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维护家庭最重要
徐艳太了解那些有钱的男人们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只要他们有那个经济能力,不玩女人?除非他是太监!
市里那个招待所谓“成功人士”的高档会所,里面美女如云。“成功人士”们进去,什么坏事不干?
会所的主人和她也算熟人,刘万程和吴晓波去不去,她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不说。
当然,他们去那里主要是为了讨好领导和客户,可要说他们在那么多美女照料之下,可以守身如玉地出来,打死她也不信!
徐洁听她说和吴晓波很少做夫妻的事,就觉得她可怜,她反而觉得妹妹可怜了。
徐洁是老实孩子,虽说现在地位高了,生活好了,可还是和过去没有多少区别,什么也没见识过。
刘万程如果是穷小子,没有条件,那妹妹也不算可怜。因为没有钱的男人也只好守着自己的老婆呀。
但话说回来,这年头,污浊之地也分高中低档,没钱的男人不也一样去那些更加肮脏的地方吗?
当然,刘万程属于那种好男人,如果没有钱,他最有可能会是一个君子,这辈子只守着徐洁一个人。
可刘万程现在是这城市的名人,最大私营公司的老板啊,标准的“成功人士”。
像他这种在一般人眼里,钱多的花不了的男人,又刚刚三十出头,那绝对可以算极品男人。打他主意,想给他当小三的漂亮女人,就像苍蝇一样,整天围着他屁股后面转,你让他只守着徐洁一个女人活到老?那叫神话!
以徐艳对男人的看法,她完全有充足的理由,想当然地认为,刘万程会像吴晓波一样,嘴上一套,背地里又会干另一套。
女人都敏感,男人是不是在外面干了坏事,只要女人想知道,就都会察觉出来。
徐洁只有刘万程一个男人,经验少可能不会察觉。徐艳可是经历过其他男人的,岂有不知道吴晓波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的道理?
所以,徐艳心里是可怜妹妹的。
估计刘万程多数时候,回来肯定也会和吴晓波敷衍她一样敷衍妹妹,妹妹甚至连女人最基本的快乐都不一定能得到,就别说各种其他的更快乐的体验了,要不妹妹怎么会冲她抱怨呢?
人的一生是很短暂的,美好的青春时光眨眼就会过去。妹妹只守着一个三心二意的刘万程,恐怕这辈子都无法体验做女人的快乐。
我们有这个条件,有这个能力了,为什么不自己去体验女人的快乐?
看着妹妹跟着她跑步、练瑜伽,打牌、聚会,渐渐地放松开来,她终于下定决心,要让妹妹体验一把做女人的快乐。
只要徐洁去享受过一次,估计脑子就会从此放开,再不会这么稀里糊涂过日子了。
最关键的一点,徐洁有了体验快乐的地方,心态就会发生变化,就不会再去吃醋,在乎刘万程在外面的事情了。徐洁这个吃醋,说实话是最要不得的。
女人到了这种地位,保住自己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其他其实都无所谓。这是所有大老板的夫人们必须学会,也必须做到的一门功课啊!而徐洁偏偏就是这么执迷不悟,为女人去吃醋!这最容易让刘万程烦她,最终毁掉自己的婚姻!那么,他们辛劳建立起来的家业,就彻底乱套了!
徐艳拿着吴晓波和刘万程比,再拿自己去比徐洁,徐洁在她眼里,当然就很可怜了。
她不想让妹妹守活寡,更不想让她继续为女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和刘万程闹矛盾,就把徐洁给带到自己的私人会所里来了。
她过于自以为是了。
徐洁在那个封闭的工厂里生活二十多多年,骨子里带了许多的传统和封建,和从小漂泊在社会上的她,是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思想的。出轨去背叛丈夫,在徐洁看来,这是道德和良心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
就在她坐在客厅里,自以为得计,等着徐洁起来的时候,姐们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昨晚那个男孩,被你同伴退回来了。”
徐艳就愣了。这怎么可能?她离开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始缠绵在一起了呀?
她就去找那个小男孩问。小男孩当然不敢隐瞒她,就把昨晚的事详细跟她说了。
徐艳哭笑不得。这个傻妹妹,放着好好的快乐不享受,偏要守活寡,这是何苦呢?
其实,她不知道,徐洁虽然抱怨刘万程,但刘万程和吴晓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刘万程出入那些风月场所,的确是迫不得已,他不会真的去和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做男女之事,这也是他的道德观念不能接受的。
在夫妻的事情上,他从来不会敷衍徐洁。相反,他倒是是真的很在乎徐洁在那方面的感受。只是,他在家的时间太少,才导致了徐洁的抱怨。
徐洁是可以深刻地体验到丈夫对自己的爱的,能在深度诱惑之下,意乱情迷之中幡然醒悟,不去背叛丈夫,也在情理之中。
徐洁一直睡到接近中午才起来。
昨晚她只是在浴室里,就呆了两个多小时。
她觉得自己身上脏了,对不住刘万程,也对不住自己。哭一阵就洗一阵被那小男孩摸过的地方,反复地为难自己。
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从浴室里出来,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睡不着。
一会儿是无限的悔恨,一会儿是被那男孩抚摸时的快感。
如此斗争到天亮,才暗下决心,彻底忘掉这噩梦一般的一天,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再不跟徐艳来这种地方了。
想明白了,这才有了睡意,沉沉睡去。
她醒过来,穿着睡袍,睡眼惺忪地出了卧室,看见徐艳坐在客厅里,又要转身回去。
“上哪儿去?”徐艳也不看她,冷冷地问她。
徐洁就只好转回身来,慢慢走到徐艳跟前坐下,也不说话。
徐艳就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把你给害了?”
徐洁说:“我没那样想。我就是接受不了这些东西。”她知道徐艳是好意,可是,她不应该不事先告诉她。
徐艳不屑地一笑,问她:“是不是你觉得对不住刘万程,才不接受这个?”
徐洁不说话。
徐艳说:“昨天晚上,你可是一副享受的样子。怎么忽然就不乐意了?不是因为刘万程才怪!”
徐洁说:“就算是吧。反正我不能接受这个。”
徐艳就再劝她说:“你别傻了洁呀,刘万程不能满足你,自然是去满足别人了,你何苦死死守着他受罪呢?我不跟你说了吗,只要思想不出轨就行。这是咱自己的地方,没有别人会知道的。”
徐洁本来就有些生徐艳的气,听她这样说,就不耐烦说:“姐,你别说啦。万程爱怎么样是他的事,我不去管,学着尽量不吃醋,总行啦吧?”
徐艳半天都没说话,许久才叹息一声说:“是姐不好,不该教着你学坏。可是,你这样,就永远会在心里在乎万程是不是像你对他一样忠诚?心里不平衡就会吃醋。想到刘万程有别的女人,你还是会接受不了,会不由自主和他吵架,甚至闹矛盾。你做不好刘太太,做成醋坛子,弄的家庭不和,不只是你,我和吴晓波,还有刘万程,咱们会很麻烦的!你想想,你家庭乱了,咱们的公司还能好的了吗?”
徐洁低着头,半天才说:“不会的。你整天在我跟前说这些道理,我又不是不明白。我早就不想平常人的日子了。可是姐,我知道你想为我好,可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个!总觉得如果这样做了,就无法再面对万程。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想忘掉这一切。以后这种地方,也再不要带我过来。”
说完,徐洁又回卧室换衣服去了。昨天穿的那身衣服,她直接不要了,扔在了卧室里。
到这时候的徐洁,心里已经很清楚,她再不能任性地做她自己。她是刘太太,她要肩负起自己对公司和对家庭,以及对所有亲人的责任!
所以,刘万程并不完全了解徐洁心里想什么。她虽然还没有发现高秀菊和刘万程的真实关系,但刘万程在她心里,已经跟吴晓波那个花花公子差不多了。这也的确是有些冤枉刘万程了。
如果刘万程知道徐洁心里怎么想,把自己出入那些场合都是怎么做的直接告诉她,徐洁会更爱他,甚至为他骄傲。
就算这时候他把高秀菊给供出来,说明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就算徐洁不相信他说的理由,经过思想斗争之后,没准儿也会接受高秀菊,比现在这样藏着掖着要好的多。
可惜,工作的忙碌,让两个人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在一起,互相之间缺乏更多的思想沟通,最终各自误会的越来越深。
不过现在,刘万程好像不仅仅是高秀菊这一个麻烦了,他还得帮着张静解决掉戴晓嵩。这就更跟徐洁解释不清楚了。
对于张静,他心里还是有一个清醒的认识的。这女人要和他在一起,没有要图他钱财的意思,更不想介入他的家庭。她就是想在彷徨的时候有个依靠,而这依靠,就是刘万程。
她从一个懵懂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变成一个有着丰富学识和管理经验的高级白领,刘万程是她的启蒙老师,她心里感激刘万程。
最为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计谋和心计,让她直到现在都深深佩服,并从他身上获益匪浅。
这样一个孤傲的女人,真正能够征服她,并让她爱上的,也只有刘万程这个启蒙老师了。
她要求的,可能只是刘万程一个精神上的抚慰。再不要有男女之防,他们之间,可以像恋人那样交流,可以拉手,可以拥抱,甚至是在一起讨论工作的时候,可以腻在一起,不要再保持距离。
216.天上掉下个大馅饼
在张静看来,她和刘万程之间,应该亲密无间。
可他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姐弟。
性别的不同,总使他们好像隔着什么一样,彼此相处起来那么不自在。
即便是两人之间忽略了性别这个概念,也比现在这样相处要好的多。
可是,两个人又都无法完全忽略这个问题。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不自觉的就互相吸引,又不得不顾忌道德礼仪互相防着,总是那么别扭。
这是张静无法接受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干脆给他当情人算了。没有了距离,总不用互相防范了吧?
至于将来两个人发展成怎样的关系,估计俩人谁心里也没有底。
但不管怎么样,两个人将会是没有了身体障碍的朋友。
也许彼此合适,会发展到云雨激情。也许有过一次之后,彼此不认可,从此互相没有了身体方面的兴趣。
万程工贸不能没有张静,刘万程就不敢不去满足张静这个设想。
但这些设想,还是要等到解决戴晓嵩之后。
第二天上班,他就把人力资源部和公关部的两个经理,都叫到自己办公室里来,谈关于管宁宁的问题。
刘万程对他们说的,无非还是昨晚和吴晓波说的那一套。
像管宁宁这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员工,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让他知道了,十分感动。
“公司应该不遗余力地重用这种员工,做为种子来培养。”他就对他们说。
两位经理和吴晓波的想法差不多,老板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被什么东西刺激了。
可他们不敢跟吴晓波一般直接反对他,只能委婉地告诉他,管宁宁业务能力一般,放到重要岗位上去,恐怕要误事,万一给公司造成什么损失,就得不偿失了。
刘万程当然有一大堆理论让他们哑口无言。
于是,人力资源部很快就下了调令,调管宁宁到仓储物流部,做总经理戴晓嵩的专职助理。
这个消息,对管宁宁来说,简直就是比天上掉个大馅饼还刺激。
最近她光倒霉了,想不到这倒霉后面,还有这么大个喜事等着她!
这是谁这么青睐她,把这么大个儿一金元宝,稀里糊涂就送她怀里来了?
那还用问吗?看上管宁宁的,是老板呀。
管宁宁经常为公司出差不在家,老公受不了出轨,和她离婚了。
她的这个光辉婚史,不知怎么就让老板知道了,老板好感动,管宁宁就走了狗屎运了!
管宁宁也好感动,老板太有人情味了!连她这样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办事员都不放过啊!
部门长看不上她,就是一个格子间里的同事,连才来的大学生,都没有怎么把她当回事的,就别提部门经理了。
人力资源部找她谈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怀疑,老板这是抽什么疯呢?看上她了?不能啊,老板身边美女如云,她一个半老徐娘算老几呀?
当资源部赵经理对她讲了她高升的真正原因之后,她都感动的哭了。老板太好了!她一定要努力工作来报答老板对她的关爱!实在工作报答不了,用身体报答也在所不惜!
她都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升了助理,同事们对她的态度立马就不同了,一个个的都笑脸相迎,主动跑过来帮着她收拾东西,她得去物流部报到啊。
部门长笑嘻嘻地过来:“管姐,以后您手里有权了,可别忘了咱们公关部的兄弟姐妹们啊,领个材料纸张什么的,记得多照顾照顾我们。”
管宁宁这个气,你比我都大,叫我管姐,我有那么老吗?这时候嘴甜了,早干吗去了?天天给我脸子看!
不过管宁宁这人不记隔夜仇,这时候心里高兴,部门长过去给她受的那些气就都抛脑后去了。
毕竟在这个部门工作了三年,属于老员工了,这乍一走,还真是挺舍不得的。就挨个的和大家拥抱,弄的跟要上战场永别似的,还眼泪摩挲的了。
这边正在上演感情戏呢,那边总经理助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要她来总经理办公室一趟,刘总要见她。
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管宁宁急匆匆地就往总经理办公室去了。
这会儿刘万程正和戴晓嵩谈着话,还没结束,管宁宁只好坐在外间助理的办公室里等着。
戴晓嵩心里也奇怪,给他配个助理,张静和他说说就行了,为毛张静不出面,老板亲自找他呢?
张静当然不找他了,她得避嫌啊。省得戴晓嵩琢磨明白了,阴谋诡计就无法得逞了。
刘万程找戴晓嵩,也就是履行个例行谈话过程。物流部又得管工厂,还得管商业,的确太忙。这阵子戴晓嵩正在筹划建立商业仓储物流的专门部门,选址,配备齐各部门人员,当真是忙的不可开交。再加上这人办事黏糊点,就格外忙得晕头转向了。给他配个助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原本以为,和戴晓嵩谈这个事情,花不了多少时间。不料戴晓嵩看见刘万程,就跟看见亲人一样,嗦起来没完了。
为把张静和戴晓嵩绑到一块去,当初刘万程可没少下工夫,整天的找理由请他们两个吃饭,还带上徐洁陪着俩人一块玩。
时间一长,戴晓嵩和刘万程关系也就不一般了。张静虐待他,他没处找人说理去,看见刘万程了,能不说道说道嘛。
这都在一起一年多了,张静甭说不许他提结婚的事儿,就是公开两个人的关系都不允许,还不让他在她家住。一个星期他只被允许去一次,去两次那熊娘们儿都不给他好脸子看,直接就能把他给轰出来!
“这是谈恋爱吗?这简直就是,就是,”戴晓嵩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好了。
他就跟刘万程诉苦:“刘总,你说我对她怎么样?不管她说什么,也不管对错,我都无条件服从她,还要我怎么样?”
刘万程也没办法,苦笑着说:“我姐就那样,你又不是看不见,我跟她说话都得小心着说,一句话不对,立马就跟我翻脸啊。”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得很近,刘万程就观察一下戴晓嵩的穿着。果然,张静没有撒谎,这小子确实有点邋遢。脚上有一只袜子穿反了,商标在里面,外面露着线头。西服袖口上的口子,一边俩一边仨,显然是掉了一个。衬衣的领口有一圈黑印子。
刘万程心里就说,怪不得张静烦你,你这么邋遢,她那么干净,你们怎么凑一块儿过日子啊?
但他就不想想他自己,也是一邋遢主儿。可他有徐洁啊,整天在屁股后面嘟囔着,随时给他洗着,换着,他才能穿的人五人六的不是?
上一世和高秀菊吵架,后来高秀菊就不管他,他穿得还不如人家戴晓嵩呢。
看来,这女人只要爱着你,才能有心思替你收拾着,才不会嫌你邋遢,嫌你脏。
刘万程也很快在心里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张静这熊娘们儿心比天高,她不爱戴晓嵩,你就是硬把他们绑一块又有个屁用?
他就只好换一种方式说:“晓嵩,我姐这熊脾气,别说你受不了她,我都受不了她。这天下漂亮女人有的是,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找一个呗?”
戴晓嵩就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离不开她。要是能离开她,我早就找了呗。”
刘万程就为难了:“她有什么好啊,你就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她整天这么折磨你,虐待你,你怎么就受不够这个罪呢?”
戴晓嵩就叹口气,认真说:“她心好。我知道她还是不爱我。可是,她不拒绝我。你看着她一天到晚冷冰冰的,可是,我知道,她的心是热的。我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啊。”
刘万程差一点就崩溃了,这人别是个受虐狂,有病吧?
他也怕说多了露馅儿。戴晓嵩邋遢是邋遢一些,可脑子不笨呀。他就答应再找机会劝劝张静,让她对戴晓嵩好一点,别虐待人家。戴晓嵩这才从刘万程那里离开。
出刘万程的里屋,外屋坐着的管宁宁就站起来,冲她鞠一躬说:“戴总好!我是您的新助理,叫管宁宁。”
戴晓嵩就上下打量她一眼,这女的长的还行,身材、相貌都可以。可他原先就没有助理,哪来的新助理啊?
他倒没计较,冲她点点头,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管宁宁望着他出门,在走廊上消失,这才冲刘万程的助理笑笑,进了里屋。
进屋当然也是先冲刘万程鞠躬,这是吴晓波老早就定的规矩。
“刘总好!”管宁宁喊一声,就站在刘万程的办公桌前面了。
刘万程没像对待戴晓嵩一样,让她坐下。她的级别太低,在老板面前本来就应该站着。
面对低级下属,刘万程就得表现得像个老板的样子了。他严肃着脸说:“小管啊,你知道,我最近事忙了一点。你离婚的事,我知道的有些晚了。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呢,我会亲自出面,去找你对象,哦,不对,是前夫,前夫谈的。他如果觉得你出差过多,咱们可以尽量减少你的出差次数,也不至于为了工作,搞成这样嘛。”
管宁宁脸色就不好看,说:“老板,谢谢您关心。我离婚不只是为这个,也是我的主意,我不想和他过了。”
刘万程就点点头说:“好吧。以后生活上或者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戴总反应,也可以直接找我说,不要委屈了自己。”
管宁宁就有些感动,说:“谢谢老板关心!”
刘万程不想在管宁宁的私事上说太多,表示一下关心也就算了。
217.照顾生活是关键
刘万程接下来,就开始和管宁宁说正事。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问她说:“知道新工作都需要做什么吗?”
管宁宁就回答说:“知道。每天提前安排好戴总的工作日程,遇到特殊情况及时调整。戴总工作开始之前,提前通知相关部门,做好准备。另外,所有文案、报表,根据重要程度,为戴总提前分类。经戴总允许,可以代替戴总处理一些日常不重要的事务。”
刘万程就“嗯”一声,点点头说:“这都是必须要做好的工作。另外呢,助理和上司之间还要搞好关系。戴总是单身,一个人在这里工作,也没有时间交女朋友。一个男人,的确很不容易。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要在生活上多关心一下他。你比如说,吃的,穿的。这些方面也属于工作。戴总一个人,吃饭就很马虎,要是因为这个影响了身体健康,也是公司的损失,对不对?再有,男人没有女人照顾,形象有时候就不太注意。戴总的形象,也是咱们公司的形象,形象不好,对公司也是损失,对不对?”
管宁宁站在那里听着,就有点迷糊。老板老是提戴总一个人,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是要我嫁给戴总吧?可人家是老总,我就是一小职员,而且还结过婚,人家哪儿能看上我啊?
想一下,她就明白了。老板要她给戴总当助理,看来不只是为了奖励她,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得给这位戴总当好保姆,保证他吃好喝好穿好。自己年龄在这儿,有照顾男人的经验啊,而且正好离了婚没男人,照顾戴总还是挺合适的。可我是助理,又不是保姆,这也干的太多了吧?
可转念一想,自己没什么本事,能做到部门总经理的助理,工资几乎翻了一番,刘万程已经对她不薄了,也没有好抱怨的。
想到这里,她就回答刘万程说:“老板吩咐的我都记住了,我一定会遵照老板的指示,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照顾好戴总的个人生活。”
刘万程听管宁宁的回答,就能听出她心里想什么。
还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照顾好个人生活,你倒分的很清楚。
什么意思?啊,照顾戴晓嵩的个人生活,不是你的本职工作?还想着为这个,让我给你长工资不成?那我弄你干吗来了?
我把你弄过来,给你升了职,还惦记着给你弄个老总当老公,你打着灯笼能找着这种好事儿?
我还没问你要劳务费呢,你倒先和我算计上了!要不你先陪我睡一觉,权当劳务费?
刘万程这种人精,和他说话得千万留神。稍不小心,就会泄露自己内心的思想。
显然,这个管宁宁离做管理人员的思维,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刘万程心里不高兴,脸上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却加重语气说:“照顾好戴总的个人生活,也是你的本职工作,明白吗?”
管宁宁听出老板不高兴来了,立刻回答说:“明白了老板。我一定做到,做好,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嗯,这还差不多。他还是不放心,就又说一句:“记住,戴总的个人生活问题,也是要计入你的绩效考核的哦。”
管宁宁就严肃了说:“我记住了,老板。”心里却寻思,这当助理还有这么个绩效考核项目啊?
事情交代完了,刘万程就让管宁宁出去了。然后就掏出手机,给张静发了个短信:ok。
可等了十分钟,这熊娘们儿也没回。他只好把电话打过去。
电话通了,他就说:“你让我办的事我办完了,还有什么指示吗?”
那边张静就回他一句:“暂时没有。”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嘿,这熊娘们儿,你竟敢挂你老板的电话!
可转念一想,他电话打过去,纯粹就是为了挑逗人家。心里就骂自己不是东西,俩老婆了还惦记人家。放下电话,坐在那里愣愣地出神。他是真的变了!
张静接刘万程电话的时候,正通过对面的落地玻璃,看着戴晓嵩领着管宁宁往她这边走。她没法和刘万程多说,只好把电话挂了。
管宁宁刚过来,戴晓嵩当然得领着她到各部门打个招呼,熟悉一下情况,以便于以后好开展工作。
财务总监张静这里,是戴晓嵩的顶头上司,他当然得带着管宁宁第一个过来。
张静就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的皮转椅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戴晓嵩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管宁宁。
走到张静办公桌对面,戴晓嵩往边上让让,把管宁宁给露出来让张静看到。然后就对张静说:“刘总给我配了个助理,叫管宁宁。”又对管宁宁说,“小管,这是咱们公司的cfo,张副总,也是直接管辖咱们的上级。”
管宁宁就冲张静鞠躬说:“张副总好!我是管宁宁,原来在公关二部做文员,请您多多关照!”
张静就看着她点点头,根本没有说话。她的冷在全公司是闻名的。而且,这姑奶奶连老板都得让着她,这个在全公司也家喻户晓。
一般部门的领导,不管职务大小,碰到新人来报到,都会站起来,和新人握握手,勉励几句。可张静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话都懒得说。这也可以看得出来,这娘们儿让老板宠的,直接就傲没边了。
可老板宠她呀,她再傲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管宁宁站在那里,就有些尴尬。
戴晓嵩就只好说话:“按理说给我配助理,应该你来办啊,怎么刘总亲自插手了?”
张静就淡淡说:“我在忙商城商铺的事情,没时间。”说完就不说话了。
这下,连戴晓嵩都尴尬了。
张静就忽然像想起来了说:“啊,管宁宁是吧?以后跟着戴总,好好工作。戴总是研究生毕业,学问好。有什么不懂的,要常请教他。”
管宁宁就趁机说:“谢谢张副总教导。那,张副总没有别的指示,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张静就再点点头,又去看自己桌子上的文件去了。心里却想,这个管宁宁长的还行,也懂些人情世故,算是没有在公关部白待。但愿你能把戴晓嵩这贴狗皮膏药,从我身上揭下来,贴到你身上去!
戴晓嵩领着管宁宁各部门走一遍,回到自己办公室,也就快到中午了。服务部的几个人,已经将一张崭新的办公桌,放到戴晓嵩屋里靠门的一侧,桌上也配好了电脑,正在调试。
办公室靠门那面墙是玻璃的,管宁宁在那里办公,从头到脚在外面都可以看得见。
她心里就想,这可倒好,要是夏天坐在那里,一不小心就走光了。
可她刚刚报到,也不好意思提要求。现在正好是冬天,穿的衣服多一些,还不怕走光,就忍住没说。
戴晓嵩就嘱咐她:“下午你回你原来工作的地方一下,把你的东西弄过来吧?要是东西多,我再找人帮你。”
管宁宁就连忙说不用。她在公关部坐格子间,又哪里有多少私人物品?这个戴总倒是挺会关心人。
这时候,管宁宁就记起刘万程的嘱咐来,要她关心戴晓嵩的生活。她就问戴晓嵩:“戴总,你中午怎么吃,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买点?”
公司的办公场所是租人家的,随着公司不断扩容,地方就越来越不够用,也没法办食堂,大家中午不回去的,只能叫外卖或者出去吃。
听管宁宁问,戴晓嵩就说:“今天你才过来,我们出去吃吧,算是给你接风。”
他还想着喊上自己的两个部门经理。可一部经理让张静给打发到企业里去了,二部经理也去了高秀菊那儿,都没回来。家里就几个格子间里办公的本地职员。中午叫的人太多,下午还要上班,不合适,他就干脆不叫别人,问管宁宁:“你想吃什么?”
管宁宁刚来,可不敢说自己喜欢吃什么。又是顶头上司请自己,自己也不知道戴晓嵩喜欢什么。
她就说:“我不忌口,吃什么都行。”冲戴晓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让戴总破费多不好意思啊,要不还是我请你吧?”
戴晓嵩认真说:“你刚来,我请你是规矩,这个不能改的。”
可是吃什么好呢?他就拿不准主意了。他平日里中午都是随便叫个外卖的。
管宁宁已经看出他犹豫来了,就说:“楼下有个面馆,要不咱们去吃面吧?”
戴晓嵩就点头:“好啊。那面很不错的,我经常过去吃的。”
管宁宁选那间面馆,当然也是知道戴晓嵩经常过去,她在那里碰到过他几次。他是领导她当然认识,戴晓嵩却不一定认识她,所以也就从来没打过招呼。
当时她心里还想,这么大一老总,怎么和他们普通职员一样,中午吃面呢?
其实,戴晓嵩在生活上是很不讲究的,只要填饱肚子,吃什么都行。
这一顿面吃下来,管宁宁就明白,刘万程为什么要让她照顾好戴晓嵩的生活了。这位总经理也忒不讲究了,这还当真要影响公司的形象了。
吃面的时候,她就在心里琢磨,怎么想办法,让这位戴总把带黑圈领子的衬衣给换了,把袜子给翻过来,把皮鞋擦干净……对了,还得把西服袖子上那个扣给他配上!
下午上班,管宁宁先去公关部,将自己的东西搬了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几本书,喝水的杯子,化妆品一类,关键是除了这些,她还有一个针线盒。
在公关部,她就属于那种任劳任怨,大姐型的人物。谁的衣服刮了,谁弄破手了等等一类琐碎的事情,大家都喜欢找她,她也乐意为大家服务。要不部门长比她大,为什么还要叫她“管姐”呢。
218.大美女的工作能力
管宁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归置到一个纸箱子里,和原来的同事们打了招呼,就又返回戴晓嵩的办公室里来。
现在,这办公室就不只属于戴晓嵩,而是她也有份了。
把东西在自己的办公区放下,她就对戴晓嵩说:“戴总,我回来了,您有什么吩咐吗?”
戴晓嵩说:“今天正好事儿不多。下午去商城那边的二部赵经理可能会回来,你记着督促他一下,尽快把商城那边的情况写个报告送来,我要了解详细情况。现在,你看看你都需要什么?文件柜、文件夹一类的常用物品,去服务部说一声,我给你签字,领回来安置好。”
管宁宁心里就挺温暖。这位戴总,心还是挺细的。
她就趁机说:“那什么,戴总,我看到你西服袖口上少了个扣子。我正好有针线盒,你脱下来,我给你缝上吧?”
戴晓嵩来回抬手,看看袖口,果然就掉了一粒,就不好意思地笑一下说:“还真是。不过这扣子我也不知掉哪去了,没法配啊?”
管宁宁说:“像这种名牌西装,一般衣襟下摆那里,会缝一两个备用扣子的。”
戴晓嵩就翻开西服看一下,果然就有两个扣子缝在那里。他就笑笑,也没坚持,把西服脱了,交给管宁宁。
管宁宁接过西服来,在和戴晓嵩离的最近的时候,又说一句:“我怎么看着您有一只袜子是翻着的?”
戴晓嵩低下头看,脸就有些红,嘿嘿一声说:“早上走的急,没注意。”赶忙坐下来脱鞋翻袜子。
管宁宁没敢停留,赶紧回自己办公桌那边钉扣子。她怕再不走,忍不住笑出来就不好了。
这位戴总,身上毛病忒多了,那衬衣黑领口她还没敢说呢,怕一下给他挑这么多毛病出来,对方脸上挂不住,就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给他钉扣子去了。
那天上午的时候,高秀菊从刘万程那里,拿了他写的告示出来,一路胡思乱想,总算把车又开回了学校。
薛雪接着她,把那告示展开,铺在自己办公桌上看着,就对高秀菊说:“你说咱们老板还有不会的东西没有?我直接崇拜他崇拜地五体投地啦!”
高秀菊就看着她问:“你也不知道他会写毛笔字?”
薛雪说:“我从来没见过老板写呀,我哪儿知道去?”
高秀菊就更迷糊了,对薛雪说:“你记着明天早上把它给贴出去,我去我屋休息会儿。”
薛雪看她脸色不好看,就问她:“高姐你怎么啦,要不要我和你去医院看看啊?”
高秀菊摆摆手,什么也没说,直接去自己屋,把门关上了。
薛雪看着她进屋,心里想,她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其实,高秀菊一点也不笨,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一手做菜的好手艺。这厨艺才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呢。
她还不到三十,记性也没有那么不好。在刘万程办公室里,她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刘万程又在旁边一个劲地捣乱,让她没法静下心来,就更无从去想。
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很快就想明白了。
这个刘万程,就是成心糊弄她,让她安心给他当小三就是了,还找这么多理由!
高秀菊心里就生气,她压根儿就没有要背叛他的心思,他干吗这么不信她,整天的闹鬼儿糊弄她呢?
当然了,他糊弄她,就是怕她离开他,说明他心里当真爱她。
刘万程对自己的这两个女人,那绝对没得说,只一味宠着,唯恐她们受了委屈,从来不在她们面前发脾气。
在他的心里,男人对自己女人发脾气,那是无能的表现。有本事你冲外人发去,去把钱挣回来,让跟着自己的女人过的舒服,幸福,这才是男人。
他上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他不会挣钱,不能让高秀菊过的舒服。所以,他总觉得对不住高秀菊,却很少去埋怨高秀菊对他的不好。
一个这样的男人,高秀菊没法不爱他,做小三她都认了。她就是生气刘万程不信她,糊弄她。
可是,在这个事儿上,刘万程还真不是糊弄她。他是在想方设法地寻找一些确切的证据,来向高秀菊,或者是向徐洁证明,他没有对她们撒谎,他的确必须要拥有她们两个。
也许,她们相信了,将来有一天会在一起跟亲姐妹般相处呢?那总比这样来回瞒着,难为他一个人好的多吧?
可这事儿太荒诞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俩媳妇都不肯相信他啊!
高秀菊也没心思猜他肚子里的小九九,一堆事等着她干呢。
下午的时候,她和薛雪去了商城。
商城六楼的办公楼层已经基本装修完了。总经理、副总经理办公室,财务、调研、仓储,包括保安经理办公室,都已经能用了。另外,还在各楼层设置了收费办公室,将来收取各种管理费用。在辅助建筑和地下车库里,设置了员工休息室,维修室,保安室。将来那些下岗工人,将被分配到不同的岗位,在这些地方上班。
副总刘超没来的时候,这些地方的装修已经开始。刘超来了之后,只做了轻微的调整,以便更适合将来的服务工作。相比起高秀菊他们来,他当然更有经验。
比如仓储房间,他根据自己的经验,认为大部分商户会不舍得租用,直接进货之后,运到自己商铺里就行了,根本不会花钱去租仓库。
只有那些大的代理商,需要向全市投放产品的,才会租用仓库。因此,他请示了高秀菊之后,把原先设立的仓库取消了一半,就又腾出不少的空余房间做他用。
仓储二部的赵经理过来,就是为此重新核实仓储容量以及自己这一方将来的办公地点是否合适,然后双方再次协调的。
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高秀菊都得知道,签字同意。她觉得不合适的地方,还得和大家商量。
她过来商城这边,副总刘超就得陪着她,挨个楼层地查看,把她不在这几天的变化都跟她说明白。
她是张静的学生,做事上不会马虎,有一个地方不了解,心里没底她都睡不着觉。
刘超也真的挺佩服这位高总。年纪看着比他小,可做事认真的态度,对计划书的执行力度,都让他吃惊。
怪不得万程工贸名声在外,就这份认真,一般国际公司也比不了。
虽然穿着高跟鞋,高秀菊走起路来飞快,薛雪同样是踩着高跟鞋,拿着文件夹在她后面一步不落地跟着,这都是公司礼仪训练的结果。
每一个房间的图纸、用途、进度,薛雪都要飞速地记录,包括高秀菊和刘超商量出来的改进计划。
刘超看到这里,汗都下来了。初次配合工作,他不了解这位高总的工作习惯啊。这样挨个记录,挨个指示,高秀菊肯定下次来的时候,就会按着自己的这些指示视察的呀。她倒是有了记录了,刘超没记录啊,就赶快吩咐人给他拿纸笔去。
高秀菊就对他说:“你不用记录了。待会儿我们回办公室开会,这些问题还要挨个落实的。薛助理会整理一份详实的报告交给你,你将来按报告来整改就可以了。
比起张静来,高秀菊说话没有那么咄咄逼人,而是温婉而又有礼貌,这些也是当初进公司的时候,孙经理的礼仪课程教导的结果。
但做事方法和工作效率,她和张静没有任何区别。对做事拖拉,不能按时完成工作的装饰公司,她不听解释,只要求期限。到期限完不成工作,罚款,走人,她换别人。
这么一个既有工作能力,又如大家闺秀一般的女人,而且还是大美女,刘超还是第一次见。在他心里,高秀菊绝对能算上极品女人。一下午的实际工作下来,刘超就再没有对高秀菊的轻视之心了。
回到六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和刘超敲定了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案,薛雪坐在一边整理方案,高秀菊就把自己那个商铺租赁计划拿出来,让刘超看看,是否还有不妥的地方?
刘超毕竟是专职商业出身,果然就提出来自己的意见。
古语说的,合伙的买卖难干,不是没有道理。有些商铺让工人两个人合租,将来赔钱或者是挣钱,都存在利润分配问题,极有可能引发矛盾。刘超认为,这样做是欠考虑了。
高秀菊也不说话,把他的意见认真地记在本子上。待他说完了,然后才放下笔问他:“你的意见呢?”
刘超想想就说:“在省城,由于地盘贵,也有一个商铺好多人合伙投资的事情。但他们基本都是以一人为主,做为主要投资人,剩下的投资人所占资金比例小一些。这样,有主要经营人,剩下的投资人基本没有发言权,产生经营矛盾的可能性就相对小了许多。”
高秀菊就点点头,思考许久才说:“刘总的意思呢,主要还是利用这些商铺,解决一部分工人的工作问题。因为靠咱们商城,还不能全部解决这么多人的工作。关于合资租赁商铺,你看你能不能抽机会给我写个方案?”
刘超考虑一下,就点了点头。
高秀菊准备第二天就召集那些还没有工作的下岗工人,商讨商铺的事情。她就再和刘超商量,让他第二天最好也先回学校去,听听工人们有什么意见。他是专业出身,经验比她要多。刘超就答应了。
商量完这些事情,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天早就黑了。
高秀菊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刘超主管商城内部事务之后,她这是第一次过来。可第一次过来,就弄的人家围着她转了一下午,连晚上自己的时间都搭进去了。
219.侃晕丈母娘
高秀菊也是没办法。
张静给她养成的习惯,就是今日事今日毕,不处理完今天的工作,就没有下班那一说。
当初跟着张静的时候,她就没记得自己有过按点下班的时候,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歉意地对刘超说:“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时间。这样,晚上我请你吃饭。”就又问他一句,“孩子和夫人还在省城是吧?”
刘超就老实回答说:“牵扯到孩子上学,老婆也怕过来不习惯。他们只休息的时候过来。”
冬天的天气冷,高秀菊就和刘超去吃火锅,薛雪也跟着。
反正大家都住城里,干脆就直接到城里去吃。
城里有家红牛火锅城,涮牛肉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天天宾客盈门。
吃饭的时候,自然是谈些商城的事情,谈他们商城那一块将来的发展。
这个发展,刘万程自然是有规划的,但这时候需要保密,高秀菊也就不多说。
吃完饭,薛雪离得火锅城近,高秀菊就开车先把薛雪送回去,再把刘超送到公司租的公寓那里去。
送下了薛雪,刘超就在车上没话找话地问高秀菊住在哪里,丈夫是做什么的,孩子多大了?
吃饭的时候,高秀菊问过人家刘超这方面的问题,现在人家问她,她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就说:“我离婚了,没有孩子,自己住着。”
刘超听了就吃一惊,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单身,还没有孩子!这是哪个不开眼的笨蛋,放着这么漂亮又有能力的媳妇守不住,还和她离婚,这不傻子吗?
刘超这人恃才傲物,工作一直不怎么顺利,和媳妇也就处的关系紧张。要不然他也不能扔下老婆孩子不管,为了多挣几个钱,跑到这离着省城二百多公里的地方来。
高秀菊不知道,她一句自己单身的话,在刘超心里,引起了怎样的波澜。
第二天的时候,高秀菊没有安排工人们出去干活。
头一天,她已经让薛雪通知总公司各相关用人部门,给她一天时间,和大家讨论商铺的问题。
在她看来,刘万程出租金、本金,还负责给联系南方制衣厂进货,大家只在铺子里卖衣服就可以挣钱,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她换位思考的本事还是没有到家。她现在的思想境界,已经和在厂里的时候不一样了,工人们和她的想法,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自工厂效益不好以来,工人们时常拿不到工资,吃饭都是问题。他们的愿望,不是发财,而是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让老婆孩子不再为吃饭穿衣发愁,不再为孩子的学费和各种辅导班的费用发愁。
在商城里工作,刘万程每月会给他们开工资,家里所有的具体需要都可以解决。
自己做买卖,赔了咋办?刘万程第一年可以替他们垫钱,第二年呢?挣不出来,刘万程给垫的钱怎么还?
他们在这改制的大潮里翻滚这么些年,谁曾经真心对待过他们?谁不拿着他们当累赘呢?他们对谁都不相信!他们早就不做发财梦,不求挣多少钱了,他们只求一个可以让他们活下去的环境!
如今,刘万程给了他们这个可以活着的环境,他们在心里倍感珍惜。谁又愿意扔了这好不容易换来的安稳工作,去冒险,去做发财的梦呢?
一上午的讨论,让高秀菊终于明白了大多数工人们的想法。她心里就有一种悲凉产生出来。人,最终走到只求活下去的地步,得经历多少的苦难啊!
中午的时候,她给刘万程打电话,跟他说讨论会的情况,也说自己心里的郁闷。
电话那边,就传来刘万程长长的叹息。
许久,刘万程才再说话:“媳妇,他们是这个时代最不容易的一代。要尽量尊重他们的想法,多了解他们。他们谁有困难,咱们要第一个想起来接济他们。明白吗?”
高秀菊是在爸妈家的小卧室里,给刘万程打电话的。
她关着门,母亲赵桂枝就趴在门口,竖着耳朵偷听。
闺女眼看就要三十了,还是不找婆家,她心里着急呀。
听着高秀菊不说话了,她就蹑手蹑脚走回客厅里,对坐在沙发上的高强说:“我怎么听着,她是给万程打电话呢?你说,咱们丫头是不是喜欢上万程啦?万程有媳妇,媳妇好着呢!这可不成啊!”
高强就皱眉说:“你瞎操什么心呢?闺女都做到总经理了,跟万程请示个工作,有啥不对?”
赵桂枝就说:“可我听着她和万程说话的语气,怎么不对呢?那就是跟自己男人说话的语气!”
高强就疑惑地看着赵桂枝问:“你都听到什么了?”
赵桂枝就学着高秀菊的语气说:“哎呀,我吃啦,不用你管!”
高强就看着媳妇问:“有什么不对吗?”
赵桂枝就有些急了说:“你个死老头子!这么明显是撒娇的话,你听不出来?她跟万程撒娇!”
高强说:“万程是她哥,她冲他撒娇咋啦?疑神疑鬼!”
赵桂枝就冲高强摆摆手:“我跟你弄不明白!你让万程有空的时候过来一趟,我跟他说!”
高强说:“万程为这个商城忙得没白天没黑夜的,为你这么个怀疑我就去打扰他?我不去!”
赵桂枝就冲高强瞪眼说:“你不去我去!”
高强说:“你别捣乱行不行?你不会先问问你闺女吗?”
赵桂枝说:“你那个闺女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啊?我问她,问的出来吗?没准儿还得让她给训一顿!”
下午的时候,老太太就坐了公交车,直接去了万程工贸的总部了。
从电梯里出来,到了万程工贸所在的楼层,她就看见接待台了。台里的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比她闺女都漂亮。
她就过去跟人家说:“闺女,我找你们刘万程总经理。”
接待台的礼仪小姐就问她:“阿姨,您跟我们刘总有预约吗?”
她愣是没听明白什么是预约,就说:“我是高强他老伴儿,你们商城那个总经理她妈!”
人家就不问了,直接给总经理助理打电话。没一会儿工夫,刘万程自己就跑出来了,拉着赵桂枝的手问:“高姨,您怎么来啦?”
赵桂枝就说:“万程啊,咱进屋说,进屋说。”
刘万程就领着赵桂枝去了他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和刘万程一起坐在沙发上,赵桂枝瞅着助理给她倒了水,关上门出去,这才问刘万程:“咱们在这屋里说话,外面听得见吗?”
刘万程心里就奇怪,今天老太太这是怎么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他就说:“这屋隔音,里面放枪外面都听不见,您有话说就是。”
赵桂枝就说:“万程啊,说心里话,你是我们高家的恩人。没有你,我老头子站不起来,我闺女也不会有这么体面的工作。从这一方面说,我们得感谢你一辈子!”
刘万程就让她给说糊涂了,问她:“高姨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自己能撑起这么大一个公司吗?不都得指望着高叔、秀菊他们替我撑着吗?哪来的什么感谢不感谢啊?”
赵桂枝说:“那好,万程。我知道你忙,我也不打算耽误你太多时间。我就问你,你这阵子,是不是每天中午都跟秀菊通电话?”
刘万程就紧张起来。高秀菊知道他中午有时间,可以避开徐洁去接电话,所以中午会给他打电话。而高秀菊中午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她妈家的。
他想想就回答说:“对啊。商城好多事儿呢,秀菊都是利用中午休息跟我说,然后我告诉她怎么办,她下午好去办啊。”就问,“咋啦?”
赵桂枝就沉着脸说:“我怎么听着语气不对呢?她总是用撒娇的语气跟你说话!”
媳妇就是冲自己撒娇,也不能守着她妈啊?刘万程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反过来埋怨赵桂枝说:“高姨,你怎么偷听你闺女打电话呢?这可不好!我是她哥,有时候问问她的生活,开几句玩笑是有的,什么时候她撒娇啦,我怎么没听出来?”
刘万程多能白话啊,不管怎样,先给赵桂枝扣上一顶偷听闺女打电话的帽子戴着,剩下的再想办法编。
果然,没多少经验的赵桂枝立马上当,说:“我是不该偷听闺女打电话。可我听着闺女说话语气不对呀?万程,说实话,你要没有徐洁,别说闺女想跟你,就是她不想,只要你愿意,我都得逼着她嫁给你。可是,你有媳妇啊,徐洁那么好,你可不能干出对不起人家的事儿来呀!”
刘万程当然是打死不认那壶酒钱了,说:“哎哟高姨,你可冤枉死我了!我是那种人吗?高姨,这种事你可千万别出去胡说,我倒无所谓,徐洁也不会信。可这话传出去,秀菊就没法做人了!你这不自己害自己闺女吗?”
赵桂枝就迷糊了,我怎么又变害自己闺女了?
刘万程解释说:“你想啊高姨,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呀。你要出去说秀菊跟我不清不楚,外人会怎么想?一定会说秀菊是贪图我的钱财,想给我当小三啊!你这还叫秀菊怎么做人啊?”
赵桂枝一想,可不是咋的?刘万程现在家财万贯啊,就是多几个老婆,别人也觉得应该。那些江山机器厂的中干,没挣几个钱,还养小三呢!可这事儿要是外人知道了,她闺女可就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她忽然就照自己嘴上抽一巴掌说:“呸,呸!你说我这张臭嘴,这不不望自己闺女好吗?”
刘万程就在心里笑了,心说我还整不明白你?然后就严肃了说:“高姨,这个话题以后就千万不要再提了。你放心,我给你保证,我就是打谁的主意,都不会打秀菊的主意!”
220.该来的总会来
刘万程嘴上那样说的时候,心里却在说,我还用打主意呀?你闺女本来就是我媳妇啊。
可这事儿不能让赵桂枝知道,就是让她有所怀疑也是个麻烦!
他就接着给赵桂枝灌迷魂汤:“高姨,您怎么就不想想呢,秀菊都要三十了呀,不只你替她着急,我也替她着急啊!再说了,你看见我门口那些女孩了没有,哪个不比秀菊年青漂亮?我要打主意我打她们的主意成不成啊?别说我故意打主意,我就是多少的有个暗示,你说她们肯不肯?一定肯呀!可高姨您看,我是那种人吗?”
赵桂枝琢磨半天,刘万程哪句话都有道理。是啊,人家公司里漂亮闺女有的是,人家是大老板啊,找个漂亮闺女还不简单,干吗要打她闺女的主意啊?
刘万程接着说:“高姨,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有您和高叔在这儿,我去打我妹妹的主意,您这是怎么想的啊?”
赵桂枝直接就让刘万程给说没词儿了,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嘿嘿半天说:“是啊,万程你仁义,怎么能干那种事儿呢?是我错怪你了。高姨不对,高姨给你道歉。”
刘万程就暗暗松一口气说:“高姨,记住,这种话千万不能乱说啊!您要嫌我中午给秀菊打电话,影响她休息,我以后就不打了。”
赵桂枝说:“你们是工作,该打还得打。就是……就是,别让秀菊用那种语气说话。叫人家听着,容易误会。”
刘万程就“哎,哎”地答应着,问赵桂枝是怎么来的?
正问着呢,徐洁就进来了,看见赵桂枝一脸惊喜喊:“高姨,你咋来了呢?我们这一直没时间过去看你,我可想你啦!”
就扑过去,把赵桂枝给抱住了。
刘万程脑门上的汗就下来了。心说她怎么知道赵桂枝来了?她要是问赵桂枝来干吗?赵桂枝把实话说出来,那可就热闹大了!
好在赵桂枝守着徐洁没胡说八道,只说好久没看见刘万程了,怪想他的。今天正好路过,就上来看看。
可徐洁并不想就此算完,拉着赵桂枝这个亲啊,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最后,就拉着赵桂枝去她屋里去了,说是人家送的好多海参,她吃不了,让赵桂枝捎回家去吃。
这下刘万程就变热锅上的蚂蚁了。
徐洁已经不是当年的徐洁了,小丫头现在鬼精,估计到她那里,没三句话,赵桂枝就能把实话给说出来!
徐洁早就在怀疑,刘万程说的那个什么前世的媳妇就是高秀菊,她只是找不着把柄。这下好,赵桂枝这个大把柄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跟着她俩去徐洁那里,估计徐洁立马就能明白他是怕赵桂枝说错话。他不跟过去,赵桂枝也不见得能守住秘密呀,这可咋整?
徐洁带着赵桂枝走了,刘万程就在自己屋里转圈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徐洁跟了他这些年,从他这里学到的东西,比张静都多。她平时不言不语,不是她没心眼儿,是她能沉住气了。
好在没过多久,赵桂枝又和徐洁回来了。
徐洁提着两罐海参,推开门跟刘万程说:“我把高姨送回去,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看徐洁的脸色,刘万程没看出有什么变化来。可徐洁现在早就跟他学的表里不一了,他能看出什么来呀?
刘万程就好像想起什么来一样,去外屋让助理拿两罐茶叶,给赵桂枝说:“这是金骏眉,我平时不怎么喝这个,拿给高叔喝。”
赵桂枝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讪笑着说:“你看,要不我不来呢,来了就跟日本鬼子扫荡一样,把你们两口子这点好东西,都给划拉走了。”
徐洁说:“哪有啥好东西呀。您这么一说,弄的我还脸红呢,一直也没去看您。”
刘万程就说徐洁:“开车路上小心点。”
徐洁应一声:“知道了。”就领着赵桂枝走了。
看情况,好像赵桂枝没跟徐洁说什么,刘万程多少的有点放心。可她还要送赵桂枝回去呀,这一路上,谁知道她能打听出什么来!
哎呀,这个高秀菊,好东西没随,她爹这点大大咧咧她是随到家了。你说你哪儿电话给我打不了,偏偏在家里打!你妈这点小心眼,她能不惦记着偷听嘛!
他就赶紧给高秀菊打电话,告诉她她妈过来的事,嘱咐她,不管谁问,一口咬定我们没有关系,别让徐洁把实话给诈出来!
高秀菊在那边还不当回事儿,格格地笑,然后就笑话他敢做不敢当。
刘万程这个气,有什么敢做不敢当了,不是还没到时候吗?等他找着证据,徐洁相信了他是前世穿回来的,他自然就会把真相告诉她!
高秀菊懒得听他嗦。她妈能掀起多大风浪来?现在家里忙里忙外的都指望她,她妈不敢得罪她。晚上她回家把她妈说一顿,这事儿不就完了?
商铺分配进行的很顺利,高秀菊今天高兴。
工人们目光短浅,只考虑自己眼前的安定工作和稳定收入,很少有人会考虑到商铺的潜在价值。因此,报名租赁商铺的并不多。
下午的时候,工人们回家商议了回来,并没有几个愿意租赁的。一百三十多间商铺,只有不到二百个人报名。
这高秀菊处理起来就方便了,按照条件卡一下,没出一个小时,商铺就都有了主。这些人签了租赁协议,然后去总公司签辞职解聘书,就和万程工贸没有关系,从此成为个体户了。
然后,就是这里大部分的工人,都要搬到商城那边去了,只留下几个看门的。明天早上开始,办公室正式搬家去商城。
高秀菊正在自己办公室里收拾东西,准备明天装车去商城的时候,就看见徐洁的车停在了窗户外面。
看来,刘万程还真担心对了,她那个嘴上缺把门的妈,果然让徐洁给问出什么来了,要不然徐洁也不会过来找她。
关于如何面对徐洁,高秀菊早就想好了。如果徐洁包容她,就不会当面和她说这些问题,而是保持假装不知道的态度。如果徐洁不包容她,当面把这事说出来,她就像刘万程说的那个前世的徐洁一样,从这里无声无息地消失,再不让刘万程找到她。
凭她现在学到的本事,无论走到哪里,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她相信,这个世界是存在报应的。如果果然存在上一世,那么,上一世徐洁因为她的存在而消失了。这一世,她得到的报应,自然就是因为徐洁的存在,自己去主动消失掉。
徐洁下车的时候,高秀菊已经带着刘超和薛雪等在门口了,看她下车,一起向她鞠躬:“董事长好!”
徐洁冲他们笑笑,然后就冲着高秀菊过去了,说:“你们忙,我不是来工作,我是来找高姐玩的。”就问高秀菊,“你不忙吧?”
董事长过来,高秀菊就是忙,也不能说啊。她就说:“不忙。”
徐洁就拉着她的手说:“走,到你办公室,咱们坐一会儿。”然后就对刘超和薛雪说,“你们忙去吧。大家最近辛苦了。”
两个人进了高秀菊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电脑已经打包,文件柜也都摆在地上,乱糟糟的。
徐洁就问:“你们准备搬家了?”
高秀菊说:“是啊,明天就到商城那边上班。商城开业前,还有好多工作要准备。”
徐洁说:“我就坐一会儿,接着就走,不打扰你吧?”
高秀菊说:“没事儿,这些东西明天再整理也不迟。”就把她让到角落里的沙发上,问她喝什么?
徐洁说:“我什么也不喝,我刚把高姨送回家,顺便过来看看。你别忙,坐下,我问你个事儿。”
高秀菊就意识到,自己的大限可能要到了。微微叹息一声,心里有些不舍,还是坐到徐洁跟前去了。
看高秀菊坐下,徐洁就说:“高姨今天去公司了,说是好长时间没见着我和万程,想我们了,路过的时候就上去看看。这事儿是我不好,万程忙没时间去看高姨,我整天只顾着自己玩,也没去看她。”
高秀菊就苦笑一下说:“我妈就是没事找事,专门添乱的主儿。”
徐洁说:“这怪不得高姨,其实我们也挺想她的,我和高姨说了一下午话。”
高秀菊就想,徐洁要说的重点,恐怕就要来了。
果然,徐洁说:“看着高姨身体还好,我就放心了。高姨现在就是不放心你啦,跟我念叨一下午呢。可是啊,高姐,你这离婚也好多年了,你怎么不找呢?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呀?远景海鲜城那个小江老板不错的,媳妇没了有一年了吧?到现在也没找。要不,我给你说说他?他估计也就三十五六,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小江老板资产少说也得千万了,你过去就当老板娘。他就一个姑娘,上高中了,将来你们再有个孩子,日子肯定好过。”
这个徐洁,果然是越来越唠叨了,跟个老太太一般。
高秀菊静静地听她说完,才笑一下说:“谢谢你,不用麻烦了,我现在还不想找。”
徐洁听她这么说,就奇怪问:“为啥啊,你这么年青,还真想自己过一辈子啊?”
高秀菊心里话,我为什么不找你当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不是被你老公霸着呢吗?
高秀菊就笑笑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了,现在还没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说实话,没有十分合适的,我是不会再找了。”
徐洁就说:“那个小江老板人长得很不错的,脾气也很好,要不你就见见,不行咱就算呗。”
221.开业(一)
听徐洁要给自己介绍男朋友,高秀菊摇摇头回绝了。
她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现在真没心思考虑这些问题,以后再说吧?”
徐洁就再劝说:“高姐,你比我大,马上就三十啦。不趁着年轻条件好,找个自己满意的,你将来年纪大了,好的就都让别人挑走啦,那时候你就是想找,也没有现在容易了。”
高秀菊就笑说:“那就不找呗。离了男人我还不活啦?我师傅现在一个人,不也挺好吗?”
徐洁就看着高秀菊,然后就笑了,问她说:“你是不是让张姐给影响啦?”接着就说,“你可千万别学她啊,整天绷着个脸,我跟她说话都害怕。你要那样,咱们朋友都没得做了!”
高秀菊就笑了。这个徐洁,都往三十上走的人了,还一天到晚跟个孩子似的,当真让刘万程宠的没有个样子了。这肯定是和她妈唠一下午,受了她妈的委托,再跑到她这里来磨她。
高秀菊说:“我怎么跟我师傅比啊?她是有真能耐,我差得远呢,哪里敢像她一样骄傲?再说我们性格不一样,你想让我绷着脸,我也办不到啊。”
徐洁说:“那就好。等你不忙了,我就带着你认识些朋友,说不定里面就有你中意的。你有男朋友了,高姨就不那么着急了。”
两个人又聊一阵,看看时间不早了,徐洁就要走,高秀菊又带着刘超和薛雪,把她送出来。
看着她开车走远了,高秀菊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刘万程打电话:“回家管管你老婆,她给我找男人!”
刘万程听高秀菊说了徐洁过来找她的经过,又仔细问了徐洁都说什么了?高秀菊就都和他说了。然后说:“放心吧,我妈还没那么笨,把咱俩的事儿也和你老婆说。”
刘万程听完了,心里却知道,事情严重了。他不想给高秀菊增加思想负担,就没和她多说。
而这时候,开车走在路上的徐洁,却已经泪流满面了。
高秀菊直接回绝她介绍对象,只能证明一点,她心里有人。这个人,只能是刘万程!
但这个时候,服装商城正在准备开业,大家忙的不可开交。她记着姐姐的话,不能因为这个去烦刘万程,那就等忙过这个事去再说吧。
位于江山机器厂宿舍区东面的服装商城,终于在零二年腊月初八这天,正式开业了。
城市的触角,已经渐渐延伸到江山机器厂的附近。站在宿舍区向西看去,成群的高楼大厦,已经离得这里很近很近。
服装商城就坐落在公路南面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六层的建筑呈扇形面向着公路方向,东西足有二百米长。主建筑的左右两边,是延伸出去的一个个独立商铺,形成了一条近一千米的商业街。
在这个扇形建筑的前方,越过前面商业街的水泥路,是一个大的广场,一直延伸到公路边上。公路的两端,各有一条路口通向广场两边,一直到商业街,围绕着广场,形成一个环形岛。
广场中心是一个大型的喷泉设施,这时候还没有投入使用。
整个服装商城,已经成为附近最为恢宏,最为特色的建筑群落。
早晨七点,在广场中心喷泉那里,一支聘来的锣鼓队率先登场。一面足有一辆卡车大小的大鼓被安置在广场中央,几十个穿着鲜艳民族服装的锣鼓队员陆续进入广场中心。
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响起来,即便在江山机器厂宿舍区里的居民们,也可以清晰地听到这没有间歇的锣鼓声。
宿舍区里,没有谁不知道这是万程工贸的服装城开业的锣鼓声。刘万程这个名字,在江山机器厂已经成为传奇。
一万多人的江山机器厂,现在在厂职工已经不足三千人,剩下的一多半工人,已经成了万程工贸的兵。论工资,论待遇,万程工贸的职工,比起江山机器厂的职工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过年分年货,宿舍区里今天往回拿一桶花生油,明天带回一袋面,后天又是一板鱼,这是万程工贸的员工。黑着脸,手里空空回来的,不用问,那是江山机器厂的员工。
大家都住在一个宿舍区里,待遇明显不一样,就是买年货花钱都不一样。
刘万程有过承诺,万程工贸员工的最低工资,不能低于市平均工资。而江山机器厂的最高工资,也就是这个数。
听到锣鼓声,万程工贸的员工们,首先从家里出来,奔着服装城去了。他们公司的又一个子公司开业,这是他们的骄傲。大家都等着商城开业,要从那里买新年的衣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听说服装商城的服装花色最多,价格全市最便宜。而且,凭着万程工贸的员工证,在商城任何一个地方买东西,都有百分之十的优惠。
早上八点的时候,商城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只中央锣鼓队的地方,有戴着红箍的商城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不让大家过于靠前。
商城前门那里,已经搭起一个舞台,隔着商业街与商城正门相对。两辆警车停在舞台不远的地方,十几个防爆警察全副武装,如临大敌一般守着一条通往舞台的通道。那是过一会儿过来的,市里领导们要走过的路线。
舞台一侧,市电视台的转播车已经就位,三台摄像机和高空摄影架正在来回的调试。
舞台前方的街上,许多的鞭炮已经摆好,等待燃放。同样一些戴红箍的工作人员,在劝说这周边的人们,尽量离得燃放区远一些,再远一些。
广场上已经人满为患了,公路上,属于江山商贸的公共汽车,还在不断地往返,从城里拉来更多的市民,加入到人海里面去。
商城六楼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开业安全总指挥徐艳透过前面的玻璃窗子,看着楼下的人海,一个劲皱眉。江山机器厂平日里没看着有这么多人啊?这市里的公共汽车还没跑几趟,这么大的广场怎么就满了呢?
一边看着的张静就对她说:“别让公共这么快回来,要不待会儿市领导们来的时候,真就进不来了!”
徐艳就为难说:“那边几个站点人都满满的啊,汽车到站就坐满了,不走大家不愿意啊。我已经跟司机都打招呼了,让他们在路上尽量慢点跑。”
张静就笑一下说:“咱们这位刘总,唯恐来看热闹的不多,前面费劲巴拉地又是撒广告又是弄公共,这下好,热闹大了!”
徐艳没搭理她,心说我这都火上房了,你还有功夫说风凉话!她打电话给自己道上的兄弟:“老赵,弟兄们都分派出去了吧?千万看好啊,今天人太多。”
那边就传来老赵的叫苦声:“大姐啊,这到处都是人啊,弟兄们往人堆里一撒,直接就找不着了啊,对讲机都不管用啦!”
徐艳就急了:“我不让你把人都集中到几个关键点吗?待会儿要是有打架的你处理不了,你小子等着,我找人也给你砸场子去!”
那边老赵说:“大姐,人还是不够啊,你再给我弄二三百人吧?”
徐艳就看高秀菊,问她:“你手里还有人没有?”
高秀菊摇摇头。今天,她这是第一次因为人不够发愁,原先是人用不了发愁啊。
张静就凑过来,对高秀菊说:“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把铸造分厂的人都先弄过来,就说刘总的指示!”
高秀菊就看张静,为难说:“今天铸造分厂开炉啊,我爸要是知道我假传刘总的命令,回家还不打我啊?”
张静就训她:“多大了还怕你爸打你?就那么说,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看高秀菊去打电话了,就对徐艳说:“待会儿铸造分厂的人来了,你把老赵叫过来,把人分给他。”
徐艳就不由看一眼张静,点点头。这女人还真有两下子,关键时候总能想到主意,怪不得刘万程那么信任她。
一会儿工夫,徐洁就跑进来了,跟张静说:“市领导已经出发了,万程说让张姐你到下边去,和他一起去迎接。”
徐艳一把拉住徐洁:“赶紧让给精密厂和数控厂打电话,让他们把在厂里的人都调过来!”
楼上的指挥室里一通慌乱,总算又弄来不少人。这些人手挽着手,隔出一道人墙通道来,等着领导们从这里经过。
九点以后,领导的车队终于过来,在万众簇拥之下,到了那个舞台上。仪式主持人吴晓波宣布开业典礼正式开始,一时鞭炮齐鸣,烟焰弥漫,热闹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然后,就是市相关领导讲话,商界代表讲话,最后是董事长徐洁代表万程工贸答谢各位来宾。
那个舞台,已经被万程工贸的关系单位送来的鲜花和花篮包围在中间了。远远看去,市领导们仿佛在鲜花丛中讲话一般。
而对面的商城,也被从楼顶一直拉到楼下的祝贺条幅包裹起来。
刘万程在这种场合就缩到幕后了。他只听赵副书记讲话中提到了城市规划。将来市西区要成为行政区和服务区,市东面,也就是江山机器厂这个方向,将重点发展商业街区和第三产业区。
其余赵副书记讲的,万程工贸为城市化做了什么贡献一类的,他就没有心思听了。
这说明,自己这个商城的建成,改变了市里一些人的看法,也改变了过去的城市规划设想。因为他原先从市里一些领导嘴里,也听到过规划的具体内容,却与今天赵副书记讲的不太一样。
他得设法落实这个信息,因为这和他心里的那个计划息息相关,意义重大。有市里的规划支持,他挤走刘彩城,拿下整个江山机器厂的地盘,就有事半功倍的可能。
222.开业(二)
领导们讲完话,在几个漂亮的礼仪小姐引导下,穿过武警设置的警戒线,来到商城正门,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剪彩仪式,算是完成了这一天当中最重要的事情,在众保卫簇拥之下,匆匆离开。
在市里,刘万程已经包下一个大酒店,领导们还要在这里举行一个茶话会,发表些重要指示。其他商界代表也一并出席。
茶话会之后,便是万程工贸的答谢宴会。
徐艳在楼上看着领导们的车队离开,驶向市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天里最重要的重头戏,终于结束了!
接着,楼下门口的剪彩道具撤去,等待已久的人群,潮水一般涌入了商城。
徐艳赶紧给老赵打电话:“老赵,调一半人从各个侧门进去,两三个人一组,分散开!”
刚放下电话,铃声接着就响起来,是刘万程打过来的。
“你和演出方讲好没有,中午的宴席,他们演员来不来?”刘万程在电话里问。
徐艳说:“一共四个二线的明星,出场费每人十万,人家不讲价。”
刘万程说:“四个哪里够啊?我这里市委、市府,政协、人大总共六桌呢!那帮关系单位还要呢!”
徐艳就不耐烦了说:“反正在电视上演过二三号的,就这四个,其余露过脸的,出场也得两万,你自己看着办吧。穴头的电话你不知道吗?你自己和他说!我这都快乱套啦,你别烦我!”
这边刘万程看看身边的李副主任,悄悄说:“一线明星四个,赵副书记那桌安排俩,刘副市长那桌也俩,怎么样?”
李副主任说:“俩怎么行?你想想,大家身边都没有劝酒的,只领导身边有,领导放得开么?”
刘万程说:“你别急呀,不还有二线的,在电视上露过脸的吗?我给你一桌再配俩,四个轮流劝酒,这总行了吧?”
李副主任就点点头,然后又把刘万程往走廊深处拉拉,趴在他耳朵上嘀咕半天。
刘万程面露难色,想想说:“我先去和他们经纪人谈谈,如果可以,我待会儿给你电话。”
这边刚应付走李副主任,刘万程还没出走廊,赵杰就又跑过来了。
“快开宴了,你准备的演员呢?”他急呼呼地问。
刘万程就看着他苦笑,然后就骂:“一群色鬼!”
此时的服装商城内部,人满为患。
董事长助理徐艳亲自坐镇,黑白两道全上,维持商城秩序。
总公司财务总监,副总张静负责当天营业监督,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主位上,把所有管理人员打发出去,随时监控各商铺情况,不许断货,不许以无货为理由停业。
各商铺都没有想到当天的销售情况如此火爆,备货不足的情况成为普遍现象。
张静已经事先联系好多家制衣公司,随时从其他商家库存中调货过来,才堪堪应付下一天来。
时间一点点在过去,顾客走一批很快就又来一批,商城里时刻处于拥挤状态,所有管理人员神经高度紧张。
商城副总经理刘超,到这时候才真正看出人家万程工贸人才济济来。
徐艳用对讲机,用电话,随时指挥着自己的手下,把所有人员安排的井井有条。所有的顾客,竟然没有一个敢在商城里吵架的。就算有混乱的情况发生,也是立刻就有人出现,将闹事的人带走,商城内很快恢复平静,一次拥堵现象都没有发生。
副总张静就没有出办公室一步,稳如泰山,指挥若定。各商铺发生的紧急情况,人家都有预案,迅速解决。
包括总经理高秀菊在内,都是行动迅速,处置得当。
这都是一群娘子军,男的都去城里酒店陪客去了。据说总公司两位男副总,更是此地传奇人物。
刘超是彻底服了,还觉得自己不离呢,论管理水平的话,估计他也就是薛雪的水平,根本没法和人家这边高层相比。
万程工贸的每一个员工,都是在张静的严格督导下训练出来的,做事效率和头脑反应速度,有一样跟不上,也会很快被淘汰。
别说这些员工,就是老板刘万程在张静面前,也得时刻警惕着自己的表现,稍有不慎照样挨训。
张静为了万程工贸,基本等于是坏事做绝了,得罪人无数。这也是刘万程即感激她又觉得对不起她的地方。
下午五点,商城开始通知所有顾客,准备清场,只让出,不让进。实在没办法了,货供不上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正门上的卷帘门缓缓落下,标志着一天的营业正式结束。
老赵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徐艳已经累瘫在椅子上,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总算知道什么叫心累了。心里就纳闷,刘万程整天的这么操心,他怎么就不累呢?对,他有张静帮他,怪不得他跟供祖宗一样供着这位姑奶奶呢!
她跟老赵说:“带弟兄们去好好玩玩,我实在去不了,想吃什么,玩什么,可劲造!”
老赵就笑笑,什么也没说,走了。
徐艳就看坐在高秀菊座位上的张静。人家脸上表情还是那样,连坐姿都没变。什么叫女强人,这才叫!徐艳从这里开始,是真的服了张静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所有公司管理人员都上来,张静这才开始布置明天的工作,一件件,一项项,条理清晰,顺序不乱,精确而到位。
高秀菊这会儿又变她的助手了,手里的笔在本子上飞快的游走,张静说完了她也记完了。接着,就坐在电脑跟前开始打字,键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听,电脑屏幕上的文件页也在迅速上移。
张静坐在那里不动,所有人就在一边站着,谁也不敢乱说乱动。
速记、盲打,这是一个总经理可以做到的?刘超直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高秀菊就是做到了,而且正在做着。
这样一个漂亮而文雅的女人,手里有这样出色的技能,省城里那些高级白领,恐怕也自叹弗如,绝对算得上极品女人!
不只刘超傻,薛雪都傻。高秀菊做的事情,本来是她应该干的。高秀菊这是怕她干不好挨张静的骂,才主动替她干了。
比起高秀菊这水平来,她的确干不好做不到。怪不得高秀菊直接就不让她做,她知道她做不到。
薛雪这才明白,什么是张静的学生。为什么说张静的学生最少年薪可以拿到十万。她也才明白,为什么张静回来第一天就要把她骂哭,她离张静的要求,差的太远太远了。
十五分钟,高秀菊已经把张静布置的任务,形成文案打印出来,交给张静。张静核对一遍,点点头,又交给高秀菊。
高秀菊接着去复印室复印,然后回来,一人给了一份。
张静看每个人一眼,目光扫到薛雪,薛雪吓的头都要埋到胸脯里去了。
“都走吧,”张静淡淡说,“老板在江山厂招待所为你们准备了庆功宴,你们直接过去吧。”
江山机器厂的招待所,就是这个地区最大最好的饭馆了。别看工厂不怎么样,厂招待所那绝对要搞成一流,这是当时国企最普遍的现象。
听到张静解散的命令,大家这才松一口气,齐齐冲张静鞠一躬,然后纷纷离开。
徐艳从远处的沙发上站起来,冲张静伸了伸大拇指:“姐,我服了!”
张静冲她一笑说:“我这点本事不算什么,你那才叫本事,”
徐艳就赶紧打断她:“别埋汰我,我这是叫刘万程给逼的。走,今天是我家宴。万程他们今晚回不来,委托我们姐俩招待咱们这些娘子军。”
张静站起来,离开办公桌,走到高秀菊跟前去。
张静不走,高秀菊当然不能走。高秀菊不走,当助理的薛雪就更不敢走了。
张静看看高秀菊,再看看薛雪,就对高秀菊说:“你这么宠着她,不是帮她,是害她你知道么?”
薛雪知道这是说她呢,吓得头低的更低。
高秀菊说了一句:“是。”
就听张静说:“薛雪,你给我记好了,明年这个时候,再碰到这样的场合,你如果还要高总替你干活,你就直接回家就行了!”
薛雪就又要哭。
张静厉声说:“哭有什么用?如果哭可以管用,我陪着你一块哭!”
徐艳过来拉着张静往外走:“好啦,开业大喜的日子,训人咱明天再训。”又回头看她俩,“你们俩还杵着干啥啊?秀菊你不先我们赶回去,谁做菜招待我们?”
高秀菊一拍脑袋,拉着薛雪就跑。守着张静她也犯懵,把去徐艳家做饭这事儿给忘了。
她们下楼从侧门出来的时候,楼下广场上的文艺演出已经开始许久了,广场上依旧人山人海。
在二十一世纪刚刚开始的时候,人们的业余生活还不是很丰富,特别是江山机器厂这种过去相对封闭的地方。
而那时候走穴的演员们,还是多少的有一些专业精神。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依旧可以轻装薄衫地站立在舞台上认真演出,就无怪乎连城里的人们也要赶过来观看。
公司接送顾客的五辆公共汽车,依旧在忙碌地往返。汽车上的司机,也来自下岗的工人,提前培训了的。
徐洁已经早早的赶到了徐艳家里,和保姆在厨房里收拾着。高秀菊和薛雪过来的时候,好多公司的女中层们已经到了,连那个戴晓嵩的助理管宁宁也来了。
徐洁看到高秀菊,就过去拉住她说:“你怎么才来呀,我爸知道今天你做菜,死活不吃我做的了,非要等你来了再吃。菜我都给你收拾好了,就等你来炒了。”
223.没了顾忌
刘勇来之前十个月,上交的利润跟刘勇没有一毛钱关系,就是刘总,也不能说这钱该给刘勇。
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以刘万程的聪明,他会想不到这一点?这根本就不可能!
他是怕闹大了,刘勇一怒之下,查他的账,也怕这样会拖延了离开的时间,夜长梦多,露出什么马脚,不如平静无声地走掉,来的保险。
想通了这一点,其他的就迎刃而解了。
他抽了个机会,悄悄去了一趟王会计家。果然,刘万程从王会计那里,拿走了不少单据!
为这个,张年发思想斗争了将近一个月。刘万程是个难得的人才,说不定有一天厂里出个英明的领导,就会用到他,再把他弄回来。自己把他揭发出来,对不住他。
他嘱咐王会计,把刘万程签字的那些账单借条,都销毁算了。
那些账单,有些是分厂欠人家的,也有人家欠分厂的。在那个变革年代,好多本身就违反财务纪律。也不止刘万程拿走了一些,还有当时总厂号召清三角债时,别人拿走的,基本是一笔糊涂账。
总厂财务处一年以前就有指示,不再保留过去的账单。意思就是,我们欠人家的肯定不还了,人家欠我们的,我们也不要了。
财务处这个指示是有道理的。这里面太乱了,保留着只能惹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谁给牵扯进去。
二分厂保留的这部分,还是张年发偷偷留下的,他觉得都毁了挺心疼,那毕竟是钱啊。说不定啥时候碰巧能要回点来呢?
王会计是老张的死党,老张让毁掉,他当然也就执行了。至于刘勇,他根本就不知道张年发没有完全执行总厂财务处的指示,保留着许多账单。
这一点上,刘万程不知道内情,倒是多虑了。
张年发是个忠厚的人,和他处久了,有了感情,他也不一定事事坚持原则。连刘勇都能利用他这个性格,当书记时把持营销大权,何况是刘万程?他更不忍心害他了。
从高强那里,张年发知道了刘万程开公司的目的,就更是压下这事不提了。但他也不想跟高强一样,对工厂失去希望,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而自以为得计的刘万程,压根儿也没想到,张年发早就识破了他的阴谋。
张年发走后,第二天,高强瞅机会找到刘万程,和他在刘万程的经理办公室里,把这事说了。
两个人关了办公室的门,坐在沙去上,高强就严肃了问刘万程:“万程,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搞厂子的本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刘万程就沉默了。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张年发昨晚来过了。
但总是撒谎,只能是糊弄高强一时,这事他早晚得问。
好一会儿,刘万程老实说:“叔,是我贪污厂里的。”
高强就点点头问:“旧账,对不对?”
刘万程就吃惊地看着他问:“叔,你咋知道?”
高强就告诉他说:“昨晚年发过来了。”
刘万程就点点头。这事儿,张年发早晚能猜到,这个在他意料之中。不过现在估计那些他签字的条子,已经都销毁了,他也不怕他告发他。
不料,高强下一句话就吓着他了:“你从厂里走了的第二天,张年发就知道你拿走了那些旧账。你所有的签字借条,都在他手上攥着!”
高强是故意吓唬一下刘万程,省得他知道张年发已经销毁了证据,他来个抵死不认,这小子不是干不出来。
果然,刘万程脸就白了。
有这些证据在,张年发如果不徇私情去告他,就算他现在把账连本带利还上,也逃脱不了牢狱之灾!
他就纳闷了,张年发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他就问高强:“叔,张厂长突然跟你提起这个,是不是要告发我啊?”
高强摇摇头说:“他要是想告发你,也不会等到今天。他就是当面不好意思跟你提,怕你想多了。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告诉你,让你想想,你有今天,也是江山机器厂给你的,你开工厂的本钱里,也有二分厂那四百多兄弟姐妹的心血,不要忘了你起家的根本!”
刘万程就叹一口气说:“叔,我一直也没忘,更不敢忘。如果江山机器厂有了希望,我就是把我今天拥有的这一切,都还给厂里,我也愿意!”
说到这里,刘万程就不言语了。
高强也不言语,等着刘万程继续说。他想听的,是刘万程最后的态度。
许久,刘万程才说:“二分厂如果想再次好转,靠现有设备,恐怕是不行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一个项目,购置先进设备,转产。可是,目前厂里这种情况,实现这个目的的困难很大。当然,如果张厂长实在支撑不下去,我可以现在就把该还的钱,连本带利,甚至包括通货膨胀贬值的部分,都还给他。可是,现在这部分钱到他手里,能不能用到转产上,只能靠他可以自己判断了。”
高强想一下就问:“那,你的意思呢?”
刘万程说:“以张厂长的能力,只要刘勇不过多干预,就是不依靠这笔钱,只要他肯努力,暂时保住工人工资也是没有问题的。有一天条件成熟了,他可以把这个钱从我这里全部拿回去,购置新设备,转产。你知道,咱们市里的公司,就是专门做项目开发和运营的,手里也有几个项目。如果二分厂现在能够有条件,卖掉所有的旧设备,自筹一部分资金,再加上我这里早就准备好的这部分资金,重打锣鼓另开张。有张厂长在,他只管生产,把销售渠道委托给咱们,二分厂就活了。”
高强就长叹一口气,半天才说:“你这个想法是长远之计。你说的对,现在条件还不成熟。我把你的意思跟年发讲讲,到底怎么办,他自己拿主意吧。”
这天晚上,两个人打开心扉,谈了好多问题。刘万程就发现,高强虽然年纪大,却比张年发灵活,知道拐弯。
现在,他脑子里有好多观念,和当初在厂里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两个人之所以可以打开心扉畅谈,也是因为他们在一起工作群,在彼此的磨合当中,渐渐达成共识,向着一个目标前进了。
但是,高强想不到,他跟刘万程提了张年发的事,刘万程就得准备一部分资金不敢动,随时准备还给张年发。而这笔资金,正是他准备用来对铸造分厂先期投入的。
没有了这个资金,他原来和银行方面达成代管铸造分厂协议的计划,就无从实现了。
多数成功企业,其上层都会有一个团队,这个团队围绕在老板周围,对其忠心耿耿,矢志不渝。
团队越忠诚,企业生命力就越强悍,任何困难都无法撼动。
而企业的衰败,往往就是起源于这个团队的解体,或相互间产生矛盾,或被人挖墙脚成功,趁机渗入。
刘万程心里,始终装着一个大的计划。要实现这个计划,他就得有一个这样的团队。
吴晓波这个人,过于注重利益,外表油滑,骨子里却桀骜不驯,要不是刘万程有比他更高的经验和能力,根本不能让他顺服。当他翅膀硬起来的时候,忠诚度是值得怀疑的。
在刘万程心里,高强、张年发这种人,才是最忠诚可靠的团队人选。
为拉住这两个人,他可以说是不惜血本。而吴晓波无法理解这一点,差一点就为这个和他翻脸。这就给他敲响了警钟。
要不是他鼓捣出那么一堆大道理,把吴晓波给镇住,后果会怎么样,他自己都无法预料。
高强这面,他歪打正着,估计恰如吴晓波说的那样,会鞠躬尽瘁为他卖命了。
张年发这一面,他也是在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把他拉过来。
可是,这人责任心很重。二分厂陷入瘫痪,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谁有责任,而是如何救活它,让四百多工人吃上饭。
这时候强拉他,是拉不动的。这个刘万程已经试过了。拒绝帮他,劝他过来,高薪利诱,竟然不起作用。
其实,刘万程心里还是搞不懂张年发,这种宁可跟着大家一起受罪也不单独享福的心态,到底是一个什么原理?
但刘万程也知道,一旦张年发肯答应帮他,这就是又一个高强。他太需要这样的人才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把装好人的策略走下去,尽力去帮他。
但江山机器厂,二分厂,早晚会消失的。我这么实心实意地帮你。到二分厂不能坚持的那一天,你总不能不来帮我吧?
但是他知道,二分厂在他十几年之后穿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完呢,他可没有那个耐心,等到头发变白。
你完不了,我就不能想点坏招,让你早完蛋?嘿嘿,你也太小瞧我刘万程了。
他的穿越,改变了二分厂的历史,也让刘勇有机会成为二分厂的厂长。
同样,刘勇这个棒槌远远不如本来应该来的那个厂长,也加速了二分厂走向灭亡的步伐。
这样一个局面下,只要让吴晓波控制好给二分厂的产品量,只能让它不死不活,让张年发感激他就可以了。
刘勇这个人他太了解了,绝对不是那种甘于寂寞的。二分厂一旦开始好转,他必然会再想办法重抓权力。
论玩心眼儿,张年发不是刘勇对手。到那时候,二分厂真正的末日,恐怕就要到来,他的机会,也就来了。
刘万程是商人,当然考虑的,还是自己公司的利益。而利用恩惠维持自己正面形象,同时拉拢人心,让自己需要的人对自己忠诚,这恰恰是二十一世纪逐渐兴起的人性化管理的精髓,刘万程不可能不知道这个。
224.没事找事
刘勇干了接近十年的干部,从基层团高官干到分厂书记,再到分厂厂长,自以为对工人还是很了解的。
在他看来,这些工人,除却几个刺儿头,大部分都是绵羊。只要孤立或者收买刺儿头,剩下的绵羊,你想让他们怎样他们就得怎样。特别是有了下岗这个口子之后,不服我就让你下岗,比开除还得讲究证据,省事多了。
但是,他曾经熟悉的二分厂,在经过了刘万程的打造之后,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刘万程在的一年,工人们见识了什么是正确的领导,见识了高效益和高工资。
刘勇的胡乱插手,使分厂的经营管理逐渐陷于混乱,正常秩序被打破,效益开始逐步下滑。工人们知道这么干不对,个别胆子大的,在公开场合就大声质疑刘勇的管理能力。
刘勇就用下岗这个法宝,来对付那些质疑他的。你敢质疑我,我就让你下岗!
混乱逐步加剧,效益下滑加速,工人工资急剧缩水,法宝也有失效的时候。工人们忍无可忍,在发不出工资的情况下,集体去总厂告状,讨说法。
发生了集体事件,总厂面子很不好看,严厉批评刘勇的同时,让他把工人都领回去,再有类似情况发生,严厉处分!
这件事情让刘勇极度震惊,因为这会影响他的政绩,影响他的前途!但这时候,他仍旧不思反悔,仍旧试图采取高压手段,来制服这些有点不听话的绵羊。
他强行规定,工人上班不许走出分厂厂区,否则按旷工处罚。并派亲信到各车间和更衣室里巡视检察,发现不在的,又没有他亲自签字的假条,一律严惩,停工三个月。
为防止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反对他,再次到总厂闹事,他竟然利令智昏,下令工人不得聚在一起聊天说话,三个人以上在一起说话,就是图谋不轨,立刻撵回家去,不许上班。
整个二分厂宛如陷入了白色恐怖,人们敢怒不敢言。
当工厂三个月发不出工资的时候,张年发终于忍无可忍,和刘勇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少了头羊的绵羊们,终于找到了头羊,要变老虎了。
他们不去总厂闹了,直接站在了张年发的身边,几乎再没有人听刘勇和他亲信们的指挥。
在工人们的强烈要求下,张年发代表工人,和刘勇谈判,要求刘勇暂时交出分厂权力,给工人们一个自救的机会。不然,工人们闹到哪里,张年发都不管了。
张年发的威信,别说在二分厂,就是在总厂,那也是有数的。他真正甩手不管,后果会有多严重,刘勇心知肚明。
无奈之下,为自身利益考虑,他被迫答应工人们的要求,把权力移交给张年发,自己美其名曰站在张年发身后,给他全力支持。
张年发已经看透刘勇了,对他这个决定并不领情。他罢免了一批刘勇的亲信,同样用下岗的方式,让这些害群之马回家呆着,省得在厂里不干人事光捣乱。
然后,他开始任命有能力的人接管厂里各个环节,恢复生产秩序。还亲自跑去总厂,到处找领导状告刘勇的恶行,弄得领导们四下里躲他。
领导们躲他,就传递了一个信号:暗中认可了他的分厂管理权。这对所有二分厂的工人来说,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刘勇这个退居幕后,不求有功,只求无过的策略还算明智,不至于激起更大的民愤。也可以在总厂举棋不定的时候,暂时躲过一劫,为自己偷偷运动高层,设法调走,换个庙继续当菩萨争取时间。
这时候,二分厂的当家人,相当于又换成张年发了。
多少年来,张年发就像一台电脑一般,忠实地执行着上面的指令。违抗命令这个词,在他的程序里,是没有的。
可是,现实的残酷,却连这样的老实人,都被逼的更改了自己的程序,而且一次比一次胆大。
他是水手,就必须得尽到自己的责任。为了那一条船上,所有弟兄的生命,他别无选择。当弟兄们的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任何指令对他来说,都是无效的。
他老实、忠厚,却不笨。上面不撤换刘勇,无非就是举棋不定,正在研究之中。
在江山机器厂,当官也是讲究规矩的。政工干部转生产干部,看似风光了,其实就是一步险棋。因为这是两条性质和做事完全不同的道路。看着都是干部,做事方法和晋升的规矩,都有很大的区别。
政工干部往往讲究和同级的生产干部完美配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至于如何晋升,则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靠关系也行,靠钱砸也有,反正上去的,都有这方面独到的才能。
生产干部讲究就多了,但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你得多少的有点管理能力,最少也得占全部本事的三分。
你比如说二分厂,没有刘万程创造奇迹之前,也就是所有分厂里中上等的水平。
这样的水平,一般干部都敢来接手。干的不好,有那三分本事撑着,不会比原先差到哪里去。再通过其他本事抹平一下,弄个无功无过。
要万一没准儿老天爷开眼,让他蒙着了,干好了,那可就不得了。这时候,其他本事就可以尽情发挥,晋升基本指日可待。
但刘万程创造过奇迹的二分厂,除了刘勇这种二百五,只知道升官发财,别人就不肯来了。因为你没刘万程那本事,你来了只能是干坏,不存在干好,这不成了出力不讨好的傻二小了吗?
所以,大部分干部调动,都会选择差不多的单位,去了好单位反而头疼。这叫走平不爬杆儿。爬的越高,摔的越狠。
政工转生产,不走平专爬杆儿,刘勇这两条忌讳都犯了,能有好才怪。
张年发憋着一股火,在总厂办公大楼里上蹿下跳好几天,弄得所有领导都跟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他毕竟做干部这么多年,慢慢地也就琢磨明白了,有人在保刘勇。
琢磨明白了,心也就凉透了,不去闹了。
这个时候的张年发,真就有了刘万程一样的心态。这么个毫无希望的厂子,我还留恋它干啥?为啥就不学刘万程,辞了职去跟着他干?
可是回到分厂,看着那破败的厂房,和厂房之下,那一双双满怀着希望,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心又软了。
分厂现在这个局势,既没有钱,又没有活,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大家都吃上饭?
彷徨无计之下,他就去找刘万程,希望他能帮帮他。
刘万程还是不能理解张年发的心思,在这种情况下,他反而认为是可以将张年发拉过来的大好时机。结果就适得其反。
刘万程见死不救,让张年发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刘万程怎么起的家?没有分厂这些旧账,你拿什么办工厂?现在你有钱了,就忘了这些在厂里的兄弟了。
他是老实人,不好意思当面跟刘万程翻脸,就又去找高强,希望高强可以劝劝刘万程。心里不舒服,就把旧账的事,跟高强说了。
当高强对刘万程讲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刘万程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必须得给张年发一个不帮他的,合理的解释,不然,他很可能就永远失去张年发的信任了。
理由,当然就和对高强说的那样,这也是高强想做的事情嘛。
当张年发从高强那里,知道了刘万程正在筹划代管铸造分厂,让更多下岗工人有工作的时候,就当真不好意思让刘万程出钱帮他了。
他当初和刘万程算过啊,让那么大的一个厂子复产,需要的资金惊人。现在,刘万程比他还缺钱。这个时候问刘万程借钱,实在是不是时候。
现在,他谁都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来让这四百多号人吃上饭了。
他就在心里算计,总厂怕二分厂的工人闹事,只要能弄到活挣钱,借总厂的钱买材料生产,估计总厂还能答应。只要有活干,大家伙就有饭吃。
他已经不打算跟刘万程借钱了,吴晓波打电话问他这事儿的时候,他就说,钱他不借了。
凭良心说,刘勇造了两年才把二分厂造垮,是多亏了刘万程干副厂长那一年多,给分厂积攒下了不少家底,要不然早就完了。
从这一点上,公正的说,刘万程不欠二分厂什么,倒是二分厂欠了他太多太多。
分厂被刘勇把持营销科两年,吴晓波原来做下的客户都没了。而刘勇的那些客户,基本和刘勇差不多,好人不多,不给现钱或者是货到付款,赊账的他直接不敢做,怕到时候交了活,钱要不回来。
经济社会发展到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稍微一点的不谨慎,都有可能让你血本无归。
这样复杂的营销环境,张年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应付不来。他还得和刘万程去商量商量,看从哪弄点干了能要回钱来的活?刘万程这个有经验啊。
刘万程也正等着张年发的到来。他必须改变策略,把从张年发那里失去了的信任,重新争取回来。为此,他狠狠心,拿出一百六十万来,还准备无偿给张年发弄活。
张年发到了刘万程公司的时候,刘万程让他等等,他要正在他的经理办公室里,给他的管理层开一个会。
张年发就有些不好意思,人家自己办企业,忙啊。
他就说:“那你先忙,我改天再来吧?”
刘万程就笑了说:“老大,我从来没拿你当外人。这个会,关系到铸造分厂的事儿,你也听听吧,也好知道我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225.会享受生活的女人
徐洁说:“我早就知道。只是前段时间大家都忙,我不愿意讲。现在,商城的事儿忙差不多了,我也下决心了。”
徐艳就有些担心地看着徐洁问:“你要干啥?”
徐洁的眼泪就下来了,哭着说:“姐,我受不了万程有别人,就是受不了!他如果爱高秀菊,那就别爱我,我们离婚!”
徐艳心里就有些慌,她哄着徐洁,总算不哭了,这才问:“你怎么知道高秀菊和万程有关系的,你亲眼看到了?”
徐洁就摇摇头。
徐艳松一口气说:“洁呀,咱不瞎猜不行么?”
徐洁就打断她说:“我不是瞎猜。他老早就哄我说,他有前世,是从前世穿越回来的,说前世他也在江山机器厂,也是这个时代,还有个老婆,但不是我。”
“啥?”徐艳差点笑了,“这种瞎话你也信?”
徐洁说:“我当然不信了。可是,他为什么要编这种瞎话呢?后来我仔细想想,他肯定是在外面有人,所以才编这个,找着理由想把外面那个人给合法化。”
徐艳就摇头说:“这不糊弄三岁孩子吗?你又不是小孩子,他编这个,估计是哄着你玩,当不得真。”
徐洁说:“可他说的时候是很认真的。”就把当时怎么引起的这个故事,都跟徐艳讲了。
徐艳就有些无话可说。那年十一放假,刘万程撺掇着他们都出去旅游,他在家里看家,还说要回老家看父母。后来他并没有回老家,推说父母跟着妹妹去澳洲旅游了。
可是,他也并没有在公司值班。徐艳当然知道,刘万程是利用十月一那几天,陪高秀菊去了。可是这事儿她阻止不了,也不能跟妹妹说。
但他们回来的时候,刘万程的确是领着他们去省立医院检查去了。原来,他是要搞得跟真事儿一样,前后铺垫好了,然后编个故事骗徐洁。
如果这么想的话,刘万程还真有编个故事让徐洁相信,高秀菊和他前世是夫妻,然后把他和高秀菊的关系公开化的意图。
可这种荒诞的故事,徐洁肯定不能相信。噢,前世高秀菊是正房,徐洁是小三。现在徐洁当正房了,高秀菊做小三就合理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前世徐洁失踪,是因为得了乳腺癌,不想让他难过,自己玩失踪走了?别说,这倒符合徐洁的性格。这丫头总喜欢逃避,把困难留给自己。就是现在,也是惦记着和刘万程离婚,把他让给高秀菊呢。
整个故事如果串连起来,倒是合情合理。可故事的前提是穿越,这不不靠谱,胡说八道吗?怪不得徐洁不信!
这时候,就听徐洁说:“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在心里猜他想公开的那个小三是谁?但不管是谁,这个人一定是江山机器厂的,这是他自己故事里定义好的。
厂里的这些女的,他最关心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静,他在厂里干副厂长的时候,和她关系就很好。另一个就是高秀菊。
高秀菊她爸瘫了的时候,他扔下公司不管,非得亲自伺候他,我就怀疑他是为了高秀菊。可是,他为伺候高叔和高秀菊吵架了,把高叔接到我们家里来伺候,我就没再怀疑。”
徐艳就问:“那你现在怎么又开始怀疑了?”
徐洁说:“前几天商城没开业那阵,有一天高秀菊她妈来公司找他,是我把她给送回去的,又在她家里跟她聊了好一会儿。高姨跟我说,万程现在身份地位不一样了,让我看紧他点,别让别人钻了空子,我就听出不对来了。”
徐艳看着她说:“这话没怎么不对呀,人家说的也有道理,男人有钱就变坏嘛。”
徐洁说:“你不知道,高姨身体不好,没事最不愿意坐公交车进城。她好好的坐车跑来找万程,肯定就是有大事。准是她发现了万程和高秀菊之间有事,才跑来找他的。所以,她才要我看紧万程。
我越想越不对,就又跑去学校那儿找高秀菊,说是受了她妈委托,给她介绍个对象。就是远景海鲜城的那个小江老板,条件很不错的。可是,高秀菊一口就回绝了。
你想啊,姐,高秀菊要不是心里有人了,她都三十了,像小江老板这样的条件,她起码得见见再说吧?只有她心里有人了,才直接见都不见!”
徐艳就吃惊地看徐洁好半天。谁说她妹妹傻乎乎的?这分析推理的本事,比她都厉害!感情她把心思都用到这上面了。
她就开导徐洁说:“就算高秀菊心里有人了,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刘万程呢?”
徐洁说:“姐,你傻啊?高秀菊整天在咱们眼前晃悠,她有几个朋友你不知道还是我不知道?男人里,除了刘万程,她还认识谁?”
可也是。高秀菊最近这两年从离婚到现在,她除了忙工作,基本也没有时间认识别人,唯一熟悉的,也只能是公司里这几个人。
徐艳就问:“那你都知道是高秀菊了,张静去找万程,你还吃哪门子醋?”
徐洁说:“我只是说最大的可能就是高秀菊,可也没排除张静啊?第二大嫌疑,就是张静了。说不定他还两个都霸着呢!要不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为什么都不找男朋友?”
徐艳就松一口气,看来,妹妹也就是怀疑,还没拿到证据。她就说:“张静不可能,你就别瞎猜了。戴晓嵩长得比万程帅气吧?连戴晓嵩这种人她都看不上。这种有钱女人我见多了,人家可会享受生活了,才不愿意被任何男人羁绊住。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离了刘万程就没法活啦?张静是我那会所的常客,基本一个月最少过去一次。”
徐洁说:“她又不知道那会所最大的老板是你,没准儿她以为自己做的挺隐秘,万程不知道呢。”
徐艳就皱眉说:“你把我那当什么了?那是正规按摩!咱举个例子,盲人按摩,他也得有女病人吧?那怎么就是正常的?”
徐洁就撇嘴说:“那不一样,你那个还得,还得,”就说不下去,脸红了说,“反正不是正经事!”
徐艳说:“那是你观念不对。再举个例子,你去妇产科,碰上男大夫,那人家男大夫在你看来,也不是干正经事啦?”
徐洁说:“你那个跟男大夫也不一样。”
徐艳说:“怎么就不一样了?那也是一种放松心情,愉悦精神的治疗手段。那些小男孩可都是经过正规培训的,你以为人人都会做这个呢?这世上有多少女人享受不到那种乐趣,最后变成跟你一样的怨妇?那些按摩师小帅哥就是专治这个的。人家也不是随便的人,也只是靠手艺吃饭,凭着学到的按摩术让你快乐,并不卖身。啊,盲人和男妇产大夫算医术,人家就不算了?”
徐洁就冷笑着问:“那天坐你跟前的那个男孩,对你那样,也算医术?”
徐艳就脸红一下说:“那个和其他的不一样。这事儿你自己知道就行啦。”
徐洁就明白了,不再问这个,换一个话题问她:“照你这么说的话,张静去你那里还合理合法了?”
徐艳露出不在乎的表情来说:“如果你把那些小男孩当做按摩师,就没有什么了呗。这种异性按摩术,在贵妇圈里很流行的,你没享受过你不明白,那个比找男人更舒服。我的意思是说,张静这种人很会享受,能去我那里,就应该和万程没有什么。”
徐洁就信了徐艳的话,然后说:“排除了张静,那就是高秀菊无疑了!不行,我非找刘万程问明白不可!他要真和高秀菊好了,我让位就是了,股份我也不要,都还给他!”
徐艳就着急说:“你怎么又冒傻气呢?合着我整天和你说那些话等于白说了是吧?你是普通人吗,整天把离婚挂嘴边上?离婚了这个公司咋办?你和万程,我们和他,我和吴晓波,能分的清楚吗?你不闹个家破人亡你不打算散伙是不是?”
徐洁就撅着嘴不言语。刘万程处心积虑,把她们姐俩还有吴晓波都搅和到一起,离婚的后果,当真是要多乱有多乱!可是,她当真不能接受刘万程有别人呀!
徐洁越想越气苦,又忍不住哭了。
徐艳就叹一口气,自己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来劝解妹妹,只能陪着她干坐着。
晚上的时候,徐艳正在家里看着徐老头吃饭,吴晓波回来了。
徐艳就看他一眼,怪声说:“,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没去找妹妹呀?”
吴晓波就咧嘴笑笑说:“咱别把找妹妹老挂嘴边上行不行?就好像我乐意似的。这个世界就是男人的世界,男人的世界,就是特么堕落的世界,腐朽的世界!想从别的男人兜里掏钱,你不堕落,不腐朽,能掏出钱来吗?要不然你去掏钱,我在家里伺候咱爸,这总成了吧?”
徐艳就过去,帮他把外面的衣服脱了,问他:“没喝酒吧?”
吴晓波就看她问:“你是不是盼着我天天喝,喝死拉倒啊?”
徐艳就不理他这个茬,对他说:“得跟你商量个事儿。我看徐洁快发现万程跟高秀菊的事儿了,今天哭一下午。”就把下午的事儿和吴晓波说了。
吴晓波不言语,坐到客厅里,低着头。徐艳就跟过来,坐到他身边。
好半天,吴晓波才抱怨说:“你这个妹妹呀,真不让人省心!当初刘万程找她,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男子汉大丈夫胸怀天下,纵横四海,家里得有个可以包容一切的老婆才行。弄这么个小女人,刘万程这叫活该!她愿意离就离吧,我们两边不偏向,随他们闹去吧!”
226.真记不起什么来了
徐艳瞪一眼吴晓波问:“说这些屁话有用吗?”
吴晓波拉着脸说:“没用。”接着就问,“不让你带着她去你那个会所开开心吗?”
徐艳也拉下脸来说:“净出馊主意!你以为我妹妹跟我一样呢?她封建的要死,根本就不允许小男孩碰她!到现在还觉得我是要带坏她,怎么解释都不信我,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弄得我里外不是人,在她面前不得劲。”
吴晓波就咧嘴笑一声说:“本来你那玩意儿就不是正经事儿。”
徐艳就黑了脸说:“吴晓波,当初弄这个可是你的主意!”
吴晓波就冲她摆摆手,接着就叹息一声说:“我也没办法了。刘万程是铁了心和高秀菊在一起,劝也没用。他暗示过我,如果徐洁这么不懂事,他就把公司留给徐洁,带着高秀菊走。我还想让张静劝劝他,谁成想这熊娘们儿早投降了,站刘万程一边去了,反过来劝我少管闲事,也不知刘万程给她什么好处了。”
徐艳说:“估计张静不知道徐洁要离婚这回事儿,明天你跟她吹吹风,看她怎么说?”
吴晓波说:“这时候跟张静说这个,过早吧?你那个妹妹,一会儿一个主意。估计她这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开,才找你诉苦。说不定明天一高兴,又改主意了呢。”
徐艳说:“我感觉这回和以往有些不一样。我是怕她哪天守着刘万程憋不住,两个人把这事儿摆到明处说开了,万一说僵了,以我妹妹那性格,那就非离婚不可了。”
吴晓波当然明白,这事儿只要不挑开,刘万程装糊涂,徐洁也就是生个闷气。但一旦挑明了,闹大了,徐洁脸上肯定就挂不住,坚持离婚,那就谁也没有办法挽救了。
吴晓波咂着嘴琢磨半天,才对徐艳说:“这事儿,你妹妹这边咱们没法儿了,不成就再琢磨琢磨高秀菊这边?”
徐艳就摇摇头说:“我原先也想过,把这事儿捅到高强那里去。高强和徐洁关系很好,肯定要管自己闺女,不让她跟着刘万程。可是,谁敢保证高强不告诉刘万程是我说的?刘万程万一为这个恨我怎么办?他那鬼心眼咱俩都玩不过他,他要当真算计我,我可受不了。”
吴晓波说:“你告诉高强这个主意当然不行啦。这种事上,高强不一定可以管住高秀菊,高秀菊背后有刘万程呢。”
徐洁就问:“那你说,怎么打高秀菊的主意?”
吴晓波说:“你那宝贝妹妹,是我见过的最封建的一个,我就不信高秀菊比她还封建!你怎么对付你妹妹的,你就怎么对付高秀菊,估计高秀菊抵御不了那些男孩的诱惑!”
徐艳还是不明白,看着吴晓波说:“那个有什么用?就算给她找个专门的伺候着,她就能和刘万程断了?我看够呛!”
吴晓波笑一下说:“你怎么死脑筋呢?现在南边出的各种摄像设备,都能监控屋里的一切。你只要能把高秀菊弄去,找个漂亮小孩诱惑住她,把她领到装好摄像头的屋里,和她玩无底线。到时候,你把录像偷偷给刘万程送去一份,你看刘万程还和她在一起不?”
徐艳想想,就点点头说:“这主意好。可是,这样就有点对不起人家高秀菊了。亏你当初还和她谈过恋爱呢。”
吴晓波就严肃了说:“威胁到咱们公司整个的利益,谁也不行啊!牺牲高秀菊,总比你妹妹闹离婚,火上房好吧?顶多事后咱们多照顾她,不让她吃亏不就完了?”
徐艳说:“可是,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我得多和高秀菊在一起,才能把她哄去,让刘万程发现怎么办?”
吴晓波说:“找刘万程不在的机会呀。前几天我听他说,不是要带着徐洁回老家住一段日子吗,是不是他也发现徐洁情绪不对了?”
徐艳说:“那倒不是。万程他父母今年不过来过年,一年多没见着他们了,就和徐洁商量,要回老家陪父母过了正月,顺便办他妹妹移民澳洲的事儿。”
“移民澳洲?”吴晓波嘟囔一句问,“他花钱把他妹妹办出去,是不是要他妹妹打前站,万一这边徐洁逼他离婚,他好逃跑啊?你别说,这小子能干出来,给你来个漂洋过海,让你拿他没法。”
徐艳说:“我也这么想。你有空的时候从侧面问问万程,他到底什么意思?”
吴晓波说:“这事儿不能问。狡兔三窟,你也做好准备就是了,反正他跑到哪里咱们就跟到哪里,烦也得把他给烦回来。离开他,咱们这些人,包括张静,大局观都不行,根本玩不转这么大个公司。”
徐艳就点点头,然后就下了决心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这一个月,如果我搞定了高秀菊,咱们皆大欢喜。如果搞不定,咱们就听天由命,由着我这不争气的妹妹闹吧。顶多劝她离婚的时候不带任何财产出门,咱养着她就是了。”
吴晓波就叹息一声说:“万程仁义,就算和徐洁离婚,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用不着咱养她。”
两人想到刘万程,就都不说话了。都在心里想,这么算计高秀菊,刘万程知道了,会不会和他们急眼啊?
刘万程这几天晚上都没有回徐洁那儿。从赵桂枝来趟公司,徐洁送她回去之后,他就知道徐洁已经锁定了高秀菊。虽然徐洁一直没说这方面的事,但多年夫妻下来,他还是从徐洁的情绪上看了出来。
他不会跟徐洁离婚,也不能失去高秀菊。他也怕徐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爆发,事情闹的不可收拾。
所以,他干脆躲到高秀菊那里,直接不回去见徐洁。
晚上两个人在客厅里吃着饭,高秀菊就问他:“你已经好多天都在这里了,不怕徐洁不高兴啊?”
刘万程就推脱说:“过年的时候我要和徐洁回老家,估计得出了正月才能回来,这会儿趁着在这里,就多陪陪你。”
过一会儿,高秀菊就说:“我用不着你多陪我。其实,跟我师傅一样,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刘万程就审视她半天问:“你怎么了?”接着就说,“我不说了吗,我会解决你和徐洁之间的问题的,你不要担心。”
高秀菊又沉默一会儿说:“徐洁是个好人,我不忍心跟她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会是好朋友。”
“有我你们也得是好朋友,必须是!”刘万程声音就高了,“这几天除了那个商城,我就是在想这件事情。徐洁不是个固执的人,她会接受你。只是,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个三心两意的人,让她心里有阴影。我得让她真正明白,真的有前世,你和她都是我不能舍弃的。她理解了,将来咱们才能在一起相处,你明白吗?”
高秀菊又沉默,过一会儿说:“你如果说的是真的,你就应该知道以后要发生的大事。你找两件和她,和我一说,到时候对上了,我们不就相信你了?”
刘万程就笑了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和她说,可我也得想起来最近应该发生什么大事啊?就跟9.11似的,等发生了我才想起来。可那时候我也没想着要让你们相信我有前世啊。就跟我跟你说的一样,将来国家领导人会是谁,北京奥运之后会是哪个城市再办奥运?未来的手机都有什么品牌,会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功能?股市会在那一年启动牛市?这些我都同样跟徐洁说了,还要她拿个本子记好呢。可是,现在离我说的这些发生都还早啊,有什么用?咱们附近这些小事,都因为我改变了。比如你,你过去是失业在家伺候你瘫痪的爸爸。现在你是总经理,你爸是副总,下边还会发生什么,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再说,前世我一直在为挣那几个小钱给你交养老保险,为养活你而一心钻研技术,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多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前世的现在距我穿越也过去了十好几年,我是真记不起什么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高秀菊就格格地笑,然后说:“你别急,我相信你了,咱不去想啦。”
刘万程就看她一眼说:“我说这个的时候,徐洁也像你一样,说她相信了。可我心里知道,你是半信半疑,那一半相信还是因为我知道你身上许多的隐私和好多别人不知道的习惯。徐洁呢,原来我顶多就是抱过她,拉过她的手,根本没法从这方面下手,所以她根本就不相信!”
高秀菊继续咧着嘴笑,笑完了问:“那怎么办?要不,我天天上赶着去讨好徐洁,哄着她开心,然后亲自央求她接受我给你当小老婆。可她总叫我高姐,这将来我们谁大谁小啊?”还没等说完,她就先笑了,“我整天忙商城就忙死了,哪有时间哄她?要不你也开下恩,让我也像她一样,只做股东,什么也不干?”
刘万程没有笑。高秀菊还没有意识到,徐洁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他这两天冷落她,一是怕她爆发,二是想让她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然后,利用回老家的机会,和她好好谈谈。
只有徐洁先自己冷静了,才能听的进去他的话。
他待高秀菊笑够了才说:“你把商城管好了就行了。对薛雪严一些,要把她当学生来培养。将来她能接你的班了,你就可以像徐洁一样,这辈子只顾着玩就行了。”
高秀菊问:“为什么是薛雪?刘超能力比薛雪要强。”
刘万程说:“我不相信外人。”
高秀菊就异样地看他,然后就急了,厉声问:“你什么时候把薛雪搞到手的?”
227.乘虚而入
刘万程一句“不相信外人”,让高秀菊误会了。
容忍他有徐洁,这是没办法的事。
刘万程就解释说:“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薛雪在公司时间久,咱们知根知底呀。刘超刚来,咱们不了解,所以才属于外人。
这人能不能用,不只要看他的能力大小如何,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忠不忠心,懂不懂?
薛雪这丫头能力不行,但良心好,对我们忠心,交代的事情尽力去做,不藏着掖着,这样的人才能重用!明白吗?”
高秀菊想想刘万程的话,再想想薛雪和刘超这段时间的不同表现,就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哈?薛雪做事,首先想到的是公司会不会受损失?工人闹事那回,她知道拼死去保护我,没有考虑她自己会怎样。刘超考虑更多的,倒是他会不会担责任。”
刘万程就耐心说:“对嘛。做老板,不是要求你有多大本事,而是要求你识人!对你不忠心的,能耐越大反而越不是好事,明白了?”
高秀菊就点头说:“明白了。”接着就问,“那我师傅呢,你怎么知道她对你忠心的?”
刘万程沉着脸没有说话。其实,他对张静始终也不怎么放心,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尊她,不敢得罪她,连收了她这种馊主意都能想的到。
张静过于独立了,不允许任何人介入她的私生活。她的心里怎么想的,刘万程拿不准。别看她表面对他一副实心实意的样子,但他最善于的,就是不看别人表面怎么表现,而是通过实际行动,来分析表面以下的东西。
做到这一步,对他来说已经很吃力了。这倒不是说他不知道公司将来怎样发展,他上一世知道的好多东西,现在还没有充分发挥出来。
他吃力的地方,在于公司的用人上。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需要别人忠心。可用怎样的办法,让大家忠心于他?他是没有多少好办法可以借鉴的,就想到哪里做到哪里了。
沉默一会儿,他就对高秀菊说:“对你师傅好点,这人就是一副外冷内热的性格,她心里其实对你很好的。”
高秀菊就答应说:“知道。”然后就问他,“这一次为什么回家待那么久?”
刘万程回答她说:“我今年商城的事忙,没功夫接父母过来。一年多不尽孝,不回家多待一阵怎么办?还有,就是打发我妹妹去澳洲,先去探探路,看有什么生意好做?顺便在那里给咱们买套房子。哪天徐洁要是真不能接受你,咱们就跑那儿躲清静去。”
高秀菊就看着他问:“你真舍得扔了徐洁,不管她?”
刘万程说:“什么叫扔了啊?她有她姐姐和吴晓波照顾着,还有这么大一公司,不会难为到她。我不跑出去怎么办?她要离婚,就去澳洲找我去吧!”
高秀菊就笑了说:“你这简直就是小孩子把戏,你早晚不得面对啊?”
刘万程分辩说:“这早和晚就大不一样了。再晚几年,等我预言的那些事情都实现了,徐洁就会相信我没有骗她,就可以接受你了,到时候咱们要么把她接过去,要么咱们再回来。再说,我们可以在澳洲登记结婚的,省得欠你一个婚礼。”
高秀菊问:“你走了,公司能行吗?”
刘万程就笑了说:“有张静呢,我最近正在哄着她上套呢。”
高秀菊想想,就说:“你倒为你都想好了,可你想过我没有?我跟着你跑了,我爸妈怎么办啊?我怎么跟他们说,为什么要跟着你去澳洲啊?”
刘万程说:“这还不简单吗?你就说我委托你去澳洲管理新公司啊,你又不是不回来。”
高秀菊就嘟囔:“我妈身体不好,我弟弟两口子又不懂事,我走了就没人帮她了。”
刘万程说:“地球离了谁都转!你走了,你妈自然就想到解决办法了。其实,不是怕你不高兴,我一句话,你妈就能把你推出来,再不许你进门,你信不信?”
高秀菊就看着他,一脸不信的神色。
刘万程嘿嘿一笑说:“这个很简单啊。我去找她,跟她说,高姨啊,你看你整天的这样,把你闺女拴在家里替你忙这忙那,把她所有的业余时间都占了,她还哪有时间谈恋爱呀?再说了,她都三十了,还结过婚,又得照顾你们家,你想想,条件好的谁愿意找她啊?你这是打算让你闺女当一辈子老闺女嫁不出去呢,还是打算让她找个不如她的,像上次跟冼大夫一样,痛苦一辈子呢?你这不是害你闺女吗?你妈肯定就同意我的说法,问我咋办?”
刘万程还没说完,高秀菊就站起来拿筷子打他说:“刘万程,你要是敢到我家发坏,我就把你干的好事都跟我妈说!”
两个人吃着饭,连正事带开玩笑,倒是其乐融融。
这时候,戴晓嵩正在自己的公寓里给张静打电话。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女朋友,这眼看就要回家过年,怎么跟父母交代?
去年的时候,他就想让张静和他一起回家,给父母一个交代,可张静要回去看父母和孩子,不跟他回去。
他就跟张静商量,他可以陪着她回去,看完了她的父母和孩子,她再陪他回家看自己的父母,哪怕就呆一天呢,也让父母放心不是?
去年,张静对他还算有点耐心,编各种理由回绝了他。怕他不高兴,还给他父母买一大堆礼物让他带回去。
可是今年,张静态度直接就变了,明白告诉他,她不能给他做老婆。
戴晓嵩就问为什么?
张静在电话里说:“晓嵩,我老了,快四十了,我不想再被家庭琐事绊住,也不想为任何人付出什么。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结束了!”
戴晓嵩就傻了,半天才回过味来说:“你不老,才三十七,看着比我还年轻呢,再说我也没有嫌你老啊?”
那边张静就叹息一声说:“我嫌自己老行了吧?我也不愿意给除自己父母以外的别人拜年,更不愿意给别人当儿媳妇。你还是死了心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琢磨一会儿,又拿起电话来拨号,电话通了,她说:“你的机会来了,把握不住,这些年公关你就白干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戴晓嵩欲哭无泪,他怎么就爱上一个如此冷酷无情的人呢?可他就是爱她,喜欢她杀伐果断的样子!
他愣坐了大半天,去楼下买了瓶高度白酒,买了两个小菜和一只烤鸭,这才重新返回公寓里来。
外面不时有鞭炮声响起来,他这才记起来,今天是腊月二十三,中国人的祭灶,小年。
这也是个节日啊,张静竟然在小年夜,都不许他去她那里。他不由就苦笑着开了白酒,把菜都放在餐桌上,坐下来,眼泪却不由流下来。
这时候,就听到有人在敲门。他以为张静反悔了亲自跑过来了,就连忙跑去开门,门口站的,却是管宁宁。
管宁宁也住在公司租的公寓里,和戴晓嵩在一个楼里,只是不同层。戴晓嵩是一个人住的高级公寓,管宁宁却是四个人挤在一起的那种。
管宁宁手里拿着一摞白衬衫,看着戴晓嵩甜甜地笑,然后才说:“戴总,您的衬衫我都给你洗好了,给您送过来。”
自从成了戴晓嵩的助理,管宁宁就逐渐承包了他所有的衣服,甚至有时候看他皮鞋太脏,连擦皮鞋都替他做了。
戴晓嵩看见管宁宁,就有些不好意思,笑一下说:“楼下有洗衣房,以后还是拿到洗衣房里洗吧。”
管宁宁说:“洗衣房不能洗这种白衬衣的,领口老是洗不干净,还是我给你洗吧,也不费什么事。”
看管宁宁没有要走的意思,戴晓嵩就客气说:“要不,你进来坐坐?”
管宁宁倒不客气说:“你要方便,我就进去。”
戴晓嵩就把身体让开了。原先屋里挺乱的,自从管宁宁来了,就没少过来帮他收拾,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过来了。进来把戴晓嵩的衬衫都放到衣橱里挂好,接着就收拾被他弄乱的摆设和地面、桌椅。
戴晓嵩显然是习惯了管宁宁过来收拾了,安然坐在那里,看着她忙活,很久才想起来问一句:“今天小年,你怎么没回家呀?”
管宁宁边拖地边回答说:“我没家回啊,回只能回父母那里。大家都成双成对,带着孩子回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干吗,给父母添堵吗?”
管宁宁这句话,倒勾起了戴晓嵩的伤心事,忍不住就叹息一声。
管宁宁就停止了拖地的动作,看看他,然后继续,接着就问他:“快过年了,戴总是回家过年吧?我没看着你给家里买礼物啊?要不,你看看需要什么,我明天出去的时候,顺便给你买回来?”
戴晓嵩就苦笑一声说:“回什么家啊,不回去了,就在这过年吧。”
管宁宁放下拖把,直起身体来看着他,小心地问:“你怎么了?”
戴晓嵩不回答她,问她说:“你也没吃饭吧?要不,咱们一块儿吃?”
管宁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我包了饺子,还没下锅。要不,我把饺子拿上来,在你这儿下?”
戴晓嵩说:“好,咱们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管宁宁就下楼,端了一盖垫生饺子上来,两个人倒是足够吃了。
她把饺子放到厨房里去,顺手给自己拿了一副杯筷,又走回戴晓嵩跟前来,充他笑笑,就坐下了。
戴晓嵩拿过白酒瓶子,给她的杯子里倒满了白酒。
做公关的时候,有时候需要应付场合,管宁宁倒是能喝几杯,当下也不客气,端起白酒来说:“来,戴总,小年快乐!”
说罢干了自己杯子里的白酒,看戴晓嵩也一口干了,就给两个人的杯子里都重新倒满。
228.爱你才会关心你
两个人推杯换盏,很快一瓶白酒就见底了。戴晓嵩平日里自己不喝酒,家里没多余的酒,就说要再去楼下买。
管宁宁就制止他说:“咱俩一瓶白酒正好,再喝就多了。我去下饺子。”说罢就站起来去厨房了。
刚才喝酒的时候,戴晓嵩就把自己心里的苦闷都倒给管宁宁听了。管宁宁也把自己为什么离婚都告诉了戴晓嵩,两个人还真有点苦命相连的意思。
刘万程把管宁宁调过来给戴晓嵩做助理,算是完成了张静的第一步计划。
第二步,就需要张静来自己完成了。
她就偷偷观察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你别说,管宁宁虽说有点虎气,却恰好弥补了戴晓嵩做事犹豫的不足,两个人配合的还挺默契。
她抽一天工夫,把管宁宁从公司里约出来,专门和她谈戴晓嵩。
说实话,戴晓嵩人长得帅气,学历又高,还是部门老总,倒追戴晓嵩,管宁宁想都没敢想。
守着管宁宁,张静坦然承认了自己和戴晓嵩的关系,接着就编织一堆两个人不合适的理由,什么自己年龄大,戴晓嵩这是恋母情结,不是爱情啦,等等乱七八糟一大堆,同时也把戴晓嵩别人所不知道的弱点顺便告诉了管宁宁。
张静属于老狐狸了,哄个比她小将近十岁的,虎里吧唧的管宁宁,基本属于小菜一碟。没下多大功夫,就把管宁宁倒追戴晓嵩的信心给勾起来了。有她在背后偷偷指点着,管宁宁的胆子也就大了。
把分手放在小年夜,张静当然也是有准备的,为的自然是给管宁宁制造机会,让她趁虚而入。
果然,两个人一瓶酒下肚,各自倾倒了许多苦水,心里反而都舒畅了不少。
戴晓嵩坐在餐桌跟前,看着管宁宁在厨房里下饺子,忙里忙外,忽而就感觉到,这冷冷清清的单身公寓里,有了家一般的感觉。
吃着饺子,管宁宁就劝戴晓嵩:“要我说啊,你和张总真的就不怎么合适。”
戴晓嵩就停止了吃饺子的动作,看着管宁宁。
管宁宁也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冒失了。但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了,干脆就怎么想怎么说,成不了拉倒,算自己没这个命。
就直接说下去:“我和我前夫好的时候,那时候我是爱他的,我就会关心他的吃,关心他的穿,唯恐他吃不好影响身体,他穿不好让人家别人看着笑话。
可是张总呢?给你做过一顿饭,给你洗过一次衣服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根本就不爱你!强扭的瓜不甜,我们小市民都懂得这句话,戴总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戴晓嵩听了就凄苦地一笑说:“你说的对,她不爱我,我知道。”
管宁宁就看着他说:“她不爱你你干吗还要死缠着她不放?那样不只是你痛苦,她也很痛苦的!”
此言一出,管宁宁就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伸手就在自己嘴上打一下,小心地看着戴晓嵩说:“对不起啊,戴总,我不太会说话。你,你没生气吧?”
戴晓嵩愣愣地出神半天,才回答她说:“你说的很对,我没生气。”说完,便拿起筷子吃饺子,吃一个说,“嗯,你手艺不错,很好吃。”
管宁宁就腼腆地笑一下说:“我别的本事没有,就喜欢包饺子。原先在家里的时候,我前夫,还有公公婆婆,都说我包饺子好吃。”
戴晓嵩就问她:“你还想他吗?”看她疑惑地望向他,就笑一下说,“我是说,你还想那个家,以及过去那些家人们么?比如说,孩子,你的公公婆婆?”
管宁宁说:“怎么不想啊,尤其是孩子,有时候想的心里没抓没挠的。”
戴晓嵩就劝她说:“你可以试着原谅你丈夫,当然了,现在是前夫。”
管宁宁脸色就严肃了,摇一下头,许久才说:“当你的心被一个人伤透了的时候,你是一辈子不会原谅他的。”
住一下说:“你也知道戴总,万程工贸很少用本地人,都是从大城市里挖人过来的。”
戴晓嵩就点一下头说:“这就是刘总的高明之处,在人才上不惜重金。大城市里工作过的人,见识过这里没有的,更选进的工作方法和公司运营模式,可以不断给公司带来新鲜血液,使得万程工贸在这个地区,理念和技术都是最先进的,才能够创造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管宁宁就点头附和,心说这戴晓嵩还真是书呆子,我是说我的事儿,又不是说工作。但这样的人我喜欢,老实,没有坏心眼,还能听话。
她就接着说下去:“我学历低,又只有在本地工作的经历,能进万程工贸,就是靠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真的很不容易。说实话,我心里没想别的,只是一心想保住这份工作。万程工贸的工资高啊,可以让我们的生活有很大的改善。
我知道自己能力比别人差,想不被淘汰,就得比别人多付出,别人不肯干的我也得干。这样子,在家的时间就减少了许多。他花着我的钱,买车,买房,还养女人,把女人领回家里来!
如果只是这些,他跟我老实承认,和那个女人断了,我最后还是不会选择离婚。
可是,他跟我撒谎。被我逼急了,竟然说我的公关工作就是给客户玩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工资?他在家里找个女人,就是一个心里补偿!
戴总,你说这种男人,我还能和他在一起过吗?离婚是我提出来的,他不同意,我净身出户也不再和他过下去了,心让他给伤透了。”
戴晓嵩听了,就叹息一声说:“你前夫可能对公关工作不是很了解,你可以跟他解释的。”
管宁宁就惨笑一下说:“这不是解释的事情。如果咱们的公关工作果然就像他想的那个样子,就是工资再高,我也不会去做!我是他的妻子,就会对他负责,为他保住女人的贞洁。他如果连这最基本的,对我的信任都没有,还能叫夫妻吗?”
戴晓嵩就叹息一声,没有说话。小城的女子,的确有她可爱的一面。在管宁宁看来,为自己男人保住自己的贞洁,是她必须要做到的。
可是,这灯红酒绿的城市里,有多少男人想过,要对得起自己的妻子对他的信任呢?
而更大的城市里,女子们恐怕连管宁宁这样的意识都没有了。当独立成为时尚,女权成为至尊的时候,这社会的风气也在一点点地改变着。
而管宁宁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刚烈的女子。
张静也是这小城里出来的女子,为什么就没有了这小城带给她的所有的美好了呢?
她完全就是一个大城里独立女子的杰出代表。做为女人,她不需要男人照顾,更不轻易去爱任何一个男人。
她也没有贞洁观念,仅仅是因为戴晓嵩完成了她布置的任务,没有和他交代的借口,就会和他上床。
每一次戴晓嵩在张静那里,两个人做夫妻的事的时候,戴晓嵩都可以感觉的出来,张静很少有激情。
戴晓嵩也想让她满足,让她兴奋,因为他当真爱她。他试图和她沟通,她却只会给他更伤心的。
她对他说:“你满足就可以了,这是我欠你的,其余你不用问。”
可他还是会傻傻地问:“你呢?我不能这么自私啊。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满足?我去改变。”
她就冷冷一笑说:“不用了,你的身体我已经厌倦了,你做不到,也不会。我去会所找个小男孩,给我按摩一下就好了。”
那一晚,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和张静大吵一架,足有一个月没有再去她那里。
这就是大城的女人,心里除却自身利益,连贞洁是什么,恐怕都忘记了!
管宁宁看着戴晓嵩坐在那里愣神,就说:“你吃呀戴总,要不这饺子就凉了。怎么了,饺子不好吃啊?”
戴晓嵩这才回过神来,答应着去吃饺子。
两个人都吃的饱饱的,饺子还剩下不少。戴晓嵩就回过味来,问她:“你一个人,干吗包这么多啊?”
管宁宁脸上就带了些羞涩说:“我原来就打算在我那下好了给你送来的。上来给你送衬衣,就是想告诉你不要买饭,我包了饺子了。”
柔和灯光下的管宁宁,瓜子脸上白里透红,还残留了许多的青春气息,算得上漂亮,比之张静也丝毫不差。
戴晓嵩就看看她说:“谢谢你啊,这一阵子我麻烦你实在是太多了。”
管宁宁边收拾着桌上的盘子和筷子边说:“你是我的领导,照顾好领导的生活,也是我的职责嘛,不用谢。”说完冲着他一笑,就端着盘子去厨房了。
戴晓嵩竟然在餐桌边上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去厨房,站在管宁宁身后说:“都是你在忙,实在不好意思。要不,这盘子和碗,还是我洗吧?”
管宁宁也不回头,边干边说:“这本来就是女人的活,就不麻烦您了。你还是回屋里坐着吧。”
戴晓嵩果然就傻乎乎地回客厅里坐着了。
管宁宁刷了碗盘和筷子,又把厨房收拾干净了,这才到客厅里来,站在一边说:“戴总,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戴晓嵩说:“时间还早,要不,你就坐下来,咱们再聊一会儿?”
管宁宁就看着他笑,然后就坐下来,却发现戴晓嵩没有泡茶。就又站起来,去找茶叶,问戴晓嵩说:“你这有绿茶、茉莉花茶、西湖龙井、冻顶乌龙,还有铁观音,你喝什么?”
229.他答应了
到了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他就又想起这个事来,恐怕这时候,高秀菊还在张静的办公室里,饿着肚子填写那些报表呢!
徐洁看着他吃饭的速度慢下来,就问他:“你又憋什么坏呢?”
刘万程一愣,随即就明白是徐洁看出他在想事情来了。现在,她管刘万程思考问题,就叫憋坏了,真是知夫莫若妻。
他就赶忙放下胡思乱想说:“没有,就是忘了件事儿,待会儿我得回趟公司。”
徐洁就问:“啥事儿?”
刘万程顺口说:“有份合同没看完。”
徐洁就再问:“明天看不行吗?”
刘万程说:“明早急着要的。”就看徐洁问,“你现在是不是对我老不放心了,怎么我出去一趟你也问东问西的?”
徐洁说:“我才懒得管你。你不说了吗,夫妻要互相信任。我是怕你太累了。”
刘万程就爱抚地拍她头一下说:“放心,我有数。铸造分厂这边一切顺利,张静又回来了,我就没有太多要操心的事情了。”
铸造分厂的成功,让刘万程在公司高层心里,就像在二分厂创造奇迹的时候一样,成为神一般的存在。
就算你是老板,总是缺乏英明决策,不被员工信任,也不容易留住优秀员工。
刘万程能把别人认为从一开始就没有一样可行的事情,操做的如此成功,在所有员工心里,都会对这个老板产生敬畏。这对保障公司留住人才,人员稳定和团结一致,是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
听刘万程说不累,徐洁就接着说:“你得戒烟,也得戒酒。我还给你办了个健身卡,从明天开始,你抽空每天下去去锻炼身体。”
刘万程就奇怪地看着她问:“你要干什么呀?是不是我把你爸给治过来了,你要报复我,给我来个如法炮制啊?”
徐洁说:“差不多吧。”
刘万程说:“不行啊丫头,我外面许多交际的,这个是为了公司,不能不去,去了抽烟喝酒就少不了,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徐洁就说:“我不管,你就得戒了,而且还得锻炼,至少坚持半年!”
刘万程就狐疑地看着她,这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倔呀?
徐洁看他不明白就说:“我二十五啦!”
刘万程说:“我知道啊,你下月才生日呢。”
徐洁就露出着急的样子来,半天撅了嘴嘟囔说:“整天说我最重要,其实我在你心里最不重要!”
刘万程皱着眉琢磨半天,这才恍然大悟:“丫头,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得准备优生优育了,是不是啊?”
徐洁说:“废话!还能总不要孩子呀?你看你爸妈过来看我的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这科学道理我不好意思对他们讲,他们再来你得给他们讲讲。不是咱们不要,咱们是惦记着给他们生个健康的孙子不是?”
刘万程就嘿嘿地笑,然后说:“好好,爸妈过来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我先给他们上优生优育课。”
徐洁就严肃了说:“还有你,必须戒烟、戒酒、锻炼。从明天开始,我就开始形影不离地跟着你,你要是敢违犯,你小心点!”
刘万程琢磨琢磨,就求着说:“老婆,这戒烟戒酒不是一下就能戒了的。我逼你爸戒酒,不也逼了仨月吗?你让我一下戒了,我也受不了啊?”
徐洁就算算日子说:“那就从五月一号开始,以后就不许抽烟喝酒了。从明天开始,一天只许抽五颗烟,而且要到我办公室里领。你敢私自买烟,我就把你的银行卡和零钱全部没收!”
刘万程心里暗暗叫苦啊。酒不喝他也不怎么想,可这烟他一天一盒都不够,一天五颗,那不和直接不给抽一样嘛!
他就和徐洁对和:“老婆,一天五颗太少啦。这样,咱从一盒开始,一个星期后每天一盒减五颗,这么着逐次递减,到五一戒掉,怎么样?”
徐洁就瞪眼说:“不行!顶多给你十颗。”
夫妻俩对和俩小时,总算达成一致,以一盒烟为基数,每三天一盒减两颗,还是和他开始提的方案差不多,只是他一个问题用了好多不同的说法,最终把徐洁给绕迷糊了。刘万程拿出和别人谈判的本事来,徐洁自然就斗不过他。
刘万程看看表,都七点多了,高秀菊在办公室里还饿着肚子呢,就匆匆从家里出来,开车往公司去。
徐洁可爱、听话,结婚以后还有了些娇憨,他心里是爱自己这个媳妇的。可是,看着高秀菊受苦,他心里还是接受不了。这个倔种,离开自己,别人,包括那个冼大夫也不会包容她,她可怎么办?
路过坑德基店,突然就想起来,前世高秀菊特别喜欢吃炸鸡块。可是,那时候一份炸鸡块五十多块钱,够两个人吃一个星期的饭,总也舍不得买。
有时候刘万程在外面接的事多,富裕一些,两个人才会去店里,要一份炸鸡块。坐在那里,却都不舍得吃,都自己吃一小块,盼着对方多吃点。
一份炸鸡块凉了,两个人却还没有吃完……
眼泪,一下子就模糊了刘万程的双眼。
刘万程把车在坑德基店前停下来,擦干了眼里的泪,进去买了两大桶的炸鸡块。
他赶到公司的时候,整个大楼都黑乎乎的了,只电梯和走廊里有黯淡的灯光。
他来到张静的办公室跟前,转了一下手把,门是锁着的。他就又敲了敲门。
敲了三回,里面隔着门就传出高秀菊的声音:“谁?”
刘万程就回答:“我,刘万程。”
里面门就开了,门边站着高秀菊,一脸疲倦,仍旧无法掩饰她肌肤的水嫩和模样的姣好。
她看到他,脸上带着吃惊问:“万程哥,你咋来了?”
刘万程就在门口说:“给你送饭啊。”就问,“还没吃饭吧?”
高秀菊让开门让他进来,跟在他身后,走到屋里待客的茶几边上,看着他把两个炸鸡桶放到茶几上,这才说:“我带着饭来的。”
刘万程回身看她,然后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回不去?”
高秀菊就笑一下说:“天天犯错,天天加班,哪一天我也回不去呀。我再不带饭,那不变傻子啦?”
就看着茶几上的炸鸡块问:“你咋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啊?”
刘万程就笑笑,没有回答。心说我还知道你睡觉转圈儿睡呢!
他指着炸鸡桶问她说:“还能吃点吗?能就趁热再吃点。”
高秀菊就看着炸鸡桶,有些羞涩地笑了。
在上一世,高秀菊性格比较粗犷,很少有这样羞涩微笑的时候。这大概和她经受了孙经理的礼仪训练有关系,笑不露齿,温婉可人。
高秀菊这个样子,差点就把刘万程给陶醉了。他赶忙移开注视着她的目光,没话找话说:“再吃点吧?吃饱了有力气干活。”
其实,挨张静一顿训,高秀菊心里也不是滋味,带着饭也没有吃多少。刘万程过来,她心情好了许多,再看见喜欢吃的食物,一下就感觉肚子饿了。
她就不客气,坐在沙发上,抱着炸鸡桶开吃,这才露出以往粗憨的样子,有点狼吞虎咽了。
上一世里,两个人在店里相对而坐,吃炸鸡块的情形,就又浮现在刘万程眼前。
那时候,高秀菊也是这么馋,一份炸鸡块绝对不够她自己吃的。可是,她怕刘万程舍不得吃,愣是吃一半就推说吃饱了,坚决不肯再吃。
那时候,他们是彼此相爱着的,而且爱的那么深。可是后来,这份爱情又去哪儿了呢?
转眼之间,高秀菊就消灭了那桶炸鸡块,。刘万程怕她噎着,拿了纸杯,给她把水接过来。
高秀菊就更不好意思,更有些羞涩说:“万程哥,我自己去接水就行,你别忙。”
刘万程就笑笑,还是把水给她放在跟前。心里却在想,当初他们可以这样的话,他就是重生一万次,都不会舍得高秀菊。
重新坐下来,看着她喝水,他就问:“一份够吗?要不,把那一桶也吃了?”
高秀菊摇摇头说:“饱啦,我又不是饭桶,哪里可以吃下那么多?”
刘万程点点头说:“那就放在这里,等晚上饿的时候再吃。”然后就问她,“张副总这么对你,你恨她吗?”
高秀菊摇头说:“不恨。”
刘万程就颇有些以外。像高秀菊这种倔脾气,她怎么就能忍受的了张静呢?连好脾气的薛雪都受不了张静啊。
他怕高秀菊说的是假话,就开导她说:“其实,张副总对你越严,说明她对你的学习越负责,那是为你好。”
高秀菊就说:“我知道,所以我不恨她。吴晓波说的对,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发脾气。像我这什么本事没有的,就没有资格发脾气。”
刘万程不由奇怪,她怎么这么听吴晓波的?
啊,刘万程好像明白了。怪不得这小子一再逼问他和高秀菊的关系!别再是这小子想打她的主意,怕我已经抢在他前面了吧?嘿,吴晓波,你小子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特么和你划地绝交!
可高秀菊现在不是他老婆啊?
那也不行!别说你吴晓波,谁都不行!
就在这一瞬间,他就打定了要向吴晓波承认他和高秀菊有关系的主意,省得这小子贼心不死,再想着勾引高秀菊!
可是,万一吴晓波把这事儿给他漏了,让徐洁知道怎么办?
对了,就跟徐洁实话实说,就是怕吴晓波打高秀菊的主意,所以才跟吴晓波这么说!
吴晓波徐洁知道啊,标准的花花公子。他这么做,当然就顺理成章了。
可以后怎么办?其实他也是在打高秀菊的主意呀!
去他的吧,以后再说以后的,反正老子现在本事大了,决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去跟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