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
躺在病床上的席彧铭不停地想着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是一个无神论者,为何有一天他会遇到与他所坚持的言论相悖的事情。
从海石上摔下去没想到只是手上受了伤,其他的没有什么大问题,听好友韩奕枫说他从被发现在海边的大石头上到现在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你总算醒了。”坐在一旁问他的就是他的好朋友,也是他现在最讨厌的人,韩奕枫。
带着一副方形的眼睛,头发梳得光鲜亮丽,一丝不苟,模样平凡,平时爱开玩笑爱八卦,甚至有时候有点不正经,穿着将就周正,是美术系的学生。
这个令席彧铭感到很疑惑,为何他一个音乐系的会和一个美术系的关系搞得这么好?还成了好兄弟,难道艺术都是相通的吗?他现在真的有些怀疑了。
不过他还是一个很靠谱的人,比如说,醒来时竟然发现在病床前竟是他在照顾自己。
“那个女孩子呢?她还好吗?”
席彧铭没有顾及韩奕枫对他少有的关切,其实他也不在乎这来之不易的关切。
“你是睡傻了吧!”韩奕枫见席彧铭说话力气很足,站起来问道,“你那晚怎么回事,琴弦怎么会断了?”
“你——”提起前天晚上的事情,席彧铭抬手就朝着韩奕枫抡过去,却被韩奕枫精准的躲开。
“你省点劲吧,手上的伤还没好呢。”韩奕枫生怕躲闪时弄乱了头发,伸手凭着感觉抚了一下,随即笑道,“对了,你这左手掌上的朱砂痣没保住哈,医生说伤口划得太深,没发补救。”
什么!命是保住了,这颗手掌上的朱砂痣却没有了?那可是他一直视为珍宝的东西,试问这个世界上能几个有?
席彧铭随即心情变得特别的不好,不禁想起那晚在海边的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她为什么不在这里,依照韩奕枫的性子,他所说的一定不会有假,那她去了哪里?难道遇险了吗?找不到了吗?
那天,他在海边一直待到很晚还未回到学校,心中的不快让他想暂时逃避那个待了四年的地方。
只要有小提琴陪伴,他就不会孤单,他一直觉得音乐就是他的全部,就算全世界毁灭了,一把小提琴就能拯救他的世界。
从小他就投入了许多对于音乐的精力,所以在大学毕业晚会上的失利,让他无法接受,他不禁怀疑自己,对音乐是做到了真正的了解吗?
随着夜幕越深,海边游玩的人慢慢消散,只剩下他一人坐在廊桥上静静的看着夜晚的海,白色的海浪,温柔的月光,廊桥上明亮的灯光。
眼神迷离之际,却看到远处有白色雾气腾起,并慢慢的变大变多,他擦了擦眼睛,以为是看错了,可却是十分的分明,远处的海水像是煮沸一般,白雾腾腾。
慢慢形成一个圆形向外翻腾,如开了一朵朵水莲,中间好像有一团白白的什么东西在动,渐渐的直起腰来,原来是一位美丽的少女。
席彧铭以为他看错了,再次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他可不似韩奕枫高度近视,从来不怀疑他的视力问题。
一身洁白的素装,如出芙蓉一般婉转而美丽,怀抱一架古琴,旋转,飞舞,叹轻柔,这一刻如获新生,笑靥如花。
席彧铭顿时吓傻了,这海里居然出来一个人!看着装好像是个女孩子。
不一会儿,就嗅到一股清香的味道,简直让人沉醉其中。
他晃了晃神,只见那女孩子动了一下。
现在正是涨潮的时候,席彧铭顿感不妙,赶紧朝着那女孩子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不然会被淹死了。
不管他怎么呼喊,那人根本没听见,还在还要往深海走过去,吓得他赶紧翻过廊桥,朝着海滩跑过去。
此时正是涨潮的高峰期,可为了挽救生命,席彧铭拿起小提琴奋不顾身的朝着那个白衣女孩子跑过去。
海浪湍急且非常有力,慌乱中,席彧铭被一个卷浪击倒,看到那白衣女孩快要被淹没了半个身子,他拼尽全力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脚却不停使唤。
万分紧急的他只能把头尽力的抬得高高的,大声的喊着危险,不要再走下去了!
或许听到后面有什么声音,那白衣女孩回头看了看,发现有一个人倒在海里,快要被海水淹没了,一个转身,轻盈的凌空而起。
还未待席彧铭反应过来,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在之前很远的一个巨大的海石上。
“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很危险吗?”
正前方,一个衣袂飘飘,粉嫩桃花般的女孩子正睁着一双清澈的明眸看着她,青丝随风飞卷,只觉这应该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子了吧?
“……我……你……我……”席彧铭还未缕清他是怎么来这里的,却被眼前这女子惊吓到了。
“小女子阮晞瑶,公子是谁?为何要寻短见?你可知冥界处处寒冷至极,不如这世间温暖,生命可贵,公子可要珍惜。”
笑靥如花,眨巴这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早已呆若木鸡的席彧铭。
“……你……你你你……我……”席彧铭努力的回想着他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见到这位自称阮晞瑶的女孩子这样看着他,脑海里只一个念头,他,死了吗?冥界是哪里!
“公子不必担心,晞瑶虽是来自冥界,可现在也算是世间人了,你不必这般害怕。”
“姑娘可不要乱说……我知你是汉服铁粉……此般穿着惊为天人……可,可不要吓人……”席彧铭用强大的意识让自己站起来,不能失了风度,他可是音乐才子。
“汉服铁粉?这是什么粉,世间的美味吗?”阮晞瑶想了想,喃喃道,“也对,鬼帝说在冥界做了几千年的乐女了,世间变化,当然不知。”
不偏不倚,就听到了鬼帝二字,吓得席彧铭双腿似筛糠一般却还要咬牙故作镇定,死死的握着小提琴。
“看来姑娘入戏很深,这么晚,不会剧组何时吗?”
“剧组?这又是何物?”阮晞瑶又很是疑惑的问道。
“……这个……剧组的意思是……”席彧铭本想往后退几步,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位女孩子漂亮得让他心脏承受不住,却被身后一个巨浪拍打在海石上溅起的浪花吓得往前走了好几步。
人呢?就在往前走了好几之后,席彧铭震惊的发现,明明站在眼前的女孩子,却在瞬间不见了,四周望了望,只有巨大的海浪和海风。
“你是在找我吗?”阮晞瑶面对着席彧铭被海浪吓得如此靠近她,近到如果不是身高差的问题,定会吻到她的唇,愣了半晌,她羞红了脸退了鬼帝所说的她与世间人保持的三步的距离。
这是她在冥界千年,第一次感受到世间人的呼吸,竟如此的温暖,就连心跳声都这么强大有力。
“……你……你你你……”席彧铭再也不能淡定了,舌头如打结了一般,“你到底是谁?”
“小女子阮晞瑶,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
阮晞瑶红扑扑的脸蛋望着吓得发抖的席彧铭,心想,定是刚才吓到他了。
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席彧铭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叫阮晞瑶,并且说第一次的时候,他就已经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名字了。
关键是他想知道这个阮晞瑶是什么人!奈何这个阮晞瑶没有意会到他的意思。
席彧铭深深呼吸离开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好与眼前这个阮晞瑶说清楚他想知道的事情。
“晞瑶?是吧?”席彧铭在脸上扯出一道微笑,见阮晞瑶点点头,“我想说,这么晚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女孩子不会有危险吗?”
“不会啊,鬼帝让我来世间寻找最美的乐音,然后我就来了,没想到遇到你寻短见,就带来这海石上避险,现在看你是安全的,我也可以离开。”
“……什么?鬼帝?”席彧铭觉得荒唐,入戏这么深吗?“看你这装扮,应该是哪个剧组的吧,海石早点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以为是她寻短见,没想到自己却被误会寻短见了,也是搞笑了。席彧铭无奈的笑笑。
“为什么你不信呢?我的确是来自冥界,奉鬼帝之命来世间寻找最美的乐音。”
阮晞瑶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见到席彧铭还是有些不信,随即抬手一下,席彧铭就悬在半空,顿时再也无法淡定了,吓得大叫,手里的小提琴也掉了下来。
阮晞瑶的注意力全被小提琴吸引了,很随意的收了灵力,将小提琴收到她的手中,仔细的端看着,却忘了席彧铭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一时不能动弹。
“这是什么?”阮晞瑶拿着小提琴端详了半天,抚摸了琴弦好奇的问道。
“……这……你……”
才发现酿了祸,吓得想过去扶起席彧铭,却不由得退缩了。
“你没事吧……”阮晞瑶很抱歉的问道。
“……没……没事,当然没事……”席彧铭忍着痛一笑,艰难的爬起来。
“这是什么?”阮晞瑶伸出小提琴问道。
“这是小提琴……”席彧铭还未问清楚冥界和鬼帝是怎么回事,被放在半空摔下来不说,还抢走他的琴。
“能走出最美妙的乐音吗?”阮晞瑶欣喜的问道。
“当然能……”
“这琴该怎么弹奏?”阮晞瑶追问。
“你……你先拿来……”席彧铭生怕阮晞瑶会弄坏他的琴,伸出手小心的说道。
“好。”阮晞瑶想将琴递给席彧铭,却又想起了鬼帝的告诫,随即将琴放在地上,退后几步。
席彧铭颤抖着捡起小提琴,一把将其抱在怀里。
“你反悔?不给我演奏……”阮晞瑶一看,气呼呼的问道。
“……我,我只想等到天亮回学校,不想知道你来自哪里。”席彧铭紧紧的抱着小提琴说道。
“你骗我!”阮晞瑶指着席彧铭说道。
“……我……我……”
阮晞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她只是想知道这个乐器是怎么演奏乐音的,会不会发现鬼帝所说的最美的乐音,没想到席彧铭耍赖。
于是她慢慢的靠近着席彧铭,想吓一吓他。
想起刚才的情景,席彧铭再也不会愿意靠近阮晞瑶了,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毕竟不知者无罪,这样他就会不知道什么冥界,鬼帝更是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等等!”席彧铭的心里防线要崩溃了,大喊一声,阮晞瑶立即停止了脚步。
是以,席彧铭赶紧用颤抖的双手向阮晞瑶演示他手中的小提琴是如何拉奏的,瞬时,整个世界,除了海风声,海浪声,就剩下悠扬的小提琴声。
阮晞瑶的脸上瞬间绽开了美丽的笑容,她被这美妙的乐音所深深吸引,陶醉其中。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致骨血匀。
席彧铭这才有时间再次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位奇特的女子,白色的汉服衣袂飘飘,乌黑的发丝中间,所系的白色丝带被风吹得微动。
黑色的眸子如湖水一般灵透,青山眉黛。言谈举止透着古典的雅静与修养,真真是没有见过的绝世美女!
忽然沉醉在乐音中的阮晞瑶将目光投向席彧铭的眼睛里时,席彧铭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惊得他往后退了几步,说真的,他是被这美色惊艳到了。
一个趔趄,席彧铭一脚踩空,跌下海石,才知道刚才一直往后退着躲避阮晞瑶,停下时往前往前走几步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小提琴,在掉下海石的那一刻将小提琴扔到了海石上。
危急时刻,他抓住海石的一角,阮晞瑶趴在海石上想要将他拉上来,可想往前走却又害怕得后退几步。
虽然席彧铭一直喊着她不要靠近,可还是希望能救他一命。
席彧铭努力的往上趴着,阮晞瑶焦急的站在上面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看着席彧铭要爬上来的时候,却发现席彧铭的力气即将耗尽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阮晞瑶松开了时刻紧抱着的古琴,纠结难安的下了决定想去助席彧铭一臂之力。
可就在阮晞瑶靠近席彧铭想要拉他一把时,席彧铭去瞬间看不到阮晞瑶,顿时吓得下意识的想要自我保护,瞬间松开手,惨叫一声掉进了海里。
阮晞瑶后退几步,心急如焚的她见到席彧铭掉进海里之后,急中生智,飞升凌空,口中默念咒语,只见席彧铭从海水里慢慢升起来,然后轻轻的落在海石上。
阮晞瑶用灵识探了探席彧铭的气息,还好只是晕了过去,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没事了。
“晞瑶!莫再贪留,速去,速去!”突然空气中飘来空灵的声音。
“是,鬼帝!”阮晞瑶朝着声音的方向行了礼说道。
阮晞瑶看了看席彧铭,轻轻凌空而飞,消失在海石上。
待席彧铭醒来时,已经是躺在医院里的两天后,傍边还坐着韩奕枫,惊魂动魄的一夜终于结束了,他没有被鬼帝的差使带走,依旧还活着!
难道真的做了一场梦吗?这怎么感觉这么真实,身上还是一阵刺痛,左手还缠着绷带,不禁又一想,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
第三章 又忆难忘那一夜
不知是最近是太累还是真的被说中撞到鬼了,只要晚上进入睡眠状态,就会做同一个梦,置身杀戮的战场,而他就是战士中的领将。
如今躺在病床上,又不得不回想起那晚在海边发生的事情,真实却又梦幻,他手上的绷带,听说可能要失去的朱砂痣,不由得问韩奕枫。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是,有鬼,你昏睡了两天还能醒来,算不算活见鬼啊?”韩奕枫不禁一笑,觉得席彧铭是睡傻了。
“我是认真的。”席彧铭也觉得这个说与他之前的世界观不同了,可明明……明明就如同真实发生的一样,只那香味鼻子里还有残留。
“我早说你应该去相佛寺看看,看看那天晚上上的表现,简直就不是你正常的水平,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听宗澈说你总是做噩梦,一个毕业晚会至于吗?”
“你懂什么。”席彧铭不屑的看了韩奕枫一眼,“既然是和宗澈一起,当然要重视,更何况……”
席彧铭说着眼神有些失落,不想再说下去了,在他看来,既然公布出去了,那么就应该好好对待才是,就当是给他自己一个挑战。
“何况什么?”韩奕枫笑问道,“其实在事成之前你完全可以说出来,为什么要让人家抢了先呢?更何况宗澈一直没承认她和江帆的关系,两个人只是经常在一起而已。”
“韩奕枫,你胡说八道什么。”席彧铭立即严肃的说道,“你私自给我报名参加毕业晚会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唉,现在你倒是来揍我啊!”韩奕枫一声叹息里尽是幸灾乐祸,“你要是现在能揍我,就不用天天伺候你了,倒是轻松了。”
这话一下子让席彧铭不好意思了,这出门在外,靠的就是朋友,看来这几天麻烦韩奕枫了。
“谢谢你,好兄弟。”
“只要你别再提我给报名的事就好,现在当是我给你赔不是了。”韩奕枫罢罢手,很洒脱的说道。
“你们在聊什么呢?”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一看,原来是裴宗澈和她的女朋友江帆。
“你们怎么来了?”韩奕枫笑着迎道。
“之前来彧铭都在昏睡中,接到你的电话我们就来了。”
裴宗澈的笑很简单,脸上的肌肉甚至都没触动一下,不过对于熟悉他的朋友的来说,这些已经习惯了,知道他这个人很好就行。
“是的,听你说彧铭醒了,他就拉着我一起过来看看。”江帆随即一笑应和道。
她的眼神总是喜欢定格在裴宗澈的身上,仿若裴宗澈的身上有金光一般,待人很随和,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平时出手阔绰,学校一直传言她是江夏娱乐总裁千金,没承认,也没否认,随便别人热议。
在她的眼里,裴宗澈具有极大的魅力,只一双深邃的美眸就能直摄心魂。是众人仰望的校草,其音乐天赋众所周知,她能伴其左右,是一种不言而喻的幸福。
“谢谢你们。”席彧铭看到江帆,眼神晃了一下立即转到裴宗澈的身上。
“不客气。”裴宗澈说着将手里的水果篮放在柜子上,“你放心,学校已经查了,是后勤的同学在搬动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琴弦,所以导致你上场后遇到琴弦断的事情。”
“只是毕业晚会,大家对学校一个告别的方式,我早就忘记这件事了。”席彧铭淡淡一笑。
想起毕业那晚的事情,其实也挺让席彧铭难过的,他并不喜欢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平时也是一个很低调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为何,学校总传言他和裴宗澈一直是对手。
而他的这种低调被说成是黑夜里的一匹马,想暗地里超越裴宗澈,对于这种传闻,他和裴宗澈一向都是嗤之以鼻,在一起时该学习就学习,该相互切磋音乐就在一起畅聊音乐。
还好,那晚就算吉他断弦了,他依然面不改色心不慌,用他天然CD般的嗓音唱完了韩奕枫为他胡乱报名的作品《我在等你》。
其实细细解析这个名字,还是挺有意味的。席彧铭觉得未来,有挑战在告诉他,会等着他,有各种新机遇在等着他,有艰难险阻等着他。
不由得想起海边的奇遇,暗暗想到,或许还有他的爱情在等着他。
在他唱完之后,台下想起热潮般的掌声,只是简单的鞠躬谢场,走在学校的操场上,他想了很多。
如同歌词里唱到的,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只要在前一秒我们做了足够的准备。
就算是失败,也不会影响到他在追求音乐的路上停止脚步,不再向前,因为他就是为了音乐而生,音乐就是他的生命。
“你能这样想我们就放心了,你在音乐上这么有天赋,也不会在意这个小小的毕业晚会,他不是你音乐路上的开始。”裴宗澈淡笑着鼓励席彧铭。
“这是自然,彧铭的天赋大家是知道的。”韩奕枫突然插话进来,“虽是知道台下有星探的可能,我们当然不在乎,毕竟我们实力在这儿。”
“奕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每年学校举办这种晚会,台下能有星探是多么难得的事情,这是所有学音乐的人所期盼的,怎么能不在乎呢?”江帆却不赞同韩奕枫的说法。
“有的音乐人喜欢在学校里找真正能唱歌的人时多么一件渴求的事情,是别人的一种认可,于自己也是一种努力过后的肯定和嘉奖。”裴宗澈其实在韩奕枫插话之前有话要和席彧铭说的,被这两人一说,就补充了江帆的话。
“谢谢你们,我也听说过这件事,我会等结果的。”席彧铭温言但有力,坚定的眼神里是对音乐的执着和追求。
“对待音乐就要像彧铭这般坚定。”江帆望着裴宗澈的眼睛笑着说道,“你也要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在音乐的路上越走越好。”
“你们这是来看望病人还是来秀恩爱的?”韩奕枫有些看不下去了,谁都知道江帆的眼里只有裴宗澈,可现在也要看地方吧。
“你们都回去吧,我只是受伤受伤而已,估计明天就能出院了。”席彧铭心里莫名的堵,但还依然面带微笑。
“也好,看你这样子,是没有什么大碍,早点回来,我创作的过程怎么少得了好兄弟的帮助。”裴宗澈拍了一下席彧铭的肩膀淡淡的说道。
“没问题。”席彧铭与裴宗澈击了一掌,他知道自己可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人!
韩奕枫送走了裴宗澈和江帆,回来关上门,很无语的看了席彧铭的一眼,也不知道席彧铭是装傻还是真的不懂。
早就告诉过他,台下坐着的有江帆的父亲,江夏娱乐的总裁,虽传言是来看掌上明珠江帆的毕业演唱,可还是想看看能否找到可培养的歌星。
“彧铭,我不是早就告诉你……”
“好了,你这喜欢八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告诉你,以后可不许拿着我们的消息到处去拈花惹草,小心我和宗澈一起揍你。”
“哼!我才不怕!”
韩奕枫冷哼一声,出去给席彧铭倒杯水给他。
第四章 丢失的最心痛
终于可以出院了,医生给他双手换纱布的时候提醒他暂时不要拉琴也不要沾水,不然容易发炎。
和医生说声谢谢,然后背着背包一个人离开了医院,停步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席彧铭伸出双手,想起了医生和他说的话。
没有被潮水淹死已经是万幸,以后遇到的每件事都是好的,所以没必要伤感这段时间是否要拉琴。
想想也对,生死都经历过,还怕什么呢?
席彧铭努力让自己自信起来,阔步的朝着学校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大家见到他时都会三两个聚在一起嬉笑着说些什么,他装作听不见,看不见,直径朝着宿舍走去。
到了宿舍却看到几个舍友都很奇怪的看着他,他知道,最好不要开口,否则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
确实是想象中的样子,就算他不说话,他们也会大笑着问自己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事情,一边简单的应着,没什么,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正常的失误罢了。
把整理好的资料想要交给裴宗澈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床位已经空了,很惊讶的望着其他的同学,才被告知,裴宗澈已经搬出去了。
对啊,都已经毕业了,早晚都要离开这里,所以大家的嘲笑也可以不用放在眼里。
席彧铭没有问裴宗澈去了哪里,何时搬出去的?为何要现在搬出去,对于他来说现在只想毕业出了学校之后,好好做自己的音乐,这些就足够了。
晚上,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觅静湖旁,昏黄的路灯出来的影子特别的淡,突然想拿拉奏一曲,奈何双手缠着纱布,小提琴也没随身带着。
“在想些什么呢?”
突的身后一个声音惊醒了席彧铭,但回头,原来是韩奕枫,甚少见他的语气这般深沉,以至于没有听出音色是他的。
“落花成荫,月圆无星。”席彧铭没去讨论韩奕枫一反常态的性情,凝视了一眼自己得影子抬头道。
“还以为你是为了暂时不能奏乐的事情而伤情呢,原来你的心中还住着一个花园。”
“你呢?不也是吗?”席彧铭淡淡一笑,当微风掠过的时候,偏偏如玉公子如是他。
“我们即将要离开这里,可我还不知道何时能成为我想要的样子,这个花园终究是空中楼阁。”
“你的国画不是一直都有进步吗?何须担心呢?”
“你不知道,我从小是个孤儿,是我现在的父母收养了我,他们对我视如己出,这些年为我花了不少的钱,现在开毕业了,我都不敢去想我还有理想要去完成,只想毕业后能有份工作,不再让他们操心就好了。”
难得看到韩奕枫有心有肺的样子,可这样深沉忧郁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他,已经习惯他毫无约束的风流笑容,此般模样还真是感到意外。
“其实我也在想毕业该去做什么,我爸妈为了也付出了很多,我小妹更是为了我放弃了学业,现在除了唱歌,什么也不会。”
“你不去酒吧驻唱了吗?”
“人家让我下个月去。”
“那就好,这样好歹能解决自己得温饱问题,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
其实说这话也是在安慰自己,韩奕枫很清楚现在形势,每天放肆的笑也不会让他忘记自己得现状,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听说宗澈已经搬出去了,今天还没来得及联系他问问情况。”席彧铭接着微风吹来,让自己得脸上漾起淡淡的微笑,说道。
“嗯,那晚他的表演很成功,神秘嘉宾就是星探,一眼就看中他了,他现在是无忧了。”
“答应和他签约了吗?”席彧铭其实不想关心这些,可还是问出口了。
“听说是这个意思,还有……”
“还有什么?”席彧铭追问道。
“还有就是原来江帆的父亲就是其中的神秘嘉宾之一,她爸爸原来就是江夏娱乐的总裁,看来宗澈这小子今后是有出路了,谁都能看出来,江帆对他是死心塌地。”
“……”席彧铭内心一番翻江倒海,各种滋味都有,就是无法说出来,其实他也知道韩奕枫一直以来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没有说明白,他喜欢江帆的事情,只有韩奕枫知道。
“其实你放开对内心的束缚,不一定比宗澈差多少,以后不要这样沉郁,没有人愿意时刻猜测你的心思,懂你的忧伤与欢喜。”
“你今天倒是被我影响了,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成为国画大家吗?你也要好好努力,有时候我这沉郁的性格其实还蛮适合你。”
席彧铭可不喜欢别人拿他的性格议论他,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何,从相佛寺回来之后,他总有一种想回想起很多的事情,却又不知从何想起,更不知要想起些什么。
这样奇怪的感觉一直困扰着他,那晚在海边,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儿让他总是莫名其妙变得焦躁难安。
“难得我这样真性情和你谈谈心,可不许笑话我!”韩奕枫笑着说道。
“我为何要笑话你,这段时间我也有很多困惑事情想不明白,正想找一个人说说,恰好你来了。”席彧铭忘了手上的伤,拍了一下韩奕枫,痛的他大叫一声。
“真是活该!”韩奕枫脸上展露嬉笑,“谁让你往海边跑,还那么不知死活,这件事让你记住,以后有心事找我。”
“若不是你,我会受伤?我会……”席彧铭此刻沉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若不是韩奕枫,他怎么会当众出糗!
“好了好了,这完全是个意外,意外……”
“我真是……”
现在成为全校的一个大笑话,席彧铭真是懒得搭理韩奕枫,果然是会装深沉!
“只是可惜了……”韩奕枫忽然摇头轻叹,“你手掌上那颗朱砂痣不知能否保得住……”
什么!席彧铭顿时难过不不已,这可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最为宝贵的珍藏和骄傲,难道因为那晚的遇险不复存在了?
“你说什么?”
“我看伤口挺深的,一直提醒医生要小心照顾这个朱砂痣,知你将它当成宝贝,可当时你昏迷不醒,伤口也深,医生说不敢保证……”
最近真是诸事不顺,简直快要郁闷成疾,最心痛不是在全校师生面前出糗,而是他掌心的那颗朱砂痣可能不复存在了。
第五章 被拽到相佛寺
那晚的生死时刻,已深入席彧铭的心,现在同学们看到时都要附耳一起说笑一番,他却不会太在意,毕竟他是连死神都见过的人,怎么会怕流言蜚语,各种嘲笑呢?
只是还有一个心事让他愁眉不展,就是掌心上的那颗朱砂痣了,从小就是他最得意的地方,每次做事都会小心翼翼,没想到这次,竟永久的失去了。
看着掌心上长长的疤痕,席彧铭不禁长叹一声。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声惊醒了他,一看备注的名字,他极其不耐烦的滑动到挂断的那一边,没想到这个号码再一次又打进来。
按照经验,这个电话,除非他关机,不然这个号码不会轻易就此罢休。只能滑动到接听键。
“你又有何贵干?”
“我等会儿来找你一起去相佛寺采风,听说山上的花这两天全开了,去的人很多,所以你抓紧时间收拾一下,在楼下等我,我马上就到了。”
“我不想去,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就是因为你整天把自己关在学校里闷的,听我的,这次你不去也得去,具体的情况待会儿见面我和你说。”
嘟,嘟,嘟……
还未等席彧铭拒绝,韩奕枫就把电话给挂断了,这个相佛寺有什么好去的,那么远,他们只能打车过去,这一趟,得花很多钱呢,更何况来回一趟,花的钱更多。
要是打不到车的话,还要住在附近的客栈里,又是一大笔消费,按照韩奕枫消费观念,肯定要花掉他半个月的生活费。
已经是快毕业了,不好意思再问家里要生活费了,想想这次他还是不要去了,坚决不去。
于是将小提琴收起来准备上床睡觉,已经说自己不舒服了,那就要躺着,韩奕枫总不会将生病的他从床上拽下来吧。
没想到刚收好小提琴,韩奕枫就开门进来了。
“你怎么这么慢啊,收拾一把琴还要这么长时间,快走!我刚网约一辆车了,马上就到,快点!”
不由分说,韩奕枫拉着席彧铭就往外面跑,两个男生手拉着手,多忙尴尬的场面,席彧铭一阵慌乱的挣开了韩奕枫的手。
“走就走,这样成什么样子,还有,以后不要再往我宿舍跑得这么勤,我不喜欢这样。”
“哟哟哟……”韩奕枫停下来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席彧铭说道,“你放心好了,虽然你是细皮嫩肉的小鲜肉一枚,为你倾倒的女子很多,记住,是女子,我可没有看上你,就你这样娇羞的模样,我就是看上人妖也不会看上你!真是搞不懂那些女生看上你什么!费解啊!”
“韩奕枫!你说话注意点!”席彧铭绯红着脸说道。
“看看,看看!”韩奕枫带着嘲笑的意味笑着说道,“算了,我也不说了,省得真的被别人误会,我韩奕枫好歹也是三观极正的一个人,不能和你同流合污。”
“是吗?那正好,我也不能与你同行了,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席彧铭转身就要回宿舍,被韩奕枫一把抓住。
“行了,别矫情了,赶紧走吧,相佛寺的花木能提前一个月开放实属罕见,还不赶紧去看看。”
“相佛寺的花木提前一个月开放?!”席彧铭以为听错了。
要知道,相佛寺地处上南市和云川市交界的地方,也是两个市海拔最高的地方,山上常年有散不尽的云雾。
特别是阴雨天气,或者傍晚时分,在寺里最高处的观景亭里放眼远望的时候,云海翻腾,气势浩瀚,看得人情绪激昂,热血沸腾。
古诗云,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相佛寺就是如此,每年看花的人络绎不绝,就是因为这里的花期比山下的晚了一个月才开放。
这次提前开放,还真是没有听说过,确实是一件奇闻。
“是啊,有看花的同学回来说寺里的和尚都感到惊讶,在相佛寺的历史中,只有一次花期提前,那还是几千年的记载,不过毕竟时间太久,也是寺里的人代代相传下来的,也不得考究,不过这次肯定是真的。”
“那真的要去看看了。”
“哎呀,就你最磨叽,赶紧的。”
最美人间四月天,在相佛寺,最美的是五六月天,在所有的话接近凋零的时候,这里的话才开始绽放,可是这次它却抓住了四月的尾巴,提前开放了奇景。
果然,来相佛寺的人比平时更多了,都是来看看提前开放的花木和平时有什么不同。来到大雄宝殿的时候,他们虔诚的拜着神像,祈祷赐福。
从前和韩奕枫来过几次这里,每次都是陪着他来采风,韩奕枫总说他为什么不带上小提琴,一个这么闷骚的人,看着这么美的风景,居然能忍住不高歌一曲,也是对音乐的一种亵渎。
他总说,这里是一个极其神圣的地方,不容随意打扰。也不知为何,每次来这里,他的心情就变得非常的抑郁,情感特别的悲伤,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点一滴,都能引起他内心莫名的悲伤。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韩奕枫拍了一把席彧铭的肩膀,望着拥挤的游客说道。
“你干什么!”席彧铭被拍打得生疼,拧着眉头揉了揉肩膀。
“在这里我能对你做什么?你说说看!”韩奕枫一点也没觉得他哪里不对,反而理直气壮,“好心好意带你来赏花的,不是来这里发呆的,每次来这里,能不能不要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可以吗?”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
“算了,我还是去赏花吧,听说这段时间在观景亭看云海都是和从前不一样的,和你较真下去,真是浪费大好时光。”
韩奕枫说着就朝着大雄宝殿的侧面走过去。
相佛寺在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峰上建筑,四周都是俯瞰美景的最佳位置,除了山里的花木,听说相佛寺里还有比丘们自己照料的一座小花园,地处在悬崖向外伸出的一片镂空的山石上。
胆子小的人根本不敢推门进去欣赏美景,就害怕自己得体重刚刚超重一两,这个延伸出去的岩石就会断裂,落入万丈悬崖。
最奇特的是这个花园的上方有一处角亭,那里到是不危险,只是要路过这个花园才能过去,所以也很少有人过去。
寺里的有些禅房坐落在悬崖边上,有的则是凿在崖壁里,只有比丘们搭建的木板扶着紧贴在崖壁上的铁链才能进去。所以这里也是游客们望而却步的地方。
这座古寺据说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沧海桑田,经过很多的演变,这里却一直保持着它的古色古香,什么也未曾改变。
听说大雄宝殿里的主梁从建寺起就未曾换过,房梁上常年不打扫也不见一粒灰尘,就算外面狂风呼啸,大殿里敞开着门,案前的油灯也不曾晃动一分一毫。
关于相佛寺的传闻,都是以神秘著称,所以有很多虔诚的信徒来这里祈福,特别是过年的时候,争头香的时候,每年都有发生冲突。
后来不得不在重新规整寺规,大年初一的凌晨寺里的大门在零点半的时候才打开,这样就不会有大家所认为的头香了。
第六章 天外之音
相佛寺有很多灵验的传闻,这次山花提前绽放就是一个奇闻之一,没有任何人能解释清楚,请教比丘的人很多,解释也只是说有缘而至,天地澄明。
此话这些凡夫俗子也参不透其中的道理,只能点点头,满眼尽是敬畏。韩奕枫独自去看风景区了,席彧铭一个人显得有些无聊,都忘记了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人群中闲逛,别人眼中的美景和对神明的敬畏都被抛之脑后,其实很想和大家一样,参与他们的快乐和敬仰,可就是无法提神。
被人群带到了一处相对人少的地方,借着连廊的长椅坐下来,听着他们讨论着这次提前开放的山花是多么多么的惊艳,定是佛祖保佑显灵赐福,回去还要告诉身边的亲朋过来也沾沾福气。
不过是山花提前开了而已,本来应该肃静的地方,现在就算是小声讨论,整体的也变得高堂阔论起来,十分的聒噪。
虽然没来过几次,但对寺里的各处还是比较了解,只是现在到处都是人,一向喜欢安静的席彧铭只能在这里坐会儿,等会儿再去别的地方走走。
毕竟来过一趟,还是要各处再看看。
傍晚时分,还不见韩奕枫与自己回合,又一次转到大雄宝殿门前的席彧铭忍不住给韩奕枫打电话,谁知被直接挂断了。
气得他转身想自己先离开,等过会儿不好打车了,花的钱就更多了,刚下台阶的时候,一缕若隐若现的琴音的钻进了他的耳朵。
对音乐极其敏感的他立即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还是数不尽的游客,和嘈杂的说话声音,根本就没有什么音乐。
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想,毕竟这段时间为了晚会的事情烦透了。可是刚要下台阶的时候,这个若隐若现的声音又一次钻进他的耳朵里。
这一次,他明明感觉到词曲的音律和他今天上午弹奏极其相似,可是这首曲子没有人听过,也是自己在发呆的时候胡乱演奏出来的,就连腹稿都没有。
怎么会在这里听到这个曲子呢?一定是自己得神经这段时间绷得太紧了,他无奈的笑笑,转身准备离开。
越是往相佛寺的大门走去,这个乐音越清晰,能听得出这是用古琴演奏出来的,他惊恐的猛然回头,这个音乐已经覆盖了整个佛寺。
他转身时,看到所有刚刚还议论纷纷的游客都安静回头看着传来音乐的方向,他们已经完全都沉浸在这美妙的乐音中。
明明对这个音乐很熟悉,却忘记这个旋律,只是单纯的觉得很好听,富有极强的感染情感。
良久,音乐突然中止,人们等了很久都没有再响起,于是纷纷跪下虔诚的拜了几拜,这千年古寺的神秘感又增加了一层。
这时,寺里的比丘过来告诉大家只是一段乐音而已,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大家可离开古寺,游客才一步三回头的继续离开了。
只席彧铭,他已经被这音乐深深的吸引住了,好像在哪里听过,意识里有这样一段音乐的记忆,但总觉得又少了些什么。
他是被比丘推了几下才醒过神来的。
“阿弥陀佛,施主,心相所生,不求不思,不念。”
“师父好。”席彧铭连忙双手合十还礼道,“不知师父这话是何意?”
“时候已不早,该是下山去了。”
没有得到答案,反而是请客下山,席彧铭望着比丘转身离去,行了礼独自下山去了。
他当然知道要赶紧下山去,不然等会儿就不好回去了,这个韩奕枫随他玩去吧,他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刚出寺门,往四周看了看,一条弯曲的柏油路两边都是一些卖香纸和纪念品,还有小吃店……琳琅满目,十分的丰富。
这些店只在快到山脚下时才有的,寺门有三道,这是第一道寺门,位于大雄宝殿的那道门被誉为天门。进入那道门才是真正的到了寺里。
这样做的原因也是想这千年古寺保持它应有的静谧和神圣。
只是令席彧铭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在这里神奇般的遇到了正在吃小吃的韩奕枫,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或者只是看到了和韩奕枫长得相似的人。
“奕枫!真的是你!”
“彧铭?你怎么来了?”韩奕枫嘴巴里塞满了食物,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我找你半天了,以为你回去了玩了一天,饿死我了,下山来找点吃的。”
“你……”席彧铭真是要被气疯了,明明是他跑得不见踪影,到头来却说是找不到他!“韩奕枫,麻烦你下次出门不要找我好吗?你看着我很像闲人吗?”
“你饿了吗?要不要来吃点,他们家的肉夹馍还是挺好吃的。”韩奕枫没有在意席彧铭在说什么,更没看出席彧铭生气了,把刚刚要过一口的肉夹馍递给了席彧铭。
“我不饿,你自己留着塞住你的嘴巴!”
席彧铭说着罢手离去,韩奕枫连吃了几口,嘴巴塞得鼓鼓的,追到席彧铭的前面,努力的咀嚼着,使劲的咽下去,表情都有点扭曲的说道。
“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我已经订好房间了,房钱还是和以前一样,咱两对半劈。”
“……”席彧铭真是有些无语了,默默咽下一口气,“韩奕枫,你真是够了,我不想住在这里,既然都付钱了,你一个人住还安静,就不要拉上我了。”
“我可是完全为你考虑的……”
席彧铭不由得停下来,他倒是要好好的和韩奕枫说道说道,怎么是为他考虑的。于是转身走回来说道。
“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你是怎么为我着想的,我有说过要住在这里吗?今天是你拉着我来这里的吧?是你来了之后一个人去看山花的吧?是你一个人跑下山来填饱肚子的吧?是你自己做主要住在这里的吧?你现在倒是说说,哪里是为我着想了?”
“难道你没有听见寺里有音乐吗?我可是听见了,乐曲十分的美妙,你,根本就没法和她比!”
韩奕枫说的时候,故意将后面一句话说得十分的刻意,让席彧铭无法反驳他作出的决定,看着席彧铭惊呆的模样,他的内心一阵窃喜,果然是奏效了。
“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听到什么了?”
韩奕枫有些害怕了,席彧铭这么激动的抓紧他的手,迅速缩回来,警惕的说道。
“听到寺里刚才有一段很奇妙的乐音对不对?”
“席彧铭,你怎么了?我……”
“你是不是听见了?”
韩奕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席彧铭不会受到什么刺激了吧?知道他对音乐到了痴迷的地步,但也不能这样吓人啊,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毕竟也是刚才在吃东西的听别人说的。
第七章 古寺的夜有妙音
最终还是和来的时候想的一样,与韩奕枫在寺里住一晚再回去。
到了晚上才知道,韩奕枫来寺里的真正的目的是来画古寺的夜景,席彧铭觉得他再一次上了韩奕枫的当了。
经过在比丘那里打听,寺里根本没有什么人会弹奏奇妙的乐音,这段时间总会在傍晚的时候不知从哪里会传来一阵奇妙的乐音。
寺里的方丈这些天也不知去了哪里,所以寺里的比丘都觉得这肯定方丈德高望重,在哪个山洞里修行时每天坚持一段乐音。
这乐音在他们看来皆是佛乐,无比虔诚的为其诵读妙法之经。这个答案让席彧铭将信将疑的接受了,既然是佛乐,他也不想过多的去探究。
晚上的古寺实现了难得静谧,更深露重,虽然白天里寺里有很多人,但很少有人在寺里住下,更多的是害怕。
韩奕枫能在这么多人的情况订到一间禅房,一点也不觉得有多么的费劲,很多禅房常年都是空的。
他们住的这间禅房是山寺的第一层,寺里的建筑物都是围着山峰一层一层往峰顶上建造,真是很佩服当年建造这佛寺的工匠,该是经历多少的磨砺才建成这佛寺。站在禅房前看夜里的风景,远处的灯光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一般在闪烁着。
原来远离闹市,置身幽境的时候,闹市只是空间里一个小点而已,如此渺小,被平时看得如此的复杂与烦恼。
忽然,今天的听到的乐音仿佛又隐约出现了,这一次,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每个音符所表达的情感,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这乐音是真的存在。
席彧铭惊喜的转身朝着乐音的方向的寻觅过去,随着慢慢找到所听到乐音,席彧铭变得有些忐忑不安,不知所措,欣喜得像个孩子找到了一个很大的宝藏一样,却又担心他的唐突,破坏了作曲者的兴致。
等等,这不是大家所说的寺里的禁地,危险的花园吗?
席彧铭刚走到花园的门前,音乐突然停下来了,本想推开门,伸出手却又迟迟不敢用力,只听得一声叹息。
这声音好像是一个女子,席彧铭的确定之后,心跳瞬间加速了,他还从未这么晚和一个女孩子说话,真的要是碰面,他的嘴巴和喉咙肯定会失去它们的作用。
更别提向她讨教这美妙乐音的是如何创作出来的。
他听到脚步声正在朝着他靠近的时候,慌乱得头也不回的跑开了。快要回到禅房的时候,他却后悔了,为了音乐,就算和陌生人说话又能怎么样呢?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怂?为什么要跑?现在回去合适吗?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不,她肯定已经离开了,这么晚了,肯定会回去睡觉了,这寺里到了晚上冷得只想钻进被窝,一个手指头都不想露出来。
席彧铭只好低着头,扣着掌心那道狭长的疤小,往禅房走去。
“哟,这不是你最宝贝的疙瘩吗?你这样抠它,不怕抠坏了?”
韩奕枫的眼睛真是够毒,不愧是戴眼镜的,四只眼睛却是好过两只眼睛,站在门前就能看到季彧唐在做什么。
自大一和席彧铭认识的时候就是因为他注意到了这颗朱砂痣,当时觉得很新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有人在掌心长了一颗朱砂痣。
莫不是前世和谁约定了来世以此为两人相爱的凭证?那些都是在书里才有的故事吧?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主动和不善言辞的席彧铭交朋友。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颗朱砂痣是因为小时候调皮受伤后留下来的疙瘩,就算是如此,席彧铭还是很在意这颗“朱砂痣”,不许别人随意碰到它,平时做事也是很小心,生怕弄坏了它。
可就算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失去了它。
“管你什么事?”席彧铭走过来推开韩奕枫走近禅房里,倒了一杯水喝。
“刚才我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受什么刺激了?又蔫儿了?你这情绪就像过山车一样,真是有些猝不及防啊,难道搞音乐的人都这样吗?我看裴宗澈就不是这样的,你得学学他,玩音乐的人就要有玩音乐的样子。”
“你玩画画的样子是什么?”
“我?正在说你呢,干嘛要扯到我?”韩奕枫走近禅房关上门说道,“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同样是学音乐的,你看人家裴宗澈,要才华有才华,要冷感有冷感,单单一个微笑,就觉得是上天的恩赐才有的,不是我说你,你看看自己,好像别人欠你钱似的,每天就如同得了抑郁症一般,干嘛要这样啊,开心一点不好吗?”
“对,人人都要像你这样没心没肺吗?”
“我怎么没心没肺了?”韩奕枫说道,“画画就是我快乐的源泉,你那么喜欢音乐,为什么要这么忧郁?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丢弃呢。”
“胡说!”席彧铭很严肃认真的说道,“音乐如同我的生命一般,我和它是共存的,只有哪天我死了才会终止最音乐的不懈追求。”
“那你是装高冷吗?忧郁王子系列?”
“我只是刚刚听到了今天那个曲子,寻找过去,听到的叹息声,觉得是个女孩子,所以就回来了。”
“哦~~那你是想那个曲子还是因为没有看看一睹那个女孩子的芳容,而感到遗憾呢?”
“当然是音乐……”席彧铭其实很想回答他很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竟然如此这么大胆的在别人不敢进去的花园里弹奏音乐。
“怪不得人家没有看上你,明明大家都知道你比裴宗澈的音乐功底要扎实,就你这样的,还怎么等到女孩子的青睐和关注。”韩奕枫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席彧铭不服气的问道。
“哎呀,本想让你看看我的画作,看来还是算了,困了要睡觉了。”
韩奕枫长叹一声,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任凭席彧铭怎么找他评理,都置之不理。
也不好打扰韩奕枫休息,只好就此作罢。心事还是被带到刚刚听到的那首曲子,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在无意识中弹过这首曲子。
如今再听到这首曲子时,只是觉得它很熟悉,在哪里听过,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整夜,席彧铭都在想着那首曲子,如果能认识奏曲的那个人就好了,能作出这样的曲子的人,音乐功底一定超级的深厚,能得到其指点的话,他的音乐创作能力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第八章 花开未展颜
翌日天刚亮,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席彧铭朦朦胧胧的抬起头外四周看了看,韩奕枫的床铺已经是空的,想必他已经早早出门画画去了。
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昨晚一直想着那美妙绝伦的乐音,也不知是何时入睡,以至于韩奕枫起床时都未曾惊醒他。
推开门,看到禅房前的一棵报春花一夜之间花开满枝丫,一些人围着花树热烈的议论着,有的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几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以为是自己还在梦里未有醒来,诧异的看了几秒钟之后,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昨天来时还只是满树的叶子,应该早就开花的,这是一年中开的第二季花期?
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人正拿着画夹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正在画画,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还以为是谁呢,仔细一看,原来是韩奕枫。
席彧铭走过去,昂头问道。
“你大清早的不睡觉,就坐在这里画画,不冷吗?要不要有点形象?”
“报春花在这么高的地方一年开两季,你居然还有心思睡觉?难怪你到现在不能完成一首简单的曲子,以歌言情啊。”
“你坐在这棵树上画画,难道没有考虑到树的感受吗?花再好看,也不能让旁的受委屈不是?”
大清早的被韩奕枫这样怼得没有面子,席彧铭也是堵心得慌,回头看看那些议论这奇观的人。
突然听到有人说今年的相佛寺好像和往年大有不同,住持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闭关修行,今年却也是例外了,到现在修行的洞中未曾出关。
这寺里的花期提前不说,有的还能开两季,山里的飞鸟每天清晨在太阳冒出山间的时候都要围着大雄宝殿飞七圈才慢慢散去,就像是早晨的朝拜一般。
大家听说之后纷纷去了大雄宝殿,看来真正的奇怪才刚刚开始,席彧铭不禁扭头看向韩奕枫。
一向小道消息特别清楚的韩奕枫应该早就听说了什么风声,早早的在这里订了禅房一间,不然看这节奏,这几天里肯定订不到房间的。
“奕枫,你是听谁说这相佛寺有这些惊奇的事情?”
“才反应过来啊。”韩奕枫一边画着画,一边说道,“音乐才子也不能这样迟钝啊,不然怎么学习到更好的乐理,创作出最好的音乐。”
“那是自然,谁也没有你韩奕枫这般有闲情逸致,除了日常找学妹聊天,就是到处搞八卦,看你闲得,我看适合在这里生活,要不你哪天挑个黄道吉日过来,到时候我送你。”
“席彧铭,你若看破红尘我倒是信,若要我看破红尘来这里修行,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席彧铭不屑的瞥了一眼韩奕枫,他的虔诚在心里,他的音乐在生命里。
“你不去大雄宝殿吗?”席彧铭看着报春花问道。
“去,现在就去,这样的奇观肯定少不了我。”韩奕枫收起画笔,从树上跳下来说道,“你去吗?”
“我不想去,本来就是你想来这里的,既然来了,你可要把所有的奇观全都看遍了,不然下山后,我就不想再来了。”
“为什么你这么不愿意来这里,你要知道,这也是一种精神信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及或者来这种地方的时候,我的心情就特别的凝重,很想高兴,开心的到处转转,却好像总被什么东西所压抑着,始终无法推开这种压抑。”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韩奕枫笑着说道,“你这些天是不是想什么想傻了?”
“你去玩吧,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大清早就被你们吵醒了。”
不提这事还能再说两句,一提这事,席彧铭就来气,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出糗不说,还弄丢了他手心上的朱砂痣。
转身就往禅房走去,韩奕枫笑了笑,拿着画夹就去路大雄宝殿。
席彧铭打开门回头看看韩奕枫已经离开,刚刚还是热闹的场景,现在就剩下一个人,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奇闻的事情,竟是这样和自己毫无相关。
对于热闹,他从来都是这样给人一种漠不关己的样子,就算被嘲笑,他的内心也没有多大的波澜,已经习惯,所以外界的看法已经无所谓了。
推开门准备进去,不由得关上门,转身走到报春花树跟前,抬头仰望着满树的报春花,春已落幕,还会重新开始吗?这些花到底是为谁开放呢?
忽然,一只大体是暗灰绿色,下吼和胸部是深橙黄色,喙是黄色的相思鸟飞到他的面前的树枝上停下。
他不由得伸出左手,没想到那只小鸟竟然丝毫不害怕飞到他的掌心上,他十分的诧异,这小鸟好像认识他一般,不仅不害怕,还不停的啄他掌心的那道疤痕,看来它是把这疤痕看成的食物了。
席彧铭的嘴角不禁轻轻上扬,露出迷人的微笑,他仔细的大量的这只小鸟,还从未看到这么好看的小鸟,啄了好几次都没把这疤痕吃掉,着急的叫了一声,其声音极其的空灵,十分的好听。
这叫声让席彧铭心中一颤,不由得后退一步,回过神来时小鸟已经被他吓得飞走了,抬头寻找这只小鸟的踪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音缭绕在心间,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可他却不曾记得自己养过这样一只小鸟。
他失落的转身往禅房走去,这时一个比丘刚好路过,见他与来寺里的其他香客不同,遂上来问道。
“阿弥陀佛!施主为何不去前殿如众人一般热闹?却在这里黯然神伤?”
“师父好。”席彧铭恭敬的双手合十回礼道,“也想去,可是心中不悦,似有大山压着不得舒服,就没和朋友一起去。”
“既如此,就不要再来了,免得徒生烦恼,来此之人,亦并非全都是心情愉悦之人或者必有所求的人,有的只是凑个热闹罢了,有的只是求个心安,各自心事,佛祖不知,人人却心知肚明,心中有佛,到哪里都有一处安静灵验的佛堂。”
“师父说的箴言,彧铭受教了,他日有幸参透其中道理,定来寺里还愿,还请师父指点。”
“阿弥陀佛,施主乃世间凡尘,无垢无净,何须来此!”
席彧铭听了这话,有些不明白,他觉得这话是说他不适合来这里,以为师父在责怪他,想去解释,没想到师父已经离开了。
第九章 寻乐而来
“你不是去休息吗?现在这里做什么?”
正惆怅于那位比丘的话,却被突然回来的韩奕枫惊到了。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总在身后吓别人。”席彧铭抱怨道。
“是你这人莫名其妙行不行,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就你,从昨天来到现在,垂头丧气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韩奕枫看席彧铭皱紧眉头,也是有些着急了,好心好意带他来这里看奇花异景,却始终心事重重,要知道,他可是费很大周折才订到一间房间。
这段时间看到席彧铭心中一直对那段音乐难以忘却,总想将所听到的音乐曲子拼凑在一起,完整的演奏出来,却一直没有收获。
得了相佛寺的花期提前开放的奇闻,想到托了很多关系才早早的定了房间。
自从今早山中的飞鸟开始在大雄宝殿上空盘旋几圈后的奇景,现在山脚下的房间十分的紧张。
这寺里的禅房,今早就已经住满了。
没想到席彧铭还是这样愁郁,一片好心被这样浪费,想想就来气。
“我等会就下山去。”
席彧铭懒得再解释什么,回到禅房拿了背包。
“你是因为江帆的事情吗?”
“江帆?你怎么又说到她了?莫名其妙的人是你吧?”
“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却瞒不到我,你是不是对江帆也……”
“韩奕枫!”席彧铭顿时面红耳赤,想要辩驳却有些词穷,“……你这人平时乱说就罢了,怎么这样口无遮拦,再这样的话,别怪我跟你翻脸。”
“啧啧~~”韩奕枫还是露出他本来嬉皮笑脸的模样,笑着说道,“看你紧张的样子我就知道答案,本来是有些生气,现在我想已经没必要置气了,想我韩奕枫如此帅气逼人,不能因为生气有半点皱纹。”
韩奕枫说着撑了撑脸上的皮肤,看得席彧铭只想丢给他一个冷眼,可他也知道,只会眼睛受罪,韩奕枫一定不会在乎这些。
“我走了,你在这里好好找灵感吧。”
“哎——”韩奕枫迅速撑好额头上皮肤,想要拉住席彧铭,却早已走出禅房,只能跟上去,“你现在回去做什么,吃了午饭再一起回去啊。”
“你自己吃吧。”席彧铭回头说完就要走。
刚走几步突然停下来,仔细聆听传到耳旁的声音,这认真的样子,韩奕枫看得甚是奇怪。走上去推了几下。
“你干什么呢?”
“不要说话!不要动!”
席彧铭竖起耳朵闭上眼睛倾心的聆听不知何处传来的隐约的琴音,这古怪的行为让急躁的韩奕枫忍不住又推了他一下。
“彧铭,你到底在做什么?又犯什么毛病了?”
“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弹奏古琴?”
“什么?”韩奕枫抬头望四周看了看,阳光正好,空气清新,万物生机盎然,只听得山里的鸟儿时不时叫一声,哪有人在弹奏古琴,这席彧铭不会因为晚会的事情而走火入魔了吧!“彧铭,你不要吓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做事一定事先找你商量。”
“你胡说些什么,我真的听到了有人在弹奏古琴,难道你没有听到吗?”席彧铭一边寻着琴音说道,“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琴音,难道你没听到吗?”
“昨天是听到了,很多人都听到了,但就那一会儿,后来再也没有听到,你不会产生幻觉了吧?”
“没有,我真的听到了。”席彧铭很肯定的说道。
说着就随着音乐传来的方向走去,韩奕枫被席彧铭这情形吓得收起了笑脸跟在后面,此时大雄宝殿外面的香客已经挤得人满为患,众比丘一直疏导香客们不要推挤,中午的斋饭吃完后,希望大家能安全的离开古寺。
席彧铭对这些都不在乎,他只想找到弹奏这个乐音的人,昨晚与她失之交臂,今天一定要找到她,向她讨教这段乐音的高妙之处。
他焦急的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害怕这段曲子会突然停下,再也找不到那个演奏乐音的人,韩奕枫跟在后面灿烂的笑着和众人道歉。
席彧铭不顾一切穿过人群,爬上最陡峭的台阶一心想要找到这乐音的来源,韩奕枫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来过相佛寺几次,这里一直都是他听说却没有胆量来的地方。
要知道,这里是高僧住的禅房,都是建造在崖壁上,只有踩着木板贴在崖壁上建造的莫约十公分宽的木桥,别人他管不了,反正他别说走过去,就是看一眼就头晕目眩。
“彧铭,你疯了,那里可是万丈悬崖!”韩奕枫见席彧铭要踏上木桥,大声喊道。
“音乐就是从那岩壁的洞穴里传出来的。”席彧铭回头认真的说道。
“什么音乐,我到现在都没听到,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我现在就跟着你回学校,马上和同学道歉,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真的,我真的听到了,就在那里。”席彧铭半蹲下来,欲要伸出一只脚,开始往岩壁的洞穴里走过去。
韩奕枫想要拦住他,却又不敢靠近,这悬崖边的风格外的大,时不时有被吹落的小石块,还未掉落在地,半山腰就已经被撞得粉碎。
只能站在一旁抓着手旁的杂草,为席彧铭揪紧着心,这席彧铭的死心眼他是最清楚的,特别是在音乐上面。
喜欢音乐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像他那样比自己得生命还重要,毫不夸张的说,他怀疑席彧铭在投生前就对音乐产生极大的兴趣。
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也都知道他为了音乐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现在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音乐,这席彧铭非要说他听见了。
席彧铭的话和他的行动都让他感到心惊胆战,后悔带他来这相佛寺,虽是福祉之地,却还是有些害怕得慌。
席彧铭每往前走一步,韩奕枫掉在嗓子眼的心就颤一颤,一边祈祷着他无事,一边责备着他太倔。
快要到达时洞穴前的一处相对于宽一点的落脚处,席彧铭一丝浅笑,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点。
可这时音乐突然又戛然而至,他猛然抬头看着紧闭的门窗,想找个缝隙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直找不到,害怕失去这个机会,虽知唐突,还是想推开门看看。
第十章 遇你亦不知是你
就在推门那一瞬,从里面倾泻一道刺眼的光芒,席彧铭的眼睛瞬间失明,下意识的往后退几步,用胳膊挡住眼睛,待他反应过来后面是万丈悬崖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一只脚已经踩空了。
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欲要向前倾的时候已经迟了。韩奕枫见到席彧铭跌落悬崖,顿时吓得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声的喊着席彧铭的名字。
这一刻,席彧铭觉得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对于他来说,探索音乐的最高境地还未开始就要因为他生命的终结而停止向前了,他的家人还未来得及孝顺,就要离开他们了。
绝望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得身体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不仅没有往下坠落,还变得轻飘飘起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被一条白绫紧紧的缠着,悬浮在半空中。
再往上面一看,不见身影,正觉得奇怪的时候,被人用力一拉,吓得他一声大喊,再睁开眼睛时,已经稳稳当当的站在崖壁上的禅房前。
只见一身白衣汉服着装的半蒙面的女子站在她的面前,白色的面纱看得清又看不清,只知道此女子肤色白皙,婉如梨花三分透红七分的柔白。
四目对视间,席彧铭感到全身被电掣一般,这样超脱世俗的女子只得何处来?非凡间所有!
那女子被席彧铭这样死死的盯着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了,轻轻咳了一声,这一声轻咳,有种谁见尤怜的倾倒,声音恰好好处,举手投足间轻盈飘然,好不美极。
最惊艳的还有周围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淡淡的,很想辨别出这是什么香味,奈何嗅觉已经被倾倒,只在乎香味,还哪里有时间管这香味是在哪里提取的。
“……你……我……那个……谢谢你……”席彧铭想上前一步道谢,奈何腿脚已经僵硬得不听使唤。
明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没有办法,席彧铭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心跳急剧加速。
“公子客气了。”
现在有很多年轻人喜欢穿着汉服,这个可以理解,这行礼和说话的词儿有些让人感到不适应,按照古代,这肯定毫无违和感,可,这是现代,哪里还有人行这礼数?
一声公子更是让席彧铭无所适从,想笑却又十分的畏惧,也不知这畏惧是为何来?
“……你……我……我叫席彧铭……刚才谢谢你……”
“公子何须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阮晞瑶见席彧铭的身体在动,似要往前靠近,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刚才听到有弹奏古琴的声音,所以……所以我就来了……”席彧铭其实想说他是听到好听的乐音一路找过来的。没想到却给眼前这女子添麻烦了,没想到一时最笨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公子能听见我的乐音?”阮晞瑶感到很诧异的问道。
“当然,你的琴音缭绕耳旁七天七夜不曾消散,如此绝妙之音当然百听不厌。”
阮晞瑶疑惑的将席彧铭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也未曾发现什么异样。
“你是何人?”
“在下是……”席彧铭拱拱手行礼,突然发现自己的语言表述被这女子带跑偏了,立即站直了身子说道,“上南音乐学院即将毕业的席彧铭。”
“席彧铭?”阮晞瑶小声的念了一下,“音乐学院毕业的?那是不是对新的音乐有很多见解?那我的任务是不是可以早点完成了?那岂不是太好了?”
席彧铭?阮晞瑶看了看席彧铭,这不是那个海边遇到的愣头小子吗?怎么好像不认识自己了?也对,蒙着面也是看清楚了。
“请问美女怎么会在这里?”席彧铭看着这女子有些奇怪,四周的香味儿虽是淡,但越来越浓,如此好闻的气味再要继续嗅下去的话,他真的要被香晕掉的,这样奇特的女孩子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万丈悬崖,你不怕吗?”
“怕?有什么好怕的?”女子看着席彧铭的胆怯的眼神,浅笑道,“这里是师父修行的地方,心中只有修行,哪里有害怕?”
席彧铭内心一阵叹息,这么好的女孩子,不会看破红尘了吧?如果要被上天安排看破红尘的话,一定要安排韩奕枫,这样,他成了一个五根清静的人之后,就不会天天被烦了。
“……”席彧铭望了望四周,眼神刚好落在屋里的一架古琴上,果然是她在弹奏古琴,“这琴音……”
“你懂很多音乐对吗?”
“……只是皮毛,你刚才的乐音才真是世间所没有的上上绝音,还……”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乐师吗?”听到席彧铭了解音乐,阮晞瑶很是兴奋,虽是上次把席彧铭吓得不轻,可这激动的心情让她还是想让席彧铭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乐师?席彧铭有点懵,他是学音乐的学生,还不能为人师……
“我……”
“公子安好,小女子是……”
“彧铭!彧铭!你没事吧!”
突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喊叫声,阮晞瑶听到还有旁人的声音,迅速的瞬移到禅房里去了,还未待席彧铭说些什么,门也自动关上了。
他抬头看看韩奕枫,眼神里尽是嫌弃。
“干什么?”席彧铭没好气的问道。
“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吗?”
也不好再打扰这位修行美女,席彧铭黯然的看了一眼之后慢慢的离开了这里。
“你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掉下去了,我吓得赶紧去找人来救你。”韩奕枫见席彧铭没事,长舒一口气说道。
“你去找人?找什么人?”席彧铭有些无语的问道。
“找救你的人啊,我先上来看看情况,他们马上就赶来了。”韩奕枫指指身后继续说道,“没想到你没事,还在和谁说话,那人呢?我刚才看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吧,怎么我喊一声,她就嗖的一下不见了?你遇到的是什么人?”
“你在说些什么啊?那是……”
席彧铭被韩奕枫这话似乎惊醒了,对啊,刚才她好像是真的听到声音就突然跑进了禅房,门好像也是自动关上的,……呃……该不是遇到……
不对不对……那样绝世的美女怎么可能是鬼?她刚才说只有修行的人才会住在这里!对,她应该就是在这里修行的人……
“彧铭,彧铭……”韩奕枫见席彧铭发愣,喊几声都不应,推了推他的胳膊,“你在想些什么啊?”
“……没……没想什么……”
“你刚才和谁在说话?她人呢?”
“什么呀,你是不是看得眼花了?没有人,我想找音乐的,没想到扑了个空。”席彧铭不想再和韩奕枫继续说下去了,担心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会被韩奕枫被逼问出来。
“你去哪里?等会儿有人上来。”
“我要回学校了,你自己带人去救人吧。”
席彧铭一边走一边摇摇手说道。
韩奕枫看他这样子也只好赶紧告诉别人,已经没事了,只是虚惊一场,然后去追赶席彧铭,和他一起回学校去。
第十一章 难忘的不止是你
自那次在相佛寺遇见的那白衣汉服女孩之后,席彧铭的脑海里经常想起她那美妙的琴音,有时拿着小提琴不停的回忆着那曲子的旋律,想凭着记忆将它拉奏出来。
试过很多次,就算想试试前奏,只能在心里回想一段,一旦想拉奏出来,却是半点记记忆也没有。
“彧铭,你这段时间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操场的看台上,裴宗澈拿着两瓶水走过来递给席彧铭一瓶坐下来问道。
“没什么。”席彧铭接过矿泉水,没有打开要喝的意思,只拿在手里,茫然的说道。
“我听小帆说你有新的作品,还非常的好听,有时间可以让我听听吗?”
“哪有什么新作,上次的晚会丢人都丢大发了,别提新作了。”席彧铭愁云布满眉头,惆怅的说道。
裴宗澈听了这话看了一眼席彧铭,眼神里有些怀疑,可还是用喝水的方式避开了他怀疑的眼神,望着操场上踢球的同学说道。
“其实,看到你已经对那件事已经不在乎了,我心里放松多了,再也不会听你唉声叹气了。”裴宗澈坐下来说道。
“你是不用再听我任何声音了,你现在被顶尖的公司签约了,当然不再会听到我的声音了。”席彧铭叹一声说道。
“其实我要感谢小帆,她帮了我很多。”
“知道人家的好就行,打算什么时候公开你们的关系?”
“这个……”裴宗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你们在说些什么?”
一边朝着他们走过来,一边笑着说道。
这个韩奕枫好像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事情烦忧,每天到哪里都是喜笑颜开,快乐得不得了,一点也没有成为画家的苗头,虽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画家,举办属于自己得画展。
画家具有的特质在他这里都看不到,看到的却是一大堆的不靠谱,也不知道他成为画家的自信是哪里得到的。
“奕枫,好久不见你,忙什么去了。”裴宗澈正寻思着怎么回答席彧铭的话,见到韩奕枫过来赶紧打招呼,
见席彧铭坐在原地不动,看也不看他,韩奕枫走过来回应了裴宗澈这段时间出去转转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处绝佳的美景画上一画,然后拍了一拍席彧铭的肩膀。
“你没看到我来了吗?”
“你来见驾可有何事?”席彧铭掸了掸肩膀,抬起那双深邃明澈的漆目,不紧不慢的问道。
“德性!”韩奕枫嫌弃的瞥了一眼笑呵呵的说道,“还在想前些天的事情呢,我都没有怪你,你倒是一直记着这事,未免太小肚鸡肠了吧。”
“韩奕枫……”
“你俩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又见他们小吵小闹,裴宗澈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前几天我带彧铭去了相佛寺,他有奇遇,对人家念念不忘,还责怪我不该带他去凑热闹,你说气不气?宗澈。”
“奇遇?”裴宗澈来了兴趣。
“难道你没听说吗?前些天相佛寺的花期提前了,很多人去看看这千年不遇的奇景,我就带彧铭去了,可他去了之后真是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就不要说!”席彧铭站起来说道。
裴宗澈看席彧铭有些着急,便赶紧说道。
“奕枫,你也真是的,知道彧铭不喜欢凑热闹,你是不是带他去之前,没和商量好久带他去了?”
“是啊。”
“你看,难怪人家生气。”
“好了,既然宗澈都这样说,看来还真是我错了,下次有什么好事我就不要带你去了,我自己去还不行吗?”韩奕枫罢罢手长叹一声说道。
说来也是奇怪,这样话他已经说了无数次了,可最后还是不能做到,每次有什么事情他都会拉着席彧铭去凑热闹。
在他看来,只要适应热闹了,这样就会爱上热闹,像席彧铭这样的闷葫芦就是要靠他这样的热心人给带嗨起来。
有时候一想起这个道理觉得自己得责任重大,
“彧铭,其实有时候奕枫也是为你好,你看你都快成忧郁王子了,再这样的话,你怎么做好自己得事情。”裴宗澈劝说道。
“我看啊,就是心病。”韩奕枫突然很有见地的说道,“我明明看见有个女孩子的,怎么突然不见了,估计他也是在想着这件事。”
“你又胡说,奕枫。”刚才就是这事,席彧铭才会着急的,裴宗澈记性很好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不和彧铭说清楚,你看晚会还有几天时间,彧铭是在担忧这个,别有的没的说。”
“宗澈,我们走,不想看到他,心烦。”席彧铭心累的说道。
“你的烦恼我不懂,你的快乐我一定知道。”
看着席彧铭离开看台,韩奕枫不服气的喊道。
裴宗澈只得回头无奈的笑笑,若论脸皮厚这个事情,恐怕韩奕枫能战胜任何人。
他一来就都走了,韩奕枫虽是有些挂不住面子,脸上闪现出稍有的淡淡的忧伤,可还未待他将整个忧伤的情绪表现完毕,就听到身后一阵热闹。
回头一看,呀!瞬时忧伤全然散开,脸上的笑容堆积如山,原来又是一群打听消息的学妹呀!张开双臂迎接着女同学们送给他的热情。
混迹于学校各种组织的韩奕枫快要毕业了,对于那些喜欢裴宗澈的学妹们绝对是一种很悲伤的事情,靠着自己得热情和幽默,本就俘获了大量的学妹学弟们的崇拜,更何况他还是裴宗澈和席彧铭两位音乐才子的挚友。
平时想要得到什么消息,只要稍稍送个小礼物,就能得到惊天好消息,虽然只是一些哪天席彧铭吃了什么,裴宗澈哪天去了哪里,是否喜欢之类的小问题,那种自豪感和兴奋感是没有人能理解的。
“学长,刚才和你说话的是宗澈哥哥和彧铭哥哥吗?”
声音宛如百灵一般动听,激动的情绪是很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韩奕枫十分的满足与骄傲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众人一片欢叫,崇拜的样子让韩奕枫感到十分的有满足感。
接着大家送上自己得小礼物问着关于裴宗澈的一些日常,怕他站着累,就被十几个女孩子捧到看台上坐下来,逐一问答。
很远都能看到韩奕枫笑靥如花,好不得意。
第十二章 念念不忘
说得也对,他的烦恼有谁能懂呢?一直都在回想着那天自己好像在靠近那位白衣女子的时候在瞬间看不到她,若不是那女孩子敏捷的往后退了几步,他肯定会惊到。
白衣飘飘,素纱半遮面,其声有灵不绝于耳,其语诺诺徐徐而来,身姿娇莹好如春柳扶风,侧于乐音更是华丽中有肃然起敬,首听即已神往附之。
如此佳人神乐怎么不令人神往,只想那日的黄昏,大地进入黑夜之前,他可以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毛毛糙糙,慌乱无章,十分的失宜的和她一起看最美的夕阳。
她是空门中人,他是红尘中人,两界之中不知可有交集?如若可以,他真想挑一个黄道吉日前往相佛寺拜访她。
可,她的容貌不曾见得清楚,可那身影,却是哪里见过,怎,又想不起来?
然,如若再见她,一定会带着他的小提琴,与那位女孩子合奏一首曲子,诉说一句他想了很久,才想出的一句很委婉含蓄的表白,告诉她,你的乐音真好听。
“嘿,你在想什么呢?”
韩奕枫不知何时来的,从身后猛的拍了一下席彧铭的左肩,却从右边窜出来嬉笑着说道。
其实他也有忙不完的事情,不知为何却看不出他的紧张,难道没心没肺的人都这样?
“我管我?”席彧铭回头把目光放在韩奕枫身后的柳枝上,说完晃了一眼他。
“闷油瓶不开口则以,开口气死人哈。”韩奕枫没去在乎席彧铭是揶揄他,依旧笑着说道,“我可没有你的本事,我只会画画,如果你告诉我你上次看到的那个女孩子的面容,我肯定能凭着你说的把她画出来。”
“哪里都有你,都和你说了,我没有看到你说的什么女孩子。”席彧铭懒得再重复他已经在心里做好的答案,背起小提琴要走。
“我明明看见了,为什么你总说没有看见呢,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呢?”
韩奕枫一把拽住席彧铭,那天他可是看得真真的,席彧铭掉下悬崖的时候的确是被一个女孩子用白绫将他就上来的,远远看着就能判定是一个绝色美人,更奇特的是他还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淡香。
那香味儿到现在还住在他的嗅觉上面不肯让它离去。这样的奇遇,他就不明白为何席彧铭不愿意和他说起呢?
难道他真的忘记了,又或者是真的没看见,只有站在远处才能看得见?
“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不要再烦我了。”席彧铭挣开韩奕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韩奕枫一边喊着席彧铭一边追过去,却不小心将从侧边走过来的一位女同学相撞,那女同学怀里抱着的书全都掉落在地。
一边道歉一边望着远去的席彧铭,以为道歉就可以了,毕竟有急事,想赶紧追上席彧铭,却被那位女同学一把抓住了,生气的说道。
“撞到别人说声对不起就算了吗?你这位同学也太没礼貌了吧。”
“对不起……”韩奕枫正想开溜,仔细一看,大美女一枚,这样的好事竟然降临到他的头上,看来这席彧铭真是福星一个,“……美……啊,不,同学,真是很抱歉,很抱歉……”
韩奕枫神色慌张用笑容加以掩盖,手脚极其的麻利的将地上的全都捡起来,然后一本本的整理好。
《论语》?韩奕枫差点以为自己是近视眼看错了,扶了扶眼镜看了看下面的一本,《资治通鉴》!!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吕氏春秋》《神仙传》……
韩奕枫顿时来兴趣了,平时接触的女孩子那么多,这么特立独行的女孩子还是很少见了?突然觉得刚才那副生气的样子特别的好看,特别的可爱。
“看什么看!”那女同学一把夺过书来说道。
“……额……没看什么,嘿嘿嘿……同学的爱好真是别致,很是喜欢……很是……”
“神经病!”
那女同学瞪了一眼韩奕枫,临走时还重重的踩过他的脚,十分凑效的转移了韩奕枫的注意力,听到他的惨叫声心里一阵得意,嘴里还嘀咕道,“活该!”
“看来看这些书的女生也不是好惹的,下手太狠了,痛死我了。”
韩奕枫抱着脚,皱着眉头说道。
跛着脚来宿舍找席彧铭,却看到了裴宗澈在看曲谱。
“彧铭呢?”
“没回来啊,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事,追我的美女太多了,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脚了。”韩奕枫如实的说道。
“你少透露我的信息,再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出卖我和彧铭,看我不收拾你。”裴宗澈看了看韩奕枫的脚,“我看这又是被那个女生欺负的吧?让你整天胡说八道,不正经。”
“裴宗澈,我可是没得罪啊,你总是针对我做什么?再说了,你早就搬出去了,回来干嘛?”
“你还好意思说我针对你,你说说,你到底如何出卖我和彧铭的,你想天天被大堆的美女追着跑,没事,可别拿我们的消息作为吸引力啊!”裴宗澈说的明显有些认真了,漠视着韩奕枫,“我在哪里要你管?”
“一点也不可爱。”韩奕枫拍了一下裴宗澈的肩膀,笑道,“能不能暖一点,不要这么孤冷傲视一切,每次都要和别人解释半天,你是多么好的一个暖男,嘴皮子都磨破了。”
“活该!”裴宗澈依旧不苟言笑的说道。
“你是不是找彧铭啊,他还没回来吗?”
“没有,我想找他看看我的新作。”
“他现在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
“为什么?”
“还不是相佛寺的事情。”
“你会不会当时看错了?”
“算了,我现在被彧铭搞得也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不说了,我走了。”
裴宗澈也不喜欢去相佛寺这些地方,偶尔陪江帆去一次也是在山下等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地方不感兴趣。
可看到韩奕枫说得这样神乎其神,又十分的感兴趣,哪天有机会,去相佛寺看看。
第十三章 隐约而来错过你
自听韩奕枫所说的事情,裴宗澈思虑万千,这席彧铭的性子,到哪里都不怎么爱说话,快要毕业了却一点打算也没有,总说会离开这里回老家。
可他在音乐上的天赋远远超过他,就这样放弃,他都替席彧铭感到不值,更何况这几年来都是有他这个好友的帮助才有现在的成绩。
若是离开了,失去了这样的良友,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为此,裴宗澈给席彧铭租了一套房,位置刚好与他对面,这样以后不管何事都能相互照应。
这样安排,让席彧铭感到很意外,总担心这里快没有他落脚的地方,没想到在下定决心离开这里的时候,裴宗澈解决了他的担忧,让他坚定信心留下来。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一天正与裴宗澈讨论新作的到时候,韩奕枫却拿着行李直接敲门进来了,然后自己将行李搬进了房间,各种环境十分的熟悉,仿若他在这里住了很久一般。
还好韩奕枫知道席彧铭不会生他的气,驳他的面子,算是顺利的住下来了。
而席彧铭也清楚,韩奕枫毕业了也没地方可去,二则俩人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三则知道韩奕枫的性格,就算拒绝了,也会再来的,直到住进来为止。
毕业合影那天,席彧铭和众位学友一起拍了很多的照片,当然,迈出这一步还是要归功于韩奕枫的功劳。
如若不是他一直推波助澜,将席彧铭往人堆里推拽,怎么可能拍了那么多捧腹的照片。
席彧铭是感谢韩奕枫的,在那一天,这么多年的学业,在最后一刻,他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乐,原来快乐不止是存在创作上,生活里还有无尽的欢乐。
那一天,在人群中,在欢声笑语中,席彧铭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他停驻笑容,努力的让自己看清楚那个身影,似曾相识,还有那独特的淡淡的香味儿。
只见韩奕枫也停下来,将手中的相机交给同学之后朝着那个席彧铭看的方向追过去,席彧铭的眼神显尽了落寞,原来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嘿……同学!”韩奕枫加快了脚步追上去,还好,不但追上了,她们还回头了。
“是你?”那女同学回头上下打量了韩奕枫,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十分的不着调,没想到还这么难缠。
“对啊,见过你几次,就是不知道你的名字,觉得有些惋惜,这次一定要问到你的名字。”说着眼神随即被身旁站得远远的一位女同学惊艳到了,天呐!这世间还有这样完美无瑕的女生!是天仙下凡吗?“这位同学好,你可真是太美了!”
这无尽的感叹绝对是韩奕枫的肺腑之言,奈何本就痴人,见如此绝佳美人,才知此前见过的每一哥女性都是庸脂俗粉。
这白得透彻的肌肤里隐隐含着淡淡的粉红,青山眉黛,极度清澈的黑眸子在阳光下波光熠熠,薄厚相宜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洁白的汉服上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飘逸,仙气。与她对视的那一眼,抬袖娇羞的模样让人生怜。
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大概莫过于此!
“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的狗眼!”那女生挡在中间瞪着韩奕枫警告道。
“这么好看的女生,就算被戳瞎双眼也甘愿呐!”韩奕枫依旧是痴痴的说道。
啊!!!突然一声极具惨烈的叫声惊扰了正在合影的同学们,纷纷朝着声音望过去,见着是韩奕枫和女生站在一起,就知道他又犯花病了,随即摇头一笑而过,继续合影,懒得管他。
席彧铭被这叫声吸引多看了一眼,那白色的衣裙在树影后面若影若现,本是和大家一起继续合影,所有心思却被这白色的影子带走了。
他不自觉的迈开脚步朝着白色的影子走过去,正在忙碌着拍照的裴宗澈都没注意到他。
“你神经啊!”韩奕枫低头一看,那女生的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脚上。
“谁让你还看!”那女生毫不客气的回道。
“我看你了吗?”韩奕枫疼得抱着脚一边跳着一边委屈的说道。
“她更不许你看!!”
“哲恩,还是算了吧。”
这声音,婉如开春融化后的泉水一般动听,生命的活力,清澈的环佩之声,酥软了耳朵,牵制到整个身体。绝对的视觉听觉享受!
原来,拿着四书五经的不一定是国学淑女,只听着这一声就知道,她才是王者。
“嘿嘿嘿……”韩奕枫忘记了脚上的痛,立即放下脚,整理了容装,轻咳一声,伸出手想与其握手,“你好,韩奕枫,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只见那女子友好的笑笑,却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我叫……”
“不要搭理他,他就是一个流氓!”
还未介绍,那位叫哲恩的女孩就冲好友说道。
听闻有脚步声,那女孩不想只好听从朋友的话,向韩奕枫点点头,以示抱歉先离开了。
“你在和谁说话呢?”席彧铭走过来时,只剩下韩奕枫一个人现在那里痴痴的笑着。
“怎么是你?”韩奕枫有些责备席彧铭不会挑选时间。
“你在和谁说话?”
“两个美女。”韩奕枫嗅着刚才两个女生走后留下的香味儿说道。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不过我已经知道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哲恩,哲恩,这名字真是好听,就是不知另一个美女叫什么,可惜了,你说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真讨厌!”
“你……”
席彧铭又一次闻到了这个香味儿,记忆一下子将他带到了相佛寺,对,这个香味儿在相佛寺里遇到过,难道学校有人在相佛寺里修行吗?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不要一起合影吗?快点行不行!”裴宗澈跑过来喊他们。
韩奕枫满心欢喜的念着哲恩两字,朝着人群飞奔过去,只是席彧铭显得十分的失落,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影子,终是没有结果。
最美好的记忆是怀念。希望毕业后看到这些合影,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美好依旧能历历在目,不管过去多久,还是那样的幸福。
“晞瑶,下次看到这样的男生,不要客气,直接开骂就好,明白吗?”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啊。”
……
第十四章 再次成为室友
一大早韩奕枫就起床做好了早饭,这让席彧铭突然发现一向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他有了可取之处,这在画家界里绝对是少有的奇葩。
“还别说,你做的饭菜还真是可以。”席彧铭望着桌上摆好的皮蛋瘦肉粥,尤其是上面撒的几颗葱花,简直秀色可餐。
“什么意思?是感谢我留在这里吗?”韩奕枫端来一盘切好的咸鸭蛋,放下后说道。
“差不多就这意思吧。”席彧铭坐下来拿起筷子笑着说道。
“你下个月几号去酒吧唱歌?”韩奕枫坐下来突然换了话题。
“十六号,怎么了?”席彧铭想都没想说道。
“那就好,我刚刚看了一下我们的生活费,如果每天坚持这么清淡的话,能生活到这个月底,刚好你上班了,我就放心了。”韩奕枫说完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席彧铭有些愣住了,完全不知道韩奕枫在这儿等着他,什么时候看过自己的口袋里剩下的钱?难到是昨天要求帮他洗衣服,答应借手机给他用?对了,密码在学校的时候早就被他知晓了,到现在还记得?
“……额,那你呢?”席彧铭想问韩奕枫今后是什么打算,可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直接问。
“我?我怎么了?”韩奕枫先是一愣,而后似乎明白过来了,“我将来可是要成为大画家的,你现在一个人吃也是吃,两个人也是吃,我吃少点,你去上班,我在家画画就好了。”
……什么……席彧铭有些没听清楚,刚要张嘴吃粥,硬是被惊得静止了。
“意思是以后要我养着你了?”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等我以后当了大画家了,肯定会还给你的,这也是一种投资嘛,迟早会有回报的。”
可能只有韩奕枫能将这样难为情的事情说得这么洒脱自然,席彧铭知道他又掉进了另一个坑里。
“等会儿一起去看看宗澈啊,听说他出校就被签约了。”
“我还要研究我前几天写的曲子呢,你去吧。”席彧铭懒得搭话。
“那好吧,那我等会去了。”韩奕枫看了看手表,加快了吃饭了速度,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一碗粥,擦了嘴说道,“等会儿你刷碗哈,我先走了。”
席彧铭有些怀疑人生了,正要抬头反驳时,就听见敲门声,韩奕枫高兴的跑过去开门。
“宗澈?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听说你现在被签约了,真是替你感到高兴。”
“我来找彧铭,你找我有事吗?”裴宗澈的眼神一下子投放到正在吃饭的席彧铭身上,浅笑一下走过去,“今天有空吗?”
“……有,有。”席彧铭有些无措,自从听说那晚裴宗澈表现很好,得到很多人的认可,继而又被顶尖的公司签约,一直被学校传言他俩是不相伯仲,最后结局却截然不同,心里感到特别的失落,面对裴宗澈,一时竟想不到拒绝。
“等会儿陪我一起看看我新创作的曲子,看看哪里不妥。”
“你今天不去公司?”韩奕枫走过来问道。
“不去,怎么了?”
“我还想去看看大明星呢,你不带我进去,我还怎么看。”
“神经,你昨天不是还说今天要去找工作?”裴宗澈十分淡定的说道,“你居然还有喜欢的明星?”
“我怎么不能成为别人的粉丝,那个张新洛就挺好的。”
“大哥,你没事吧!”裴宗澈嘴角一扬,“他早就退圈了,多少年没唱歌了,你土不土啊你。”
“是啊,洛哥都退圈了?”韩奕枫尴尬了一秒立即回复自然的说道,“现在新旧更替真快,还没听他几首歌呢,就退圈了,所以啊,宗澈,你一定要加油,要长青啊。”
“奕枫,你不是说有事要出门一趟吗?这碗我刷了,你去忙吧。”席彧铭听后站起来说道。
“没有啊。”韩奕枫不假思索的说道。
“有,怎么没有!”席彧铭去打开门,把韩奕枫推了出去,“你去吧,早点回来。”
这韩奕枫说话有时候真是没经过脑子,一点也没考虑到别人的感受,裴宗澈被他的一番话说得无言以对,他还能继续喋喋不休下去。
“其实没事的……”
“没事的,他就是这样的人,我都已经习惯了,等你以后习惯了就好。”席彧铭笑笑说道,“走吧,我和你一起看看你的新曲子。”
两个人在一起讨论着新曲正起劲,席彧铭的手机铃声突然想了,思量了许久,他最终还是接通了,打进来一次和挂断几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还不如早些把这事给了了。
席彧铭听了一会儿之后神情差异,眉头紧锁,一旁的裴宗澈看得莫名其妙,不动声色。
挂断电话后,裴宗澈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了?”
“宗澈,我现在有点事要先离开,对不起。”
说完席彧铭直接离开了裴宗澈家,去楼下拦了一辆车,神情紧张的不断催促司机开快一点,到了公园外面立刻下车就往里面跑。
撞到了几个来公园散步的人,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急匆匆的找了好久,才找到韩奕枫,喘着粗气问道。
“人呢?”
“你怎么才来,刚刚还在这里呢,我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人家特别的客气,礼数特别的周到,我不好意思打扰人家。”
“还有你不好意思的时候?”席彧铭拽着韩奕枫的衣襟问道,“人呢?”
“你居然不信我,我看到她就立即给你打电话,都不敢走动,一直看着她,真的,她太邪乎了,说不见就不见了。”
“你给我闭嘴,现在就开始找!”席彧铭松开手把气喘匀了说道。
两个人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他们想找的身影,碰头时,席彧铭失落的低下头。
“你不是说那天什么也没看见吗?为什么现在又这么疯狂的寻找?”
“不知道,我就是特别想找到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席彧铭默默的说道。
“你确定是那天你见到的女孩子吗?”
“不知道,那个香味儿我特别的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还有她所演奏的曲子,真是太好听了……”
“说来说去,你是看上了人家的曲子?”韩奕枫大跌眼镜。
“那曲子这是太好听了,简直妙绝之音。”
“说你傻还不自知。”
还以为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没想到寻的是音乐,莫不是搞音乐把自己搞傻了?韩奕枫露出十分玩味儿的笑容。
第十五章 月影之下隐约影
万万没想到谈好的工作最后居然泡汤了,席彧铭的心情一落千丈,韩奕枫看在眼里,也为他感到难过。
在校时每个周末席彧铭都会去酒吧驻唱,老板也看好他,答应毕业之后直接去上班,满心欢喜的准备着,有一天早上接到老板的电话,已经不需要他去驻唱了,换了另一个人。
这种打击对于席彧铭来说是致命的,好不容易毕业了,以为能减轻家里的负担,说不定还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帮衬一下家里。
这下什么都成了泡影,母亲给他打电话都说自己过得很好,什么都不缺,日子再怎么过得捉襟见肘,如今已经大学毕业,也不能说还要依靠家里。
正值农历七月十五,是传统的鬼节,传说这一天是地狱之门打开的日子,已故的亲人会回来和家人团聚,活在阳间的亲人会点亮河灯给已故的亲人照亮回家的路,会举行祭祀仪式。
这天相佛寺里格外的热闹,香客络绎不绝的拜访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寺。
虽是坐落在高山之巅,但没有能阻挡香客的脚步,很多香客来到这座佛寺都会去最高处的观涛亭,这里能把地面以及远处的风景净收眼底,站于观涛亭向前望去,绵绵不绝的山峦气势锐不可当,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意境顿时让人感叹这千古佳句的意境之高,含义之深。
韩奕枫觉得这段时间席彧铭在家待得时间太久了,正好可以借这个时机出去走走,到人多的地方的沾沾热闹劲。
于是强拉着席彧铭去了相佛寺。
“为什么又带我来这里?”席彧铭下车抬头望望高俊的山峰,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一直在找那首曲子吗?说不定在这里能找到呢。”
“不是在公园也出现过吗?”
“从这里走出去的啊。”
席彧铭有些心碎,看来今天是要在这里转转才能离开了。
到达大雄宝殿的时候快到十二点了,炽烈的太阳正在头顶上,晒得席彧铭恨不能撑一把伞,眯着眼睛往前走,感觉自己也成了近视眼了。
寺里的香客从不曾减少,今天更是格外的多。
山花烂漫,气候宜人,这个季节的白天里没有高处不胜寒,韩奕枫到此自是直抒胸臆,拿着他的画册画出眼里最美的风景。
而席彧铭,只能站在观涛亭里迷茫的望着波涛汹涌的云海,看着它们肆意的翻腾,而他的内心亦如同此景。
古寺里人都是那么的热闹,却唯独把那份本该有的静寂给了席彧铭。
末了,相佛寺在下午太阳悬在山尖时送走了所有的游客,这时,席彧铭却说,早就把静寂给了他,这一回,他要让热闹一把。
韩奕枫笑了笑,随即订好了禅房,还是住在上次那间禅房,推开门,席彧铭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订到禅房,还是原来那一间?”
“我前天就订好了,知道你会来住一晚。”
“为何?”
“我喜欢的热闹已经过了,你喜欢的安静才开始,你已经多少天没出门了,总不能整天待在家里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吧,还是出来吧,多看看人,多了解你所不知道的事情,过去的都会过去,不要错过正在等你的。”
诚然,这个韩奕枫一直对他褒贬不确定,但了解他的人却还是他!席彧铭不由得浅笑,将背包放在榻上。
“今天画了一天可有收获?”
“当然,我是要成为画家的人,当然要努力积累素材,这样才能画出画的灵魂,才能挣到钱。”
“画了一天,你早些休息,我想出去走走,今天太吵,还未看看着相佛寺的夜景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不管说得多么高堂阔论,意气风发,都不能去打击嘲笑,可以鼓励,可以沉默不语,可以笑着和别人一起说加油!
而席彧铭选择默默的支持韩奕枫,暗暗的和他一起努力。
“那你要早点回来,这山里的夜晚很冷的。”
席彧铭关了禅房,白天里的观涛亭现在是不能去了,虽是一处独佳的风景。
觉得特别的恬静,没有城里的喧哗,心情也静了许多,欢快的虫声让人觉得更加地贴近自然,沿着长廊走去,颇有一番行走在古代的感觉,闲庭碎步,悠然自得,瞬间开阔,意境攀升。
走着走着,忽现前方有人在树梢上挂灯笼,席彧铭不觉惊了一下,好奇的走了过去。
只见旁若无人,身着白色裙衣的古装打扮,面若桃花,动作轻盈,正往树枝上挂灯笼的阮晞瑶,小小的莲花灯笼在秋风中轻轻摇摆着,抚起的发丝抹出一阵香气。
举手投足间的那种古韵只有在古装戏里才能看得见,席彧铭擦亮了眼睛,心想这么晚了难道是哪个剧组在此拍戏?这么漂亮的的女孩子,宛如流淌在深山间的小溪水,柔弱,婉转。
可是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在这里呀,席彧铭想靠近过去打探一个究竟,突然听到那白衣女子望着灯笼探了一口气,念到:
中元夜色月满梢,枫林灯车照宇霄。
古寺寒风萧萧落,夜静无声默默哀。
自寻窀穸无从处,禅房寥寂礼神佛。
沧海之粟皆为贵,重生梦蝶不无悲。
席彧铭听着是清楚,但是却不知道其在说些什么,感觉听得有那么点别扭,于是想着上前去问个清楚,可是太着急上前了,没有看清楚路踩到了地上的枯树枝惊到了看莲灯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回头的那一瞬间,席彧铭用闪电的速度定睛看清了她的面容,这,不就是那天见到女子吗?
还未来得及开口说声抱歉,那女子就匆匆的离开了,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带他跑过去时,什么也没有,只剩下挂在树枝上的莲花灯。
只见莲花瓣上写着: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念及此,席彧铭不禁喃喃道。
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
多少泪珠何限恨,倚栏干。
正当是倩影胧月纱成河,羽衣飘飘若婆娑。
今晚的月光真暖,此间的心情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