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战云密布(160月票加更)
天不遂人愿,这次恢复祖宗基业的大功劳没捞到,反倒成了罪过,真要追究责任,那理宗皇帝就是罪魁祸首。问题是皇帝是不能犯错的,他是真理的化身,是一种精神寄托,如果一个皇帝三天两头出错,你让底下的百姓们咋想啊。可是错误已经出来了,十几万军队和民夫都没了,咋办呢?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找人背黑锅,一个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赵氏兄弟、郑清之、全子才都是朝中重臣,这个黑锅很难扣到他们脑袋上。在这次收复三京的军事行动中,京湖制置使史嵩之倒是不肯调拨粮草,有点错误。可这个史嵩之也不是凡人啊,他是史弥远的侄子,史弥远虽然死了,可并不是倒台而死,史家的势力还在。如果不是有这么大依靠,他也不敢不给北伐军队调粮,这个黑锅显然也扣不到他头上。
主战派不能扣、反战派也不能扣,那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宋理宗把赵氏兄弟、全子才削一秩、下面的副将们削三秩、还有停职的。史嵩之也不能一点不处罚,京湖制置使这个军职就别干了,回来当刑部尚书吧。可惜史嵩之不给理宗面子,推脱说自己母亲病了,干脆回家躲了。
一场耗费了无数钱粮、损失了兵民十多万的大败仗,结果呢,轻描淡写一挥而过,该负责的不负责、该检讨的不检讨,全当稀泥给搅合了。从这点上说,宋朝的制度还是有很大缺陷的,尤其是在重大决策权的控制上,过于宽松了。而且这些朝臣的脑子都有问题,大敌当前之时,居然还有功夫内斗,这不是嘬死嘛。其实从这一点上讲,南宋的皇帝和朝臣有点井底之蛙的意思了,他们并没意识到蒙古会比金辽两国还厉害。以为能耗过金辽两国,必然就能把蒙古人也耗过去呢。
这份报告是临安的统计员在临安城里,从官方和非官方途径搜集来的,然后通过往来于各个港口之间的定期快速帆船传递到了广州城的慈禧手里。最终由他亲自送回金河湾。当洪涛回到金河湾之后,已经是端平二年,也就是1235年春天,此时这场风波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报告上还提到去年年底,蒙古人派了一个使节到南宋朝廷来“通问”。要求南宋朝廷也像对待金国一样,继续向蒙古帝国上贡,成为属国。这个条件南宋朝廷肯定不会答应,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干爹,现在又来一个,凭什么啊。其实蒙古人也没打算真的要什么岁贡,他们只是做个姿态。如果你真给了,那就拿着,正好补充军费了,大不了拖一年再揍你。如果你要不给。正好有借口了,凭什么你给金国不给我们?这是看不起我们啊,接着揍!
后世里有些学者也分析过,居然还有说蒙古人如果得到了岁贡就会放南宋一马的,这尼玛不知道是不是上学上坏了脑子。当时的蒙古人已经摸清了南宋的虚实,在端平入洛之前就已经指定了南下的大方针,我都能把你们家全抢过来,难道你每个月给我五百块钱,我就不抢了?仗义点的不要钱直接抢你,孙子点的先收你半年孝敬。然后接着抢你,这还用讨论分析?
假如南宋是个不毛之地,大家都活得苦哈哈的,蒙古人估计还真可能放一马。抢过来没啥用啊。可惜南宋已经算是当时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富国了,身边放着一个大富豪,土匪会养着不抢?非等你缓过劲儿来,继续挣扎逃命?
光靠打压主战派,就能让蒙古国化干戈为玉帛吗?南宋朝廷还没傻到这个程度。偷鸡不成蚀把米,朝廷和蒙古国之间短暂的蜜月期也烟消云散了。于是南宋朝廷开始积极备战了,这次不是要进攻,而是防御。
怎么防御呢,其实没啥可琢磨的,自古南北之间可以大规模调动兵力的,无非就是三条路,东、中、西。
东路就是江淮方向,在南宋这里归淮南西路和淮南东路管辖,统称江淮,因为它正好处于淮河和长江之间。这片区域和后世的江淮还不太一样,黄河没事儿就改改道,现在正好夺泗入淮,造成这片地区里湖泊密布、水道纵横,陆路交通不是很方便。但这里距离南宋都城临安最近,即便蒙古人不从这里发起进攻,按照人的习惯思维,也会在这里严密布防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中路就是襄阳方向,也就是后世的河南南部和湖北北部地区,统称荆襄。在宋朝的行政区划分中,这里属于京西南路和荆湖北路,简称京湖,设立京湖制置使一职。这是个军职,有点像后世里的军区司令。要说交通状况,这里应该是最便捷的,水路、陆路都很发达,过了汉江之后向南四通八达,全是平原。不过在这里有座坚城挡路,还是临江的坚城,它就是襄阳城,城高墙厚,只要守军不脑残,进攻起来不太容易。
西路就是川陕方向,有利州路(陕西汉中)、益州路(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四川三台)、夔州路(四川奉节)。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在金国灭亡之后,原本金国驻扎在陕西的军队一部分投降了南宋、一部分投降了蒙古。还有一部分成了三不管,谁也不投降,占山为王,想当墙头草,看看到底是倒向哪一边更合算,实在不成就拥兵自重了。
不光在川陕地区有这种情况,襄阳地区也有不少金**队投降,在如何处理金**队的问题上,南宋朝廷又没玩好。他们居然在这种敏感时期,还坚持执行更戍制度,就是让边疆各个军区的司令隔一段时间就调换个军区去上任,防止他们把握一个军区时间过长,从而在这个军区里培养他们的嫡系部队。
这个制度吧,也不能说完全不对,如果在和平时期,确实可以有效的防止军人干政。但任何制度都要有一个前提,蒙古国的军队随时都要南下了,还玩这一套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游戏,就有点过于死板了。可能是因为宋太祖赵匡胤是以武将篡了后周的江山,而中国自晚唐到五代十国这段时间里,正是由于武人当道,才造成了连绵不绝的战乱。所以吧,不管是北宋还是南宋朝廷,对军队这个玩意都非常忌惮。为了不让赵家江山再出现被自己军队篡了权的事情,他们宁可把军队的战斗力无限降低,也不允许任何一个军区出现强军。换句话说就是宁可被外人揍,也不想被自己人坑,有点矫枉过正了。
在端平二年(1235年)一月,原本驻守在襄阳的南宋名将孟珙被调离,去了黄州。在他驻守襄阳时,收编了很多金国降将,编为北军,帮助南宋军队一起防御蒙古军队。但是接替他的人是赵范,就是当初鼓动宋理宗收复三京的赵氏兄弟里的哥哥。这位赵范来到襄阳之后,对这些金国降将不太待见,总觉得他们不太可靠,甚至起过杀心,勉强才被部将给劝住了。而那些北军降将也不是傻子,当初投降宋军只是因为孟珙给了他们足够的希望,现在换了一个整天想砍他们脑袋的上司,这个日子还能过吗?
“你们朝廷里的官员,从皇帝开始数,一直到你,治理地方还有点能力,一沾军事的边儿,就全是二傻子!而且是一群小肚鸡肠的二傻子!你等着瞧,四川和襄樊防线肯定得出问题,这可不是我说丧气话,而是大敌当前还自己扒拉自己那点小九九的军队,能打胜仗就没天理了,他们应该败!没道理不失败!”刚刚完成了第二次好望角远航,带着一身旅途疲惫和一心欢喜回到金河湾,家门还没进呢,洪涛就接到了慈禧传来的情报。这些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前送抵金河湾的,拿着它们看了一会儿,洪涛心中因为开普敦建城有望而产生的那点喜悦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愤怒和足足的无奈。他只能拿文南这个南宋朝的官员撒撒气,啥都干不了。
“……先生未免武断了,赵范也是本朝名将,有他在襄阳镇守,不一定差孟珙太多。”文南对于洪涛的预言是心有戚戚,但他又不太甘心承认自己国家政府在军事上全是笨蛋,还想努力找块遮羞布。
“我不是说他差孟珙太多,我是说你那个朝廷差蒙古国太多!如果我祖上不是宋人,我就帮着蒙古人一起揍你们,你们这样的国家不亡国都没天理!”洪涛才不管这样说文南会不会太伤心,没本事的人或者国家,就应该灭亡,这尼玛是自然选择。物竞天择,是真理!和民族、国家没关系。谁有本事谁吃肉,谁没本事谁吃屎,再合理不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顾虑(200月票加更)
“……先生可否出手帮一帮我朝……朝廷虽然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但那些百姓无罪,就算是为了他们吧……”文南的脸皮早就被洪涛给磨厚了,如果要是在两年前洪涛如此说南宋朝廷,还连皇帝一起骂,他必定会抛开个人荣辱和洪涛据理力争。但是经过这两年在洪涛身边耳濡目染,他对朝廷、皇帝也没有那么看重了,并没觉得他们就该天生正确。鉴于洪涛一贯正确,他也觉得南宋军队这次要玄,忍不住又要求洪涛出手帮忙。
“我当然可以帮啊,你看啊,我是这么设计的。派一支舰队,不用多,三艘蛟鲨级即可,顺着长江逆流而上,进入汉水、抵达襄阳城下,直接封锁住汉水,就可以让蒙古人片扳不能入江。他们骑兵再厉害,总不能在江面上跑吧,襄阳之患可解!原本驻守襄阳的军队可以西进川陕,去巩固那里的防御。另外我还能召集五到七艘鲑鱼级商船,到暹罗、大越一带交换稻米,然后依旧自长江逆流而上,对沿途的南宋防御部队进行水路补给。一艘船可以装载四、五百吨大米,就是七千多石,一趟下来不过个把月时间,我就能把五万石粮食和装备一直运送到四川门口,这样可以给朝廷省下多少民夫?最后我可以用金河号带着其它的战舰,北上登州、密州,把那里的蒙古水师和港口全都烧成灰儿,再纵兵上岸,穿州过府,凡是蒙古人占领的市镇,一律烧掉!凡是水利设施和农田,一律破坏,你说整个山东东路会是一个什么局面?”洪涛忽然换了一张笑眯眯的脸。掰着手指头给文南讲述自己能如何帮助南宋朝廷分忧。
“将会盗匪四起,整日不得安宁,稍不留意。就会殃及周边。”文南听了洪涛的话,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原来洪涛刚才都是在故意逗他着急。如何帮助南宋朝廷,早就胸有成竹了。
这几条计策都是非常管用的,直接派战船去襄阳,凭借金河湾战舰在水面上的战斗力,文南觉得蒙古骑兵根本不可能沿着汉水活动了,连靠进汉水都不成,那些大炮太厉害。派货船帮助朝廷进行后勤运输,这就更好了。比直接出兵还给力。鲑鱼级商船的运输能力文南看过不止一次,一两个月一个往返真不是吹牛,只要有了这些船,从四川到长江入海口,就都不用再担忧补给问题,更不用征调太多民夫,如此一来,打仗不影响生产,这个仗可就有的打了。北上破坏山东半岛的蒙古占领区,更是一招好棋。把那片地方搅合乱了,蒙古人必须分兵去镇压,否则盗匪很快就会蔓延到山东西路和河北东路去。这样做等于是在消弱蒙古南侵的兵力。
“这还不算,我还可以用海船给山东沿海地区的盗匪提供粮食和兵器,鼓励他们占山为王,然后用蒙古军队的头颅来和我换更多补给,你说蒙古军队来少了,能剿灭得了吗?”洪涛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好像对自己的办法也非常满意。
“此法甚好!此法甚好!只是不知先生何时才能发动?我知道先生刚刚远航归来,需要休息一段时日,可事不宜迟。学生愿去当先锋,替先生解忧!”文南让洪涛说得已经没有一丝忧虑了。好像洪涛一出马,蒙古军队立马就得撤军一样。
“我随时都能发动。只要南宋朝廷答应我不许插手管我的战舰,也别派人来指挥我的人,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运就怎么运,他们只要做好配合工作就成了。只要这个保证一来,我明天就可以出发,谁不去谁是乌龟王八蛋!”这时洪涛突然收起了笑脸,斩钉截铁的做了一个保证,还很少见的指着天空发了一个毒誓。
“……先生原来又是在拿我调笑……”文南的一脸笑容顿时也不见了,他算是切身体验了一次洪涛著名的笑容,确实尼玛不是滋味,太坏了!太阴险啦!!!
“调笑?我可没有这个心思,有时间我回家抱抱孩子去好不好!我刚的要求高吗?你们朝廷里有人会指挥我的舰队吗?难道让一个连大海都没见过的家伙来指挥我这些纵横四海的水手,你觉得他能指挥得动吗?要真是这样干,我估计蒙古人还没来,我的舰队就得让你们的官员逼反了,直接用大炮先把襄阳城给炸平!世界不是围着你们皇帝转的,也不是围着你的朝廷转的,大家都是人,谁本事大就听谁的,不会、不懂的人就滚一边去老实当学生,别来碍事儿!对了,我还没说更细节的问题呢。比如说我出兵帮助你的朝廷,他们打算如何计算报酬啊?就算我贱骨头,乐意倒贴,炮弹钱总得给点吧?你去问问,那些南宋海商乐意不乐意把船只、水手免费借给我当战舰用,皇帝要吃饭,人家不吃饭是吗?这个帐怎么算?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什么时候把这个提议放到董事会上去讨论,而且尽我所能让这个提议通过。现在我要回家抱孩子了,明天就有捕鲸船去临安,你可以跟船走,我会向他们打好招呼,不会阻拦你。”洪涛没打算去怜悯一脸落寞的文南,不光不怜悯,还得在他伤口上撒一把盐,让他疼得钻心,免得以后再来唧唧歪歪那些不靠谱外加脑残的东西。
文南第二天确实跟着捕鲸船走了,但没回临安,而是去了广州。他也不是偷偷走的,还给洪涛留了一封信,说是去找罗有德了,还要去找文浩,想利用报纸来号召广州、泉州的海商为国出力,用海船去帮朝廷运送补给。至于说服朝廷答应洪涛那些条件的事儿,文南说他没这个能力,不过他打算有多大力气用多大力气,反正不能坐视不管。
“算你这几年没白和我混,要是真去了临安,我就当从来不认识你!”洪涛看完了文南的信,非但没生气,反倒挺高兴。他不希望文南真的跑回临安城去向朝廷请命,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搞不好还得把小命送了。昨天之所以要和他说那些话,主要是在考验他这个人的脑筋够不够用,是不是那种不切实际光有一腔热血的直臣。洪涛并不讨厌这种耿直的人,但他不需要这种人,尤其是打算以后委以重任的人。他需要像麦提尼、泊蛟、卡尔这样懂进退、明事理的帮手,不是动不动就用生命去验证真理的圣人。
“如果大宋朝真的有难,你也可以帮他们一把。虽然咱们疍家人在大宋也受欺负,但毕竟是祖辈生活的地方,不可太绝情。”金河湾很小,屁大点的事情都瞒不住人,尤其是像洪涛这种放屁动静很大的人,就更瞒不住了。他和文南在码头上那一顿争论,很快就被别人知道了,给洪涛送信来的就是荣老头,他这两年衰老的很厉害,不拄着拐杖已经无法行走了。但一涉及到金河湾的大事情,他还会站出来帮洪涛出谋划策,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不容易啊,他死也不愿意闭眼,因为放心不下。
“荣翁翁,不是我绝情,是真没这个能力。您恐怕还不知道蒙古国的事情,当初金国把大宋打得连都城都丢了,算是厉害的吧,可是和蒙古国比起来,金国又不算什么了。其实我不怕蒙古国,我是怕大宋朝廷!”洪涛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好像这个坏人永远是自己来当,其他人都是好人!
“怕大宋?难道朝廷还能不让咱帮忙啦?那岂不是更好,不帮就不帮,哪儿有这个道理啊!”荣老头不太明白的洪涛的意思。
“假如金河湾这次真的出手帮忙了,不管大宋朝廷同意不同意,以后金河湾就算是摆在明面上,藏都藏不住。到时候我们如何与大宋相处呢?当大宋的属国?还是归顺大宋?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当它的属国,更不会归顺它的。这就有问题了,大宋朝廷会不会允许一个军力如此强盛的国家就待在它的边上呢?这都很难说啊,我是怕到时候搞不好金河湾就和大宋成了敌人,不管我们想不想,都是敌人了。”洪涛想得比别人都要多很多,他是从世界、地区角度来考虑问题的,不局限于一国一地,在这点上来讲,此时他就是战略家,世界上独一份儿的。
“伢子啊,不用怕!咱疍家人自古就没怕过谁,朝廷也好、大海也好,都不用怕。我听小鱼小虾和我讲过,在万里之外还有很多地方,比金河湾还富饶的地方。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大宋做官、也不想在这里当皇帝,那我们到时候就接着走。有了你的大海船,咱疍家人去哪儿还不是一样活着!”荣老头这次听明白洪涛的顾虑了,他比洪涛还想得开,反过来开导起洪涛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有办法(240月票加更)
“啊!又要搬家?董事会里能通过?”荣老头的这个答案让洪涛也吃了一惊,这心也太宽了,比自己这个游戏者还游戏。过不下去就跑,这是自己最终的打算,合算这样想的人还不止自己一个。但这样想的人在金河湾有多少呢?洪涛不清楚,金河湾并不是一言堂,如果董事会里通不过,还是没用。
董事会还真通过了,荣老头生怕洪涛心里没准谱,为此亲自发起一个提案,而且是他来到金河湾之后发起的第一个提案。洪涛自然不能驳回,于是召开了董事会,专门讨论金河湾的发展未来以及和大宋的关系问题。会议的过程很简单,洪涛说什么,大家都举手,会开到后面洪涛都不敢说话了,这尼玛就是一次标准的违反董事会规章的会议,有人私下串通了大部分董事!
谁串通的?洪涛心里很清楚,罪魁祸首就是荣老头,别人还真没他这个本事和威望。可是这次洪涛只能是装不知道,因为荣老头这么做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来给自己减负的。虽然手段有点不合法,但并没造成严重后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得了。其实这件事儿的最大受益人就是自己,只要这个议案一通过,金河湾未来几年的发展脉络就都可控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提案被董事会否决。除非他们能推翻这个议案,有自己这个负责提案的人在,这是不太可能的。
有了董事会的批准,洪涛的心眼又活泛开了,他并不是不想帮南宋。如果不想帮这些年瞎折腾啥啊?他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在如何帮助南宋朝廷抵御蒙古军队进攻的问题上。洪涛一直都不太发愁。真正让他发愁的是如何与南宋朝廷相处。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不好,说不定自己忙活了半天,到头来还是个罪人,属于老鼠钻风箱、两头不讨好的角色。
“老罗啊,你这个儿子太不是东西了,他还不到十岁,就知道盯着我家洪鲵,万一哪天把我惹毛了。我就把他送到黑人国家去,别说事先没和你打招呼啊!”在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洪涛不打算贸然出兵北上,他先是跑到了西瑁洲,专门把罗有德叫了过来。
“一说起黑人国家,洪兄,你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头!”罗有德并没把洪涛的话当真,反倒指责起洪涛来了。
“什么意思?”洪涛不太明白非洲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现在广州城里已经有人专门从卡巴兰港购买黑人奴隶回来贩卖了,尤其是公司里的那些海商,谁家里不弄几个黑人奴隶都不好意思出门。我朝一直不提倡把人当牲畜用。不是老人和孩子乘坐轿子都为人诟病,你这么一弄。动静有点大,连通判大人都私下里找我询问过此事。”罗有德此时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来自琼州罗家的小海商了,自从郑清之当了宰相,他罗家也是水涨船高,再加上因为马场的事情受到了皇帝的奖励,不光在琼州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就算到了广州,也可以登堂入室去和当地官员平等交往。
“这和我有屁关系,又不是我给他们买的,也不是我卖给他们的!老罗啊,别操这个没用的心了,文南是不是在你这里?你们俩就没密谋点什么诡计?我和你说啊,别和他瞎折腾,没用。别说你们俩,就算我出面儿,估计也借不来一艘海船去给朝廷白干活儿!凭什么啊?”洪涛撇了撇嘴,罗有德这个大帽子扣不到自己脑袋上,黑奴的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根本不用操心。自己也不是那些海商的亲爹,他们爱买什么自己管不着,只要不违反大宋法律,他们爱买啥买啥,自己也犯不着去管,这不是闲操心嘛。与其在这件事儿上费嘴皮子,不如聊点正经事儿。
“……唉,确实如洪兄所言,文兄和我二人奔走相告了一旬有余,至今一无所获,人心不古啊!”罗有德没有文南那么执着,他也爱大宋,但考虑的事情比文南多。
“这和人心古不古没关系,干活儿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谁说国家就能白白指使人了?如果这样的话,还要法度何用,说不定哪天朝廷就把你家的海船抢走了,让你白干活儿还不给钱,你乐意?”洪涛很不爱听这种论调,打着爱国旗号坑害人的事情多了去了,说别人的时候都理直气壮着呢,一轮到自己,没几个真能抛家舍业的。而且这也不合理,没人去最好,有人去了反倒是麻烦。
“可文兄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守不住长江,被蒙古人打过来,谁还能安心做生意呢,到时候的损失恐怕更大啊!唉,可惜我人轻言微,说了也没人乐意听……假若洪兄能……”罗有德也有他自己的想法,而且说得挺好,确实也是一种道理。
“打住!老文说不过我,换成老罗你照样没戏!不过我这次来,确实是帮你们俩解决问题来的。船有,但不能是白借,得换一种更合理的方式,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船借出来。不光要借船,还得比着看谁拉得多、跑得多,主动去帮朝廷分忧!”洪涛没等罗有德说完,就伸手止住了他的话。罗有德脸上刚露出失望的表情,马上又被洪涛扔出来一个甜枣塞住了嘴。
“啊!还要抢着去给朝廷拉粮食?洪兄不要在这件事儿上过于跳脱,此乃国家之悲哀啊!”罗有德对洪涛扔过来的这个甜枣持怀疑态度,觉得这个枣肯定不甜,说不定里面都是烂的、苦的!洪涛面子大,掌握着去大食的航线,能逼着公司里那些海商把船借出来,这一点罗有德丝毫不怀疑。但要说让人家心甘情愿、还比着赛的去帮朝廷拉粮食,真是有点太匪夷所思了,没这个道理啊。
“别人不成,我成!别瞪眼,我说成就是成!办法暂时保密。罗兄先回广州,通知所有海峡公司的股东,来这里开个股东大会,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去给朝廷分忧了。另外,去把文南叫回来,他的岗位应该是学校的课堂,不是四处乱跑,就不怕大宋朝廷把他抓起来?一个失踪多年的官员,突然在广州城里抛头露面,合适吗?如何说清楚这些年他都去哪儿了?就不为他的家族考虑考虑?”对于罗有德的疑问,洪涛回答得很干脆,这次不是吹牛玩,是来真格的。罗有德不敢不信,这位洪大爷真不是随便吹牛的主儿,这次不知道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反正他心里是信了,于是不再废话,一分钟也没耽误,麻利儿的就跑回广州去召集股东去了。
海峡公司要召开股东大会!这可是新鲜事儿,此时广州城里凡是和大海有关系的商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海峡公司名号的,甚至连市舶司都有所耳闻,只是从来没真正见过海峡公司那位董事长的船队进入过广州港,它们全都是在珠江口就回航了。至于这次突然要召开股东大会是因为什么,谁也不清楚,但没一个股东敢不来的,不光要来,还得赶紧来,生怕迟延了误事。大家觉得那位洪董事长肯定是有非常着急的事情,才会在西瑁洲召开股东大会,否则再等几个月,赶上南下的时候,在船上说不更省事儿嘛。
除了海峡公司的股东之外,还有一些公司之外的海商也托人到罗有德这里说情,询问能不能也一起去列席列席会议,他们都想加入海峡公司。可惜按照洪涛的规定,公司的股份不能无限制扩张,所以股东也不能无限制增加,想加入可以,必须有三名股东联名作保才成。商人啊,多加入一个进来,就得多分一份儿利润,不是至亲好友,谁乐意多加?所以这一年以来,海峡公司的股东数量增长的非常缓慢。
这是洪涛故意的,他不打算把海峡公司弄得太大,那样会引起朝廷的过份关注,说不定还得干涉。他只是想把海峡公司当做一个样板儿,用它来给其他南宋商人创造出一批榜样来。只要榜样的事迹足够辉煌,必然会有人跟风学习,这是百分百肯定的。十个人跟风学,能有三个成功的,就算自己这个功夫没白费。假如南宋有十个海峡公司、一百个海峡公司,试想一下,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情景?挣钱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自己的理念通过这种模式散播开来,无声无息的渗入每个商人脑子里,别人想抹都抹不去。到时候自己说的话就是真理,自己做的事情就是成功,敢有不跟着干的?说起来,这也是一种信仰。
对于这些海商的要求,洪涛也痛快的答应了,还特意告诉罗有德,不光是海商,只要是想和海鲜公司做买卖的商人,都可以来,当然了,在资格上就需要罗有德来把握把握,尽量挑那些有实力的,小商人海峡公司还顾不上,只能从大的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招商大会(280月票加更)
“我这位先生又要搞什么事情,他不是说不帮我嘛!”文南这两个月可算是受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离开了洪涛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了。那些海商对他都挺客气,去任何一家都好酒好菜招待,可是别聊实质问题,一聊实质问题,人家只问一句话:洪董事长知道否?你要说不知道,得,后面人家就不和你聊了。为此,文南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同时也对洪涛以前说过的有关商人的话有了更深的理解,没有利益,你就别和商人聊天!
“文兄啊,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这位先生是个宝贝、大才啊!可惜他不认我这个学生,否则我也想拜他为师的。你可能还没摸透他的脾气,这世间的所有事情,他心中都已经有了一个定论,如果你的想法不符合他的定论,而你又坚持的话,他不会去说服你,而是变着法儿的折磨你,让你自己醒悟。怎么说呢,这个做派有时候是很让人生气,但事后想一想,也确实是个好办法,比光用嘴说实际的多。这次你来广州,估计就是他有意逼着你来的,至于为什么要让文兄吃这个苦,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已经首肯,会帮朝廷借船运粮,不光要借,还得让那些海商心甘情愿争着抢着出借自己的船只和水手。服了吧?要不怎么他是先生,你是学生呢!”罗有德比文南在待人处事上精明的多,他接触洪涛的时间也最早,看出来的道道也最清楚。
“……他、他不会以死相逼吧!”文南眼中的洪涛是另一个洪涛,如果说罗有德眼中的洪涛是个商业奇才的话,那文南眼中的洪涛更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头子,凡事儿总是喜欢用武力来解决。
“非也、非也!洪兄不会出此下策的,而且那些海商也不足以让他动用武力威逼。只要他想,借船的事情根本不是难事儿,问题就在于他如何做到让海商们心甘情愿、争先恐后的出借船只。你我恐怕是猜不到他的手段,暂且拭目以待吧。看看你这位先生还能有何种神仙手段!”罗有德的脑子比较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只是他也想不清楚洪涛的手段是什么,连头绪都没有。
洪涛有何手段来让海商们如此听话?无它。还是两个字儿,利益!
文南走后,洪涛也仔细想过是否能在自己准备不充足的情况下,尽量去帮南宋军队抵御蒙古入侵的可能性,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过早暴露金河湾战斗力得不偿失,那样可能会把南宋朝廷吓个半死,以后再想和他们合作可就难上加难了,说不定还会带来其它不可控的后果。但不通过金河湾的武力,也能从某种程度上施以援手,办法就是这些南宋海商。
原本洪涛只是打算在自己动手的时候,借用一下他们的船只充当后勤补给船队,被文南这么一闹,他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抵御蒙古入侵的主角应该是他们才对,那是他们的国家。如果他们自己都不出力,自己就算帮他们把整个亚洲都打下来有何意义呢?
但道理是这个道理,要想空口白牙的振臂一呼,就有万人响应,那纯粹是做梦呢。长江以北打成什么样儿,对地处南方沿海的海商来讲,根本没有触动。一方面是这个年代里消息传输得太慢,前方的战况并不能及时反馈回来;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个时候的人民对国家这个概念还不是特别清晰,他们更习惯用地区、家族来区分彼此。没有见识过战火涂炭、异族统治的场面,很难让身处广州的海商去为北方老百姓操心出力。
怎么办呢?强行命令这些海商把属于他们的船只借出来不是不可以。但这违背了洪涛当初给他们的承诺,那就是一切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规则办,谁也不能违反。那些规则里没有董事长能任意支配股东财物这么一条儿,规则的建立并不是几张写满条款的纸。而是看它如何运行,要是自己这个创建者带头违反这些规则,那如何要求别人去遵守?
不能强迫,那就得交换,好在洪涛对交换利益这件事儿非常在行,他也乐意用这种方式去影响身边的每个人。大家平等交易。谁也别吃大亏、谁也别占大便宜,各取所需,不是挺好的嘛。
用什么来和那些海商进行交易呢?好办,洪涛已经攒了一柜子的鲸鱼皮纸卷,上面都是他从脑子里挖出来、再结合目前的实际情况记录下来的一些奇思妙想,政治、军事、自然、地理、科技、生活……方方面面都有。从这些东西里,挑出一些比较简单、比较符合南宋实际情况的项目来,拿去给那些南宋海商们进行投资、生产、售卖,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海商,不光是要在大海上跑来跑去,光人和船跑没用,核心是商品。不管你运的是什么,你总得有拿得出手、你有别人没有的玩意,才能赚钱。目前广州、泉州的海商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们一部分人家里都经营着各种小作坊,其中的出产物品就是他们拿出去和别人交换的货物,这样会把利益扩大化。另外一部分实力不太足的海商,也都和各种生产型的作坊有着紧密的联系,这就是他们的上家儿。
不过南宋可以向外输出的商品还是太少,这是洪涛的感觉。就目前来讲,南宋的手工业已经很发达了,输出的绝大多数商品都是加工过的成品,上面充满了附加值。而其它国家输出的商品有多一半儿都是原料,会被南宋商人买回来,经过加工之后,再返销出去,一来一去,赚大钱的还是南宋商人。
可洪涛觉得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不光是出口商品不太够,南宋国内的消费也还有巨大的潜力可挖。既然南宋已经是一个商品社会,连粮食都已经有一大半是商品粮了,那干嘛不让它再向商品社会更进一步呢?自己不是制定政策的人,也没这个资格,不过自己可以从下而上的去影响这个政策,因为自己手里有数不清的产品可以生产。
这些产品有些现在能用,有些还不能用,挑挑拣拣的,洪涛就找出几样比较合适的东西来,他就打算用这些玩意去和南宋海商进行交换。由自己出技术、他们出资金,合资进行大规模生产。自己除了占一些技术股份之外,另一个条件就是让那些打算和自己一起合资办厂生产新商品的海商,自觉自愿、争先恐后的去帮南宋朝廷一个小忙。能完成这个约定的,洪涛就会和他们一起合作办厂,并提供更多的技术指导;不能完成的,你再有钱也免谈,哥们的技术不卖、只换,就这么任性!
那问题就来了,洪涛手里这几样技术有那么厉害吗?能让海商们心甘情愿去赔本赚吆喝,甚至还要冒一点点生命危险?到了前线上,谁说得清哪天会出危险啊,搞不好连船带人都回不来!
洪涛觉得有!他提供的这些商品和技术,都是南宋市面上见不到、但又有相关成品的,至少是能一目了然的进行比较。说白了吧,就是对某些产品的升级换代。这种东西比新鲜事物利润更大,因为新产品出来,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期,能不能被原本的市场接受也是问题。但老产品的升级换代产品却不存在这个问题,它生产出来就能卖,老产品的覆盖面而有多广,新产品就同样有多广。具有了这个特质,这个买卖就有得做了,已经把投资者的风险降到了最低。只要不是傻子,谁都会算出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是傻子的洪涛也不会和他废话,他也混不到海峡公司的股东里面,这里都是人精,至少在做买卖的问题上,谁也不比谁傻。
另外,洪涛还用他自己给海商们做了一个背书,金河湾的战舰会给运输船队提供护航保护,不过不能以金河湾的名义,只能用海峡公司的招牌,也就是说,这些船名义上都是属于南宋海商的。有了战舰护航,海商们恐怕就不会担心自家船只和水手的安全问题了,洪董事长的舰队是个啥实力,大家心中都有一个评价。
如果说陆地上是蒙古骑兵的天下,那海洋上就是大食海船的天下,不过这是前两年的说法儿,现在海洋上是洪董事长的天下。原本张牙舞爪的大食舰队已经被挂着老鼠旗的舰队碾压得一丝不剩,就连广州和泉州城里的蒲家人都安份了不少。这些海商已经习惯了一早起来,站在甲板上左右张望,当看到远处有挂着老鼠旗的帆船时,这一天的心情都是安定的,啥也不用怕,只需要去船舱里玩命算计上岸之后如何买卖货物,使劲琢磨如何能赚回更多的钱就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香水、火柴、炉子(320加更)
香水,这是洪涛琢磨出来的第一种商品。宋朝人都爱臭美,男人在过节过年时候还要擦着粉、插着花到大街上臭屁,女人就更讲究了,其中香水就是她们必不可少的东西,不管年纪大小、长相美丑,个个都是香喷喷的。
难道说宋朝本来就有香水了?确实,百分百是香水,还是纯天然原料提炼萃取的,只是味道比较单一,基本都是一个味儿,蔷薇花的味道。
“美人晓镜玉妆台,仙掌承来傅粉腮。莹彻琉璃瓶外影,闻香不待蜡封开。”
这是一首宋诗,说的就是宋代妇女梳妆打扮时候的情景,最后一句讲的就是当时香水的香味非常强烈,透过琉璃瓶上的蜡封,就能闻到。
蔷薇水,产自大食,也就是玫瑰花了。大食人把优质玫瑰花配上各种香料,然后高温蒸馏,再把蒸馏液收集到琉璃瓶中,用蜡密封起来,贩运到广州、泉州,高价出售给爱美的宋朝女子,获利颇丰。
宋朝人其实也不傻,很快就学会了这门手艺,也用桂花、茉莉花自己制作香水,可惜香气一直不如大食人制作的香水浓郁。或许宋朝人也和后世中国人有同样的毛病,就是喜欢进口货,所以在香水市场上,占据高端的一直都是大食人的蔷薇水,中低端市场才是本国香水的战场。
造香水难吗?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或者说造出现代的合成香水很难,但造这种很原始的植物萃取香水一点儿都不难。不过洪涛要给它增加一些难度,就是往里面添加一种更具挥发性的液体,酒精!有了酒精的加入,香水将更容易挥发,香气也就更容易传播开来。就算是同样的香水,有酒精和没有酒精的放在一起,肯定是有酒精的更诱人。
酒精是金河湾妇女联合会酿造朗姆酒之后的副产品,已经生产了好几年,也是洪涛极力主张的项目。最初洪涛并没想到酒精还有其它作用。只是拿它当个消毒剂使用,凡是刚来的奴隶,必须用酒精消毒,出海的海船上也会带着。有个外伤啥的也能用上。
没想到这次在洪涛琢磨做什么的时候,酒精帮了他的忙儿。把泊珠用的香水里掺杂进去一些酒精,香气立刻又浓郁了很多,还会被人体的体温蒸发,很容易让香气飘散开来。自打泊珠用了洪涛改良过的香水儿。妇女联合会的作坊里就香得进不去人了,大姑娘小媳妇都跑到泊珠这里来索要,一人喷一身,香得都带上臭味了,她们还乐此不疲。
可惜洪涛还弄不出更好的玻璃瓶来,这些年也没顾得上去琢磨如何制造玻璃。如果能有一些透明的玻璃瓶来装这些暗红色的香水,那售卖起来至少还得价格翻好几倍啊!
有了香水,马上就出来了一种副产品,那就是香皂。宋朝人很爱洗澡,城市里有很多公共浴池。这一点也是领先了世界很多年。以前大家洗澡是用动物油脂、皂荚、鸡蛋清混合起来制作的肥皂球,自从洪涛的鲸油肥皂面市以来,很受欢迎,有多少卖出去多少。现在洪涛又把肥皂里加上点香水,摇身一变,改香皂了。成本基本没啥提高,但销售价格直接翻倍,这就是新产品的技术附加值,最赚钱的商品,就是新产品!
南宋海商都是明白人。不用洪涛说太多废话,就明白哪种东西能赚钱。香水的竞争很激烈,因为它制作工艺极其简单、市场还是现成的,投资见效快。最终一位广州的海商联合泉州两家商号。合力把几座大城市的香水生产销售权拍了下来,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香皂就别拍卖了,肥皂是罗有德的寰球公司独家经营,索性香皂也给他吧,算是对他这几年兢兢业业的补偿。另外寰球公司里还有金河湾的股份,这也算是洪涛利用权力为自己谋私了。不过除了他和罗有德之外,谁都不知道罢了。
第二种新商品叫做蜂窝煤炉子,北方人应该比较熟悉这个东西,就是一个铸铁的筒子,里面塞上耐火材料,中间放置煤球或者蜂窝煤,就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做饭。这也是金河湾的副产品,基本都是让铸造工坊学徒们练手用的,铸造大炮肯定不能让他们干,只能靠铸造其它东西来磨练技术。铸造啥呢?洪涛就给他们画了一个图纸,正好炉子也是圆筒状的,就它吧!
炉子本身不是单独的产品,而是一系列。除了炉子之外,还得有烟囱、还得有蜂窝煤。所以这又是一个需要配套的产业,洪涛不喜欢麻烦,他愿意一套一套的出售。烟囱就用陶土烧制的管子代替即可,制造蜂窝煤的模具金河湾可以造出来,如何制作蜂窝煤也不太难,学学就会,煤粉和黄土的混合比例都是现成的。
在广州这种南方地区,需要用炉子取暖吗?真不太需要,但是这个产品还是被海商们用高价买走了。不取暖可以做饭、做水,再说了,生产出来谁说非要在广州售卖了,你不会拉到更北的地区去?或者干脆把作坊设立在有煤、有铁的地方。洪董事长也是这样建议的,守着原料生产成本就低嘛。
“这种炉子需要使用说明书,每个炉子都要给一份儿,否则出了人命就不好了。说明书就交给知音报社印刷,他们印得又快又好,价格还公道!”洪涛对中标炉子的海商特别重视,还塞给他一个几页纸的小册子,上面是他写的防止煤气中毒注意事项,顺便还给自己的报社拉了一笔生意。只要炉子在卖,报社就有钱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铸造炉子卖,可比香水、香皂费事儿多了,不光需要制造炉体、烟囱,还得上门安装、调试。不过这项产业一点儿不比卖香水少赚钱,光是售卖蜂窝煤这一项,就能获利颇多。所以看着虽然麻烦,但脑子明白的商人只要听过洪涛的可行性分析报告,马上就能算明白这个帐。
炉子这种投资巨大、工艺复杂的产品,更适合大家族经营,他们人多、本钱多、势力大。洪涛是很仁义的,既要照顾到大家族,也不能把小门小户扔开不管,下一项产品就最适合小本经营,它的名字叫火柴!
在南宋的市面上,有很多卖小商品的,其中有一项叫做“发烛”。这个发烛是什么玩意呢?它就是宋朝的火柴!不同地区的人对发烛有不同的叫法,有的叫“引光”、有的叫“焠儿”、还有叫“取灯儿”的。最后这个名字洪涛很熟悉,他姥姥就把火柴叫做“洋取灯儿”,有洋的肯定有土的呗。
北宋有本《清异录》,里面也记载过宋朝火柴的详情:夜中有急,苦于作灯之缓。有智者批杉条,染硫磺,置之待用,一与火遇,得焰穗然。既神之,呼“引光奴”。今遂有货者,易名“火寸”。
由此可见,宋朝的火柴和后世的火柴已经非常相像了,也是用小木条制作的。不过它上面只蘸了硫磺,没有红磷,还不能摩擦自燃,只能是用别的火源引燃。
这没关系,世界上最大的剽窃者洪涛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火柴头和火柴皮上的磷是红磷,也叫安全磷,燃点很高,不会自燃。可是自然界里没有红磷,只有白磷或者叫黄磷,而且也不是唾手可得,还需要一点点化学知识。
制备白磷!初中的化学实验里有,或者是高中?原料嘛,就是骨头、硅石、木炭。过程也很简单,当年舍勒同学就是用这个办法得到的白磷。
骨头,金河湾里有的是,过滤糖液用的骨炭就合适,如果需求量大了,没关系啊,多杀几头鲸鱼就成了,那玩意身上的骨头都是论吨来计算的。金河湾的捕鲸数量一直都在稳步提升,从原来的每年三四头,到现在的每个月两头,就这样还赶不上罗有德卖鲸油、蜡烛和肥皂的速度。看来还得提高捕杀数量了,好在捕鲸船金河湾不缺,捕鲸的水手也不缺,只要别杀太多,还是能照顾得过来的。
把煅烧过的骨头和硅石、炭粉混合,放到一个密封的反应釜里加热。待到温度足够时,顺着反应釜上面的管子就会有一股白烟进入旁边的水缸里,并固化成型儿,那玩意就是白磷。把白磷再高温脱氧煅烧,它就会变成一种红色的粉末,这就是红磷了。不过别烧过头儿,烧过头就又还原成白磷蒸气了。
说着很简单,但真做起来很难。因为白磷是剧毒,还很容易自燃,稍不注意就会酿成悲剧。洪涛在金河湾里做试验的时候,平均每五天就会有一个奴隶因为吸入过多白磷蒸气死亡。洪涛自己倒是躲得远远的,这个结果他知道,但也只能装不知道,还得假惺惺掉几滴鳄鱼泪。没办法啊,总不能让自己人去干这份儿工作,可这个工作总得有人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国之重器(360月票加更)
死的人太多,即便是奴隶,洪涛也受不了,再这么下去奴隶们就该造反了。当他们有吃有喝的时候,还能踏踏实实的干活儿,可是你让人家时时刻刻处于死亡的边缘,人家凭啥还听你的?不听能咋滴?顶多不也就是个死嘛。制磷作坊放在金河湾,显然不太合适,不光奴隶们和董事会不太乐意,就连洪涛自己也不乐意,他怕哪天白磷蒸气也飘到河北岸来,那可就谁也跑不掉了。
咋办呢?洪涛不愧是洪扒皮啊,小眼珠一转,坏主意就蹭蹭往外冒。自己不忍心去祸害这些倒霉的奴隶,可马穆鲁克人对奴隶可一丁丁点怜悯都没有,一天死几百人对他们来说就是毛毛雨,躺在尸体边上他们照样吃饭睡觉。得,这个作坊就放到马六甲港去吧,眼不见为净,洪涛觉得只要不是在自己眼前死人,就和自己半点关系没有。
而且他还给马穆鲁克首领出了个坏主意,让他别用那些已经驯化好的奴隶去干这个差事儿,而且到爪洼岛上去抓爪哇人回来,自己帮他提供战舰护航。每次去抓几百人,啥时候死光了啥时候再去抓。洪涛的这个建议得到了马穆鲁克首领的赞许,本着公平的原则,他把每斤红磷成品出售给洪涛的价格又降了不少,因为死的人和马穆鲁克人也没啥关系了,不用全算进成本之中。
不过洪涛也和马穆鲁克首领说清楚了,这种红磷马六甲港生产多少,金河湾就采购多少,一两一克都不许外流。只要让自己发现红磷外流了,那就等于是马穆鲁克人和金河湾主动宣战,到那时来的就不是装满粮食和兵器的货船,而是装备了大炮的战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绝对不可能有第二条路。
红磷有了固定来源,制造火柴就是个劳动密集型产业了。没啥技术可言,找一群妇女、老人、小孩儿就能做。红磷、硫磺、贝壳粉、骨胶、鲸蜡都没毒,只要注意防火就可以了,成本很低。
销路自然不用说了。按照洪涛的规划,火柴生产出来之后,要分成至少三个档次。高档的要用最好的杉木,还要用火碱水漂白,然后精雕细刻。让每根火柴棍都像艺术品般细腻,在鲸鱼皮做的火柴盒上画上花鸟鱼虫、山水人物等画片,一定要请好工匠来画,不怕工钱贵,就怕你画不好。
这样的火柴是专门给那些达官贵人用的,别聊钱,先说品位,品位到了,人家就不嫌贵。剩下两档就是针对普通富足人家和平民老百姓的,他们的要求就低多了。整洁、方便、实用是重点,啥木质、啥品位,先放一边,把成本压下来,售价压下来,靠的是出货量和市场占有率。像这种日常生活用品,你别指望单价多高,只要把市场占住了,利润还是很恐怖的,而且不显山不露水。谁没事去琢磨一个卖火柴的家里有多少钱呢。
“诸位,最后这件东西,不是我不想卖,而是不能乱买。为啥呢?因为它太重要了。是国之重器,一旦被奸人所获,会对大宋朝产生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我和罗兄商量了一下,这件东西就由我们海峡公司集体投资建厂生产,然后统一销售。获利之后,就按照公司的股份分红,不知各位意下如何?”把香水、香皂、火炉、火柴都拍卖完毕,那些没有拍到东西的股东很失望,纷纷要求洪董事长再来点干货,不解馋啊。洪涛也是众望所归,又从箱子里掏出一个皮口袋,先没说是什么玩意,而是白话了一套重要性,就好像这玩意有多金贵似的。
“洪董事长,您说的在理,不过是不是该让我们先见识见识此乃何物,再做决定啊!”海峡公司的董事会也和金河湾的董事会一样,每次开会的时候,洪涛都鼓励大家把胆子放大一点,有什么说什么,别怕自己会秋后算账。虽然说这些海商暂时还不会像金河湾的董事们一样胆子足,敢把洪涛的提议驳回去,但时间一长,敢说两句话的还是有的。
“那当然,办不办厂、分不分红,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最终还得大家来投票决定,我就是个带头的,拿主意的还是你们自己。现在我就给诸位展示一下它的厉害,各位,上眼了啊……”洪涛觉得股东说得很有道理,是好是坏你得给人家展示展示啊。这个活儿洪涛不烦,他天生就有一种忽悠人的天赋,冲着旁边一努嘴儿,立刻就有几个航海学校的孩子端着各种各样的器具跑了过来。罗有德那个倒霉儿子罗美洲走在第一个,他端着一个大盆,里面全是碎石头,累了一头汗,却还是挺胸抬头的,生怕在他爹面前丢了脸。
“洪兄,你对美洲真是格外关照啊……”罗有德看着罗美洲的德性,也是心疼,但又不好干预,只能是和洪涛说风凉话。
“他那一身肉再不多活动活动,就长成肉球了!老罗啊,你老实告诉我,我不去外面乱说,他是你亲生的吗?”要说风凉话儿、玩片汤,洪涛更不怵任何人,瞬间就把话扔了回去。
“……”罗有德立马就没话了,把眼睛看向了别处,装没听到洪涛说什么。
“诸位,请移步……跟我来!”洪涛那个袋子里装的啥呢?一堆灰白色的土!就在学校的操场上,这位董事长大人亲自摞胳膊挽袖子的带着几个孩子,当着几十位海商玩起了尿尿和泥的游戏。先用水把这堆土和成一滩烂泥,然后再用这摊烂泥把罗美洲盆里的碎石头砌成一个石头堆就不管了,带着众人去学校食堂吃午饭,顺便让他们和自己的孩子聊聊天、叙叙话啥的。至于他最后一项产品是什么,就是不说,吊大家的胃口。
“来来来,哪位有力气,这里有个锤子,去把那个石头堆拆散,然后就知道产品是什么了!”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洪涛才又带着那些海商回到了操场上,指着昨天砌好的石头堆,又要拆了。
“叮叮当当……”海商们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主儿,当下就有几位轮着锤子上去了,废了半天力气,终于是把那些石头重新砸开,散成了一堆。
“……洪董事长,我入股!能不能多入几股?看不明白的就别勉强他们了吧……”海商里有脑子利落的,还没等那堆碎石头砸完,就已经明白洪涛最后这件产品是什么了,纷纷凑到他身边来进谗言,打算把还没看明白的海商抛开,这样以后的利润就可以少分几个人了。
“哎……那可不成啊,洪董事长说了,这是国之重器,必须大家一起干!董事长,您给老汉我透个底,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找了半天,全是石头啊!”有的海商不是脑子不利落,而是让洪涛带到坑里了,他们只琢磨那些石头里有什么,一时半会没想到其它地方去。
“嘿嘿嘿……放心,我说话从来算数,说一起干就一起干。诸位,这些石头就是岛上破石头,没啥新鲜的。不过大家发现了没,我只用一天时间,就把它们粘在了一起,用大锤敲也得费些力气才能凿开,这里的关键就是我那一袋子土!假如这种土再多用一些、石头再大一些,砌起来的不就是墙嘛,诸位还能凿动吗?我实话实说吧,用这种土盖房子,可以盖十几丈高而不倒、盖城墙的话,铁锤凿都凿不动!还可以修建堤坝、码头,只要人手够、石头砖瓦够,一个月就能筑起一座坚城,刀砍斧剁都不怕的坚城!要是我大宋边关都是这样的坚城,不管是金国还是蒙古国,再想随便破城而入就是难上加难了,此物配得上国之重器不?”能装逼的时候,洪涛绝对不放过,只要他想,火柴都能变成世界人民的福音,本来用处就很广泛的水泥,让他一形容,简直就是无所不能了。
“别踩!我的……我的……啊……”假如洪涛面对的是文南那样的人,他此时必将会受到各种赞美,崇拜的眼神会从四面八方射来,应接不暇,现在文南就是这个德性。可惜此时此地都是一群商人,他们才不管你重器不重器,有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过去捡碎石头堆里的水泥块的,立马就全扑过去了,啥绸缎衣服也顾不上了,趴地上就往怀里抓,有几位甚至都要拉开架势动手了。
“哎……哎……我说诸位!诸位!要注意素质……再不停手我可开炮了啊!”洪涛没想到这个逼装歪了,没体现出自己的光辉形象,反倒让现场一边杂乱。刚开始他还假惺惺文绉绉的,两句话没起作用,本来面目就露了出来,一嗓子喊出去,岛的另一边都能听见。那群海商也是贱骨头,好好说没一个听话的,一说要开炮,立马就老实了,主动把各自抢到的水泥块放到了洪涛面前,以为洪董事长急眼是因为有人抢了他的宝贝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门徒(400月票加更)
“我说诸位啊,咱都是有身家的人了,以后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素质,一定要有素质!你们看,文先生这副嘴脸,就是在嘲笑你们呢,你们乐意被他这种人看不起?这些碎块没用了,我弄的这个叫水泥,一次性的,凝固了之后就不能再用,如果能翻来覆去的使用,你们乐意吗?”洪涛斜着眼瞥见文南又犯毛病了,毫不客气的把海商们的怨恨全都转移了过去。这群富人很多都是白手起家,他们最恨的就是别人看不起自己,文南以后再想私下去和海商接触,估计连好吃好喝都混不上了。
水泥这个玩意,其实金河湾早就在用,金河新城的地下水系统,如果没有水泥的帮助,建五年都建不完。不过不是真正的水泥,而是火山灰。金河湾上游二百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座活火山,没事儿就冒冒烟,也不知道累积了多少年,反正顺着金河逆流而上,就能找到厚达一米多的火山灰区域。把这些东西用船弄回来,过筛之后和石灰、煤灰混合到一起,就是类似水泥的东西。用水搅拌之后用于建筑、水渠、码头都非常好,标号还挺高,有点防水水泥的感觉。
一想到防御蒙古军队进攻,洪涛就马上想到了水泥这个玩意。如果能把水泥弄出来,并且达到一定产量,那就可以让南宋的城池更加坚固,就算暂时被蒙古人的投石机破坏,很快也能修复。南宋军队凭什么抵御蒙古骑兵,不就是坚城嘛!为啥后来蒙古人不怕坚城了?因为他们学会了使用攻城器械。假如再把筑城手段提高一些呢,蒙古人恐怕就还得熟悉几年、十几年,等他们找到了合适的攻城方法,洪涛也就腾出足够的时间来全世界布局了。到时候不管他们会不会攻城,都没功夫去琢磨南宋了,光是洪涛的舰队就够他们忙活的。
水泥好造吗?好造,和烧石灰窑没啥区别,唯一需要技术的就是研磨工序。但没有大型球磨机也没关系。用石磨照样可以磨,只是速度慢、产量低。问题是洪涛也没打算弄出一个年产量几百万吨的大型水泥厂,南宋境内有的是石灰石矿,到处造窑烧着玩去呗。至于破坏环境的问题就先别考虑了。国家都快没了,留着青山绿水给谁看啊?等保住国家之后,再慢慢种草种树弥补吧。其实用水泥代替树木成为建筑材料之后,说不定还能减少对树木的破坏呢,反正洪涛是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不过这件事儿洪涛不想完全由民间自行发展。就和他说的一样,在目前这个时代里,水泥真的能算是战略物资了,完全有可能改变一场战役的走向。所以,水泥厂可以建,但必须在自己控制范围内,要是能得到南宋政府的某些扶持和管控,就更好了。哪怕最终被南宋政府征用喽,也没什么,这玩意本来就是给他们预备的。吃相好一点。以后自己还能多给他们想想办法,吃相太难看,以后就不搭理他们了。
和南宋朝廷沟通的事情,还得由罗有德来,谁让他有个当宰相的世伯呢。罗有德对于这个差事,一点都没推辞,洪涛说的这些道理他都听明白了,也认同,所以屁颠屁颠的上了去临安的快船,带着另外一袋子火山灰水泥。美滋滋的去找郑清之当说客去了。假如这件事儿能成,他罗家就不光是为国分忧的问题了,已经可以算国之栋梁啦,说不定直接就被召回临安任职了呢。虽然他做为一个庶出的幼子可能轮不到这种好事儿。但家里有人能在朝廷当官,总不是坏事吧。古代的人对家族很看重,很有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觉悟。
另外,他此行还肩负着另外一件事儿,就是替民请命。洪涛这边已经和海商们商量好了,总共凑出十条大海船。过几天就出发去占城、暹罗一代筹集稻米,预计三个月之后返回广州城,然后会有两艘金河湾的战舰加入进来进行护航,一路北上直奔长江口。
假如罗有德那边和南宋朝廷商量好了,这支船队就会沿着长江逆流直上,最远可以抵达江陵府,也就是后世的荆州,需要在何处卸下粮食都可以。假如罗有德那边没商量好,也没关系,船队会在建康城把粮食卸下来,然后用不太高的价格卖给当地粮商,反正买来的也便宜,不会亏太多,来回的这趟折腾就当是大家给洪董事长的面子,谁都不去计较了。不过只此一回,就别指望还有船队会来,洪涛也就死心了,不是自己不伸援手,是人家不领情,那还上赶着往上凑,不是贱骨头嘛。至于南宋军队挡得住挡不住蒙古军队的进攻,洪涛就不管了,爱挡得住挡不住,反正历史上南宋也没有这么快灭亡,等它被蒙古人打疼了的时候,说不定会来求自己呢。
帮助南宋朝廷,只是洪涛这次来西瑁洲的目的之一,还不是最重要的。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投资来了,带着项目、技术投资的。这些项目只要落地,很快就能看到效益,只要见到效益了,你猜怎么着?大批想发财、打算发财的人就会蜂拥而至。不管是香水、香皂、炉子还是水泥,洪涛这次只把广州、泉州的专营权卖出去了,大部分内陆省份都没涉及,到时候还可以再卖很多次。
钱不是主要的,假如金河湾的董事会能批准,洪涛可以把这些技术都白送,他就是想让南宋的商业更发达一些,产品更丰富一些,加入海峡公司的商人、能受到自己影响的商人更多一些。通俗一点讲,他这是在给南宋朝廷挖坑呢,这个坑还特别隐蔽,很难发现。但你要是踩进去了,不死也得掉层皮,威力极大。套用一句成语,这就叫釜底抽薪!洪涛是在用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挖南宋的墙角呢。他不用去面对每位南宋商人,只需要建立一个利益集团,然后这些集团里的商人就会自发的去发展下线、影响身边的人,就和滚雪球似的,很快就能滚起一个巨大的雪球来,最终成为连南宋朝廷都无法左右的力量。
之后呢?之后洪涛也不清楚,他只管挖坑,不管埋。至于这种思想上的进步是不是会引发南宋内战、或者出现一个南宋的克伦威尔,天知道,说不定还能蹦出一个南宋的拿破仑呢。这些东西以洪涛的能力,是无法看到、也无法预估出来的。很多事情你只能走着瞧,即使是穿越者,也没那么大的控制力,除非你穿越成了佛祖+上帝+真主,三圣合体啦!!!
“老文啊,这下你满意了吧,我可是把家底儿都抖搂干净了,就为了完成你的愿望,你说我这个老师是不是当得有点亏啊?你虽然不是商人,但也应该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吧?随便拿出一样来,都能让人成为百万家财的大富商,如果这样做你还不满意,非逼着我带着金河湾子弟去前线和蒙古人拼命,那只能说我们师徒二人缘分已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完成了自己的愿望,还是比较圆满的完成了,洪涛依旧不满意,他要把他的投资发挥得淋漓尽致,顺手忽悠忽悠文南,也算是提前收点利息吧。
“噗通……梆梆梆!”文南一个字儿都没说,当着一群学生,就给洪涛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真尼玛响,石头地啊!
“得,你算是吃上我了,起来吧,还有孩子呢。你要是磕傻了,我还得去找别的教习,他们都要工钱,你不要啊!既然你真要认我当老师,那老师提一个要求,你答应了,这个学生我收了,你不答应,三个头白磕!”这次洪涛没去阻拦,腆胸迭肚的受了文南大礼,立马就换上一副老师的嘴脸。这个学生收的不太容易啊,忽悠了好几年才成功,必须享受享受。
“请先生教诲……”文南一听还有条件,干脆也别起来了,还是跪着问吧,免得一会儿再跪,多麻烦。
“我想让你加入金河湾籍,从此之后你就不是宋人了,而是我金河湾的居民,金河湾是你的第二个祖国。我觉得这不是叛国,而是为了更好的回报大宋。有些东西不是我金河湾人,我永远也不会教授的,而且我并没阻止你去热爱大宋,你还可以尽你所能去帮它,说不定会帮助更大,因为你自身能力大了,如何?”洪涛说的是实话,他有了罗有德一个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还嫌不够,还要找一个思想上的代理人。由文南去传播自己的思想,比自己合适的多,耶稣还有十二门徒呢,那可不是陪他打牌钓鱼的狐朋狗友,而是替他传播思想的学生,洪涛觉得自己也弄几个门徒,不算僭越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入羊城(保底二)
“学生愿意!我想把家人也接到金河湾来,不知可否。”文南回答得很痛快,他这是真服了,真的认同洪涛是老师,同时也打算认同洪涛的思想。知识份子就是这样,你唯一能彻底打败他们的就是知识,只有在思想上征服他们了,才是彻底的征服。一旦他们被你征服,那就比狗腿子还狗腿子,你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理,他们会添油加醋的去帮你传播。你不说的,他们会按照他们对你的理解,然后去帮你创造,好的全安在你身上,坏的他们自己背了!
“当然好,你也受委屈了,这几年把你困在金河湾,无法和家人团聚。这样吧,过两天还有快船去临安,你也跟着一起去,到临安和罗兄一起促成这件事儿。在朝堂的问题上,你比他要明白,不管结果如何,事情一完,你就带着家人坐船回金河湾安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洪涛这才上前一步,把文南拉起来,像安慰小学生一样,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顺便还给人家派了一个活儿,合算回家接人都不能白去,还得帮他卖命!
这是洪涛第二次真正进广州城,海商们太热情了,非要拉着他去庆祝一番。由于这次的招商大会开得很圆满,洪涛决定奖励自己一次,去广州城里的大酒楼吃一顿。虽然他不好吃,但大酒楼不光有吃喝,还有穿着透视装的歌妓。男人嘛,一得意了就会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光有同性的赞美还不够,还得去异性面前显摆显摆,这也是本性,动物的本性!就和孔雀开屏没啥区别。
其实也不是洪涛**上脑,把危险都忘了,要不是慈禧拍着胸脯保证安全,洪涛也不会上岸的。别人洪涛可以怀疑,要是再怀疑慈禧的忠诚。那洪涛自己都觉得自己太龌龊了。这个家伙从来不吹牛,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说拿性命保证。就是拿性命保证,很可靠。
统计部在广州的工作很有成效,别看只有短短半年时间,慈禧手下就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物,不光在码头一带可以平趟了。居然还和广州通判家里挂上了关系。通判的儿子是他的座上宾,俩人没事就去赌坊过过瘾,玩得也不大,但也不太小,反正是比较过瘾。慈禧在琢磨人心理上有天赋,他知道如何让一个人喜欢自己,又不会让对方心理压力太大。至于输钱赢钱的问题,他根本不考虑,洪涛和他交待的事情他听明白了,就是在广州城里经营出来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钱?钱是啥?金河湾缺过钱吗?能花多少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才是他应该使劲琢磨的。
“慈禧,广州城里繁华不?这里和金河湾不一样,有钱你就是大爷,是不是很喜欢这里?”洪涛不是不放心慈禧,而是有点担心他被糖衣炮弹打趴下。在金河湾里钱真的没用,大家都是供给制,没有穷富之分,只有分工不同。可广州城里却是钱的天下。有钱人会受到无穷的诱惑,慈禧恰好属于有钱人,而且这些钱还很难监控去向。
“如果不是主人说这里重要,我一天都不想多待!这里的人全是笨蛋。比我还笨!如果我手里有鞭子,一天能抽死一百个!最难受的是,他们还都把我看成笨蛋,我还不能说。不过请主人放心,只要您需要,我愿意在这里当半辈子笨蛋。我多当几天。慈悲他们就能少当几天,等哪天主人把这里也用大炮打下来,就是我翻身的时候,我抽死他们!”慈悲的表情很悲愤,他觉得洪涛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而他自己仅次于洪涛,让他这么聪明的人来这里整天招呼一群笨蛋吃喝玩乐,真是生不如死。
“得,这个活儿还就得你干了……你说的对,有你在,慈悲他们就能少受些罪。其实我也一样,我们把坏事儿都做了,他们就能少做些,咱们两个世界上最坏的坏蛋互勉吧!”洪涛算是彻底放心了,慈禧是真难受,不是装的。相处了这么多年,自己啥习惯他了解,他什么习惯自己也清楚,谁也骗不了谁了,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把内心表露无遗,不幸的是,还赶上慈禧这么一个有心人。
“嘿嘿嘿嘿……我陪着主人一起害他们,您是第一,我跟着您,嘿嘿嘿嘿嘿……”慈禧听了洪涛的话,立马就高兴了,笑得比洪涛还猥琐。世界上两个最坏的坏蛋!这句话很暖人心啊,这些年也没白努力,终于算是被认同了。
一群海商请客,还是请洪涛这个财神爷吃饭,那规格就没边了。洪涛也没出面拦着他们,有钱了,你不让人家花,这是非常不人道的行为。花钱可以买来很多物品去享受,但都是次要的,他们要的就是花钱换来的精神享受,总不能物质精神都排斥,那他们挣钱的兴趣就会降低很多。
具体规格高到什么程度,洪涛也说不清楚,因为他不太懂宋朝的规矩,总共也就在宋朝的场面上吃过两次正经宴请,其中一次还是有官员在,不能乱了规矩。酒楼还是那家离广州港最近的明楼,不过这次的包间比上次罗有德请客时候可讲究多了,桌椅都是雕花的,地上铺的百分百是波斯地毯,餐具最次的也是银质,就连象牙包金的筷子上都镶着红绿两色的小宝石,肯定不是玻璃和塑料。
海商人多,没关系,他们自己安排,选出几个当代表陪同,其它的自行去了别的房间,反正这个大套间里只有四五个人,既不显得拥挤、又不会太冷清。菜式嘛,洪涛差点把手指头掰光了也没数清楚,居然一旬酒有九味菜,光是撤换餐具、菜盘就得七八个女孩子忙活好一阵的。
其实就算一个海商都不进屋,这个大套间里也冷清不了。唱歌的、跳舞的女孩子和走马灯一样穿插着在套间外屋表演,洪涛身边还有一绿一粉两个妙龄女孩子陪着。海商身边也都有一个,姿色都很不错,至少看上去很干净、很年轻。要论吃喝玩乐,谁也比不上商人,场面交际也是他们的基本功之一。
洪涛今天高兴,难免对自己的要求就放松了,多喝了几杯,这张嘴就管不太住了,和那些海商天南地北的这通侃啊,虽然也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但他那些不太出格的言论,放到这个时代里,也是很出格的存在了。这还不是重点,宋代朝廷对言论这个玩意管得很松,你就算在酒楼里题反诗,也没人会搭理你。很多茶楼客栈还都有一个叫做题壁诗的地方,就是空出一面墙来,专门给那些有情绪的人来乱写。写什么都成,不用担心会被官府追究,不管谁都可以写,你还可以跟帖。没错,就是跟帖,你要看到前面有人留下的诗词有意思,可以在下面跟着回复。这玩意就有点像后世的论坛了,只不过论坛在网上,题壁诗在墙上。
和商人吃饭,三句话离不开本行,说着说着,风花雪月就变成生意经了。饭桌上一位刘姓海商开始向洪涛请教生意技巧,洪涛也不隐瞒,甩开瓢嘴,把后世里一些做买卖的技巧都当成自己的发明创造讲了出来,不光把刘姓海商听得五迷三道,旁边那几位也是受益匪浅,一时间光顾着琢磨消化这些知识,饭桌上竟然冷了场。
“先生,吾以为香水不该由男人操办,还是女人比较合适。”冷场!是饭桌上的大忌,尤其是请客,会让主人很难堪、客人很不快。但只要桌上有陪酒的女孩子,也就是宋朝所谓的**,这种事儿就不会发生。除了推销酒水、陪客人聊天之外,烘托气氛也是她们的职责之一。马上,洪涛左边那个绿衣服女子就脆生生的来了一句。
“荒唐!此处岂有你胡乱说话之理,闭嘴!”她不说还倒好,这句话一出,几位海商的脸上立马变了颜色。本来冷场就是他们造成的,如果这几位女孩子能用其它话题遮过去,他们会很高兴。但这位女孩子说的话题犯忌讳了,陪酒可以、说笑可以,但不能掺合主客之间的正经事儿,这是规矩。如果不是看在她是陪的洪涛,而且洪涛没发话,这位绿衣服女子早就被轰出去了。
“唉唉唉……别吓唬人,聊天嘛,她又不比咱们少长一个脑袋,凭啥不能说啊。我觉得这位小娘子说得有点道理,对了,你叫啥名字来着?刚才一乱和,我给忘了,再告诉我一遍。”洪涛不忍心因为一句话就砸了她半晚上的努力,谁出来混生活都不容易,而且她说的也挺在理,声音也挺好听。转头一看,嘿,长得也不错,白白净净的,至少比大部分南宋女人禁看。刚才自己并没留意身边的女孩子,也不想招惹她们,可是酒精这个东西会让人脑子变迟钝,然后偷偷把本性召唤出来。现在洪涛突然觉得她身材也不错,个头比一般人都高,长胳膊长腿的,配上一身绿色的透视装,很诱惑。(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江竹意(440月票加更)
“小女子江竹意,拜见先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规矩这么定的,听了洪涛的问话,绿意女子站起身,给洪涛侧身拜了拜,这才又坐下。
“江竹意……名字不错,很有诗意啊。”这一起身,立马就让洪涛有了反应,如果坐着,只能看到她里面的绣花肚兜,事业线并不太明显。但一起身,洪涛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子确实不矮,外面的薄纱下面穿着一条很薄的长裤,好像还有点低腰,很好的勾勒出了她下身的曲线。至于她的名字,洪涛真没听出什么诗意,甚至觉得有点滑稽,江竹意?改个姓,叫馊主意多好!
这个古话讲啊,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其实在宋人看来,纤纤细细、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才是美,像江竹意这样高高大大、大胳膊长腿的女人很另类。如果不是因为她有特殊身份,今天根本就轮不到她上来陪这桌最高级的酒席。可惜洪涛并不清楚其中缘由,他就是觉得这个江竹意看着顺眼,于是多一半儿注意力全放她身上了。不光和她聊起了生意经,还有点来者不拒的意思,只要是她敬的酒,杯来酒干,顶多是调笑几句,然后让人家坐在他腿上,来个交杯酒啥的,顺势过过手瘾。
那几位海商也是明白人,一看洪涛喜欢,刚才的呵斥立马就翻篇了,再出口的全是赞美之词,就快把江竹意说成西施了,随便念两句诗、唱一曲词,满屋子都是叫好声,这个场捧得,太到位了。洪涛也不能含糊,在抱着江竹意肉乎乎的身体在大腿上坐了几次之后,眼睛里的绿豆就更圆了,于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一瓶香水样品,就这么跑到江竹意的手里去了。他还亲自把几滴香水滴在了人家的胸脯上。用他的话说,这是最佳散发香味的地方。
这一次,洪涛又可耻的断片了。这家酒楼里已经有了产自寰球公司的朗姆酒,价格颇高。既然是高档次酒宴,当然是少不了的。和南宋的低度酒相比,虽然是淡朗姆酒,但喝多了也照样顶不住,洪涛可是没少喝啊。那位江竹意也没少灌他。至于是从什么时候断的,洪涛也不记得了,反正往人家胸口滴完香水没多久,后面的事情就都没印象了。再一睁眼的时候,是被尿憋醒的,身体正躺在一张床上,铺盖都是滑腻腻的丝绸,闻着也是一股子幽香,不像是男人的屋子。
“完蛋艹!这下估计要娶第四个老婆了,只是不知道她干这行儿多久了。但愿是个生手吧……”洪涛这种鸡贼性格的人,清醒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先琢磨自己身在何处,盘算好了一切之后才会决定下一步行动。在此之前,他连眼皮都没睁开,只是用手悄悄的向两边探了探。
“哎呀……没人啊!”可惜都快把胳膊伸直了,都没摸到身边有人,但右边靠窗边的地方确实有人躺过,还留有温热的气息呢。这时洪涛终于把眼睁开了,眨巴了一小会儿,逐渐适应屋子里的黑暗之后。才算看清楚。自己确实躺在一个女人的床榻上,但床上确实没人,床前拉来着帐幔,看不清外面。
“……”撩开幔帐。屋子里稍微亮堂点儿,雕花的窗户外面透进来几丝月光,还是没人!洪涛也没找到鞋,衣服更没有,只能用床上的薄被当浴巾这么一裹,就赤着脚踩着厚厚的地毯。摸向了隔断外面。这间屋子是个里外套间,中间用一个月亮门相隔,很讲究。
外屋依旧是黑着灯,只是窗户更多,比里面看得清楚。洪涛终于在这里看到人了,活人!不过离死不远了,她正站在一张圆凳上,把脑袋往梁上挂的绳套里钻呢。
“这尼玛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喝酒还带自杀的呢!难道说我酒后乱性了,把人家姑娘给祸害啦!不至于吧,虽然说大酒楼的**不是娼,一般都卖艺不卖身,但也不至于如此刚烈啊,有这么大脾气何苦来做这一行呢?”洪涛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里帘一把,以确定这不是梦。当眼前的情景没像幻境一般消失之后,他很无奈的从月亮门里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摇晃脑袋呢,想不通啊!
可是想不通归想不通,总不能看着人家上吊自杀吧,就算她和自己没啥关系,要死也得等自己走了之后,有人证明不是自己杀的,再死啊。其实洪涛既然走出来了,就是不打算让她死,昨晚酒桌上那种手感还残留在脑海里,感觉不错,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和洪扒皮说,大爷帮你琢磨琢磨。
圆凳上的姑娘好像没发现洪涛的靠近,她把脑袋伸进了绳圈,叹了一口气,像是打定了主意,然后双脚用力一蹬圆凳……圆凳纹丝没动!再蹬、还是没动……姑娘生气啊,这个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死都死不利落,还有天理嘛!怀着一腔悲愤,姑娘把脑袋从绳套里又缩了回来,想低头看看这个圆凳为啥就是不倒,可是当她低下头时,看到的不是圆凳,而是一双又细又长的狐狸眼和一张色眯眯的男人脸,他正从肚兜下面盯着自己胸看呢。
“唉……啊!……”连惊带吓,估计还得加上羞,姑娘一口气没倒上来,刚惊呼了半声儿,就一头栽了下来,晕了!
“哎呦……我去,至少得有一百二,您可别有心脏病啊,我有那么难看吗?”洪涛这个坏家伙,一直都在姑娘身后站着呢,你说你要救人就直接救吧,他偏不,他用脚踩着人家圆凳,可不蹬不动嘛。你说你这个时候还逗啥闷子啊!现在倒好了,姑娘一晕正好合了他的意,抱了一个满怀,他一边往屋里走,还一边评价人家的体重呢。
“火柴是必须要有的!”把姑娘放到了床上,洪涛忍住了给她做人工呼吸的冲动,开始满屋子找火源,想点亮蜡烛。可惜转了好几圈,居然没找到任何一点火苗,真是废物啊,离开了现代工具,连根蜡烛都玩不转,太丢人了!此时他对自己发明了自燃火柴就更有成就感了,这得拯救多少穿越者啊,说不定哪天就从未来窜过来一个呢,有了自己的这些发明,他的起点就高多了!
“火折子在蜡烛旁边……”就在洪涛像小偷一样满屋乱窜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叹,然后就是一个幽幽的女声。
“哎呀我的妈啊!吓死我了,我这个小心肝啊,扑通扑通的!”洪涛确实被吓了一跳,他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思考如何点火的问题上了,冷不丁身后出现一个人声,还是软绵绵、轻飘飘的,让他的心脏差点没蹦出来,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一猜就是你!馊主意……哦,不对,是江竹意,是吧?”知道是床上的女人醒了,洪涛才算安下心来,从蜡烛旁边找到了一个圆圆的金属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分两层,上层是一段手指粗的草绳,直冒烟没火苗。这玩意他会用,电影里演过,小心吹几下就冒火了。点亮了蜡烛之后,洪涛才回过头,看了看床上那位。幸好是她!为啥是幸好呢?因为洪涛潜意识里确实觉得她不错,要是换个人,他还不乐意呢,白给也不乐意,咱可不是随便的人!
“……”江竹意没动,只是把脑袋扭向了里侧,看样子是不打算搭理洪涛。
“你冷吧?不是我要占你便宜啊,你看床上就这么一条薄被,我又没找到衣服,要不我分你一半?”洪涛这个脸皮厚度啊,比金河号的硬木船体还高,155毫米的实心弹、全装药、一百米之内都打不穿!人家不搭理你,你就老实外屋坐着去吧,他不,他又蹭到床边上,居然和人家一个只穿着薄纱**的女孩子商量躺一起合盖一床被子的问题。其实屋子里一点儿都不冷,五月份啊,广州!能冷到哪儿去?
“该占的你都占完了!这是老天惩罚江家,我们一家父子兄弟都毁在你手里了,现在还加上我!”听了洪涛这句一点脸都不要的话,江竹意突然爆发了,披头散发的扭过头,大声嚎叫着,手里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金属利刃,反手就刺向了洪涛的胸口。
“啊!……”洪涛真不是武林高手,顶多是比别人反应快一点儿,不过此时他正在目测江竹意的背影呢,百分之九十的眼神和脑子都放到那层薄纱下面去了,意识到危险时,那个金属利刃已经刺进了他右胸的皮肤。疼啊,虽然他用左手抓住了江竹意的手腕,使她不能再向内用力刺,但已经晚了,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疼。他非常没品的惨叫了起来,那个声音都快成武器了,极其凄厉,吓得江竹意手一松,直接捂着耳朵缩到了床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仇人(保底一)
“咣当!……主人!主人……”惨叫声还没落,外屋突然又传出一声巨响,好像是谁把房门撞开了,然后就是慈禧那个和洪涛几乎一样的口音,而且脚步声很杂乱,肯定不止一个人。
“立正!别往里走了,我这儿没事儿,去给我拿点酒精和干净棉花来,放到外屋桌上就成。对了,这是哪儿啊?现在什么时辰了?”听到了慈禧的声音,洪涛觉得心里安稳了很多。有这个忠心的家伙就在屋外,至少自己不用怕出去不认路,跑都没地方跑了。但洪涛不想让慈禧、或者说任何人看到自己现在这个倒霉德行,太丢人了,居然被一个女孩子在床上刺伤,这尼玛传出去都没法解释。
“这是明楼的后院儿,现在刚过丑时三刻。主人喝多了……执意要住下,所以就安排在这里。您放心,附近的街道上我安排了二十多个人,楼上还有五个,有事您只需要喊一声,我就在门外……”慈禧听到洪涛的命令,立马就停止了脚步,在外屋回答了洪涛的问题,还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之前和目前的情况。
“哦,去帮我找酒精吧,把门给人家弄好,该赔钱赔钱,注意素质!”洪涛在心里琢磨了琢磨,不担心了,既然慈禧说安全,那就是安全呗。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弄清楚,就是这个江竹意为啥这么恨自己,就算是自己酒后乱性,也不至于以性命相搏吧。而且还有他父亲、哥哥什么的,自己有那么重口味吗?
“你这是故意杀人罪,知道不?虽然我没死,但按照大宋律,也得按杀人处置你!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谁指使你的!如果说了,我就当没发生这回事,放你一条生路。敢说一句瞎话,我就把你送官严办!”等慈禧他们出了屋,还把被他们踹开的门重新关上,洪涛这才低头看了看胸口。原来那支利刃只是一根金钗。可能是纯度不够吧,它比较硬,还真扎进自己肌肉了,不过不深,一厘米左右。但愿上面没有太多细菌。这时候没有破伤风针,只能靠免疫力硬抗了。
“你还配说大宋律,你还我父亲!还我哥哥!还我的家来……”洪涛这番话丝毫没吓住江竹意,她又像疯子一样扑了上来,连抓带咬,嘴里还一句一句的叫喊着。
“哎哎哎……我说你怎么不讲理啊!你给我老实点吧,看来我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打算好好说话了!我警告你啊,你再敢喊一声儿,我就把你的嘴堵上。然后把你带到海上去,直接扔海里喂鱼!你说咱俩现在衣冠不整的,这又是大半夜,真要喊来别人,是你吃亏啊,还是我吃亏?还喊不喊了?……那我放开你,咱们好好说话……”在床上,别说一个女人,就算两个壮年男人,也照样会被洪涛制服的。别忘了。他是学柔道出身,这些年也一直没放下,尤其是对于寝技,他格外钟爱。没事儿就找人练练。三下五除二,江竹意就被洪涛的胳膊腿锁住了,浑身动弹不得,而且嘴还被洪涛捂住,就这样,他还能腾出一只手来点着女孩子的脑门问话。
“呼……呼……呼……”得到了代表肯定的点头。洪涛才把捂着她嘴的手松开。可能是刚才折腾的太狠,也可能是刚才捂嘴捂得太紧,松开手之后,江竹意一直在大口喘气,胸脯起伏得非常厉害,害得洪涛注意力又不集中了。
“我和你父兄有何关系?”为了让自己分散一下精力,洪涛把江竹意的身体松了松,其实他是怕被女孩子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还都没穿什么,没反应就怪了。
“是你杀了他们!我家是海商,现在只剩一家子女人和孩子,你是侩子手!”江竹意又要爆发,幸亏洪涛手疾眼快,双腿和双臂一用力,又把她按住了。和洪涛比力气,江竹意只能用眼睛来表达愤怒,同时还有眼泪一直打转,她还使劲不让它们掉下来。
“海商!我杀了他们?你父亲是和吴作头一起的!”洪涛有点明白这个江竹意是谁了,不过还不确定。
“……”江竹意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同时她的身体也像是露了气的皮球,瞬间就软了下去,把脸转到另一边抽泣了起来。
“如果是的话,他们确实是我杀的……虽然是他们先攻击的我,但人确实是我杀的,这点你没找错人。说吧,你想怎么报仇?杀我是不可能的,其它条件你可以提,我尽量答应。”洪涛没有否认,也没辩解。人确实是自己杀的,哪怕再来一次,他还会毫不犹豫的弄死他们。但是罪不及家人,没见到还好,看见了,能补偿一下就补偿一下吧。
“补偿!我已经家破人亡了,都是因为你!你能让他们活过来嘛?”听到洪涛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江竹意又要动手,可惜还是没得逞。
“人是活不过来了,但是活着的人肯定会好过一些。我杀他们并不是私人恩怨,只是在争夺商路,这种事儿以前会有、以后还会有,杜绝不了。你也是海商的女儿,应该知道,在大海上是没有法律的,谁实力强谁就可以为所欲为,其实在陆地上也是如此。我挺喜欢你的,所以不忍心再去伤害你,要是有别人敢刺伤我,她早就变成死尸了。对了,告诉我,刚才我睡着的时候,你干嘛不想办法弄死我,而是自己跑去寻死呢?”这时洪涛突然想起一个很不和逻辑的问题,如果她在自己醉酒的时候下手,应该有可能得手啊,为什么不呢?她又为什么会自杀呢?
“在酒桌上我并不确定是你,直到……直到……看到你后背上的纹身。蒲家人说,是一个后背带着老鼠头纹身的人杀死的我父兄,可是我却被你……呜呜呜……”江竹意越说越激动,不过这次她没再试图反抗,而是捂着脸痛哭起来。
“这也太巧了吧……我百年不遇上一次岸啊!”洪涛大概明白了,这个江竹意并不认识自己,也不是故意乔装来接近自己的,她确实在这里做**,只是偶然碰到了自己,而且还和自己有了那种事儿,事后才发现了后背上的老鼠头纹身,并认出了自己。
这件事儿确实对她打击太大了,杀父兄的仇人啊,脸皮薄点人的想自杀也没啥奇怪的。后面之所以要用簪子扎自己,只是出于羞愤罢了,一个没杀过人的弱女子,自己就算躺着让她动手,只要一下没扎死,第二下她就下不去手了,那更多的是一种表态。
“你……你家里是不是也因为父兄的事情不太好过了?”洪涛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嘛,一个海商家庭,除非破产了,否则亲闺女怎么会来酒楼卖笑。虽然不是卖身的娼,但妓也不是一个太高端的职业啊,肯定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呗。
“这样吧,人我是赔不了你的,你看这样成不。我帮你把家族重振起来,你家里还有人能出海吗?我出本钱,十月份就去卡巴兰港,不收任何费用,回来之后把货物卖掉,明年就可以买艘新海船,然后家里就好过一点了。我这并不是可怜你,真是想帮你,我和你父兄其实都不认识,甚至连见面都没见过,但是他们跟着吴家把我的一个港口给洗劫了,他们杀的人也不少,而且还勾结了外国人,你说要是换做是你,该如何对待他们。这都是命啊,我很少上岸,几年来这是第一次,结果就遇到了你,也算是缘分。”对于这件事儿,洪涛是真没什么好办法了,他不想把这个江竹意再杀掉,那样没意义,这不是个人恩怨,只能算巧合。像这样的仇人,洪涛自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些年因为自己而死掉的奴隶、外国人还少吗?而他们之中,大部分人甚至还不如江竹意呢,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被谁杀死的,这个帐没法算。
“你不怕我以后找你报仇?”洪涛这番话也让江竹意有点迷惑了,她觉得今天自己必死无疑,这个洪董事长势力极大,光看宴请他那些人的态度,就知道他的能力。自己一个落魄海商家里的女儿,广州城里每年都有,从哪儿点想也是没什么希望报仇的。
“至于报仇的事情嘛,如果你要乐意,可以想办法报仇,我不拦着你,但我也不会帮你,这是你的权利。不过你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了,咱俩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还是先想想如何让你家里人生活的更好一点吧,报仇的事情慢慢来,不急。”洪涛还真不认为这个江竹意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先安慰安慰她吧,什么报仇不报仇的,根本不用去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480加更)
“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船,我弟弟只有6岁,一家子都是女人,你让我们怎么去当海商!”一说起家里的惨状,江竹意又有暴走的趋势,但是没真的施行。经过前两次,她也认清了目前的状况,这个男人已经很客气了,一只胳膊就能制服自己,做这种无谓的尝试没意义。
“也是……要不我给你找个活计吧,我认识很多海商,广州、泉州、临安都有,你不如带着家里人搬到临安去住,我找人照顾你家,然后给你在临安安排一个店铺当个掌柜的……你认字吧?会算账不?”洪涛摸了摸下巴,江竹意说得很有道理,人家让自己祸害得就剩孤儿寡母了,还跑个屁的海商啊。即使她自己愿意去,洪涛也不会让她去的,远洋船上全是糟老爷们,就她一个女人,自己又不能每次都陪她去,太不方便了。
“我要你的一样东西……”江竹意对洪涛的第二个提议又摇了摇头,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什么东西?我身上可没富裕的零件儿,用用成,给可不成……”听了江竹意的话,洪涛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浑身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原本已经很在状态的小洪涛都吓蔫了。
“……登徒子!呸!”江竹意被洪涛用双腿固定着,对于小洪涛的变化她感觉的到,脸瞬间就红透了,嘴里虽然骂着,眼神却不敢看洪涛的脸。
“那你要啥?”洪涛看到她那个娇羞的样子,刚刚受惊的小洪涛又精神了起来,一边说还一边拱了拱。
“香水!你给不给?不给的话,我也杀不了你,你走吧……”江竹意挣扎了一下,想躲开洪涛这种挑逗,但身体是纹丝动不了,只能是认命,咬着嘴唇提出了她的要求。
“香水?那玩意能值几个钱啊……哦,你是说你想去卖香水是吧?那好办。我给你供货,不收你钱,卖光了再给你送……还不是?那你要干嘛?”洪涛很意外,这个女孩子太有特点了。很理智。在饭桌上,他就发现她说话很有条理,是自己接触到最具有后世性格的宋朝人,否则也不会有点喜欢她。可是他连着问了两三种可能性,她都是摇头。
“我也要像他们那样办香水作坊。自己生产自己卖,我不靠你!”看到洪涛一时半会猜不到,江竹意又把她的要求明确了一下。
“啊!这多麻烦啊……生产香水要用很多人,调配、灌装、包装、铺货、销售、资金回笼、原料采购……很麻烦的。他们都有一个大家族,也不是自己干,你成吗?”洪涛没想到这个江竹意居然要自己的香水专营权,其实给她也无所谓,搞好搞坏和自己也没关系,可是出于好心,洪涛还是想劝劝她。
“……我能!你刚开始的时候教教我。我就会了……不是不许别人卖嘛,只许我卖……”江竹意让洪涛这么一问,也有点含糊了,她只是在饭桌上听那些海商和洪涛聊了一些这方面的问题,细节并不全清楚。但这个小姑娘很坚强,咬着牙也要争口气,尤其是在杀父仇人面前,但是说到有些问题上,她又不太好意思了。一会儿是杀父仇人,一会儿又是合作伙伴。这种角色转变让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哈哈哈哈,你还挺聪明,都知道专卖啦!我想想啊……在广州肯定是不成了,因为广州的专卖权我已经卖给了别人。做生意就要讲诚信,如果我这次出尔反尔,以后对你也可能说话不算数。你看这样成不成,广州城对你和你的家人来讲,是个悲伤的地方,与其在这里睹物思人。不如搬家吧。泉州和临安的专卖权也卖了,去明州如何?哪里也是个繁华的城市,我帮你买房子、买店铺、建作坊,好不好?”洪涛也觉得自己和江竹意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一会是仇人、一会儿又像情人、一会儿又谈起了买卖。她想自力更生的想法洪涛能理解,她确实也没有别的方式重新让家族兴旺起来了,不得不来求自己这个仇人。既然她想这么干,不过多依靠自己,那自己就帮她圆了这个念头,也算是一种补偿吧,顺便也帮她把思路捋一捋。
“可是我没去过明州……”果然是小女人,一说到正经事儿上,她除了一时冲动的想法,啥都没考虑。
“不用你去过,其实我也没去过……但这不是问题,只要那里还能花大宋的铜钱,去过没去过不碍事。其实没人认识你和你的家人,反倒更好,到了那里,你就是从头开始了,就像获得了新生一般,可以把你的香水卖编整个明州。以后你就是明州的香水女王了,大家都会尊敬你和你的家人,好不好。”忽悠这种小女人,洪涛手拿把攥,只需要给她们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她们就会很高兴、很憧憬,暂时会把不开心的事情忘掉。
“……”江竹意果然被洪涛忽悠住了,眼睛里还挂着泪花,后面却闪着兴奋的光芒,咬着嘴唇使劲点了点头。
“不过啊,事情也没这么简单,你还得说服你家里同意,所以还得找个好借口,你总不能说是我帮你的吧,那样你家人不光不会高兴,还会骂你一顿,我是你仇人啊!我想想啊……找个什么借口合适呢?”搞明白了江竹意的来历,又有了解决问题的思路,洪涛就不急了,一个只穿着薄纱**的年轻女孩子被自己压在床上,肉蹭肉的,就算此时不会再有什么激情的火花儿,多腻忽一会儿也不错嘛。
“说是我借的钱……”江竹意完全让洪涛忽悠晕了,还跟着他一起编瞎话呢,一个香水女王的名头就让她暂时忘掉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是杀父仇人。
“好了,我有办法了,我会找个泉州的海商来帮你做这件事儿。让他去你家找你母亲,就说他是你父亲的朋友,以前和你父亲借过钱,由于这几年经常出海,所以没顾得上来归还。现在听说了你家的事情,赶紧过来看望,顺便把以前和你父亲借的钱还了,这样你就有做买卖的本钱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就听他安排的,千万别说认识我,那样平添烦恼。”洪涛考虑的要比江竹意多的多,他是真想帮她,所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替她想到了。编瞎话忽悠人,对洪涛来讲,连眼珠都不用转了。这种难度的瞎话,分分钟在脑子里就能生成好几套,涵盖了各种考虑,总有一套适合您!
“你不怕我以后去找你报仇嘛……”江竹意显然也有点喜欢洪涛,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仇人,就好办了,可惜现在一条天堑拦在了她和洪涛之间,让她心里非常乱。想恨恨不起来,想爱又不敢爱,只能用很中性的语言来很隐晦的表达心里的意思。
“嘿嘿嘿……你放心,我没事儿就去偷偷看你,等你刚积攒好报仇的能量,我就把你抢回我的山寨去,嘿嘿嘿,当压寨夫人!”洪涛很明白江竹意的心思,但是他不敢拒绝,又不敢接受。这玩意太复杂了,只能是给她一个模糊的希望,让她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过几年她这种思绪可能就淡漠了,时间是解决感情问题最好的药剂,拖得越长效果越好。
“……”被洪涛说中了心思,江竹意只能把头扭开,很尴尬。她刚刚和仇人达成了一个合作协议,太尴尬了,想不出任何一个字儿能说出口。
“天亮了,我该走了……别担忧,我不会跑,答应你的事情马上就办!门外有我的人,一会儿我会留下人来照顾你,这里你也别干了,回家休息休息,过几天泉州的海商就会上门的。”洪涛也有点尴尬,此时亲热了不是、冷淡了也不是,他想赶紧脱离这种气氛,伸手把江竹意下巴上的泪水抹掉,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发现她没有抗拒的意思,又找到了她的嘴唇。此时洪涛的双腿和胳膊已经松开了,但江竹意并没试图反抗,而是乖乖的接受了洪涛的爱抚,甚至当洪涛把舌头伸进她嘴里时,也没用牙齿狠狠咬下来。
可惜洪涛此时真下不去手了,他只是用最温柔的方式安抚了女人一会儿,然后就一咬牙,起身下了床,走向了外屋。身上没衣服,没关系,这种事儿慈禧会比自己想得还周到。把他叫进来,用酒精凑合擦了擦伤口,然后穿上他带来的衣物,再把江竹意的事情和慈禧私下交待清楚,就头也不回的下了楼。走到了街口,还是忍不住回头向楼上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那间屋子的位置,还真在一扇窗缝里看到个人影。
“就尼玛不该上岸!”纠结啊!可惜纠结也得走,这里不是自己的家园。金河湾、马六甲港、卡巴兰港、开普敦还有几千人等着自己呢,就算为了江竹意一家人以后不被蒙古人杀掉,也得接着去忙活啊。这尼玛哪儿是自己玩游戏,成了游戏玩自己了,自己就像一只被套上枷锁的驴,只能往前不停的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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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哭泣的爪洼岛(520月票加更)
从端平二年春夏交接的时候开始,金河湾里的工匠就像走马灯一样,穿梭于振州、广州、泉州、临安之间,去指导购买了洪涛发明的海商建设作坊。哦,对了,还有一个明州。江竹意的家人和洪涛设计的一样,当那位泉州海商带着还款登门之后,就一扫往日的愁苦,高高兴兴的接受了海商的建议,举家迁到了明州去居住,送她们离开的海船还是洪涛让慈禧亲自派出去的。洪涛还利用手中的权利,略微调整了一下工匠的工作安排,把明州的香水厂的建设往前提了提。不过有一件事儿慈禧办得不太漂亮,他又把江竹意的弟弟从明州带回来了,据说是江竹意想让她弟弟去航海学校里上学,将来也能当船长去接着跑海商,真正把家族重新振兴起来。
“她还是想和我有一丝联系啊……”跟着慈禧和江竹意弟弟回来的,还有江竹意的一封亲笔信。洪涛打开看了看,是一封充满了挑衅意味的信,上面说别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她忘了父兄的大仇,她弟弟就是来为报仇做准备的,等他长大了,她就会告诉他仇人是谁。不过这些词句放到一张飘着香气的信纸上,洪涛连一点儿仇恨的味道都感觉不出来,更多的一种小女子的春情。她哪儿是把她弟弟当报仇的力量培养啊,而是让她弟弟在西瑁洲与明州之间当一条看不见的桥梁,说不定哪天她就跑过来看弟弟了,然后顺便看看自己在不在。
“你怎么知道我还想见她呢?”江竹意如何想,洪涛无所谓,她要非往自己身边凑,自己不介意再娶第四个媳妇,反正四个也是养,一百个也是养,没分别。让洪涛不太明白的是,慈禧这次为啥判断失误了,以前他琢磨自己心思的时候。基本都是准确的。
“主人,统计部在明州正好没有点儿,她弟弟回来了,那她一家就都得为主人您卖命。”慈禧说出来的理由让洪涛咬着后槽牙的恨。但又不能说什么,这确实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也符合自己之前的做事风格,就是把一切能利用的条件都利用上,一丁点儿都不带浪费的。看来这次不是慈禧判断失误。而是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老男人动情了!真尼玛可笑。
“她们家我就交给你了,别让她们办什么冒险的事情,如果她们有危险,第一时间就撤到金河湾去。慈禧啊,这个……算了,没事儿了,这件事儿你做得对。”洪涛本来想和慈禧说,人不能一切都用利益去衡量,还是得有感情的。可是张了张嘴,没想出该如何说这个问题。慈禧就是百分百按照自己的思想去做事情,你说他都四十多了,刚有个固定的思想,你突然又要推翻,让他重新树立新的价值观,这尼玛也太为难他了,搞不好会让他不知所措的。
“看来这次又玩得不太好啊……我尼玛就不是教育人的料!”看着慈禧笑呵呵的离开了学校,洪涛仰天长叹啊。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对慈禧、金河湾人、学校里这些孩子的教育方式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改进,这种无力的感觉非常折磨人。
洪涛有一个特点,就是他能很快的从失落情绪里自己走出来,谁也不用劝。只需要自己静一会儿,立刻就满血复活了。也可以说他是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也可以说他是阿q精神,反正不管怎么说吧,他很少发愁,就算真遇到愁事儿。他也不愁,总能找到让自己高兴起来的办法。这次他感觉到对教育问题很无力,情绪低落,但三天之后他就出现在金河号的艉楼上准备出航。玩教育不成,玩海战还是没问题的,为了排解自己的忧愁,他带着三艘战舰和两艘商船又出发了,继续去爪洼岛上肆虐。只要看到有自己不喜欢的人倒霉,他就什么愁事儿都忘了,睡觉都能笑醒。
这次去爪洼岛准备得很充分,专门腾出一艘商船,拉了二百多吨重油,剩下的一艘商船和金河号负责拉着马六甲港的马穆鲁克骑兵,再配上朗崖的海军陆战队,可以有三百多人一起登陆了,再也不怕有小规模的爪哇部队阻拦。洪涛这次不光要袭击沿海城市,还想要深入内陆二百公里左右,把这个范围内的城镇、村庄全都烧干净。但人不能都杀掉,只要能干活的全抓起来,送到马六甲港去,那里需要大量人手帮自己生产红磷。在目前的工艺条件下,每天不死几个根本不可能,而东南亚人口最多的好像就是爪洼岛了。得,算你们倒霉,全去异乡埋骨吧,爱恨不恨,我认识你们是谁啊。
另外,洪涛还顺路拜访了吕宋岛上的麻逸港、文莱港和室利佛逝的都城占碑。说是友好访问,其实就是炫耀武力去了,顺手还给这些小国王发了一份儿通牒,要求他们在明年夏天派兵和自己一起去讨伐爪洼岛。他还给这次讨伐安上了一个后世常用的名头,叫做国际维和行动,参与国的军队不再是军队,变成了维和部队。维和部队不是去杀人放火的,而是去维护世界和平,因为东爪哇国是个流氓国家,严重威胁到了东南亚诸国的安全!
东爪洼国为啥是流氓国家、它如何威胁到东南亚诸国的安全了,洪涛不解释!我说是就是!不是也是!不许顶嘴!谁敢顶嘴大炮伺候!
那有人敢顶嘴吗?一个都没有!先不说东爪哇国原本就在向外扩张,敌人不少,光是马六甲港那一战,就已经把这些国家给吓怕了。上百条船啊,上千人,还有大食人帮忙,百分百算是东南亚这片一个最强大的海上军团了,进攻谁谁也扛不住。但是,只一个小小的马六甲港,一支几艘船的舰队,转瞬间就把它们歼灭了,能跑出来的都没几条船。剩下的人全部被杀死在马六甲港码头上,据说马六甲港前面的海水都被人血给染红了,好几天不消散,而这支舰队就在眼前,谁敢说个不字儿。
再说了,进攻东爪哇国也不是白去,人家海峡公司的洪董事长说了,你占领哪儿了,土地就全归你,人口也归你一半儿,人家一分钱都不要,还免费提供海船运送补给,谁表现好了,还有锋利的兵器免费赠送。这尼玛是好事儿啊,尤其是对于室利佛逝王朝来说,东爪哇国本来就是他们的死敌,以前打不过,现在有大哥来了,还不赶紧跟着大哥去揍它!就算啥也不给,也得抢着去啊,万一你反应不积极,大哥生气了,改天拉着东爪哇国来进攻自己咋办?最好能一次把东爪哇国全灭了才符合室利佛逝的利益。
至于说这位大哥以后会不会来揍自己,这玩意谁能保证啊,以后自己多拍着点儿,有好东西赶紧给大哥送过去,别惹大哥生气也就是了。这位大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人家不是说了嘛,对土地没兴趣,顶多是在各国港口弄个租界啥的,帮助大家一起做买卖。而且大哥很仗义,租界租界嘛,不白要,是租,一百年给一贯钱……是有点少,但再少也是租啊,这是个态度问题,总比抢要文明的多是吧?谁让咱打不过人家呢,给点脸就接着吧,别蹬鼻子去了。
这次出海,文南这个跟屁虫没和洪涛一起来,他从临安把家人接到金河湾安家之后,就一门心思的投入到报社里去了,他给洪涛写的传记要出版了,还有校队、排版的工作要干。对于自己的第一本书,文南像爱护眼珠子一样,谁也不让碰,所有工作最终都必须由他过目,现在他正窝在广州城的知音报社没日没夜的和那些铅字做斗争呢。
没有了跟屁虫和唐僧,洪涛可算是撒了欢了,干起缺德事儿来毫无顾虑,把个爪哇岛南部沿海折腾是乌烟瘴气,光是森林大火他就放了五六处。别看爪洼岛地处热带,树木郁郁葱葱,湿气很大,好像不太容易放火。其实根本不碍事儿,只要洪涛想,分分钟能把一片原始森林点着。他有重油,只需要把几十颗树泼上重油,再用混合油引燃,它们就会和火炬一样噼噼啪啪的燃烧。这些树的火焰会把周围的树木熏烤干燥,然后把火焰蔓延开来,越烧越旺,就算下小雨都浇灭不了,雨滴还没进入火焰中,在半空就被高温气化了,分解出来的氢气和氧气还有助燃效果呢。
洪涛的策略很简单,凡是碍事的东西,一概铲除,能用省事办法的绝不多费一根手指头,至于什么环境、人道,一点儿都不用想,用句不好听的话形容,他是一丝人性都没有了。虽然他没亲手杀死过一个人,但由他嘴里下达的命令,却让成千上万爪哇人无家可归、命丧黄泉。光是那几场森林大火,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维和部队(560月票加更)
“先生,我父亲说您是魔鬼,笑容比谁都甜蜜,心比谁都狠毒,是上天专门派下来惩罚人类的。”这次斯万的父亲、马穆鲁克人的首领亲自带着人来帮洪涛的忙了,顺便也是想见见儿子。
可惜他这个儿子天生反骨,老爹私下里说的话,转天他就全告诉洪涛了。现在在他眼里,洪涛要比他爹的形象高大多了,年轻人嘛,容易崇拜疯狂的人,就像当初德国青年人都崇拜小胡子是一个道理,体内热血太多,理智不够。可是斯万的父亲就比他儿子成熟多了,洪涛在爪洼岛上的所作所为让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都有点肝颤了。他们杀人,还得一刀一枪的拼命,可是洪涛杀起人来可就轻松多了,几罐子黑乎乎的油料,就能让附近好几个村子化为白地,别说人了,连兔子都跑不出来,骨灰都找不到,这才是真的冷酷。
其实洪涛这样做有一小部分原因也正是这些马穆鲁克人,他就是做给他们看的,以此来警告这些桀骜不驯的职业军人,别把自己当菩萨,谁要敢触碰自己的底线,那迎接他们的就是滔天怒火!自己坏起来根本没底线、不是人,谁要不怕死,尽管来试试看!
这些马穆鲁克人在马六甲港也并不太安生,他们倒是遵守了和洪涛的约定,不过据驻扎在马六甲港水手报告,他们和北边的暹罗人也开始有贸易往来了,显然是在给他们自己找后路。找后路干吗?肯定不是为了世界大团结,百分百是为了将来有可能和洪涛发生的不愉快准备的,他们不想吊死在洪涛这一棵歪脖树上,想脱离开洪涛百分百的控制。
洪涛能答应吗?肯定不成!但现在又不是和马穆鲁克人翻脸的时候,他还需要这些人帮着金河湾培养陆战兵源,如果没有他们,光靠朗崖的陆战队,别说去骚扰蒙古人了,打爪哇人都很费劲。海船不是万能的。舰炮也不是万能的,很多时候,最终解决问题的还是陆军。尤其是在需要深入内陆的时候,海军就只能当一个舒适、快速的运输队。顶多再加上一个撤退的利器,其余的多一点忙都帮不上。
如何警告斯万的父亲别和自己耍心眼呢?洪涛觉得杀鸡儆猴这个办法就挺好,最直接、最容易听懂!现在看来,斯万的父亲确实也听懂了,但愿他能有所收敛。重新衡量一下利弊,别逼着自己对他下手。
洪涛还要感谢这个东爪哇国,有了它的存在,自己不光可以隔三差五的就去提醒提醒马穆鲁克人,还可以拿他们当借口,把东南亚这些国家、地区势力、大部族整合一下,看看他们谁听话、谁不听话。爪洼岛就是洪涛的试金石,他要把这些国家的兵力全拉过来挨个看一遍,然后在心里给他们做一个评估。如果发现太能打的,那不用问啊。它很快就会变成第二个爪洼岛、第二个流氓国家,然后被正义的化身、为全世界和平操碎了心的洪董事长,带着他那只维和部队踩碎!
好在目前看来还不用洪董事长太操心,除了这个东爪洼国之外,剩下的小国王们还都算踏实,也都没啥野心,顶多是摩拳擦掌的准备在进行维和行动时,顺手为他们自己捞些好处。对于这种心思,洪涛不光不打击,还得鼓励!贪婪好啊。不贪婪我怎么折腾你们啊!不是想捞好处吗?得嘞,我给你们,但不能给平均喽,必须让你们之间有多有少。大多数时间里,还得是出力多的吃亏,偷懒的占便宜!
古人云,不患寡患不均啊。一旦他们之间有了我吃亏、你占便宜的思想,那就是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在适当的时候,洪董事长再去浇浇水、扇扇风。这颗种子很可能就会发芽,然后嘛……爪洼岛很大,够他们互相掐好几辈子的。而金河湾、海峡公司就当大家的知心朋友,谁手头缺武器,咱有啊!缺军费,我借你啊!缺交通设备,艹,早说啊,坐我家船去,包接包送!
偿还?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不是,你家的矿山挺不错的啊,产量挺高!你家的稻米今年又丰收了是吧!对了,还有你家,留那么多大树干嘛用,不怕挡着太阳啊!
矿山我帮你们采,你也不会锻造,想要啥和哥哥说,我帮你做不就得了,还要啥矿石啊!稻米借我点儿,你们国家树林子里到处都有果子,老吃大米对身体也不好,差不多留点种子就得了,其余的都给我搬船上去,我一百年后还给你!哎,这就对了嘛,大树砍了才能长小树,这可不是我逼着你砍的啊,我就是帮你们处理一下,放在这里全烂了也不好,我用斧子和你们换,精钢斧子,拿着它你们砍树就更利落了!
这就是洪涛的打算,他也确实是这么干的,首当其冲的就是文莱港。这里的寺庙全被他收买了,每年都会有大海船拉着这里的高僧免费去各地讲经、交流佛法,不光不收费,还提供礼品呢。不过油井那边的民众们就倒霉了,寺庙所需的石油产量是一年一年的提高,你还别说不给,佛祖会生气滴,老老实实挖吧!就这样洪涛还不太满意,还是嫌慢,他干脆亲自动手了,拉来一船又一船的爪哇人,交给寺庙的僧兵看管,伙食由文莱港的金河湾仓库出,没日没夜的挖。累死不累死根本不过问,反正每天的定量必须挖出来,少一罐子都不成,不用等金河湾的人动手,僧兵就会代表佛爷降罪!
再然后就是大越国,那里盛产稻米,这次洪涛没用武力,但比用武力更孙子。他先软硬兼施的说服了当地的小国王,由金河公司包下了大片大片的荒地,用金河湾的方式纵火烧荒,一烧就是一大片啊,遮天蔽日,那些长了数百年的原始森林没多久就变成一片炭黑。然后再用大海船拉着奴隶过来,先是修建水利设施,接着开荒熟地,等雨季一过,就开始播种,稻米、棉花、甘蔗全种。
“地是你的、这些奴隶也归你、产出的所有东西,分你两成!你啥都不用干,只需要多建仓库,等着装钱吧!只要你踏踏实实和我合作,你的国家有难了,我出钱、出人、出武器帮你打仗。不和我合作,我去找南边那个国王,等他把仓库里装满了钱,再买来我们公司出产的武器,你这个国王估计就当不下去了。”当地国王会允许一群外国人在自己土地上瞎折腾吗?当然不允许了,但如果这片土地的产出有他一份儿呢?这玩意就得琢磨琢磨了,洪涛给这些小国王是这么说的,他们也听进去了。
这些办法也不是洪涛想出来的,从17世纪开始,欧洲的殖民国家在世界各地都是这么干的,用奴隶去开发当地的自然资源,掠夺性开发,然后用这些物资去满足国内需要,再建造更多、更大的舰队,去占领更多的殖民地,获取更多的资源。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什么时候把殖民地人民逼得没活路了,反抗的烽火就会燃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这个循环的时间非常非常长,足够洪涛这个先知先觉者加以利用的,他可以在烽火还没烧起来时,再换上一副救世主的面具,去鼓动各国建立听起来公平美好、实质上是畸形的新制度国家。只要上了他这个恶当,那这个国家就算完蛋了,好点的只是国内势力借助他这个外部势力争权夺利,更不济就只能连年内战,亲兄弟刀兵相向了。
这是另一种剥削方式,比赤果果的殖民统治更具隐蔽性,其实结果都差不多,它会耗光这个国家的元气,让外国势力不断的从身上吸血。后世里玩这一套最熟练的就是大英帝国,凡是有它掺合过的殖民地,就没几个能踏踏实实的,就算殖民地没了,国家**了,也照样逃不脱内乱的命运。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大英帝国坏啊!它早在撤离殖民地之初,就已经埋下了不安定的种子,时不常还过来浇浇水,然后等着收货。
洪涛觉得英国人这个办法真是太缺德了,他们丫挺的是怎么琢磨出来的!不过他喜欢,一个国家要想在世界上立足,那就必须对别的国家冒坏水儿,光靠武力和战争没用,那是硬的一方面,只能砸开对方的外壳,真想吃里面的嫩肉,还得有一把软刀子。现在他就打算学一学大英帝国的经验,在全世界搞殖民地经济了。先拿东南亚各国练练手,等把这一套玩明白、玩熟练了,再去阿拉伯世界、欧洲那边发扬光大。用中国话讲,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点没浪费!对付蒙古国不是个小花费,这么庞大的资源从哪儿来?洪涛可变不出来,最终还不是由各国人民身上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种子发芽了(600月票加更)
一直到十月份海商出海的季节,洪涛都在东南亚各国忙活这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舰队越来越庞大,武力值也越来越高。当两艘新的蛟鲨级战舰陆续下水之后,金河湾的舰队已经有七艘之多,总排水量三千多吨,舰炮二百多门,熟练水手上千人,见习军官二百多人,而且水手和军官还在不断增加。由于船只数量多了,一批一批的新水手可以分派到各船随船训练,训练时间和强度都加强了不少,完成训练的速度也相应提高。以前两年左右才能正式登船的新水手,现在一年之内就可以度过新手期了。
增加军费开支!这是洪涛在金河湾董事会上提出的又一个新提案。从端平三年开始,金河湾的造船厂每年要提供三艘新蛟鲨级战舰,同时铸造作坊也要至少铸造100门舰炮出来。除了用来装备新船之外,还得预留出一部分做替换之用,另外金河口的两座水泥炮台上也得安置足够数量的岸炮。只要金河湾的战舰一出现在南宋朝廷或者蒙古人面前,那金河湾就不再是世外桃源了,会引起各方面的注目,如何保证不受到外界骚扰也是很重要的。
“我不是单纯去帮助南宋朝廷,其实帮他们也是帮我们自己。金河湾是个商业枢纽,这几年咱们建立起来的不是国家、也不是王朝,而是一个商业系统。这个系统最主要的一环就是商品,假如没有足够数量的商品,我就算把航线开辟到卡尔的家乡也是没用的,哪位海商愿意空着船跟我远航万里?他们把货物拉回来之后,会不会被朝廷没收或者强行收购?这都是问题。就目前而言,南宋朝廷的政策对我们最合适,他们不限制对外贸易,同时国内的商业也很发达。所以南宋是咱们这个体系中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不想它被别人替代,因为我不能指望一个游牧民族会比南宋朝廷做的更好。”如何让董事会接受自己的提案。洪涛没采取荣老头那种私下结盟的方式。那种办法荣老头用大家可以睁只眼闭着眼,其他人不能用,是违反金河湾规定的。所以洪涛还得去说服董事会里的董事们,他乐意这样去做。即便麻烦了很多,也得让大部分人都原则上同意,这样才不会为以后留下什么祸根。
快、利落、一言九鼎,在决策层来讲,并不是什么好事儿。领导层是干吗用的?最主要的功能是平衡各方面利益。只要大部分人都受益,这个决策相对而言就是对的、就是效率的。如果一个决策不能让大部分人都受益,那这个决策制定得越快、执行得越麻利,对集体的伤害就越大。你也能说它很有效率,只不过是伤害集体团结的效率,这种效率最好没有。而通过董事会的规则,就能大部分的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一个集体,可以不大踏步的前进,但绝不能大踏步的后退。今天你一拍脑袋弄了一个决策出来,带着大家前进了五步。转天你一拍脑袋,又弄了一个决策出来,很可能是带着大家后退了三步,下一次你又一拍脑袋,再弄一个决策出来,说不定还得倒退三步。这有什么意义呢?不是折腾人玩吗?大家的热情、精力、感情、财富、希望就是让你一次一次拍脑袋、撞大运玩的?所以说慢点走、可持续、计划长远,能保证一个集体总是在不断前进的规则才是发展的根本,无所谓快慢,只要一直向前,就是进步。
当然了。为了应付特殊极端情况的发生,规则也是要有灵活性的。洪涛在制定金河湾模式时,也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更充分借鉴了后世一些国家的做法。在正常规则之上,还有一套专门应对突发事件、战争的紧急状态法。一旦金河湾进入了紧急状态,那董事会就变成参谋总部了,不再进行讨论和投票,董事长将有权安排一切生产、作战活动。董事会也不再是大家各抒己见的场所,而是一个讨论如何能把董事长命令尽快实现的辅助机构。
不过这个紧急状态什么时候进入、什么时候解除。还得是由董事会来集体决定。不能说你董事长为了一言九鼎,天天进入紧急状态,那这个规则就是有缺陷的,无法制衡的规则很危险,必须像乱麻一样,圈套圈、环套环,解不开、理还乱。谁也别想独立做主,谁也不能有跳出规则之外的规则,才是相对完善的规则。
别怕扯皮,不扯皮要领导何用?他们又不是科学家,也不是技术员,不用整天去生产,坐在那儿不就是在找规则的漏洞、然后不停的完善这个规则嘛。政府是规则的制定者,同时也是规则的维护者和执行者,只要把规则保养好了,让它原则上顺畅的运转,那这个集体就不会太差,至少不会老弄翻天覆地的变革。只要一变革,最倒霉的是谁?不是政府官员,也不是富人,因为他们在消息来源、抵御能力上都高于普通百姓。最倒霉的就是底层人民,他们傻乎乎的每天跟着规则转圈,对于大变革的预判能力很低,一旦发生变化,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
“退一万步讲,咱们金河湾的居民,有三分之一都应该算是宋人,就算大宋以前对大家并没什么恩惠,却也没有太大的伤害。谁能保证外族来了,会比大宋对我们更好呢?我个人认为,不会!只能更坏、不会更好。既然在经济利益上我们得不到好处、在社会地位上我们也得不到好处,一旦外族入侵,我们还得吃亏,那何不趁着大宋朝廷还有能力抵抗,我们去小小的帮助他们一下,不管能不能成功吧,至少是那么个意思。这就和做买卖一样,想获利就得投资,投资了就有风险。投资不投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一定要算清楚风险和收益的比例,觉得合适,咱就投,觉得不合适,咱就不投。金河湾不是我洪涛的,也不是疍家人的,也不是你们北方汉人的,也不是慈禧他们族人的,它是我们大家的。不光是我们大家的,还是我们大家子孙万代的,谁也不能逼着别人做出不利于自己的选择。所以,大家投票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光说了经济利益,洪涛觉得还不够,他要把话讲透,各方面考量都说出来,既有利可图,又存在赔本的风险,何去何从,就得看这10位由全体金河湾民众选出来的董事了。他们到底懂不懂事,马上就能见分晓。
懂事!投票的结果让洪涛很欣慰,建立金河公司已经六七年时间了,自己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给它浇水、施肥,现在它终于长出了一片绿叶,看样子还挺茁壮。九票赞成、两票反对。
居然有反对票了!这才是洪涛最高兴的。终于有人不用顾忌自己的威望,敢明着站出来反对了,这就是进步。尊敬人是一回事儿,判断一个事情的对错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能说我尊敬你,那你说煤球是白的我也得认同,这样的话,社会只能退步,不会前进。俗话讲,对事儿不对人嘛。
投反对票的是谁呢?一个是洪涛的老丈人泊福,一个是金河湾里少数民族代表,卡尔。这两位和洪涛还都是比较亲近的人,这叫啥?窝里反啊!
“投入太大!用这些钱能把蒙古国活活堆死!”这是金河公司财务总监泊福老人的反对理由,他对洪涛提出的未来几年规划持不同意见。他觉得洪涛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撒钱!
金河湾目前每年的总收入在三百万贯左右,并不都是钱,大部分是货物和生产资料。要是按照洪涛的计划,每年将拿出至少四百万贯当军费,合算金河公司忙活了一年成了白干,搞不好还得倒贴。另外这还只是钱财方面的投入,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多死少死都得死。按照金河公司的福利制度,一旦有自家子弟兵出现死亡、重伤,那又是一笔赡养家庭的负担要落到公司头上。用自己的钱、自己的人去帮别人打仗,这个投资老泊福觉得不值,反对!
“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尤其是骑兵。而且我们的军队获得不了南宋朝廷的认可,这场战争不正义,说不定还会腹背受敌,任何一个国王都不会去打这种战争……我建议先去我的家乡招募足够数量的骑士军团,再由他们训练足够数量的奴隶军队,然后再介入这场战争。获得最终胜利之后,还要谋取我们的利益,或者获得战争赔款,或者占领我们自己的土地。”卡尔的理由是从战略层面上考虑的,他虽然知道洪涛诡计百出,也有火炮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但他觉得还不够,主要是金河湾可以调动的兵源太少了,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军费和备战(640月票加更)
他是参加过十字军东征的,对于战争有着其他人都无法比拟的经验。战争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三个,一个是钱、一个是土地、一个是人口。可是按照洪涛的规划,这三样一样都没有,甚至连盟友都是虚的,那还打什么仗啊。另外卡尔还有一个很隐晦的目的没说出来,就是他想回家看看。洪涛忽悠他好几次了,什么等孩子三岁再走,现在他儿子都五岁了,还没走成呢。他也不是非得回到家乡去,只是想回去看看,假如真让他回到欧洲去生活,他说不定还不适应呢。
“这些钱不光是对付蒙古国的,造出来的战舰、火炮,以后也可以用。公司的基地最远已经到了非洲最南端,万里之遥,假如再出现马六甲港的情况,我们想救都来不及。所以以后我们的舰队要分批驻扎在好几个地方,这笔钱早晚要花的。至于说赔钱的问题,我保证,不会的!从明年开始,去大食的航线就将正式进入收费阶段,马六甲港、文莱港、槟城港、卡巴兰港都要对非海峡公司的货船计税,二十抽一,这笔钱也得靠大炮才能收得安稳。我算过,光是这些税收,就不低于一百万贯。除此之外,等到战舰数量足够时,高丽、日本、辽东一代,也是我们掠夺的目标,造船的钱最终不是由我们金河湾出,我们只是代付,那些钱都是他们赞助的。不光是造船的钱,生产火药、炮弹的原料,他们也得出。所以吧,其实咱们最终并不用掏这么多钱,说不定还有结余,打仗其实是个很赚钱的买卖。”对于泊福老人的疑问,洪涛回答得很清楚,并且拍着胸脯做了保证,这些军费不是白扔,早晚要赚回来。
“老卡啊。你这些日子是不是皮肉又痒痒了?来来来!咱俩去沙滩上过过招儿去,什么时候说投同意票了,什么时候结束。”对泊福老人可以采用说服的态度,但对卡尔洪涛就没那么客气了。敢公报私仇,必须严惩。
卡尔确实改投了同意票,但不是被洪涛摔服了,而是洪涛又给他画了一张大饼,说今年去开普敦的补给航行将全权由他率补给舰队负责。到时候他可以以总公司代表的身份莅临开普敦港,指导麦提尼的工作。而麦提尼只是一个开普敦分公司经理,很多问题上还得听总公司领导的。
一听说自己能去折腾麦提尼了,卡尔肚子里的怨气顿时消失了一半儿。其实洪涛这样做的意图很明显,这是让他自己单独熟悉一下这条航线,为他以后驾船返回遥远的欧洲做铺垫。都是成年人了,话不用说得太直白,洪涛都已经给了他这个自由,就说明确实是在为他回家做准备。金河湾这几年做的事儿卡尔也不是瞎子,全都看在眼里。洪涛确实是没时间去欧洲转圈。
先不说蒙古不蒙古的,光是整合东南亚这片海域,再加上团结南宋那些海商就已经把洪涛折腾得在家里待不了几天了。这些都是金河湾立足的根本,既然卡尔已经选择加入金河湾这个大家庭,那在大事大非上还得以金河湾的利益出发。他不光是代表自己,身后还有上百名欧洲移民和他们的家人,如果他摆不好这个位置,人家凭什么要选他当代表?就因为他头发比别人红?
不过卡尔这次也不全是为了报复洪涛不带他回家才投了反对票,他提出来的反对意见里,确实也有可取之处。比如说陆军数量不足的问题。洪涛本人也认为是个大问题。还有就是南宋朝廷对金河湾武装力量的态度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洪涛。要不是怕最终搞成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局面,洪涛早就带着舰队去钱塘江口耀武扬威了,先让南宋朝廷看看自己的实力。然后坐下来谈一个合作条件。有了南宋陆军的配合,不敢说能平推回去,至少守住长江、汉水、淮河一线还是没问题的。来多少蒙古军队都不怕,你只要敢渡河,我就敢把你断成两截,首尾不能相顾。然后让你过江的部队狗屁补给也得不到。我看你有多能打,看你能不能凭借一两万没有后勤补给的部队把长江以南全打下来,饿不死你!
但是时间来不及了,陆军数量短时间内提高不了多少,马穆鲁克人选拔兵源的门槛很高,你光勇猛还不成,还要求身体素质,否则他们那身盔甲穿上之后就别战斗了,光剩下大喘气。爪哇人里高大健壮的真不多,你让他们种地、劳动,耐力很好,但是让他们穿着重甲、举着十多斤重的弯刀去冲锋,还真不成。
即便马穆鲁克人能选拔出来足够的兵源,洪涛也养不起那么多陆军。陆军越多,后勤补给的任务就越重,人吃马嚼的,一出门就得一大堆船随行,成本太高了。洪涛一直也没指望和蒙古军队正面硬顶,他只需要一只精干、袖珍、快速的特种部队,数量最多不能超过一千人,这是一支舰队的补给上限。这只部队装备精良,所有先进武器都会放心给他们使用,不用怕被敌人缴获,因为他们不是去打仗的,而是去破坏。大部分时间里面对的都是百姓、地方武装和小股守卫部队。一旦对方人多战斗力强,那掉头就往海边跑,为此洪涛还要求陆战队员必须都会骑马,不要求能像马穆鲁克骑兵一样弓马纯熟,只需要能纵马狂奔即可,他们不是骑兵,只是用马赶路的。
最让洪涛烦心的就是南宋朝廷,这件事儿他想来想去,觉得很无解。这次让罗有德去临安找郑清之商量海峡公司组建义务支前船队的事儿,其实就是洪涛的一个投石问路之计。以郑清之的政治头脑和经验,他肯定不会听信罗有德的一面之词,轻易相信这个船队是什么广州海商忠君报国之举,只需要问一问广州的地方官员,就能大概搞明白这个海峡公司背后是谁。
自己的名字虽然不是很响亮,但洪涛百分百肯定,郑清之不会忘了自己,这都是政客的本能,凡是他们认为可能会有用的人,一向记得非常清楚,十几年都不会忘。更何况还有一个马场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呢,南宁军的马场经过三年多的扩充,目前已经有50多匹公马和400多匹母马。其中大部分都是阿拉伯马,少部分是南宁军提供的广马、西夏马和蒙古马。每年产下的小马驹都成倍的增长,马奴说再过三四年,才是繁育高峰期。
只要郑清之听到自己的名字,洪涛坚信,他必然会仔细询问自己的来历,说不定早就查过了。让一支外国人控制的武装船队,穿州过府的进入南宋最重要的防线,不是件小事儿。他不光会怀疑自己的目的,还会怀疑自己的动机。如果他没有得到百分百的保证,肯定不会答应让这支船队进入长江。
就算他答应了这件事儿,对这支来历诡异的船队也不会听之任之的,肯定会出手进行管理。洪涛要的就是这个管理,南宋朝廷将会如何管理这支船队,又将如何对待此类事情,到时候都将一清二楚。从这次的合作上,洪涛就能大概摸清楚南宋朝廷对外国武装势力介入宋蒙战争的态度,然后再做出正确的决定。不光是自己要去摸南宋朝廷的脉搏,南宋朝廷恐怕也会派人来摸自己这边的真实想法。假如能尿到一个壶里,双方就会互相释放友好的信号,假如尿不到一个壶里,到时候也能表露出来,一切都只能等着瞧了。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洪涛早就做好了打算,不管尿得到尿不到一个壶里,南宋朝他是一定要伸手扶一把的。无非就是一个事半功倍,或者事倍功半的区别。只要自己这方面能力足够,就算事倍功半,那一半儿的力量也应该可以对蒙古国造成很大困扰,让它不能集中力量去南侵,搞不好蒙古国的高层还会转移战略目标,先针对金河湾的海军进行部署。那样的话,就太完美了,洪涛觉得自己有能力把蒙古国中的绝大部分精力、财力和人力都耗费在大海上,活活拖死他们。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洪涛开始重新安排自己手中能掌握的所有力量。首先就是海军,这是他的立命之本。一艘虎鲸级、六艘蛟鲨级、三艘新蛟鲨级,这是目前金河湾能拿出来的所有海上武装力量。洪涛打算把这支舰队分成两个部分,一艘虎鲸级、六艘蛟鲨级战舰,全部编入主力舰队,这是将来北上和蒙古人作战的主力。三艘新蛟鲨级全部编入护航舰队,由卡尔担任舰队司令,专门负责在南海至阿拉伯海的航线上为海峡公司的商船队护航。同时护航舰队还要担负起给每个补给点运送给养和轮换人员的任务,也包括开普敦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