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汉燕16
三个坐下来,坐在一块大石板上。
那是一块很平整的石板,青石板。
也是整个山头上最高的一块地方,四周尤为开阔。
“这山叫啥名啊?”火凤眺望前方,“前路无涯啊。”
“汉燕山。”汉燕德唯唯诺诺,“我就是因这山名而给自己取的名,奶奶。”
“德孙,”火凤,“有一个糟老头子,他说要去圣地汉燕,你有没有听说过真有这么个圣地?”
“对啊,有。”汉燕德,“怎么奶奶这个都不知道啊。”
“哦!我知道。”火凤,“那糟老头子早告诉我了,他说的话基本没啥毛病。”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要到达圣地汉燕,是不是得九死一生?”
“过了汉燕山,就是圣地汉燕了。”汉燕德,“不过,自从我来到这里,还没有谁过得了这汉燕山。”
“就算过了我这汉燕山,进入了圣地汉燕,也还是枉然。”
“因为,圣地的圣元可不是谁都可以遇到的。”
“糟老头子可能不知道这些个。”
“即使是我,我也不知道圣元在哪。”
“得有礼貌,他是你爷爷。”火凤,“你爷爷凭本能搞事情,很多未知,他不需要提前知道。”
“啊!”汉燕德,“咳!”
“爷爷有没有跟奶奶一起来?或者奶奶是爷爷的先锋吗?”
“你爷爷早就过了汉燕山。”火凤,“这不,跟你折腾了这么一回,我都不知道你爷爷的踪影了。”
“啊!怎么可能?!!”汉燕德指着他的队伍,“这些都是冒冒失失要去圣地的存在,全在我这趴下了。”
“一条漏网之鱼都没有。”
“爷爷他啥时候过去的,又是怎么过去的,我都不知道!!”
“就在你们从山头冒出来之前,”火凤,“你爷爷就过去了。”
“咳!”汉燕德,“活见鬼了!”
“哼!”乖宝,“不可对爷爷无礼!”
“咳!”汉燕德,“见活鬼了!”
“嗯哼!”乖宝,“还无礼?!”
“咳!”汉燕德,“爷爷见到活鬼了!”
“搞鬼哦!”
“爷爷肯定常说这句话!”
“搞鬼哦!!”
“啊,啊啊啊!”孙宝,“这你都知道啊?”
“仅我才有一身阳气!”汉燕德遥指自己的队伍,“他们都是阴兵。”
“这么多阴兵镇守这个山头,爷爷还没感觉?”
“你不要去想了。”火凤,“只要牵扯到你爷爷的事情,你就是想破了脑子都搞不清。”
“镇守山头?”
“这山头需要镇守吗?”
“咳!需要!”汉燕德,“圣地可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
“这是非凡存在们固守的铁律。”
“原本只是我一人在此镇守。”
“所有那些冒冒失失的存在,如果要去圣地汉燕,必须干趴了我才可以。”
“只是888万年以来,就没有一个冒失的存在干趴了我。”
“经年累月,被我干趴的存在都堆成小山了。”
“这里远离天都,不存在环境污染那一说。”
“这里也没有豺狼,他们的尸体,只能自然腐化。”
“这里远离十殿阎罗,他们的魂魄,阎王不要。”
“我不能因为自己镇守在此,而把这里搞得一团糟。”
“虽然他们都是自找的。”
“后面的,奶奶和姑娘都看到了。”
167、汉燕17
“之后你就收集了他们的魂魄,”孙宝,“然后把他们炼化成了你的阴兵?”
“是啊。”汉燕德,“我炼化他们,至少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腐烂的肉体不再发出难闻的气味。”
“因为他们自己会自觉照顾好自己的肉体。”
“噗!”孙宝,“汉燕德,你还是挺能说的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业发展。”火凤,“孙宝,他说自己的专业,肯定比谁都行。”
“德孙,你镇守此地,可受人派遣?”
“咳!”汉燕德,“哪里是什么派遣?”
“往事不堪回首。”
“曾经,我得罪了神霄大帝,他老人家一发飙,就把我发配到这穷山恶水之地了。”
“啊!”孙宝,“我只在龙族听说过神霄大帝,原来还真有这存在呀。”
“你们两个在说啥?”火凤,“奶奶全听不懂啊。”
“噗!”孙宝,“奶奶你会不懂?骗鬼去吧!”
“我是真不懂。”火凤,“我只知道,人族之外还有超凡力量存在。”
“仅仅是这个,我还是受了你爷爷的影响才愿意这么去想的。”
“我都不知道我还要不要想下去。”
“咳!”汉燕德,“奶奶你不要质疑。”
“爷爷想到的都是对的。”
“我从不质疑你爷爷。”火凤,“只是他的搞法一般人看不懂。”
“很费脑子的。”
“咳!”汉燕德,“费点脑子好。”
“曾经,我就是因为太不愿意费脑子,才把自己搞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说白了,我就是蠢。”
“和我同堂起教的,他们至少都是非凡部门的一把手了。”
“而我,混成这熊样。”
“在正统的组织架构里,我都排不上名号。”
“噗!”孙宝,“谁会说你蠢啊?”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好不好?”
“我也不懂。”火凤,“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好懂。”
“不好懂的,都得让你爷爷去懂。”
汉燕德听着姑娘的对话,认为她们又在打哑谜。
初次见面,他已经被姑娘的智商吊打得颜面掉地。
关键她们还那么人畜无害。
888万年以前,他都比现在混的好,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智商出问题了。
“脖子以上还是要比脖子以下靠谱。”汉燕德腹语。
但是在火凤这里,她是真的搞不清。
什么神霄大帝、什么正统的组织架构,她都搞不清。
她的直觉很不安,土狼如果就这么浪下去,结局有可能会很惨。
“是了。”她心下对自己说,“我得万分珍惜自己爆棚的能量,也许,土狼还需要我去救他的命。”
他觉得土狼压根就不可以把水晶球赠送给她。
即使是借给她玩一阵子也不可以。
因为,在她看来,土狼涉险越来越深了。
“如果没那水晶球。”火凤心道,“搞不好我和孙宝昨儿个就交代在这里了。”
“最起码,会成为压寨夫人。”
她看向另一面山脚下成堆的枯骨,后脊发凉。
她再看向汉燕德,不自觉地心生很多怜悯。
“有太多的现实都是被安排的。”她问自己,“如果被安排,是选择接受还是反抗?”
“反抗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如果爱过、干过,就没有后悔过。”
“生命的意义在于干就完了?”
168、汉燕18
“报——”汉燕德的队伍里嚇嗤嚇嗤跑来一个头领,“德公,他们不听话,在扯皮!”
“咋扯皮啦?没有过的事啊!”汉燕德起身,“不是说好了休息就好好休息,练功就好好练功嘛。”
“德公,”那头领道,“他们分为两派。一派说,德公你对他们最好。”
“另一派说,就算德公对他们再好,也抵不过俩姑娘飘过这山头好。”
“咳!”汉燕德,“要搞事情啊?”
“虽然说他们前面无脑很令我烦。”
“如今他们长了点灵性,就开始搞事情啊?”
“噗!”孙宝,“德公子,你其实不缺幽默。”
“我都忍不住要加你微信了。”
“不要摊事,孙宝,”火凤,“我这很虚弱呢,你不要摊事。”
“咳!”汉燕德,“不加了。加了我也撩不上你。”
孙宝有心要继续逗他,但是奶奶不允许,她只好自己消停了。
“德孙,”火凤,“你的队伍看样子训练有素。”
“尤其那搞鬼舞的前奏,能把奶奶的魂都勾了去。”
“整部搞鬼舞能不能弄给你奶奶看?!”
“咳!”汉燕德,“奶奶有要求,德孙自当从命!!”
“嗯。”火凤,“德孙,搞鬼舞就当做你为奶奶接风洗尘吧。”
“我估计这回,你会搞得特别好!”
汉燕德早已飞也似的吩咐去了。
“噗!”孙宝,“还是奶奶会玩!”
“非。”火凤,“他可能是看着你奶奶一口风都可以吹倒,才万般顺着你奶奶的。”
“噗!”孙宝,“咦~”
“奶奶,原来你这弱不禁风是装的啊?”
“你说呢,小蹄子。”火凤,“很多时候,看破不要点破好不好?”
“噗!”孙宝,“私房话,私房话。”
“又没别人听见好不好?”
“要跟上你爷爷的节奏,就会很烧脑子。”火凤,“小蹄子,我很自然地装一装,适当休息休息,调理自己一下,不可以啊?”
“噗!”孙宝,“当然可以。”
“问题是,奶奶你把我也装进去了。”
“这就是奶奶的干货。”火凤,“不管前路何其漫漫,必要的休息还是要有的。”
“个中原因你不懂,奶奶也不是完全为了自己。”
“噗!”孙宝,“奶奶,你是不是又开始装了啊?”
“非。”火凤,“用脖子以上搞事情,很消耗奶奶的能量的。”
“我知道,你有这体会。”
“问题是,奶奶的能量,不能只是奶奶一个人私有。”
“我都不知道有多少成能量,必须给你爷爷预备着。”
“噗!”孙宝,“奶奶你装的好深沉。”
“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火凤,“你也没法懂。”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懂?”
“不懂为好。”
“如果奶奶的全部都让你懂了。”
“那奶奶就无趣了。”
“这个,你懂不?小小龙。”
孙宝点点头。
孙宝摇摇头。
她虽然跟土狼相处的时间是那么短暂。
但是他发现奶奶和爷爷的共性太多了。
最大的共性是,一不小心,她就会看不懂。
169、汉燕19
如果看不懂,就会干不来事。
就那水晶球,当时她都拿在手里了,但就是不会玩。
“奶奶,奶奶,我最好的奶奶!”孙宝,“咋地那水晶球出了奶奶你的手,就会成灵芝啊?”
“你可以让奶奶好好休息不?”火凤,“瞧,队伍开过来了,好好欣赏搞鬼舞吧。”
“哦!”孙宝,“但是奶奶以后一定要告诉我。”
“我估计,如果你把这搞鬼舞看懂了,”火凤,“到时候你就不需要奶奶告诉你了。”
“如果是真正的搞鬼舞,那就非常好。”
“一个888万年存在的地盘上,应该能见到真正的搞鬼舞吧。”她自语了一番。
“恰!恰!”
汉燕德的队伍已经到了近前。
“报——”汉燕德,“启禀奶奶,搞鬼舞马上开始!”
报毕,汉燕德起立转身,大手朝队伍一挥。
“启禀祖奶奶,请您欣赏搞鬼舞!”整个队伍哗啦啦拜倒在地,万人一齐禀报,山呼海啸。
“祖奶奶身子骨脆弱。”火凤,“你们免了这架势,太俗太江湖了。”
“开始吧!”孙宝主动司仪,立于火凤右侧。
搞鬼舞立马开始。
“德公子,”火凤,“你也过来。”
汉燕德先是一愣,没几秒钟就跑到了火凤的身边,立于左侧。
“恰!恰!”
前奏很快掠过。
能见到汉燕德处理事情还是很周到的。
奶奶见过这前奏,正式表演时,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他也知道奶奶在万人面前叫他德公子,是对他特殊的宠爱。
虽然叫他德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恰恰恰恰恰恰恰!”
节奏越来越快。
表演者的动作幅度也急速加剧。
至少有1/10的表演者被他们的舞伴抛上了天空。
空中的表演者与对方猛撞手中的器械。
每一次撞击都精准固定在同一时刻。
底下的舞伴则应声吆喝:
“搞鬼!嚯!嚯!”
“搞鬼!嚯!嚯!”
“噗!”孙宝在一片喧嚣声中凑近火凤的耳旁,“长见识了,奶奶!”
“这才是鬼搞鬼哦!”
“好好看。”火凤,“你并没有看出真谛。”
“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
“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恰!”
搞鬼舞掀起高潮。
“恰恰”之声不绝于耳,振聋发聩。
地面已经没有表演者了。
1万之众的表演者都到了空中。
他们是鬼,上了天就不考虑要不要着地。
反正已经是鬼了。
他们在空中厮杀,器械是他们的武器。
他们竭尽所能地爆发出骇人的体能。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制造磅礴的气势。
他们要以磅礴的气势吓唬观演者。
尤其是要做给他们认为必须要看到这气势的人。
“恰!”
随着干脆利落的一声呐喊,表演者同时落地,瞬间不见踪影。
万籁俱寂。
“好!”孙宝没顾及自己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男人一般大吼,“好!!”
汉燕德被惊得目瞪口呆,倒退三步。
“你秀气点,姑娘。”火凤,“表象你都看到了,这背后的真谛不要我说了吧?”
“你是不是编剧?”她转而看向汉燕德,“人才!”
170、汉燕20
汉燕德再次惊得目瞪口呆。
“我不是人才,奶奶。”汉燕德,“888万年前,我和一白天主关系还好的时候,我在他那里见过这么一部舞蹈。”
“我只是在我的队伍复制了这部舞蹈。”
“我不是编剧。”
“那你能知道编剧是谁?”火凤,“你说的一白天主,他自己喜不喜欢看这部舞蹈?”
“不知道。”汉燕德,“奶奶,你这两个问题我都不知道。”
“哦。”火凤转而看向孙宝,“你的问题不要我解释了吧?”
“怎么可能?”孙宝,“八竿子够不着的事呀。”
“搞鬼舞与灵芝能扯啥关系?”
“奶奶,你搞鬼哦。”
“我没有搞鬼。”火凤,“你这样子好像是真不懂。”
“搞鬼舞的真谛,放之四海而皆准。”
“因为搞鬼舞最内核的真谛,能衍生出很多分支真谛。”
“哦,这个你懂?”
“我懂毛线。”孙宝真不是装的,“奶奶,我懂毛线。”
火凤上上下下打量了孙宝一遍。
稍作停留,她问汉燕德:“你呢,懂不?”
汉燕德哪里能懂!
他不可能是孙宝那么皮,所以非常拘谨。
“不懂就算了。”火凤,“奶奶不追问了。”
“奶奶不欺负孙辈。”
“哼!”孙宝比汉燕德放肆得多,“奶奶,你就在欺侮孙辈。”
“奶奶,你就假设我没有看搞鬼舞,难不成你就不给我解释了?”
“解释是没用的。”火凤,“因为所有的解释都得自己去找才靠谱。”
“这是你爷爷的观点。”
“你在爷爷身边白待了。”
“哼!”孙宝,“奶奶不肯告诉我也就算了,还编派我这么多!”
“你不是好奶奶!”
“非。”火凤,“这都是奶奶的干货。”
“问题是给你你都不要。”
“好了。不要到时候我随便一说,你就恍然大悟了。”
“你没有珍惜思考问题的机会。”
“奶奶紧捂着水晶球,那是奶奶与水晶球进行心灵的对话。”
“水晶球当然知道他亮瞎人眼的光芒让整个队伍趴下了。”
“你以为他不晓得怎么去救活队伍呀?”
“哦!哦哦!”孙宝不停地跺脚,“灵芝就是最靠谱的救命物!”
“我也没想到水晶球会幻成灵芝。”火凤,“甚至为了自己行事方便,他还幻成了蒲公英。”
“所以,表象只是表象。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前因后果的。”
“水晶球找到了亮瞎人眼这个因。”
“这个因如果不除,就没有复活队伍的那个果。”
“哦!哦哦!”孙宝,“奶奶就一定坚信水晶球能整出那个果吗?”
“当然。”火凤,“因为心语。”
“你忘了,奶奶双手紧捂水晶球,那是奶奶用心在和水晶球对语。”
“没有一丝光线能够透射过奶奶的手,水晶球处于绝对的黑暗之中。”
“如此,水晶球能不明白奶奶的意思?”
“至于奶奶一出手,他竟然成了灵芝,那更是水晶球自己独立思考的搞法。”
“因为奶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才可以。”
“所以,我只能选择信任水晶球。”
“信任,孕育了最好的结果。”
171、汉燕21
孙宝搓着双手,做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因为她知道,她让奶奶费了好多神思,才让她终于明白了一丢丢关于因果是咋回事。
她当然记得奶奶刚刚告诉过她,奶奶要好好调养自己,因为奶奶的能量,不是她一个人所拥有。
耗神越多,奶奶的能量消失得越多。
汉燕德基本不知道火凤与孙宝说的是啥。
如果只是说表面见到的水晶球、灵芝、蒲公英还好,但是一扯到因与果,汉燕德直接找不到北。
“你以后要多动动脑子。”火凤,“不可以枉费了奶奶对你的栽培。”
“譬如加微信。”
“如果奶奶听从了你那鬼话,贸然加了汉燕德的微信。”
“后遗症很严重的。”
“啊啊啊!”孙宝,“可能吗?!”
“你太简单了。”火凤,“不要说奶奶又在编派你。”
“奶奶可以不说了。”
“没有没有没有。”孙宝,“奶奶继续说。”
“奶奶继续把这因与果给孙宝扯明白。”
“我一旦加了他的微信。”火凤看向汉燕德,“你现在问他自己,他会不会得寸进尺?”
汉燕德低着头,一双大手没地方放。
“噗!”孙宝,“这样啊,我没想那么多。”
“这里面就有因果关系。”火凤,“嗯,我没有你爷爷的脑子那么好使,当时我是很着急才问到你的。”
“但是你给我出的是馊主意。”
“你把这里面的因果关系搞出来。”
“我啊?!”孙宝,“我能这么快搞出来就好了!”
“搞!”火凤,“必须搞!”
她转向汉燕德:“你是当事人,你和她一起搞。”
汉燕德的心里,很想和孙宝一起搞。
可是,他一脑袋的浆糊,咋搞啊?
汉燕德只能继续急在心里。
“因,想私撩奶奶。”孙宝,“果,先从微信下手。”
她已经把心里的想法念出来了,然后她很高兴:“奶奶奶奶,是这么个因果不?”
“当然是。”火凤,“你最好问问当事人汉燕德。”
局促加心急之下,汉燕德额头的汗珠不比蚕豆小。
“这个果不能有。”火凤,“如果有了这个果,它就会成为下一个果的因。”
“那就是孬因。”
“孬因往后会结出一个孬果。”
“如此循环,你去想后果吧。”
“我跟不进了!”孙宝,“奶奶,我没法跟进了。”
“奶奶你也别说了。”
“太烧脑了!”
“非常好。”火凤,“求学的路上,知难而退,也不是不可以。”
“你凭自己的资质去搞。”
“是了,奶奶搞个简单的给你。”
“你那个搞法,最大的因果是,因为你只治了标,所以治不了本。”
“好了,奶奶确实需要休息一会儿。”
汉燕德终于松了一口气。
脱离了他的专业,他基本上啥话都搭不上。
问题是,这俩姑娘,哪一个他都超级喜欢。
搭不上话,他干着急。
他虽然听不懂这个因那个果啥的,但他能知道,他给奶奶的第一印象肯定不好。
“奶奶,”汉燕德费尽心机,终于整了个话,“那搞鬼舞还要搞一波不?”
“看过就够了。”火凤,“看透了就可以了。”
172、汉燕22
火凤确实累了。
她的心很累很累。
表面上,她尽量满足孙辈的好奇。
实际上,在她波澜不惊的表情下,她的内心“咯噔”了无数次。
她知道自己每一次“咯噔”的原因,那就是她被土狼同化太多。
“这个不可以有。”在孙辈没有磨她的现在,她心里说,“土狼太执拗。”
“他那么偏执,把我带偏了怎么可以?”
“他要是搞对了还行。”
“如果他搞错了,我和他,连一个清醒的都没有啊。”
没有与孙宝出门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这么多问题。
她自己也搞不懂,她是不是走出了温室?
如果是,这温室之外,就一定会有这么多问题逼迫自己去思考吗?
她困了。
第一次出门,才摊上这么个事,却没能让他的脑子有过休息。
她觉得自己可以敬畏未来。
因为未来有太多的未知。
“我小憩一会儿。”火凤招呼着,“就在这青石板上。”
说完,她躺平了自己。
就在她的后背刚刚贴上青石板的那一刻,她平生第一次感到,让自己躺平是多么惬意。
她很快入了梦。
“一个888万年前的存在叫我奶奶,我有那么老吗?”梦里,她笑话自己。
“没有!”应声而来的竟然是圣者。
对,就是火凤破茧一元子时,没理由地闯入了火凤梦里的那位圣者。
对,就是这位圣者,他同时也入过土狼的梦。
“圣者!”火凤雀跃,仿佛就是见到自己阿爸那般嘚瑟。
“都老熟人了。”那金须飘然,一袭黄衫的圣者道,“火凤,你都不问问我是谁?”
“我敢问吗?”火凤,“活神仙你又没给我那胆,哈哈。”
“没胆你却能对我的半截圣须下手。”圣者,“你那胆谁给的?”
“才那个时候,土狼你这糟老头子就给了我那么那么大的胆子啊。”火凤心里一紧,没说出来,“我这叫没救了吗?”
但是,只要涉及到土狼,她就会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
即使现在在梦里。
“我就有那胆!”火凤,“怎么啦?”
“超级可爱!”圣者,“小姑娘,我说你超级可爱。”
“你都忘记了我跟你说过,就那土狼指使你搞的。”
“你这么健忘啊?”
“哦,哦哦!”火凤,“是的,我忘记了。”
“那我是不是还忘记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倒没有。”圣者,“你记住了,我是灵魂摆渡周天王子。”
“哦!哦哦!”火凤,“好记好记!”
“但是名字有点长,我叫你周天,可以不?”
“搞鬼哦。”周天,“我那么大的头衔就被你直接省略了啊?”
“嗯嗯!”火凤,“我懒。”
“我懒,晓得不?”
“搞鬼的是你,胡子这么长,你还王子呢,哈哈,笑傻我啦。”
“小姑娘你不晓事,”周天,“在周天里,我是最年轻的。”
“也行也行,随你懒,随你怎么叫。”
“小姑娘,你能躺在这里,就是你神奇的造化!”他突然很感慨。
“这叫梦仙石。”
“你躺过之后,不但消除了你之前的疲劳,就你往后都不会感到半点疲劳。”
“啊!啊啊啊!”火凤,“我就随便躺平了自己,就得到这么大造化呀?”
“我得速度告诉土狼。”她心里一喜,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她自己。
“小姑娘,你又管别人去了。”周天,“那小子生得贱,你用不着替他操心。”
“啊啊啊!”火凤,“神仙就是神仙,你啥都知道啊。”
173、汉燕73
“这都是小儿科。”周天,“虽然我知道的很多。”
“但是我不知道的更多。”
“就我知道的来说,那些跟你说了没用。”
“嗯!”火凤,“活神仙你好像挺瞧不起我嘞。”
“但是别的地方我挺瞧得起你。”周天,“你也别问,我也不会说。”
“有个事,你可能懂。”火凤,“周天你告诉我,有没有一个叫一白天主的存在?”
“哈哈哈!”周天,“老跟我抬杠的一个家伙!”
“你还问我有没有!”
“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你还没说嘞。”火凤,“我既然在问,就肯定想搞懂好不好?”
“慢点慢点。”周天,“我先想想怎么跟你说好不好。”
“嗯,打个比方吧。”
“一白天主就等于你们村的书记。”
“我呢,就等于你们村的村长。”
“然后这书记和村长老抬杠。”
“就这么回事,好懂不?”
“哦!”火凤,“哦哦!”
“不一定书记和村长就一定会抬杠好不好?”
“当然当然。”周天,“我只是指我和一白天主就一直这么玩的。”
“欸?!”周天,“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有个孙子。”火凤,“挺乖的那种哈。”
“在888万年前,我这孙子被一白天主整了一出。”
“我的意思是,我那么那么乖的孙子,是啥事开罪了一白天主啊?”
“哈哈哈。”周天,“你看你有多老,连孙子都是888万年前的存在。”
“你得告诉我,你孙子叫啥名字啊?”
“汉燕德。”火凤,“对了,他是按照汉燕山给自己取的名。”
“哦!”周天,“我想想哈。”
“一白天主把谁弄到汉燕山来着?”
“小德子!”
“对。他把小德子搞过来了!”
“我还真记得这人。”
“小德子特别特别耿直!”
“哦!”火凤,“你不要在我梦里了。”
“你出了我梦去看看。”
“那块石头上的那条汉子是不是小德子?”
周天掌眼一望,果然是小德子。
其实按常理来说,周天也就看到了小德子侧面。
难不成周天的视线也与土狼一样,能够转弯?
“哈哈,小姑娘,”周天,“瞧一个人,我还是不用从你这梦里跑来跑去的。”
“石板上那小子还就是小德子。”
“你在这躺平了,是不是要把他弄到你梦里来还是咋地?”
“梦里就不要搞得太热闹了。”火凤,“我确认了是一白天主把我那乖孙搞到这里来了就可以了。”
“欸?!”周天,“你这口气里莫不是对一白天主很不满?”
“那怎么可以?”火凤,“他那么大一个书记,我干嘛对他不满?”
“嗯,”周天,“是不是你的乖孙今天在你面前有啥抱怨?”
“具体我也不知道。”火凤,“他只是说,这里就那穷山恶水之地。”
“错!”周天,“大错特错。”
“小德子到今天还不识宝啊!”
“当年一白天主就是看他忠心耿耿,不玩虚的,才故意整了个莫须有的由头,把他搞到这里来了。”
“如果一白天主不这么搞,小德子连看一眼这宝地的机会都没有!”
174、汉燕24
“啊?!”火凤,“有这么夸张吗?!”
“你不懂。”周天,“没必要和你说。”
“但是我告诉你,你不用质疑我。”
说完,周天捻了一下火凤的小脸蛋,捋了一下自己的金须,走了。
“怎么捻我?!”火凤从来特反感任何人碰她,她摸着自己的左脸颊,“怎么可以这样!”
这么一叫,她醒了。
他坐起来,看见汉燕德和孙宝一人占着一块石板。
孙宝挨着她的头部比较近。
汉燕德贴着她的脚尖比较近。
孙宝在打坐。
汉燕德有些不自在。
山风徐徐,从她的头部往脚尖吹过去。
“还是少女好啊!”火凤心里赞叹。
她只觉得孙宝的体香沁人心脾。
“应该这样说吧。”她突然对自己皮起来,“孙宝其实往哪儿一站,就是一件大杀器。”
“~~~~”她意犹未尽。
她再想起那水晶球能够吐出人话,不由自主地掏了出来。
她一手握着那水晶球,如痴如醉地盯着看,根本不想起“床”。
水晶球亮瞎人眼的白光,当然早就引起了汉燕德和孙宝的注意。
“奶奶,”孙宝俯过身来,“奶奶,你又准备玩球啊?”
汉燕德一动也不动。
即使白光亮瞎人眼,他仍装作对他没任何影响。
其实他心里很享受。
“你扶我起来。”火凤,“我只是看看。”
“老惦记这球呢,你。”
孙宝去扶火凤的后背,火凤倏地一下就坐起来了。
“咦~”火凤,“好舒服!”
“来,孙宝,你躺着。”
“不!”孙宝,“我坐着,我要和奶奶一起玩球。”
“我又不走。”火凤,“你躺着一样可以玩。”
“奶奶给你一个人玩。”
孙宝马上躺在石板上。
火凤把水晶球交到孙宝的手里。
孙宝双手捧着,生怕水晶球一不小心掉下来骨碌碌滚走了。
“躺平了好。”火凤,“你好好玩。我随便走走。”
她其实就是要让孙宝在青石板上好好躺着。
在她自己倏地坐起来的那一刻,她知道周天说的是真的。
这真是一块梦仙石。
躺过之后,身心的疲劳全扫光。
她经过汉燕德的身边,手拍着汉燕德的肩头,明显是嘱咐:“小德子,你也可以在那石板上多躺一躺。”
“哦!”汉燕德猛然起立,火风的手只能够着他的腰。
“吓我一跳。”火凤慌地抽回自己的手,“老喜欢冷不丁地吓人哦。”
“咳!”汉燕德,“~~~,咳!”
他本来要解释自己没有吓奶奶的意思,但是他就是不晓得要怎么说。
“你坐下。”火凤,“你坐着才方便我说话。”
“刚才奶奶让你常去那石板上躺平,要记住。”
“哦!”汉燕德,“奶奶可以多躺一会儿。”
“不然等会那石板就没了。”
“啥?”火凤,“你说那石板等会就没了。”
“嗯!”汉燕德,“888万年以来,我只见那石板出现过一次。”
“当我走近他的时候,他就没了。”
“后来我就派阴兵帮我盯着。”
“结果盯了几百万年,也没有再见到这块石板。”
175、汉燕15
“啊啊啊!”火凤,“小德子,你速度去那青石板上躺平。”
“孙宝,你不可以害羞。”
孙宝手中的水晶球差一点骨碌碌滚落。
汉燕德没那勇气,踟蹰不前。
“搞鬼哦!”火凤,“等下石板没了,你们两个都没那机会了。”
汉燕德翻着眼皮看了一下那石板。
当然,他最想看的是石板上的那人。
“看啥看?”火凤祭出大苞米碴子,“躺平就完事了!”
“咳!”汉燕德果断去躺平。
火凤很想打听为啥梦仙石几百万年才得一见,但是她没有去打扰汉燕德。
“乖孙!”她心里对俩孙说,“多躺一会儿是一会儿,等一下那石板真没了,就这躺平的机会都没人给了。”
孙宝玩她的球。
也不叫玩,就是反反复复地观摩。
没办法,给她玩她也不知道怎么玩。
但是她很专注,即使身边多了个汉燕德,她依然没有分心。
汉燕德挺得笔直笔直。
他说不出他的感觉。
他只知道自己心里清凉清凉的,脑子里却是一锅粥。
实际上,那块石板一会儿是温润的玉一般烫过他的后背,一会又是清泉一般顺着他的脊柱往下,然后分叉淌过他的脚跟,钻入地底。
如此周而复始,汉燕德竟是浑然不知。
“就算去问汉燕德,他应该也不知道。”火凤寻思,“他如果知道梦仙石得以出现的原因,他就不会傻乎乎地派阴兵盯着。”
“小德子啊小德子。”她真心觉得汉燕德很可怜,“与世隔绝,孤陋寡闻,乖孙你就那孤魂野鬼啊。”
“我是他奶奶。”她突然从自己身上想办法,“我可不可以带他走?”
她的思绪非常活跃,让她很惊异于梦仙石的神奇。
“还是出来浪更好!”她思绪跳跃,差点说出来,“虽然温室里可以无忧无虑,但是在外面,一不小心就躺上了一块宝。”
“哈哈哈!”她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笑得畅快淋漓。
她猛然收住笑,不能惊扰了汉燕德和孙宝。
根本就没有惊扰到石板上的那两个。
石板上,一个大粗汉子笔直笔直地躺平。
一个芊芊少女也是笔直笔直地躺平。
少女的双手覆盖在水晶球上。
水晶球在少女的胸口发出亮瞎人眼的白光。
白光透过少女的指缝射出来。
火凤看着都幸福。
她就那么凝视着石板,凝视着石板上的人,任由时间静静流淌。
“如果带走小德子。”她回到汉燕德身上,“他的组织上会同意吗?”
“问题是,他的组织还记得他吗?”
“周天是他的“村长”。这事情要不要跟周天沟通一下?”
“只是这周天啥时候才会来找我啊?”
她思绪飞转,果断结论,“反正我要带走小德子。”
“如果小德子的组织上还记得他,他的组织就应该来找我要人。”
“要人可以啊,我又不是不放人!”
她把自己的想法置于脑后,静静守候在青石板的旁边。
她需要孙儿们休息得足够好。
一个普通奶奶的朴素的心思。
176、汉燕26
石板上的两个,酣睡到不省人事。
火凤自己也睡了。
她挨着孙宝睡了,身体仅仅挨着石板的边。
一个朴素的奶奶的日常。
诸天历元年,0928晨,07:17。
火凤醒了过来。
她是被孙宝挠痒痒给挠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守候了多久。
她也无需关注自己守候了多久。
孙宝把水晶球还给了火凤。
“不好玩是不?”火凤,“满足了吧?”
“根本就不晓得玩好不?”孙宝,“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动什么手脚或者设什么机关,咋地我就玩不了?”
“心语。”火凤,“你得用心和他交流。”
“他很有灵性的,晓得不?”
“但是你不可以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和他交流。”
“像奶奶那样,拿他来救命,那就可以。”
“哦!”孙宝,“哦哦!”
“只是救命才可以见到他的神奇吗?”孙宝,“像我如果有一些心里话,甚至都不可以跟奶奶说的那种话,能不能跟他说?”
“那我不知道。”火凤,“我给到你那么久了,你自己没有实验啊?”
“只是想了。”孙宝看着奶奶和汉燕德,又朝山头张望了一遍,“但是我没有做。”
“环境不合适。”
“哦。”火凤,“你就是不肯多动脑筋。”
“你如果把心里话说清楚了。”
“你让他动心了。”
“说不定他就可以把你带到一个合适的环境去。”
“啊!”孙宝,“啊啊啊!”
“奶奶,我感觉我错过了一个亿。”
“奶奶,你再把水晶球给我。”
“现在不行。”火凤,“你又不会得罪奶奶,你有的是时间从奶奶这里取走水晶球。”
“现在奶奶有事。”
“不是鸡毛蒜皮的事。”
“你安静下来。”
孙宝很快安静了。
汉燕德居然原样躺平还没有醒。
也不晓得他是不是在装睡。
反正这种事他又不是搞头一回。
其实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根本就没有那块大青石板了。
不是躺平在梦仙石上,汉燕德还能躺平得那么好,这种事也只有他搞得出来。
“你坐稳了,前胸贴着我后背,支着奶奶。”火凤告诉孙宝,“贴紧点,也许你能感知奶奶在跟他说什么。”
孙宝马上听从吩咐。
汉燕德躺平的姿势足够完美。
也幸亏他一直躺平,不然他的大手和大脚又没地方放了。
火凤摩挲着水晶球,然后将他放在自己的胸口,双手捂住。
她一动也不动,微闭双眼,直接就是在闭目养神。
她很幸福,因为她的靠垫是乖孙。
“奶奶,你搞什么鬼?”被奶奶靠久了,孙宝没那耐心了,“您要是靠着我到天黑,我就得支着您到天黑啊?!”
“当然。”火凤,“乖孙这么大了,可以做我的靠垫了。嗯,甚至是靠山。”
“别整那您不您的。”
“我有那么老吗?”
“我只是辈分比你大。”
“我也是女孩子,最忌讳被人喊老了!”
“好好支着我!”
“噗!那边还有一个。”孙宝当然指的是汉燕德,“他那么那么强壮,你靠他。”
“还能有多坏呀,你?”火凤,“我就重女轻男。不靠男的,就靠你。”
“嘘~安静!”
“水晶球懂我意思了。”
177、汉燕27
只见那水晶球直接飞离了火凤的胸口,悬停在汉燕德的胸前。
“好玩好玩!”孙宝冲口而出。
“好玩,你就好好玩。”火凤,“你不用支着我了,自己去玩。”
那水晶球悬停了一分钟,汉燕德睁开了双眼。
“小德子,别傻睡了。”火凤,“你用眼睛盯着水晶球。”
汉燕德盯着水晶球。
“他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地回答什么。”火凤,“用心告诉他就可以。”
“当然,你不用拘泥,嘴巴也可以。”
水晶球垂直升腾约莫九尺,依旧悬停。
汉燕德一直盯着水晶球。
白光亮瞎人眼。
汉燕德啥事也没有,只管紧紧盯着水晶球。
突然,水晶球白光大绽,比之前强烈了不知多少倍。
汉燕德点头。
然后他挺身坐起,双手虔诚地接住落下来的水晶球。
“汉燕德,你搞什么鬼?”孙宝尽管十分专注,但她只看到这些变化,根本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很不满意,“你心里有话,嘴巴说出来呀!”
“秀气点,孙宝。”火凤,“你随他。”
“所有的灵性都是喜净不喜热闹。”
“你安静点。”
汉燕德站起来,弯腰扶起奶奶,把水晶球交到奶奶的手里。
火凤右手托住水晶球,高举过头,双眼对视汉燕德:“你叫汉燕德?”
“是的!”汉燕德也对视着火凤,眼睛眨也不眨。
火凤:“你的别名是小德子?”
汉燕德:“是的!”
火凤:“你的年龄是888.9万岁?”
汉燕德:“是的!”
“好,我们走下一步。”火凤,“这是你本人真实意愿的表达?”
汉燕德:“是的!”
火凤:“这等于是一份签约。”
“你可明白?”
汉燕德:“明白!”
火凤:“你不会因为任何外来因素的干扰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包括一切不可抗力。”
汉燕德:“不会!”
火凤:“你确认你的部队能茁壮成长,且不需要你过度操心?”
汉燕德:“确认!”
“签名成功。”火凤,“还有最后一步。”
“你把左手按在水晶球上。”
“同时按照水晶球的明示,把那话大声说出来。”
汉燕德左手按在水晶球上,大声说:“我,汉燕德,是我自愿把左手按在你的身上!”
语音刚落,水晶球瞬间飞离火凤之手,爆涨开来。
爆涨的水晶球火速升空,眼见得一团白光直冲云霄。
这团白光直转急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汉燕德。
能见到的,只有那团白光,哪里还有什么汉燕德!
“报——”
地底下,钻出一个小头领,正要向汉燕德汇报。
一见情况不对,马上撤退。
白光一闪,仿佛有一只手伸过去,把那头领的下半身从地里扯了出来。
“有话就说,无需害怕。”白光里,明显是汉燕德粗重的声音,“我在这里,你好好说话。”
“他们又在扯皮!”那头领擦两下眼睛,“一派说,他们可以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了。”
“另一派说,必须等俩姑娘离开了再说。”
“能不能速度成长啊?”白光里,汉燕德带着责备,“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把他们都叫上来。”
“我来训话!”
178、汉燕28
那头领身子一缩,到了地下。
少顷,地表松动,大队人马冒出来,兵分两路。
“报——”那头领,“报告德公!队伍集结完毕,请指示!”
“归队!”一团光球飘到万人队伍面前。
光球在队伍前面从左飘到右,又从右飘到左。
“见到了我,你们有没有亮瞎眼?!”光球声音洪亮。
“没有!”万众整齐回答,山崩地裂。
“很好!”光球,“说明你们的修为提高了!”
“豫队,哪路是第一派,哪路是第二派?”
“报告德公!”豫队,“左路是第一派,右路是第二派。”
“德公威武!德公威武!恰!恰!”豫队刚刚报告完毕,万众呐喊,山呼海啸。
豫队便是遇事就来打报告的那头领,刚刚被汉燕德从地里扯出来的那一位。
“你们也很威武!”汉燕德,“左路纵队听着!”
“你们当然可以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而且立马就可以!”
“德公威武!德公威武!恰!恰!”左路纵队山呼海啸,一哄而散。
“集合队伍!”豫队咆哮。
左路纵队立马集合,鸦雀无声。
“没你们这么搞的!”豫队,“重要的事说三遍:有序!有序!有序!”
“向后转!齐步走!”
左路纵队齐步离场。
“咳!豫队!”汉燕德,“你过来。”
豫队跑步过来。
“你莫搞成一根筋呐。”汉燕德小声,“他们刚才是高兴。跟他们随便点可以有。”
“是!”豫队立正敬礼。
“你们忒有情商!”汉燕德面向右路纵队,“等姑娘走了再搞事情,是必须的。”
“冒冒失失到处跑,不成话。”
“你们懂得照顾尊贵客人的感受!”
“德公屌毛!德公屌毛!恰!恰!”右路纵队山呼海啸盖过左队。
“啊?!”唯独豫队惊掉下巴。
“你晓得个鬼!”汉燕德轻声送到豫队,“这叫安抚军心。”
“一级指挥官是不会在非原则问题上责备自己手下的。”
“爱兵如子,张弛有度,你去了解下。”
豫队把惊掉的下巴捡起来。
“看我指挥!”汉燕德大手一挥,“右路听令!原地休息!要打哈哈,就随便哈哈。”
右路应声倒地,手脚朝天,舞之蹈之,皮的不得了。
“看到了没?”汉燕德再度轻声给到豫队,“适当的放松还是要有的。”
“今天集合又不是要跟他们搞很原则的事情。”
“你一边给一颗糖,他们双方的敌对情绪就没有了。”
豫队正了正自己的下巴。
汉燕德见豫队受教很虚心,再加一句:“搞事情,用脑子!”
豫队再正了正自己的下巴。
“你的脑子比我的脑子好的多。”汉燕德把糖甩到豫队,“你平时严肃惯了,也可以适当放松一下自己。”
“咳!”豫队头一次照着德公的口标应和。
右路纵队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搅得天昏地暗。
左路纵队不见踪影。
“你把他们带到山脚下去玩。”汉燕德,“哄着他们下山去玩。”
“太吵了,祖奶奶和尊贵的姑娘可能不习惯。”
“噗!”孙宝最终没有忍住。
“搞得好!”火凤竖起大拇指。
179、汉燕29
右路纵队嘻嘻哈哈,随着豫队下山去了。
“噗!”孙宝,“小德子,在你的专业里,你挺能说呀。”
“咳!”汉燕德,“姑娘你误会了。”
“只怕我只是在光球里才挺能说。”
“非。”火凤,“你长大了。”
“一般都是大人说话小孩听。”
“瞧,你就是大人,豫队和你的兵都是你宠惯的小孩。”
“奶奶谬赞了!”汉燕德,“一是在光球里,我灵光开启,挺能说。”
“二是在光球里,别人大概看不见我,只管说。”
“是看不见你。”火凤,“你的总结很好,所以你长大了。”
“过来。乖孙。”
光球一弹一跳,到了火凤面前。
“孙宝,”火凤,“让你玩!”
“你把手搭在光球上。”
“这也叫玩啊?”孙宝,“奶奶你整个高难度的给我玩。”
“能这样玩就不错了。”火凤,“给你了你都不用脑子去玩,还能怎么玩?”
“把手搭上。”
孙宝撅着嘴,把手搭在光球上。
芊芊玉手刚一触到光球,那球瞬间缩小。
孙宝赶紧双手抱住,免得等下太小了找不到。
“你留着还是给我啊?”火凤说这话的时候,那光球又成了水晶球。
孙宝不说话,把水晶球往自己腋下塞。
只是,怎么塞也塞不进,还磕得她生疼。
“奶奶奶奶,你给我玩我只能捧在手里。”孙宝,“你得教我怎么塞啊。”
“这怎么教得了?”火凤,“嗯,其实我已经教过了。”
孙宝再撅着嘴,就算捧在手里,她也不归还这水晶球了。
“我们走吧。”火凤眺望前方,“原本我都不打算撵你爷爷了。”
“现在看来,我有那资格了。”
孙宝听的一头雾水。
不过,她不想在奶奶面前显得太幼稚。
略一思考,她哈哈娃一般的看着奶奶。
“奶奶,奶奶。”孙宝,“前路艰险,你还要不要骑龙?”
“要!”火凤突然大声,“我就是要骑龙!”
孙宝幻化成小龙龙,火凤骑了上去。
骑上龙背的火凤,心里特别特别开心。
甚至梦仙石给了她那么大那么大的好处,也就这么开心吧。
“虽然是条小龙龙。”火凤,“有龙给我骑着就可以。”
那水晶球没地方搁,孙宝把它含在了嘴里。
她原本口里有一颗龙珠。
现在口里一珠一球,搞得她不能开口说话了。
一开口,掉了任何一颗都不行。
她挺忌讳别人叫他小龙龙,即使是奶奶这么叫也不行。
“小龙龙。”火凤,“你要是离开了我,没龙骑的日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过。”
“突!”孙宝终于忍不住,吐掉了水晶球。
她赶紧用龙爪去接那球。
可是,水晶球那么光滑,她的龙爪抓不住。
她急速下探,追上水晶球。
火凤一伸手,稳稳托住了水晶球。
“奶奶奶奶,”孙宝终于方便说话了,“我以后想到怎么玩了,你还得给我玩。”
“那当然。”火凤,“你是我乖孙。”
“问题是,想到并不一定能玩到。”
“你好好飞,别飞偏了。”
180、汉燕30
孙宝好好飞。
虽然她心心念念奶奶的水晶球,但是想归想,能不能好好玩又是另一回事。
她也知道自己如果想玩那球,奶奶随时都会给她。
“我怎么就不能玩好水晶球?”孙宝边飞边想,“爷爷也不存在防备我,他不存在对水晶球弄什么针对我的手脚。”
“爷爷没有那么卑鄙。”
她努力回想自己与奶奶相比,在与水晶球相处上,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妥。
“嗯!原来是这样!”她在自己身上找到了问题,“奶奶与水晶球是朝夕相处。”
“我呢,只是想玩的时候就从奶奶那里弄过来了。”
“水晶球当然认生。”
她把这个自己的发现藏在心里,欢快地朝前飞。
“含在我嘴巴里其实是与水晶球不错的相处方式。”孙宝飞快地想,“但是不方便说话,可操作性不大。”
“如果我缝一个小布兜,不管是龙是人,我都挎着他,这个好像可以有。”
“不成不成。”她飞快否定自己的想法,“奶奶是把水晶球埋在肉肉里的。”
“放在小布兜里,我还是疏远了他。”
“奶奶的腋下与我的腋下有什么不同吗?”她感觉自己快速思维的能力超越之前太多,而且可以跳跃式思考问题。
“这个想法不可以有。”孙宝,“我不可能要求奶奶展示她的腋下给我瞧。”
“只怕唯一可行的,就是水晶球能够再小一点。”她否定了自己好多想法之后,觉得可行的办法只有这个,“如果水晶球再小一些,我就把它含在舌头底下。”
“然后,我说话尽量秀气点。”
“这样,我就与水晶球朝夕相处了。”
“而且我也是奶奶那么做的。”
“我是用自己的肉肉包裹着水晶球。”
她保留了这个想法,突然发现,还有更妙的一招。
“嗯!如果水晶球确实能够小一点的话。”
“我干脆把他挤进我的龙珠,岂不是绝妙?!”
她确实认为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于是她飞得更欢快,更灵动。
骑龙的快乐加持了火凤的幸福。
尤其是孙宝时徐时快的搞法,让她觉得这就是该有的节奏。
她当然知道徐徐而飞的孙宝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儿。
如果孙宝飞的很快,一定是她把自己的心事想明白了。
她替孙宝高兴。
“就应该这样搞。”她幸福地对自己说,“自己的事情不可以托付给别人去搞。”
“因为别人尽管很尽力,但不一定能搞对。”
她不由自主地抚摸着龙背,轻轻地,轻轻地。
“你搞什么鬼,奶奶?”孙宝,“你摸我干啥?”
“哦,”火凤,“不能摸啊?”
“摸不得!”孙宝,“你一摸,我就会分心。”
“我正在想事情呢。”
“我不想事情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我不想事情了。”
“然后你可以放肆摸我。”
“哦!”火凤停住手,“你说得这么清楚,奶奶懂了!”
“你好好飞,有没有飞偏?”
“不会的,奶奶。”孙宝,“爷爷都夸我特别有方向感。”
“你就放心享受你骑龙的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