“那您说，您到底能出多少钱？”
“嘶……”何德隆抓了抓头皮，军备吃紧不是说着玩儿的，孙子的话还真有些让他臊红了脸。
“何必同志，我们目前资金确实十分吃紧，咱们能不能通过其他资源来进行交换？”
“其他资源交换？”壁荷皱了皱眉问道：“什么资源？”
何德隆也开始拧眉沉思，己方能拿出什么抵扣这个费用，且是对方有意向有需求的呢？
见何德隆开始挖空心思盘算，壁荷眼神朝文渊俏皮的眨了眨，状似烦闷的开口抱怨：“创建公司哪哪都需要钱，就光场地吧，搞军工制造，小了肯定不行！”
“文大哥你们企业主要做工程机械，厂区就这么大，我得赚多少钱才能买得起这么大地方啊！何况还得装修，还得招工用人，杂七杂八一大堆事儿，一大堆等着用钱的地方！”
“不要着急，慢慢来！以你的才华和功底，站起来是迟早的事！而且，如果走军工路子的话，要做大做强，你的厂区面积规划可要远超我这小地方啊！”文渊安慰壁荷，并热心的以过来人身份开始帮忙分析。
“不过，厂区位置倒是可以选择稍微偏些的地方，私密性更好搭建，也相对更安全，资本需求也会更优惠些。”
“嗯，有道理有道理！”壁荷点头赞同道。
这些话同样也入了何德隆的耳。
孙子目前需要的，又是他们能拿得出的，似乎划一片厂区给他来交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德隆心底琢磨着。
离西山不远处的西郊，好像还有一片空置地块属于军区所有，现在不知什么情况了，倒是可以回去商讨商讨。
琢磨着，何德隆瞥了眼腕上的时间，呵~八点半了。
“时间不早了，这个问题咱们慢慢商讨！你妈在家该等急了，过来前也没给她去个电话打声招呼。”
壁荷撇了撇嘴，心道话题转移的倒是快！没打招呼怪我喽……
何德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文博士，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时间不早了，何必明天还得上课。下回，下回咱们一定找机会出去坐坐！”
“爷爷您客气了，是我招待不周。下次见面一定请您尝尝咱们公司大师傅的手艺。”文渊略含歉意回应：“您另有安排咱们今天就先到这。”
“哎到这到这，太麻烦你了！”何德隆紧接着接过话头：“那，那两台设备……”
“暂时安置在这里，您放心！具体细节您跟小荷儿谈妥了随时过来拉，或者我安排人送货上门也可以。”
何德隆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那就麻烦您了。”
“您客气！”文渊笑意盈盈起身，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走吧，咱们一起出去，我也该下班了。”
出了厂区，壁荷在何德隆车里从后视镜注视着文渊的身影越变越小，她默不作声。
“臭小子，你可以啊！”何德隆换了个人般，脸上扬着骄傲的笑，对壁荷夸赞道：“没想到还真让你小子给搞出来了！”
“别给我喂糖衣炮弹，爷爷，在资本面前，这些对我没用！”壁荷一脸严肃。
“你个臭小子！”何德隆磨了磨牙，嘴角却翘的老高，对孙子这么出息的欢喜怎么压也压不住。
“我是你老子的老子，能亏待你嘛！”
“那可不好说！部队里哪个兵不是您亲儿子，孙子还能排的上号？”
“嗨，你小子还来劲了！”
“我不来劲爷爷，我是认真的！我要做军工企业，正规的可以跟国家建立良好合作、共赢发展的军工企业！”
“虽然现在说这个可能在您看来我有点托大了，但我有这个自信，不用三年，我的企业绝对能站起来！”
看着壁荷信誓旦旦诉说发展规划的样子，何德隆目光深邃。
“但站起来的前提，是我需要足够的启动资金来把摊子先铺开！让我这头雄狮幼崽先顺利生出来！毕竟，光怀胎不生产容易胎死腹中！”
“说些什么屁话！”何德隆对孙子的比喻满头黑线：“知道了，别再强调了！你爷爷我又不是傻子！你俩明里暗里那些话我还能听不明白？”
“明天我去部里开会商讨一下，尽量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壁荷瞬间眉眼弯弯：“爷爷，您现在给我争取最大利益，也是为咱们国家的将来投资！您放心，我这头幼崽长大，能傲立草原，雄霸一方的时候，我会是天阙最强大的后盾！”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能把眼前事做好了再说！别忘了，离你出国比赛没剩几天了！”何德隆翻了个白眼：“考砸了，小心你妈抽你屁股！”
第一百四十八章 等价交换
大爷的，说句好话能死啊？不愧是老何家的男人，损起人来跟何爱国一样样的！壁荷无奈，撇了撇嘴嘀咕：“走着瞧！考个试而已，切，多大点事！”
第二天一早，何德隆来到军区召开座谈会，针对两台精密设备购入问题进行具体研究。
众人在听到有人自主研发并打造成功了精度达到零点七微米级的超高精度设备，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确实让人不敢置信。
在座的各位，无一不是对这一领域有一定了解的，且现在国际形势紧张，各国对专精尖技术的把控更是严谨的很。
在不求人的情况下能有这样的成就，对军方，对整个天阙都是天大的好事！
“是真的吗？什么人搞出来的？”这是在座所有人目前最大的疑问。
孙总师看着何德隆的表情，似乎猜到老伙计的心思，开口打破沉默：“我昨天去广元机械厂看过设备，十分优秀！”
说着，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从身侧一个小匣子里掏出一只精密的小陀螺仪，在众人面前展示道：“这小玩意儿就是昨天在那台设备上加工的。”
精密度太高的小仪器对外界粉尘，甚至手指上粘腻的脏污都会影响到它的精度。
孙总师没有给众人一一上手观摩，而是拖着它在面前的桌子上轻轻一个旋转，小陀螺仪稳定的犹如张开两扇细小的翅膀，在桌子上翩翩起舞。
“零点七的精度？”有声音率先提出。
“对，测量过！十分稳定。”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陀螺仪发出细小如蚊蝇般的嗡嗡旋转声。
“他们想多少钱出售？”隔了半天，又一道声音响起。这次，是掌管财政大权的杜斯城杜部长。
“咱们能拿出多少钱？”何德隆反问道。
众人纷纷有些牙碜。有没有钱在座的哪个心里不是门清？就SR905的问题已经让人伤透了脑筋，这高精度设备比SR905的技术突破可高了不知多少倍，购置费用更不用多说。
想从其他国家搞来一台二微米级设备就够天阙整个财政吃一壶的，更何况现在摆在面前的可是两台领先于国际最高精度的，零点七微米加工设备和零点五微米级测量设备。
要谈价格，还真是个令人沮丧的事。
“那个，都是为了天阙，就不能……”
“不能什么？让人家白干活做贡献？”何德隆没吭声，孙总师却厉色开口驳斥。
“科研是简单的事情吗？在座各位对技术研发都多少有些了解！一项困扰国际无数高精尖人才无法跨越的难题，能在我国，我国工程师手里解决，我们率先想到的不应该是嘉奖，是鼓励吗？”
“他们取得的成就，不是单纯属于他们个人的，他们这一项技术的突破，会带来多少产业项目的突飞猛进你们细想过吗？”
“他们这是在给整个天阙国长脸！对这种功臣，你们却想让人家白干活？”
“寒了人心，以后什么样的人才我们还能留得住？没有人才，国家拿什么发展？军队拿什么强盛？”孙总师的话句句犀利，让刚刚发声的人臊红了脸。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人抿着唇开口解释，声音里夹杂些无奈：“研发出这两台设备的大师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也该得到相应的回报！可我们确实没钱，这是事实……”
是啊，没钱这个事实确实让人沮丧，可眼下这个情况，这两台设备无论如何也是要拿到手的！M国虎视眈眈，赛德又步步紧逼，他们没有退路。
“何首长……”众人目光纷纷投向何德隆。
何德隆目光从在座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参与设计这两台设备的人里有何必。”
声音轻飘飘的，却炸的办公室里听到这话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满脸不敢置信。
何必，何首长家的小孙子！没记错的话孩子还在上高中吧？
前段时间SR905的设计就是出自这位小何必之手，听说只是摸了几把枪就现场把图纸画出来了，在部队，在中央，这事儿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了。没想到这回又出了个王炸！
众人直勾勾盯着何德隆，等着他继续说下文。
“他想利用自身优势创立一家军工企业，与我方合作，服务于我国国防发展，创造双赢局势。我经过再三思虑，认为他的想法是可实施的。”
众人的眼睛撑的更大了。军工企业？私人成立军工企业？还是一名高中生要成立独立运作的军工企业？天，他们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一双双惊恐的不敢置信的目光让何德隆微微皱了皱眉：“我军方自行研制武器装备所耗时耗力耗财大家都有本明白账，自我突破不了的只能外购！”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支持一家有潜力的、归属于我国的，且可控于我国的军工企业发展呢？独立运作、自负盈亏！刚好，我们也没有钱不是吗？”
众人纷纷沉默了。
杜斯城脑子转的飞快，不愧是财政部部长，利益平衡他拿捏的十分到位。
听过何德隆的话，他率先将最关键的问题抛了出来：“何首长，您的意思是这两台设备，我们可以不出钱，以提供相应资源为交换来达成合作是吗？”
何德隆挑了挑眉：“杜部长觉得以怎样的资源来交换是最合适的？”
“啊，要创办研发加工型企业，自然场地、人员、资本缺一不可！但起步的基础还是在场地。冒昧问一句，小何必企业的厂址可选好了？”
“应该是还没有。”
“那不如我们帮小何必挑块合适的场地，您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面上神色变化各异。能坐在这里的，哪个不是人精。不说还未有归属的土地，就算划归到军区还没规划使用的土地就有不少。
用这一条件换取两台领先国际水平的超高精度设备，那跟白捡有什么区别？但，虽然对军区，对国家来讲相当于白捡，却实打实的给了对方目前需要的资源，也算是双方各取所需。
“哦，那你觉得划拨那块地给他比较合适？”何德隆话语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又缺钱了
观察着何德隆的脸色，杜斯城心里有些打突，他小心翼翼回应道：“这个……还是大家一起商量看看吧，毕竟以后是要长远合作的，需考虑的方面很多，还需慎重。”
何德隆点点头，没有多说其他。而坐在孙总师下首的一位工程师在桌下悄悄拽了拽孙绍洋的衣摆。
“怎么了？”孙总师感受到衣摆被拽动，扭头看向身边人问道。
“那个，孙总师，SR905咱们能自己加工的话，部队装配所需数量可不小，一台加工设备恐怕远远不够啊！既然……”
“你大点声直接说！”孙总师语气不是很好。
说话人心里敲起了鼓，现场气氛原本就有些紧张，因孙总师这一句话抛出，更是如萃了冰的寒潭，冻得他一个哆嗦。
但站在悬崖边，被逼的不跳不行，他也只好咬了咬牙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既然可以用其他资源交换，不如我们多换几台回来……”越说声音越弱，到最后，全场一片安静。
没人说话，众人心思很明显，能占便宜的事儿自然都巴巴等着干，现在，关键还是要看何德隆的意见。
等了半天，何德隆终于开口：“你们协商出具体合作方案！需要几台，按合理价格折算，以我们可偿付形式进行资源兑换！”
“是！”
何德隆起身离开，办公室内气氛瞬间松快，这么长时间来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能搬开了，众人如捡了宝般心情愉悦。
而走出办公室门的何德隆，嘴角微微勾起，大步向外行去。
清楚厂址有着落了，资金链还是个大问题，毕竟做企业可不是闹着玩。于是，手里抱着卷子写写写的壁荷很自然的把主意打到了他现在唯一的小金库——唐骏身上。
下了课，他便迫不及待往唐骏经常出没的地方堵他。果然，不大会儿，唐骏抱着厚厚一摞书从借阅室出来。
自从拿回盛唐集团，为他父母报了仇，唐骏没有再表演下去的必要，也就做回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为了更好的管理企业，也为了能在壁荷面前直起腰板，他加大了自己的学习量。不仅高考所需知识，企业管理、法律法规、医药专业等等各类书籍，只要他能找到的，统统抱回去啃。
看不懂的咨询老师，帝市X大、Q大、医药大学等等，能拜访的老师他也通过关系一个没落下。
对唐骏这股拼劲壁荷是认可的。只有目标明确且一门心思勇往直前的人才会取得想要的成功，而唐骏，正是这种人中的一个！
“嘿，兄弟，忙着呢？”迎面而来显然满脑子还在消化书里内容的唐骏，壁荷突然跳到他面前，伸手拍了下他肩膀。
唐骏一嗓子嚎出了七魂出窍六魄的架势，怀里一堆书统统抛出了两米开外。
壁荷一愣，没想到小小的恶作剧居然会有这么大效果，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胆儿这么小啊，我帮你我帮你！”
说着话，弯身帮唐骏捡起散落一地的书。
“卧槽大哥，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您这闹的哪出？”唐骏没好气。
“谁知道你那么专注啊，别生气别生气，下次不吓你了！”壁荷撇撇嘴。
“还下次？您还想有下次？”
“不是不是，没下次没下次！开个玩笑你怎么还急了呢！”壁荷小声嘀咕。
唐骏安抚好砰砰乱跳的心，什么时候见过何必这么积极认错了，眼前这场景明显不对！唐骏看着出奇好脾气的老大心下有些敲鼓，摸不透这祖宗又要闹什么妖。
提着心弱弱问一句：“老大，您是有什么事儿？”
“那什么，最近学习挺好的？”壁荷清了清嗓子一副关怀小弟的口吻开口道。
“挺好的。”
“哦，公司挺好的？”
“嗯，挺好的。”
“那什么，你这看什么书呢？”
“不是，老大，您有话直说行吗？您这样我心里发毛。”唐骏嘴角抽了抽，浑身不自在的打断他的尬聊。
“也没什么事儿，就寻思咱公司是不是可以拓展一下业务，毕竟高速发展的经济状态下，咱们也得与时俱进，不能被淘汰在茫茫洪流之中！”壁荷一本正经讲到。
“您意思……您想拓展哪方面业务？”唐骏微微蹙起眉头。
盛唐集团到他手中已经不短时日了，虽各方面都在稳步发展，但对于唐骏的野心来讲，现在的发展速度远远达不到他所希望的程度。
因此，这段时间他疯狂吸取知识，也是希望能够找到突破口，带领盛唐跨出新的一步。
看唐骏眼底那微微闪烁的光，壁荷知道有戏！她拿过唐骏怀里的一堆书自己抱上，另一手一把扯住唐骏胳膊，拽着便往东南角那个掩映在绿色灌木丛中的八角凉亭走去。
放学的时间了，学生陆陆续续往校外走，依旧逗留在校园的除了常年热闹的操场外，其他地方都越来越空寂。
凉亭周边也一样，安安静静没人光顾。
二人走到亭内，壁荷将书朝石桌上一放，板正着身子坐好，开始给唐骏叙述自己的赚钱构思。
在安定的经济社会里，女人和孩子的钱永远都是最好赚的。因此，壁荷将目光放到了女性身上。
“所有女人都是爱美的，她们的美不仅为了取悦别人，更是为了取悦自己。因此，无论什么状态，无论处于什么社会身份，没有一个女人从心底里是不想变美的！”
“既然有变美的需求，那么，我们就从这点出发，研发一个让女人可以变美的产品！只要宣传做到位，还怕钱赚不来吗？！”
这个念头不是突发奇想，壁荷有认真琢磨过，也征求了文渊的意见。二人均认为有可操作的可能性。因此，壁荷信心满满。
唐骏认真听着壁荷的阐述，心底蠢蠢欲动，但他是个务实的商人，一个产品线要上架从来不是说说而已，需要牵扯的东西太多。
“我们是做医药产业，您的意思是说，开辟一个新的业务线来做美肤产品？似乎不对口！就算要做，我们没有做护肤品的经验，单研发团队组建、研发时间和成本就是问题！”
“老大，您……又缺钱了？”
第一百五十章 新业务
壁荷嘴角抽了抽，不缺钱她能有这闲心来瞎捣鼓这些有的没的嘛！这次何止是缺，是缺大发了。
看着壁荷面色变化，唐骏心里有了谱。没再追问，他继续就事论事的分析道。
“这个想法短时间内想见到成效很难，而且，一旦效果不理想，我们整体的品牌声誉都会受到很大冲击！毕竟医药产业，若是给人一种不专业、不敬业的印象，恐怕，得不偿失。”
壁荷食指在唇边点了点，打断唐骏的话：“在你所有的设想里，将前提条件加上我！”笑意盈盈的目光下，是睥睨一切的自信。
“前提……你？”唐骏有点懵，想起先前举国上下都处于一片焦头烂额中时，老大轻飘飘甩出治疗疫情的药方的那张欠抽的脸，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会做护肤品？”
我哪止会做护肤品，老娘美了近千年，随便拿出个美肤方子都能惊艳倒你们所有人好嘛！壁荷心底有一双小手暗搓搓的疯狂摆动，偷偷骄傲的不行。但她得淡定，她是老大，得有一副老大的高深莫测。
“不才，抽空研制了两个方子，效果还成。”
“卧槽……”又是这种轻飘飘的云淡风轻样子，唐骏一口老血差点喷壁荷一脸：“老大，你研制了两个护肤的方子？什么时候的事儿？”
“哦，最近上火脸上长痘了，闲来无事就捣鼓了个祛痘的乳霜擦擦，你看，效果还不错吧？”壁荷语气随意，把脑袋凑到唐骏面前，手指着自己滑溜溜的脸蛋让唐骏细瞧，看的唐骏想锤他。
壁荷那张白白嫩嫩、光滑细腻的脸，哪里有什么痘？从二人熟识，什么时候见他脸上长过痘？糊弄人也不带这么不走心的！
“这不，反正研究一个也是研究，材料现成的，没事儿干就多倒腾了俩。”
唐骏嘴角抽了抽：“没事儿干？”
没记错的话，国家集训队好像刚结束没几天吧？他们同校还有一名学生也进了集训队，但在第一阶段就被淘汰了。
据那位淘汰者描述，在集训队里的日子从睁开眼脑袋里就被塞满了各种试题，吃饭要想题，上厕所要想题，就连睡觉，前半程脑子里也都在转着没解完的题。就算睡着了，梦里可能都在忙着做题！
这位什么意思？闲的？闲来无事？闲来无事随随便便弄几个方子？这是人话吗？唐骏简直要抓狂。
“怎么的，行不行？”见唐骏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壁荷有点急。
“我告诉你，我的方子绝对优秀！这条路子能行！你别不信！”壁荷的话还在继续，唐骏听的脸快扭曲了。
“哎，你能不能把你脸上那个不大合适的表情收一收？怎么的，我话现在这么不可信吗？”壁荷琢磨自己是哪里表现的让一直崇拜自己的小弟摆出这样的表情。
没见到产品，对自己说的那个立竿见影的效果不相信？也对，这世界还真没什么好护肤品，都垃圾！存有疑虑也正常。
壁荷摆正心态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那什么小唐啊，明天我带两份润肤膏来给你试试，你亲自验证一下效果就知道我说的没水份了！”
“行了，没亲眼见着亲身体验你有疑虑也正常，那什么，明天再说！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这路子绝对行！”
说完，唐骏还一副见鬼的表情，壁荷无奈，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剩唐骏一人站在凉亭下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哪里是不信任壁荷的方子，他是被对方变态的实力震惊的无言以对，不知该说什么好！
之前那个治瘟疫的方子投入生产后，虽然以亲民的价格投放市场，但营收利润是巨大到超乎想象的。
这不仅让盛唐挺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同时，也在民众、在社会各界博了个好名声，为盛唐之后的发展奠定了十分优良的品牌基础。
对了，上回拿出那个方子时，壁荷似乎提了嘴‘没钱’的话，这回没钱，就又拿出两个方子？
缺钱可以这么任性的吗？
有好效果的护肤品对于目前天阙国的经济市场来讲，会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大到会让其他企业嫉妒眼红！
这条路子走的好，何老大想要多少钱估计都能轻轻松满足吧。唐骏不免再次庆幸自己与爷爷英明的决定。
从发呆中回过神，他一刻不想再耽搁，抱起石桌上的书急匆匆往回走。该好好研究这条路子怎么操作才能利益最大化……
其实壁荷也是无奈，盛唐集团，一个纯粹的医药企业，一直稳健的发展下去，对于企业本身、对社会的医务贡献其实都是最好的。
但他需要钱，很多钱。医药玩不得儿戏，虽然它的掘金力度也不容小觑，但要在短时间内见到成果，恐怕脸上的钱更好赚些。
第二天上午大课间，壁荷急匆匆带上两瓶润肤膏往教室外走，预备给唐骏来场实战教学。不成想，刚迈出教室门，唐骏的身影已经来到近前。
“老大，咱聊聊！”见到壁荷，唐骏率先开口。
“哦，正要找你呢，走！”壁荷挑挑眉，示意唐骏往外走。教室里卫东、王德顺和陆奇华看着两人身影远去均没有作声，只低头沉默着做自己的事。
似乎确立好方向后几人便突然长大，不再整天满脑子只想着瞎胡闹，也不再过多好奇对方整天各种举动的用意。
他们心里开始清楚，未来的路不那么好走，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为了成为最想要成为的自己。
还是那个八角凉亭，唐骏将手里一份文件递到壁荷手中：“老大，策划书，时间仓促我拉了个大框架，你看看。”
策划书？壁荷看着唐骏下眼睑那浓重的黑眼圈不衿挑了挑眉：“效率挺高啊。”
“赚钱要是不积极，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唐骏满不在乎道。
“呵，孺子可教也！”壁荷咧嘴笑开，手上翻动‘策划书’，目光一页页快速扫过。
“你怎么知道我的方子是纯植物草本提取的？”壁荷点了点纸张上其中一行字对唐骏问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工业园区
唐骏没作声，只是笑着点了点下巴，示意壁荷继续往下看。
“呵，药妆？定位不错！”壁荷心里给唐骏点了个赞。
这家伙对于商业，确实有超乎常人的敏锐视角，这也是壁荷愿意把自己的小金库放在他身上的原因。
据壁荷了解，这个世界还没有药妆的概念。涂抹到脸上的护肤品还仅限于润泽肌肤、防干防晒的基础用途。而大面积痤疮、干裂脱皮等，还需到医院就医，以药物辅助治疗。
“老大，这回的方子跟之前那药方子的选材，有异曲同工之妙吧？”看到壁荷神色，唐骏悄悄松了口气，语调轻松的问道。
“不愧是我的财富小金库！确实，纯植物提取，健康、可靠！无任何毒副作用！”壁荷笑眯眯，手里两只小瓶子递给唐骏。
“一个祛痘，一个美白，用不了半瓶就能看到明显效果！医院里也可以投放，具体操作你看着办。”说着，又从口袋摸出两张来来回回折了好几层的纸片递到唐骏手上：“方子。具体功效上面也有标明！”
见这两张差点被折成团儿的方子，唐骏嘴角抽了抽。还记得那个瘟疫方子……
算了算了，高人就是这么特立独行！
思绪拉回来，唐骏继续开口：“老大，做一个独立的药妆品牌可不能只有两个产品啊！”
要长足发展，必然要产品的品质过硬和营销到位，同样的，还要有产品的迭代。跟进市场需求，满足消费者心理，才能一直站于金字塔顶端。
以这两次老大的举动，要是再等到他缺钱才会拿出第三个方子，唐骏估计会哭死！
“哦。”壁荷挠挠头，他还真没想那么多。以她这两个方子的效果，只要用过的人都会誓死追捧，她有这自信。因此，还要再加别的……
算了，既然运作的是她的小金库，那就按他意思来吧。反正，谁又会嫌钱多呢。反正，她手里方子多的是！
“哦？”唐骏没明白壁荷意思，光这一个哦就让他有点要抓狂。不会又是甩完走人不管不问了吧？
“老大，你哦什么？你不是缺钱吗？缺很多很多不是？那多搞几个方子出来啊！我肯定给你赚很多钱回来！！”
“哦！”壁荷眨了眨眼。
“嘶~”又是这个‘哦’！唐骏要毛，壁荷声音实时响起，压下了唐骏要暴走的小情绪。
“还需要哪方面功效的，你列个单子给我。”
唐骏一愣，没反应过来。胜哥什么意思？要什么功效的就能研制出什么功效的方子来吗？现在科研已经这么简单了吗？他怕不是耳朵出毛病了？
他直勾勾盯住壁荷：“老大，你刚刚，刚刚说什么？”
壁荷：“……”
唐骏：“……”
壁荷无语，磨了磨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列单子！给我！！！”
“得嘞！”确定不是自己耳朵有毛病，唐骏激动了，猝不及防一声大喝。
上课铃声紧跟着响起，唐骏一窜两尺高，冲碧荷大喊：“老大，滚回去上课了先！”那跟野狗般瞬间蹿出老远的身形，让壁荷彻底无语。
“滚~~~”壁荷盯着那上蹿下跳，完全看不出刚刚商业精英范儿的唐骏背影怒声咆哮。
两天后，何德隆将两台高精度设备的置换条件也给到了壁荷。
一纸合同，密密麻麻条款不少，壁荷扫了两眼就将其甩给了文渊。有师尊在，这些麻烦事儿自己能躲就躲了。
文渊也果然不负所托，指派专业的服务律师为壁荷处理了所有合同内的相关事务，并在谈判中不畏强权，为壁荷争取到最大利益。
直到站在未来属于自己商业帝国的园区土地上，壁荷发出一声长长的满意的喟叹。
有广元机械近三倍大的土地用墨绿色铁栅栏围了起来，这块地的归属就是用以交换两台高精度设备的条件。当然，还有五台同规格加工设备，置换条件便是军方负责园区内的建设施工。
铁栅栏外靠西侧大片空旷土地闲置着，壁荷猜测，后续若己方再捣鼓出什么好设备，恐怕这就是对方给自己预留的置换资本了。
倒也无妨，起码，这次的置换壁荷十分满意。
“对方施工交接时间为期半年，从另五台设备交接之日算起。合同内标注了具体的施工及装修要求会根据您的设计图纸进行操作，但所有费用需控制在这个区间内。”
“好，知道了！”
“何先生，我建议您找专业的设计团队对您的工业园区进行规划设计，后续会避免很多麻烦。”
“哦？”壁荷盯着面前这位师尊说可以将所有事务全权委托的律师的脸，头一次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郑律师，我做的是军工企业，您觉得哪家设计公司对这类企业的布局结构会做到很专业？”
“何先生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引荐，尽量做到让您满意。”郑律师面色未变，依旧不卑不亢，就如面对何德隆及政府要员的谈判时一般。
“哦……”壁荷的这一声哦带着拐弯，微挑的眉梢透露出她对对方的好奇。目光依旧观察着对方所有细微变化。
这家伙不简单！壁荷心里早就下了定论，现在的感受又更深了一层。
在旁边一直未出声的文渊突然开口：“先回去吧，那些小事等竞赛回来再说。”
“哦。”壁荷这次应的清脆，与刚刚跟郑律师对话的语气天差地别。
几人不再逗留，驱车往军区大院赶。
这个位置不算太郊区，介于西山和西城区中间位置。周边住户稀少，是军区最初作为特殊营地预留的地方。
只是随着西山军区的迅速发展和不断完善，这里便一直没有开建。
从这里驱车回到军区大院不过两刻钟多一点，文渊同壁荷一起在大院不远处下了车，郑律师才单独开车离开。
他目不斜视一路向前的神情，壁荷看出了神。
“怎么了？”文渊拍了拍壁荷肩膀询问道。
“师尊，这个郑律师什么来头？”壁荷目光依旧朝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眼睛都没眨一下。
“对他，那么好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出发
“对他，那么好奇？”
“就感觉……他不简单呢！”
“哦，所以，对他感兴趣？”
“嗯……不好说！”说着话，突然察觉文渊语气里有丝不对，壁荷瞬间回神，贱兮兮凑到文渊身边撒娇：“师尊，你是不是收他当小弟，给他做专业培训了？”
“肯定是！不然，一介凡人，他怎么可能那么淡定自持！您还让我无条件相信他！”
“他有用！”文渊唇角微微上翘，淡淡扔出几个字。
果不其然！壁荷啧了啧嘴，就知道，那股子泰山崩于前依旧波澜不惊的气质，肯定出自师尊之手！
“师尊，您在这建自己势力啦？”壁荷忍不住贴近文渊耳旁小声问道。
文渊摸了摸壁荷脑袋，笑容不减，只温和说了句：“回家！”，再多的话，却是一句也没有了。
壁荷撇撇嘴，师尊不想说的，任他怎么磨也甭想得到答案。只得闷头往回走。
两天后就是奥威国际赛开赛的日子，带队老师挨个又给这次参赛的学生打了电话，详细叮嘱着所需注意的各种问题。
当壁荷推着行李箱准备踏上旅程的时候，谢爱华、刘翠英、何德隆和何爱国齐刷刷站在家门前，目光殷切的看着即将奔赴战场的孩子。
“金孙，加油！姥姥知道你是最棒的！”刘翠英浑浊的眼框里含着骄傲的泪，抓住壁荷的手越说表情越委屈：“在外面得好好吃饭，那些洋玩意儿就算吃不惯也得多少吃点，别饿着了知道嘛！”
“坚持几天，等你回来姥儿给你做好吃的！”
“好了妈，到时间了。”谢爱华上前一步，抱住壁荷，在她后背轻拍了拍：“一人在外，一定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妈。”
“行了，再墨迹该迟到了。”何爱国提上壁荷的行李箱放进车后座，率先坐上了驾驶室。
刘翠英抓着壁荷的手依依不舍，嘴唇瘪来瘪去像是随时要哭出来。
“行了，为国争光的事儿！走吧，好好考，等你好消息！”何德隆声音浑厚，干脆利落。大掌拍了拍壁荷肩膀，目光里是他一如既往的坚定。
谢爱华扯住母亲的手，一边安抚一边催促壁荷上车。
离别总是伤感，但这次只是出国考个试，前前后后加起来用不了七天时间，怎么还就能把气氛搞得像是要从此分别，再无相见之日了似的呢？
壁荷也是无奈，温声安慰刘翠英道：“姥儿，过两天我就回来了，别担心，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您给我做酱肘子好不好？”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姥儿都给你做！”刘翠英用袖子抹了把泪，使劲点头答应着金孙。
“姥儿最好了！嘿嘿……快迟到了，姥儿，爷爷，妈，我先走了！”壁荷朝几人摆摆手，转身上了车。
今早路况不错，何爱国驱车一路顺畅的到达X大校门口的集合点。带队老师早已在此等候了不知多长时间。学生陆陆续续到来。
何爱国率先下了车，将行李箱从车后座拎下来交到壁荷手上，目光深深的叮嘱儿子：“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好好的回来！”
从没这么一本正经跟自己说过话的何爱国让壁荷有些眼眶微微发热。
“嗯，知道了。”
“好好考，别拖人家后腿！”
妈蛋！果然不能指望温情超过两秒！壁荷气呼呼拉起箱子大步离开，再懒得搭理何爱国一眼。
目送壁荷上了大巴，何爱国才转了转有些发涩的眼珠。大男人的温情总掩藏在你注意不到的地方。
等视线恢复清晰，何爱国跨步走向带队老师，客套的攀谈总归绕不过对自家孩子多多照拂。
近半小时后，所有人到齐。大巴稳稳行驶向帝市机场。
候机厅，文渊一身白色休闲西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盖住原本那双风华无限的眼睛，直留给人温文儒雅的气质。
西裤包裹下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在儒雅中添上十二分的贵气，让周边形形色色的人群忍不住纷纷投射过来惊艳的目光。
文渊早已习惯被人关注，他举止优雅，淡定从容，对周身目光似毫无所察。只低着嗓音不急不徐跟身边人交代着什么。直到一辆载满学生的大巴缓缓停在机场外的停车场。
“好了，你去安排吧。”文渊食指微挑，向外摆了摆。
“是！”站在他对面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貌的二人转身利落离开，原地只剩下文渊依旧悠闲的把玩着手里一只淡粉色小物件儿。
壁荷跟着大部队进到候机厅，眼角扫视一圈后，目光锁定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如画般静静坐着的文渊。
双方没有上前攀谈，只目光不时的交汇传达彼此心思。
直到经过漫长而枯燥的十三小时飞行，飞机终于安全降落到E国首都塞巴斯机场。
奥威主办方安排的接机人员已在大厅等待。从甬道出来，壁荷跟随着队伍前往早已等候在机场外的大巴。那会把他们直接送到主办方安排好的酒店办理住宿。
接下来的安排，便是好好吃顿晚餐，美美睡上一觉，缓解了长时间的飞行带给身体的疲劳后，明天一早集体参加主办方组织的赛前专业研讨会。
壁荷不清楚那个研讨会是什么样子，她也压根儿不怎么关心，满脑子只琢磨师尊到底要怎么带她出去玩儿。
文渊自上次提过一嘴后，这茬就再没提起过。直到现在，相距他们队伍十米开外，文渊一人推了个精致的小行李箱，慢悠悠往外走，依旧没有要与她交代点什么的意思。
“师尊，你去哪啊？”壁荷心下着急，又不能贸贸然离开队伍，只得传音给文渊。
“先好好比赛，比赛结束后来接你！”文渊朝壁荷扬唇露出一抹灿烂的笑，转而扭头大步离开。
壁荷……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说好为了好好玩儿才出来的不是吗？比赛是什么？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还需要好好准备？
壁荷隐约觉得自己被师尊套路了，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