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准备怎么对付?
“殿下!”壮汉恶狠狠地瞧着白与,刚要张嘴,却被男子一摆手打断。
这时一些隐在人群中的男子都走了出来,其中几个走上台来。
这些显然都是中间男子的护卫。一个个皆是目露精光,步伐轻巧,武功高强,和刚才向白与出手的壮汉明显不同。
!!
白与心中一动,再看向刚才那个向自己出手个子不高的壮汉,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便是秦朝太子……嬴荡。
有那么多高手保护,身边又有大力士波波,那么这个人莫非就是历史上因着举鼎而死,在位时间很短的短命太子。
白与此番前来秦国,原本是为了接近魏冉,扶嬴稷上位,再顺便把白家被抄斩这件事调查清楚的,没想到,还没等着她查,就先遇见了秦国的太子一嬴荡。
这好像有点走华盖运的节奏,还没等自己过去,命运之神就朝自己招手了,离自己既定的目标,好像快了一步,白与心里想道。
“既说不尊,那就抓起来,丢到刑部牢房里去!”男子冷冷说道,嘴角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不能了吧?小瘦猴。”壮汉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着,一双黑瞳闪着灼亮的光芒。
“帽子扣得不错,”白与露出挑衅的笑容,大汉看到一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这小子。。会妖法。”壮汉有点打怵道,一个脸上带着这样的笑容,内心必定是住着一个妖怪,这样的少年,还是第一次碰到。
“大胆,竟敢顶撞殿下。”有人快步走来,来押白与。
白与露出束手无策的模样,唇角却带着悠然的微笑:“刑部的牢房么,在下很想见识见识,多谢公子成全。”
白与的态度显然出乎男子的意料,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洁白的额头,光润莹白的脸,一袭白色锦缎长袍,式样看似普通,衣料却很华贵,衬着飘逸的风姿,不觉唇角兴味更扩大了些。
“公子,要不。。。”壮汉在旁边附耳说道,男子嘴角一动,早就有人把白与又拉了回来。
“把他捆起来,先扔到外面马车上去。”壮汉冷哼一声说道。
这个白公子看来怎么都难逃他们的毒手,一旁的红姨早就动了恻隐之心,不过这些贵人习惯玩弄老百姓的花招很多,以前霓虹居的几个好姑娘,就被一些贵人带走,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们。
“大。。人,”红姨很有眼色的改了称呼,胆战心惊的拉了一下壮汉的衣角:“这小子欠霓虹居不少债,还要以身抵债。”
“欠债?”男子嘴角一牵,一抹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又溢了出来。
“谁不欠债?风流债。”白与心有不甘的说着,却被旁边差点又摔倒的壮汉使劲一拽,蒙上了眼睛。
“这小子事太多,既然和霓虹居只是情感关系,妈妈就不必操心了。”壮汉瞪了一下多管闲事的红姨。
“是。。”红姨吓得一哆嗦,哪敢多言,只是惋惜的看着白与,不知道他为什么甘愿送入虎口。
白与却是悄悄弯起嘴角,跟着男子的随从上了外面的马车。
马车一路辗转而行,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有人打开车帘,将被蒙了眼的白与从马车里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白与揭开眼罩,对身畔的环境迅速打量了一番。
夜幕低垂,斑驳的灯火栖息在重重屋宇之间,栏廊连缀,甍栋参差,雕梁画栋,古木、繁花,曲折回廊,一副怡人的景色。
赢荡早已从前面那辆马车上下来,此时正负手凝立在廊下,冷峻的脸笼在宫灯的光晕里,阴沉的可怕,旁边壮汉兴奋的看向白与,那双墨黑的眸闪耀着灼亮的光芒。
他们的身后早已环绕了一大堆的人,有男的,有女的,还有像刚才壮汉一样的男子,露着好奇的目光看着白与,其他男子则穿着太监服,女的穿着宫装,众星捧月般。
白与见到眼前状况,微微笑了。
他果然就是秦国太子赢荡。
贏荡淡淡看都不看白与一眼,走了进去。
“乌货,你这个熊人怎么回来这么晚?”迎接他们的一个壮汉对着刚回来的壮汉乌货大声喊道。
“当然是陪着太子办事,”这个叫乌获的壮汉说着,吩咐身边的一个太监道。
“小凳子,过来,快給我找把刀子来。”又对着壮汉一笑:“任鄙兄弟,给你带回一样东西。”
他身侧的太监立刻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去了。
任鄙走到白与面前,蹲下身子,阴沉的一笑。
“就这小子,凭他的熊样,怎么可能上位?”
“上位?”白与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以为自己是为了上位,才到了赢荡身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是非到处可见,嫉妒心随处都有,勾心斗角看来在秦朝也少不了,而这个勾心斗角,也可能是赢荡失败的原因。
“那。。你小看他了。”乌获看着白与,嘿嘿一笑。
乌获笑的很是得意,皆是一副吃定你了的表情。
白与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奢血教,有一次,她可是无意碰到塔克世的手下,他们捉了许多武功高手,把他们聚在一起,听说要练成什么药人,还有一些用孕妇在实验,为这个,白与发了好大的火,当着秋水的面将塔克世训斥了一顿,还把他们的手下揍了。
白与眯眼看着他们,迎着他们的眸光,沉沉灼灼地凝视着。
乌货侧目迎视着他灼灼的目光,心中却有些打鼓。他实在看不透,白与眸中。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色。
“你要做什么?”乌货问道。
白与几步便走到任鄙身前。然后伸手擒住他的下颌,看着他,任鄙还是第一次被迫直视着别人的眸光,心中第一次产生窘迫的神情。
白与眸中透出冷凝的眸光,淡淡说道:“告诉太子,本公子可不是谁都能惹的。”言罢,松开任鄙的下颌,在他的脸上擦了一下,灿然一笑。
任鄙被他笑得心中一惊,一弯腰从他身侧溜了出来,向屋里跑去:“我找殿下。”
“哎。。哎。。任兄弟。。。”乌货在后面喊道。
殿里,一个棕红色的几案上摆着一个青铜的熏炉,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龙,龙口中正微微吞吐着袅袅轻烟,令人心定神怡的香气在殿内缓缓飘散,侍女们早备好了酒水,两个女人侍候在嬴荡两边。
“殿下,那个少年您准备怎么对付?”一个大嗓子声音道,正是跑进来的任鄙。
“哦,”男子淡然的声音,却分明夹杂着一丝冷冽,如同这北地的夜风一般,令人闻之生寒。
“一个少年还来打扰我,你有什么用?”他淡淡扫了两个姬妾一眼,俩人惊慌的站起身来,施礼离去。
“您不准备收他。”
“要看他通过考验才行。”赢荡端起酒杯,生气地扫他一眼。
第十五章 推及己人
“殿下!”壮汉恶狠狠地瞧着白与,刚要张嘴,却被男子一摆手打断。
这时一些隐在人群中的男子都走了出来,其中几个走上台来。
这些显然都是中间男子的护卫。一个个皆是目露精光,步伐轻巧,武功高强,和刚才向白与出手的壮汉明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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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与心中一动,再看向刚才那个向自己出手个子不高的壮汉,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便是秦朝太子……嬴荡。
有那么多高手保护,身边又有大力士波波,那么这个人莫非就是历史上因着举鼎而死,在位时间很短的短命太子。
白与此番前来秦国,原本是为了接近魏冉,扶嬴稷上位,再顺便把白家被抄斩这件事调查清楚的,没想到,还没等着她查,就先遇见了秦国的太子一嬴荡。
这好像有点走华盖运的节奏,还没等自己过去,命运之神就朝自己招手了,离自己既定的目标,好像快了一步,白与心里想道。
“既说不尊,那就抓起来,丢到刑部牢房里去!”男子冷冷说道,嘴角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不能了吧?小瘦猴。”壮汉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着,一双黑瞳闪着灼亮的光芒。
“帽子扣得不错,”白与露出挑衅的笑容,大汉看到一愣,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这小子。。会妖法。”壮汉有点打怵道,一个脸上带着这样的笑容,内心必定是住着一个妖怪,这样的少年,还是第一次碰到。
“大胆,竟敢顶撞殿下。”有人快步走来,来押白与。
白与露出束手无策的模样,唇角却带着悠然的微笑:“刑部的牢房么,在下很想见识见识,多谢公子成全。”
白与的态度显然出乎男子的意料,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洁白的额头,光润莹白的脸,一袭白色锦缎长袍,式样看似普通,衣料却很华贵,衬着飘逸的风姿,不觉唇角兴味更扩大了些。
“公子,要不。。。”壮汉在旁边附耳说道,男子嘴角一动,早就有人把白与又拉了回来。
“把他捆起来,先扔到外面马车上去。”壮汉冷哼一声说道。
这个白公子看来怎么都难逃他们的毒手,一旁的红姨早就动了恻隐之心,不过这些贵人习惯玩弄老百姓的花招很多,以前霓虹居的几个好姑娘,就被一些贵人带走,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们。
“大。。人,”红姨很有眼色的改了称呼,胆战心惊的拉了一下壮汉的衣角:“这小子欠霓虹居不少债,还要以身抵债。”
“欠债?”男子嘴角一牵,一抹好奇的目光忍不住又溢了出来。
“谁不欠债?风流债。”白与心有不甘的说着,却被旁边差点又摔倒的壮汉使劲一拽,蒙上了眼睛。
“这小子事太多,既然和霓虹居只是情感关系,妈妈就不必操心了。”壮汉瞪了一下多管闲事的红姨。
“是。。”红姨吓得一哆嗦,哪敢多言,只是惋惜的看着白与,不知道他为什么甘愿送入虎口。
白与却是悄悄弯起嘴角,跟着男子的随从上了外面的马车。
马车一路辗转而行,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有人打开车帘,将被蒙了眼的白与从马车里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白与揭开眼罩,对身畔的环境迅速打量了一番。
夜幕低垂,斑驳的灯火栖息在重重屋宇之间,栏廊连缀,甍栋参差,雕梁画栋,古木、繁花,曲折回廊,一副怡人的景色。
赢荡早已从前面那辆马车上下来,此时正负手凝立在廊下,冷峻的脸笼在宫灯的光晕里,阴沉的可怕,旁边壮汉兴奋的看向白与,那双墨黑的眸闪耀着灼亮的光芒。
他们的身后早已环绕了一大堆的人,有男的,有女的,还有像刚才壮汉一样的男子,露着好奇的目光看着白与,其他男子则穿着太监服,女的穿着宫装,众星捧月般。
白与见到眼前状况,微微笑了。
他果然就是秦国太子赢荡。
贏荡淡淡看都不看白与一眼,走了进去。
“乌货,你这个熊人怎么回来这么晚?”迎接他们的一个壮汉对着刚回来的壮汉乌货大声喊道。
“当然是陪着太子办事,”这个叫乌获的壮汉说着,吩咐身边的一个太监道。
“小凳子,过来,快給我找把刀子来。”又对着壮汉一笑:“任鄙兄弟,给你带回一样东西。”
他身侧的太监立刻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去了。
任鄙走到白与面前,蹲下身子,阴沉的一笑。
“就这小子,凭他的熊样,怎么可能上位?”
“上位?”白与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以为自己是为了上位,才到了赢荡身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是非到处可见,嫉妒心随处都有,勾心斗角看来在秦朝也少不了,而这个勾心斗角,也可能是赢荡失败的原因。
“那。。你小看他了。”乌获看着白与,嘿嘿一笑。
乌获笑的很是得意,皆是一副吃定你了的表情。
白与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奢血教,有一次,她可是无意碰到塔克世的手下,他们捉了许多武功高手,把他们聚在一起,听说要练成什么药人,还有一些用孕妇在实验,为这个,白与发了好大的火,当着秋水的面将塔克世训斥了一顿,还把他们的手下揍了。
白与眯眼看着他们,迎着他们的眸光,沉沉灼灼地凝视着。
乌货侧目迎视着他灼灼的目光,心中却有些打鼓。他实在看不透,白与眸中。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色。
“你要做什么?”乌货问道。
白与几步便走到任鄙身前。然后伸手擒住他的下颌,看着他,任鄙还是第一次被迫直视着别人的眸光,心中第一次产生窘迫的神情。
白与眸中透出冷凝的眸光,淡淡说道:“告诉太子,本公子可不是谁都能惹的。”言罢,松开任鄙的下颌,在他的脸上擦了一下,灿然一笑。
任鄙被他笑得心中一惊,一弯腰从他身侧溜了出来,向屋里跑去:“我找殿下。”
“哎。。哎。。任兄弟。。。”乌货在后面喊道。
殿里,一个棕红色的几案上摆着一个青铜的熏炉,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龙,龙口中正微微吞吐着袅袅轻烟,令人心定神怡的香气在殿内缓缓飘散,侍女们早备好了酒水,两个女人侍候在嬴荡两边。
“殿下,那个少年您准备怎么对付?”一个大嗓子声音道,正是跑进来的任鄙。
“哦,”男子淡然的声音,却分明夹杂着一丝冷冽,如同这北地的夜风一般,令人闻之生寒。
“一个少年还来打扰我,你有什么用?”他淡淡扫了两个姬妾一眼,俩人惊慌的站起身来,施礼离去。
“殿下不准备收下他。”任鄙纳闷的问道。
“推及己人,你以为都和你们一样,关键是要看他通过考验才行。”赢荡端起酒杯,生气地扫他一眼。
第十六章 上天让他亡,必先让他狂
“殿下,您没考验他,他先考验我了?”任鄙嗡声嗡气的说道。
“怎么?”赢荡杯中的酒一颤,差点酒了出来。
“这小子的眼神很毒,刚才盯着我,还让我传话给您。”
“哦,说了什么?”赢荡有点期待地端详着杯中的酒。
“说他不是好惹的。”
“噗,”赢荡一口御酒差点喷了出来:“他真这样说?”
“是,”
“还真没让我看错。”赢荡伸手拿了一下手巾擦了擦,淡淡说道。
“您不觉得太狂了?要不是您下命令留着他,属下早就把他杀了。”任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不过想起刚才白与的眼神,又犹豫了一下。
“上天让他亡,必先让他狂。。。我很饮赏他的狂。”嬴荡押了一口酒。
任鄙站在那儿,很是郁闷的等了一会,这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为什么要上天灭,殿下不能直接灭了他?”任鄙嘟囔道。
一语成谶,这句话成了以后他们不幸命运的结局,这是后话。
此时正是秦惠文王在位期间,东出函谷、西平巴蜀、南下商於、北伐义渠,对着列国拳打脚踢,已经初露一统天下的雄心,故而赢荡也是信心满满,谁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外患尚未打倒,秦国又发生了内忧。
这时白与已被几个侍卫带到了后院的一处房间里,里面一片明亮,点了很多烛火。
一张木头椅子摆在正中央,很是突兀,旁边架子上摆着钳子,夹子,木头,钉子等工具。倒像一个木匠的房间。
几个侍卫一言不发,直接将白与按在了那张木椅子上。一个侍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绳子把白与绑在了上面,白与这才明白原来这里不是木工做活的地方,而是一个审训室,可能是搞心理突击战。
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来了,耳听得侍卫的声音道:“乌将军。”
原来是乌获来了,耳听得那个乌货哼了一声,语气轻淡地说道:“绑紧了吗?”
“绑紧了。”侍卫恭声说道。
白与心中有些惊异,若是审训室,怎地把自己绑起来,不让吃,不让喝,不让睡,就行了,正想着,忽有人将她的下巴一勾,白与一抬头,正好看到面前那张邪恶笑容的嘴脸。
那张脸不是很难看,不过却长着一嘴的稀牙缝子,一双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手中拿着一个钳子,看上去和普通的不同,在烛火下闪着幽冷的光芒。
那些押送白与的侍卫早已从室内退了出去,将屋门严严实实地关住了。
白与望着乌获手中的钳子,乍然明了,这不是什么心理战术?这是典型的酷刑审讯。
“害怕不?”乌获冲着她嘿嘿一笑,慢悠悠地说道:“这次是拔指甲,等会我让你享受我别的手艺,放心,乌将军我虽说不是手艺最好的,但却是技术最全面的,什么都会。”言罢,有些得意的又拿起一个奇怪的刀子来,目光凝注在白与的双眼上。
白与这才明白这个乌获要对她行的是什么刑罚。
乌获,果然够狠够损够毒。
怪不得那么得意地对她笑,原来打得是挖她眼的坏主意。
白与此时,已在心头将乌获家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个遍。
这个乌获,不会是一直怀恨在心,这才伺机报复,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不管她是什么人,此番一钳子下去,自己的眼就不在了,眼若不在,那和死有什么分别?
乌获这招,真是比夺人性命还要狠。
眼见着乌获一双肥胖的手就要挖向她的眼,白与一用力,撑开身上绳索,一个侧滚翻,向旁边翻去。
事到如今,她不必装了,这样的刑罚她如何能受?
白与翻起,直接用手在椅上轻轻一接,整个人借力弹起,宛如一只姿态曼妙的蝴蝶,
身在半空,玉足飞速探出,一脚踢在乌获的手腕上,他手中那奇怪的刀具也掉落在地上。
这个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乌获一时竟忘了呼救,只是抬头仰视着从天而降的白与。
明亮的烛火下,他只觉得眼前这少年似仙人下凡,清奇脱俗。
乌获这一生阅人无数,自也见过不少美男子,却还是怔住了。
白与俯下身子,与乌获平视着。
乌获只觉得眼前这一对明亮慑人的丽目深邃不见底,燃烧着凛然的光茫,仿若帝王之资,俯视众生,又带着沁凉的冰霜,凝结在身上。
白与俯视着乌获,忽然笑了,一个翩然落在地上,伸手将掉在地上的刑具拿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乌将军,在下也不是好人,睚眦必报,以彼还彼,以牙还牙。”
乌获张了张嘴,那份惊诧还没反映过来。生平第一次,觉得这样高贵的人,刚才动手还真是亵渎了他。
白与用脚挑起绳索,手脚麻利地把乌获绑好。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绑我?”乌获这时也终于反映过来,大声叫道。
“你说呢?”耳畔响起一声冷哼,似漠然,似狂傲,更似不屑。
乌获抬头,只见白与拿着刚拿的刀具,手起刀落。
“啊!”一股强烈的痛楚感从乌获的腿上传来,鲜血从乌获的腿上立马沁了出来,将他腿上的衣衫都染红了。
“来人啊,救命啊!”乌获突然杀猪般大叫起来。
“叫。。。”白与开口,低沉的声音传来,淡淡的语气:“一时半应该不会有人过来。”
“你怎么知道?”平生第一次,乌获对未知茫然的恐惧。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白与挑起唇角,慑人的眼眸淡淡从他身上扫过,清冷波光掩不住森森寒意。
“你不怕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乌货祥作镇定的说道。
“怕呀,”白与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将药粉洒在乌获伤口处。
“算你。。。哎呦,你用的是什么?”乌货这次是真的疼。
“毒药,”白与一个转身,在乌货的注视下,将一个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乌货还没吞就咽了下去。
白与慢悠悠解开了绳子。
“算你小子识趣,”乌货伸了一下懒腰,立马又趾高气扬起来:“看你给我解药的份上,回头给你个痛快。”
“那不是解药,”白与依旧不紧不慢:“是毒药。”
“你说什么?呸呸呸。。。。”乌货赶紧起来开始呕着喉眼,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那个药入口即化。”白与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乌获的气焰立马降到最低,眼前的少年太可怕了。
“只。。要。。你。。听话。”白与一个字一个字崩着,只是拿出了一个锦帕捂在乌获染血处。
“不。。”乌获害怕得躲闪着。
“你只是个小喽啰,不值得。”
这次她是真的替他止疼。
乌获做了这么多年太子殿下的随从,第一次还是见别人对自己下手。以往哪个,不是哭着喊着被自己吓得要死,有的直接弄死丢了出去。
不一会,就听得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乌将军,要扔出去吗?”
白与暗自庆幸,这些侍卫幸好这时才来,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不用了,可以直接见太子。”乌获强忍着疼痛说道。
众人都露出惊讶的目光,过了一会,那些侍卫便进来将白与带了出去。
看来多了一个祖宗,只要能对付殿下的对手,他们也认了。
只是那些侍卫望向白与的眸光中,都多了一丝羡慕。方才还可惜这小子生的俊,命就没了,事到如今,却成了殿下身边的人。
白与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淡淡一笑,看来这一关她过了。
白与依旧漫不经心地走入了太子的寝殿。
赢荡的寝殿灯火辉煌,布置的极其豪华。
一架大屏风,似是由罕见的水晶石制成,玲珑剔透,灯光映照在上面,光华流转。上面却雕刻着几个大汉,左边站立者做手势,应是裁判,右边的两名男子相向而扑,气氛紧张。
转过屏风,便看到赢荡舒服地靠在一张卧榻上,身侧站着七八个健硕的男子,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赢荡手中端着茶水,倒是享受的很。
第十七章 弱肉强食,甚合我意!
“不爱美人,爱角抵,这个赢荡,还真是与众不同。”白与心里想道。
“草民见过殿下!”
“你是白与?”
“正是!”
“听说乌获败在你的手上。”
“正是。”
“你这小小的身板,怎么能打过我们大秦的勇士?”那声音有些怀疑地说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白与不卑不亢,侃侃而谈。
“你是说你武功很好。”嬴荡挑起唇角看着他。
“草民还行!”
“乌获!”
“殿下,他,属下。。”乌获一瘸一拐狼狈的走了过来:“确实打不过他!”
众人看着他凄惨的模样,有人暗忖,这少年,好像下手有点重了,有人却心中暗喜,打,打掉他的嚣张气焰才好。
“殿下,既然白与如此功夫,不如叫他加入我们的韩魏大计中来?”一旁的任鄙说道。
“白与,你可愿意跟随本太子。”
“草民。。不愿!”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不怕死?”嬴荡的声音从上面冷冷传来,带着凛然的杀气,四周的温度一下子降的很低一
“草民。。。”白与停了一下:“怕。”
“那。。为何违逆?”
“。。。。草民不配!”
乌获站在斜对面,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小子到底是想干嘛?不想到殿下身边,为什么还整那么多玄蛾子,还喂自己毒药?
“哦,你说为什么不配?”刚刚还怒火上升的赢荡,火气突然降了下来。
白与心中一叹,这个赢荡,还要问什么原因?
“因为殿下英明!”
“哦,所以。。”
“所以草民害怕!”
看来被吓得语无伦次了,众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既然殿下神武,你怕什么?”乌获急道:这小子是想折磨他吗?
“当然怕。”白与白了他一眼。
乌获差点气得吐血,这眼神,简直不要。。。
“我怕压力太大!”白与说出连自己都恶心的话,马屁人人都喜欢,希望嬴荡也不例外。
“哈哈哈。”赢荡果然笑了起来。
众人也都跟着大笑:“没想到这小子嘴巴挺甜。”气氛瞬间如春回大地,一派融洽的氛围。
“听说霓虹居新酿制的酒味道不错,微臣带了一些过来。殿下,既然今天如此高兴,要不来上两杯。”任鄙讨好的说道。
“好,上酒!”赢荡道。
“上酒!”任鄙喊道。
有侍女端着酒杯,袅袅婷婷的向众人走来。
待两名侍女走的近了,白与一愣,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霓虹居的头牌姑娘晓月。
晓月如今脸上明显化过妆,好像是刻意装扮过的。要不是白与易容水平高超,还真是认不出来。
“站住,”任鄙一挥手。
两名侍女互看了一眼,其中晓月走上几步:“大人!”
“。。把杯子给他,”
晓月抓盘子的手一紧。
“白与,你给殿下端酒,感谢殿下的不杀之恩。”任鄙献谄的说道。
“遵命,”人在屋檐下,还能不低头,白与就要接盘子。
晓月眼神一凛,突然从盘底抽出一把短剑,凶狠般的向嬴荡冲来。
还没接近赢荡,便被白与手中抢过的酒杯砸了过去。
晓月大惊,她虽然是练武之人,可是论行动之敏捷却比不过眼前的少年?
另一边侍女一看行动有变,顺手推开前面的侍女,抽出尖刀向白与扑来。
噗!一声兵器入肉的微响,白与一闪,却是刀尖从晓月的胸口穿了出来,鲜血淅沥。
同伴近乎呆滞地看着面色瞬间惨白的晓月,不知她砍向那个少年,为何受伤的却是自己的姐妹。
“你这个妖人?”中招的晓月不敢相信地看着白与,忽地呕出一口血来。
殿前侍女杯盘狼藉,一时尖叫着狼奔豸突。
乌获,任鄙不愧为太子侍卫,侍女尖叫尾音未落,他们都亮出武器,一阵刀剑鸣叫之声,一,二,三,四,五……数不清的明晃晃的刀剑已经架在了晓月她们的脖颈上。
“押过来!”赢荡冷声说道。
两名侍女被任鄙和乌获押着,摁倒在赢荡面前。
“说,谁派你来的,竟然敢来刺杀殿下。若是不说,我一刀砍了你们!”任鄙大声喝道,手中的刀直直抵着侍女的后背。
“你们残暴不仁,过河拆桥,人人得尔诛之。”一名侍女还未说完,头一低歪了下去。
乌获扑了过去,已经晚了,晓月也气绝身亡。
“乌获,任鄙,你们都下去!白与留下。”赢荡淡淡说道,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任鄙闻言,和乌获带着尸首退了下去。
“白与!”赢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冷澈。
白与望着地下毛绒绒的毯子,心中,有些乱。今日这种状况,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不知道,还以为刺杀赢荡的是她呢?那么巧刚才自杀的侍女还是霓虹居的头牌?而他也是琴师,他不会怀疑她和她们勾结在一起吧?
小玉、晓月曾经见过自己,不过,她却不知道对方的真正身份。
这么想着,白与缓缓抬起头,一双明眸静静望向眼前这个掌握着她生死的男子。
一身宽袍的赢荡意态慵懒地斜倚在椅子上,黑眸在烛光下散发着诱人波光,眸底,却是掩不住的森森冷寒。
他望着她!
那样的深邃和冷漠,让人如履薄冰。
那样的倨傲和尊贵,让人倍感压迫。
“认识?”赢荡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身侧的几案上轻轻敲了敲,漫不经心地问道。
“认识!”白与轻轻说道。
赢荡似笑非笑地眯眼,犀利眸光顺着白与的脸滑到她修长的脖颈上,懒懒问道:“和她们是一伙的?”
“不是!”白与声音虽低,语气却坚定异常。
“为什么帮我?”
原来不是弄死自己?
白与心中松了口气,脸上却适时的露出一抹平静的目光,沉声道:“背靠大树,弱肉强食!”
被赢荡灼亮的眸光看着,白与脸色不动,所幸脸皮够厚,旁人也看不出来。
他现在的身份,若是说出别的理由,无疑是令人怀疑的。
白与将手缓缓垂下来。
银牙暗咬,赢荡,你最好祈求上苍不要让你以后落在我白与手中,否则,我一定让你拜在我脚下。
“哦,不得不承认,你这样的理由我很喜欢,这也是本殿下喜欢角抵的原因,弱肉强食,甚合我意,”幽深的墨眸从她脸上扫过,赢荡淡淡说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
第十八章 闻名不如相见
劲头拿的挺足,白与想道。
“信者不疑,疑者不信,竟然你救了我,我也要相信你的诚意不是?”赢荡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黑眸微微一眯说道。
这个男人,对于他身上的冷冽和霸气还真是收放自如。
“殿下,”白与手一伸,手中多了一个东西。
“快保护殿下,”不知是谁,嘶哑着声音高声命令道。
顷刻间,暗卫手中的武器早已飞出,铺天盖地向白与刺来,那样的光华,如轻月普照,没有人能躲避,满目的怀疑定格在波澜不惊地面孔上。
白与动了。她的动作明明看上去慢而优雅,如一朵乍然盛开的白莲,侧身便避过了许多长剑的一击。手中的托盘也不闲着,落花人独立,微雨轻飞燕,耍成一个寒光闪闪的剑圈,将飞来的剑全部挡了回去。
嬴荡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白与却落在刚才的位置,朝着嬴荡一笑,淡雅的笑意犹如月光流水,一派宁静悠然。
天知道刚才那是多么致命的一剑,就这样被他轻飘飘地躲过了。在旁人眼里,他躲得那样慢,好像是他身边的人多么不济一般。
白衣蹁跹,墨黑的发在风里犹如黑缎般随风飘扬,她的身畔,是刀剑,纷纷扬扬如同杨花三月到了扬州一样。
这密密麻麻的长剑,与他人,是致命的凶器,与她,却好似妩媚的阳春烟景,特定的时令之花,而她,才是那半壕春水的一城花。
“殿下!”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堆暗卫,呈扇形将白与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如临大敌般对上了白与。
“哦,不得不承认,你这样的花招倒是引起了本殿下的兴致,不过,本殿下从来不喜欢男子,尤其是你这样的,日后,你还是莫要再费这样的心机。”
“这是水果。。。。清丽的眸光黏在嬴荡身上,那样的眸光,凛冽如火,倨傲如炬,带着不屑和轻蔑,犹如实质般,刺在嬴荡的身上。
嬴荡愣住了,一双倾城绝色的长眸波澜不惊地望着他,眼底,一片水光潋滟。
“是水果。”
嬴荡心中好气啊!
“诺!”
演过了?这小子,怎么像狼一样盯着自己?白与想道。
出乎意料的,眼前的嬴荡淡淡扫过白与,黑眸之中,情绪深邃不可测,他淡淡说道:“冒着生命的水果?你的水果削的不错,”
“谢,殿下,”白与说道。
“来人!”嬴荡脸色一变,拔高声音猛然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从暗处飘出两道人影,两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白与的脖颈上。
“把他送到战场上试试先。”嬴荡的声音,带着不知名的寒意,悠悠传来。
露了一手,怎么还惹了一身骚?白与看着那个坐在高位上的男子,脑中疾如电闪,与小人者,必先谋于利,自己一开始就把他想错了,这人城府之深,先是个小人。
“怎么?不合你意?”
随着赢荡的说话,跟在后面的暗卫也前进了一步,一时间殿内紧张万分。
“合!”白与抬眸,突然大咧咧的斜倚在椅子上:“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遇挫愈奋,遇挫愈勇。殿下,这是要磨练我?”
“好一个合,好一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口说的赴汤滔火,在所不辞。心中却不这样想,是吗?遇挫愈奋,遇挫愈勇,你去沙场心中不服?还是,对本太子并不真心?”狭长的黑眸一眯,眸中闪耀着尖锐和冷讽。
“真心应该怎样?”白与定定说道。
“大胆!”赢荡面色又寒了几分,冷若冰霜说道,猛然拔高的声音更震得室内鸦雀无声。衬得烛火摇曳,洒向室内的光晕晃动着。
藏在暗中的侍卫,和刚刚退到外面的人,听到喝声,不由敛气屏息,后退了一步。
他们跟了殿下几年了,看到的一直是殿下气定神闲的样子,还从未见过殿下发过如此火。
“殿下不喜欢听真话,”白与猛然抬眸,一向水波潋滟的深眸中,也满是粒粒寒霜,“还是草民看错殿下
了。”
“怎讲?”
“真心,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她一字一句,冷冷说道:“殿下说信我,却,没有真心?”
“倒真是一个大胆的草民,对了,本殿下倒是忘了,你本就是背靠大树,弱肉强食,现在没有利益,谁来真心?还真是,句句诛心。”
“草民是个直人!喜欢说真话。”白与说道,她没想道,歪打正着,赢荡的表情已经柔和下来。
看来是个恶势力,喜欢以暴制暴!
“那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也省得和你较量了。”
已经在明处的暗卫们脑中一嗡,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的殿下被一个草民吼了。更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殿下并没有发怒!
“殿下,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志意、喜欲、思虑、智谋,皆由门户出入。”一个男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潜谋于无形,常胜于不争不费。”白与看着他。
“是吗?”俩人的目光一闪即逝,男人摇着一把白羽扇:“恭喜殿下,又添一良将。”
“为什么不说良臣?”嬴荡淡淡说道,“难道他不像个文人?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臣者是官员面对君的自称,他不像个莽夫,像个良将。”男人勾唇一笑。
“好吧,自己就这么看上去不积极?不要求进步?就从你开始,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白与无奈的说道。
“呵呵。。孟将军你是遇到对手了。”赢荡说道。
“是呀,一个值得较量的对手,”男子黑眸收缩,眸光反复盯着白与:“在下孟贲。”
“哦,孟贲。”难道就是传说中把赢荡害死的大力士波波,白与仔细看着他。
真正祸国殃民,传说中让赢荡举鼎而亡的大力士。
不过这个孟贲和任鄙,乌获长得有点不一样,一副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模样。
如果历史不变,对付赢荡,有孟贲一个人就行了,白与还是第一次露出好奇的眼神。
“殿下,这个孟贲,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力大无比,行水路不怕蛟龙,走旱路不惧虎狼。有一次看到两头野牛打架,上去拉架,生生将两头野牛分开,一头野牛不服,还要打,惹得孟贲发怒,把那头牛的牛角活活拔了下来,野牛当时毙命的英雄。”
“呵呵。。不错,”
“孟卿,没想到你那么有名。”
“闻名不如相见相见胜似闻名,久仰久仰!”白与说道,一双秋水双瞳中,光风霁月。
第十八章 真正祸国殃民
劲头拿的挺足,白与想道。
“信者不疑,疑者不信,竟然你救了我,我也要相信你的诚意不是?”赢荡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黑眸微微一眯说道。
这个男人,对于他身上的冷冽和霸气还真是收放自如。
“殿下,”白与手一伸,手中多了一个东西。
“快保护殿下,”不知是谁,嘶哑着声音高声命令道。
顷刻间,暗卫手中的武器早已飞出,铺天盖地向白与刺来,那样的光华,如轻月普照,没有人能躲避,满目的怀疑定格在波澜不惊地面孔上。
白与动了。她的动作明明看上去慢而优雅,如一朵乍然盛开的白莲,侧身便避过了许多长剑的一击。手中的托盘也不闲着,落花人独立,微雨轻飞燕,耍成一个寒光闪闪的剑圈,将飞来的剑全部挡了回去。
嬴荡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白与却落在刚才的位置,朝着嬴荡一笑,淡雅的笑意犹如月光流水,一派宁静悠然。
天知道刚才那是多么致命的一剑,就这样被他轻飘飘地躲过了。在旁人眼里,他躲得那样慢,好像是他身边的人多么不济一般。
白衣蹁跹,墨黑的发在风里犹如黑缎般随风飘扬,她的身畔,是刀剑,纷纷扬扬如同杨花三月到了扬州一样。
这密密麻麻的长剑,与他人,是致命的凶器,与她,却好似妩媚的阳春烟景,特定的时令之花,而她,才是那半壕春水的一城花。
“殿下!”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堆暗卫,呈扇形将白与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如临大敌般对上了白与。
“哦,不得不承认,你这样的花招倒是引起了本殿下的兴致,不过,本殿下从来不喜欢男子,尤其是你这样的,日后,你还是莫要再费这样的心机。”
“这是水果。。。。清丽的眸光黏在嬴荡身上,那样的眸光,凛冽如火,倨傲如炬,带着不屑和轻蔑,犹如实质般,刺在嬴荡的身上。
嬴荡愣住了,一双倾城绝色的长眸波澜不惊地望着他,眼底,一片水光潋滟。
“是水果。”
嬴荡心中好气啊!
“诺!”
演过了?这小子,怎么像狼一样盯着自己?白与想道。
出乎意料的,眼前的嬴荡淡淡扫过白与,黑眸之中,情绪深邃不可测,他淡淡说道:“冒着生命的水果?你的水果削的不错,”
“谢,殿下,”白与说道。
“来人!”嬴荡脸色一变,拔高声音猛然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从暗处飘出两道人影,两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白与的脖颈上。
“把他送到战场上试试先。”嬴荡的声音,带着不知名的寒意,悠悠传来。
露了一手,怎么还惹了一身骚?白与看着那个坐在高位上的男子,脑中疾如电闪,与小人者,必先谋于利,自己一开始就把他想错了,这人城府之深,先是个小人。
“怎么?不合你意?”
随着赢荡的说话,跟在后面的暗卫也前进了一步,一时间殿内紧张万分。
“合!”白与抬眸,突然大咧咧的斜倚在椅子上:“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遇挫愈奋,遇挫愈勇。殿下,这是要磨练我?”
“好一个合,好一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你口说的赴汤滔火,在所不辞。心中却不这样想,是吗?遇挫愈奋,遇挫愈勇,你去沙场心中不服?还是,对本太子并不真心?”狭长的黑眸一眯,眸中闪耀着尖锐和冷讽。
“真心应该怎样?”白与定定说道。
“大胆!”赢荡面色又寒了几分,冷若冰霜说道,猛然拔高的声音更震得室内鸦雀无声。衬得烛火摇曳,洒向室内的光晕晃动着。
藏在暗中的侍卫,和刚刚退到外面的人,听到喝声,不由敛气屏息,后退了一步。
他们跟了殿下几年了,看到的一直是殿下气定神闲的样子,还从未见过殿下发过如此火。
“殿下不喜欢听真话,”白与猛然抬眸,一向水波潋滟的深眸中,也满是粒粒寒霜,“还是草民看错殿下
了。”
“怎讲?”
“真心,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她一字一句,冷冷说道:“殿下说信我,却,没有真心?”
“倒真是一个大胆的草民,对了,本殿下倒是忘了,你本就是背靠大树,弱肉强食,现在没有利益,谁来真心?还真是,句句诛心。”
“草民是个直人!喜欢说真话。”白与说道,她没想道,歪打正着,赢荡的表情已经柔和下来。
看来是个恶势力,喜欢以暴制暴!
“那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也省得和你较量了。”
已经在明处的暗卫们脑中一嗡,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的殿下被一个草民吼了。更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殿下并没有发怒!
“殿下,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志意、喜欲、思虑、智谋,皆由门户出入。”一个男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潜谋于无形,常胜于不争不费。”白与看着他。
“是吗?”俩人的目光一闪即逝,男人摇着一把白羽扇:“恭喜殿下,又添一良将。”
“为什么不说良臣?”嬴荡淡淡说道,“难道他不像个文人?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臣者是官员面对君的自称,他不像个莽夫,像个良将。”男人勾唇一笑。
“好吧,自己就这么看上去不积极?不要求进步?就从你开始,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白与无奈的说道。
“呵呵。。孟将军你是遇到对手了。”赢荡说道。
“是呀,一个值得较量的对手,”男子黑眸收缩,眸光反复盯着白与:“在下孟贲。”
“哦,孟贲。”难道就是传说中把赢荡害死的大力士波波,白与仔细看着他。
真正祸国殃民,传说中让赢荡举鼎而亡的大力士。
不过这个孟贲和任鄙,乌获长得有点不一样,一副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模样。
如果历史不变,对付赢荡,有孟贲一个人就行了,白与还是第一次露出好奇的眼神。
“殿下,这个孟贲,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力大无比,行水路不怕蛟龙,走旱路不惧虎狼。有一次看到两头野牛打架,上去拉架,生生将两头野牛分开,一头野牛不服,还要打,惹得孟贲发怒,把那头牛的牛角活活拔了下来,野牛当时毙命的英雄。”
“呵呵。。不错,”
“孟卿,没想到你那么有名。”
“闻名不如相见相见胜似闻名,久仰久仰!”白与说道,一双秋水双瞳中,光风霁月。
第十九章 以一当二
“白与,从今日起,你就不要再回霓虹居了,先从孟贲的跟班做起。”
“孟卿,你带他上军营谋练一下。”他挥手吩咐侍立在一侧的孟贲道。
“是(谢)殿下!”孟贲、白与说道。
没想到做了那么多,换来的竟是战场杀敌的下场,不过,对于白与,这些并不算什么,因为他的目的并不真是靠着嬴荡这棵大树,而是找到白府灭门的真相,帮助嬴稷上位,寻找扳倒赢荡的机会。
白与被孟贲带到了一处偏僻的营地,进来却是一个豪华的帐篷,孟贲说是他们的住所。
“白与,”孟贲回身说道:“日后你就和我一起上战场上杀敌,不要想着用什么手段,在这儿做事,一定要老老实实听殿下的话,做的好,殿下才不会亏待你。做不好,殿下也不会饶了你。”
孟贲说道,他已经换了一身高级的军官制服,面上表现的很是严素,神色极为冷淡。显然,对于白与这样的新人还是看不起的。
“知道了!”白与淡淡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白与睡了一个好觉,这一夜竟然没有人来叨扰他。
翌日一早醒来,发现整个军营的军士都在收拾东西,营中的气氛冷肃而凝重。。
孟贲告诉她,他们要向东行进了。原来几天前,秦惠文王就采纳了司马错的建议,向蜀国出发,这样才能为以后秦国的东进打下基础。
不过随孟贲从军,也是一个可以调查当年白家灭门的机会,或许可以想办法让当年那些助纣为虐谋害白府的人知道,白府还有人活着。
初秋的太阳,高高挂在天边,发着耀眼的白光,虽然明媚、但带着一些清冷。
三万精兵排成整齐的队伍,大秦的旗帜在疾风中猎猎招展,盔甲和利刃在日光里折射着冷烈的光芒。
只见当先一匹马上,正端坐着秦朝太子……嬴荡。
原来秦国东出是秦国几代国君的梦想,最早可以追溯到秦穆公,当年秦穆公想要东出争霸,结果数万大军葬送在崤山地区。这个噩耗对秦穆公的打击很大,以至于秦穆公开始调整秦国的战略,东出也变成了西扩。之后终春秋一世,秦国也没能踏出函谷关一步。
没想到这嬴荡的野心挺大,居然准备实现几代秦君的梦想,亲自出征。
嬴荡穿着黑铁盔甲,森冷的盔甲让他整个人愈加冷冽。黑色大氅在身后逆风飞舞,金线绣成的蛟龙闪闪发光,好似腾空欲飞。
他的胯下,傲然立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一双俊目和他的主人一样犀利,一样冷冽。
这匹骏马,全身黝黑,像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传说,项羽自刎于乌江边后,忠于主人的乌骓也自跳乌江而死。白与原以为,这种马是传说中的马,却不想,竟然真的有。
这匹黑马,原是中国名马河曲之后,最早我国最优良的军用马种,据说是匹野马,所有人驯服不了,嬴荡亲自上阵才把它驯服,没想到如此神骏。
一声令下,大军开拔,马蹄声震撼大地。
赢荡在前,白与在后,大约怕她追不上队伍,竟然让可恶的任鄙在旁边督促。
“怎么样?小白脸,能跟上吗,跟不上,说一声,我带着你。”刚上路,任鄙就不住的嘲讽道,不断地用马鞭炫耀地打在白与的身边。
“那我们比赛一下看谁跟不上?”白与扫了一下他,一双黑眸在闪耀着冷冷的光芒,很快,白与的那匹马距离任鄙的马儿只有一个马身了,马上的白与伏着身体,黑色披风在身后飘扬着,与马匹配合成漂亮的流线。
“新来的,还真不能小瞧。”任鄙挑起眉头向前面追去。
突然从旁边窜出两个也人以飞快的速度向着白与冲去,白与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不是旁人,正是乌获和孟贲,贏荡身边的大力士,一个猎杀过花豹,一个射死过猛虎,没想到他们也跟来了。
便在此时,孟贲的一只巨手向白与的肩头抓了过来。电光石火间,白与猛然将身子往一侧倒去,手依旧紧紧抓着缰绳,一用力,胯下马儿一个低头向左一转,人和马几乎贴着地面,直接飞出。因为力道过猛,飞出的速度像甩开一道漂亮的弧线,魅惑而美丽。
她躲得如此漂亮,骑术如此之精,竟将嬴荡身边的亲卫都躲了过去,让秦朝的卫兵不得不刮目相看。
任鄙眸中也闪过一抹惊异的目光,突然一个疾拐,迅速从一侧疾冲而上,眼看着就要横在白与的马前面,将她的路堵住。
白与双眸微微一眯,忽然伸出手指,任鄙本能地勒马一闪。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白与已经如一阵疾驰的风从他面前滑了过去。
距离再次拉远。
“看你能跑到哪儿?”任鄙还没说完,胯下的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接着又痛苦地前倾,跌落在衰草之中。同时,任鄙躲闪不及,跌在了地上。
跌落在尘埃中那一瞬,他瞧见身后的大白马上,白与保持着端坐马上的姿势,笑嘻嘻的看向自己。
一旁的孟贲驰马迎了过去,准备和白与大战在一起。白与躲过孟贲的包抄,一个纵马从边上跃起,乌货正好飞身从马上扑了过来,抱着孟贲摔倒在地上。
“哈哈。。。。”赢荡此时已经转身停了下来,笑不可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你们几个遇到对手了,看来我们又添一猛将。”
孟贲恨恨推开乌货,乌货狼狈的看着他。
“殿下,”任鄙尴尬的说道:“微臣甘拜下风。”
此时,大军已行进金牛道。嬴荡下令士兵稍事休整,并命令孟贲几人到帅帐之中,商议用兵之策。
看着他们离去,白与看着秦朝的军队,这里虽然没有传说中的百万雄师,可两万队伍排列整齐,场面宏伟。行军一日,兵士不仅没有丝毫的疲累,连半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只闻巡逻的兵士整齐的脚步声。
秦朝制度那么强大,为什么会在统一后的短短14年间,就灭亡了,甚至当初的百万雄师都还没有上场的机会,秦就没了!秦国为什么被破?曾经的百万雄狮又去哪了呢?
而且,据白与了解,秦军军功爵制度并不是单纯的奖励厮杀那么简单,第一是奖励士卒厮杀,斩首立功,第二是小队队长以上开始就不再按个人杀敌计算而是团队功绩计算,也就是加上团队协作能力。第三是大夫以上不允许上阵厮杀,违者流放,只负责指挥(从低到高算大夫是第五级爵位),这也导致没有指挥能力的人是晋升不了的,奖励最底层士卒厮杀,强调团队协作能力再加强指挥系统,这是军队建设超越六国而强大,并不是因为斩首立功而强。
此时,白与才猛然发觉,大秦,一直以来,她,赵国甚至当时的整个华夏,都小看了大秦。
秦国建立的时候是在东周平王东迁的时候,平王把周的故土封给了秦。之后秦逐步强大,秦穆公时秦国已经相当强大。在公元前256年吞并周王室。
秦国之前只是周朝时华夏族在中国西北地区建立的诸侯国,随着商鞅两次变法,经济得到发展,战斗力不断加强,发展成为战国后期最富强的诸侯国。到了嬴荡的父皇秦惠文王这一代,以宗室多怨,诛杀卫鞅。公元前325年,仿山东六国做法,亦自称为王,改元为更元元年,成为秦国第一位君王。
秦惠文王更元十年(公元前316年),巩固权力之后,继承孝公遗志,准备东进攻魏,用司马错之策攻蜀,破蜀军于葭萌关,伐灭蜀国。
而且秦惠文王并不对其他国家的谋士存在偏见,与其相反,他十分重视其他国家的人,诸如公孙衍、张仪、魏章等魏人都能为秦惠文王重用。
如果不是因为秦惠文王对臣子的善用,那么就不会出现“司马错之策”与“张仪连横之计”了,更不会出现为秦以后统一六国打下基础的局面产生了。”
秦惠文王不仅在军事上取得了胜利,扩大了疆域,而且针对犀首并相六国,发动东方诸国合纵攻秦的形势,采用了张仪的连横之策,实行分化瓦解,各个击破的策略,打退了六国的进攻,取得了政治外交上的胜利,为后来秦王嬴政扫灭六国创造了有利条件。
秦朝的兵马彪悍,数量不多,土地贫瘠,粮草不足。秦朝也学习了南方的耕地技术,但并未推广。
在所有人看来,秦朝,并不足以与兵多将广的赵国抗衡。
可是,今日,白与却见识了秦军的强悍,或者说嬴荡治兵的强悍。他麾下这三万兵马,绝对可以以一当二,抵得上赵国六万兵马。
第二十章 一群猪对友
白与这边想着,那边任鄙却来传话,要她去王帐议事。
这是终于打入赢荡的小团体中心了,白与随着任鄙到了王帐之中。
只见嬴荡正负手凝立在桌前,对着一张地形图出神,微微下阖的眼眸因为她的到来轻启,眸光轻扫,便随即又凝注在地形图上。
“这是石牛道,褒水,经勉县入山区至金堆铺交宁强界,经大安、烈金坝折南,过五丁关至宁强县城,再转西南,经牢固关、黄坝驿、七盘关。”他凝视着地形图,冷声说道。。
“殿下,石牛道险峻,连云叠嶂,壁立数百仞,幽邃逼窄,乱石嵯峨,涧水湍激,可是蜀道最危险的地方。”孟贲问道。
“嗯,”嬴荡凝声道:“今夜,你们就从最险峻的石牛道出发,蜀国原本以为我们不会开战,既使开战,也不会走这条路,而是从最易攻克的青岩子或白水进入。任鄙,带一万精兵,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在司马将军到达蜀国之前,拿下石牛道。”
“得蜀则得楚,楚亡则天下并矣。”任鄙兴奋的大叫。
白与一愣,石牛道易守难攻,听说不是这样攻的呀?
历史上秦军进入蜀地,是比较难的。比如三国时期的魏灭蜀之战中,蜀汉就是凭借着蜀地的山川之险,得以坚持到公元263年,由邓艾偷渡阴平才被消灭。”
“明知不可为,还能为,殿下勇气可嘉耶!”乌获在旁边说道。
孟贲一愣,“殿下,蜀道难攻,您这是真准备强攻?”
“当然要强攻,我们秦军勇猛强悍,还怕小小蜀国不成,孟贲你们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任鄙粗声道。
“秦兵,乃大丈夫,能屈能伸,蜀国危险之地,硬碰硬对我们不利,不如回去,探听好情况再来。”孟贲一皱眉。
“你是扮家家吗?出兵的时侯不说,这次贸然回去,一定惹人笑话。”任鄙不悦。
“殿下这次势在必得,如果因为山路难走,不去进攻,岂不让嬴稷耻笑。”乌获说道。
“我们可以先回青岩子或白水,假意向萓国抛橄榄枝,再想办法取胜。”孟贲献计道。
“回青岩子,我们难道不过蜀道,不打蜀国?”任鄙士气正盛。
一群猪对友,白与的脸上不经意间浮起一抹冷笑,如帘外的黑夜般深不可测。
“白与,你怎么不说话,可以说一下自己的见解。”赢荡看了一下,那个浑身上下,生人勿扰的疏离,令赢荡心中很想知道他心中想什么,这个少年,每次遇到情况又有奇招层出不穷,让他心中又很是惊讶。
白与抬眸望进他冷寒的眸中,平静地说道:“草民哪有良策,各位将军说得都很有道理。”
“哈哈。。这小子什么也不懂。。”任鄙嘲笑道。
不懂,才怪,孟贲看他才像不懂的样子,扫了一下他:“说个理由先。”
“攘外必先安外,殿下可以先向蜀国送些礼物。”白与说道。
“这是什么良策?”刚刚端起茶杯喝茶的任鄙,一口茶喷了出来:“打账竟然能扯到送礼?”
“是呀?大秦泱泱大国,怎么可以给一个小国家低头,还送什么礼物?”嬴荡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颚冷冷问道。
“看来高看殿下了,并不像世人评论的,孔武好战,有勇有谋,设置丞相,驱逐张仪,结盟魏国,联越制楚。攻拔宜阳,设置三川,平定蜀乱。修改封疆,更修田律,疏通河道,筑堤修桥。”
“哦,这个世人,看来还挺了解我。”赢荡站了起来。
“岂止。”白与白了一眼他,“这个世人了解得何止这些。”
“看来是位高人。”赢荡感兴趣道。
“殿下,他一定是胡说,蜀国是秦国的敌人,我们不打他,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送什么礼物?”任鄙说道。
“怎么不能送?古人可以献金牛、献美女、蜀地易守难攻,但这些东西一定喜欢。”白与说道。
“是呀,殿下。”孟贲眼睛一亮,:“我们可以以送金牛的理由,让他们在石牛道修路呀?”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神助攻啊!白与扶着额头苦笑,历史传说的金牛铺路原来是自己想出来的。
“这可是金牛,劳民伤财的事,殿下怎么可能去做?”任鄙说道。
“是呀,我可没有那么多钱财,用来挥霍。”赢荡表示赞同。
“殿下竟然这么想?”有个猪对队友还是不错滴,白与突然想到了他的队友。
“哦,”怎么有一种被蔑视的感觉?赢荡心里很不舒服。
“没大没小,不要因为你会几下三脚猫功夫,给你个好脸,你就上了天。”任鄙大笑。
“你认为殿下会相信你的无稽之谈?”乌获蔑视道。
“可笑,本殿下为什么要相信你?”萧胤也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挑眉说道。
“第一,凭你在秦国的地位不稳。第二,凭对秦国虎视眈眈的几个囯家,内忧外患。”白与这些日子在秦国也并非白呆,对于秦国的情况已经了解的很清楚。
嬴荡有八个兄弟,母亲是魏夫⼈,来⾃魏国的王室,秦王嬴驷当时求娶魏夫人,就是为了破坏他国的联盟,帮秦国获取利益。而嬴稷是秦王嬴驷宠姬芈月的次子,虽然才比嬴荡小几岁,却甚的秦王宠爱,嬴稷的娘家又是楚国王室,而魏冉就是芈月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朝为官。嬴稷时刻都在盘算着如何除去赢荡,内忧!还真是、无所不是?
赢荡听了白与的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她面前,眯眼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白色的衣衫笼着她纤瘦的身子,微卷的黑发极为慵懒的垂下,虽然生得俊俏,却常常带着目空一切之感。
只是,她的一双深眸,却充满着自信的亮光。令人,不自觉地去相信她,追随她!
战争,是一群野蛮男人的事。而他一个单薄少年,却要追随在自己身边,据理力争。
或许,她说得对也说不定!
第二十章 一群猪队友
白与这边想着,那边任鄙却来传话,要她去王帐议事。
这是终于打入赢荡的小团体中心了,白与随着任鄙到了王帐之中。
只见嬴荡正负手凝立在桌前,对着一张地形图出神,微微下阖的眼眸因为她的到来轻启,眸光轻扫,便随即又凝注在地形图上。
“这是石牛道,褒水,经勉县入山区至金堆铺交宁强界,经大安、烈金坝折南,过五丁关至宁强县城,再转西南,经牢固关、黄坝驿、七盘关。”他凝视着地形图,冷声说道。。
“殿下,石牛道险峻,连云叠嶂,壁立数百仞,幽邃逼窄,乱石嵯峨,涧水湍激,可是蜀道最危险的地方。”孟贲问道。
“嗯,”嬴荡凝声道:“今夜,你们就从最险峻的石牛道出发,蜀国原本以为我们不会开战,既使开战,也不会走这条路,而是从最易攻克的青岩子或白水进入。任鄙,带一万精兵,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在司马将军到达蜀国之前,拿下石牛道。”
“得蜀则得楚,楚亡则天下并矣。”任鄙兴奋的大叫。
白与一愣,石牛道易守难攻,听说不是这样攻的呀?
历史上秦军进入蜀地,是比较难的。比如三国时期的魏灭蜀之战中,蜀汉就是凭借着蜀地的山川之险,得以坚持到公元263年,由邓艾偷渡阴平才被消灭。”
“明知不可为,还能为,殿下勇气可嘉耶!”乌获在旁边说道。
孟贲一愣,“殿下,蜀道难攻,您这是真准备强攻?”
“当然要强攻,我们秦军勇猛强悍,还怕小小蜀国不成,孟贲你们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任鄙粗声道。
“秦兵,乃大丈夫,能屈能伸,蜀国危险之地,硬碰硬对我们不利,不如回去,探听好情况再来。”孟贲一皱眉。
“你是扮家家吗?出兵的时侯不说,这次贸然回去,一定惹人笑话。”任鄙不悦。
“殿下这次势在必得,如果因为山路难走,不去进攻,岂不让嬴稷耻笑。”乌获说道。
“我们可以先回青岩子或白水,假意向萓国抛橄榄枝,再想办法取胜。”孟贲献计道。
“回青岩子,我们难道不过蜀道,不打蜀国?”任鄙士气正盛。
一群猪对友,白与的脸上不经意间浮起一抹冷笑,如帘外的黑夜般深不可测。
“白与,你怎么不说话,可以说一下自己的见解。”赢荡看了一下,那个浑身上下,生人勿扰的疏离,令赢荡心中很想知道他心中想什么,这个少年,每次遇到情况又有奇招层出不穷,让他心中又很是惊讶。
白与抬眸望进他冷寒的眸中,平静地说道:“草民哪有良策,各位将军说得都很有道理。”
“哈哈。。这小子什么也不懂。。”任鄙嘲笑道。
不懂,才怪,孟贲看他才像不懂的样子,扫了一下他:“说个理由先。”
“攘外必先安外,殿下可以先向蜀国送些礼物。”白与说道。
“这是什么良策?”刚刚端起茶杯喝茶的任鄙,一口茶喷了出来:“打账竟然能扯到送礼?”
“是呀?大秦泱泱大国,怎么可以给一个小国家低头,还送什么礼物?”嬴荡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颚冷冷问道。
“看来高看殿下了,并不像世人评论的,孔武好战,有勇有谋,设置丞相,驱逐张仪,结盟魏国,联越制楚。攻拔宜阳,设置三川,平定蜀乱。修改封疆,更修田律,疏通河道,筑堤修桥。”
“哦,这个世人,看来还挺了解我。”赢荡站了起来。
“岂止。”白与白了一眼他,“这个世人了解得何止这些。”
“看来是位高人。”赢荡感兴趣道。
“殿下,他一定是胡说,蜀国是秦国的敌人,我们不打他,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送什么礼物?”任鄙说道。
“怎么不能送?古人可以献金牛、献美女、蜀地易守难攻,但这些东西一定喜欢。”白与说道。
“是呀,殿下。”孟贲眼睛一亮,:“我们可以以送金牛的理由,让他们在石牛道修路呀?”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神助攻啊!白与扶着额头苦笑,历史传说的金牛铺路原来是自己想出来的。
“这可是金牛,劳民伤财的事,殿下怎么可能去做?”任鄙说道。
“是呀,我可没有那么多钱财,用来挥霍。”赢荡表示赞同。
“殿下竟然这么想?”有个猪对队友还是不错滴,白与突然想到了他的队友。
“哦,”怎么有一种被蔑视的感觉?赢荡心里很不舒服。
“没大没小,不要因为你会几下三脚猫功夫,给你个好脸,你就上了天。”任鄙大笑。
“你认为殿下会相信你的无稽之谈?”乌获蔑视道。
“可笑,本殿下为什么要相信你?”萧胤也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挑眉说道。
“第一,凭你在秦国的地位不稳。第二,凭对秦国虎视眈眈的几个囯家,内忧外患。”白与这些日子在秦国也并非白呆,对于秦国的情况已经了解的很清楚。
嬴荡有八个兄弟,母亲是魏夫⼈,来⾃魏国的王室,秦王嬴驷当时求娶魏夫人,就是为了破坏他国的联盟,帮秦国获取利益。而嬴稷是秦王嬴驷宠姬芈月的次子,虽然才比嬴荡小几岁,却甚的秦王宠爱,嬴稷的娘家又是楚国王室,而魏冉就是芈月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朝为官。嬴稷时刻都在盘算着如何除去赢荡,内忧!还真是、无所不是?
赢荡听了白与的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她面前,眯眼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白色的衣衫笼着她纤瘦的身子,微卷的黑发极为慵懒的垂下,虽然生得俊俏,却常常带着目空一切之感。
只是,她的一双深眸,却充满着自信的亮光。令人,不自觉地去相信她,追随她!
战争,是一群野蛮男人的事。而他一个单薄少年,却要追随在自己身边,据理力争。
或许,她说得对也说不定!
第二十一章 赠他一套戎装
“好,我相信你一下,但是,你也不要耍花样,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他低头俯视着她,定定说道。
这是真准备把自己当人质了。
要说蜀国也是一个古城,长期占据汉中之地,土地肥沃,又有八条河流流经浇灌,方便农业发展。只是把这八条河流驯服,凭借成都平原肥沃的土地养活秦国,还得首先占领这里。
初秋的天气,下起了大雨,再夹着狂风吹来,只觉寒意更甚。这样下了一两天,到了第三日,天气突然晴了起来。
太子府的人,本来穿上了厚厚的衣服,现在突然又换起了单薄的秋衣。
白与不由得感叹,这蜀朝的天气,就如四川盆地多国鼎立的地形一样,地形复杂,原本寒冷的天气,忽然就温暖如春了。
苴国,为古蜀国的属国,但一直与自己的宗主国蜀国不和,反而靠拢秦国、巴国,因而常常遭到蜀国的谴责和攻打。充国是从巴国脱离出来的,一度对巴国造成巨大的威胁,势力强盛的时候,曾打到过合州(今重庆合川区),巴国因此与充国世代为敌。自从充国出现,四川盆地一度形成蜀、充、巴、三足鼎立,而苴国在三国只见摇摆不定的局势,现在蜀国和充国结盟,一起对付巴国。
自从上次议事之后,并不曾见到赢荡的人影,倒是下雨那日,赢荡让孟贲送她一件戎衣。这几天孟贲每日里和她呆在一起,也不在赢荡身边,倒成了她的跟班了。孟贲称她为白起,对于上次议会的事情,只字不提。
只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对賨人的影响颇大,他们本来居住在川东大山里,不会种粮食,现在下那么大雨,又猎射不到猎物,便结集人马,前来掠夺巴国百姓辛苦耕耘的粮食,带回大山里去,这几天赢荡不在这里,据说正是在忙着帮巴国攻打賨人之事。
这日午后,白与和孟贲聊天时,从孟贲口中知悉,赢荡不仅仅是在忙着帮巴国攻打賨人之事,而且在借賨人之事攻打三国了。
原来不肯臣服秦朝的三个诸侯国,蜀国,萓国,充国,他们这次趁着暴雨突袭联合了起来,突然袭击了巴国的多个地区,巴国承受不住,正好向秦国求助,只是让巴国没有想到的是,秦国本就有了吞并巴蜀之地的念头,而他们这次的突袭,又给了秦国进攻蜀国之地的借口,赢荡正好率领了兵马,前去征讨。
“殿下此次,是决意要将賨人和这三个诸侯国一并收复了。”孟贲坐在书桌前,颇为感慨的说道,手中停了一下,不知在写些什么。
白与依偎在床榻旁,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赢荡不仅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连孟贲的意见也不听,难怪?孟贲会在这里?像赢荡这样倨傲的男子,怎么可能放弃攻打蜀国的机会,一定从蜀道强攻,只是,白与怎么也没想到,三国会同时开战。
要说三国的实力,蜀国?蜀国拥有像孔明,关羽这样的知名人物,再加上末期的多次北伐,让很多人误以为蜀国的兵力最为强大,传说能够投入战场的兵力高达五十万,其实不然。蜀国能够投入战场的军队寥寥无几,也就在十几万左右。而苴国,为古蜀国的属国,但一直与自己的宗主国蜀国不和,反而靠拢秦国、巴国,因而常常遭到蜀国的谴责和攻打。充国是从巴国脱离出来的,能凑出来的近万军队又不足巴国的一半。三国加起来当然比不上秦国的虎狼之师。
“那,三方的战事如何呢?”白与问道。
“这个还没听说,不过蜀国兵马勇猛彪悍,听探子回报,虽然我军刚刚和賨人较量赢了,兵士有些疲惫,但是,凭着殿下的智谋,还是很快和三方军队形成了对峙,正准备安营扎寨,我猜殿下这次,收服他们的心是很强的。”孟贲低声说道。
白与点了点头,就像大人和幼儿园打架,当然有必胜的信心,真正难攻的,倒是其特殊的地形。
“賨人部落时常滋扰充国百姓苦不堪言。充国曾派多支军队进山征讨,却难以寻到賨人的踪迹,无功而返;即使找到了賨人,也被賨人利用地利的优势而击败。没想到那么快就被殿下找到了破绽,发现踪迹,赶到了大山里。”孟贲是遗憾自己没参加这场战斗。
白与眉头颦了颦,这賨人好打,其他三方都在四川盆地地区,四面环山,陡峭险峻,寻常车马根本无法前行,而人力又有所不待。依然隔着山,赢荡如何追击?
白与起身站起来,对孟贲道:“我们出去走一趟吧。”
院子里一片满地落叶,温和的余晖洒在它们的身上,叶子金灿灿的,前几日已经开了花的那棵花树,此时被风雨肆虐,一树的凄美,惨不忍睹。
院子里有几个侍女正在扫着,手中的扫帚有些软,扫到厚厚的落叶时,有些吃力。
白与瞧着,忽然想到以前在陇济居住时,有一年极冷,冬日里下了一场大雨。陇济冬天很少下雨,那一场雨让住在山下的他们极是新鲜,尤其是女孩子,也不怕冷,有人偷跑出去说要摘一种菌物-地蕨皮。
但是那一次的雨下得很大,连下了三日,都没有地蕨皮。
后来,有人偷跑到远一些的地方,听说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山体滑坡,再也没有回来。
这么想着,白与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孟将军,那三个部落对恃之处,是否地形很陡?”
“对,殿下驻扎的那一带是有名的陡坡,坡度很大,下陡中缓、上部有些成环。”
白与闻言,黛眉颦得越来越紧。
“白与,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孟贲皱眉道。
白与沉默了一下,抚了抚身上的戍衣:“希望,事情并非我想的那样。孟贲,殿下今夜会不会偷袭?”
孟贲想了想,道:“会,殿下最喜欢下半夜打对方措手不及。”
“那我们赶去一趟战场,若是晚了,肯定会出事!”白与清丽的眸深深敛起,眸底一片深邃潋滟的波光。
她答应过赢荡,要助他收复不肯归顺的蜀国。虽然他很不屑她的相助,但是,她也要遵守自己的诺言,就算是为了他赠的戎衣。
第二十二章 转危为安
“好的,我让人去备马!”孟贲答应一声,便下去备马了。
太子殿下走之前,可没让听他的,但是,莫名其妙的,自从上次俩人的觐言不谋而合,他对她就有一种特别的好感,她既然要上战场,他愿意陪她去。
当日下午,白与便和孟贲领着十几个护卫策马向战场而去。
从午后一直奔到深夜。
天色已经暗了起来,黑压压的,浓重的黑云压低了天顶,月亮和星星早已经不见踪影,看不到一丝光亮。这样的夜晚,确实是劫营的好时机。
只是,如若真是落入对方的圈套,那便完了。
白与一边打着马,一边问道:“孟兄,还有别的方式可以尽快联络到太子吗?”
孟贲的声音,焦急地从黑暗中传来:“没有,以前殿下还有一些暗卫和王后派来的一些训练有素轻功极高的影卫一直在身边。不过,这次,好像他们都跟随殿下在战场上了。”
是了,此时,保护太子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她们这些留在后方的,早就让殿下认为不需要的,留在身边何用?只希望,时间还能来得及!
白与和孟贲还没有抵达战场,因为在半路上,她们便遇到了回撤的秦朝士兵。
这一次,他们败了。
白与和他们相遇时,他们已经撤到了距离战场一百里的地方,在那里安营扎寨。
萧瑟的寒风从他们身边吹过,带着战场独有的血腥,天际慢慢露出几点仅存的星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白与骑在马上,跟随着孟贲,一眼就看到了嬴荡。
他骑在大黑马上,被一群没穿盔甲的人簇拥着,原本平静的脸,此时好似罩了一层寒霜。那犀利如剑的视线,此时更是寒冽若冰。长眸微眯,天生的带着一种令人臣服的霸气。
“你怎么来了?”他看到白与,深邃的眸光一凝,俊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白与翻身从马上跃了下来,正要说话,却见马上高大的身形微微晃了晃,身体好似在颤抖,随后,便重重地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殿下……”孟贲奔到嬴荡面前,惊得脸色惨白。
乌货和任鄙慌忙跃下马,将嬴荡抬到了帐内。刚刚搭好的帐篷里,有侍卫将烛火点燃了,映出一帐的暖黄光晕。
嬴荡躺在榻上,俊美的脸在灯下惨白如雪,嘴唇青紫,满头大汗,他似乎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原本冷冽如冰的黑眸已经浓深如夜。
孟贲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他身上的衣服,只见衣服里插着一支断箭,而断裂的箭杆处看上去有些发黑,伤口处有些糜烂,好像很严重。
“殿下受了伤,你们都不知道吗?你们到底是怎么保护殿下的?”孟贲脸色惨白地说道。
白与瞧了一眼跪在嬴荡面前的任鄙和乌货。这两货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浴血,也不知是他们的血还是敌人的血。由此可见,方才那一战,是多么惨烈。
“我们被偷袭了,殿下又受了伤,他偷偷将箭柄折断,嘱我们,不要将他受伤的事说出去,生怕乱了军心。还忍着伤情,继续作战。”乌货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哽咽。
赢荡轻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乌货,你过来,先将我胸口的箭给我拔出来。”他的声音虽低,锐气和霸气却不曾减掉一分。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紧。
?乌货沉声应了,伸手便要去拔那枚断箭。
“慢着!”白与冷冷开口道,她从不晓得,赢荡身边的人竟然这般鲁莽,嬴荡受了伤,看这伤口,应该是中了毒,不赶快消毒才怪。
原本众人都关注着嬴荡的伤势,并未注意到白与。此时听她说话,都回首看她,眸中满是不解。就连嬴荡,也眸光深沉地凝视着她。
“这箭不能拔,殿下,您这伤口有些痒,是不是?”白与靠在帐门边,莹黄的灯光映着她的脸部轮廓,衬出一张从容冷静的脸,清绝如莲。
赢荡胸口剧烈上下起伏着,粗喘了一口气。
“殿下?”众人惊慌的看着他,有人慌忙去请医生。
“殿下千斤之躯,如果冒然去拔,一定很危险,必须消毒。”白与说道。
赢荡的眸光有些冷寒,道:“乌货,找些酒,再拔!”众人吓了一跳,这可不是普通的伤口。
乌货为难地挠了挠头,犹豫道:“殿下,酒有,属下无能,属下消毒,不会。”
其他的亲卫也摇了摇头。
古代的消毒和现代是不尽相同的,没想到赢荡知道用酒,只是一般酒起到简单止血包扎的作用,对消毒这块,并没有多大用处。”
“白与在军中曾跟着军医修习过微末医术,这个还是知道一点的。不知殿下可相信在下?”白与缓缓说道。
赢荡沉凝的眸看了他一下,颔首应允。
白与淡定的拿出一把小刀。
“你想行刺?保护殿下!”孟贲说道,众人慌得一批。
“让他去。”赢荡有气无力。
“殿下不怕?”白与走到烛火处,用刀尖在上面烧了一会。
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冶伤,众人呆愣的看着他。
白与缓步走到赢荡身畔,运气拍在后背,将那断箭迫了出来。用烧过的刀一点一点挖着上面的腐肉,直到露出鲜红的血肉,这才放下心来。
赢荡一声也不吭,紧皱着眉头,并不说话。
这时医生也已赶到,慌忙将伤口缚住了。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殿下已经转危为安。”医生惊喜的说道。
“嗯,你退下吧!”
“孟贲,你们急匆匆来这里做什么?”嬴荡额头冒着冷汗,侧卧在床榻上,寒声问道。
“回殿下。属下此番来,是要阻止殿下去劫营的,却不想还是来晚了一步。白与说,蜀国,萓国,充国三方突然打巴国,一定有所图谋,她怕对方借用天气,土石松动,再利用地理的优势,待到我军下半夜偷袭时,大块石块滚下,造成我军的慌乱,三方再伏兵一出,我军必将惨败。”,
赢荡的几个亲卫闻言,有些瞠目结舌。
孟贲的话,却像亲眼看到方才的战事一般,他们本想奇袭对方营地,却不想中了埋伏。更可气的是,原本坚硬的峭壁,竟会忽然断裂。损失了不少兵士不说,还使队伍没法互救,被生生砸断,分散了实力。
原本还以为今夜是偷袭的好时机,不曾想来,却变成了葬身之地!
“你们都下去吧!让白与留下!”嬴荡倚靠在床榻上,眯眼说道。
众人闻言,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第二十三章 原来停战
“白与,你这次来,是来看我的笑话?”嬴荡侧首看她,黑眸掩映在浓浓的眼睫之下,倨傲而犀利。
“不是。”白与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嬴荡挑眉凝眸。
“殿下,你有那么无聊吗?”白与掸了一下他身上的戎装,淡淡说道。
烛火下,身穿戎装的少年,那双绝美的水墨深瞳中,静谧无波。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嬴荡总有一种无法把控的感觉,怎么碰到他,他都有着一说就聊,一聊就死的节奏。
“草民还没谢过殿下的赠衣之恩。”白与并没给他平复的机会,抬眸望进他冷寒的眸中,平静地说道。
“哦,那你打算怎么报答?”嬴荡没想到白与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更没想到的是高高在上的他,竟然带着卑微的语气。
“哦,殿下是要怎么报答?”白与没有好气的走近一步,用猫戏老鼠的表情。
“那你就用想法报答,和本殿下说说,这仗该如何打?”嬴荡看着低头透着三分软一分嫩颈项,目光一凝,不由有些心虚的说道。
那边白与早已察觉,立即伸手挡住他视线,不动声色把衣领竖好:“若想反败为胜,却也不难。”
“有何良策,说。””嬴荡眼眯了眯,不知如何,他对她,总有一种猥琐,被人施舍落在下风的感觉。
“殿下可还记得苴国和蜀国,仓国和巴国四国的关系?”
“这个,当然。”
“世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蜀国,苴国和充国,为什么攻击您,那肯定是他们许了好处,为了一个利,只要以利诱之,就没有不可战胜的对手。”
“哦。。。。说的有道理,没想道你懂的还挺多。”赢荡侧卧在榻上,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苴国虽然是蜀国的附属国,他们只是暂时联合起来,不可能是无缝连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只要利用他们一点矛盾,就可以让矛盾扩大,正好草民听说,蜀王杜芦早就觉得苴国不听话,想顺势另立一个比较听话的苴侯,我认为殿下可以让人去挑拨他们的关系,给杜芦添把火,然后再对付其他各国。”白与淡淡说道,眼中如帘外的黑夜般深不可测。
“哈哈。。攻之于人心,白与,你的想法果然很好,”赢荡露出上位者的微笑。“仓国和巴国,与苴国和蜀国的情况一样,我们正好借着伸张正义的名义挨个下手。”
原来在来时的路上,白与便从孟贲口中将三个国家的情况了解了一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了解的情况称不上什么重要的情况,然而,要打败他们,却是绰绰有余了。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帐篷哗啦啦地响动。屋外映着稀薄的月光,映照出黑压压正在整顿的骑兵。临时大帐内,淌着油脂的烛火霍霍燃烧着,处处弥漫着油脂的香气。
赢荡的几个亲卫从帐外稳步走了进来,孟贲、乌货,还有任鄙与几个并不认识的将士。他们一个个都是破衣烂衫,袍子上的鲜血已经染成了血袍,也没人来得及换下,一到帐内便散发出一室的血腥味。
赢荡在乌货的搀扶下,半倚在床榻上,淡淡扫视着他的将士们。这些将士以为嬴荡召他们来,是研讨战事,一进到帐内,便开始侃侃而谈。这是他们自秦国变法以来的第一次败仗,首次吃这么大的败仗,个个义愤填膺。
一个将士忍不住骂了起来。
“杜尚那个老贼,真是卑鄙,知道我们追击賨人吸引了一部分兵力,竟然等我们驻扎在山坡下整顿休养等待他们之时,勾结了萓国和仓国,埋伏在山上,往下砸石头,还用箭偷袭我们,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今夜这一战我们损失了不少好弟兄,如果天一亮,他们清点战场,知悉我们折损那么多兵士,必定乘胜攻击。目前我们的兵力太少,这可如何是好。依照现在的形势,我们若是和他们硬碰,恐怕是匹夫之勇。殿下,我们的部队已经损失成这样,不如我们暂且回去,待到日后再行讨伐。”一个黄脸将士说道。
“万万不可,这三个国家虽然彪悍蛮勇,他们的数量和人力却远远不及我们,如今依仗的只是易守难攻的复杂地形,再说,我们堂堂大秦若是和他们就不战而败,岂不是惹人笑话?”孟贲眉头紧锁,说道。
“不如我们先撤退好了,上白水坚守一阵子。届时,我们再向大王寻求救兵,便可反败为胜。”
“也万万不可,不能将战火引到白水,再说向大王求救,不就相当于让大王对大殿下失望,让二殿下笑话吗?”
“这不行,那不行,奶奶的,我就不信我打不败那帮子龟孙们,殿下,任鄙要求领兵前去迎战。”任鄙跪倒在地,粗声说道。
赢荡斜倚在榻上,冷眼看着将士们争吵,有的要求撤退,有的要求固守搬救兵,还有的主张继续迎战,却也想不出迎战的好计策。他不禁侧首望了一眼凝立在一侧的白与,这么多将士,就没有一个比得过他。
他轻轻哼了一声,争吵声瞬时便停住了,帐内一片寂静。
“我们不能撤退,也不去迎战,唯有停。停……”一连串的咳嗽,嬴荡凝了眉头,苍白的脸,衬得眉目愈加冷峻。
他止住咳嗽,侧首对白与道:“白与,你告诉他们。”言罢,缓缓侧躺在床榻上,阖上了眼睛。
一众将士刹那间瞠目结舌。
殿下原来要停战?这不是投降是什么?殿下召集他们来,并非是商讨计策,而是有了停战之心。这还是孔武好战,有勇有谋,威武不屈,刚正不阿的殿下吗?
“不能呀,殿下,”
“您的一世英明。”
“殿下,不能被白与这小子给蛊惑了。”
殿下怎能去相信一个外人,且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这怎不令他们震惊万分?”
虽然不是红颜祸水,但此刻众人那痛恨的目光,又意味着什么?而眼前殿下竟然为了她而去停战。而他,这不去迎战的理由,也是为了她。
众人认为是为了她,而她却不屑于向众人解释什么?
这场战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众人的想象力。拿她做了借口,让她成了他们眼中的千古罪人。
此刻,她稳步走到众将面前,墨色深瞳中锋芒历历。
“闭嘴,”?这一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面前是成千上万的奢血教众,他们在等待着她训话,等待着她发号施令……这一场战事,她心中清楚,历史的红尘,车轮滚滚,这次的战事,谁也阻止不了。
此间事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不能让更多的事情,耽误了她前进的脚步。
公元前三百二十九年,秦国两路出兵,北路以河西为基地,渡河攻魏河东,占领汾阴(今山西省万荣县西)、皮氏(今山西省河津县西);南路以阴晋(今陕西省华阴县东)为基地,沿黄河南岸原桃林塞通道,攻占曲沃(今河南省三门峡市西南)及焦(今河南省三门峡市西),直抵魏国崤山长城。
到了第二年,秦军继续对河东展开进攻,将蒲阳(今山西省隰县)占据。后魏国选择求和,把上郡十五县都献给了秦国,就此,黄河以西都归属于秦国。秦国亦将曲沃及焦归还魏国,不久又攻占陕城。
到这时,秦国已经完全掌握了黄河天险,控制了东进中原的要道。使得秦国拥有了更大的扩张空间,在战略上占据了优势,奠定了称霸中原的基础,而且秦惠文王也没有一味地对中原各诸侯国展开进攻(毕竟会引起山东六国的合纵攻秦之战),而是选择先派兵去消灭蜀国巴国等诸侯国,给秦国以后的一统天下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第二十四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白与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张陌生的充满了各种复杂情绪的眸光,或疑惑,或敌意……
她这才冷冷一笑,淡淡说道:“白与不才,殿下受伤不适,由我代传命令。其实众将们心中都清楚,不管是撤退还是迎战,目前都是行不通的。所以,停战,才是唯一可行的理由。”那俯视一切的语气,就像刮过冬天的风,极是凛冽,却也充满了令人无端想要臣服的霸道和魄力。
“说的倒是好听,能有什么理由?”有人壮着胆子悄悄嘀咕着说道,他们确实不服白与,但是在嬴荡面前,却也不敢大声说话。
“这个理由,就是各位按照我说的去做。”白与深邃的冷眸微眯。
简单粗暴,一句话,却戳中人心,众人心中虽是不忿,但碍于嬴荡在前更是不敢出声,白与淡淡命令道:“任鄙,今夜,你就带领六千兵士,去袭击苴国杜葭萌的老窝,苴国杜葭萌之子杜仁在那里还留守五千精锐,你一举将他们击败。记住,一定要多带马匹,轮换着骑乘,就像上次的不带盔甲,轻装上阵,除了兵刃,其他物事都不要带,包括军粮。务必四更前将那五千精锐截击。你可能做到?”
任鄙沉吟了一下,其实他们秦人很擅长闪击战,二百里的距离,不仅能赶到那里,说不定天亮前还能赶回来。而六千对五千,再加上突然袭击,必胜无疑。
只是,胜了又如何,抄了苴国的老窝又如何,他们这六千士兵去袭击苴国,这边便只余下五千士兵了,如何去对付刚刚打赢自己三国的那五万多精兵?
若是坚守不住,说不定会阻碍大秦东进的脚步。
“本尉可以做到!只是……”任鄙沉声道。
“记住,胜了后,不要伤杜葭萌之子杜仁的性命,而只是让他的妻子受伤,再务必要他们逃走。不要去追,再星夜赶回此地。”
“为何要放他们逃走?”任鄙问道,既然能够将他击败,活捉岂不更能要挟杜葭萌。
白与长眸微睁,淡淡说道:“任鄙,你只管依令行事。”
“是。”任鄙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乌获右尉,你将余下的五千兵马整顿整顿,记住,一定要换上苴国老百姓的衣服,找几个能工巧匠,连夜在苴国关口雕刻石牛,记住,一定要把金子塞在石牛尾巴下面,然后让人放出风去,就说石牛是神牛,屁股能拉出金子,杜葭萌之子杜仁和他妻子就是奔石牛去了。”
这,乌获怔了怔,难道说放几个石牛,再在牛尾巴下面放点金子,他们这五千兵马就能打得过三国凑的五万多兵马?
不过,他疑惑归疑惑,抬眸看殿下一脸平静无波的样子,也没敢质疑,便得令下去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风已经停止,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天空中没有一点阴云,看样子今日是一个不错的天气。
蜀国、充国、苴国三国一大早集结了近五万的兵马,便要对驻扎在此的赢荡发起总攻。
他们正要擂鼓叫阵,却见前面高坡上,秦朝的兵士却已经列好了队伍,一个个骏马鲜衣,气定神闲地严阵以待,没有一点败军之相。
这倒是让三个国家的首领有些狐疑,尤其是蜀王杜芦,心中疑惑,难道说他们援军到了?不过出去的路让他们堵住了,绝对不会!
一时间冲锋声四起,三大部落的兵士分成三路,由猛将带领,冲了过去。便在此时,任鄙也率领队伍,从高坡上冲了下来。
两军战在了一起。
任鄙确实是一员猛将,率领兵士冲在敌军中,犹如猛虎,所到之处一片死伤,一时令对方的军士有些忌惮。兵贵出其不意,杜芦的兵士原本是冲锋而至,却不想被任鄙一时率领的兵士冲乱了阵脚。
但是杜芦很快发现了秦朝兵士并不多,似乎连五千都不到。忍不住心中一喜,未料到昨夜一战,秦朝兵士竟然折损这么多,看来今日一战,他们必胜。
于是,三大国家的王侯登高振臂一呼,手下的兵士被任鄙冲垮的气势又回来了,战场上的优势似乎又到了他们这一方。
而蜀朝的兵士只是靠着任鄙和一些将士的勇猛冲击,时间久了,还被杜芦看出了端倪,心中正在欢喜。
便在此时,忽听的一声炮响,从西北方冲过来一支队伍,那队伍逶迤而来,将地面的残雪践踏的雪尘滚滚,看那阵势,足有上万人。而队伍前面,竖着一杆大旗,上面大书着“苴”。
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们知晓,苴朝的军队由苴国的太子杜仁和杜葭萌共同掌管。但是,杜芦心中比谁都清楚,杜葭萌正和自己站在一起,是绝对不会来援助嬴荡的。
可是,若不是杜葭萌的军队,又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苴国的兵士?
不光正在酣战的兵士,就连杜葭萌都开始惶恐起来。
一处陡坡上,白与翩然而立,此处居高临下,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战况。
两军冲杀在一起,如同两朵黑云,在皑皑白雪上相逢,然后便融为一起。铁骑扬起漫天的雪尘,鲜血染红了白雪。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战场之上,总会死伤无数。面对战争,白与心中从来都是冷静待之,因为无论是己方军队还是敌军的死伤,都得有人牺牲。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国与国之间,也是如此,不面对战争,何以争取地盘,争来利益。
三国之间的兵士见到了西北正在冲过来的援军,也慌乱了起来,杜芦的军队,开始倒戈反过来对付蜀、仓两国。
白与知晓,杜葭萌的军队和杜芦素来不和,这是蜀朝人尽皆知的,而且,现在杜葭萌的军队,再加上刚刚竖起“苴”字大旗杜仁留守的援兵。看来,在外敌面前,本想打着一致对外的口号已经失败,现在两国不仅不和,而且直接兵戈相见,这是蜀国和仓国都万万没想到的,苴国杜葭萌似乎也不敢相信。
莫非蜀王早就知道了这是一个计策?还是,和秦国原本就有勾结?所以笃定杜仁会来援助嬴荡?
“看来,我们的麻烦可不止这一战!”仓侯回首,对着由几十个亲兵簇拥而来的杜芦说道。
杜芦漫步来到高岗上,瞧了瞧眼前战势,剑眉拧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莫说苴侯那些所谓的援军,过来帮助秦国,而且据探子来报,在苴国关口还发现了几头神牛。
看来他们这场三国合围秦国的计策不仅失败,而且他的蜀国兵士局势危矣。
杜芦凝了凝眉头,晨雾里,一张脸沉凝如霜,幽深黑眸中波光粼粼。黑色战袍猎猎当风,如同缥缈云朵在天幕上随意舒卷。
他侧首对仓侯说道:“落幕鬓边皆染霜,这场战役我失策了。”
第一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赛诗会一结束,安梦洁衣裳都没来及换就跑了回来。
“姆妈,姆妈!”
“娘娘正到处找你,急坏了。”彩英一把拉住她:“你跑哪去了?”
“胡妈妈。。胡妈妈,快来,小公主回来了。”
胡妈妈慌乱的冲了过来,激动得一把搂住安梦洁:“老天保佑,小主子。。您终于回来了,快。。快。。彩英赶紧告诉娘娘。”
“我已经派人通知娘娘了。”彩英激动的说道。
“我的小祖宗,下次您出去,一定要和我们说一声。”胡妈妈抹着眼泪,语无伦次道。
“好吧,”安梦洁也没想道这一次出去,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自己被胡妈妈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梦儿。。梦儿。。”过了一会,才见安宁好像从很远的地方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一副担惊害怕的模样。
“姆妈,”胡氏松开她,安梦洁撒开小腿就朝安宁这边跑,被安妃张开手抱了个满怀。
“我的梦儿,你上哪去了?姆妈担心死了。”安宁发髻已乱,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似盛开的芙蓉花上滚了几滴露珠。
安梦洁一头扑进安宁的怀里,使劲的蹭了一下,闻着安宁熟悉的体香,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后面还跟着一个锦衣玉带的皇帝。
连忙慌乱的离开安宁的怀抱,老老实实的站直叫了一声:“父王。”
这么一喊,旁人没感觉,安梦洁自己先别扭了一下,不是亲的就是不行,总感觉少点什么?
“陛下,您是不是太严肃了,都把梦儿吓坏了。”安宁嗔怪道。
九五之尊的皇帝,努力咧开严肃的嘴角:“梦儿,你和离儿今天是不是去看诗赛了?”
安梦洁点点头。
“见着太子他们了吗?”
安宁不放心的一把把安梦洁拉进怀里,安梦洁偎着她,忐忑的心放了下来,接着说道:“见着了。”
胡妈妈他们早就施过礼退了下去,彩英给皇帝端上一杯茶,也退了下去,皇帝这才坐了下来,喝了一口。
笑着问:“哦?和什么人赛的?怎么夺的魁?”
安梦洁低着头,小声说道:“李牧和欧阳赛的,李牧夺了诗魁!”
“哦,李牧一向有赵国第一才子之称,夺魁不算稀奇,倒是那个欧阳诗词竟然也不错,”皇帝满意的说道。
“陛下,欧阳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臣妾从来没听过?”安宁也来了兴致。
“欧阳是郭相的独子,一直在外学艺,没想到那么快就回来了,看来我们赵国又多了一个栋梁之才。”皇帝看着安宁娇红的小脸唇角一扬。
“恭喜陛下,又添了栋梁之才。”安宁含羞带怯的说道,说得皇帝龙心大悦。
“那个叫欧阳的孩子,既然是郭相的孩子,怎么不姓郭呀?”安宁有点好奇。
“爱妾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我也纳闷,郭相说这孩子随母姓。”皇帝开心的伸手刮了一下安宁小巧的鼻子。
“陛下就会哄弄臣妾,”安宁低低说道。
“怎么是哄弄?寡人与有荣焉。”皇帝一边大笑,一边吆喝人:“李公公,快拿寡人的文房四宝,赏给今天比赛的李牧、欧阳,就说宁妃看赏。”
“喳!”一旁的太监尖着嗓子领命而去。
看着俩人郎情妾意的模样,安梦洁只道自己不能再做电灯泡,连忙揉着两眼:“姆妈,我困。”
“梦儿跑了一圈也该睡了,陛下我先把她送过去。”说着安宁连忙把安梦洁抱到床上,等安置好,皇帝已经出去忙了。
一天一天过去的挺快,自打安梦洁那次偷跑出门,安宁和胡妈妈再也不敢松把,像防狼外婆一样,一直严守防范着赵离,害怕她再把梦儿拐跑了,赵离觉得怪没劲,也觉得挺委屈,不就是带着梦儿见一下世面,怎么到了安妃这里,成了严打的份子。
“人家是防火,防盗,安妃这次是防赵离。”在学校的赵尼笑着偷偷对赵睿说道。
不过安梦洁在家里过得倒不错,起码有安宁,还有胡妈妈和彩英和红菱陪着。
这天赵离放了学,听说安宁这里有一座大花房,便赶了过来,虽然时已深秋,里面却是百花齐放,牡丹、芍药、茉莉、海棠、杜鹃这些花本来都不同季,可偏偏却在这花房里同时开起来。用乳娘胡氏的话来说:“娘娘本是天上仙女下凡,这些花一定是得了玉帝的旨令,令它们同时开放,”
“娘娘深得陛下宠爱,这些花花草草让娘娘欢喜也是应该的。再说,既使园中再漂亮的花也抵不上娘娘的十分之一。”彩英说道。
红绫也笑着说:“咱们娘娘节省,几个花匠哪有他们府中戏子歌姬的钱多,旁人府上都养戏子歌伎,咱们府上养花,人家养了耳朵,咱们养了眼睛。”
胡氏摇头说:“我在宫中多少年了,人多了是非就多,咱们娘娘清静,知道花儿草儿的省心。”
对!彩英红菱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那些妃子也好,戏子也好,歌女也好,又有哪一个省心的,就咱们娘娘心眼实,人又善良,绕不过他们,还是远离这些好。
幸而娘娘喜好这口。
不过安宁简单,王宫里的女人可不简单,特别是那两个宠妃陈妃和宁妃,没事儿就上安宁这儿来转转,她们只说来关心妹妹,别人知道她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总不能告诉安宁把这些人撵了出去。
不过倒是有不少嫔妃看着安宁受宠的势头,真心想着巴结,送来不少新奇的玩意,安梦洁看着想玩,安宁却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倒是胡氏劝她,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女人,何况是后宫里的女人,安宁只好收下,不过收后以后,胡氏倒给撂到一边儿,一边叮咛红绫彩英说,外头人不管送什么,甭管是谁送的,一概不能给娘娘和公主用。
安梦洁常见的,是胡氏对她们温柔的模样,冷不丁见到她的长脸,倒吓了一跳。
不过胡氏一转过脸来,冷脸立刻不翼而飞,又是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
不吃别人给的东西,不穿别人经手的衣裳,这点安梦洁可以理解。别说皇宫王府,就是寻常富贵人家,后宅里的争斗手段也不少,她以前在小说里电视里可没少看,特别有皇室后裔的妃子更是经常被害。
想道这里,安梦洁无缘无故担心起安宁来,自古妃子这个职业不好混,在宫中都是奋斗的高手,妃子中的战斗机,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何况漂亮的美人,也有迟暮一说,等哪天安宁老了,又有年轻的美人来了。
第二章 这个人我认定了
她要劝说安宁养儿防老,生出一个皇帝的儿子。
“姆妈,我想要个小弟弟玩。”安梦洁咬着大拇指说道。
“娘娘要生,一定是个男孩。”胡妈妈看着安梦洁啃拇指的样子说道。
安宁愣了一下,要小孩的梦想太遥远了,她只想好好保护安梦洁,把小主子抚养长大成人。
安梦洁不知道安宁还有这种想法,不过小公主这样说,胡妈妈和彩英,红菱听着都很高兴,毕竟要了孩子,主子在宫中的地位就更加牢靠了,她们的日子也会更好。
正好乘着安宁欣赏花草,安梦洁也来实现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开始学画画,从基础素描,最简单的人物肖像开始画起,安梦洁小时画过美人,当然一画就会。
没过几天,大家赫然发现小公主的画本上大大小小多了不少人的画像,连彩英和红菱也赫然在列,安宁当然处在首位,这下赵离也不觉得闷了,那叫一个得意洋洋。直接把这个光荣伟大的任务接了过去,赵大才女这样认为,小公主会画画,一方面是小公主是好胚子,聪明。另一方面当然是她赵离的原因,公主看到她才会产生灵感,才能有这样的丰硕成果。
安梦洁画画快,可是写字却不行了,换句话说,那是谁看了都不忍目睹的程度——
可能是宫中的毛笔太好,反而是束缚了安梦洁的写字的刚劲,一出手,不是画蛇添足,就是蛇走马尾,看得赵离优越感顿生,总算有个比自己写字差的孩子了。
“哈哈。。。”赵离得意的不行:“妹妹还不如我写的字好。”
安梦洁只是笑。
不好就不好,要是样样都好,该变成妖怪了。
不过安梦洁虽然字写不好,用得可是上品的纸墨。每张纸上面都透着清香。安梦洁一开始还觉得自己用那么好东西都糟蹋了,不过听赵离说他们练字经常扔,也就习惯了。
安梦洁写字时,总是把两边的袖子用丝带扎起来,以免宽大的袖子扎了起来蘸到了墨汁。
“妹妹扎得像花蝴蝶……哈哈。。。来,走一个,写一字。”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安梦洁看了她一眼,嗖嗖。。
一笔落下去,扭扭弯弯的,象蝌蚪找他娘。
赵离忍着笑:“嗯,妹妹写得还真别致。”明显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安梦洁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道:“离姐姐写的好,还是姐姐教教妹妹吧。”
一旁磨墨的彩英看不惯赵离得意洋洋的模样故意说道:“郡主上了一阵子学堂,就能给小公主当起师傅来了,啧啧。。我也来瞧瞧郡主的水平。”
赵离拿起笔头,也不沾墨,舔了一下,接着很慎重地写了下去。
龙走蛇尾,那字还是多脚的。看得安梦洁瞪大眼睛,一个字也夸不出来。安梦洁自信刚才那字,都比她写得整齐。
赵离也觉得压不住场,连忙把手里的纸墨一团往桌下一塞:“不写了。我自己的笔用惯了,用不惯妹妹这毛笔,太软了。”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活脱的例证。”
安宁平时待人和气,身边的小厮丫鬟都不怕他。倒是在旁做针线的胡妈妈抬起头来看了赵离一眼,赵离蔫了一下,气焰消了,彩英在旁忍住笑没出声。
安梦洁很难想像赵离这样的握笔,别扭,难拿。
还不如这样。她拿起笔,倒过头来,像拿签字笔一样的手势,蘸起墨汁,唰唰。。直接龙飞风舞。
“好。。好!”赵离眉开眼笑,连声夸赞:“妹妹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样的姿势,还是这样写好!太方便了!”
众人也露出惊愣的模样,只有彩英注意到她们的脸,把脸扭到了一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安梦洁把笔倒了过来,刚才的那一头,直接把她变成了真正的小花猫,赵离因为刚才啃笔,也弄了一脸。
“你看俩人学的什么习,倒成了这幅模样?”安宁一边笑,一边嗔怪的从安梦浩手中接过笔,拿起手帕给她们擦脸,一边让彩英给他们端水洗脸,一边嗔怪道:“我的小梦儿成了大花猫了。”
“安娘娘,你不懂,我们这是胸藏文墨虚若谷。”
昨天赵离才背了《老子》,正好记得这一句。
“人家是胸藏文墨,可不是让你们吃墨。”彩英一边给赵离擦着小脸,一边开着玩笑。
“离姐姐是吃一吃更有文化。”安梦洁说道。
“你这个小不点,合着你没吃,竟然还嘲笑我。”赵离扭头看着安梦洁,扮着鬼脸。
“姆妈我怕,离姐姐欺负我。”俩人正在嬉笑打闹,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娘娘可在花房。”只听到一个很是动听,有点低哑的,带着说不出魅惑的声音说道。
“在呢。”彩英说道。
“您找娘娘有什么事情吗?”彩英走了出去。
“奴才新培育了一种名贵的兰花,特给娘娘送来。”少年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
“是秋管家,这段时间辛苦他了,让他进来吧?”安宁说道。
一个少年走了进来,正是内院总管秋原。只见他头发在脑后松松的束着,狭长双目眼角斜飞,随意悠然的敛着一种夺目动人的光芒。
他是?安梦洁一激动,撞了一下旁边的板凳。
“哎哟,梦儿撞疼了吗?”安宁连忙心疼的抱起安梦洁小声安慰着,赵离也不跑了,呆呆的看着一瞥惊鸿的少年,冰雪消融,竟然把百花都比了下去。
那个少年微笑着走到安宁的面前,看着怀中的安梦洁,微笑着说了一句什么,这才走了出去。
“这是谁呀?”看到少年的那一刻,赵离就红了脸,不论是气质还是容貌,眼前的少年除了李牧和欧阳可以比较一二,比她碰到的所有男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整个人都带着难以让人移开的视线。
“王府的管家秋原。”彩英愣了一会,这才利索地卷起袖子收拾起书案来。
“秋原,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赵离发出了一声惊叹,第一次见到那人的风采,每个人都会露出了仰慕之色,彩英也见惯了。
“王府管家秋原,这个人我认定了。”赵离瞥着那人的背影一眼,带着一点骄傲。
“你这个小丫头又开始惹祸了。”彩英赶紧捂住赵离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