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闲谈
小圣贤庄，藏书阁内。
伏念和颜路正端坐在荀子面前。
头发花白的荀子轻浮长须，看着眼前的秦皇纸陷入沉思。
最近儒家传达的消息大都与那位公子慎有关，但这次纸张的出现，儒家恐怕无法置身事外了。
“唉。”
忽而，荀子轻叹一声。
伏念以及颜路，拱手一礼，齐声问道：“师叔何故叹气？”
荀子指了指颜路和伏念，摇头道:“你二人若能没规矩一些，我亦不需叹气了。”
“弟子不敢。”
再次摇了摇头，荀子不再强求，对伏念颜路说道：“此番我会亲自前往咸阳。”
伏念颜路闻言大惊，荀子以多年未出小圣贤庄，没想到竟要为此事亲自前往咸阳。
伏念最先开口道：“师叔大可不必亲身前往，此事自有弟子代劳。
伏念是真觉得荀子没必要亲自前往咸阳，更何况荀子可是将现在的大秦丞相李斯逐出师门。
以李斯的性格，万一行报复之举，对儒家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损失。
颜路也想到这个关节，但，心思更为通透的他，瞬间想到荀子此举的深意，试探性的询问道：“师叔可是想亲自见见这位公子慎？”
略微点了点头，荀子道：“老夫对此子颇感兴趣。”
有些话荀子并不想也不能多说，但对嬴慎荀子确实很感兴趣。
“如此，我随师叔一起前往如何？”颜路抬手一礼，俯身问道。
“……可。”
荀子思考片刻，还是同意了颜路随行的想法。
看着两人无视自己，三言两语就定下来要前往咸阳城，伏念无奈只得起身躬身行礼，“如此，劳烦师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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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纸张感兴趣的绝不止儒家一家，嬴慎未来会遇到些什么，现在是没想到的。
相比起未来可能遇到的情况，嬴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现在，嬴慎正带着公输朝给嬴政演示自动印刷机。
没有纸，有自动印刷机也没用，但有了纸，再有了自动印刷机，对嬴政来说就是双倍快乐了。
霸道机关术，嬴政是知道的，但是对于跟军火无关的机关术并不太看重。
对嬴政而言，大秦兵锋所指，万物臣服。
但嬴慎的各种奇思妙想结合公输朝的机关术带给嬴政的惊喜委实有些多了。
嬴政不由得想起嬴慎第一次跟自己要人时说的话。
“儿臣还有一些想法，需要一些能工巧匠配合看看能否实现，若成，或可为父皇分忧。”
嬴慎确实做到了。
大感宽慰的嬴政心情大好，对着公输朝问道：“公输朝？你可愿为我大秦效力？”
“草民愿为大秦效力。”
“好，朕命你为考工室令丞，主管造纸以及拓印典籍之事。”
“臣遵旨，谢过陛下。”
嬴慎看着嬴政在给公输朝安排的职位，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个职位已经是最适合公输朝的了。
考工室本就是少府所属制作器械的工场，嬴政的安排在合适不过。
公输朝未来如何已经不是嬴慎可以操控的了，能否站得住脚得看他自己的。
“你先退下吧。”
“是。”
公输朝明白嬴政有话跟嬴慎说，直接应了一声行礼告退。
公输朝退出去后，嬴政回到案桌前，威严凌厉的目光直视嬴慎，问道：“还有何事，说吧。”
自动印刷机的事虽然重要，但绝对不至于得让嬴慎亲自带着公输朝前来。
嬴慎肯定还有其他的事要找自己，嬴政心里门儿清。
闻言，嬴慎只好恭敬的抱拳，不着声色的拍了一声马屁：“父皇英明，儿臣这点小心果然瞒不过父皇。”
“有话直说”
可惜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嬴政并不吃这一套。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嬴慎不答反问：“不知近期可有人探测造纸之术？”
嬴慎觉得这几天的发酵下应该也差不多了。
感兴趣的人肯定有，但不会真的所有的势力都按照规矩来。
嬴慎外出的时候，都发现了好几次盯梢的目光，公输朝的家如果不是在机关重重的公输家族地，恐怕也会被盯上。
别看嬴慎来来去去公输家及其简单，实际上嬴慎知道，公输家的族地其实暗藏玄机。
虽然不似墨家机关城一般因为地理位置易守难攻。
但是霸道机关术本就是以杀伤力为主享誉天下的。
公输家的族地在公输家一代代人的改造下，早就成了一处凶地。
真的不怀好意想要偷偷潜入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确实有不少。”
实际上嬴政只是不想失了脸面，保持父亲的威严才这么说。
最近造纸工坊的守卫力量可是大了不少。
刺探的人越来越多了，各方势力鱼龙混杂。
“你可有办法？”
觉得嬴慎不会是单纯的关心造纸术情况的嬴政，好奇的问了一声。
如果能解决的话，嬴政还是想尽快解决的。
“父皇可有想过将造纸术透露出去？”
“说说看。”
这个提议并不好，可出于嬴慎近期的表现，嬴政还是准备听听看。
“正所谓堵不如疏。”嬴慎胸有成竹的说道。
“纸张早晚要推行天下的，与其严防死守，不如以退为进。”
“哦？”嬴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嬴慎，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或许早在造纸之初就已经有所考量。
“儿臣找大哥扶苏索要材料时，多要了一种可以造纸，但并非现有造纸术使用的材料。”
“雌竹？”
常威，你还说不会武功？
咸阳城的风吹草动果然瞒不过政爸爸。
“正是。”
“这是公输朝弄出来的假造纸术。”
“父皇可推波助澜一番。”
将假的造纸术呈上后，嬴慎呆立一旁。
说是假的，其实只是将材料以及处理方式替换了一下，省去几个步骤，再编造了几个步骤。，半真半假。
“待得这些人大量收集材料后，不妨与几方势力合作，共同造纸推广开来。”
“你的目的呢？”
嬴政打断了嬴慎的演讲，这么费心费力，嬴政可不相信嬴慎一无所求。
“咳咳……”嬴慎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儿臣这里还有大量的雌竹，想一并卖给这些势力。”
“等他们发现没办法造纸后，再低价收回，造纸贩卖。”
这波叫中间商赚差价。
“所得钱财朕要九成。”
嬴政清楚造纸行业推广开来后到底会有怎样的收益，闻言毫不犹豫的说道。
强盗，土匪！
黑心的老父亲哟，你这样会失去本宝宝的。
嬴慎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恶了嬴政会有什么后果嬴慎想都不敢想。
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要不是做这件事得经过嬴政的同意，嬴慎早就单干了。
无奈形势比人强，嬴慎只得拱手说道：“儿臣明白。”
见嬴慎一副焉了的样子，嬴政不由得摇头失笑，这小子倒是越来越会演了。
从章台宫出来，出宫后，嬴慎再无颓然之意。
对于嬴政的要求，嬴慎还是有些预料的。
造纸的收益太高，自己一个人吃下去必定会撑死，只有让嬴政参与进来，自己才能喝喝汤。
这也没办法，嬴慎现在除了公输朝，没有任何人手可以调用。
不再多想，嬴慎跨步前往扶苏府。
自己造纸成功后还没去跟大哥扶苏道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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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纸术推广开来后，扶苏也是受益人之一。
而且随着造纸的细节被人挖掘，众人对于扶苏的表现也是更为满意。
兄友弟恭的模范有没有。
在这个为了利益兄弟阋墙都不鲜见的世道之中。
扶苏不遗余力帮助嬴慎造纸的事迹，感动了不少人。
至少扶苏最近府里往来的人客又多了起来。
“大哥府里最近，想来十分热闹。”
嬴慎与扶苏来到花苑内的凉亭就坐，扶苏儒雅的为嬴慎斟了一杯水。
听得嬴慎的调笑，扶苏摇了摇头，轻笑道：“十弟莫要调笑为兄。”
“十弟此番造纸成功，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为兄不过沾沾光罢了。”
对于嬴慎能成功造纸，扶苏确实很替他高兴的。
而且朝议上的情况扶苏也知道了，对于这位平素不起眼的弟弟，扶苏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扶苏扪心自问，若是自己负责造纸事宜，是否会如嬴慎一般？
答案扶苏不愿深想。
“十弟何时随李斯李大人出行。”
突然想起嬴慎还要跟李斯外出一趟，扶苏好奇地问了一句。
“就在这两日了，只等相国大人将手头政务处理一番安排好即刻出行。”
别看动漫李斯好像挺闲的样子。
实际上作为大秦的相国，李斯绝对比天下大部分人都要忙。
就算是奉嬴政的命令去找卫庄来对付盖聂，也得等李斯将手头上重要的事处理完才能出发。
“嗯，李斯大人博学多才，十弟可得好好请教一番。”
要不是知道扶苏跟李斯关系不好，嬴慎就信了。
其实嬴慎还挺同情李斯的，能力不缺，官职够高，但因为他搞死韩非，导致被荀子逐出师门，为天下人所不齿。
扶苏的性格注定面对这样的李斯很难聊到一起。
可嬴慎知道，秦时韩非的死，李斯或许推波助澜了，但真正动手的还是阴阳家。
而且跟苍龙七宿有关。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值得阴阳家这么疯狂，谁碰谁死。
第二十六章 凌霜
占星台。
月神正站在神秘诡异的东皇太一下方，等候着东皇太一占卜结束。
突然，东皇太一结束了占卜，但一言不发。
看着久久无言的东皇太一的背影，月神终究是忍不住好奇心。
出声问了一句：“东皇大人？”
“天意难测。”
东皇太一沉吟片刻，吩咐道：“此人命格变化无常，我亦推算不出，可派人多加留意。”
“嬴政那边？”
月神说完欲言又止，嬴慎的确给阴阳家好好上了一课。
自己也的确疏忽大意了，因为嬴慎的所作所为，而忽视了他的年龄。
况且嬴慎不管如何，都是嬴政的孩子，自己对他出手，确实孟浪了。
只是嬴慎的行为还是令月神感到无语。
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用，毕竟嬴慎的父亲是天底下最有权势之人，即使是阴阳家也不得不低头。
“将云中君所炼制的部分强身健体的丹药作为补偿送给嬴慎吧。”
“是。”
说完，月神想起嬴慎默念冰心诀的情况，向东皇太一询问道：“东皇大人可知有何心法口诀可以令功力低微之人抵抗控心咒？”
“嗯？”东皇太一闻言不由得轻呼一声。
“是那位慎公子。”
月神回忆了一下，描述道：“当时我用控心咒试探于他，本想直接套出嬴慎的秘密，但其默念一种不知名的心法口诀后，陷入一种莫名的状态，无视了控心咒的操控。”
“还有此事？”
东皇太一终于不复淡然的身影，转身看向月神。
“不敢欺瞒东皇大人。”
“属下推测或许与道家有关。”
“道家吗？”
东皇太一先是怀疑了一番，继而摇了摇头，道家的路数东皇太一很清楚，想要做到月神说的那样，道家也办不到。
“暂时不宜妄动。”
吩咐完，东皇太一再次陷入沉寂。
月神在下首见东皇太一没有其他吩咐，也陷入冥想之中。
阴阳家已经被嬴政盯上了，就算对这位慎公子在好奇，也不能顶风作案。
更何况这位公子慎也不是好相与的人。
“告家长”的行为虽然为人不齿，但确实能令阴阳家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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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慎现在挺无语的，在将印刷机呈给嬴政，激活第二个成就“印刷”后。
嬴慎悟了。
这个“国家成就”面板果然是嬴政的舔狗。
想要“一直开挂一直爽”，就必须得帮嬴政疯狂刷政绩。
嬴政开心了，自己才能得到开挂的快乐。
嬴政不开心，自己看到“国家成就”面板也会想办法让嬴政开心。
但总的来说，只要给的都是“天意四象决”这种东西，嬴慎也不介意将对这个国家有好处的东西都拿出来。
可政绩这玩意不是说刷就刷的。
自己要是三天两头就冒出来，按照现有的开挂力度，后世记载自己绝对会有个“英年早逝”。
况且嬴政会怎么想？
你嬴慎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皇帝做的不好？
这么给自己涨声望？
要不你来试试当皇帝？
试试就逝世。
以政爸爸想长生统治帝国万万年的行为来看。
敢这么跳第一个收拾自己的就是嬴政。
垃圾外挂！
毁我青春！
“奖励的发放就不能快点嘛。”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也没有提前说奖励是什么。
搞得嬴慎心痒痒的。
无奈人家不发，嬴慎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百般无聊的在宫内钓鱼。
嗯，政爸爸的后花园里养了不少奇珍，嬴慎看到不少鱼都十分肥美，实在是馋的不行。
来到这里这么久，一条鱼都没吃过，这对前世住在沿海地区的嬴慎简直无法接受。
至于周围暗自保护自己的人，嬴慎倒是不在意。
大概率是奉嬴政的命令来保护自己的影密卫，嬴慎最近还是太出名了，而且上次月神的行为，也让嬴政明白。
即使是在宫内，嬴慎也未必就安全，所以安排了影密卫随身守护。
至于这些人会不会去告密，那肯定是会的。
但那又如何，自己给自家老父亲搞了两个政绩了，啥好处都没捞到，吃他一条鱼怎么了。
就算是吃两条，顶多就是被拉去骂一顿。
打是亲，骂是爱。
嬴慎觉得偶尔体验一下父爱如山的感觉也不是不能接受。
“嗯？”嬴慎轻咦一声，因为嬴慎突然发现有亮光顺着水流向着自己而来。
咸阳宫内的水都是活水，基本都是从咸阳城周围的大川江河引入的。
因此偶尔会有异物流入宫内倒是很正常。
可这是什么情况？
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到那一抹金色的亮光好吧。
看着朝自己飘来的东西，嬴慎下意识的打开“国家成就”面板查看。
果然，“印刷”成就也变暗了，提示奖励已发放。
嬴慎伸手摸了摸鼻头，觉得自己这个外挂还挺会玩的，上次是顺风，这次是顺水。
下次是什么，顺路？
就在嬴慎胡思乱想的时候，唰唰唰蹦出来一堆人影。
其中有一个还挺熟悉。
“章邯拜见公子。”
章邯朝着嬴慎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章邯将军不必多礼。”
看着眼前穿着皮盔，警惕地盯着水中的章邯，嬴慎暗自点头。
这可是位牛人来着。
历史上还想给被胡亥玩崩了的大秦续命，无奈猪队友太多最终功亏一篑。
原本还想为了保全麾下将士投降，结果遇到项羽那个肌肉男。
这是个令人敬佩又令人惋惜的人物。
嬴慎对这样的人是很有好感的，更别说章邯在秦时虽然是个保镖头子，但能力不差，能在罗网围追堵截的情况下找到一条生机活下来的人可不多。
章邯就做到了，而且章邯跟赵高那个妖艳货色不同，这位对大秦可是忠心耿耿。
“章邯将军不必紧张。”看着随着亮光靠近越发警惕起来的章邯，嬴慎不由得劝慰了一声。
“公子小心，水中不知何物，唯恐伤及公子，还请公子离远些。”
章邯看得出嬴慎是身怀高深武学的，但职责所在，而且事态不明，万一伤到了嬴慎，自己难逃罪责。
那你就别眨眼，我要开挂了。
知道不把水里的东西搞清楚这些人不会放松警惕，嬴慎只好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我方才心有所感，此物与我有缘。”
说着，运气朝着池内打了一掌。
只见池内水花四溅之中，有一形似剑状的物品飞起。
嬴慎纵身一跃，将之握在手中。
果然，正是凌霜剑。
很好，自己的特效又变多了。
喜不自胜的看着凌霜剑，嬴慎觉得自己现在很膨胀，很想现在就去找月神。
妖妇，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当然，也就是想想罢了，嬴慎还不至于这么上头。
虽然凌霜剑确实很强，还有种种特异，例如起死回生，增强功力等。
但是也得看看谁在用。
剑祖用它天下无敌，主角用它吐血一集。
自己要真是以为有了凌霜剑就能天下无敌，迟早坟头草都得三丈高。
但是这份奖励嬴慎还是很满意，自己现在就缺一把好剑，自己可不是盖聂，后期能用木剑吊打天下人。
一把好剑能给剑客带来的提升是巨大的，
而且凌霜剑跟“天意四象决”加起来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套装属性跟散件是不一样的。
虽说嬴慎能感觉到，哪怕加上凌霜剑提升的功力还是没办法让自己用处出火神怒，但是风神怒的威力跟之前相比绝对是天差地别。
“好剑！”
章邯看着嬴慎手中的剑，不由得出声道。
作为一个剑客，没有谁能拒绝一把好剑。
嬴慎手中的剑在章邯看来就是一把天下绝无仅有的好剑。
虽未出鞘，但那股独特的气息不是小小一个剑鞘就能掩盖的。
而且对于嬴慎所说的这把剑与他有缘，章邯也信了几分。
因为这把剑，剑柄处延伸出来两个龙头，而龙形饰物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公子可否让章邯见识一下这把剑。”
章邯很想亲眼见识一下这柄剑的全貌。
章邯有预感，这把水中出现的剑，比现在剑谱上出现过的剑都要完美，都要强。
嬴慎如果知道章邯的想法，肯定会给他点个赞。
凌霜剑可不简单，剧中乃是铸剑城花了一甲子的时间，用一万年冰泉所铸成的绝世神兵。
此神兵以九龙石为剑魂，以魔剑遗族之血为剑魄。
不但威力惊人根据使用之人的心性不同，剑的属性也不一样。
因为这把剑其实是两把剑。
心剑注生，魔剑注死。
当心剑压过魔剑，此剑呈蓝色光，有起死回生等提升功力吸收各种自然之力的能力。
而当魔剑压过心剑，此剑呈红色光，会无节制的提升使用者的功力，让人容易走火入魔，但不可否认，这种情况下持剑者的实力超乎想象。
要不是走火入魔的任千行膨胀了，被箭隐“四象射日箭”的第五箭破功，结局很难说。
什么，你说四象射日箭为什么有第五箭？
四大天王有五个这种事不是常识吗？
而且对于嬴慎来说，最看重的是这把剑认主，除了他认可的人以外，其他人想要使用这把剑都会被吸干内力。
章邯想见识一下？
没问题，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第二十七章 天佑
将凌霜剑甩给章邯，嬴慎点头示意章邯自便。
嬴慎也心有戚戚，万一自己拔出来是魔剑压过心剑的状态，那这把剑就是一个大坑。
而以之前“天意四象决”的情况来看，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刚好章邯想当个小白鼠，嬴慎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举双手表示同意了。
凌霜剑甫一入手，章邯便清晰地感受到了这把的威力。
说起来章邯觉得自己也是识剑之人，见过的名剑也不少，自己手上就有一把。
可真当自己手握这把剑的时候，章邯还是微微一惊。
凌霜剑并不沉，但剑未出鞘，章邯便以觉察到剑上的威力非比寻常。
拱手谢过嬴慎，见嬴慎不以为意，章邯抚摸了一下剑柄。
“凌霜……”
看着剑柄上小篆刻写的凌霜二字，章邯总算知道了这把剑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这把剑是谁铸造，又是谁将其通过水道流入宫中。
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章邯毫不犹豫的拔剑。
“锵”。
只见通体散发淡蓝色荧光的凌霜剑出鞘，即使身处烈日之下，天上的太阳光芒依旧无法掩盖这把剑的风采。
而且章邯能感觉到，此剑并不只是光芒夺目，这么简单。
隐约似是能提升自身功力。
章邯估算了一下，所有的招式搭配上此剑，至少能提升三成威力。
就在章邯准备试一下的时候，却见手中的凌霜剑忽然震动起来。
剑身散发的能量变得极为狂暴，似是很不耐烦。
章邯双手握住凌霜剑，想要压制住。
却没想到反而激起凌霜剑更加激烈的反抗。
章邯只觉得自身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流向凌霜剑，吃惊之下，不由得将剑甩了出去。
刚好落在嬴慎面前，剑尖着地。
嬴慎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胡须，看着通体淡蓝色光芒闪耀着的凌霜剑，觉得这次的奖励总算没有坑自己了。
这是以心剑为主的凌霜剑，有着起死回生等功效。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自己果然是个仁义无双之人。
臭美了一番，看着面色惊疑不定的章邯，嬴慎觉得是时候该自己出场了。
总不能让人觉得这是一把妖剑，万一被嬴政知道了，担心自己出问题把剑收走。
那不就坑了自己嘛。
“看来章邯将军用不了这把剑。”
毕竟是自己的外挂奖励，这要是一把人尽可骑的剑，嬴慎就不要了。
“公子。”章邯抱拳劝阻一声：“此剑颇为诡异，竟能吸食内力，不若禀告陛下，将之收归府库。”
这么强的剑拿去给政爸爸收藏吃灰？
我不答应！
知道不能让章邯误会下去，嬴慎抬手只好示意其冷静，然后自己伸手抓向凌霜剑的剑柄。
“公子！”
章邯惊呼一声，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凌霜剑稳稳当当的被嬴慎握在手中，除了剑身依旧散发出淡蓝色光芒，并没有刚才自己握着的时候出现的各种情况。
“果然，此物与我有缘。”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挂。
觉得不砍点什么就很不顺心的嬴慎决定霍霍一下水池。
朝着周围的宫人以及影密卫挥手示意退开一些。
嬴慎准备看看自己现在开大的特效如何。
随着嬴慎不断运气，风神怒的精要于心中浮现，周围渐渐出现气旋，继而嬴慎身后闪烁着一道金刚怒目的法相。
双手高举凌霜剑，发现再不释放出去自己就会受伤，嬴慎大吼一声：“风神怒。”
剑气如同狂风一般席卷前方，触及水面之时突然爆发开来。
周遭树枝，地皮如同经受过小型飓风一般，被飞溅的水花打湿，显得杂乱无章。
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用上凌霜剑的情况下，风神怒的威力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不仅特效好看，而且威力巨大的情况下，自身还没耗费多少功力。
自己终于不用再做秒男了，坚韧持久说的就是自己。
回过神，看着周围惊为天人的众人，嬴慎很满足，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至少这件事传出去，想要动自己的人得考虑一下，能不能打得过自己。
还别说，自己这特效看着就唬人。
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章邯，嬴慎抱拳告罪道：“让章邯将军担忧了，看来此剑唯有我能够使用。”
“看来的确如此。”见识到嬴慎那特效拉满的古怪武功，章邯也不好说什么了。
大部分影密卫都接不下刚才那招。
不过章邯没忘记自己的职责。
“此剑来历诡异，此事章邯还需禀报陛下，由陛下亲自定夺。”
点点头表示理解，嬴慎说道：“应有之理，我与将军同去。”
“公子请。”
我说你请，然后陷入死循环。
渐渐代入自身身份所带来的便利，嬴慎行了一礼，当仁不让地向着章台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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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苑内发生的事，嬴慎还没走到章台宫嬴政就知道了。
毕竟水中神剑，以及嬴慎突然爆发出来的强横实力都显得那么诡异。
而且这次与之前不同，根据赵高的禀报，那把突然出现的剑的的确确是从水中顺流而下，像是特地为嬴慎而来的。
这种神异的事，哪怕是在秦时世界，也显得十分突兀。
因此，嬴慎一来到章台宫就看到嬴政像个木雕一般跪坐着不动。
嬴慎突然觉得自己孟浪了，自己都要离开咸阳了，实在不该装这么一个B。
现在好了，装B一时爽，可解释起来不是没人管。
武功怎么说，剑的来历怎么说。
这么短的时间，嬴慎可想不出来。
但令嬴慎意外的事，嬴政听完章邯的汇报，并没有询问自己这次的事。
反倒说起自己要跟随李斯出行的事：“此次随李斯出行，只需带眼、耳，诸事以李斯为首，你不可妄言。”
虽然好奇嬴政为什么不问自己，但这是好事，嬴慎才不会那么没眼力见把自己推回坑里，躬身一礼，说道：“儿臣省得。”
告退一声准备离去，毕竟再呆下去万一嬴政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吃亏的是自己。
“既得天赐神剑，便好生保管”
猛然回头看着闭起双目假寐的嬴政，嬴慎有点摸不清嬴政的意思，只得再次行礼，说了声“儿臣明白”然后跟章邯告退离去。
来到章台宫外，实在想不通的嬴慎只好将此事压在心底，看向一旁的章邯。
“此番有劳章邯将军陪慎一同见驾。”
“职责所在。”
章邯抱拳说了一声，就此离去。
只留嬴慎在原地回望章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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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章台宫内，嬴政在嬴慎离去后，睁开双眼。
“赵高，你如何看待此事。”
赵高知道嬴政其实已经有想法了，闻言答道“奴才见识浅薄，想来慎公子自有天佑，方才能得此神剑。”
“哼，秘密倒是不少。”嬴政轻哼的了一声，似是有所不满。
“可陛下您终究没有深究啊。”赵高内心暗道。
嬴政不在意吗？
嬴政是在意的，但嬴政并不准备挖掘嬴慎的秘密。
因为从嬴慎带着那把剑来到章台宫那一刻，赢政想通了一件事。
就算自己询问嬴慎，得到的未必会是真话。
不管如何，嬴慎姓赢，他不会对大秦不利。
而且嬴慎起势后的所作所为，让嬴政愿意相信嬴慎一次，给嬴慎一点私人空间。
而且嬴政也想看看，嬴慎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这个给了自己太多惊喜的儿子，到底还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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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慎回到宫内，让谭姑帮忙收拾一些衣物。
虽说出门在外换洗不便，但嬴慎觉得多带几件衣服还是很有必要的。
最起码不至于让自己像天明一样一件衣服穿N年。
收拾完，嬴慎跪坐在房内，看着阴阳家送来的丹药眼神阴兀。
历史上嬴政不过40多，就死去，很大原因就是吃多了丹药导致的。
秦时大致还是按照历史在走着的，大概率嬴政也会早死。
虽说秦时阴阳家炼制的这些丹药没有水银朱砂等重金属化合物，可嬴慎并不能确定这玩意就不是秦时嬴政未来会死去的原因。
最起码也是有关联的。
可惜，玄机娘娘误我啊！
更新太慢了。
自己摸不清到底阴阳家有没有在其中做手脚。
即使想提醒嬴政都没办法。
但云中君徐福用人试药的事，嬴慎可以肯定，未来自己要对付他，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至于徐福要炼制长生不老药，嬴慎只能说声“呵呵”。
这是秦时又不是风云，嬴慎打死都不信这货能搞出来长生药。
况且按照嬴慎的猜测，阴阳家未来建造的蜃楼，去的应该是扶桑，而不是什么蓬莱仙山。
甚至于再想远一点，未来扶桑的阴阳师没准就是徐福带过去的阴阳家传承。
自己对那地方那些人可没什么好感，不过听说那地方这个时候白银矿特别多。
未来搞定徐福，蜃楼不能白建不是。
过去给当地的野人安排工作顺便收点特产不过分吧！
给自己的想法点了赞。
回过神，嬴慎看着手上的丹药。
这玩意自己一点不了解，可不敢真的直接就吃了它。
何况自己身负“天意四象决”，只需要不断练功，自然身体倍棒。
阴阳家觉得肉痛的大礼，自己可不需要。
第二十八章 商人
翌日。
嬴慎因为收到內侍消息，李斯通知自己明天要出发前往寻找卫庄。
因此决定将自己在咸阳的最后一步棋落下。
再次来到霜月阁，站在门口的嬴慎有些无语。
或许是传统，谈生意的人似乎都喜欢在这种地方谈。
不多时，自己等的人终于来了。
“孟老，近来可好？”
没错，自己等的就是扶苏府上的管家。
“多谢慎公子关怀，老奴身体还算康健。”
孟老对嬴慎的关心还是很受用的，轻捋胡须，半眯着眼笑道：
“慎公子托扶苏公子找的人已经到了。”
正说着，只见孟老身后走出一人。
来人身穿暗红色便服，从样貌上看，毫不起眼，但从细微之处依旧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有钱人”。
至少嬴慎知道这人手上的玉扳指不是普通的白玉，而是自己来到秦时这么久，只在宫内贵人身上见过的极品和田玉。
“看来虽然秦时的秦朝虽然重农抑商，但这些商人可不老实。”
嬴慎心中暗道，毕竟各个阶层所能佩戴的饰物其实都有限制，这人在天子脚下，还敢明目张胆的穿戴此类饰品，大秦虽然看上去强盛无比，内里恐怕早已病入膏肓了。
将此事压入心底，嬴慎面带笑容的看向此人，出声问道：“这位可是卓先生？”
“草民见过公子，能得公子相邀，草民不甚荣幸。”
卓东辰姿态极低的抱拳答道，虽然不知道这位公子找自己有何贵干，但作为一个商人，卓东辰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
秦时很多虽然与正统历史相去甚远，但商人地位不高的情况依旧没变。
别看卓家钱财丰厚，可卓东辰清楚，不管是这位公子，还是扶苏的管家孟老。
只要他们想，随时可以将自己当成猪一样宰杀。
“包厢以定好，公子请。”
虽然心有疑虑，但多年的商海沉浮让卓东辰表面上依旧是一副面带笑容的模样。
霜月阁内，虽然之前因为嬴慎打脸一堆士子沉寂了一段时间。
但人类的劣根不是那么好拔除的，至少嬴慎就看到好几个上次看到过的熟悉面孔。
“这才是生活啊。”
内线羡慕不已的嬴慎看着周围寻欢作乐的身影，有些闷闷不乐，要是可以，自己也想腰缠万贯，过着这样的生活。
可知道未来自己的命运不会太好的情况下，只能强迫自己扮演好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
看着嬴慎闷闷不乐的表情，卓东辰想起这位之前才在这里劝诫过众位士子的事迹。
出声安慰道：“公子不必苦恼，之前公子一番话，真正的读书人莫不以公子“立志四言”为目标，这些大都是富商以及自知前途无亮卖弄风骚之人罢了。”
见卓东辰误会，嬴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难道要说自己羡慕这些人嘛。
话题还是就此别过，这种伤心地还是少来为妙。
“哟，赵公子。”霜月阁的姜妈妈如同能闻到金钱的味道，不知何时早已靠上前来。
虽然知道这位应当姓赢，但装疯卖傻可是风雨场所里的人生存的标准技能。
而且这位今天身边跟着的可是川蜀之地有名的富商，上次这位没给钱就带着人跑，这次说不得也得宰他一顿。
“总算是等到您了，阁内的那些个小丫头片子这些日子可都一直念叨着您呢。”
“那可要令姜妈妈失望了，赵慎此来不谈风月。”
嬴慎不解风情的说了一句，主要是自己人设在那，而且今天确实有要事。
“妾身看到卓大人时，便知道赵公子另有要事，不过上次赵公子锋芒毕露的那一幕，可是令得我们花魁朝思暮想呢，大人此番谈事，不妨让月虹在一旁弹奏一曲，以表敬意如何。”
“来戏肉了。”
嬴慎自从发现有了内力，“冰心诀”居然真的可以按照一定的行功路线运行的时候，就测试过。
只有当自己的心神受到影响的时候，自己才会下意识的默念“冰心诀”。
大部分情况下，除非自己真的闲的没事干，或者不想自己激动不已的时候，自己才会默念。
之前这位花魁跳舞时，自己有一段时间沉迷进去，想来应该是受到类似幻术伎俩的影响。
故而才会刺激到自己下意识的默念“冰心诀”。
要知道，这位花魁虽然美，但同样的气质的情况下，天行的焰灵姬可比她有魅力多了。
考虑了一番，嬴慎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一来，自己这次来要说的事并不怕人知道。
二来，反正不是自己花钱，白嫖他不香嘛！
打定主意，嬴慎看了一眼卓东辰，卓东辰心领神会：“如此还请月虹姑娘前来一见。”
很好，很会做人，这个卓东辰有点意思。
不亏是自己选上的人，至于自己为什么选他，主要是因为这人来自川蜀姓卓，有个儿子卓王孙。
如果卓王孙还不知道，那卓文君总该知道了吧，就是那个遇到司马相如那个负心人的千古才女。
嬴慎当初去见扶苏的时候，顺便问了咸阳城中有名的富商，这个卓东辰虽然不是本地富商，但口碑可不错。
在知道他可能是卓文君的祖父时，嬴慎决定合作对象就是他了。
嬴慎知道嬴政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但是自己现在人手不足，只能借助现有的商人财势来进行布局。
作为能传承至西汉的有名家族，卓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包厢内，嬴慎听着花魁月虹的弹奏摇头晃脑，似是在品味。
但实际上，嬴慎懂个锤子，装装样子罢了。
要说嬴慎不会欣赏歌乐倒不至于，至少《义勇军进行曲》嬴慎前世没少听，但这些古人认为风雅的曲子嬴慎是真的没什么感触。
一曲终了，嬴慎不由得拍手鼓掌道：“妙极妙极，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月虹姑娘技艺高超，嬴慎佩服。”
“公子谬赞了，月虹最近技艺生疏了不少，可担不得公子的夸赞。”
月虹委身福了一礼，哀怨地说道。
这个还真是自己的锅，那天搅局把好好一个花魁评鉴会，变成了读书人立志大会。
嬴慎摸了摸鼻梁，歉声道：“赵慎那日不过有感而发，姑娘莫怪。”
“妾身不敢。”月虹含情脉脉地看着嬴慎，说道：“公子当日之言，震耳欲聋，令人难以忘怀。”
装，继续装。
默默给月虹的演技点了个赞。
嬴慎装作一副为伤了佳人的心懊恼的表情。
不就是演戏嘛，自己也会。
知道嬴慎还有事要谈，月虹清楚女人要想留住男人，必须要做一个“知进退”的人，故而准备告辞离去。
“无妨，月虹姑娘不妨一起听听，此事乃文坛盛事。”
嬴慎挽留了一句，反正自己准备坑一些势力，这件事不传出去怎么坑？
当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
说完不再理会月虹的嬴慎，转头看向卓东辰，问道：“卓先生想必清楚秦皇纸的价值吧？”
清楚，太清楚了。
现在秦皇纸因为第二批纸还没出来，咸阳市面上“一纸难求”，已经有人炒到千金想要拿到一张纸但依旧没人卖。
毕竟不知产量如何，万一后面没自己份了怎么办。
只要是知识分子，莫不以家中有纸张抄录的文本为荣，就是如今的现状。
有所想法的卓东辰眼睛一眯，沉声问道：“在下自然清楚，公子此言何意？”
“我已说服上面那位，未来将会开放造纸技艺给部分商人，不知卓大人可有兴致做第一个参与此事之人？”
嬴慎淡然的喝了一口酒，轻声问道。
卓东辰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的选择对卓家的未来至关重要，沉吟片刻，反问道：“不知公子有何想法。”
上钩了。
毕竟造纸除了经济价值，对于自家名声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要是真有对这个不感兴趣的商人，嬴慎反而要怀疑这人经商的目的了。
“父皇有心将纸推行天下，为人臣子自当为父分忧。”
先明确做这件事的目的，免得有心人告状。
毕竟未来肯定会坑到很多人，小心无大错。
“卓先生若感兴趣，慎可做主，禀告父皇，将后续生产的纸张给予先生出售。”
“待工艺成熟，甚至于将造纸术给予先生开设工坊自行造纸贩卖亦不是问题。”
至少得等自己捞一笔才能给，暂时只能先用公输朝那边的纸打开市场。
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卓东辰，嬴慎悠然自得的喝着月虹斟的酒。
包厢内陷入沉默。
“东辰愿为公子效力。”
最终，卓东辰还是答应了。
嬴慎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卓东辰见着，也毫不犹豫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相视无言。
觉得再呆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嬴慎起身，准备离去。
来到霜月阁外，嬴慎告辞离去。
卓东辰看着嬴慎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
自己刚才说的是“愿为公子效力。”
是将自己绑在了嬴慎这艘船上。
未来如何，就得看嬴慎能走到哪一步了。
卓东辰明白，如果只是简单需要一个贩纸商人，嬴慎并不需要亲自前来。
恐怕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算计。
但吕不韦当初一手“奇货可居”着实给天下商人上了一课。
按照这位公子如今表现出来的心智，卓东辰觉得值得赌一把。
第二十九章 李斯
回宫将贩卖纸张交给卓东辰的事汇报给嬴政后。
嬴慎回到宫内练功。
自己跟嬴政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都有数。
等卓东辰贩纸收益让人眼红之时，就是自己跟嬴政给那些贪心的人下套之日。
也不知道有多少势力会被坑进去。
但这跟嬴慎无关，毕竟自己只是出了个主意，实际操作还是得嬴政来。
自己可没有人手做这些事。
真以为扶苏府那筛子一般的情况，造纸的材料能瞒得住这么久？
要说嬴政没出手，嬴慎是不信的。
自己的势力还是太薄弱，但为了避免太跳导致自己“英年早逝”，离开咸阳一段时间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这次出去可是有机会见识到盖先生的师弟，纵横的横——卫庄的风采。
前提是自己有命活着回来。
嬴慎很清楚，流沙里都是一群受伤的狼。
动漫中李斯能说动卫庄去对付盖聂，看上去是纵横的矛盾被李斯使激将法利用了。
实际上是怎样其实不太好说。
瞧瞧这两位一见面。
“师哥~”“小庄~”
要不是说完都拿着剑互砍，嬴慎当初还以为这两人接下来是要上演一出腐女喜欢的情节。
根据剧情来看，卫庄会答应李斯，恐怕不单单是中了李斯的激将法。
大概率是赢了人生，但输给了盖聂的卫庄在发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卫庄原本是想在韩国发展，让韩国压过盖聂选择得秦国来证明自己才是鬼谷弟子。
但懂的都懂，韩国当时的情况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挽救的了。
最终韩国被秦国所灭，卫庄在跟他师哥盖聂在这场纵横的交锋中可以说是输的一败涂地。
除了带走当时对他芳心暗许的“红莲公主”赤练小姐姐，达成人生赢家的成就以外，几乎是被盖聂完虐的。
更别提盖聂后来还有了端木蓉小姐姐。
对于一群因为韩国被秦国灭了才聚集在一群的人，嬴慎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是一层很好的保护伞，没准还会成为催命符。
还好，凌霜剑加上“天意四象决”让自己不至于没有自保之力。
而且嬴慎此番出行主要还是有其他目的的，并不准备在见卫庄这件事上插太多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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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嬴慎在预定的地点提前半小时等候李斯，不多时，李斯就到了。
“相国大人。”嬴慎躬身行弟子礼。
赢政说的很清楚，让自己跟李斯多学学法家思想。
执弟子礼是应该的。
“让公子久等了。”李斯回了一礼，对嬴慎不咸不淡道。
以李斯今时今日的地位，不需要跪舔任何人，除了嬴政。
看了看李斯随行携带的护卫人员，果然还是那么几个兵卒。
嬴慎不由得好奇道：“相国大人不多带些人随行吗？”
这么点人，简直是去送菜的。
“公子多虑了，天下还是大秦的天下。”
似是想起了什么，顺嘴说了一句：“而且听闻公子近日得天之佑，收获一柄神剑，武功大进，想来公子自保无虞。”
那你就高看我了，要不是周围有暗藏的影密卫，我现在就回宫跟政爸爸要人了。
但嬴慎也明白，李斯的想法不能说错，只是他低估了这些江湖人员对大秦的敬畏其实并没有那么深。
在月神对自己出手之后，嬴慎就明白了，因为这个世界武力不正常，所以除非是真的面对大军，这些个武林高手才会有所顾忌。
但如果以为自己的势力强，就想着为所欲为，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李斯现在还没被这些江湖高手安排过，膨胀了也正常。
等以后被卫庄威胁一番，恐怕就会清楚，弱鸡如他面对这些武林高手，真正触及他们的底线的时候，到底会是怎样的情况。
但现在嬴慎可不会提醒他，毕竟此番有惊无险，自己提醒他反而会被李斯看轻，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出发吧。”耽搁了一番，李斯吩咐道。
转身进入马车，嬴慎见状也跟着上马车。
嗯，这也算身份带来的一种便利。
不用骑马在外风吹日晒。
“驰道。”
抬起窗帘，看着原本应该颠簸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在驰道上飞奔。
嬴慎与有荣焉，或许封建时代下的大秦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不得不说，嬴政统治下的大秦，许多所作所为确实都超越了时代。
就比如这驰道。
想要富先修路这句话前世嬴慎就颇有感触。
嬴慎前世住在一个海岛上，外出只能乘坐轮渡。
出行及其不便，也因此家乡的发展一直受限。
后来建了一条跨海大桥，交通方便起来后，家乡的变化真的是肉眼可见。
每次嬴慎回家都能感觉到家乡巨大的变化。
而驰道，虽然驰道只供嬴政使用或者大军行进，但只要有嬴政的特许，其实还是可以用的，嬴政多久才出行一次？
不可能真的放置好不容易修建的驰道不用。
“公子似乎颇有感触。”
李斯看着神色飞扬的嬴慎，说道。
“想要富先修路。”回过神立刻代入角色的嬴慎答复道：“若是大秦上下皆通行顺畅，对天下黔首而言实乃一大幸事。”
“难。”李斯摇了摇头，对于嬴慎的想法提出反驳，“驰道修建数十载，方有今日的规模，若要遍及天下各地，难。”
“未必！”嬴慎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这下反倒是勾起李斯的好奇心了。
“黔首所行之路，未必要如父皇所建驰道一般，只需便于通行即可。”
“若能制出一种便于铺设道路的东西，只需价格用料低廉，不需大秦官府势力威逼，只需适当引导，当地豪强富商自会安排。”
李斯看着言之凿凿的嬴慎，心底莫名生出一种，“他或许真能做到”的感觉。
对于这位公子慎从无到有地造纸，以及与他也有所关联的印刷术，李斯十分赞赏。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家，李斯对于任何于国有利，可以为国所用的东西都感兴趣。
但心思深沉的李斯并没有表现出来，不管如何，自己只能是嬴政的人。
嬴慎能做到最好，做不到李斯也损失不了什么，因此李斯只是淡淡地说道：“慎公子高义。”
只是一时被情绪感染的嬴慎平复了一下心情，水泥的事不着急。
任何东西的出现，都会对现有的一切产生影响。
好比造纸跟印刷。
其实嬴慎心里还有这一些想法，只是目前因为造纸规模等原因，暂时还不能安排，纸张可不单单只是用来传承知识的，用的好也是掌控舆论的杀人利器。
水泥更别提了，不单单只是铺路，修建城墙等都可以用上。
自己要拿出水泥，至少得等自己有一定势力，并且真正有信心面对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群雄逐鹿的情况才会拿出来。
水泥的技术含量并不高，至少没有机关术复杂。
现在的嬴慎暂时还没有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只能将这些小心思深埋心底。
而且比起这些，嬴慎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学习，李斯作为法家，而且为人心思缜密，处事干练，有很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
嬴慎从不会小看秦时任何一个人，或许站在上帝视角的自己可以知道大部分人未来的算计。
但随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影响，未来终究是会改变的，不趁着现在嬴政威压天下努力提升自己。
等后来嬴政对帝国的掌控力度变弱的时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不得不说，李斯的为人暂且不提，其人的远见学识确实令嬴慎大开眼界。
而且法家思想不提倡“因循守旧”，嬴慎结合现代认知对法家一些弊端与李斯进行辩论，李斯也能接受。
当然一些比较敏感的地方嬴慎都可以避开了。
但即使如此，李斯还是对嬴慎的一些奇思妙想感到吃惊。
虽然李斯看得出嬴慎并不赞同某些法家的做法，但对于这些做法，嬴慎也并没有全盘否定，而是通过正侧两个方面来进行解读。
这样的做法让李斯耳目一新。
比起扶苏对于这些做法的全盘否定，这样两面分析的嬴慎还是获得了李斯不少的好感的。
嬴慎如果知道的话，会告诉他，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
初中政治就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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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去的地方不能一直走驰道。
在下了驰道后，嬴慎总算感受了一番路途颠簸的感觉了。
要不是嬴慎有稳定心神的“冰心决”，嬴慎觉得自己早就吐了。
反观李斯习以为常，嬴慎发觉自己要学的地方果然还有很多。
还好，随着自己摸清了的行功路线，“冰心决”的效果越发明显。
对于掩藏自己心思的作用也越来越厉害。
至少哪怕自己感觉最想吐的时候，还是能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嬴慎现在无比庆幸，还好自己有“冰心诀”，不然要是李斯发现自己准备吐他一身。
恐怕很难再跟自己有这么好的氛围了。
突然，马车停下来了，只听周围的兵士说道：“相国大人、公子前方就是目的地了。”
闻言，嬴慎睁开双眼，总算是到地方了。
第三十章 怒火
流沙驻地。
因为当年卫庄被设计，成为杀死墨家巨子——六指黑侠的凶手的缘故。
流沙驻地一直在变动，每个地方都不会待得很久。
卫庄虽然不怕墨家的人来报复，但也不想天天被人盯着。
此时卫庄正坐在林中一处空旷之地的石椅上闭目养神。
自从韩国被秦国灭亡之后，流沙失去了他原本存在的意义，在卫庄的带领下，成为了纯粹的职业杀手团。
这只是明面的情况。
但实际上，卫庄一直都在通过杀手行动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调查韩非的死因。
不过，韩非的死因一直笼罩着一股谜团，即使是卫庄调查了这么久，也难以调查到有用的价值。
“有人来了。”
一女子声音从远处传来。
但卫庄只是淡漠的看着前方，说道：“能找到流沙的人不多，带过来吧。”
女子轻“嗯”了一声，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周围再次平静了下来。
“要起风了。”
林中独留卫庄的声音低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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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慎跟随着李斯，好奇的看着周围。
丛林密布，静谧安详。
但，安静的有点过头了。
即使是咸阳宫的花苑平日里杳无人烟。
也不至于连虫鸣鸟叫声都如此稀疏。
对接下来的场景大概有所预料的嬴慎不由得沉下心神注意起四周的动静。
虽说动漫中这些蛇在赤练小姐姐的控制下没有命令是不咬人的。
可万一自己不小心踩到这些蛇，嬴慎可不敢保证这些蛇还能像是一群乖宝宝一样不咬自己。
应激反应嬴慎还是知道的。
当然，也不是没办法，这些蛇嬴慎一道剑气下去，至少能少一大片。
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自己敢伤害人家的“小宝贝”，就算赤练打不过自己，可背后还有个卫庄呢。
嬴慎对自己现在的发型跟发量很满意，不需要重新梳头。
“啊，你们看！”
一个体型微胖的护卫指着树上提醒道。
众人望去，及眼处都是五颜六色的蛇，滑动间传来“丝丝”的声音。
嬴慎倒是早就发现了，不过知道这蛇只是赤练的监控手段，在没惹到她之前是不会有危险的。
因此倒是老神在在。
但李斯跟这四个兵士可就不行了。
皆是惊慌的看着四周即将包围自己的蛇。
几个兵士还手扶剑柄，准备随时拔剑，好似这样能让自己更有安全感一些。
“这些士兵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嬴慎内心暗道，由于大秦一统天下后失去目标，虽然依旧有进行扩军。
但很多新的兵士并没有经历过类似七国大战时的境况。
或许训练是足够的。
可士气上，血性上却比不得那只经历过铁与血走过来的军队。
蒙家的黄金火骑兵和王家的百战穿甲兵还好说，至少老兵以旧带新的情况下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但这些普通的郡兵就真的是没眼看了。
遇到一点小事就惊慌成这样，要不是看着他们还知道护着自己跟李斯，嬴慎现在就想一剑砍了他们。
“慌什么，二柱，这蛇咬你了？”、
实在看不过他们表现的嬴慎还是出声了，简直是丢尽我大秦的脸面。
还有人在看着呢。
“那……那倒没有。”
四人中最矮最胖的兵士闻言哆哆嗦嗦地答复道。
虽说还是很害怕，但看着这些蛇只是逼近，没有真的扑上来，二柱还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这时，回过神的李斯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不由得出言道：“我们是来拜见这里的主人。”
说着见蛇群还未退去，语气加重道：“这样接待客人的方式，实在是有损韩国的王族礼仪吧。”
听到这熟悉的台词，嬴慎只觉得李斯胆子大的一批。
大佬，韩国就是在你献策之下第一个没得。
当着前韩国公主的面说这话，也就是李斯是大秦的丞相，卫庄赤练他们投鼠忌器，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李斯的忌日。
就在这时，一阵女子的轻笑声传来，声音苏媚入骨，嬴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众人听到声音齐齐扭头看去，只见一袭红装，娇艳动人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位身穿妖艳红色露肩杀手服，媚态横生的妖冶女子，露出洁白的大腿，半遮半掩诱人遐想，交叉倚着站立在众人方才经过的地方。
嬴慎也被赤练的出场惊艳到了，但很快就恢复清明，至少见识过公输夫人之后，嬴慎现在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了。
毕竟对于一个以曹操作为榜样的人来说，还是公输夫人更加吸引人。
至少在卫庄跟赤练真的在一起之前。
而且眼前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这是个有毒的女人。
字面意义上的有毒。
嬴慎脑海中虽然也浮现过一些莫名的想法，但比起自己的小命，美色不值一提。
可惜，嬴慎控制得住，不代表其他人控制得住。
嬴慎觉得很丢人，因为听到二柱他们几个咽口水的声音。
回去就要你们上司给你们加练！
暗自给这几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定下加练的计划，赤练开口：“诸位跟紧我，千万不要走丢喽。”
“劳烦赤练姐姐带路了。”
嬴慎闻言，彬彬有礼的说道。
不管如何这是一位公主，该有的礼仪不能缺，嬴慎从不忘自己的人设。
深深的看了一眼嬴慎，赤练不再犹豫，回首走去，莲步轻挪间尽显风姿嫣然。
“你们几个，如果不想死，就给我安分一些。”
怎么说也是自己大秦的人，虽然不堪入目，但嬴慎可不想他们真的死在这。
“是，公子。”众人闻言，总算是将眼睛从赤练身上挪开了。
嬴慎摇摇头，暗自叹息：“自己作死的话，我未必真的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啊！”
不多时，在赤练的带领下，众人总算见到在林间石椅上闭目养神的卫庄。
身着一袭暗金色宽大衣袍，暗金色头冠下白发随风飘逸的卫庄，正用一根手指撑着眉心。即使众人来到眼前也依旧被其无视。
“在下是秦国的李斯”
“否则你也不会活着见到我”
要遭！
一听卫庄这话，嬴慎心中一跳。
队率伍铁一见卫庄这目中无人的样子还敢对李斯这么说话，刚才的惊慌不见踪影，厉声喝道：“竟敢用这种口气跟相国说话，放尊重些。”
大哥，别添乱行吗？
刚才被蛇吓得惊慌失措的是谁？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卫庄说话的？
李斯吗？
没看李斯都温声细语地生怕触怒这些江湖中人嘛。
心知不好的嬴慎全身贯注，却还是慢了一步，剑才出鞘一分，卫庄已经出手将伍铁秒杀。
此人武功在我之上！
没能救下这些日子护卫的伍铁，嬴慎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即使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勤加练习“天意四象决”以及剑祖的剑术，但练武从没有一蹴而就。
或许用出“风神怒”，卫庄不避不闪硬抗，加上凌霜剑的威力，能逼退他一步。
但以卫庄的武功完全可以在自己还没放大招之前，出手杀了自己。
“你刚才想出手？”
卫庄眼神毫无波动的收剑回鞘，看着嬴慎淡淡的说道。
“此人不论如何，乃我大秦将士，虽然无礼，但自有军法处置。”
嬴慎眼神泠然得看着卫庄，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自己可以不出声不出手吗？
当然可以，嬴慎完全可以当这段是剧情来看，跟着李斯走一趟剧情当个观众即可。
但，嬴慎姓赢。
大秦以军功起家，让人知道自己无视他人杀害大秦将士，自己也别想着坐上那个位置。
而且嬴慎前世今生最佩服的就是军人。
军人不该死在这种地方。
“呵，你阻止得了我吗？”
卫庄闻言讥笑一声，看着嬴慎腰间的佩剑，眼神微微泛起一丝波动，意有所指的说道：“凭你那把剑？”
嬴慎缓缓拔出凌霜剑，剑身通体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凌霜剑展现在在座所有人眼前。
李斯目光凝重的看着嬴慎，这把剑的名声李斯还是知道的，水中神剑，除嬴慎以外，没有人能使用。
但李斯更清楚，嬴慎绝对不是卫庄的对手。
而且自己也不能阻止，因为嬴慎是为大秦将士出手，只能以眼神警告卫庄，但心里也没有底。
“不，凭的是，我老秦人的血性。”
“凭的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嬴慎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迟迟无法领悟出火神怒了。
平日里“冰心诀”虽然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也抑制了自己的心境，“火神怒”不单单是借用自然之火。
人心底的怒火，才是真正能焚烧一切的火。
“此人冒犯卫庄先生，被卫庄先生杀死，嬴慎身为大秦公子，不得不出招，但慎亦清楚绝非卫庄先生的对手。”
“故只出一招，此招名为——‘火神怒’。”
真的死磕自己绝对“英年早逝”，一招为限刚刚好，还能让卫庄硬接这招。
天地间的自然之力嬴慎身周盘旋，火属性的自然之力将周围原本绿意盎然的树林染成一片红色。
身后，火红色的金刚怒目法相浮现，随着嬴慎挥剑，狂热霸道的剑气宣泄出去，冲向卫庄。
不知何时站起身的卫庄准备正面硬破这招“火神怒”。
第三十一章 魔剑
嬴慎做事，要么不作，要做就会做绝。
既然决定出手，自然是毫无保留。
况且在卫庄面前，自己也没有保留的资格。
卫庄的鲨齿已经再次出鞘，这是鲨齿今天第二次出鞘。
见到嬴慎完全使出“火神怒”，卫庄也稍稍认真了一些。
这招虽然伤不到自己，但是自己可没准备避让。而是准备正面硬破这招。
可卫庄还是低估了嬴慎这一招“火神怒”的威力，或许嬴慎自身的功力不算什么，卫庄抬手可破，但加上凌霜剑后，威力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源源不断的力量自凌霜剑剑身涌出，加持在这招“火神怒”上。
卫庄本以为全力出手后的嬴慎会后继无力，没想到凌霜剑还能给嬴慎提升功力，大意之下失了先手。
但差距太大，这招虽然霸道异常，可嬴慎毕竟功力太过浅薄，即使有凌霜剑的加持，也完全挡不住擅长以势压人的卫庄。
“横贯四方。”一声低喝传来，卫庄不想再僵持下去，反手握剑使出“横贯四方”。
嬴慎只觉得一股势大力沉的劲道传来，若不是凌霜剑韧性十足缓冲了一些力量，就算不重伤，也会断几根肋骨。
但就算如此，手上的劲道依旧让嬴慎再也握不住剑。
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凌霜剑脱手而出。
落在了场中。
卫庄看了看被反震了一波的手，凝视着场中的凌霜剑。
刚才嬴慎为了救人要拔剑出鞘的时候，卫庄就察觉到了这把剑的存在。
但这把剑的神异还是令卫庄心惊。
刚才若不是这把剑，嬴慎就算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上好几个月。
卫庄虽然不会真的杀了他，但对于挑战自己的人，卫庄绝对不会留手。
赤练也吃惊得看了看凌霜剑又看了看嬴慎。
嬴慎的功力在赤练看来确实是不堪一击。
对于卫庄能赢，赤练有百分百的信心。
可是结果却与自己设想的大相径庭。
嬴慎能逼出卫庄的横贯四方赤练是没想到的。
“凌-霜-剑！”走到凌霜剑前的卫庄看着剑柄上的字，语气沉重的念出了凌霜剑的名字。
这把剑是卫庄看过的最好的剑，没有之一，即使是盖聂的渊虹，自己的鲨齿，比起这把剑来说还要差了不少。
更别提这把剑的种种神异。
卫庄心动了。
没有一个剑客面对这样一把剑不会心动。
伸手将凌霜剑拔出，握在手中，感受着凌霜剑的力量，卫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错判嬴慎的实力了。
嬴慎的“火神怒”虽然精妙，能够调用天地自然之力，可嬴慎的功力太差。
自己原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但是这把凌霜剑补足了嬴慎的缺点，让嬴慎施展出来的“火神怒”威力大增。
“真是一把好剑。”
刚准备收为己用的卫庄抚摸着凌霜剑，异变突生。
原本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凌霜剑突然冒出一股邪气，淡蓝色的光芒暗淡下去，转而变为赤红色光芒闪耀。
不但如此，冒着散发着赤红色光芒的凌霜剑剧烈颤抖起来，卫庄发现这剑竟然表面在提升自己的功力，实则在吸食自己的内力。
若不是自己意志坚定早就被这把剑所带来的力量迷惑了。
就在这时借助卫庄的内力，凌霜剑震开卫庄的束缚，心神不定之下，卫庄一不留神，剑脱手而出。
凌霜剑盘旋在嬴慎身周，红色光芒渐渐淡去，重新恢复淡蓝色光芒。
嬴慎哭笑一声，没感觉错的话，这剑似乎在邀功。
“看，我没抛弃你。”
“乖，回去就给你洗澡。”
将凌霜剑重新握在手中，安抚了一下，嬴慎收剑回鞘。
方才凌霜剑变成红色的时候，自己还担心这货变成魔剑会叛变。
现在看来，“国家成就”面板的奖励还是很靠谱的，虽然自己不是什么魔剑遗族或者天命之人，但是这剑只有自己能用。
“方才那是？”卫庄惊疑不定的看着嬴慎问道。
“心剑注生，魔剑注死。”嬴慎念叨了一句，不准备再多做解释。
“魔剑。”卫庄觉得刚才红色光芒状态下的凌霜剑确实可以称之为魔剑。
那种蛊惑人心，贪婪无度的吸食内力的样子，称之为魔剑很贴切。
剑回到嬴慎手中，卫庄也不准备再出手了。
回到原位，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嬴慎回到李斯背后继续做个透明人，卫庄回到石椅上继续摆出他冷酷的表情。
但李斯跟赤练清楚可没忘记刚才那一幕。
不管是嬴慎的“火神怒”，还是凌霜剑红蓝色变幻以及嬴慎所说的心剑、魔剑，都令两人心潮澎湃。
压下心底的疑惑，李斯可没忘了自己的正事。
接下来嬴慎如同看剧一般，看着李斯先是招揽卫庄，被卫庄嘲讽了一顿。
然后看着俯下身子，看着被杀的伍铁，用出了对卫庄万试万灵的“盖聂激将法”。
卫庄瞬间就入套。
整个交易过程没超过三分钟。
嬴慎有点想要吐血，感觉自己被演了。
莫不是非得搞死一个人，有个剑伤才能这么谈。
就在李斯吩咐两个兵士抬起尸体，准备走的时候。
卫庄再次出声：“你就是嬴慎吧。”
“方才失礼了，嬴慎见过卫庄先生。”
嬴慎恭敬的抱拳行礼。
“你的剑术是谁教你的。”
“盖聂先生曾为皇宫剑术教习。”
我可没说是盖聂教的，你自己脑补不关我的事。
“那把剑……”卫庄欲言又止。
“说来神异。”嬴慎知道是卫庄不死心，准备彻底绝了他的心思。
“此剑自活水顺流而来，除我之外，任何人手握此剑都会被吸干内力。”
“若无他事，嬴慎告辞。”
嬴慎说完就准备跟着李斯离开。
“你觉得我的剑比起盖聂如何？”
次奥，送命题。
自己可没能力再接卫庄一招了。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说卫庄强，卫庄会因为自己贬低盖聂不爽，砍了自己。
说盖聂强，卫庄会因为自己贬低他不爽，砍了自己。
合着横竖都是死，还不如直接砍了自己。
内心疯狂吐槽的嬴慎表面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谁都不能说怎么办？
嬴慎好歹也是看了不少电视剧的人，忽悠一下还是可以的。
“慎未有与盖先生交过手，不过……”
叫你问我送命题，先吊足你的胃口。
“不过什么？”
还敢说你们两个关系不好？
事关盖聂卫庄就不复淡然的表情了。
“盖先生或许即将进入无剑胜有剑之境。”
看着被自己忽悠住的卫庄，嬴慎朝着赤练点头示意，告辞离去。
“无剑胜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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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嬴慎的话，可不完全是忽悠卫庄。
从剧中表现来看，盖聂其实已经在门槛了，等渊虹被鲨齿断掉，盖聂就会自然而然的进入到这个境界。
卫庄或许很强，但盖聂才是剑圣。
“公子方才孟浪了。若是出了事，斯如何跟陛下交代。”
李斯训斥了一句，表情十分严厉。
“相国大人！”嬴慎正色道：“慎乃大秦公子，大秦能有如今，皆赖大秦将士为我大秦浴血奋战。”
看着一旁露出崇拜神色的兵卒，嬴慎继续说道：“为大秦，慎可以忍。但！大秦将士的血不能白流。”
说完不待李斯答复，嬴慎上车调息去了。
卫庄那一剑把嬴慎伤的不轻，如果不是凌霜剑，现在早躺下了。
李斯看着嬴慎回到马车，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其余三个兵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先把伍铁的尸体埋了。
嬴慎的表现，李斯触动非常大，甚至于想起一个人，嬴政。
不管嬴慎是不是演的，就冲他今天的表现。
李斯知道，这位公子慎未来会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扶苏，嬴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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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嬴慎启程准备回咸阳的时候，还不知道，即将有两个人将跟自己碰面。
因为回去的时候不着急，嬴慎终于可以稍稍放飞自我。
完成自己出行的目的了。
征询李斯的意见后，嬴慎脱队，决定今晚投宿在眼前这个小村庄里。
村庄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嬴慎靠着自己清秀的小脸蛋，成功说服一个老爷爷收留自己。
嗯，当然，给了钱的。
不然，嬴慎这身绫罗绸缎摆在那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则贵的人，平民百姓家一般都不太敢接触这种人。
“老丈，你孩子呢？”
“在军营当差，听说监督修陵寝去咯。”
……
要说赢政所做的事中，嬴慎最看不过去的，就是修陵寝花费巨资了。
后世始皇墓出土的规模如何，秦时恐怕还得翻倍。
虽然有机关术协助，但大都还是以人力为主。
可不应该啊！
你嬴政不是在找长生药准备长生不老吗？还修什么陵寝，没事进去睡一觉吗？
从这就可以看出，赢政其实对于长生不老也是没真的指望的。
不然也不会那么卖力的派人修陵寝，想要在地下统治帝国。
虽说服徭役是有工钱的。
但耗费的人力物力依旧十分庞大。
“老丈，平日自己一个人打理田地吗？”
“那可不，咱年轻时，村里的田地咱都去帮过忙，现在不行咯，老咯，犁都快抬不动咯。”
很好，拿出曲辕犁的借口有了。
第三十二章 种地
嬴慎在为自己搞出曲辕犁找理由的时候。
流沙驻地。
赤练使用流沙特殊的通讯手段将消息传递出去后，再次来到卫庄面前。
看到卫庄正在缓缓擦拭自己的鲨齿。
知道他在想心事，不由得想起嬴慎与卫庄的交手场面。
嬴慎的功力即使比之自己还略有不如，但凭借着凌霜剑的锋芒，却硬生生的从卫庄手上全身而退。
足见凌霜剑的威力。
而卫庄将凌霜剑提起，凌霜剑由蓝变红时，卫庄没看到，但一旁的赤练可是看得很清楚。
卫庄当时双眼通红，若不是眼神还算清明，赤练当时都准备出手了。
想到这，不由得出声说道：“那把剑……”
卫庄听到赤练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知道赤练想要问什么，但并没有接过话头。
继续擦拭鲨齿，警告道：“如果你不得不对上他和他那把剑，那就不要让他出剑。”
“那把剑真的那么强吗？”赤练闻言好奇道。
毕竟嬴慎的功力不如自己，虽然那招“火神怒”确实不同凡响。
但赤练自问用上一些手段还是可以对付得了的。
卫庄闻言，本就清冷的声音更为凌冽：“那是一把天下任何剑客都无法拒绝的剑。”
赤练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这样的赞誉以卫庄的性格来说可是很少见的。
因此不由得对于剑的主人嬴慎更为好奇。
“最近听过不少关于那位公子慎的传闻，本以为是以讹传讹，现在看来此人果然不简单。”
赤练想起最近收到的关于嬴慎的消息，本以为只是秦国在吹捧这位公子慎。
现在看来，传言或许不全是假的。
“而且嬴政对他恐怕很关注，否则不会派遣人手暗中保护他。”
卫庄说道，之所以卫庄后续没有再出手，就是因为发觉到附近有掩藏起来的人。
猜到是影密卫或者罗网的人在暗中保护他之后，卫庄知道自己再出手恐怕就要对上这些人了。
虽然很想得到凌霜剑，而且有自信可以对付得了来人。
但是卫庄也知道现在不是对上大秦的时候，而来人也担心自己真的杀了嬴慎。
因此双方都非常克制，没有动手。
或许，该关注一下这位公子慎了，大秦会因为他的出现产生怎样的变化，卫庄现在突然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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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上的调息，在凌霜剑的帮助下，嬴慎觉得自己好了许多。
跟高老汉打过招呼后，经由老汉的同意，陪他一起下田。
高老汉原本也担心自己会弄坏他的田地，但在嬴慎再三保证不会，就算会也会赔钱给他的情况，还是同意了嬴慎的请求。
陪着老汉下田，卷起裤腿，拉起衣袖，忙活了一早上，嬴慎只觉得曲辕犁的出现确实不是偶然的。
现在大秦用的都是直辕犁，而且大都是乡里几户人家共用一张犁。
效率就不提了，嬴慎一早上都用上内功了，也才堪堪犁了一半的地。
寻常百姓犁地会是怎样的嬴慎已经能想象出来了。
伸手接过高老汉递过来的水瓢，嬴慎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没有受过污染的水源果然甘甜。
嬴慎的举动让高老汉颇有好感，老汉年轻时也见过不少富贵人家。
却从未见过一个能下田犁地，还能跟自己坐在田边拿起水瓢舀起水就喝的。
老秦人都是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老汉直愣愣的说道：“贵人，老汉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会下田哩。”
“高老头。”熟络之后，嬴慎也知道这是个直性子的地道老秦人，跟这种人相处，直来直往会更好些。
“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种更为方便的犁地工具，干起这活会轻松一些。”
“嘿，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还能有比这更方便的？”
高老汉不屑的说道，要说种地，高老汉觉得种了一辈子的自己绝对比这个一看就没干过农活的公子哥儿要熟悉。
“哈哈哈，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嬴慎玩性大起，准备坑这傲娇的小老头一波。
“赌什么？钱老汉可没有。”
看着守财奴一般的高老汉，嬴慎摇头失笑道：“就赌未来肯定会出现一种使犁地更为方便的工具，到那时，我也不要你的钱，请我吃顿带肉的大餐即可。”
“嘿，别的不说，贵人要真的能弄出来那玩意，老丈砸锅卖铁，都得请你一顿。”
“那就说好了！”嬴慎说着，再次舀了一瓢水，一饮而尽。
远处，看着不知因为什么跟一个老农聊得哈哈大笑的嬴慎。
一白发老者与两个三十多岁出头的男子皆是惊讶不已。
嬴慎现在的样子可不像一个大秦公子，华贵的黑袍沾满泥土，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一看就是刚在地里忙活完。
在座众人还真没有谁下田犁过地，嬴慎的行为对众人的冲击还是蛮大的。
“这位慎公子一直如此？”颜路朝着李斯问道。
没错来人正是准备前往咸阳的荀子与颜路，另一个陪同的正是李斯。
“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公子。”李斯闻言也是惊奇的说道。
虽说大秦重农抑商，农民的地位很高。
但在场众人都是非富则贵之人，还真没人能像这位慎公子一般下田干活，还和一旁的老农聊得这么起劲。
“不愧是要‘为生民立命’之人。”荀子轻捋胡须，由衷的感叹道。
不管这位慎公子是因为什么这样做，哪怕是演的，能真正下田去劳作，就已经超过天下九成九的读书人了。
颜路点点头，对于嬴慎的为人有了第一个最直观的感受——“仁”。
这是一位真正做到了“仁”的人。
嬴慎这是也看到了远处的李斯以及身旁的两人，顿时心中一惊。
李斯虽然官职高，但本人是个弱鸡。
可李斯身边的两位可不简单。
白发苍苍身穿儒家服侍的老者，想来就是荀子，毕竟能让李斯执弟子礼的，只有这位了。
哪怕荀子不认李斯这个弟子，可李斯绝对不敢不尊师重道，如果真是这样，哪怕嬴政也不敢用他了。
颜路，更好认了，腰间只见剑柄，不见剑身的含光，哪怕是现实世界，嬴慎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儒家“扫地僧”级别的的荀子跟“平局圣手”颜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但嬴慎反应可不慢，立刻跟高老汉告罪一声，朝着三人走来。
“相国大人。”恭敬地朝李斯行了一礼，嬴慎疑惑道：“这两位是？”
毕竟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两人，哪怕对其身份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也绝对不能直接点破他们的身份。
“公子，这位乃是鼎鼎大名的儒家小圣贤庄宗师级人物，也是斯的老师，荀况荀夫子。”
荀况对李斯的介绍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道，“老朽荀况见过慎公子。”
“看来李斯跟荀况的见面依旧很不开心。”嬴慎心中暗道。
因为李斯介绍的时候说荀况是他的老师，而荀况不愿意承受这样的称呼，所以才需要自己重新介绍一遍。
“在下儒家小圣贤庄颜路见过慎公子。”颜路彬彬有礼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继而说道。
“颜路有幸拜读公子‘立志四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颜路先生谬赞了，这不过是慎当初不知天高地厚地的妄言罢了。”嬴慎谦虚的说道：“此番跟随李斯李大人出宫，慎方知天下之大。”
颜路摇了摇头“公子此言差矣，正所谓听‘其言而观其行’，公子此后的作为，天下人皆看在眼中，不必自谦。”
“为纸来的。”嬴慎大概知道为什么儒家的两个大佬出小圣贤庄还遇到自己了。
恐怕是为了纸来的，恰好遇上李斯，得知自己的所在，所以才顺路过来。
说起来，后世纸张的出现，也使得儒家的发展更为迅速。
或者说纸张对于儒家，确实是非常重要的。
而在秦时，儒家也是真正在做学问的诸子百家。
或许……
“公子方才与那位老农似乎相谈甚欢。”荀况好奇的问道。
“说来让诸位见笑了。”将思绪拉回，嬴慎看着眼前的田地说道：“方才与老汉打了个赌，赌未来会不会出现一种更为方便的犁地工具。”
说着嬴慎露出一脸真诚的微笑：“慎打赌，未来一定会出现的。”
即使担心自己太跳会引得嬴政反感，可嬴慎不想再等，这些人值得自己冒一次险。
荀况三人闻言微微一惊，听嬴慎的口气，恐怕胸有成竹。
“若真有此等神物出现，天下黔首何其幸哉。”荀况感慨了一句。
对于荀况的感慨，嬴慎并不感到出奇。
秦时的科技点的有点歪，军火方面各种超乎想象的机关天下闻名。
但能够普及大众，惠及众生的科技，却依旧是处于正常的历史范畴之内。
“会有的。”
嬴慎肯定的答道。
在高老汉家呆了几天的时间，嬴慎深切感受到秦时百姓生活的艰难。
相较于前世，秦时的百姓的要求并不高，能吃饱穿暖就足够了。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对于一些人来说，都是非常难做到的。
嬴慎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或许现在的自己能改变的很少。
但！
嬴慎依旧想要去做。
第三十三章 值得佩服的人
半途而废只会让人看不起。
因此，嬴慎虽然好奇荀子跟颜路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这。
但还是帮高老头将地里的事都打理好，才正式告辞离去。
嬴慎因为对荀子好奇，并没有与李斯同行。
李斯身为大秦的相国，也不可能继续等候着自己，而且荀子对他不假颜色。
无奈李斯只得自行离去。
嬴慎对此也没有说些什么。
虽然自己很想要刷李斯的好感。
但李斯做过的事，自然要承担其后果。
荀子的马车是由颜路驾驶的，嬴慎对于骑马倒是有练过，驾马车反倒没有经验，有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颜路虽然与伏念张良并称“齐鲁三杰”，但嬴慎觉得他是最好相处的人了。
似是看出嬴慎跃跃欲试的想法，温声说道：“慎公子也想试试？”
“颜路先生见笑了。”对于如何跟荀子跟颜路相处，嬴慎还没想好，不同人要用不同的方式相处。
跟儒家的人相处，就代表着嬴慎要么得会引经据典，要么得文绉绉。
可嬴慎墨水绝对没有这两位大佬多，总不能给他们背诵小学语文课本的诗词经典吧。
分分钟被吊打。
思考许久，嬴慎决定做个爱学习，上进的孩子。
“颜路先生驾车似乎比常人都要稳当。”
反正这么久嬴慎没觉得太过颠簸，至少没有要吐的感觉。
“心正，身正，行正”
“额，受教了。”嬴慎倒是听过，但不知道是谁说的。
儒家典籍有多少，真的只有天知道，学富五车可不是开玩笑。
“慎公子似乎对儒家典籍知之甚少。”
这是荀子问的，有没有真正熟读儒家典籍，在这些读了一辈子的儒家大佬面前一眼可见。
嬴慎决定不能给这些人一种才高八斗的感觉。
不要以为会念几句诗，说两句漂亮话就能在这些古人面前装B。
要知道，你装的B，都是这些古人装给后人看的。
“荀夫子见笑了，慎在宫中可一直以不学无术著称。”
嗯，前身也是那种看书就会打瞌睡的人。
不关我的事，我爱学习，我上进。
“学不可以已。”
感谢老师的抽查，这个我背过。
“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慎受教了”
“公子也听过师叔的《劝学》？”
颜路好奇的问了一句。
“荀夫子乃当世慎佩服的三个人之一，荀夫子的《劝学》首篇，慎牢记在心。”
说起来都是泪，前世上语文课的时候睡得太香，在课堂上打呼噜。
把班主任气的，每天上语文课都要自己背诵一遍荀子的《劝学》，嬴慎就是再不要脸，也架不住每天都站着上语文课让全班同学看自己的笑话。
“哦？老夫竟如此有幸？”荀子捋了捋胡须，觉得很是受用。
瞧瞧，这位公子最起码对自己的《劝学》篇很是了解。
这就是自己《劝学》所希望能达到的目的。
颜路倒是对嬴慎所说的三个很感兴趣，闻言好奇道：“不知慎公子所佩服人都有谁？”
别说颜路了，荀子也很好奇。
成功转移话题！
嬴慎只会背《劝学》首篇，当然没兴趣跟这两位聊这些。
“慎以为荀夫子虽为儒家出身，却非因循守旧之人。”
不然也不会教出李斯，跟韩非两个法家弟子。
要知道，儒家跟法家的思想基本是对立的。
能从儒家里蹦出来两个法家弟子，简直是疯狂的在打儒家的脸。
得亏荀子地位够高，但就算如此，后世对于荀子的儒家身份还是有很大争议的。
“时代变迁，各家学说若不能因时制宜，最终只会被时代所淘汰，荀夫子可说是为儒家续命之人。”
墨家就是很好的例子，而且秦时的墨家还是反秦分子，在燕丹的带领下连学问都不做了，天天想着打打杀杀，墨家不消亡就真的是没天理了。
“公子谬赞了，老夫可担不起公子这番话。”荀子虽然很受用，但也没那么膨胀。
不过对于嬴慎说的话，荀子还是很赞同的。
儒家虽然庞大，但仕途一直不顺，从未进入过国家权力中心。
荀子在整理儒家典籍时，也对于一些儒家的思想提出了不少异议，也因此虽然荀子很出名，但依旧不是上任儒家掌门人。
毕竟儒家不可能让一个对自家学说都不不认可的人做掌门。
“慎第二个佩服之人，就是父皇。”
荀子跟颜路闻言点点头，嬴政确实是个值得令人佩服的帝皇。
“大周天下八百年，这片大地之上的战争就没有停息过。”
嬴慎深吸一口气，能持续八百年的战乱，人间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场景，简直无法想象。
“若无父皇一天下，平四海，颜路先生、荀夫子可有想过，这天下，还有多少人要死于战乱吗？”
颜路与荀子皆陷入沉思，天下都斥责秦乃暴秦，六国反秦势力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推翻秦国，重新建立被嬴政灭了的国家。
但从未有人想过，再次出现七国纷争的情况，天下百姓会如何。
“或许大秦未必能万世长存，但后世之人，莫不以一天下为终生追求。”
周朝跟未来的欧洲其实差不多，都出现了诸国乱战的情况，中间只隔了一个秦始皇。
但差距就显现出来了，中国自秦后的所有朝代，都以一统天下为终生追求。
即使是宋朝那样的朝代，也不乏一统天下之心。
“不知第三人是何人？”颜路转移话题道，他担心自己会动摇。
“一个农夫。”嬴慎眼角含泪道。
“农夫？”颜路与荀子都没有想到嬴慎最佩服的人里居然会有个农夫。
“一个虽然不在这个世界，但足以令慎记上一辈子的农夫。”
嬴慎哽咽着说道。
“愿闻其详。”颜路跟荀子瞧出了嬴慎的不对，但还是想要了解一番。
“此人一生只为一事。”
“愿天下百姓再无饥饿。”
“为此，纵然学识渊博，亦亲自下田务农。”
“以自己的学识，改良农种使农种产量增长，欲使天下百姓不再有一人得见饥荒之苦。”
“世人多有不解者，谤他，毁他，辱他，轻他。”
“然此人充耳不闻，一心一意，身处自身小天地中行古之神农之事。”
“若能在今朝得见，必为当世圣人。”
“家家户户莫不为其立像，铸祀。”
嬴慎如痴似狂的发泄了一番。
有些人，只有当失去之后，人们才会懂的珍惜。
有些事，是因为有人一直在默默做着，众人才不必为此而苦恼。
“公子不该将老夫与此人并列，老夫自叹不如。”荀子叹息一声，对于嬴慎说的人，荀子虽然没听说过。
但就凭其一生所行之事，荀子觉得嬴慎说他是当世圣人一点不假。
能做到这样用一生去“活天下命”的人，莫说是荀子，孔子都做不到。
“不知此人名讳为何？路似乎从未听过此人。”
颜路也深有感触，颜路是真正经历过逃亡的人，也知道这人做的事对天下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也因此好奇为何自己从未听过此人的事迹名讳。
“慎不过有幸从一篇残卷中拜读此人事迹，引以为此生所敬之人。”
“其名讳已不可知，慎只从残卷只言片语中寻得一个袁字似其姓氏，故称其为袁圣。”
“袁圣X2!?”
荀子与颜路默默念叨起来，恨不得与之相见。
“说来，慎此次造纸也因其而起。”
用“冰心诀”将自己的感情深埋心底，嬴慎转而说起纸张的事。
“盖因慎读此残卷之时，见其上似有记载粮食增产之术，然残卷损毁过于严重，如此传承竟不可得见，慎引以为憾。”
“确实，若是此卷得存，天下不知该是一番何等景象。”颜路也对嬴慎的遗憾表示认可。
别的不说，能让粮食增产十分之一，对现在的人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
“荀夫子，慎听闻儒家小圣贤庄藏书阁藏书多不胜数，不知可有此事？”
嬴慎忽然看向荀子问道。
荀子何等精明，顿时明白嬴慎已经不复刚才的真情流露，而是准备切入正题了。
毕竟儒家重量级的两人特地跟嬴慎见面，总不会真的只是说说话。
这点，嬴慎清楚的很。
荀子并没有答复嬴慎，反而突然面色严肃起来。
嬴慎只觉得面前的荀子不复刚才的斯文儒雅，反而像是面对着一头猛虎一般。
只见荀子身周突然浮现出淡蓝色气墙，将自己跟颜路一同笼罩在内。
次奥，这是武功？
扫地僧三尺气墙就让天下群雄惊为天人。
可荀子这这笼罩整座马车的气墙是什么鬼。
而且嬴慎发现，若不是自己靠的近，根本发现不了自己气墙笼罩着。
虽然嬴慎一直知道荀子是个高手，可这尼玛也太高了。
“天意四象诀”特效牛吧。
但嬴慎觉得自己就算练到“雷神怒”都未必能破开这气墙。
“电神怒”或许可以，可那招得被雷劈才能学会，嬴慎不觉得自己真的被雷劈会一点事都没有。
至于“梦幻无极”……
这功不练也罢。
第三十四章 自我
“师叔！”
颜路虽然没见过荀子出手，但也大概清楚荀子其实是会武功的。
毕竟虽然荀子一直说自己的文派的儒家弟子，但颜路觉得以荀子的性子以及行为，不会武功恐怕很难在儒家有如此地位。
可荀子的突然出手还是吓到颜路了。
嬴慎功力不高，也没系统的学过武功，所以不太了解。
但颜路不一样，颜路是知道要像荀子一般用内力构筑足以笼罩整座马车且不惊动暗中随行的人到底有多难。
而且荀子突然出手必定是冲着嬴慎来的，可嬴慎的为人不说，身份上就注定其不能再在两人手上出事，否则儒家大祸临头。
嬴慎一开始也有点慌。
如果说盖聂是明面上的天下第一，那么荀子，东皇太一这种从没见过他们出手的人，绝对是秦时的天花板。
或许未来盖聂境界飙升可以抗衡他们，但未必就是他们的对手。
现在更是差远了，哪怕卫庄跟盖聂和好，纵横联手，也绝对干不过他们。
或许上一任鬼谷子可以，但也就是个五五开。
不过嬴慎在“冰心诀”的帮助下，还是重新冷静了下来。
荀子是不会伤害自己的，虽然了解不多，可嬴慎清楚。
像荀子这种人老成精的人，行事自有其准则。
从剧中伏念要交出天明，荀子劝阻的情况来看。
自己目前的行事为人，荀子不会对付自己的。
应该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不想暗中保护自己的人听到，才突然出手。
“荀夫子有话跟慎说？”虽然是疑问句，但嬴慎说的非常肯定。
“若公子入主章台宫，欲以何治天下？霸道乎？王道乎？”
嬴慎一听这话，瞳孔一缩，默念“冰心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让自己扭头去看马车内的荀子。
荀子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自己该怎么回答呢？
如何才能令他们满意？
纵然颜路平日为人处世十分淡泊，可依旧被荀子的提问惊到了。
这话可是大逆不道。
万一让嬴政知道了，别说嬴慎，整个儒家都会有危险。
想到这，平素克己复礼的颜路也坐不住了，低呼了一声：“师叔！？”
颜路的呼声让嬴慎回过神来。
自己真的要这么一直精于算计吗？
一直这么算计这算计那真的可以让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吗？
或许一直以来自己都想叉了。
纵观华夏历史，能够千古留名的皇帝，有哪个是靠着阴谋算计出名的呢？
自己不应该将心思花在这些地方，跟别人互相算计。
算计来算计去，最终也不过让自己成为第二个秦二世。
想到这，嬴慎轻呼了一声：
“颜路先生。”
嬴慎摇头示意其不必担心，真心实意地说道：“慎想为天下百姓做实事，自然有心坐上那个位置。”
停顿思考了一下，自己之前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只是因为胡亥的威胁，以及对于那个位置的幻想。
可看过现在大秦百姓的生活境况后，嬴慎觉得自己应该为了更重要的事而去努力。
对于治国方针，嬴慎其实没有真正想过。
自己最了解的是前世的政治制度。
但在秦时不可能实现。
超越一个时代是天才，超越数个时代只会被人当成疯子。
王莽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很多人只看到穿越者之耻王莽被位面之子刘秀秀一脸。
却没看到其实是因为王莽搞出了太多不合时宜的政策，才会令得天下皆反。
自己可不能步王莽的后尘。
而且霸道王道……
自己或许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荀夫子。”嬴慎头也不回的唤了一声。
“慎以为，我大秦，当以霸王道杂之，内圣外王。”
说完，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荀子散去了笼罩马车的气墙，颜路依旧驾驭着马车。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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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跟荀子和颜路一道走，嬴慎肯定不能自己跑去民宿借宿不管他们。
所以只能走官道，来到一座小城镇，在镇上找了个客栈暂住。
夜晚，正在随侍在荀子身侧的颜路不复之前的淡漠，几次三番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如此好几次，见荀子没有解释的意思，终究还是难以释怀。
不由得出声问道：“师叔今日为何……”
闻言，老神在在的荀子给颜路斟了一杯茶，说道“坐下说吧。”
颜路无奈，只得跪坐下来。
但荀子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公子慎今日所说如何？”
颜路沉吟了一下，想起当时身旁嬴慎说出“以霸王道杂之，内圣外王”时的神态，不由得说道：“有古之圣君之姿。”
“还记得你们第一次问我如何对待嬴慎时，我是如何说的吗？”
颜路回想了一下说道：“观其言，听其行。”
荀子点点头，神色恍惚的说道：“纵观公子慎之前言行，我本以为他是个精于算计之人。”
“立言得名，造纸得利，虽能得名利于一时，然必不可长久。”
说到这，想到与这位公子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由得失笑道：“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其年少无知，骤然得此利器，便迫不及待的为自己造势。”
颜路点点头，虽然嬴慎的“立志四言”初听确实听得人心潮澎湃，但回过味来的人却会不由自主的怀疑其目的。
哪怕后来嬴慎造纸成功，儒家不得不与入局，但嬴慎精于算计的形象却也会就此定型。
“可知那日嬴慎与那老汉交谈时，老夫看到了什么？”
“弟子不知。”颜路躬身答道。
“大秦将变。”
荀子严肃得说道：“因为大秦，未来将会有一个真正将天下黔首的生活放在眼中，放在心上的人。”
“而他正在试着改变这个天下，哪怕只是一点一滴微不足道的改变，可这只是因为他无权无势，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
“有朝一日，一旦他乘势而起，天下将因他产生前所未有的改变。”
颜路听完，久久不语，经过荀子的讲解，颜路再次回想起这位慎公子慎的点点滴滴。
颜路突然发现，这位公子慎确实在使大秦改变着。
“所以师叔才会问他何以治天下？”
荀子点点头，答道：“老夫想知道其真实想法。”
“师叔觉得如何？”
“上天待秦何其厚也。”
荀子叹息一声，感叹上天对大秦的宽厚。
自秦孝公起，大秦代代明君，每一代君主都很好完成了自己的承上启下的任务，最终由嬴政做到了“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之事。
但对大秦，荀子其实原本并不看好大秦能够如赢政所想一般传至万世。
因为大秦现在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底下六国反秦势力的动作其实一直没停过。
至少儒家，荀子知道的就有张良在算计着毁灭大秦。
原本在荀子看来，他们的成功概率其实很大。
因为嬴政毕竟是一个人，是个人他就会死。
别看嬴政花费庞大的人力物力在寻找着长生之法。
对荀子这样的人物而言，很清楚，这其实是嬴政在“枯泽而鱼”。
赢政将一边担心着自己死去大秦会分崩离析，一边滥用民力去完成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完成的梦想。
最终只会导致大秦一旦在嬴政死去后，崩解的更快更迅速。
要是嬴慎知道荀子的想法的话，肯定会给他点个赞。
历史上，即使没有胡亥胡来，天下还是会大乱的，因为各种繁杂的徭役施加在天下百姓身上，百姓早就受不了了。
不管谁继位，都要面对一个千疮百孔的大秦。
真要能让天下百姓吃饱喝足，安稳的过日子，谁会没事造反？
所以，张良他们要成事，在荀子看来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嬴政死去，且大秦后继无人。
能像胡亥一般把大秦玩崩的毕竟是少数。
扶苏继位就算不能延续大秦统治，将函谷关等重镇守住，最坏也不过是回到原本战国七雄的情况。
可嬴慎的出现让荀子发现了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继位者，是一个真正的仁君圣君，将天下百姓的反抗心理用自己的仁德手段安抚下来。
嬴慎现在就正在努力了解着，做着这样的事。
“儒家存续，恐怕要落在这位公子慎身上了。”
荀子的话令颜路微微一惊，这样的话太重，不管是对儒家，还是对嬴慎。
“或许今日之前，儒家还能尝试着与这位公子互相利用算计。”
“但今日之后，已经不可能了。”
说完，荀子示意颜路自己要休息了。
颜路行礼告退。
对于荀子的话，颜路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感受。
但明白，原本计划与这位公子慎合作的计划需要修改一下了。
而且……
“以霸王道杂之，内圣外王。”
嬴慎的话回响在颜路的脑海中。
或许，大秦弊病并非无药可治，只是没有人想做去做。
颜路突然对大秦未来的景象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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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慎此时也在整理自己的所得。
在明白阴谋算计成不了大事的道理之后。
嬴慎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像只猴子。
或许造纸印刷术的出现确实给自己带来了不少好处，可自己做这些事的目的不单纯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更别提之后利用这些东西想要做些什么的自己了。
从未有真正放眼天下去考虑这些东西的出现该怎么用。
虽说自己一直以历史上的有名的仁君圣君为目标扮演着。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不能真正站在天下看待自己做的事，终究是落了下乘。
自己要成为那样的人，还差得远呢。
第三十五章 安全
将自己原本算计儒家的想法划去后。
再次见到颜路跟荀子，嬴慎总算能放开一些了。
之前因为这两个都是大佬的缘故，嬴慎有些畏畏缩缩的，深怕自己哪句话得罪他们。
儒家毕竟是未来能够传承两千多年，贯穿秦至清的诸子百家之一。
而且动漫疯狂暗示荀子是那种类似倚天张三丰级别的人物，嬴慎不怕就怪了。
但既然现在不准备算计儒家，自然不用担心他们跟自己谈不拢学“孔子诛少正卯”，给自己来个物理降服。
刚好荀子也不喜欢太守规矩的人。
“荀夫子、颜路先生。”嬴慎随性得一挥手，算作打了招呼。
“这可是慎自己做的炒饭，要不要试试。”
“哦？”荀子对这样随性得嬴慎明显更有好感，闻言好奇道：“慎公子还会自己行庖厨之举？”
“民以食为天，慎以为唯美食不可辜负。”
“那可要试试慎公子的手艺了。”
颜路虽然比较注重礼仪，但嬴慎自己可管不着，荀子更不必说，本就对颜路看重礼仪多次表示不满。
只能接过嬴慎的话头，试试看嬴慎的手艺。
嬴慎的手艺好吗？
其实也就一般般，嬴慎对于吃饭其实要求并不高，只要不难吃，就往死里吃，反正也吃不胖。
但以嬴慎的身份来说，颜路觉得这位公子慎会做饭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儒家，至少在荀子还在时候的儒家，对于君子远庖厨这句话的理解没有那么简单粗暴。
所以颜路跟荀子对于嬴慎会做饭并没有太多的意见，只是却也更加确定嬴慎是真正有去了解过百姓的生活情况的。
饭后，嬴慎跟荀子在下棋。
嗯，下五子棋。
围棋嬴慎表示真心看不懂，原本荀子是不想下五子棋的。
但在嬴慎连赢了颜路四把五子棋，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后。
荀子总算同意跟自己下五子棋。
还别说，这老头是真的厉害，第一次接触五子棋都能跟自己下的有声有色。
要知道，嬴慎前世网上可是被一群五子棋的手下败将尊称为“五子良将”的男人。
最终，嬴慎还是惜败在荀子手上。
没办法，这是个人精，嬴慎各种套路都给他破解了。
“大道至简。”荀子顺口对颜路说教了一番：“五子棋看似容易，但越容易就代表着有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
“你虽然心性淡泊，但这是你的长处，也是你的坏处。”
“弟子受教。”
“荀夫子棋艺高超，嬴慎佩服。”嬴慎顺嘴拍了一下荀子的马屁。
并不觉得自己五子棋很强输给荀子有什么，两辈子加起来还没人家大，输了也正常。
“公子这把剑颇为神异。”荀子看着嬴慎不离身的凌霜剑，不由得说道。
我都没拔出来你就知道他神异了？
嬴慎表情略微有些诧异，凌霜剑没出鞘之前，除了龙形剑柄比较奇特以外，嬴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夏日炎炎，蛇虫鼠蚁活动频繁，但不管在田野亦或者客栈，公子从未受过蚊虫叮咬之苦。”
荀子解释道。
那就怪不得了！
前世嬴慎是O型血，一到夏天，基本上出去不注意一下，回来就一身包。
但是这辈子在有了凌霜剑后，由于剑不离身的缘故，到没发觉。
听荀子这么一说，也感觉到了，似乎来秦时这么久，还没被蚊子叮咬过。
不愧是你，凌霜剑。
居然还有驱蚊的功效？
“不瞒夫子，此剑来历颇为神异，乃是自活水顺流至咸阳宫，侥幸为慎所得。”
嬴慎对于这番说辞已经很熟悉了。
“可否借老夫开开眼。”荀子闻言颇为好奇的说道。
“夫子，慎并非吝啬。”嬴慎为难道：“只是此剑唯慎可以用之，他人用此剑会被其吸干内力。”
“还有此事？”荀子闻言微微一惊，这样的剑简直闻所未闻。
“不敢欺瞒夫子。”
想了想，嬴慎将凌霜剑从剑鞘拔出，散发淡蓝色荧光的凌霜剑出现在荀子和颜路眼前。
看着出鞘的凌霜剑，荀子与颜路不由得双眼一亮。
要说两人基本上剑谱上的剑都有见识过，最不济也有听说过。
可嬴慎这把剑依旧令两人抹不开眼。
对于嬴慎这样的穿越者来说，剑好不好，看的是剑的特效以及造型好不好。
可对于懂剑的人来说，一把剑好不好，是看其工艺以及用材。
荀子自问见多识广，可也看不出此剑材质及其造剑工艺。
“若是重排剑谱，此剑可为天下第二。”
荀子说了一句，嬴慎也不以为意。
天下第一的剑只有一把，也只能是那一把。
“公子日后遇到他人，尽量避免出剑。”
颜路提醒了一句。
嬴慎点点头表示理解，看卫庄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个剑客对一把绝无仅有的好剑到底有多渴望。
哪怕这把剑只有自己能用，可不是谁都会信的。
是个人都会想，万一自己能用呢。
虽然自己因为嬴政之子的身份一些亲近大秦的势力不敢明面出手，但借刀杀人或者遇上一些亡命之徒可就未必了。
嬴慎的武功还没高到可以无视天下人的阶段。
这，终究是个以剑说话的世界。
收剑回鞘，嬴慎坐回桌边，准备说正事。
“不知荀夫子如何看待纸？”
来了，颜路看向荀子，荀子在，做主的就是荀子。
“天下士子之幸。”
这话嬴慎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
摇了摇头，嬴慎知道荀子还在试探自己，也不再卖关子：“昨日之前，慎也认为纸乃为天下士子所造。”
“但今日，慎以为纸张当可惠及万民。”
荀子不由得点了点头，嬴慎的成长非常快，明悟自己的心意后，已经能着眼天下而不单单只是算计着士子。
“公子意欲何为？”荀子虽然已有计较，但还是想听听看这位公子慎的想法。
“我欲说服父皇，寻一地作为试点，将大秦律法拓印于纸上，派遣识字之人，于一旁为目不识丁的黔首解说大秦律法。”
大秦的法律严苛吗？
那得看你怎么想，很多法律虽然规定比较严格，但实际遵守起来不难。
虽说未来嬴慎有重订律法的想法，可现在不是还没有那种能力吗，只能退而求其次。
至少，用“失期当斩”当借口的大泽乡起义，得先从源头给他们灭了。
虽然秦时大泽乡起义好似另有原因，可因为被别人蒙骗而起义的情况自己还是得想办法从源头掐灭。
别说历史，秦时都没有“失期当斩”这回事，完全是被人曲解了。
“另外，上次提及的藏书，慎可自己做主，将一批纸张以及印刷机借与儒家重新拓印以便保存儒家典籍。”
“公子需要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只有在梦里才有，荀子还是很清楚的，白送的才是最贵的。
“慎欲创办一物，需要儒家众人帮忙。”
办什么，当然是报纸拉。
掌控舆论的利器，没人会不想要。
这件事虽然还得经过嬴政的首肯，但嬴慎并不担心嬴政拒绝，因为嬴政最终肯定会是幕后的大老板。
而且现在看得懂的基本都是诸子百家或者原诸国的知识分子，想要真正普及百姓，还得用上一些小办法，儒家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刚好可以用用。
虽说清楚嬴慎所说之物定然不简单，但荀子没有拒绝。
这已经是这一趟最好的结果了。
而且荀子跟嬴慎虽然都没有明说，但彼此都有默契。
儒家跟嬴慎会在嬴慎不忘初心的情况下合作，但儒家别想利用嬴慎做什么，嬴慎在事情结束后也别想利用儒家做什么。
当然，张良除外。
张良对于秦国的恨意，荀子也没什么好办法。
而且嬴慎未来要面对着的不单单是张良，而是所有反秦势力的攻击。
没有任何一个反秦势力愿意看到大秦变得更好更强。
嬴慎就算是刚刚开始为大秦查缺补漏，但是会注意到他的人绝不会少。
等候着嬴政死去的人可以接受一个想要表现的公子。
但接受不了一个在抹平大秦伤疤的公子。
更别提荀子一直怀疑，这位公子慎只怕还有很多东西没拿出来。
以前或许沉溺于阴谋算计的他会有顾虑。
但现在的他，未必没有那个胆量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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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的想法嬴慎是不知道的。
嬴慎此时其实也在思考着，对于要拿出来的东西的顾虑。
对于让大秦变得更好，嬴慎肯定是这么想的。
但内外的威胁存在，让嬴慎不得不多些考虑。
最关键的是，自己没办法从根本上改变大秦，因为自己不是嬴政，没有他那样的权利，就算未来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也得一步一步来。
一次吃太饱可是会撑着的。
如同荀子分析的那样，嬴慎也明白当自己真的静下心来为百姓做事，想要让天下百姓过得更好的时候，那些反秦势力的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么做。
大概率是会想办法毁灭自己的肉体的。
哪怕自己就待在咸阳都没用，各种阴谋诡计都会来烦自己。
扶苏怎么被始皇帝发配的自己可是很清楚。
这玩意拿出来必定是会被盯上的，自己要想真的安全，不怕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
大秦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军方，而眼下就有一个地方会动用大军。
第三十六章 累吗
虽然事情安排好了。
但是嬴慎跟荀子以及颜路没有就此分道扬镳。
荀子跟颜路还是得去一趟咸阳城的。
不然，荀子这样声望的人，出来只为嬴慎，嬴政会怎么想就不好说了。
儒家又不是为了坑嬴慎而来的，当然不会做出这种给人留有话柄的事。
嬴慎最近发觉荀子这老头很不讲武德。
来骗来偷袭我这个十六快十七的小孩子。
自从发现凌霜剑可以驱蚊甚至自身由于会吸收周围热量导致剑附近很凉快后，这老头费尽心机想骗自己的凌霜剑。
大佬，你功力多深上次已经表现过了好吧。
别说一整天运功保持冬暖夏凉外带驱逐蛇虫鼠蚁，就算带上自己跟颜路一起罩着都没问题好吧！
可嬴慎还不能不给，文化人别的不会，咬文嚼字厉害的不行。
今天给你讲尊老爱幼的典故。
明天就给你谈老年人中暑的十八种危害。
你年纪大，你说的都对。
嬴慎也清楚，其实这老头是在报复自己，自己想要儒家做的事说的不清不楚的。
嬴慎也不准备在报告嬴政之前告知他们。
这件事最终能否定下来，还是得嬴政说话。
万一嬴政发觉自己跟儒家私相授受。
把自己跟儒家关联到一起，那就是在坑自己了。
但嬴慎依旧不爽，你要这么玩，那我就不对你客气了。
尊老我尊了，爱幼得你来了吧。
“荀夫子，慎近日修习一门武功时，因只有心法口诀，导致行功路线不明，全靠自身摸索，进境缓慢，想要请教一下夫子。”
嬴慎说的是“冰心诀”。
虽然在嬴慎有内力后，有了一定的运功路线，而且在自己受到幻术攻击的时候会令得自己下意识默念。
但会出现一个问题，万一自己还没来得及运行功力高的人已经让自己中招了呢？
嬴慎现在想想月神对自己出手就是一身冷汗。
当时那妖妇绝对没有全力出手。
不然自己可能都还没来得及默念就已经中招了。
哪怕中招后“冰心诀”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运行，可这段时间嬴慎的底子早就被人摸透了。
秦时这些幻术类的东西太诡异，自己不得不防。
在发现默念时“冰心诀”时，行功路线不完整的时候，嬴慎就知道这玩意还能提升。
但练武自己懂，怎么通过口诀逆推行功路线自己就真的抓瞎了。
还好荀子实力够高，请教他准没错。
可嬴慎发觉自己还是太天真的了。
尊老人家要自己尊，是因为凌霜剑只有自己有。
爱幼荀子也没不爱，颜路可以代劳啊！
看着荀子跟嬴慎斗智斗勇，颜路摇头失笑，但还是接过这份差事：“公子可否将口诀告知颜路？”
感觉自己被荀子套路的嬴慎只好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将口传默念给颜路听，并将目前运行的行功路线绘画出来给颜路看。
颜路或许不知道什么叫做“灵魂画手”。
但看着嬴慎的绘画技巧，就明白现有的行功路线是别想知道了。
“这口诀似是有稳定心神的功效？”颜路不敢确定的说道。
这篇通篇不过两百字左右，可颜路默念之下只觉得自己心思更为冰清澈透。
与自己的坐忘心法相比，这篇口诀更容易让人达至开篇所说“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的境界。
对颜路来说这篇“冰心诀”对自己有不小的帮助。
沉下心，分析起“冰心诀”口诀奥义。
嬴慎也不敢打扰他，万一行功有岔，荀子恐怕会更难缠。
百般无聊之下，只好盘膝打坐，默默修炼起“天意四象决”，虽然暂时不太可能突破到“雷神怒”阶段，但功力就是这么点点滴滴积攒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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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可能是颜路自身心境本就贴合“冰心诀”，坐忘心法更是需要人进入一种处于无的状态。
冰心的推演异常顺利。
而且据颜路所言。
“冰心诀”不但对幻术有很强的防御作用，对于一些体内蕴藏的巨大功力的人，也有很大帮助。
但因为能自己练到这么高功力的人，自身就能很好的驾驭自身功力，例如荀子。
所以这第二个作用其实有些鸡肋。
……
嬴慎能怎么说，自己还真就知道未来有一个有很高的功力，但控制不住的孩子。
而且在更遥远未来还有人再给他一波功力帮他能稳定控制。
“这是要自己提前给那小子开挂不成。”
嬴慎有些无语，自己费尽心机，才能成功开挂，看看人家。
先是岳父送了一波功力，后面遇到岳母又送了一波功力。
最后大概率还能成功救出自己的老婆。
但，要知道，这小子一开始是个舔狗啊！
真，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羡慕不来。
自己也不会去做舔狗的。
但这玩意还是得想办法给他，自己对墨家原本也是以消灭为主，毕竟整个墨家基本上都是反秦势力。
但放眼天下去看，去思考，就会明白，墨家这些人未必全部都真的一心反秦。
没有谁真的好日子不过，去过这种日子。
很多都是燕丹搞出来的事。
而且燕丹这个人。
嬴慎很不喜欢。
渣男一个。
先暗示老婆去杀自己的师傅。
等老婆暗中杀了还成功嫁祸给卫庄了。
好家伙，直接反手一波休妻。
当初知道这波操作时，嬴慎简直惊为天人。
这样的人带领着墨家，墨家不灭就没天理了。
嬴慎哪怕想要墨家，也只想要破而后立的墨家。
不要燕丹的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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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时间，终于来到咸阳城外了。
嬴慎看着这座一代代大秦君主不断扩建，最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城池，心中有种莫名的感慨。
自己这次再次回来，要做的事恐怕有很多人不愿意看到。
未来要面对的危险或许不单单来自外面还有帝国内部，可自己已经决定去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管是谁，自己都会将他踩在脚下。
刚这么想，就见赵高躬身上前。
说是嬴政听闻荀子跟自己已经来到咸阳，要自己先回去觐见。
……
打脸来的太快，这个自己可踩不了。
为了开挂，还得捧着他。
再次来到章台宫，看着依旧在处理政务嬴政，嬴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嬴政要这么拼命。
这个由他建立起来的庞大帝国，是他一生的心血。
他在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守护着这个庞大的帝国。
守护着自己此生唯一的寄托。
嬴政后来对扶苏失望，却又还愿意给他机会，并留给他足以逆风翻盘继承大统的力量。
或许是知道当时帝国内部出了一些问题，以及六国余孽的反扑即将来临。
但！
嬴政已经没时间解决了。
所以在扶苏面对各种阴谋，处理手段却没能达到嬴政的预期的时候。
嬴政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
继续留扶苏坐在那个离继承大统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只会害了他。
如果有其他人选，嬴政或许会有其他安排。
可嬴政没有其他人选，只能寄希望在自己死后扶苏能够成长。
可惜，就像嬴政说过的一般，扶苏还是让他失望了。
秦时或许很多地方都与历史不同，但前世不论是谁，都知道结局只有一个。
“始皇帝死而地分”。
……
见嬴慎进来后沉默不语，嬴政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但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他开口，嬴政反倒好奇起来。
嬴慎一直以来虽然或许有很多问题，但如此无礼的情况可不常见。
抬头一看，只见嬴慎看着自己眼冒泪光。
嬴政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嬴慎似乎是在……“怜悯”自己？
“有话？”
嬴政威严的声音传来，嬴慎不由得眨了眨眼，方才想起自己从刚才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向嬴政行礼。
原本按照嬴慎之前的作为，现在应该立马跪下请罪的。
可今天，嬴慎决定放肆一回，此生最后一回。
“父皇，你累吗？”
嬴政沉默了。
嬴政想过很多种可能，但都没有想到嬴慎会问自己这么一句话。
累吗？
或许是累的。
但作为支撑着国家强行运转下去的掌舵人，嬴政不能累，也不敢累。
自己现在倒下去帝国会有怎样的后果，嬴政其实是很清楚的。
最好的结果就是如战国时，函谷关一闭，召回大军，紧守旧秦故地。
等候各地烽烟四起，回到群雄纷争的时代。
而大秦，只需要再次等候一个如同自己一般能够“平四海，一天下”的人出现。
带领着大秦重新打一遍天下。
可这不是嬴政想要的结果。
嬴政想要的在创立起这个庞大的帝国，自称为朕的时候，就已经说过：“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嬴政为了这句话牺牲了太多太多。
已经无法回头了。
嬴政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嬴慎，很年轻，比自己真正能统御这个帝国的时候还年轻。
虽然不知道这个儿子此次外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有人敢问自己“累不累”。
这小子的成长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
虽然还差得远，但嬴政决定给他上一课，让他明白自己是不需要怜悯的。
第三十七章 胡亥
一个人要成长，就必须经历许多事情。
赢政看着泪眼朦胧的嬴慎，虽然心中触动很大。
但常年的帝王生涯，让其早就练就钢铁般的帝王意志。
将不必要的情绪抹去，毫不犹豫的说道：“朕，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你也一样。”
说着，威严凌厉的眼神紧盯着嬴慎，严肃的的朝嬴慎说道：“你所要的答案，朕不会告诉你，也没人能告诉你，只能你自己去寻找。”
“而你是否有能力，有资格去找到这个答案，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嬴慎倔强地直视嬴政的眼神：“儿臣明白了，这是儿臣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着父皇的面放肆。”
嬴政点点头，重新像刚才一般若无其事的处理政务，似是随口问道：“此番出行，有何所得？”
嬴慎抹干眼角的泪水，将此行所见所闻以及一些重要的事禀报了一遍。
“父皇，大秦如今……”嬴慎停顿了一下，原本想要趁机劝谏其改变现有政策的想法顿时打消。
如果真像自己猜测的那样，赢政未必不知道帝国底下的暗流涌动。
可依旧选择了去完成自己的梦。
恐怕未必如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嬴慎甚至猜测其可能是想通过繁重的劳动，使百姓无暇他顾。
但不管如何，自己这样劝谏是没用的。
能够真正改变这一切的，只有大秦的继任者。
不过什么都不做的话，哪怕嬴慎最后上位，大秦也早就积重难返了。
自己能做的，只能是为人臣子该做的事。
想到这，嬴慎继而说道：“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变得更好，儿臣想为父皇的大秦出一份力。”
“出去一趟倒是会说话了一些。”嬴政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这次打算插手何事？”
嬴慎闻言尴尬一笑：“儿臣自知之前无状，父皇莫要调笑儿臣。”
自己之前绝对被嬴政当成猴子一样看了，嬴政就是一个耍猴的，丢出自己需要的东西，等着自己表演。
哼哼，但是人会成长，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此事需一地农官协助，是否能成，需当地黔首亲身试验，方可得知。”
“此外，还得借公输朝一用，此人儿臣比较熟悉。”
跟赢政说完自己的要求，嬴慎并没有再说什么。
“农事乃国之重事，汝不可胡来。”嬴政充满警告意味的声音响起。
见嬴慎毫无退缩之意，嬴政略显诧异，转而想起造纸以及印刷术的情况。
虽然不知来历，但的确对现如今的大秦有帮助。
明白这个儿子秘密很多，但赢政不觉得自己会连自己的儿子都掌控不住。
“既然如此，朕会吩咐下去的。退下吧。”
“父皇要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嬴慎离去后，嬴政停笔稍等了一会，突然说道。
“将嬴慎此番出行情况详细说来。”
“是。”
暗处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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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慎离开后，原本正准备回去宫殿。
却被一人拦住了。
“十哥，此番出行可有什么好玩的？”
只见披散着齐肩长发，有着异色瞳的少年来到嬴慎面前，满脸天真地看着嬴慎说道。
胡亥……
对于这个以坑爹、败家子出名的孩子，嬴慎其实不是第一次见到他。
之前在宫内，嬴慎见过这个弟弟好几次。
但说起来也尴尬，那时嬴慎还没开挂，内心还真有点怕这个孩子。
因为在秦时，这个孩子是有武功的。
而且不低，最起码也有嬴慎处在“风神怒”境界时的实力。
更为可怕的是，相比现在胡亥在嬴慎面前表现出的天真乖巧。
胡亥平日里对于除扶苏以外的哥哥姐姐们，都有一种不大看得上的感觉。
至少，嬴慎偷偷见过他看向众人时，嘴角流露过一丝讥讽的微笑。
也正是因为如此，嬴慎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都处于巨大的恐慌之中。
很难想象，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居然会有这样的城府。
可现在，嬴慎看着眼前笑眯眯等候着自己的胡亥。
很想告诉他：孩子，时代变了！
哥哥经过努力，已经成功开挂了。
虽然之前做的事，现在看来有很多弊端，但学会了武功，还有不俗功力的自己。
至少，不会连胡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都不打过。
我愚蠢的弟弟哟，哥哥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挂逼。
“十八弟，十哥可不是出去玩乐的。”嬴慎和善的看着胡亥，决定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若非十哥最近武艺大进，恐怕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说起来，嬴慎觉得卫庄当时或许没有真的想杀了自己，可绝对有让自己重伤的想法。
如果不是凌霜剑的缘故，想要全身而退还真是有些困难。
但这都不重要，今天谁也不能阻拦我操练自己这愚蠢的弟弟。
“说起来十八弟平日里经常出宫玩耍，十哥今日正好有空。”
说着身形一闪靠近了胡亥，目光及其友好的看着胡亥说道：“走走走，你我兄弟二人还未交过手，十哥正好看看你的身手。好指点指点你。嘎嘎嘎~”
说完，不等胡亥拒绝嬴慎运转“天意四象决”强行拖着他走去演武场。
……
过程不多做描述。
反正嬴慎觉得胡亥未来应该一段时间不太敢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至于学自己告状？
应付嬴政的说辞嬴慎都想好了。
无非就是武功大进，弟弟太弱，一不留神，鼻青脸肿。
况且，胡亥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要说没有什么想法，嬴慎第一个不信。
可嬴慎现在真没心情跟他们玩什么阴谋诡计。
自己要做的事很多，或许揍胡亥一顿胡亥不会消停，但不揍他也未必会消停。
既然如此，还不如先揍一顿，阴谋诡计自己可能玩不过他，可自己目前没有太多势力。
想对付自己只能从自己身上入手，暂时来说要应对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如果连这样的情况都不敢给胡亥一点颜色看看。
嬴慎觉得自己还是趁早想个办法跪舔赵高来的要好。
当然，胡亥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嬴慎也有所猜测。
恐怕之前造纸以及印刷术的事，他们已经开始盯上自己了。
只是因为目前还有大哥扶苏这道坎，不论是胡亥还是嬴慎都得先越过去才能谈其他。
不然，恐怕这些人的阴谋早就冲着自己来了。
但，这次揍了胡亥一顿，胡亥肯定不会甘心被自己白白揍一顿的，肯定会想办法阴自己。
不过，胡亥就算要报复自己，也得通过赵高。
赵高可没那么简单。
只希望自己揍胡亥打草惊蛇的用意，能够真的惊到蛇才好。
未来，自己需要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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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胡亥的宫殿传来一声声东西破碎的声音。
赵高来到胡亥宫里时，就见到胡亥还在发着脾气。
“他怎么敢？”
“不过做了一些事情入了父皇眼里罢了，他怎么敢如此对我。”
暴虐，愤恨的声音响彻殿内，若不是赵高来时，已经让罗网的人将周围的人处理了，恐怕明天宫里面的人都要知道。
“赵高。”
一看赵高来到，胡亥顿时眼前一亮，“我要他死。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高看着被嬴慎下了狠手，揍得满头包的胡亥。
明白胡亥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别说胡亥，任何人被揍成这样，恐怕都会暴怒。
而以嬴慎的表现来看，似乎不该对胡亥下此重手。
“我应当提醒过世子，暂时不要接触慎公子。”赵高不急不缓的说道，言语中并没有要为胡亥出头的意思。
胡亥闻言，眼神阴兀的看着赵高，不耐烦道：“我只想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死。”
“世子！”赵高声音更为低沉了些。
胡亥咬牙切齿的看着赵高，终究是不甘的低下头，眼底充满怨恨。
赵高叹息一声，如果不是胡亥好控制一些，自己怎会选择他呢。
“慎公子缘何对您下如此狠手。”赵高挺好奇的。
嬴慎一直给人一种精于算计的表现，从未如此莽撞。
顶多是稚嫩些，可从未吃过亏，更不会轻易做出会令嬴政动怒的事。
“我怎么知道。”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胡亥更生气了。
嬴慎是真的不由分说的把自己拖到演武场揍了一顿，还美其名曰：“看看十八弟武功有没有长进，免得出门在外被人欺辱。”
胡亥当时是真的气炸了，可嬴慎的武功确实高出自己不少。
而且还不让自己说话，就是一顿揍。
自己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赵高眯着眼睛思索。
这世间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嬴慎会如此行事，一定有其理由。
“果然不简单。”赵高叹息一声，自己跟胡亥绝对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
嬴慎不可能知道自己等人在暗中算计。
可要说嬴慎没有察觉到，又怎么会揍胡亥一顿呢？
赵高猜测恐怕这位慎公子是在借胡亥被揍的事敲打自己。
就算不是，赵高也不想赌，自己做任何事，机会只有一次，一旦暴露，胡亥或许因为是始皇帝亲子不会有事。
可自己，不过是个內侍，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內侍。
哪怕自己再得嬴政信任，一旦被嬴政所怀疑，等待自己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第三十八章 利用
赵高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看着宫内卸下伪装。面色阴狠的胡亥。
知道胡亥恐怕还没放弃报复嬴慎，只得出声劝慰道：“世子，小不忍则乱大谋。”
“以嬴慎精于算计的为人来看，他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出手的。”
“你是说……”
赵高点点头，起身往外走去：“恐怕他对你，未必真如他所表现的一般，如同一个孩子一样看待。”
“嬴慎！”赵高出宫外，听到胡亥的吼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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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被打了怎么办？
赵高觉得嬴慎之前的处理方法不错。
虽然胡亥现在的情况没办法去告状，但作为胡亥的师傅，赵高前去汇报也是一样的。
所以，傍晚的时候。
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的嬴慎，就收到通知，嬴政又找自己。
明白自己被告了一状。
“听说你打了胡亥？”嬴政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传来。
“诽谤，这绝对是有人在诽谤儿臣。”嬴慎矢口否认：“儿臣与十八弟感情甚笃，手足情深，怎么会如此？。”
“不知是谁在父皇面前污蔑儿臣。”
“赵高。”
……
嬴慎看向赵高，见他面色恭敬，似是不是他说的一般，心道“果然难对付”。
但自己可没准备现在就对上他，彼此之间还是有点默契为好：“那可能是赵大人误会了。”
“慎不过是出于对十八弟的关爱，对他的武功给予一些微不足道的指点罢了。”
“赵大人身为罗网首领，父皇的肱股之臣，想来也看得出，十八弟一无内伤，二无性命之危。”
就是成了猪头。
嬴慎这些天在儒家颜路的指点下，对于武功的把控可是很厉害的。
只要不是强到像卫庄一样。
武功比自己差些的人，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此事到此为止。”
嬴政虽然虽然隐隐察觉不对，但在赵高跟嬴慎心有灵犀的共同隐瞒下，还是少了一块拼图，难以看清全貌。
整件事仿佛只是简单的哥哥指点弟弟，下手重了一下罢了。
嬴政的话，给这件事定了性。
胡亥这个哑巴亏只能吃下去了，但对嬴慎也有坏处。
至少赵高现在明白了，这位公子慎明面上在揍胡亥。
实则在警告自己，看来原本针对他的行动得暂停一下了。
在嬴政的关注着的情况下，要动手脚本身就得承担巨大风险。
更何况目标已经有所防备。
对于这位公子慎，罗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至少嬴慎的武功之前绝没有这么强，而且……
“凌霜剑。”这把剑的来历赵高完全没有查出来。
但凡名剑皆是出自大家，凌霜剑如何赵高还是知道的，但这把剑的来历仿佛一片空白。
至少目前为止，赵高还是没有调查到凌霜剑的来历。
但赵高注定调查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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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荀子的到来，嬴政不得不给足这位儒家宗师足够的尊重。
哪怕嬴政不用儒，但荀子的年纪以及地位摆在那，哪怕是嬴政也不敢轻视。
嬴慎在嬴政接见过荀夫子后，特地留意了一下消息。
听到人汇报“相谈甚欢”，觉得“姜越老越辣”这句俗话真不是盖的。
嬴政可不喜欢儒家，但荀子依旧能跟嬴政聊得来。
自己的其他想法，也可以开始做了。
……
带着文房四宝，嬴慎来到嬴政为荀子安排的宫殿见了荀子一面。
嗯，在自己的提醒下，卓东辰已将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凑一套来卖了。
现在士子家中没有一套好的笔墨纸砚，都不敢称自己是读书人。
“不愧敢称为文房四宝。”荀子看着嬴慎带来的目前最好的笔墨纸砚不由得感慨道。
就像没有剑客可以拒绝拥有凌霜剑一般。
也没有文人可以拒绝自己拥有一套文房四宝。
“事情我已抽空跟父皇提了。”
荀子点点头，这次跟嬴政见面，之所以能够相谈甚欢，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嬴慎要做的事确实需要用到儒家，嬴政虽然不喜儒。
但说到编撰文章，又有谁能比得过儒家的人呢。
“此事我儒家会派人前来，公子不必担心。”
“荀夫子答应的事，慎自然没有担心之理。”说是这么说，嬴慎还是提点了一番：“小心赵高。”
荀子面色一变，赵高罗网之名可是很响亮的。
“帝国虽然只能有一个声音，但帝国内的想法可不会只有一个。”
“儒家既已入局，想置身事外可不简单。”
“夫子，此事虽有嬴慎算计，但儒家即使这次不入局，也会有下次，下下次。”
“儒家躲得过一次，躲得过第二次吗？”
嬴慎的确算计了儒家，比起无权无势的自己，儒家这个庞大的势力想来会让赵高他们更感兴趣。
有儒家的掩护，至少在自己把这次回到咸阳想要做的事做好之前，自己不会太过于引人注目。
“还是被你算计了。”
荀子苦笑一声。
“夫子，您走过路比我吃过的盐还多，慎此番确有要事，不得已为之，还请夫子见谅。”嬴慎告罪一声，起身离去。
跟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即可。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帮你啊。”荀子叹息一声。
对于嬴慎接下来想要做的事，荀子有些眉目。
也因此才愿意被嬴慎算计这一次。
等到赵高他们发现嬴慎搞出来大事，而儒家只是暂时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时候，嬴慎早就全身而退了。
“师叔，儒家此番可能会对上罗网。”颜路在一旁。听到罗网的之名的时候。
原本淡泊的面容染上了一丝忧愁。
对于罗网，颜路可说是接触最多的，也正因为如此，更加明白罗网的难缠。
“不用担心。”
荀子宽慰道，但没有解释
颜路看不清，荀子可不一样，罗网无论如何都是嬴政的工具，哪怕赵高真的想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可儒家此次可是背靠嬴政，赵高要是真的动手，恐怕嬴慎做梦都会笑醒。
嬴慎虽然算计了儒家，但并没有想害了儒家。
目的只是将报纸开办的声势拉大一些，吸引人眼球。
而嬴慎要做的事看上去不起眼，但潜移默化的变化才是最可怕的。
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而且如果时间来得及，还能利用报纸创办的声势，将他所造之物用最短的时间传播出去。
但借刀杀人可不鲜见，荀子不认为，诸子百家中的反秦势力会任由秦国掌控舆论，等到报纸出现，儒家还是需要面对一些风波的。
虽然儒家没有农家十万子弟。
但儒家可不怕，而且墨家在暗暗的搞事准备做些什么荀子通过张良的异常也有所察觉。
以嬴政现在对帝国的掌控力度，未必不知道。
诸子百家想要集火对付儒家可未必有那个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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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叨扰了。”
心中默念“我与曹贼不共戴天”催眠着自己的嬴慎再次来到公输朝的小院子。
接下来的事，没公输朝这个小胖子可不行，自己只是diy能力为0的“嘴强王者”，技术性的事还是得公输朝来做。
“公子客气了，夫君正在厅中，公子自去便可。”
公输夫人福了一礼，知道嬴慎要跟公输朝谈事情，转身准备糕点茶水去了。
夫人，还好我是个仁义君子，不然你这样没有一丝丝防备，很危险啊！
摇头将纷杂的思绪抹去，嬴慎再次见到了公输朝。
嗯，最近生活应该不错，圆润了不少。
“公子。”公输朝一见到嬴慎就准备起身行礼。
“行了，大家都这么熟了，我的性子你应该清楚。”
嬴慎罢了罢手，坐在公输朝面前，“这里又没外人。”
“嘿嘿嘿。”公输朝傻笑了一声坐了回去。
不多时。
公输夫人扭着小蛮腰，将茶水糕点拜访后行礼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嬴慎以及公输朝。
嬴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将被子拿在手上把玩，嘴上嘴说道：
“公输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此生难忘。”
公输朝回忆起当初跟嬴慎见面的场景，觉得这或许是此身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了。
“当时你说你想将霸道机关术改进到可以用于百姓。”
“说实话，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见得是一个墨家弟子来着。”
甚至嬴慎臆想过公输朝的身世，在脑海中编排了一出公输家嫡系子弟跟墨家精通机关术的曼妙女弟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当然，最后事实证明，是自己想太多了，公输朝在造纸坊用的机关术底子依旧能看出来有霸道机关术的影子。
“公子说笑了！”公输朝尴尬一笑。
“不，你这个想法很好，我这次来，就是准备让你实现你的梦想。”
嬴慎放下茶杯，认真的看着公输朝。
“或许我之前忘了一些事情，但现在不晚。
“公输朝。”
“你敢做吗？”
公输朝看着眼神跟之前完全不同的嬴慎。
如果说之前的嬴慎虽然表现仁义，令人信服，但眼底偶尔闪过的精光令人明白其一直在进行着阴谋算计。
那么现在的嬴慎，则是真正在为自己想做的事而努力着。
会演的人，虽然公输朝愿意办事，但不会性命相托。
但，嬴慎现在的眼神告诉公输朝，他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了。
第三十九章 计划
“我一直相信着公子。”
公输朝说些其他的，只是淡淡这么一句话。
但嬴慎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此事若成，未来恐怕你会有危险。”
嬴慎可没有危言耸听，公输朝接二连三的帮助自己做出来这些东西，是个人都会察觉到公输朝对嬴慎的重要性。
“为理想，虽死无悔。”
自己是不是该跟他说“汝妻子吾养之，勿虑也”。
担心立flag对公输朝不好，嬴慎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
自己要走的路敌人很多，回避不完，只能去面对。
而自己能做的，就是想办保护好公输朝。
不为别的，就凭这小胖子是真的在用命做着足以影响天下的大事。
“你不会有事的。”觉得自己还是无意中立了个flag的嬴慎古怪了看了一眼公输朝。
决定还是岔开这个话题，免得插旗太多，真出了事。
“现在的直辕犁你知道吧。”嬴慎说了一句废话，公输朝对于所有的工具基本都了然于胸。
公输朝眼前一亮，虽然知道嬴慎可能会搞出大事，但没有想到会是从这块搞。
“这是我……”嬴慎迟疑了一下，“这是曲辕犁，你看看能否复原他。”
“这？”公输朝看着近乎完整的工艺图，有些迟疑得说道：“复原？”
嬴慎点点头，说道：“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咱们现在只是将它重新复原到这个世界。”
然后嬴慎就发现自己的解释完全是多余的，公输朝已经沉溺进去了。
“妙，太妙了。”公输朝兴奋的说道：“若是能结合机关术进行改进，此物未来必为天下黔首必备之物。”
嬴慎点点头，曲辕犁自唐代发明后，直到清朝都未有改变，用了近乎一千年，其价值不言而喻。
若是能结合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进行改进，嬴慎觉得这玩意恐怕用到现代社会七八十年代都未必能淘汰。
“此事便交给你了，有任何需要，可以跟我说。”
嬴慎拍了拍公输朝的肩膀，卓东辰已经送了第一批收益进宫，自己现在能支配的钱财，足以支持公输朝的研究。
“公子放心，我会尽快将实物做出来的。”
公输朝自信的说道，哪怕暂时没办法加上霸道机关术进行改进，但只在有大略图纸的情况下，公输朝觉得复原一件农具还是没问题的。
“我信你。”
嬴慎说完，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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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收网了。”
嬴政也并不是一直都没有给自己放松的时间。
偶尔还是会到花苑逛逛放松一下。
虽然相比这样浪费时间，嬴政更喜欢沉浸在政务之中。
但嬴政并不拒绝偶尔给自己放放假。
不过，只看随侍一旁的赵高以及嬴慎，想来不会有人真的认为嬴政是在放松。
“赵大人。”嬴慎向赵高询问道：“不知如今有哪些势力参与进来？”
“回禀陛下，慎公子。”赵高十分尽责的将自己的调查情况汇报道：“此番谋夺造纸术的势力有许多，最终成功的只有两家。”
“农家，墨家。”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是不会珍惜的。
为了让这些势力入套，嬴慎之前可是煞费苦心的跟嬴政提议借用罗网的势力安排了一出好戏。
就跟前世RPG游戏一般，这些势力经过一番牺牲，苦难，最终夺得了造纸术的秘密离去。
可惜，即使如此，最终他们拿到手的是假的。
或许墨家的人在班大师那样的机关术高手提醒下未必会真的入套，但到手的东西没人不会尝试。
人生三大错觉，我能行，我可以，她喜欢我。
不是所有人在面对诱惑的时候可以保持冷静的。
“如此计划可以开始了。”嬴慎朝着嬴政一拱手，建议道。
虽然自己已经不准备再行此等阴谋诡计了，但是已经安排好的戏都演完了，嬴慎只能尽量把自己摘出去，让嬴政跟赵高自己去安排。
嬴政闻言点点头，这两家反秦势力一直都在跟帝国作对，能够坑他们一次，嬴政没有拒绝的意思。
“此番正好儒家行事需要一批纸张，可以将真正的造纸术给他们，让他们自行造纸。“
“赵高，此事由你安排。”
嬴政朝着赵高吩咐道。
“是。”赵高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但还是领命而去。
“儒家。”领命离去的赵高暗自念叨到。
对于嬴政以及嬴慎跟儒家要做的事，赵高并不清楚。
但也明白，恐怕不会是小事。
一直猜测着嬴慎此次回来会搞出什么事赵高，总算知道接下来的目标了。
以嬴慎的风格，恐怕要做的还不会是小事，否则嬴政不会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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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咸阳城外一百五十里外的据点。
此番为夺得造纸工序，墨家可谓是损失惨重。
派遣而去的精英弟子近乎全部阵亡，若非以防万一专门抽调在泰山执行任务的盗跖前来，恐怕一无所获。
即使是盗跖，也是险象环生，使用了电光神行步才成功全身而退。
“班老头，这玩意可是众位兄弟用生命换来的，你可得千万造出纸来。”盗跖气喘吁吁的说道。
咸阳城毕竟是大秦国都，城中大秦势力遍布全城，此番能够夺出造纸术，也是因为盯上这东西的人太多了。
各方势力交错之下，大秦的力量分散了，盗跖的轻功又是此次参与的众多势力的人中最好的，才侥幸盗出。
盗跖可不想自家兄弟的血白流。
“放心吧，他公输家能造出纸，咱们墨家肯定能造出比他们更好的纸。”
班大师傲然的说道，墨家的机关术跟公输家的机关术较量已经持续多年。
突然冒出来一个公输家的小辈以造纸术印刷术的发明闻名于世，班大师很不屑，却又不得不感慨其运道。
在班大师看来，公输朝不过是在嬴慎的指点下造出这些东西而已。
换成自己一定能做的更好，因为墨家机关术比霸道机关术更强，更适合做这些。
因此，对于嬴慎，班大师虽然不感兴趣，但对嬴慎手里头可能存在的各种技术，或者说各种想法，倒是挺感兴趣的。
可惜，彼此注定是敌人。
“班大师。”现任墨家巨子燕丹询问道：“可能将纸造出？”
班大师翻阅起盗跖盗回的卷宗，眉头越看皱得越紧。
看着班大师这样的一副表情，盗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喂喂喂，班老头，你可别告诉我这玩意是假的。”
“可能真的被你说中了。”班大师叹息道，将卷轴卷起。
朝着燕丹说道：“虽然不知造纸具体工艺，但此卷轴中的造纸术有部分篇章，出现了类似公输家的掩藏信息惯用的痕迹。”
要说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对手。
公输家与墨家相斗已久。彼此之间的了解，就像纵横两人一般。
虽说公输朝的霸道机关术已经进行过部分改进，但下意识的习惯依旧无法避免。
“可恶。”盗跖一锤桌子，“肯定是大秦搞的鬼，说不定跟那个造纸的嬴慎、公输朝有关。”
“倒也不是完全是假的，其中肯定有部分工艺是造纸所需工艺。”
“而且造纸的用材，应该就是雌竹无误。”
“我们的人从扶苏府调查的到的跟这上面完全一致，若是花费一些时间，我或许可以推导出来造纸工艺。”班大师迟疑的说道。
因为如果这样做会有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花费的人力物力可能会翻倍。
研究工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哪怕班大师自认墨家机关术比霸道机关术高出不少。
但近乎从零开始的情况下，即使有着这份假的造纸卷轴作为参考，也很难轻易的推导出正确的造纸工艺。
“纸，我们墨家必须掌控。”燕丹斩钉截铁的说道。
作为绝对反秦的势力，墨家无法大量得到纸。
但纸的作用不言而喻，而且像燕丹这样的阴谋家，很容易就想到了纸在引导舆论方面的优势。
虽然不似嬴慎一般直接能想到报纸这样的办法，但类似嬴慎前世那般派送传单一类的想法燕丹还是能想到的。
想到这，燕丹朝着班大师恭敬的行了一礼“此事对墨家而言十分重要，班大师，要劳您多费心了。”
班大师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巨子放心，我会尽快完成造纸术的推导的。”
“对了，”盗跖一手握拳锤向另外一手掌心：“此番成功获得造纸术的势力，恐怕还有农家的人，我们是不是得提醒他们一下。”
“农家？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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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此行虽然也是损失惨重，但比起墨家只有一个盗跖回到据点。
情况要好上不少。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此番行为策划，皆因农家此次行动安排是共工堂总管金先生策划的。
通过调虎离山之计，借由其他势力吸引眼球，农家在最后才出手。
因此使得农家的损失很小。
“哈哈哈，金先生智计卓绝，若无先生计策，恐怕此番也要似其他势力一般全军覆没了。”司徒万里十分高兴，
作为一名赌徒，能够赌赢一场赌局，实在是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了。
金先生看着高兴的司徒万里，觉得农家有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