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士子
决定跟公输朝同归于尽的嬴慎这时也回过神来。
不由得又默念起冰心诀。
冷静下来再次望去，却又觉得台上的花魁没有刚才第一眼那般令人惊艳。
嬴慎心中明了，只怕这花魁也不是个正经人，刚才或许是一种幻术。
说起来，嬴慎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LSP，除非眼前是人……
所以，刚才会跟大厅内其他人一样被吸引过去，绝对是有问题的。
不过，眼下嬴慎到是没有心思再去思考花魁的问题了，反而是关注起自身来。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意外，第三次还觉得是意外的话，嬴慎觉得自己也别想着争储了，老老实实的去找非洲兄弟度过一生算了。
每一次遇到这种针对精神或者说意志上的特殊情况，默念冰心诀后总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这要是还不知道冰心诀有问题，那就太不应该了。
一遍遍默念冰心诀，表面上依旧露出猪哥相看着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花魁，内心却早已平静下来的嬴慎暗自思量：“看来度娘搜出来的冰心诀口诀发生了我不知道的异变。”
“或许我该去找找信得过的高手看看这玩意。”
自己现在能接触到的高手还有谁，只有盖聂，而且盖聂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先生呢。
想要弄明白这玩意到底有没有特殊作用，只能找个时间去问问盖聂，希望盖聂还不急着带天明走吧。
等等，公输朝怎么没受影响？
嬴慎看向公输朝，既然确定了花魁有问题，那这小胖子能不受影响只有两种原因。
要么，就是这胖子的审美跟一般人不一样。
要么，就是他夫人真的很漂亮。
嬴慎觉得自己抽空得认识一下嫂夫人了，别问，问就是体贴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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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
花魁月虹也停下舞动的身影，委身行礼，妈妈桑上前为众人介绍起花魁，嬴慎听了半天，只听出来一个意思：花魁多才多艺，点她准没错。
看个周围的牲口们一个个嗷嗷叫，嬴慎顿时有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
不醉不行啊，公输朝这小胖子酒量跟肚子一样大，自己灌了半天把好险没把自己给灌进去了。
觉得是时候演一波然后被拖走的嬴慎刚准备拉上公输朝社死，大厅内此时却又发生了一些变故。
毕竟此次是为了给花魁月虹扬名，霜月阁是下了血本的，来自各地的士子齐聚一堂，想要夺得花魁欢心，光有财力可不行，除非给的够多。
秦汉的读书人，大都是家有田产的人，真正的穷人是读不起书的，真要比财力邀请花魁一聚的话，在座的众人大都半斤八两。
而且跟真正的地主老财比起来，外地而来的士子们也很吃亏。
但是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办法，我的财力吸引不了你，就用才华来吸引你。
在知识的传播较为艰难的时候，有才华的人总是很容易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力，别说用才华来吸引花魁，要是有李白的才华，花魁都会主动倒贴。
因为秦时诸子百家大都反秦的缘故，此刻霜月阁内聚集的大都是没有在明面上反秦的儒家士子。
然而在秦时，儒家真正的精锐都在小圣贤庄，能逗留咸阳城内的，大都是只会夸夸其谈，希望能投机得到始皇帝重用的儒生。
一开始听着他们高谈阔论，对于只知道一些骚话的嬴慎来说，有种不明觉厉的赶脚，毕竟是真的听不懂。
可是后来不知道哪个憨憨起了个头，这些人不谈风月，谈起了朝政。
“始皇帝陛下一天下，实乃天下之幸事，然朝中奸佞当道，今改分封为郡县，实属不该。”
很好，政爸爸怒气加一。
“然也，私以为陛下当仿古制，分封功臣子嗣，以安天下。”
非常好，政爸爸怒气翻倍。
“我等何不上书陛下，复周礼，行井田。”
是谁给你的勇气？
这些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勇？
嬴慎看着这群作死的士子，感觉自己一定是不知在什么地方振动了蝴蝶的翅膀。
不然这些人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作死。
甚至于嬴慎敢肯定，不等他们上书要求重启分封，只要这里有人，把他们的话说一句被政爸爸听。
动漫里没出现的焚书坑儒就要提前上演了。
“人还是不能吃太饱，没事干太闲了也不行呢。”
看着下方越说兴致越高，就差付诸行动去作死的士子们，嬴慎头疼不已。
这些人作死也就算了了，还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自己作为始皇帝的儿子，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哪怕嬴慎在想韬光养晦，也得出声。
不出声就说明自己默认也想“复周礼”。
而要是让嬴政认为自己也想“复周礼”的话。
别说嬴慎还没造出纸来，就算是能手搓核弹都没用。
嬴政是绝对不会让背叛自己的皇子上位的。
“不管有没有阴谋，自己都得跳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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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任务已完成。”
“很好，下去吧。”
“是…额！”
刚准备离去的罗网杀手，瞳孔瞬间放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自己明明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为何还是得死？
收剑回鞘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疑惑，不知名的罗网杀手永远失去了意识。
朝着赵高点点头，纱布蒙眼的老者的身影缓缓退去。
身着暗红色官袍的赵高看着迅速被清理掉的尸体，面色不变，自己要做的事不能有丝毫泄露的风险，而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你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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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
嬴慎也在想这个问题，自己要是不想走老路，让未来史书记载“胡亥登基，碾杀兄长”。
就必须在这些人还未离去之前出声。
但是说话是一门艺术。
跟这些有文化的人交流肯定不能简单一句“你们放P”。
真要这么说，除了收获一句“粗鄙之人”，完全起不到任何效果。
思来想去，嬴慎觉得必须要转移这些士子的目标，这些人会在这里抨击朝政，在嬴慎看来，就是太闲了。
可怜自己的韬光养晦的白嫖计，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于是，嬴慎在公输朝三分不解，七分惊讶，十分恐慌的眼神中，猛灌了一口酒，将酒坛从二楼包厢甩了下去。
“啪”
众人高涨的兴致一滞，目光不善的向上看去。
“诸位，空谈误国啊。”
众人哗然。
第十一章 何为
秦时世界虽然武力高，诸子百家里的文化人彼此思想不一致的时候，最常用的方式还是靠嘴辩论。
当然，如果真的辩不过，身份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动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此一个单挑一群的情况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
而嬴慎这地图炮一开，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火力。
花魁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先弄这小子才是正事。
“啪！”陆子言作为儒家小圣贤庄出来的人，何时被人如此嘲讽过，一拍桌子，怒目直视嬴慎，但良好的修养让其并未有过激的行为，只是愤愤道：“在下小圣贤庄陆子言，阁下何人？”
就这？
乍一听是像是小圣贤庄路子野的家伙一拍桌子，嬴慎还以为他要跟自己对线了，结果一开口，居然只是要自己先自报家门。
略一思索，也明白他的想法。
只能说不愧是读书人，即使脑子有坑想开历史倒车，但是依旧不能否认这些人确实有只得学习的地方。
这是哪？大秦国都咸阳，想也知道咸阳城权贵多，搞人之前，肯定要先问问看身份上惹不惹得起。
惹得起就开炮，惹不起就讲理。
学到了！
但该盘他还是得盘他。
小圣贤庄又如何，真惹毛嬴政，分分钟给你变成义庄。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慎是也。”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开个小号很有必要，哪怕瞒不住嬴政，嬴慎也不想现在就被全世界盯上。
陆子言沉吟片刻，作为小圣贤庄出来的人，陆子言虽然有贪恋权势，妄图光大儒家野望，却不是傻子。
能进霜月阁包厢的，都是非富则贵之人，自己虽然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字，未免阴沟里翻船，还是得试探一下。
更何况嬴慎犯了众怒，想对付他的大有人在。
陆子言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有其他士子忍不住了。
“阁下方才说所说何意，我等何时空谈误国，还请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今日定要与阁下讨教讨教。”
月虹此时也明白过来，事情会变成这样，想来是有上面的推波助澜，难得嬴慎自己跳出来，自己的机会到了，也可以乘机看看嬴慎能耐。
想通这些，虽然也很看不上这些要想要“复周礼”的士子，但他们的所作所为正好让自己打个圆场：“这位公子想必必有高见，不如下来与众位士子辩论一番？”
眼神平淡的扫视一圈，见周围的人都在等自己开口，只等自己被驳倒，准备蹂躏自己，嬴慎不慌不忙的走下楼，面对一个个恨不得吃了自己的众人，坦然行礼反问道：“诸位可知，我大秦因何得以一统天下？”
慎导：这条必须一条过！
“自是陛下英明。”
这是个舔狗，舔狗不得耗子。
“皆赖大秦刀剑之利，然欲安天下，必复周礼。”
这是个书读傻了的。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嬴慎沉默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诸位说的对，也不对。”
准备开始轰炸他们的嬴慎深吸一口气，语速降低，但十分坚定的说道：“我大秦得以一天下，全赖一个“变”字。”
“穆公以前，我大秦不过偏居一隅，然自商鞅变法始，我大秦国力与日俱增，诸国莫能敌也。”
“而后昭王改变策略，对外远交近攻，对内取蜀地以充仓禀。”
“及至始皇帝，变七国为一国，使得天下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可见，我大秦以“变”字贯穿始终，方才得以一天下。”
一口气说完，嬴慎不由想到了清朝，一个国家停下来有多可怕，看看后世满清的遭遇就知道了。
落后就要挨打，更何况尽管封建制度并不是完美的制度，也有其局限性，嬴慎虽然不可能自掘坟墓去改变，但不至于开历史倒车，封建制度不走，走回奴隶制度。
“尔等欲复复周礼，敢问诸位，周朝今何在？”
反正姬姓人早就凉透了，这地图炮随便开。
众人听完嬴慎一番话，想反驳却无从说起，并不是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只是嬴慎太贼了，举得例子都是始皇帝祖上，谁敢说他们的不是，但是就这样被他驳倒却心有不甘。
陆子言也是，但他很聪明，说不过你，我就找你的语病。
“便是如此，说我等空谈误国亦实属不该。”
我不觉得你说的有错，但你嘲讽我们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也没花钱请捧哏吧。”
嬴慎诧异的看了一眼陆子言，自己都差点忘记忽悠这群士子了，这个人反倒提醒自己这次出声是还有其他目标。
那就是给这群士子找点目标，天天嘴炮有什么意思。
“不说尔等欲用古法治今朝，单说尔等既沐浴皇恩，得享太平，缘何不为天下黔首谋福祉，反倒在此高坦阔论欲复周朝八百年之战乱，你们也配称读书人、士子？”
被嬴慎反嘲讽一波的众人顿时不干了，我们在这高谈阔论，你不也一样在这花天酒地嘛。
凭什么我们就是空谈误国。
嬴慎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反驳自己嘛？肯定不会的，他们在想什么嬴慎还是能猜到的，墨水都快空了，也是时候结束了。
不然，万一有人突然打通任督二脉，没被自己镇住，随时变成社死现场。
最关键的是，嬴慎看到公输朝在二楼包厢看戏，这能忍？
反正嬴慎是忍不了的。
必须拖他下水。
“我来此，并非为花魁，而是为一至交好友。”
说完，嬴慎在公输朝惊恐的眼神中，伸手一指，指向公输朝，道：“此人乃公输家公输朝，虽非读书人，然他在做的事，是一件可为天下士子称颂的事，吾虽不才，亦欲助其成事，诸位不妨等上三个月，三个月后便见分晓。”
这么说的话，三个月后纸造出来，人们大概率会把造纸的功劳跟公输朝挂钩，等会跑路还能让公输朝社死，我可真是个机灵鬼。
心情大好的嬴慎决定给这群士子上最后一课。
好好的韬光养晦之计，还没开始就因为这些人，当着自己的面非议朝政给弄夭折了。
不趁机装个逼，挣点名望实在是不念头通达。
“诸位有空来此为花魁一掷千金，不若真正踏踏实实的去做事，需知实干兴邦，空谈误国。”
“我辈读书人，不当只会夸夸其谈，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诸君共勉。”
张载这四句话或许在后人看来假大空，但是对没听过这句话的古人杀伤力还是蛮大的。
不然这些原本敌视自己的士子，也不会沉默以对，更不会还有几双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们要是刚才这么老实该多好。
装完发觉自己装大了的嬴慎认为此地不宜久留，万一要是被人发现自己没钱给，现在这些人现在有多震撼，等会就会有多鄙视。
躬身一礼，朝着冷汗直冒的公输朝使了个眼色，嬴慎无视众人的眼神走出了霜月阁。
第十二章 看破
霜月阁内。
原本作为风月场所，霜月阁营业期间本应该十分热闹，然而今天的霜月阁却格外安静。
阁内平日里的欢笑声都不见了，最喜欢和霜月阁姑娘们玩耍的士子们也都沉默着。
此刻，如果要用一个现代词来形容霜月阁内的士子们的心情，那就是自闭。
本以为能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教训一顿，毕竟人多势重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结果反被教育了。
嬴慎离去后，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再也提不起兴致关注花魁或者跟身边的姑娘们打情骂俏了。
毕竟这件事之前，自己在姑娘们面前高谈阔论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但是在嬴慎那一番话后，再沉迷女色就不合适了。
于是乎这些人纷纷找了个由头离去，平日里人声鼎沸的霜月阁竟奇迹般的出现空闲出来的情况。
这对如果月虹真的是为了成为花魁未来好卖个好价钱的话，对她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但是可惜月虹的目的并不单纯。
“果然不简单。”
就凭嬴慎那四句话，哪怕自己还未跟他建立任何交流，月虹也明白，嬴慎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至少这四句话一出来，未来哪怕嬴慎自己做不到，但是这四句话也会成为未来天下间士子们的行事准则，不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读过书的人了。
回到房间的月虹朝着隐秘处说道：“这位公子可不简单，询问一下上头，后续如何接近。”
毕竟原本月虹做花魁便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接近嬴慎，但是很明显，嬴慎哪怕是装，短时间内都不会前来霜月阁了，原本的计划必须要修改。
原本阴暗的角落有块被阴影传来一声响动，旋即又回归平静。
闺阁内只有月虹神色不明的看着镜中自己曼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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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的消息传递有多快？
自从见识过动漫中出现小型机关朱雀用来传递消息那一幕，嬴慎便知道，这个世界的消息传递绝对没有正统历史那般艰难。
可是嬴慎还是低估了秦时的消息传播速度。
嬴慎还没回到宫里，宫里就已经接到消息了。
此刻章台宫内，嬴政的案桌上放着一份竹简，是嬴政亲手抄录的，借由嬴慎之口正式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横渠四句。
“陛下。”赵高姿态放得极低。
“慎公子回宫了。”
“让他来见朕。”
盖聂今天凑巧也在嬴政身旁，也见识到这四句话，算是重新认识了一下嬴慎，不管嬴慎以前如何，从他说出这四句话起，都注定未来他必定会备受瞩目。
而且，盖聂也很好奇嬴政是怎么看待嬴慎说出这四句话的，不过盖聂的性格注定了他只是个倾听者而非提问者。
而嬴政，显然没有让人知道其想法的意思。
內侍刚禀报嬴慎求见，便让章台宫的里所有人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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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宫就被叫来见嬴政，嬴慎是一脸懵逼的。
报应啊！没想到才刚在一群士子面前秀了一波，回来就要遭受嬴政的毒打。
对于嬴政，嬴慎穿越而来实际上只见过一次，但是就这一次，嬴慎便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比起13岁即位经历无数风雨的嬴政，自己还是太嫩了。
所以在跟扶苏见面的时候，嬴慎忽然想到了嬴政并不清楚造纸需要的时间，却强硬的安排自己三个月的时间，未必就是真的要自己三个月的时间造纸。
可惜当时没有想明白，现在自己已经把自己套进去了，只能一边维持好想要为父分忧尽责尽职的做好嬴政交代的事情，一边把最终造纸能成功的原因都推脱到公输朝跟扶苏身上。
还好，虽然暴秦之名传遍天下，但事实上嬴政有个不算优点的优点——只要你表现出足够的价值并且能为嬴政所用，那么嬴政就能容得下你。
自己只要不是涉及造反，小心一点是不会走上秦时扶苏的老路的。
再次默念了一遍已然初显神异的冰心诀，调整好思绪，嬴慎A了上去。
“不知父皇唤儿臣有何要事。”
装傻虽然可耻，但有用。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在装傻充愣，嬴政并没有戳穿他，反而平淡的反问起关于造纸的事。
“造纸进度如何？”
不应该，不科学，不至于。
嬴政绝对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然不会一进宫就让自己来见他，但是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呢？
白打了半天草稿的嬴慎郁闷不已，差点反应不过来。
还好进门前默念了冰心诀，闻言很快答复道：“儿臣已拜托大哥帮忙收集造纸所需材料，只待材料到位，便可动工。”
“嗯，退下吧。”
？？？
所以这是让自己来干嘛？
工坊外那群兵士总不至于是摆设，自己的进度嬴政会不知道？
想不通就不想是嬴慎一直保持着的良好习惯，毕竟见多了程序员朋友想太多了，导致头发英年早逝。
自己不能步他们后尘。
“儿臣告退。”
说完便要开溜。
“既然大庭广众立言立志，便是做不到也要演下去。”
嬴慎瞬间汗毛倒竖。
这话不能接。
强制自己默念一百遍冰心诀，一言不发的离去。
步履沉重的走出章台宫，嬴慎回望这宏伟的宫殿，只觉得这座宫殿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自己现在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慎公子。”
盖聂与赵高的呼唤，让嬴慎回过神来，虽然内心依旧不平静，但这两位不是自己可以怠慢的人。
“赵大人，盖聂先生。”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嬴慎朝盖聂跟赵高说道：“刚才出来的匆忙，还请二位替我转告父皇，为了办好父皇交代的事，我稍后会回宫中收拾一些衣物，这段时间会住在工坊。”
“赵高定会转达，慎公子放心。”
赵高恭敬的答道。
盖聂则淡淡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走回章台宫。
嬴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渐渐被关闭的宫门吞噬，沉默的回到属于自己的宫中，顿时瘫软下来。
自己真的了解嬴政吗？或许是了解的，但那都是通过史书记载以及动漫表现出来的。
实际上嬴政是怎样的人，嬴慎现在完全看不清了。
自己跟嬴政的接触并不多，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长，对于未来的想法更是不断随着自己的经历在变动调整着。
但是嬴政，这个被后世称为千古一帝的男人，却看穿了自己。
轻声自嘲一笑：“自己是不是成了跳梁小丑了？”
恐怕在嬴政眼中是的。
将自己每天整理的信息拿了出来，再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嬴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或许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嬴政眼中很稚嫩，但是……
“只要能演一辈子，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第十三章 儒家
桑海城。
由于秦时的齐国与历史齐国一般，不战而降，使得原本位于齐鲁之地的桑海城并没有经历太多的战火。
若论文化、经济的繁荣程度，桑海城甚至于比秦朝国都咸阳还要好上不少。
也因此，许多原本就位于此地的势力实力没有收到太多的影响，依旧活跃在这片大地之上。
其中最为庞大的势力，就是儒家的小圣贤庄。
作为本次事件最直接的关联者，儒家收到消息的时间一点不慢。
当代儒家掌门伏念此刻正与儒家最强“五五开”颜路站在藏书阁前默默等候着儒家现如今辈分最高的长者——荀子的训话。
霜月阁的消息他们也收到了，并传达给荀子，本来这种事他们还是能直接决定的，只是在一些事上拿不定主意，因此想要问问荀子的意见。
不过荀子脾气古怪，便是伏念现如今身为儒家的掌门也只能在门口等候聆听教诲。
“个中事宜我已知晓，尔等需勒令逗留咸阳城的弟子，不得非议朝政，避免将我儒家卷入旋涡。”
“此次若非我儒家运势不错，有人出言相劝，只怕宫里那位不会善罢甘休。”
“伏念明白。”
气度沉稳的伏念应了一声，伏念也清楚这次儒家是被人当了枪使。
不过此次事件既是劫数，也是机遇，机遇就在嬴慎那四句话上。
儒家现如今的地位其实是十分尴尬的，作为当世显学之一，儒家现如今在朝堂的力量实在太弱，因为大秦得天下用的是兵、法两家。
儒家虽然弟子数量众多，也有部分人在朝中为官，但是儒家众人在天下一统后突然发现自己空有名声，弟子，却没办法使得自家的学说进入政治中心。
这对儒家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以前七国争雄的时候，或许儒家不被七国当政者所重用，但是儒家在齐国的地位还算超然，而如今嬴政扫灭六国一天下后，天下重法轻儒。
对于立志将儒家发扬光大的伏念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
但是嬴慎这四句话给了伏念思路，因为这四句话太贴近儒家了。
哪一个当政者不希望自己底下都是这样的人呢？
天下读书人最多的就是儒家，儒家完全可以将这四句话所要表达的思想借鉴一下收为己用，甚至于说出这四句话的人也未必就不能是儒家弟子。
沉吟了一下，伏念觉得还是拿不定主意，准备询问一下荀子。
“不知师叔如何看待嬴慎？”
荀子何等人物，对于张载这四句话荀子是很欣赏的，但是对于说出这句话的人，人老成精的荀子，并不会仅凭言语便动摇。
“听其言而观其行。”
说完这句话后，荀子就不在出声了，伏念跟颜路明白，荀子这是在赶人了。
“弟子受教，这便告退。”
与此同时，各方势力也都陆陆续续的了解到此次事件的始末。
各方态度不一，但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众人更加感兴趣的是那位赵慎或者说嬴慎提及的三个月后要出现的事物。
就算一开始没有想到，但是三个月的期限与嬴政的旨意相关联起来，再愚钝的人也明白，能被嬴政亲自下令安排的事宜，绝对不会简单。
耐心诸子百家从来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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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的悲欢不尽相同。
嬴慎原本以为自己被嬴政吓得躲到工坊已经够惨了。
但是当嬴慎带着衣物来到工坊门口，遇到同样拿着衣服被褥的公输朝，顿时无语。
“公子？”
“公输朝？”
一阵沉默。
还是嬴慎先忍不住好奇道：“公输朝，你这是？”
东西比自己还齐全，洗漱用品都带上了。
“霜月阁上我家要债了。”
一听这话，嬴慎只能沉默，或许霜月阁找不到自己就算知道自己是嬴慎，也绝对不敢去找嬴政要债。
但是公输朝显然没有自己的优势，在知道名字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个知姓知名的人对这种风月场所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对此，嬴慎只能说——干得漂亮。
忽而，嬴慎似是想起了什么，弱弱的问了一句。
“钱谁给的？”
“我……我家夫人。”
又是一阵沉默。
嬴慎有些内疚，拍了拍公输朝的肩膀，安慰道：“莫担心，安心帮我三个月，本公子必定亲自上门帮你向你夫人解释。”
免得你的生活不理想，后面出工不出力。
“解释？解释什么？”
闻言，公输朝疑惑的问道。
“我家夫人没有怪我，只是要我以后出门在外多带些钱财，免得再次出现花钱忘了付账的情况，不需要解释的公子。”
感情是我想太多？
遇到丈夫去风月场所寻欢作乐，居然还有女人不生气？
这种女人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
绝对的贤妻良母，古代妇人典范啊！
收回愧疚，嬴慎生硬的转移话题：“那你这是干嘛。”
看了一眼公输朝身后的大包小包。
嗯……不知道的还以为搬家了。
公输朝小眼睛顿时一亮，崇敬的抱拳说道：
“公子，我公输朝原本不过以为你是来镀金的，前日听到公子一番话，方才明白，公子竟有如此伟大的志向，我公输朝定然全力以赴，帮助公子三个月内造出纸张。”
“说人话。”
我当你是朋友你当我是憨憨？
你公输朝一个只对机关术跟你夫人感兴趣的人，还能被这感动？
听都未必听得明白。
所以嬴慎打死都不信。
被戳穿的公输朝脸色一僵，只好实话实说：“主要是公子你那天提到了我和我们要做的事，霜月阁前来收债时，族内一些关系不太好的兄弟刚好在场……”
明白，被嘲讽了，还是当着他夫人的面。
不要以为老实人就没有脾气，老实人脾气上来才是最可怕的。
或许公输朝不知道什么叫“打脸”，但是在自己夫人面前被打脸，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而公输朝能做的，只有造纸成功，把那些说闲话的人打脸打得“啪啪”响。
很好，自主加班的员工有哪个老板不喜欢呢？
嬴慎轻笑一声，看着依旧仇愁眉不展的公输朝，劝慰道：
“别担心，我大哥扶苏答应的物资就快到了，咱们先讨论一下造纸的工艺，看看能否缩短时间。”
“公输朝，咱们能否打个翻身仗，就看这三个月了。”
第十四章 叛逃
古法造纸难吗？
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还是很难的。
嬴慎虽然知道，但嬴慎知道的古法造纸的整个流程是比较耗时间的，如果真的按照嬴慎知道的办法去做，至少也得半年，时间完全不够。
还好，后世造纸并不是什么秘密，嬴慎还记得看过一期央视纪录片有记载一种皮纸，材料用的是椿树树皮，造纸时间能短些，而且纸张的成品的卖相在现在来说已经够用了。
感谢YSTV。
至于跟扶苏要的雌竹，那玩意其实是用来迷惑别人的，现在还不是纸张真正可以遍传天下的时候。
纸张真正可以传播天下的时候，应当是天下在没有明面反秦势力的时候。
未来纸张出来，肯定会有人想把注意打到这上面。
工坊这边有兵士，没法入手，只能从材料上入手，而谁能想到雌竹这种特意购置的材料既是造纸材料却又不是嬴慎现在造纸用的材料呢。
要真的是自己能研究出来，那嬴慎也只能说声佩服了。
如果研究不出来，大量囤积雌竹的人就得把雌竹再次出手，到时嬴慎再派人出面购置回来造纸。
中间商赚差价的道理嬴慎还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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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看着手上跟公输朝构思出来的造纸方案。
嬴慎也不由得为这小胖子竖了根大拇指。
虽然这货只敢偷偷摸摸的改良霸道机关术进度还不好，但是对于这些工艺手段，公输朝的能力并不差。
可能是所谓的一理通百里明，很多嬴慎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步骤说的都十分模糊，但是公输朝偏偏都能举一反三推演出来。
这整部造纸方案整理下来，嬴慎越发觉得公输朝是个人才。
唯一比较令嬴慎难以接受的，就是这小子什么都能联想到他夫人身上。
天冷了，想起衣服是他夫人亲手缝的。
水冷了，想起他夫人每每都能给他续上一杯热茶。
“够了！”
再一次被骚扰的嬴慎实在忍不住了，这家伙真是没完没了，居然能因为刨木头想起了他夫人，说是自己偷偷摸摸改造机关时，他夫人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刨木头。
我TM！
人设不能崩！
仁义、我是要做个哪怕是敌人都觉得自己是个仁义无双的人。
怎么能在这种小事上搞公输朝呢？
要搞就搞大事，别给我找到机会！
内心给公输朝判了死刑的嬴慎顿时觉得公输朝没有那么讨厌了，谁会拒绝一个随时可以被自己RBQ的人呢？
不过也不能这样惯着他，别说嬴慎受不了，就是底下那些个工匠都跑过来反应过好几次了。
还是不能让这货太闲了，太闲容易闲出事。
“朝兄，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听听看能不能实现！”
“说来听听！”
果然，能跟他夫人为敌的只有与这些工艺事相关的事，而且还得他夫人不在跟前才行。
“这是我自己弄出来的杂纸，用料比较没那么精细，比较粗糙。”
说着，递给了公输朝与现在嬴政手上一般无二的纸。
试探性的暗示了一下，“虽然未来纸真正造出来后，书写方便了不少，但很多典籍都需要重新抄录到纸上，太麻烦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直接把字拓印在纸上呢？”
公输朝闻言，陷入了沉思，这是纸张造出来肯定会出现的情况，公输朝也一时被难住了。
看着安静下来思考的公输朝，嬴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其实就一层窗户纸的事，只要这家伙能够自己想出来，嬴慎觉得未来很多技术或许都可以通过引导的方式让公输朝自己弄出来。
自己也不会太显眼了。
这时，有人汇报道材料到了。
嬴慎惊喜的走到门口，看着一车车材料，总算感觉到前途一亮。
“慎公子！”
是扶苏府上的老管家孟老。
嬴慎连忙躬身一礼，对孟老感激地说道：“有劳孟老亲自押送，还请孟老替我感谢大哥，此间事了，我必定亲自前去大哥府上当面道谢。”
“慎公子客气了。”
忙活了半天，总算安排好材料放置后，嬴慎与停下思考的公输朝对视一眼。
皆是对未来抱有无限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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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
在嬴慎沉迷造纸无法自拔的时候，很多事都不已嬴慎的意志为转移的发生着。
大秦最近发生了一件足以震惊天下的大事。
大秦第一剑圣，一直跟随着嬴政，帮助过嬴政度过许多危机的鬼谷纵横弟子盖聂，居然因为不一个知名的小子叛逃了。
嬴政大怒之下，已经派遣一队兵士前往追捕，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
嬴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
毕竟嬴慎现在并没有太多的势力，还是政爸爸的御用传话內侍魏达过来查看进度事跟嬴慎提及嬴慎才知道的。
“钱袋应该已经到天明手上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盖聂拿着，很简单。他们两个已经被通缉了，就算有了钱，也用不出去。
他们两个人毕竟是在逃亡，肯定会尽量避开朝廷势力强悍的地方，所到之处基本都是偏僻杳无人烟之地。
能把钱用出去就有鬼了。
嬴慎给盖聂送钱，实际上只是留个念想。
按照盖聂的性格，就算不会明说是谁给天明的钱，但也不会完全瞒着天明。不让天明知道这钱是别人给他留的。
虽然动漫中主角的存在感不高，但是作为主角，天明一直都处于各种风云之中。
而且天明作为主角，实际上在嬴慎看来是有挂的，至少也是个天赋挂。
真以为谁都可以看着别人使两下剑法自己就能照样耍出来？
反正嬴慎之前尝试过，结果很不美好。
眼睛，看到了。
脑子，没记住，更别提用手耍出来。
可惜盖聂这一走，自己连冰心诀的情况都没办法搞清楚了。
又不能去问帝国内其他势力的高手。
帝国现在哪里可以找到高手？
阴阳家或赵高那边肯定有，但是自己能问谁。
赵高肯定是不用想了。
至于阴阳家？
自己想弄清冰心诀就是有防备阴阳家的缘故，毕竟阴阳家的读心术之类的类似特异功能的玩意一看就跟精神意志有关，冰心诀绝对有奇效。
送人头这种事嬴慎可不干。
第十五章 纸成
盖聂觉得自己失策了。
或许自己不该将嬴慎的钱袋转交给天明的。
因为这钱暂时不用不了，盖聂没有多想就交给天明了。
可毕竟没有带过孩子的经验，哪里能想到天明12岁左右的年纪正是好奇心最为旺盛的时候。
自从将嬴慎的钱袋转交给了天明，天明的好奇心就没停过。
“大叔，这到底是谁托你转交给我的钱袋？”
“大叔，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
“大叔，你说话啊大叔。”
就在天明以为盖聂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
盖聂突然停下了脚步，只听盖聂语气冷淡的说道：
“天明，如果你不想托我转交钱袋的人有危险，以后就不要再问了。”
可能是觉得语气太过生硬，担心天明产生逆反心理。盖聂又解释了一句：
“你只需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暗中在关心你就够了。”
“而你我现在的身份，一旦被人知道他与你我有瓜葛，反而可能会害了他。”
天明虽然才12岁，但独自生活了许久他还算早熟。
一听这话，虽然天明依旧很好奇，但也知道眼前这位带自己离开咸阳城的大叔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只能默默的跟上盖聂的脚步，向着前方未知的旅程出发。
将这份好奇深埋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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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嬴慎这边。
皮纸的制造过程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毕竟，这个世界经常出现一些不科学的东西。
例如打纸浆如果单纯的安排人手来进行的话，可能花费的时间得翻倍，但公输朝将霸道机关术中一种类似电风扇的武器根据需要改制成打纸浆的工具。
效率瞬间提升不少，虽然嬴慎还是没看明白这些机关术为什么能自动运行，为什么一个手柄就能用出花来，但这都是无伤大雅的事。
嬴慎也不想去深究，那么做只会自寻烦恼。
用公输朝的话来说，让机关动起来对公输家的人来说有手就行。
“四个一。”
“王牌管上。”
“嘿嘿嘿~出不了了吧。”
“呵呵，不怕不告诉你公子，我就剩一张2，公子你还有十七张牌，我不信你能秒我。”
“天真，我今天就是要让你们两个知道，在没出结果之前，绝对不能立flag。”
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的嬴慎，直接三飞带二张再亮出底牌一对三，瞬间把两人看傻了。
再次罚被自己随口叫来一起打牌的两人做上100个俯卧撑，嬴慎心满意足的收起了纸牌。
至于纸牌的出现，完全是这段时间闲的，很多需要人力的地方都被公输朝的机关术解决了，搞得嬴慎跟一些人整天无所事事。
造纸的工序，已经到最后的透火焙干还不能用，但用一些粗糙的材料临时做些厚点的纸来做纸牌材料，嬴慎已经轻车熟路了。
不过也不能一直打，偶尔在这些菜鸡身上找找乐子就可以了，万一他们之中出个什么赌神赌圣之类的人物，嬴慎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没了。
“公子，这样真的能造出纸嘛？”
有个已经熟络的牌友工匠问道。
毕竟都是第一次造纸，对于能不能成公输朝跟这伙工匠们都没有底，有些担心还是很正常的。
以前被称为纸的东西大都是类似于用做衣服的方式做出来的，与其说是纸，不如说是丝绸。
嬴慎的造纸方法跟之前的完全不同，也难怪众人会担心造不出纸。
看了一眼周围越是临近造纸成功越是忧心忡忡的人们，嬴慎也没什么办法，对他们来说是从零开始，对自己来说是照猫画虎。
自己也没办法搬台电脑把那部纪录片播放给他们看。
只得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将工具准备好，等香料一到，准备烧烤。
还别说，这些工匠别的不会手艺是真的好，垒个烧烤台对他们来说完全不是事，嬴慎只讲解了一遍，这些人自己就摸索出来了。
至于烧烤，则是嬴慎为了跟这些技术党拉近关系，特地弄出来的，毕竟谁能拒绝烧烤呢？
香料嘛，嗯~以造纸为名跟扶苏要的。
反正嬴慎自己是真的买不起，这个时代香料价值千金可不是开玩笑。
一开始嬴慎也有想着靠着宫里给的那点月例买点享受一下。
问清楚价格后，嬴慎打消了这个想法，决定直接坑……跟扶苏要，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手足兄弟，要点香料享受一下不过分吧？
而且烧烤也不是完全在享受，嬴慎通过这一顿顿烧烤，想起了前世最为普通的调味料——盐！
因为前世家家户户都有盐吃，所以嬴慎下意识的忽略的盐对这个时代的重要性。
但在现在，盐可是管控物品，整个天下唯有齐鲁之地临近海岸，盛产海盐，海盐比较精细，对人几无害处，但是特别贵，大秦大部分百姓哪里买得起。
因为身份的缘故，嬴慎以前在宫里吃饭还是能享受到海盐的。
但实际上现在的平头老百姓都是食用盐井中制造的粗盐。
嬴慎第一次看到那玩意，才明白了为什么后世天朝没有吃不了的东西。
现在的粗盐可不是后世那种加工过的粗盐，至少嬴慎没看过五颜六色的粗盐。
无奈，嬴慎对制盐的方法并不了解，没办法在盐这块帮到什么忙。
“会有办法的，只要工艺能提上去，总会有能让人们都吃的上盐的时候。”
或许为了活命，嬴慎可以丢弃一些东西，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嬴慎也希望这个世界的人们能因为自己的到来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将这个小小的愿望深埋心底，自己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活着，只有自己活着，未来才有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变这个世界。
想到这，嬴慎干劲十足，决定再巡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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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
数天后，嬴慎正在睡梦中喂蚊子的时候，只听得工坊内传来一声声欢呼的浪潮。
被惊醒的嬴慎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得公输朝领着几个工匠兴冲冲的跑来，既兴奋又感慨的说道：“公子，成了，纸张终于造成了。”
嬴慎瞬间清醒过来！
终于是完成了嬴政的任务了，时间比预计的还提前了不少。
自己总算能够稍稍松一口气了。
第十六章 朝议
嬴政虽然看上去像个独裁者，但实际上嬴政还是很听得进去意见的。
因此由氏族会议发展而来的朝议制度在秦朝建立后，并没有取消。
皇帝的称号以及郡县的推广，都是在一场场朝议统一听取了所有人的意见后，才由嬴政最终确定下来的。
最近的几次朝议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这次朝议看起来似乎也不例外。
就在嬴政想要离去，继续处理政务的时候。
有內侍端着一卷战报来到殿内，殿内众人目光一凝，大秦近期已有许久没有动刀兵了，唯一的一次，只有盖聂叛逃，嬴政龙颜大怒下令让李斯负责，派遣兵卒前往追击。
“莫不是盖聂已经伏诛？”
众人这样想着，却发现嬴政脸色越看越不对。
忽而，嬴政愤怒的将战报甩出，掉落在殿中的地毯上。
众人顿时将头埋得更低了，没有人敢在嬴政生气的时候触嬴政的眉头。
“一个盖聂，一个小孩。”
“区区的两个人，居然让大秦三百铁骑全军覆没！”
跪坐在殿中高台中央的嬴政怒不可遏。
既是对盖聂斩杀大秦将士的愤怒，也是对大秦将士面对盖聂不堪一击的表现感到失望。
“这样的战报，朕怎么看都觉得荒唐。”
众人闻言，不由得战战兢兢。
殿中只有少数几人虽然也感到不可思议，但并没有如其他臣工一般已经被嬴政的怒火吓得浑身发抖。
看着众人不发一言，嬴政的怒火并没有消失，反而更为猛烈：“想当年，大秦攻打楚国，损兵十万，大败而归，第二年，寡人发五倍的兵力，即使顽强如楚国，也一样在大秦的铁骑下崩溃”
言罢，扫视众人，除丞相李斯，上卿蒙毅之外的小部分人，全都避开了嬴政的视线。
盖聂的背叛确实刺激到了嬴政。
嬴政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背叛，因为他的一生最亲近的人都背叛过自己。
母亲赵姬，与嫪毐私通，生下孽子欲取代他。
兄弟成蟜奉命攻赵途中发动叛乱。
一个个本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的背叛，使得嬴政对于背叛者不会有任何的容忍。
低沉、威严，而又怒火中烧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用三百人抓不住，那就用三千人、三万人、三十万！”
众人闻言，有心劝阻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在众人看来，为了一个小小的盖聂跟一个孩子而尽起大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大军一动动的都是钱，为了一个盖聂跟一个孩子大动干戈对帝国来说可不是好事。
轻则国库空虚，重则烽烟四起。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古代调动军队不容易，大军一动粮草辎重得要吧，运粮的民夫得调集吧。
这些可都是钱。
而且为了一个叛逆份子调动大军，没准会让天下反秦势力认为秦国没落了，连抓一个人都得调动大军。
很多时候，人们想要造反，只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让人放心造反的借口就够了。
“陛下请息怒。”
李斯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闻言不得不得出声，毕竟是自己派人前去追捕盖聂的，如今出了事，如果再让嬴政调动大军去围剿，那就是自己的无能了。
秦国朝堂可不是自己的一言堂。
多得是人想要顶替自己。
只见李斯出列，双手捧着朝板，躬身一礼，劝慰道：“大秦铁骑精于冲锋陷阵，攻城拔寨。”
“但是对付盖聂这样江湖上的武道高手，并非他们所长。”
军方的众人闻言，原本几个跃跃欲试的身影瞬间平息下来，李斯还是很会说话的，替军队先解释了一声。
不然就军方那群猛将就要忍不住接过这件事了。
嬴政闻言，也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至少李斯所说没错，秦时世界的高手虽然不能一人敌国。
但是除非是提前知道目标位置，派大军围剿，不然真正的高手想逃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盖聂的实力，嬴政还是清楚的，确实是有这个能力在数百人的围剿中逃离甚至像现在一般全部击杀。
想到这，赢政轻声点头，示意李斯继续说下去。
接到信号，李斯正色道：“剑是兵器之王，而盖聂就是剑客中的佼佼者。”
“他在江湖中享有剑圣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
说道这，李斯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稍稍一顿，意味不明的说道：“盖聂的叛逃绝对不是偶然的事件。”
“据臣下所得到的情报，种种迹象表明，六国违逆势力，正在酝酿一个对帝国不利的大阴谋。”
嬴政若有所思道：“是这样……”
李斯的话打断了嬴政的思绪：“要铲除这样的江湖势力，必须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嬴政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李斯的想法，转而问道：“你现在可有合适的人选？”
“盖聂师出鬼谷派，鬼谷派历代掌门一生只收两名弟子。”
“而奇特的是这两名弟子从一开始就是对手。”
……
嬴慎这时刚好在內侍的引导下来到殿外，听到李斯正在给嬴政介绍鬼谷的横，流沙卫庄。
听着最终敲定由李斯负责找到卫庄让其对付盖聂的决定，嬴慎明白鬼谷纵横的孽缘又要开始了。
不过跟自己无关，自己这小身板，现在敢参与进去就是个尸骨无存的结果。
更别说，对于这两个人彼此之间是否真的是敌对关系，还得打个大问号。
反正嬴慎一直觉得他们是在演，偏偏还有人信。
想想看未来对付纵横的人都是什么结果？
对付盖聂？卫庄教你做人。
对付卫庄？盖聂教你做人。
前世嬴慎看剧那会，就在想会不会是这两个人提前说好了的。
不能深想，细思极恐。
反正嬴慎对参与进去不感兴趣。
突然，眼尖的嬴政看着嬴慎在门外摇头晃脑，正在气头上的嬴政顿时发现了更好的出气筒。
“嬴慎！”
嬴慎瞬间一个激灵，看着殿内突然看向自己的众人，特别是政爸爸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顿时走上前，躬身一礼：“儿臣嬴慎，叩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别说这句还未出现的马屁还挺对嬴政的胃口的，虽然嬴政不喜欢拍马屁的官员，不过是自己的儿子拍马屁就不妨事了。
听着也很舒服。
“你来此何事？”心中已经有些许预感的嬴政问道。
这小子自从被自己吓了一跳，就躲在工坊很久了，能出来还在朝议时找自己，只有一个理由。
“蒙父皇天恩，儿臣总算幸不辱命，在大哥扶苏以及公输家公输朝的鼎力支持下，已将纸成功造出。”
随着嬴慎话音落下，嬴政双眼猛地精光一闪！
第十七章 赏赐
麒麟殿内，众多官员看向嬴慎。
对于这位皇子，在座的大部分人的第一观感还是比较好的。
首先，嬴慎皮相并不差，清秀稚嫩的脸庞，在众多年纪超过三十岁的大臣面前，犹如子侄一般。
相比较于始皇帝的威严，扶苏的儒雅，嬴慎身上那股平易近人的气质更为令人容易亲近。
最重要的是，嬴慎在霜月阁的那四句话，嬴慎虽然当时没有报出真实姓名，但咸阳城内的风吹草动要瞒过咸阳城中的大臣们还是有点困难的。
正是由于嬴慎借用的“横渠四句”，众人对这位之前名不经传的慎公子第一印象都十分不错。
就算是大部分都是大老粗的军方众人，对于这位慎公子的也是颇有好感。
更别提嬴慎在霜月阁为什么会出声，不就是因为那群儒生非议朝政嘛。
能在那种情况下出声，并且有理有据的驳斥众多儒生，对于在座忠于大秦的人来说，足以将初始好感度拉满了。
除此之外，众人对于嬴政之前安排这位慎公子去做的事，也很感兴趣，毕竟被其称为能令天下士子称颂的事，不由得众人不好奇。
乍一听是纸，众人反倒一头雾水，现有的丝纸在座众人都用过，不明白为何会令天下士子称颂。
李斯也对这位近来名声鹊起的慎公子也有所了解，也知道嬴慎奉嬴政的旨意，带领着公输家的人在做一件事，但是李斯并不清楚到底是做什么。
现在倒是知道了，而且李斯很清楚，如果只是普通的丝纸，嬴慎不至于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恐怕这位慎公子造出的纸，不同于以往的纸。
想到这，李斯不由得也漏出一丝好奇的表情。
“呈上来。”
“诺。”
嬴慎深吸一口气，让人将一箱箱纸抬上来。
众人不由得好奇的看向这一个个箱子，纸大家都知道，造价贵，而且因为材料的缘故，不利于长久保存，现在大部分重要的典籍等还是用竹简更为方便。
只有部分人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内心十分清楚这一箱箱纸代表着什么的嬴政虽然依旧心潮澎湃，但到了此刻，反而不着急了。
嬴慎对于嬴政这么能沉得住气只能感叹一声“爸爸依旧是爸爸”，刚欲出声，只听嬴政语气不急不缓道：“还记得朕的要求吗？”
我倒是想忘！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忘记的嬴慎理所当然的答道：“父皇的教诲，儿臣时刻铭记于心，片刻不忘。”
挥手让人将箱子打开，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得箱内一张张叠放整齐的方形长纸。
嬴慎伸手拿出一沓纸张，双手捧着高举过顶，毕恭毕敬的向嬴政汇报道：“父皇命儿臣三个月内大批量制作出符合父皇预期的纸张。”
“为人臣子，自当为父分忧。”
“儿臣侥幸，在众人麾下工匠星夜不停的研究之下，终于成功造出秦皇纸。”
不着痕迹的拍了政爸爸一句马屁。
嬴慎继而说道：“儿臣并不知如何才能符合父皇预期，故而只得尽力而为，不求尽善尽美，只求能令父皇不至于太过失望。”
“所幸天佑大秦，儿臣所造秦皇纸相比于原有丝纸，不渗墨易于书写，造纸工艺经由公输朝多次调整，以趋于完善，只需工匠足够，工坊充足，足以大批量制造。”
“此乃第一批纸张，父皇请看。”
嬴政示意內侍将纸张呈上，李斯蒙毅等朝臣也十分好奇，如果真如嬴慎所说的，那这秦皇纸的出现还真是足以令天下士子称颂。
看着卖相与之前纸天差地别的秦皇纸，即使因为盖聂的事满心怒火的嬴政，都不由得开怀大笑。
大秦为什么一直被称为暴秦，军队凶悍，打起仗来悍不畏死是一回事，但主要也是因为大秦一直都地处西陲之地，文事不兴。
从秦人出名的文人几乎没有，大部分出名的都是将领就可见一斑。
但从今天起，天下文事将因大秦而再次兴盛。
这是什么？这对嬴政来说，就是自己的功绩啊！
心情大好的嬴政决定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开心，也得让朝堂诸公也一起开心，便让嬴慎将纸张发放给在座的诸位大臣传看。
李斯拿到纸张，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嬴政会特地下旨让公输家协助嬴慎。
略微诧异的看了一眼嬴慎，李斯觉得自己要重新评价这位慎公子了。
李斯可没忘记，这位慎公子那句“为往圣继绝学”。
这些秦皇纸在李斯看来，正是嬴慎向众人表明自己并不是空口白话，而是真正在做着“为往圣继绝学”的事。
“那么其他三句话……”
在没有秦皇纸的出现时候，嬴慎说这四句话，李斯会觉得嬴慎文采不错，但也就仅此而已，毕竟话说得好听的人多得是，法家务实，只看其行。
然而秦皇纸的出现，李斯反倒觉得这位慎公子不简单。
这就是装B的坏处了。
在心思敞亮的人眼中，只会觉得嬴慎心怀宽广，但在善使阴谋的人眼中，嬴慎的行为反倒成为其野心勃勃的表现了。
上卿蒙毅，蒙氏一族之所以能得到始皇帝的重用以及信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蒙氏一族一直都忠于嬴政，忠于大秦。
对于嬴慎造出的秦皇纸，蒙毅很自然的便能想到秦皇纸的出现对大秦的好处。
因此率先出声道：“为陛下贺，为大秦贺。”
此言一出，瞬间惊醒了众多沉浸在对秦皇纸出现而欣喜的大臣们。
众人连忙齐声道：
“为陛下贺，为大秦贺。”
嬴政听着众位大臣们的恭贺，心情更加愉悦，看向嬴慎，觉得该奖赏一下这个心思不似表面看上去单纯的儿子。
大秦，一直以来都奉行有功赏，有过罚。
不管这个儿子造纸到底有着怎样的心思，于国有功者赏是大秦立国的根基，不能动摇。
于是，赢政站起身，左手扶着天问，目光罕见的柔和下来，右手一抬，止住众人的恭贺声朝嬴慎问道：“慎儿此番造纸有功，我大秦有功必赏，你可有所求？”
嬴慎此时正愣愣出神的看着眼前，就在将纸献上的之后，自己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页面。
闻言赶忙回过神，不管这是什么，自己都得先应付好嬴政，不然随时好事变坏事，殿前失仪可是很严重的事。
嬴慎沉吟了一下，抬手行了一礼，对嬴政说道：“父皇容秉，此次秦皇纸得以造出，绝非儿臣一人之功。”
“此番得以造纸成功，皆赖大哥扶苏提供材料，公输家公输朝技艺高超，儿臣不过略尽绵薄之力。”
“还请父皇重赏此二人及造纸工坊内的各位工匠。”
在秦皇纸造出之后，看过工坊内众人的表现，嬴慎就发觉自己当初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造纸的影响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如果不是自己之前拉上扶苏以及公输朝自身确实在这件事上出了很大力气，恐怕还没轮到胡亥出场，自己就要英年早逝了。
多番考虑之下，嬴慎还是决定将功劳往外推，但也不能完全不要奖赏，不然嬴政肯定会多想。
因此，在来之前，嬴慎早已打好腹稿。
见到嬴政果然露出不满的表情，嬴慎立刻说道：“若父皇真的要奖赏儿臣，儿臣倒真有一事需要父皇应允。”
“还请父皇成全”
第十八章 印刷
大殿内，看着下方低眉顺目的嬴慎，赢政眉头微簇。
嬴政一直都很清楚，嬴慎突然冒头，必有所求。
但是因为嬴慎能拿出来的东西确实能够吸引到嬴政，因此嬴政不在意给嬴慎一些甜头。
故而好奇道：“但说无妨。”
这些天，嬴慎一直在思考着如何面对嬴政。
对于嬴政，自己的了解都太过片面，而嬴政是从各种阴谋诡计中走过来的，耍心眼，玩计谋自己只会被嬴政玩死。
因此，多方考虑后，嬴慎坐下了一个决定。
高情商的说法是“战略性撤退”。
低情商的说法是“先怂一波”。
得在保证自己的安全的情况下，暂时离开嬴政的视线，至少不能让嬴政一直盯着自己不放。
想通这一切，目标就很明显了，自己需要离开咸阳。
以造纸的功劳，哪怕自己不在嬴政面前蹦跶，嬴政也不会真的无视自己，而且自己也不是要完全淡出嬴政的视线。
吊人胃口的事，嬴慎已经慢慢领会个中要义了，面对嬴政的询问，嬴慎不答反问：“敢问父皇，天下黔首何不食肉糜？”
此言一出，殿内不少官员都眉头一皱，部分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句话到底有多无知，嬴慎自然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这才是自己能离开咸阳最好的借口。
当然，也不能让人认为自己是晋惠帝那个低能儿，不然就糟了。
得找个捧哏。
看向摇头摇得最猛的一个官员，嬴慎向着他拱手一礼，询问道：“蔡奉常，可，能教我？”
只见两鬓斑白的蔡奉常，先是扭头看向了嬴政，见嬴政虽然露出好奇的神色，但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无奈只能一拱手，道：“公子有所不知，天下黔首只见无粟米充饥，何以能食肉糜。”
“怎会如此？”
演戏嘛，对手偶尔会出现忘词的情况，想让演对手戏的人说出自己想要的台词，就得引导着来。
“慎在宫内一直听到的可是大秦强盛无比，何以天下百姓竟不得食肉糜？”
却只见这位蔡奉常摇了摇头并没有再解释，转而说道：“殿下常处深宫之中，不知百姓疾苦实属正常。”
很好，你这捧哏，我嬴慎愿称你为最强。
听得蔡奉常说出自己想要的听到的话，嬴慎不再装作无知，朝嬴政无比认真的行了一个大礼，娓娓而谈：
“蒙父皇恩典，此番因造纸之事，特许儿臣出宫。”
“然慎虽未踏出咸阳城，却也知道宫内宫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儿臣原本想为父皇分忧，然见识到宫外世界后。儿臣方才明白。”
“儿臣不过是个长于深宫之中的井底之蛙，不见天下，何以真正为为天下做事？”
“因此，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出宫遍访大秦各地，理论结合实际，儿臣才不会真的做出‘何不食肉糜’之事。”
说完，跪伏在地，等候嬴政的决断。
蒙毅眼前一亮，欣慰地看着这位慎公子，原本听他说出“何不食肉糜”这句话，蒙毅是十分痛心的。
一个立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人竟因为长于深宫而说出这番话。
还好，嬴慎接下来的话，让蒙毅明白了，这位慎公子虽长于深宫，但心思澄明。
身份带给他的只是眼界的束缚，并没有蒙蔽他的心。
而且这位慎公子据说跟扶苏公子手足情深，造纸这么大的功劳谁都没找，就找了扶苏公子来帮忙。
若未来成长起来，能为扶苏助力的话……
嬴政也是大为诧异的看着嬴慎，内心略感欣慰：“成长了不少啊。”
不过嬴政对于嬴慎所说的话还是有所保留的，至少没有全部相信，虽说种种迹象表明了嬴慎都是在做实事，但赢政一直都知道嬴慎其实很不简单。
毕竟能一上来就敢跟自己耍心眼的人，嬴慎是第一个。
让嬴慎知道的话，恐怕巴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一巴掌，只能说嬴慎一开始耍心眼的行为坑了自己。
不过嬴政并没有明确拒绝，将嬴慎暂且晾在一边，转而向大臣们问道：“诸位认为，造纸事宜交给何人为好。”
不拒绝就是默认，而且嬴政已经在安排人接手造纸事宜了，现在嬴慎也只能看最后嬴政怎么安排自己。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瞬间无所事事的嬴慎退下来，找了个角落当起了透明人。
现在可是这群大臣的表演时间。
事实上，在嬴政将朝议话题转移到后续负责造纸的人员上后，朝堂上的众人的关注点就不在嬴慎身上了。
对嬴政来说，秦皇纸的出现意味着政绩，而对朝堂上诸人而言也是如此。
如果能将造纸的事宜揽到自己身上，不仅能进入嬴政的视线，还能有不小的美名。
君不见嬴慎原本只是一个小透明，但是造纸成功后，只待消息传出，瞬间就能天下闻名。
而秦皇纸注定是要推广到天下的，到时最不济也能赢得一个身后名。
再说了，见过了纸，在座众位大臣谁不想先享用秦皇纸。
别的不说，自己所在衙署的办公效率如果能先用上纸必定会提升不少。
看着众人跃跃欲试却没有人想做被集火的出头鸟，嬴慎决定加把火，看看现在朝堂上的势力分布。
“父皇容秉。”
嬴慎再次出列，“儿臣方才想起，临走之前，公输朝曾对儿臣说过，造纸之后，未免典籍损伤丢失传承，需得将现有典籍上的字拓印复制到纸上，然若派遣人员抄录，实在是劳民伤财，事倍功半。”
自己跑去打野，总得给公输朝这小胖子留条线，而且也能让他以后再公输家抬头挺胸起来
“儿臣临走之前，公输朝已有眉目，下批纸出现后，父皇可将咸阳宫内收录的典籍，进行拓印。”
在印刷术这块，嬴慎还真的没提醒公输朝。
不得不说，眼界一旦被开阔了，本就不太科学的机关术家族的人还真的不是盖的。
公输朝只花了几天就弄出来雕版印刷术，自己不过提点了一句，现在活字印刷术都快出来了。
而且他还在考虑配合霸道机关术，希望弄个能自动印刷典籍的机关，
嬴慎当时听说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好家伙，一个不留神自动打印机都要搞出来了。
在嬴慎胡思乱想的时候，朝堂上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只是造纸或许只是一个苦差事，但如果能配合上印刷术复录现有典籍，这对天下任何一个读书人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事。
只要这件事揽下来，不说比肩诸子，也绝对能流芳百世。
彼此对望一眼，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第十九章 势力
吕不韦为什么要写《吕氏春秋》。
因为《吕氏春秋》的出现，可以传播他的思想，他的主张，从而更好的控制秦国百姓的思想。
当秦国百姓的想法都跟吕不韦一致的时候后，哪怕是嬴政都难以动摇其在秦国的地位。
而秦皇纸加上印刷术可以重新装订现有的典籍有什么用呢？
在座的诸位都不是傻子，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件事如果被自己揽下，不亚于在大秦搞了一副免死金牌。
即使现在造纸数量不多，嬴政不会立刻大规模进行现有典籍重新装订拓印，但是未来呢。
嬴慎提及的拓印先有典籍用以续典籍传承的想法众人不信嬴政不动心。
只等未来条件成熟，此事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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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秦朝上朝是怎样的嬴慎不清楚，但是秦时世界的上朝嬴慎有幸见识到了。
总结起来一句话——先礼后兵。
看着一开始还能引经据典互相扯皮的大臣发觉聊不到一起，就开始互喷，一些文武双全的人还准备动手。
嬴慎是很懵逼的。
这跟想象中严肃的朝堂氛围不一样啊。
但看着嬴政老神在在的端坐于上首，习以为常的样子，嬴慎顿悟了。
这些人都是戏精。
自己的道行果然还不够，难怪当初想跟政爸爸玩个心眼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还好，自己接下来的戏路已经变了，不然跟他们玩阴谋自己绝对没好果子吃。
回过神专心分析起朝堂情况。
大秦从学派分的话，最强的就是法家以及兵家，不用想都知道，毕竟大秦就是靠着这两家发家的，自然以兵、法为重。
而在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儒家，至少在现在的大秦朝堂上就是个弟弟，实权人物基本没有，都是博士之类的人。
这个职位在嬴慎看来就是充场面的，毕竟大秦以前文事不兴，甚至被人说是蛮夷之地，养几个文化人充充场面很有必要。
但要说儒家没有改变这一现状的野心，嬴慎是绝对不信的。
嗯，记下来，未来没准可以得到儒家的帮助，只要小心一下张良避免被他坑就行。
法家为首的就是李斯，李斯在大秦法家势力中的地位比较特殊，因为李斯是个孤臣。
李斯只忠于嬴政，从不与他人拉帮结派，
但李斯依旧是嬴慎最想拉拢的人。
没有之一。
因为李斯是赵高明面上的顶头上司，
或许李斯没办法直接越过赵高调动罗网，但是李斯是有指挥权的。
赵高未来的小动作都是通过罗网的势力来进行的，只要让李斯知道，李斯自然会怀疑赵高的用意。
或许扳不倒赵高，但只要李斯盯着赵高，赵高想要搞事并没有那么容易。
再来就是兵家，最为出名的自然就是王家以及蒙家。
作为白起死后大秦军方最强的势力。
麾下分别有百战穿甲兵以及黄金火骑兵。
对于这两方势力，事实上嬴慎并不太担心。
因为只要自己能登上那个位置，他们自然而然的会帮自己，帮大秦。
别看剧中蒙恬好像投靠了扶苏，事实上，嬴慎一直怀疑，是嬴政的暗中示意。
特别是来到这个世界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嬴慎已有七成的把握，可以确认蒙恬会辅佐扶苏大概率有嬴政的示意。
毕竟，蒙恬实际上没有必要一定要辅佐扶苏。
王家就是最好的榜样。
而能令蒙恬如此尽心尽力的原因。
除了嬴政之外，嬴慎想不到其他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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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越吵越热烈，嬴政终于是坐不住了。
看向躲在角落看戏的嬴慎，决定把皮球踢给他。
“慎儿可有人选举荐？”
儿臣正在摸鱼，陛下何故为难？
只看周围看向自己的眼神，嬴慎就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自己能选谁？敢选谁？
还好猜到会有这种情况，早就想好办法了。
“儿臣并未有举荐之人，不过儿臣听过这么一句话。”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吧。
虽说公输家暗地里在为帝国效力，但事实上公输家并没有人有正式的官职。
而且这些有技术有才华的人，都有一股傲气，办事可以，听命令，除非你是嬴政，还得下旨意。
不然未来机关城一战，李斯也不会特地去公输家用对付墨家的理由才能请出公输仇了。
就是便宜公输朝了！
公输朝，不带我去你家吃顿饭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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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众人也不好争了，况且嬴政现在的表情很明显，未来造纸的事，或许要落在公输朝身上了。
但法家兵家众人又把目光转移到嬴慎身上，以前没发现这位慎公子还挺有文采的嘛，就是儒风比较重，或许跟他平日里读的书有关。
但年纪还小，还可以调教。
儒家的人倒是对这位慎公子的观感更好了，从一个人说的话，就可以看出一个人平日所学为何。
此子有我儒家之风！
巧的是，嬴政也认为嬴慎儒风太重，唯一不同的是嬴慎务实不务虚。
但作为地地道道的法家受益者，嬴政觉得或许该嬴慎学学法家。
反正李斯也要外出一趟，还有谁比李斯更懂法家嘛？
想到这，嬴政知道怎么安排嬴慎了。
“嬴慎。”
“儿臣在。”
嬴政面色肃然的看着嬴慎，“近期李斯需要外出，你可随行。”
我去！
跟着去看赤练小姐姐或者看卫庄的梳头技术吗？
就自己这小身板，活不过三章啊爸爸！
嬴慎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刚欲开口，便听嬴政对李斯说：“有劳相国多看顾一下慎儿了。”
这是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可我真的不想去流沙那啊！
然而没得嬴慎拒绝，嬴政起身就走。
嬴慎只得朝李斯躬身行礼：“如此，接下来需劳烦相国大人了。”
“不敢当。”李斯回敬一礼，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也缓缓走出麒麟殿。
想到要见到那个一言不合就给人梳头的卫庄，嬴慎觉得自己得赶快回去看看刚才出现的页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知道，李斯去见卫庄的时候，身边带过去的人，可是死了一半啊！
第二十章 成就
嬴慎一直觉得，自己活得这么累，最大的原因。
就是自己没有开挂！
对这个武力飘忽不定的世界，嬴慎时刻提醒着自己需要抱有极大的敬畏心。
不敬畏不行！
凤舞六幻、百步飞剑、五行阴阳术，火魅术，这些都是武功你敢信？
简直就像是穿越倚天连番奇遇武功大成之后，遇到张三丰要跟你切磋武功。
画风都不一样怎么打？
真实的武功：特效满天飞，谁特效酷炫帅，谁强。
虚假的武功：一招一式，一板一眼。
话归正题。
今天之前，嬴慎一直没有安全感。
毕竟这个世界武力明显不正常，遇上了虽然不至于像挨了一发核弹一样十死无生，但就前身那样的战五渣。
嬴慎凭借前世的体格一打五不在话下。
更何况这个世界会武功的人了。
但，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了。
因为嬴慎发现，自己即将成为一个挂B。
在嬴慎将一箱箱纸呈给嬴政的时候，眼前突然弹出一个界面。
“国家成就”
很简单的四个字，但不是现在使用的小篆，而是简体字。
天见可怜，嬴慎在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还以为出现幻觉了。
毕竟秦时哪有简体字。
要不是看到周围即使看着自己的大臣们当时没有任何反应，嬴慎还没想到这会是自己的外挂。
毕竟，只有自己能用能看到的，才是自己的外挂。
大家都有，就成了神仙打架了！
回到宫内，以为大秦祈福为名，吩咐下人准备沐浴的水，祈福的香，嬴慎准备在查看之前先来一套古代标准的焚香沐浴的流程。
嬴慎的要求不高，只要给自己来个血饮狂刀，傲寒六诀加上风云一聂风的功力。
从今天起，这个由剑开始的世界，就得由刀来结束了。
四十米大刀谁来都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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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谭姑姑了！”
沐浴完出来，想着谭姑道谢一声。
谭姑，负责照顾嬴慎生活起居的人。
嬴慎没记错的话，好像还是自己那位母亲以前的侍女。
说起来，以前嬴慎住的宫殿十分冷清，只有自己跟谭姑以及一个叫秦五的內侍。
嬴政十八子里面好像没有比自己更惨的了，到是有那么一两个妹妹跟自己差不多，有空也得跟她们增进一下感情。
自己可是要做个好哥哥的男人。
“绿萝姐和蓝茵姐也辛苦了。”
绿萝和蓝茵则是烧水房的侍女，嬴慎也就之前见过一次知道了他们的姓名。
因此，两人见嬴慎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是很惊讶的。
但这对嬴慎来说只是正常操作。
嬴慎可不只是记住他们的名字，宫内但凡自己接触过的每一个人，人和名字嬴慎全都记住了。
毕竟每天都背一遍名字，闭上眼想一次这些人的相貌，想不记住都难。
自己这样的行为对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人来说有多受用，看绿萝和蓝茵的小眼神就知道了。
见微知著，从一些小事就能看穿一个人，因此嬴慎一直这么要求着自己。
哪怕现在有了挂，嬴慎也没准备真的飘起来，将这个习惯改掉。
嬴慎一直相信，全身心投入一个角色，注重每一个细节去演。
就算自己本身不是那样的人，在别人眼中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一套流程走下来，让所有人退下，嬴慎躺在床上。
心中默念“国家成就”，果然，消失的页面再次在眼前浮现。
接下来就得看这个外挂给不给力了！
然后嬴慎就抓瞎了！
手按，脑控，声控都试了一下，页面没有任何反应。
挂呢？
四十米大刀就这样没了？
我要这页面有何用，看自己给政爸爸刷了什么政绩吗？
内心吐槽了一声，嬴慎不死心，锲而不舍的尝试着。
这可关系到自己以后能不能开无双。
一夜过去。
嬴慎像是一具被玩坏的真人玩偶一般瘫软在床。
没了，都没了。
四十米大刀没有，
自己的无双梦也没了。
这外挂有跟没有一样。
嬴慎摸索了一晚上总算认命了，这就是个记录自己给政爸爸刷了多少政绩的记事板。
上面除了显示着“造纸”，“造纸术的发明对您所在国家的文化产生巨大影响”这一栏成就之外，什么都没有。
哪怕来个人物面板，能让自己看看面板属性，嬴慎也认了。
可惜，什么都没有！
还好自己没飘，不然就被这玩意坑死了。
走到窗边，打开窗看向渐渐放光的天空。
果然，夜里的梦想，到了白天都会成为白日梦。
就在嬴慎刚准备关闭“国家成就”页面，发誓永远不看这玩意的时候，一阵清风拂面。
嬴慎发觉自己脑海中好像突然多了什么东西。
有戏！
没准自己还能做个挂B。
还未等嬴慎详细查看脑海中多出的东西。
嬴慎便发现“国家成就”页面上，原本的“造纸”成就那一栏变暗，右下角出现了奖励已发放的字样。
难不成这奖励还得顺风发放？
被窗外清风拂面的嬴慎给顺风点了个赞。
内心沉淀下来，查看脑海中多出的记忆。
“天意四象决。”
再次确认了一番，确定是自己所知道的那种武功，嬴慎泪流满面。
我，嬴慎，也是出手有特效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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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整个阴阳家都投靠了嬴政，但嬴政对这个神秘，而且明显抱有其他目的诸子百家并没有太多的信任。
阴阳家的月神以及星魂表面上看身为秦国两大护国法师，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权利，只是作为类似客卿互相利用着。
因此平日里阴阳家众人主要是不断修习着阴阳术，或者观察星象，做着自己的事。
但今日略有不同，昨天嬴慎在朝议上抛出的重磅炸弹，已经慢慢席卷开来。
虽然秦时的诸子百家在嬴慎看来更像是江湖门派，但实际上，对于诸子百家来说，对于自家的传承是极为看重的。
即使阴阳家在秦国另有目的，但涉及门派传承，不由得不上钩。
月神正准备去见见这位“四言立志”的慎公子。
因为秦皇纸会优先在帝国内部推广，让各地官员首先用上。
阴阳家虽然也在大秦的体制内，但是也抢不过大秦的军方势力以及官僚势力。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嬴慎身上入手，况且，月神对于突然变化了命格的嬴慎也很感兴趣。
第二十一章 交锋
“天意四象决”。
作为《魔剑生死棋》中战力天花板剑祖创造的一门神功。
在剧中表现似乎并不好，防御力强不过先天罡气，攻击力比不上一剑隔世。
而且大部分剧情中，因为主角直到大结局前只会前两式绝招，风神怒，火神怒，导致主角燕藏锋看上去似乎一直在被吊打。
完全没有作为剑祖所创神功的威名。
但实际上，认真看剧就会知道，这门神功的威力其实一点都不差。
燕藏锋七天练成风神怒，凭借这一招就能跟当世顶尖高手交手，而且屡屡逃出生天。
再看看燕藏锋交手打不过的都是谁，赫连霸、剑尊、官御天。
全都是前中期boss，甚至官御天如果不是先天罡气有罩门被算计死了，前中后期boss就都齐了。
新手开局神装都没拿到就打boss还能活着，这门神功的威力可见一斑。
嬴慎得到的奖励就是这门神功。
是不是值得高歌一曲？
嬴慎一开始还真的就哼出来了。
然而在真的了解这门神功后，嬴慎只想去那个世界找唐老师对对线。
人生真的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令人难以适应。
首先，完成成就给的奖励只让自己刚刚入门学会风神怒，按照嬴慎的判断，大概就跟燕藏锋七天学会风神怒的功力一半差不多。
属于一发入魂，全力施展风神怒一招干不掉敌人，自己就会萎下来，陷入无计可施的尴尬境地。
但主要也是因为嬴慎自己的根基浅薄，功力不深导致的，燕藏锋学会风神怒时的底子绝对比嬴慎还深厚不少。
所以并不是令人难以接受。
其次，虽然这的确是一门举世罕见的神功。
但坑爹的是，这门神功在电神怒的修炼注释里明说了，这一式是剑祖总结一生经历，推测出来的。
实际上，并不一定能练成。
也就难怪燕藏锋大结局才在被雷劈的情况下机缘巧合练成这一式，正面硬刚还刚不过任千行的一剑隔世。
这招竟是个未经测试的版本！
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在最后还有一个大坑。
自己得到的“天意四象决”，还有剑祖推算出来的最终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梦幻无极”。
是不是很熟悉？
没错，就是那门会自爆的武功。
按照剑祖的设想，只要能练成风火雷电四式绝招，集四象之力于一身，再融为一体，便能修炼至“天意四象决”的最高境界——“梦幻无极”。
还提供了修炼的设想。
嬴慎推测，剧中了如神拿到的“梦幻无极”未必是假的。
因为剧中也多次提及“天意四象决”跟“梦幻无极”之间有关联。
只是这玩意直接练会融合四象之力于一身，一运功，注定会爆体而亡。
堪称自杀外加毁尸灭迹一条龙的神功。
怪不得剧中一直强调要天命之人才能练成“天意四象诀”。
但凡想练到最高层的是个正常的普通人，很难说有没有那么硬的命练成这门“恐怖如斯”的武功。
唯一令嬴慎感到欣慰的是，这门神功确实不负剑祖的威名，是一门包含内剑外剑，能够调动天地四象自然之力的神功。
自己只是刚刚入门，但完全能秒杀之前的自己。
剑术就不说了，照猫画虎阶段，但“天意四象诀”立意高远，剑祖能被称之为剑祖，剑术本身就十分精妙，由他一生总结创出的剑术威力自是不凡。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有内力了，虽然量少，但由于练成风神怒的原因，使得自己的内力带有风属性的自然之力。
连带着自己的身体素质都提升了不少，具体表现为：跑的快！
后续随便学点轻功，短时间内身法腾挪比多数人都强上不少。
最令嬴慎满意的是，自己打架的特效极其酷炫。
我的特效在你之上！
默默运行“天意四象决”一个小周天的嬴慎长舒一口气。
不管怎样，自己总算是有了自保之力，接下来只需要不断提升自身功力。
等到功力足以支持自己开大不会一招就萎的时候，天下间能单杀自己的人，绝对不超过10个。
而且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让自己遇到。
正对未来无限遐想的时候，就听秦五禀报：“慎公子，月神大人在殿内等候您。”
“……”
月神找自己作甚？
才刚立flag，想着不会那么容易遇到能单杀自己的人。
结果就有一个能把自己骨灰都扬了的人找，老天是在暗示什么吗？
还不能不见，不说月神所在的阴阳家的诡异，单单就是冲着月神自己也得见上一面。
嬴慎有时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注定单身，来到秦时这么久，一点异性缘都没有。
能见到月神，总算是能安抚一下自己的受伤的心灵了。
只希望动漫照进现实，不要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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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妇！
这是见到月神后嬴慎的第一感觉。
浅紫色长发盘起，只留两侧垂落的发束，微翘的嘴唇上一抹玫红色唇彩，身穿浅蓝色广袖长裙及月白色交领中衣，长裙曳地，跪坐在会客厅内。
如果不是知道这位能单手把自己挫骨扬灰，嬴慎没准还会调戏一下。
美色诚可贵，金银价更高。
若为小命故，两者皆可抛。
深吸一口气，让谭姑退下，嬴慎上前客客气气地拱手行礼道：“见过月神大人。”
早就察觉到嬴慎视线的月神回头，但月神武功何其高，只一眼，便发现嬴慎竟不似传言中一般文不成武不就，身怀高深武学。
嬴慎若是知道月神的想法，肯定会大呼冤枉，自己可是早上开始才通过自己的努力拥有现在的实力的。
“慎公子。”月神轻唤一声，神色依旧淡雅，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撬动她的心房。
但嬴慎却突然间瞳孔微缩，盖因这娘们居然在对自己使用幻术。
嬴慎只觉得眼前的月神身影越来越庞大，似是能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一般。
“次奥，她怎么敢！”
剧烈运功抵抗的嬴慎暗骂，可惜自己得到“天意四象决”的时间太少，功力太浅薄，完全没办法抵抗月神的控心咒。
周围也没有人能帮助自己，这竟然成了自己的死局？
不甘心！
强烈的不甘让嬴慎下意识一次又一次地默念起“冰心诀”。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嬴慎一直都觉察到，“冰心诀”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似前世一般只是一团看上去十分有逼格的文字。
之前虽然也有些神异，但很多情况下，嬴慎都觉得是自己的心理暗示导致的。
可这次，默念冰心诀的时候，身怀“天意四象决”并入门学会了风神怒的嬴慎骤然发现了不对。
自己的内力随着自己默念冰心诀，竟然在按照一定的行功路线运行着。
随着自己默念冰心诀的速度提升，运功速度也越来越快，一股股清凉之意在周身各处流淌。
终于，嬴慎心中再无杂念，心思冰清澈透明。
月神的控心咒完全对自己无效了。
“呼！”
长舒一口气，嬴慎回过神来拧着眉头看向月神。
这娘们居然一见面就给自己上debuff，要不是这篇度娘无私流传的冰心诀，恐怕自己就得成为他的傀儡了。
若不是打不过她，嬴慎现在就想让月神见识一下自己的风神怒。
可惜，这妖妇太强了，嬴慎知道自己就算全力出手也打不过她。
形势比人强的时候该怎么做呢？
以理服人是最好的办法！
“月神大人这是何意？欺我大秦铁骑不利呼？”
自己可是有爸爸的男人，让嬴政知道这娘们想让自己成为她的傀儡。
别说月神，阴阳家都扛不住。
月神淡然的神色终于出现了变化，嬴慎能无视控心咒是自己没想到的。
虽说此番只为试探，但结果还是太过出人意料了。
得的听到嬴慎的威胁，月神回过神来。
歉然道：“方才冒犯慎公子了。”
“月神方才不过发现慎公子似是身怀高深武功，见新猎喜方才与慎公子切磋了一番。”
女人，你在玩火！
但嬴慎还真不能说些什么，一来没人可以给嬴慎证明。
真告到嬴政那，嬴政信谁的还真不好说。
而且自己的武功有的太过突然。
还真没办法解释。
等等，这女人总不会是来贪图自己的美色的。
必定有所求！
心中有所计量的嬴慎出声问道：“既然如此，切磋也切磋过了，不知月神大人可还有要事？”
“果然瞒不过慎公子！”
月神重新恢复淡然的表情，跪坐下来，挥手示意嬴慎也坐下。
年轻人才会挥袖而去，成年人只会收起脾气。
嬴慎已经是个成熟的人了，自然不会因此抹不开面子挥袖离去。
施施然座下，享受了一杯月神亲自倒的水。
不再担心阴阳家诡异幻术的嬴慎放下心来，朝月神问道：“月神大人有何指教？”
“慎公子应该知道，月神此番只为秦皇纸而来。”
很好，有求于我！
掌握了主动权的嬴慎轻笑道：“月神大人来迟了，慎已卸下重担，不管此事。”
“父皇那边或许另有安排，月神大人何不等父皇决断后再作安排呢？”
第二十二章 告状
欲情故纵的把戏，虽然可耻，但有用。
嬴慎没办法拿到纸？
开玩笑，嬴慎还指望这成为自己的第一桶金来着。
月神显然不相信嬴慎的话，要说嬴慎没有留下后手，月神是不相信的，特别是在跟嬴慎短暂交手后。
月神很清楚，嬴慎的功力并不深厚，但他能抵挡控心咒显然并不想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人畜无害。
“慎公子有何要求不妨直说。”
但纸肯定是要拿到的，一步先，步步先的道理阴阳家十分清楚。
因此在来之前，月神已经征询过东皇太一的意见，只要嬴慎所求不太过分，阴阳家还是愿意在此事上出点血的。
我要湘夫人，想过把曹贼的瘾，你给吗？
心里暗自腹诽，但嬴慎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自己该考虑的就是能从阴阳家这边得到什么了。
而自己现在缺什么呢？
钱财？
嗯，倒是一直都挺缺的，不过自己暂时还没有太过需要花钱的地方。
阴阳术？
从零开始学会一门武功有多难嬴慎的经历已经说明一切，不是自己努力成功开了挂，靠着自己学，注定是个弱鸡。
“慎并无所求。”
由于对于嬴慎的了解太少，月神其实也很没底，听到嬴慎无所求，月神眼纱下的目光微微一凝。
但到嘴的肉不吃，不是嬴慎的性格。
而且阴阳家未来肯定是个boss势力，新手开局就对上最终boss的势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燕藏锋的经历已经说明一切了。
嬴慎不觉得自己会有他那样的好运。
所以还是得跟阴阳家完成交易，需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只要双方有利益纠葛，短时间内还是会有一个蜜月期的。
“不过，月神大人的面子也不能不给，这样吧……”
嬴慎神色如常的看着月神，语气豁然开朗得说道：“慎暂时不需阴阳家提供些什么，未来若有所求，还请月神大人行个方便即可。”
东西好给，人情难还。
人情债难还的道理月神很清楚，短暂的交谈中，月神也算稍稍了解了一下嬴慎的为人。
这是一个十分冷静有城府的人，不会因为自身的怒火而影响大局。
且能屈能伸，只要不触及底线，面对任何人都愿意放下成见来交谈。
这样的人未来会提怎样的要求可不好说，但月神别无选择，
一来，自己出手使用控心咒对他进行试探是自己冲动了，自然要承受失败的后果。
二来，秦皇纸的影响会慢慢发酵，未来在纸张普及之前，会越来越难弄到。
对一个门派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门派的传承。
而且大秦内可不止只有阴阳一家。
“可！”
重新恢复之前那副淡漠的表情，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她的月神说完，起身离去。
走到殿口，忽而回身问道：“不知慎公子何处习得的武功？”
顺风寄过来的。
当然话肯定不能这么说，而且自己也得编个理由，不然嬴政那关就过不去。
“读书百遍，其理自现。”
是你非要我装B的，这可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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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月神思考着此番所得。
嬴慎果然不愧是命格变动巨大，受到东皇太一大人关注的人。
虽然功力浅薄，但其似乎有一门特殊的心法，可以让他无视阴阳家的控心咒。
说实话，控心咒的失效月神也是第一次遇到，虽说控心咒对意志坚定，功力高深的人效果不大。
但嬴慎显然不在此列，能无视控心咒，说明嬴慎的这部心法确实对阴阳家的幻术一类的术法有奇效。
江湖上从未见过此类心法，倒是与道家的心法功效类似，毕竟道家的心法大都讲究“道法自然”，与阴阳家的阴阳术天生相生相克。
而且嬴慎身怀武功的情况之前可没有任何消息，要么，就是嬴慎隐藏的够深，加之没有高手留意过，所以隐瞒了下来。
要么，就是嬴慎近期才练成了武功。
但月神更愿意相信是第一种可能。
虽说嬴慎现在的功力在月神看来不值一提，可那股风无常势的缥缈之意，非比寻常。
若是真的一练就就有这样的实力，月神觉得嬴慎的价值或许得重新评估了。
嬴慎在月神离去后，跪坐在桌前神色不定，
这么快就对上阴阳家的人嬴慎其实并不是没有预感，但一上来就给自己放大招嬴慎确实没想到。
本以为自己作为嬴政之子，这些个江湖高手会有所顾忌。
可现实告诉自己，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
此次如果不是嬴慎运道好，学会了“天意四象诀”加上“冰心诀”在自己有内力后突然发威，肯定要栽了。
“阴阳家……”
嬴慎无奈地摇摇头，现在还不是对付阴阳家的时候，当这样神秘的势力是敌人的时候，确实很糟心。
但如果是队友，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的阴阳家表面上还是帝国的势力，虽说这次的试探让嬴慎愤怒，但目前而言，自己不应该也不可以将目标放在阴阳家身上。
可如果什么都不做，反而会被阴阳家看轻。
现在虽然不能对付阴阳家，但是上上眼药嬴慎还是能做到的。
因为，这次阴阳家的试探明面上是自己赢了，敢对自己用控心咒，不管是不是阴阳家的命令，嬴慎都可以说她是。
嬴慎又不是孤儿，有着全天下最有权有势的老父亲，受了委屈不去找家长？
只能说阴阳家的人想的太过天真，当然怎么去说很重要。
直接跟嬴政说阴阳家要对付自己，对自己使用了控心咒？
首先自己就得先回答为什么自己能不受影响，武功跟谁学的？
然后进入死循环。
因为自己说不出，不要以为随便编一个就没事。
要知道，真有人能瞒过嬴政诸子百家的耳目来教导一个深宫内苑的公子习武，还颇有成效。
对嬴政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大概率自己先遭殃。
这种蠢事不能干。
想想自己小时候怎么打小报告的。
嬴慎决定给阴阳家的人上一课，至少也得让他们知道。
我，嬴慎，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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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父皇。”
嬴慎再次来到章台宫时，待遇好了不少。
能被赵高亲自领进来的待遇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
不得不说，赵高赵大人的演技真的是一级棒。
瞧瞧这小脸，低眉顺目，一副奴才样。
也难怪赢政从未怀疑过他，让他未来得以成功搞事。
“你来此有何要事？”
嬴政头也不抬的问道，好像比起这个儿子，案桌上的政务比较重要。
“儿臣此来乃是想跟父皇借人。”
“哦？”
闻言，沉迷公务无法自拔的嬴政终于抹开面，抬起头来看着嬴慎。
“借什么人？”
“太医令。”
“嗯？”
嬴政闻言大为惊奇，完全没想到嬴慎会跟自己借太医令。
放下笔，看了看嬴慎，面色红润，不像是有疾病或者受伤的样子，好奇道：“借太医令做什么？”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嬴慎支支吾吾，露出一股左右为难的意思，道：“儿臣觉得定期检检查一下身子也是极好的。”
“说人话。”
嬴政都被气笑了，这小子现在居然都敢开始跟自己刷滑头了。
果然，政爸爸是全天下好奇心最重的人。
嬴慎之前一直在想，嬴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思来想去，别的不敢说，但嬴慎认为嬴政的好奇心一定很重。
因为嬴政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烈的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底下人欺瞒自己，所以他会好奇一切，怀疑一切。
“儿臣今天见了一趟月神大人。”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我因为太害怕没说得太全面，阴阳家找我麻烦你可得护着我。
“儿臣当时似乎有一阵子恍神，所以想找太医令看看是不是最近操劳过度，身子有所不适。”
眉头紧皱，面色一变的嬴政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对于阴阳家的手段嬴政自然清楚，毕竟阴阳家为了取信嬴政，肯定要展现自己的价值。
因此，乍一听说嬴慎跟月神见面时出现恍惚的情况，嬴政的怒不可遏。
但多年的帝王生涯让嬴政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而且对于嬴慎的话，嬴政只信了三分之一。
月神应该确实是动手了，不然嬴慎不知道阴阳家的情况，不会知道阴阳家有操控人心的能力。
可如果说他是为了查看阴阳家有没有在自己身上动手脚来跟自己借太医令，那简直就是笑话。
阴阳家的手段太医令能看得出来？
真以为学医的都有医家端木蓉那样的医术不成？
“还学会告状了。”
嬴政内心暗道，嬴慎的目的嬴政已经明白了，借人是假，告状是真。
如果是其他事，嬴政只当他无理取闹。
这件事嬴政却不能不理会。
虽然不知道月神为什么没有成功对其施展控心之术。
可终究是出手了。
或许，嬴政不知道父爱如山。
但，阴阳家的人手太长了。
嬴政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大秦，姓赢。
第二十三章 夫人
嬴慎离开后，章台宫内重新陷入沉寂，只有嬴政翻看竹简的声音，赵高依旧侧立在旁，如往常一般毕恭毕敬。
就在这时，嬴政突然唤了一声。
“赵高。”
“在！”
赵高朝着顺从的行了一礼。
嬴政看也没看，自顾自的说道：“朕是不是老了。”
一听这话，赵高顿时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得说道：“陛下……陛下何出此言呐。”
“若是因为阴阳家对慎公子出手的缘故，只需陛下一声令下，罗网上下必定为陛下效死。”
嬴政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刚才自己说的话也没有同意赵高除掉阴阳家的提议。
反而是反问了赵高一句：“你说，嬴慎为什么会来找朕告状呢？”
赵高沉吟了一下，恭敬地答道：“慎公子想必十分孺慕陛下，受到委屈自然而然的就来找陛下了。”
赵高很清楚，嬴慎已经彻底进入嬴政的视线了，嬴慎在宫外时还没有武功所以不知道。
他住在工坊那段时间，自己的罗网除了盯着他，也在保护他。
更何况除了罗网，嬴政还派了影密卫一起在暗中保护着嬴慎。
不然搞出一堆事情的嬴慎，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呆在工坊里把纸造出来。
也因此，赵高不介意为嬴慎说说好话。
至少在他没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之前，不会。
“呵。”赢政轻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赵高，“你倒是会说话。”
“赵高不敢，赵高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对于赵高，嬴政还是很信任的，不然也不可能任命一个內侍担任中车府令。
是的，秦时的赵高是內侍，也就是太监。
原本太监是不能担任朝中的官职的，但赵高是个特例，作为伴随着嬴政一步步走到权力巅峰的人。
赵高深受嬴政信赖，而且办事牢靠，所以才会被嬴政委以重任。
“或许也有你说的原因吧。”嬴政不由得点点头，还别说，嬴政觉得嬴慎这一波“告家长”的操作还挺新鲜的。
哪怕是自己最小最疼爱的儿子胡亥，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嬴慎是第一个让嬴政觉得自己是个孩子父亲的人。
嬴政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确实十分受用。
但这样的感情很快就被嬴政钢铁一般的心抹去，身为帝王，嬴政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为了达到目的需要做些什么。
对于嬴慎，嬴政自从他前来提及要造纸开始，就从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孩子。
嬴慎此来的目的也不是简单的就是孺慕自己而告状那么简单。
他是在提醒自己，帝国内有些势力太过庞大，需要控制一下了。
而他，恰恰是在给自己一个借口，杀鸡儆猴。
比起以前跟自己耍小聪明的行为来说，嬴慎这次操作成长了不少。
“且看看吧。”
恢复冷漠的嬴政重新跪坐下来，处理其政务，不过，在看到公文中夹杂着部分秦皇纸的时候，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微笑。
至于笑什么，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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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章台宫出来的嬴慎心情大好，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不管嬴政怎么去问阴阳家，阴阳家这个亏吃定了。
至于阴阳家会不会报复自己，嬴慎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嬴政出手了，自己要是还出事，阴阳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嬴政不会允许帝国内部有威胁到帝国统治势力的存在。
哪怕阴阳家的高手再多，再好用都没用。
这天下，终究是大秦的天下。
轻车熟路出了宫，虽说自己朝议上被嬴政撸了差事，但不代表嬴慎就不能出宫了，对于年纪大些的公子们而言，出宫只要登记一下就没问题。
而且自己这次出宫，可是有正经事。
谁也拦不住自己去公输朝家里蹭饭。
不出意外，再过几天嬴政的旨意就会下来了，公输家虽然没有人在朝为官，但不代表人家消息不灵通。
公输朝的小日子应该会开始好起来。
自己过去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去见见那位开明的公输夫人。
自己对她可是好奇的紧啊！
再次来到公输家，待遇与之前天差地别，别看才过去了快一天。
但是咸阳城内但凡有点势力的人都知道，世道变了。
各家的传承能否更好的保存、推广流传开来，就看秦皇纸的了。
虽说未来秦皇纸肯定会推广流传开来，但是谁能拒绝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
而做出这种改变的人，就是嬴慎。
公输家很多人肠子都快悔青了。
毕竟公输朝那样的人都能拿到这份功劳。
我上我也行这样的想法基本都流淌在每个公输家子弟的心中。
更别提，嬴慎在昨日朝议上的情况众人都有所耳闻，功劳自己一分没要，全推给大公子扶苏以及公输朝了。
而且按照族内长老们的说法，未来造纸事宜恐怕全都会由公输朝来负责，嬴政肯定是要给他一个官职的。
一步登天有没有！
该死的公输朝，老婆那么漂亮也就算了，瞒着众人偷偷学习机关术也就算了，怎么运气也这么好，感觉什么好事都被他遇上了。
当然，面对嬴慎的时候后，公输家的子弟都报以微笑。
毕竟这位慎公子造纸一成，未来不可限量。
嬴慎来到公输家客厅内，第一次见到公输仇。
不得不说，抛开动漫的影响，现实生活中的公输仇还是有那么一股子长者之风的。
好歹也是一个家族的掌门人，该有的气度并不缺。
虽说这老头的样子一看就不像好人，但是装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嬴慎估摸着除非自己当着他们公输家这么多人的面，表现出对墨家机关术的赞赏，这老头才会给自己一口唾沫。
不然，自己永远也别想看到他们粗暴的一面。
可惜，嬴慎不会这么傻。
人家好好的捧着自己，没比较给人难堪。
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吹捧着，觉得快到饭点了，向公输仇告辞一声，嬴慎起身朝着公输朝住的小院子走去。
嗯，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小胖子目前比自己有钱。
而且公输朝是公输家的嫡系成员，好像还是公输仇这老头的孙儿来着。
轻轻敲了敲门，嬴慎朝着院中喊道：“公输朝，我来蹭饭了。”
“贵客稍等。”只听得一声轻柔呼声传来。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嬴慎只觉得老天何其不公，公输朝这小胖子竟有如此娇妻。
嬴慎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作妇人打扮的女子会是公输朝的妻子。
只见眼前的夫人满头秀发盘起，唯独耳边留下一缕发丝，身穿淡青色衣裙，裙摆刚好遮住双脚，既不妨碍行走，看上去给人感觉也十分保守。
整个人看上去气质温婉保守，正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身材就不提了，前凸后翘屁股大是秦时能被称为美女的标配。
最吸引人的瞩目的是其左侧眼角下的泪痣，如同画龙点睛一般，让公输夫人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曹公，我悟了。
默念冰心诀平复一下心情，嬴慎觉得自己果然见识太少了，公输夫人不就漂亮了一点，身材好了一点，气质出众了一点，还是个贤妻良母而已嘛。
呸，不能在想了，公输朝可是自己钦定的工具人，自己可是要做大事的男人。
暗自感慨了一声公输朝的好命，嬴慎在冰心诀的帮助下总算得以平复心情。
主要也是嬴慎自己两世加起来都没跟这么漂亮的女子说过话，心情难免有所起伏。
嗯，月神不算，强的让自己没有欲望。
“公输夫人。”果然还是心好痛，本以为大家都是扑街仔，结果你却悄悄出了头。
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的嬴慎决定，先问问公输朝去哪了。
“朝兄呢？”
公输夫人看着眼前这位改变了公输朝命运的嬴慎，知道这是自己相公的伯乐以及至交。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隐瞒嬴慎，朝着库房一指，温声细语地说道：“良人在库房地下建了一个小型工坊，平日里就是在那做他的机关。”
“哦？”闻言，嬴慎倒是挺好奇的，公输朝的机关术造诣实际上并不低，也不知道到底鼓捣出来过什么。
“麻烦夫人带路，在下还未见过朝兄的工作室呢。”
公输夫人点点头，让开门让嬴慎进来，带着嬴慎前往地下室去。
嬴慎来到地下，便见到公输朝在鼓捣着什么。
朝着公输夫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嬴慎朝着周围看去。
之间一件件如同工艺品一般的青铜机关放置在周围。
嬴慎粗略算了一下，至少得有十几件机关道具。
而且其中很多嬴慎既陌生，又熟悉。
“风扇。”
“自行车。”
“时钟”
好家伙，这要是弄出来缝纫机，七十年代三件套就齐全了。
只能说不愧是公输家的嫡系，这手机关术真不是盖的。
就在这时，公输朝的呼声传来，
“哈哈哈，成了，公子说的没错，我果然是个天才。”
第二十四章 夫妻
公输朝的确是个天才。
嬴慎在跟他共事以后，就已经发现了公输朝的机关术并不弱。
自己的很多想法，对于公输朝来说，只有想不想，没有能不能，
但是公输朝能研究出来自动打印机，嬴慎还是觉得很离谱。
公输朝欢呼后，也发现了室内站着的自家夫人以及自己的伯乐嬴慎。
赶忙放下手头的工具，准备向嬴慎行礼。
罢了罢手，嬴慎示意公输朝不用行礼，转而好奇道：“那自动印刷机弄出来了？”
“是的公子。”公输朝对于自己能研究出来也很欣喜，这代表着自己的机关术又上了一个台阶。
“我在活字印刷术的基础上，结合霸道机关术进行设计，终于将公子所说的自动印刷机弄出来了。”
“只需提前设置好需要拓印到纸上的字，通过这部机关便可进行拓印，不需经由其他人手。”
佩服佩服！
一堆青铜没有电，没有风，没有水力来作为动力，天知道是怎么动起来。
机关术一直都在挑战嬴慎对于科学的认知。
可对于这些机关术高手来说，这样的操作反倒是常识。
嬴慎一开始还会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就不去想了。
你厉害，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而且，自己又能给政爸爸刷个政绩了。
印刷术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嬴慎还是知道的。
没道理同为四大发明的造纸术能上“国家成就”页面，印刷术反倒不行。
刚好可以给嬴政送过去，看看是不是要给到嬴政才算达成成就。
是的话，那就石锤了。
这玩意就是用来时刻提醒自己，给嬴政刷政绩才会给自己一点甜头的舔狗外挂。
舔的还不是自己这个挂逼。
想想都觉得心酸。
帮着公输朝收拾东西，走上地面。
公输夫人告罪一声，，身姿摇曳，准备饭菜去了。
公输朝领着嬴慎回到自己的书房。
回头就瞧见嬴慎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疑惑道：“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你是如何娶到你家夫人的。”
纠结许久，嬴慎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作为两世单身狗的嬴慎，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公输朝这小胖子能娶到这样的夫人，确实是个人生赢家。
有现成的例子在眼前，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嬴慎还是决定取取经。
“这……”
公输朝闻言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似是回想起跟自家夫人的过往，脸色微红。
你脸红个什么劲?
总不会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大场面吧。
“若是太过为难，不必告诉我。”
我怕404。
“公子若感兴趣，告知公子也无妨。”
公输朝看向远方，似是追忆起来。
故事很老套，简单而言就是公输朝遇到逃难饿晕了的公输夫人，救起公输夫人后，公输朝的母上收公输夫人作为侍女。
这也是现在大家族对于逃难的人最常做的事，没有意外的话公输夫人后续会作为公输家的家奴活着。
然而，公输朝看上了当时因为营养不良还不怎么起眼的公输夫人。
作为公输家第一叛逆，公输朝硬生生逼得他老子同意了这门婚事。
嗯，公输夫人的意见并不重要，只要公输朝的父母同意，她没有拒绝的可能。
嫁给公输朝后，两人琴瑟和鸣，即使公输朝之前被公输家的人嘲讽，公输夫人也没有看不起他，反而打点好家中的一起，成为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
嬴慎听完古怪的看了一眼公输朝，拍了拍公输朝的肩膀，警告了一声：“公输朝，以后不论是谁问你，你都不要跟人说这些往事了。”
“为什么？”
公输朝正陷入美好的回忆当中，闻言不由得发出疑问。
我怕你被烧死。
要知道事情经过这么简单粗暴，嬴慎就不问了。
整件事在嬴慎看来是这样的：一个大户人家强行收了一个妹子为奴为婢，然后地主家的傻儿子看上了妹子还强行娶了她，然后妹子从此对地主家的傻儿子死心塌地。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人生赢家也不是这么赢的。
完全没有借鉴的可能！
“不必多问，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不然我怕我也会想揍你。
“是，公子”
公输朝满腹疑惑的答应了。
“良人，公子，可以用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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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嬴慎不由得再次感慨公输朝好命，一通骚操作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
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说的就是公输夫人了。
不过是简单的饭菜，依旧美味得让嬴慎大快朵颐。
饭后，叫上公输朝，来到院子里乘凉，周围自己感知过了，并没有其他人。
不得不说，学会“天意四象决”后，对自己的帮助确实很大。
风象之力让自己的感知十分夸张，集中精神的情况下，周围近乎没有自己觉察不到的动静。
仰头喝了一口酒，将酒瓶丢给公输朝，嬴慎说起正事：“朝兄，昨日朝议后，我便不再负责造纸事宜了，后续造纸之事需要你自行处理了。”
见公输朝要开口说些什么，嬴慎抬手打断了他，神态认真地盯着公输朝，安排道：“父皇那边大概率是会赋予你官职，让你来负责后续造纸事宜的。”
“造纸方面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需多言。但我需要你依旧不断引进雌竹，囤积起来。”
“诺。”
公输朝毫不犹豫的答道，至于原因，公输朝并没有问。
虽然两人平时更像是朋友一般相处。
但正事上，公输朝从来不含糊，以嬴慎命令为准。
自己现在有的一切，都是嬴慎给的，虽然不知道嬴慎要做什么，但公输朝认定了嬴慎就会全力帮助他。
“好了，不打扰你跟你夫人相聚了，以后会很忙的，多陪陪你夫人吧。”
公输夫妇朝着转身离去的嬴慎行了一礼，相视无言。
最终还是公输朝先出声了，自家夫人的性格公输朝还是明白的，自己不问她绝对不会说。
“夫人有话直说吧。”
公输夫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依靠在公输朝身上不：“良人既选择了这位慎公子，一心一意便好，男人的事妾身不懂，但家中一切自有妾身，良人不必担心。”
“让夫人担心了。”公输朝歉意的抱了抱自家夫人，继而说道：“莫看公子偶尔不着调，但公子乃我生平仅见最为仁义之人。”
回忆了一下，公输朝似是安慰，又似是感慨的解释道“夫人接触不深，不曾知道，公子于工坊内，与众人未曾有一丝一毫的隔阂，且工坊人员繁多，公子却能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相貌。”
公输朝自知，自己是做不到这样的事的。
对于公输家嫡系来说，或许因为性格的原因，公输朝不会看不起普通工匠。
但也做不到如嬴慎一般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相貌，甚至于只见过一次面交流过一句话的守卫都能一语道出其姓名。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成事，公输朝实在是不知道怎样的人能成事了。
公输夫人听完，也略微感慨道：“不愧是‘立志为生民立命‘之人。”
静谧的月色下，只剩两人彼此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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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纸的出现，那个诸子百家最看重的话，那一定是儒家。
儒家作为传世最久，典籍传承保存最完整的门派。
于小圣贤庄建立了当今世上，除咸阳宫外最大的藏书阁。
内中藏书破万卷，平日里保存维护不易。
而且天下间大部分的士子都或多或少的拜读过儒家典籍，为何？
就是因为儒家传世典籍最多，流传最广。
秦皇纸的出现让儒家的人眼前一亮，这简直是为儒家量身定做的利器。
也因此，儒家第一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达到了桑海小圣贤庄儒家掌门人伏念手上。
“此乃载道之物。”
写完一篇文章的伏念，看着不似竹简刻录费时费力，也不似丝纸容易透墨的秦皇纸，不由得感慨一声。
可惜即使是儒家，现在也无法大量弄到纸张。
就这张秦皇纸，还是嬴政下令，纸张优先分发给咸阳城的官员使用时，儒家的官员特地私藏的。
但秦皇纸的好处依旧显而易见，一旦等纸张推广开来，天下文事必定大兴。
“传闻此纸乃是公子慎所造。”
平日生性淡泊的颜路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好奇。
“为往圣继绝学。”
颜路不由得念叨起嬴慎所说过的这句话。
若说之前，诸子百家之人对嬴慎说出的“立志四言”以及为天下做实事的话语还有人会不屑。
但当嬴慎真正为自己所说过的话做出事实之后，即使是反秦势力的人，也对这位嬴政第十子感到佩服。
“询问一下师叔的意见吧。”
伏念的声音响起，纸的出现对儒家来说是天大的机遇。
可嬴慎的身份却成为一道坎。
伏念是知道自家三师弟，张良张子房对于大秦的态度的。
如果处理不好，对儒家是祸非福。
“也好，若有需要，子房那边我会去说的。”
颜路也很清楚伏念的担心，若是针对暴秦，颜路倒是无妨。
但对于那位素未谋面的公子慎，颜路还是颇有好感的，不希望子房真的出手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