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君心滴作涟漪散
欧阳赶到客栈时,门外已经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惨呢,一个好好的人就这样没了。”
“太吓人了,听说脸惨白惨白滴,一点血都没有。”王媒婆心惊胆战的说道。
“怎么可能沒血,没见过世面,又不是妖怪,大惊小怪!”李秀才嘲笑的看着她。
“不就是杀人吗?有什么害怕,不过敢跑到李牧将军管辖的地方也真是胆大。“张屠夫嗡声说道。
众人正议论着,看到一个翩翩公子走了过来,不由一愣。
“内有凶案,闲杂人不得进入。”一个公差模样的人拦住了正欲进门的欧阳,见他穿着优雅高贵的模样,便刻意照顾了一下,换做一般百姓,早就一嗓子训斥走了。
“我是这二楼房中东边那个房间客人的朋友,想看一下朋友怎样?”欧阳心中焦急,话中还保有一份理智。
公差一听,愣了一下,向客栈里面跑了过去。
客栈内,一个年青英俊的穿着戎服的男人站在上面,听着楼下聚集起来住客的说话。
下面还有一个更年轻的男人训着话:“昨夜的这桩凶杀案你们真没听到什么,真不知情?”
“李爷,还真不知道,”掌柜的陪着笑脸。
旁边一个人做着记录:“其他人呢?如实说话,不准隐瞒。”
“林将军,刚有个男人说认识二楼的凶手。”公差跑到跟前。
“林大哥,有人认识二楼的凶手。”年青人抬头喊道。
上面的男人弯起唇角,英俊的面孔露出沉思的表情,一跃而下:“让他过来。”
欧阳到了大堂,一抬头就看到出事的真是安梦洁那间房间,而且尸体好像还在门口,因为门外走廊上站了个人正捧着个簿子在做记录,似是有人正在验尸。
这一下欧阳什么理智什么冷静瞬间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林将军,就是这个人说是这间房客的朋友。”公差上前对林峰说道。
正跟另外一人说话的店小二一看见欧阳,顿时道:“对对,就是这位公子,昨天带那个少年郎来投宿的就是他。”
林峰闻言,正欲上来与欧阳说话,欧阳却突然拔腿向楼上冲了过去。
“哎哎。。谁让你过去的?”李毅见状不对,伸手扣住欧阳的肩。
欧阳这会儿哪有心思跟他纠缠,肩一沉便从他的掌控中挣了出来。
李毅见他居然还会武,更加不敢小看,朝后面的人一示意,直接有人群殴了过来。
“怎么着,杀了人还想跑。“客栈中的二十几个穿戎服的人一见竟然有人敢与李毅动手,冲过来就打。
欧阳一个转身,反应极为迅速,一个身子极如箭矢竟向外面飞去,众人看他想跑,气愤下转身就追,却不料他蓦然在空中一转,身子又飞了回来。
“你到底是谁?竟敢到凶案现场捣乱?莫非与逃跑的凶手是一伙的?”林峰反应极是迅速,直接跃起朝欧阳攻去。
站在一边的戎衣人见他们动了手,自动的停了下来,围成一圈,把客栈中的住客和掌柜小二拦在了后面。
“和林大哥对打,有你苦头吃。”刚刚和欧阳过招的便落下风的李毅气愤的说道。
后面掌柜吓得战战兢兢,缩头缩脑地站在一旁。
“你们再挡我,我就不客气了。”欧阳伸手一掌,飘飘忽忽,已近李毅心脉,李毅一闪,只觉脉门一紧,被欧阳手到擒来。
林峰心惊之下,一掌打下左边,想逼欧阳放弃李毅,欧阳却抓起地上的掌柜,林峰一个措手不及,力道已发,那两人身子已朝林峰冲去。
眼看二人就要毙命,欧阳忽然双脚一踏,依样平身飞去,竟是先发后至,硬生生将两人扯回。
林峰心中忖道:“小贼呀小贼,你这身功夫不去为国做番大事,反而投身卖国,真是可恨。”
欧阳这时已经上了二楼的走廊,林峰也没拦他,上前一步将连李毅的穴道解开。
楼下这番变故自然早引起了楼上正在验尸的仵作的注意,如今见欧阳这个凶犯头子武功那么高强,直接向二楼冲了过来,吓得忙躲至一旁,欧阳一眼就看到了一双大脚放在门口,脸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摔倒在房间里面。
看那双大脚Y,就不是安梦洁。
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回原处,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欧阳也是第一次感到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感。他几乎是有些虚弱地后退两步,靠在了旁边的走廊上。
这时才抬手抺了一把脸,刚准备转身,却发现已经被李毅抱住了自己,林峰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而客栈中似乎也安静得有些诡异。,
“师傅,收了我吧?”李毅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他动一下,李毅前进一下,而所有捕快连同二十多个穿戎服的人无奈的看着李毅。
“怎么着,准备换一种战术上?”欧阳挑起唇角。
“李毅,丢人不?”林峰哭笑不得。
“师傅武功确实好,”李毅尴尬地站起身,给自己找着台阶,众人也纷纷后退。
林峰脸色严肃,三两步来到二楼欧阳面前,问:“看你武功不错,也不像个坏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欧阳道:“我是这间房客的朋友,但这名死者,并非是我的朋友。”
“这个我们知道,他是隔壁房间的客人。”林峰说道。
“我朋友现在何处?”欧阳问。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找不到他,所以我们才怀疑他是此案的凶手,突然消失畏罪潜逃。”林峰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欧阳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什么?
“不可能,他昨日刚到此地,休息一夜就准备离开,而隔壁的客人他本来就不认识他,他何必要杀对方?”欧阳道。
“哦?那你是否可以解释,你的朋友。。为何他的东西里面,要带着这个?”林峰抬眉头说着,朝一旁的李毅打个手势,李毅便从房里拿出一个包裹来给欧阳看。
林峰问:“这是你朋友的东西吧?”问罢他让李毅拿出了里面一个女人的肚兜,带着不屑的语气又道:“很明显这是一些女人的东西,听人说……你的朋友长得很瘦小?莫非是个采阴补阳之辈?”
欧阳不曾想到安梦洁的包裹里竟有这种东西,一时羞得脸色通红,又听林峰这样一说,更是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沉吟了一下:“安兄弟不是这种人,何况这种东西如果真是他的,如你所言,他有此癖好,杀了人之后畏罪潜逃的话,为何不将包裹直接带走,若是他慌乱得连包裹都来不及拿,又怎么可能不被人注意会悄无声息地把人杀死?这个人的死一看就像个有经验的老手做的,所以包裹里的东西若是有人裁脏也未可知,何况我朋友本身就光明正大,不是什么屑小之辈?”欧阳也不想理他转身往楼下就走。
林峰想了想,说得好像有点道理,而且衣服还是新的,不是穿过的,所以要真是别人故意的也未可知。
他将包裹递与李毅:“收起来,认真再查查可疑之处。”
欧阳已经来到楼下,询问客栈掌柜的:“我朋友昨夜可有出去?”
掌柜的道:“不知道。”
“那我朋友在此留宿你也不知?”欧阳蹙着眉。
“这……这位公子,客栈内这么多客人,我怎么能知道?何况我也不能大半夜挨个去敲门除非我是变态?”掌柜哆哆嗦嗦说道,刚才那一来一回吓掉他半条命。
“变态?”李毅眼睛一亮,对前面的林峰道:“大哥,这遇害的公子听说有个特殊癖好,”
“什么癖好?”林峰沉声说道。
“龙阳之公。”李毅小声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林峰一个转身大声道。
“您也没问。”李毅吓得低着头。
“办案就要事事巨细,这样的线索还得要我问吗?”林峰气的敲了一下李毅的脑袋。
“哎哎。。疼,”李毅吓得捂住脑袋:“大哥,我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林峰没有好气。
“这位兄台,”林峰对欧阳说道:“可否听在下一言。”
欧阳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安梦洁,正好下来,耐着性子说道:“在下洗耳恭听。”
林峰想了一下:“遇害男子好龙阳,那就是说遇害人看上了你的朋友,而你的朋友纠缠不过,失手杀人。”
“也不可能,”欧阳心中烦闷:“安兄弟不能杀人。”
“我也相信他不会杀人,不过碰到这种人,也不好说。”李毅托着下巴。
“哎,都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答应和他一起投奔李牧报国杀敌,”欧阳鼻孑有点酸。
“你们是来投奔李将军。”林峰问道,众人也露出惊讶的目光。
第三章 千里奔波一朝见
“我就说师父不是一般人,”一旁的李毅跳了起来:“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在下林峰,李牧将军的副将。“林峰抱拳说道。
“欧阳,”欧阳脸色苍白的还了一礼。
“公子莫非就是传说中和李将军并列邯郸两大才子的欧阳公子?”林峰高兴的上前一步。
“才子,只是大家误传而已。”欧阳僵硬的牵动嘴角,脑海中又浮现出安梦洁那十分灵动的笑容,除了安梦洁,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了,他觉着这辈子找不到他,于他而言是种弥补不了的不舍之情,一辈子的缺憾。哎,莫非自己就是天煞孤星的命。
“刚才失礼之处,还请欧阳兄误怪,”林峰看他皱眉忧心忡忡的样子,想要安慰几句:“莫非欧阳兄还是为了安兄弟的事,这样,李毅,你这就安排人手去找,多带一些兄弟把安兄弟都要找回来。”
“你不认为他是凶手了?”欧阳无精打采的说道。
“认为,呵呵。怎么会?竟然和欧阳兄一起有投奔将军之心,怎么会昰奸邪之徒?误会。。”林峰笑道。
“就是,师傅的兄弟怎么会是凶手?就师傅这一看也是传说中神仙一样的人物,师叔一定也不差,和那趴在门口脸色苍白的死人有什么牵扯。”李毅也是个见风使舵的,赶紧说道。
不过看欧阳如此萎靡,如此颓废,如此一蹶不振,不禁有些感慨,神仙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位安兄弟就是赵国的小公主,林峰更没有想到,那位被冤枉的小公主,此时正坐在马车上,向着秦国的方向驶去。
“公主,快醒醒,您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怜儿在旁边着急的喊道。
“哎呦,什么情况?”安梦洁头还沉沉的,难道自己又魂穿了?
“公主,您终于醒了。”怜儿说道。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安梦洁脑袋沉沉的,脑门子都疼,醒来发现自己怎么被绑在车上了,没有穿越?出了什么事了?
最后的那一幕,自己不是和怜儿一起住在客栈里吗?
“嘘,”怜儿一只手竖在嘴边:“我们被绑架了。”
“嗯,看出来了。”
“那怎么办?”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只能这样了。”
怜儿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我没事,是怕他们发现。”说着解开了安梦洁身上的绳子:“公主,等一下我们就跳下去。”
“等等,这步骤太快了。”刚才还嫌弃怜儿墨迹的安梦洁,看着开的很快的马车,突然觉得很是头疼:“这么快,我。。。”
还没说完,只觉自己被人推了一吧,一个趔趄掉了下去,紧急时候,一只手揽住了安梦洁的腰。
还算她有良心,安梦洁在心里想道。
“公主,您没事吗?”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说道,安梦洁睁开眼一看,面前站着一个穿黑衣的人,再碰上黑漆漆的夜晚,安梦洁吓得差点叫出声。
“你。。。你。。”安梦洁半推半惊之间。
“不怕,公主,我是王府的管家秋原。”
“秋管家,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安梦洁半挣半扎之间,终于落在地上,还好没崴了脚。
没见刚才推自己的罪魁祸首怜儿,安梦洁只好忍气吞声先咽了下去。
“要不是秋管家,我们都逃不出来,早就给卖到秦国去了。”怜儿这时突然出现在身后。
“你吓死我了。”安梦洁没有好气,这个丫头一惊一乍的快把她吓死了。
“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怜儿立马软了下来,好像刚才自己超出了奴婢的范围。
“是呀,公主,是刚才小人得罪了。”秋原有些怅然的说道,刚才软玉温香在怀,蓦然一空,心底还真有一点失落。
“天都那么黑了,我们就别站在外面了,边走边聊吧,是吧,公主。“怜儿有点可怜兮兮的说道。
“好吧,到底怎么回事?”安梦洁心立刻软了下来,把怜儿拉到一边问道。
“还不是那天住店,我们不知被什么人盯上了,晚上趁着我们睡着的时侯放了迷香,我也中了招,后来我醒来的时侯我们就在马车上了,秋管家就在我们身边,帮我解开绳子,又说公主身体弱,等等一会才醒,他会在外面帮我们逃出去。”说到这里,怜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为什么公主要等等?”
“还是说,我变成傻子了,呜呜。。公主,我不会变成傻子吧,我都没叫等等。”怜儿后知后觉的说道。
“什么傻子,你现在不是好好滴吗?你没加等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吧?”安梦洁哭笑不得说道,一边安慰着怜儿,一边看着秋原。
“呵呵。。公主,怜儿姑娘想的太多了,一般迷药因人而异,怜儿姑娘会武功,药物在身体运行的自然很快,而公主,因为没有练过武,所以需要一些时间,就等等了。“秋原带着低哑的,说不出魅惑的声音。
“哦,受不了了,怪不得秋管家被评为邯郸美男榜首,声音太好听了。”怜儿破啼为笑。
“又花痴了。”安梦洁笑着说道。
“秋管家怎么会到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来?”怜儿有些怀疑的问道。
“我的老家就在代县枣林镇西留属村东,这次是回家探亲,正巧碰到你们了。”秋原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容。
“哦,看来我们还真是幸运。”安梦洁说道。
“是呀,能不幸运吗?”怜儿说道:“在邯郸那么多人排队想见都很没见到过秋管家,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我们还能碰到。
“呵呵,秋管家,辛苦您了!”安梦洁再一次表示谢意,一边恼海中出现一个恶毒管家把她们绑上车子送回王宫的情景。
“我的马车就在附近,公主不嫌弃,可以送你们一程。”秋原说道。
果然是这样,安梦洁一个激灵,刚想回绝。
“好啊,当然是要把我们先送回去,要不然又碰到坏人可咋办?”怜儿眨了一下眼睛,突然说道。
“是呀,送佛送到西,那就先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秋原笑道。
“谢谢秋管家,不过安全的地方,可不能是王宫。”怜儿很机灵的说道。。
“那公主想去哪儿?”秋原看了一眼安梦洁。
“当然是像牧哥哥一样,守卫边僵,报国杀敌?”安梦洁说道。
“想不到公主还有此志向?”秋原露出惊讶的目光。
第四章 记得温柔那夜添
“秋管家见笑了。”
“公主客气!”
秋原微微一笑,仿佛初见,那女孩的美好纯洁,像一朵在阳光下稚嫩的小花,凝聚所有的美好和新鲜,在温暖和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芬芳。
他的心底,忽然某处塌陷了。
“秋管家不信?”怜儿俏皮的问道。
秋原不知怎么回答,干脆就扯开话题:“公主上雁南郡,可知道边关的危险?”
“知道,”安梦洁察觉到秋原瞬间低沉的语气。
“那公主知道你们口中的敌人,可是北方草原首屈一指的势力,以强悍著称,烧杀抢掠,无所不做,公主一介女流,不怕?”
“当然怕。。只是。。”安梦洁停顿了一下,匈奴的历史,自己还是了解一些的:“商朝和周朝之时,匈奴就如离离原上之草,层出不穷,如今对各国的危害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不说赵国,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相邻的秦燕两国,也经常受到侵犯。”
“那公主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秋原终于是惊讶了,他微微挑眉,定定凝睇她。
“秋管家这么说也可以,不过这个虎山是赵国的北大门,更是每个赵国人需要保护的地方,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秋原的脸色有些晦暗难辨。
“公主,这个龙城飞将,说的是李牧将军?”怜儿眼瞳倏地晶亮。
“当然,只有李牧将军这样的人才才够称得上龙城飞将,才不会让胡人的骑兵跨越过阴山....”安梦洁意有所指的说道。
“李牧将军真是厉害!“怜儿眼睛瑟瑟发亮崇拜的叹道。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打败了匈奴,抵抗秦国,是挺厉害,但是最后却被秦王使用离间计,赵王怀疑,小人陷害,死在赵国,太愚忠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跑呗。
“公主您在想什么?“怜儿看安梦洁呆呆的模样,用手在安梦洁脸前晃道。
“哦,我在想,李牧将军既然这样厉害,不如我们去找他。“安梦洁清丽的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
“公主,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看来我多说无益了。”那和他不一样的,从来没有沉沦的灵魂,应该不需要他的守护吧?他慢慢的收紧手指,身上一阵阵寒冷侵入骨髓。
“秋管家的好意,梦儿只能心领了。”安梦洁也不客气,要说以前有好感,那这次秋原阻止自己去雁南郡的事情,好感也消失殆尽了。
“你们太客气了,公主,秋管家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眼见气氛越来越不对,怜儿缓和气氛道。
“我知道。”安梦洁毫无表情的脸,淡淡的说道:“麻烦秋管家停一下车,我要下去。“
“公主!”怜儿第一次看到公主发飙的样孑。
雁南郡,李牧也收到了太子飞鸽传来的书信,只是迟了几天,听说送信的鸽子迷路了,迷路的这几天,错过了来接公主的最佳时间,而悦来客践正在找不到安兄弟的欧阳,也终于见到了李牧,而李牧听到林峰的汇报,也猜到了他口中卷进凶杀案的兄弟,应该就是女扮男装的安梦洁,只是有欧阳这个呆子看不出来,于是镇惊之余,勒令迅速寻人。
一时雁南郡四周靠近边界的小城风声鹤唳,形式严峻起来。
怜儿也不知道一向文静温柔的公主,怎么莫名其妙就发了脾气,秋管家也不靠谱了一回,竟然直接把她们放到了路边。
“什么样的人贩子绑了我们,连堂堂王宫里的管家都不敢问,还和我们一起偷偷摸摸逃走?说出去都不信,不是同流合污,就是纵容他们在赵国的土地上横行霸道?”安梦洁终于把心里的不满和怨愤全说了出来。
“公主,不是这样,秋管家不是这样的人。”怜儿看着有些反常的公主,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知道?莫不是你看上这个阴阴沉沉的的家伙了,没想到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姐妹,你倒女生外心,向着外人了,啊。”
“我哪敢呀,”怜儿一边解释,一边抚着公主的后背:“莫说秋管家是赵国第一美男,那么多名门闺秀,富家千金争相追求,即便没有,也轮不到我呀。”
“你怎么了?比他们哪点差了,凭什么看不上你?”安梦洁回过头来瞪着她,怒斥道。
“不。。不是。。”怜儿一边摆着手,公主今天怎么了?怎么脾气这么暴躁,变野蛮少女了?
“我看你也别想,那个秋管家也不像个好人。”
“那个,坏人有他这样的吗?”怜儿一向是外貌协会的,不敢相信的看着公主。
“油头粉面的,仗着自己长得有鼻子有眼,就不让我们上燕南郡,真以为自己拯救全世界呢?”
“公主?”这回轮到怜儿瞠目结舌了“什么是全世界?”
“全世界,就是全部的世界,这个也不懂吗?”安梦洁不悦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傻妮。
“你一个小丫头不可以长相看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安梦洁一想到怜儿看着秋原的表情,就有些生气。
“知道了,公主。”怜儿有些委屈的说道。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安梦洁说道,虽然是主仆,俩人一向情同姐妹,总不能以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人。
“谢谢公主,“怜儿高兴起来:“我上前面探探路去。”
“典型的重色轻友。”安梦洁白了她一眼。
怜儿吐了一下舌头,跑了过去。
不一会又跑了回来:“公主,前面有灯光,好像有人家了。”
安梦洁往前走去,前面有灯光的地方,真有寥寥十几户人家的人家,到处蔓草丛生,纵然是晚上也见草木茂盛,十几棵大梧桐树遮天蔽日,周围零散十几间草屋,草屋周围种着很多田地,全是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十分怡人。安梦洁和怜儿向村庄里那唯一亮灯的地方走去。
一幢灰色小屋,和周围草屋并不相同,全是以灰色砖块造就,灰色琉璃青色瓦,黑色木门,门上两个门环,天色虽暗,但在怜儿眼中,周围的情景,却是清晰可见。
“有人吗?”怜儿喊道,“不过这小屋倒是奇怪。”她行走江湖多年,却从未见过灰色的小屋,何况灰色砖墙,灰色琉璃青色瓦,建得低调奢华,却为何落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第五章 魑魅魍魉为哪般
如果是有人隐居此地,这里偏僻之极,人丁稀少,这样一个低调奢华的小屋,倒是合适,怜儿伸手拉住门环扣门,只听“笃笃”两声,声音传出去很远。
“不是木头。”怜儿吃了一惊,用手敲了敲。
“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门还没有锁上。”
怜儿伸手推门,门缓缓打开,一个巨大的铜鼎立在眼前,在灰黄的灯光下,映着诡异的光芒。
“公主,这是什么?”怜儿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铜鼎。
“是鼎,”安梦洁说道。
“不会是炼丹的吧?”怜儿惊讶的问道。
“不是。”安梦洁说道。
唰唰几声轻响,俩人一惊,一抬头,一个白色的布条随着开门的微风轻轻飘起。
两人走近一看,只见布条正拴在左边房间的门缝上面,布条上面还写着一个大大的“鬼”字。
大门洞开,白布飘飘,风吹入门内,给人一种阴森冰凉的感觉,安梦洁和怜儿面面相觑,心中不免都是一股寒意悄悄涌了上来。
俩人紧张的看着四周,正在沉默之间,只听啪嗒一声。
“。。有。。有人吗?”怜儿壮着胆子往前问道。
有亮亮的门被怜儿缓缓推开,一个大大的蜡烛映在眼前,几滴油脂慢慢往下滴落,映出俩人模糊瘦弱的身影。
“谁。。谁……谁在屋里……”怜儿紧张的握着手指,“安梦洁“哦”了一声,凝神静听,夜静无声,只有蜡烛偶尔炸出的几个烛花,和烛油滴落在地的啪嗒声。
“人,人去哪了?”怜儿犹豫半晌,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呀,这儿怎么会没人?”安梦洁强做镇定的说道。
“公主,快看那边!”怜儿指着前面,安梦洁这才发现左边房间的墙上,溅着几缕暗色痕迹。
怜儿是练武的行家,心中忖道,溅上的污迹,杂乱而无序,不像是刀剑所留,如果真是血迹,这受伤的人恐怕很难活命。这古怪的房间之中,究竟发生什么样的事?
怜儿看到地上也是斑斑点点,“这是什么?”安梦洁闻声细看,“这是……”只见地上斑点之中粘着一小块硬色的像鳞甲一样的东西,安梦洁看了半晌,不知所以,怜儿喃喃的道,“这好像是什么动物的鳞片?”安梦洁点了点头,“却不知是何物?”怜儿叹了口气,“不管这是什么鳞片,总而言之……不是人的。”
的确在这房间之中一片空荡,除了墙上几缕痕迹,地下斑斑点点之外,什么都没有。怜儿率先而行,穿过走廊,向后面院子走去,后面也是一个不大的庭院,阴影迎面而来,却是院中两棵不大的桑树,几枝小小细细的树杈向上伸着,映在人身上就如一张小小的蛛网。桑树旁边还有一口水井,井里的吊桶挂在上面,后面两个房间,中间的那扇门关着,仿佛已经关着很久了。
“奇怪……这个地方人烟稀少,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处房子,这几个房间,桑树庭院、灰砖青瓦,绝非偶然建成。”安梦洁不得其解,怜儿顺口道,“说不定几年前这里是一个打鱼村。”安梦洁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这些人哪里去了?而且既然建了这个房子,必需有人来住,这里又不靠海,怎么会有那么多鳞片?”
怜儿道,“说不定许多年前这里真有人来过,后来他们不喜欢这里,就离开了。蜡烛是偶然过来的村民点的?”安梦洁又摇了摇头,仍旧觉得这房子处处透着诡异,
“要不我们看看外面的房子,还有没有村民,找上问一问。“安梦洁在院中绕行一周,未见异常,缓步走到中间那扇门门前,用手一推,门竟然也打开了,一股浓重的说不清什么的味道扑面而来,只见门内窗户关着,陶罐堆得到处都是,桌椅板凳还在,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安梦洁往房中一探,顿时一呆,怜儿几步走入房中,看着房中奇异的景象,饶是她一身武功,也有些寒毛直立。
只见屋内放着一个女人,一个躺在水晶棺材里面的女人,一身白色的衣服上面沾染着一大片污迹,好像临死之前经历过什么,脸上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公主,”怜儿奇怪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真是漂亮,您看她是不是。。。”
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那是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安梦洁整个人都呆住了,似曾相识,太多令人费解的感情,扑面而来,她求助似得抓着怜儿的手。
公主。。这是怎么了?为何。。会露出这种复杂得难以形容的哀伤眼神?
“难道说公主认识?”怜儿第一次见到公主这种表情。
安梦洁眼中的伤痛也只是一闪而过,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是谁?是谁收殓了她,为何把她放在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水晶的棺材?”安梦洁眉头深蹙,这院中的情状大出她意料之外,
“这么偏僻的地方,放着水晶棺材,怎么不上天?”怜儿思忖,:“公主,这儿,是不是义庄,外面那个‘鬼’,难道是招魂幡,来替这个女人招魂?”
安梦洁摇头,“不是,不像招魂幡?”她顿了一顿,“这里太古怪了,放着的东西,让人匪夷所思,哎……”她叹了口气,“说不定看完下面几个房间,就会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怜儿一点头,俩人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下一个房间小了一点,比之第一房间,少了一个棺材,多了几个罐子,房内事物倒是简单整齐,虽然积尘很多并不凌乱,唯有地下,也掉落着几片鳞片的东西。
安梦洁瞧了一眼,喃喃的道,“这……这难道又是…?”怜儿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公主,哪有那么多鱼鳞?”房中既无他物,两人离开第二个房间,进入第三个房间,第三个房间却是四壁素然,和第二个房间一样,只是窗上破了一个大洞,质地良好的窗纸上面沾着点点污痕往外翻着,风自高处的缝隙吹入,这房间灰尘积得比其他房间都多。
第四个房间位处第三个右边,房门半开半闭,两人尚未走到门口,已看见房门处斑痕很多,到处都是,那形似血迹的黑色污迹,怜儿胆气虽豪,此时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推门开去,安梦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怜儿呆了一阵,只觉自己手心冷汗直冒,身上忍不住发抖,过了好一阵,才勉强道,“像是一个猴子……”安梦洁仍自躲在她背后,“猴子怎会是白的?”怜儿强自镇定,走近细看,放下心来:“哦,公主,不是猴子,是一个影子,应该是有猴子从墙上爬过来,被人发现追杀,留下一蓬黑色污迹,猴子离开之后,墙上洒上这样的血痕。”
第六章 可怜夜半烛上天
“哦,”安梦洁松了一口气,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有个小动物也很正常,只是这个小动物做了什么?竟惹得房中人大怒,掀翻桌椅,一片凌乱的迹象,像是遭遇过一场大战。
对门墙壁上的白影和周围一蓬飞溅上去的黑色污迹,也提醒着这场大战的惨烈。
俩人进了房中,又见窗户下面一片黑色的污迹,窗纸和破烂的窗户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木头摇摇晃晃的掉下一半,就如一个张着嘴豁了牙的怪兽,向她们扑来,安梦洁心中一动,要将窗户弄成这般模样,实在需要相当强烈的运动,若非房子的主人力气很大,便是闯入的东西劲道惊人,这屋子主人究竟是谁?游目四顾,安梦洁弯腰自地上拾起了一样东西,怜儿燃起火折子,两人在火光下仔细端详,那是一个阴灰色或黑色燃过的东西。
“这是什么?”安梦洁问。怜儿略一沉吟,“迷香,武林中一般用这个来祸害人,看来有人使用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房中的人不知经历了什么?如果已经死在这里,这房子所隐藏的秘密,恐怕也没有人知道了。”安梦洁轻轻一叹。
“公主,这儿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我们还是不要牵扯其中,早离开为妙。”
安梦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俩人刚准备离开,窗外突然有个影子一闪,“什么人?”怜儿赶紧上前查看,只见窗外的人影听见说话,急急向院中奔去。
“站住!”怜儿急忙去追,“哪里走——”一跃而起,空中旋身,一个飞腿向外面的白影踢去。只听见啊的一声,两个人影瞬间扭打在一起,劈里啪啦甚是热闹,安梦洁连忙奔到门口去看,只见门外边那道白色人影在怜儿猛烈的攻势下,已经连连后退,完全处在落后挨打的一面,身上一件白色的衣服好像过于肥大,已经裹住自己绊倒在地上,那白影乍然看见安梦洁,叫得很是大声,“嗄——鬼。。”一声怪叫尚未说完,怜儿又是一记重拳,人影的声音嘎然而止。
“鬼?”安梦洁看着那人影,心中也是一惊,这白衣妖怪还会说话,鬼在。。哪里?她赶紧转头四处查看。
“鬼吗,哪有鬼,快说。。”怜儿下一招还没落下,就听到白影大叫一声,“鬼。。大。。饶命……”
“什么饶命?”怜儿并不收拳,接着开打:“说——见了我们为什么逃?哪儿又有鬼?”
“我。。我。。。”白衣妖怪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突然指着安梦洁:“鬼。。。。”
怜儿转头看着他指的方向,白了一眼,“哪有!”又是一拳。
“啊。。。”白衣妖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了起来:“大爷,呜呜。。。”
“怜儿,住手,别打了,赶紧让他起来!”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画面实在太惨了,安梦洁实在看不下去了。
“好吧,我都没使多大劲,”怜儿悻悻的收起了手掌:“哎,公子菩萨心肠,饶你一命,还不快起来。”
门外那“白衣妖怪”赶紧爬了起来,只见蹬蹬蹬退后十步之远,这才指着站在眼前的怜儿破口大骂:“哪里来的野人,竟敢来到老子的村中捣乱,要是惹来鬼魅,拿你们去偿命!”
门口的安梦洁听了一愣,“那个,不好意思……偿命?你不是鬼魅……”那白衣妖怪勃然大怒,“他妈的你说谁是鬼魅?鬼魅有本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我可是村里十美之一。
“就你这还十美?”怜儿啼笑皆非,眼前这人身材削瘦如骷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身破烂的犹如鬼怪,还自称十美。
可能是水土不一样,这儿人都长成这样,安梦洁心道:“误会、误会,我们是误闯这里,想休息一下,并不是有意,阁下息怒。”
“正是。。正是。。”怜儿也接着说道,感情是原主来了,自己打错人了。
“不是有意?”那人瞪了安梦洁一眼:“相信你们才怪。”
“不相信,”怜儿瞪着他。
“相。。。”白衣人咬牙切齿:“信,我信。”
“怜儿,别吓着这位小哥。”安梦洁嗔怪的看了怜儿一眼。
“我不是小哥,”白衣人白了安梦洁一眼:“我是女的。”
“你?女?”连怜儿也惊讶了,不好意思的看着已经分不出本来面目的白衣人,下手有点重了。
“这位姑娘。。”安梦洁歉然的看着脸色已经肿成猪头的她:“请问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一见我们就跑?”
“这里是无忧村,村里世代居住在这里,昨天轮到我给鬼屋点天烛,谁知道能碰到你们?”白衣女子又使劲的挖了她们一眼。
“鬼屋点天烛?”怜儿惊讶的问道。
“你是说刚才那屋?”安梦洁点了点头:“我看到你们房间写个鬼字,里面还点了一根很大的蜡烛。”
“对,就是那个。。”白衣女子突然惊恐的又看了安梦洁一眼:“和公子有点相像的女。。。。那屋,那根蜡烛是我们世代守护的东西。”
“一根蜡烛还要人守护?”这下安梦洁不止是惊讶了。
“对呀,我们蜡烛不仅守护,还要保证不能熄灭,要不然就会有鬼魅来吃人。。”白衣人害怕的瞪大眼神。
“哦,原来是这样。”安梦洁点了点头。
“所以你就过来守护,担心有人把它熄灭。”怜儿说道。
“你当我半夜不睡觉,半夜三更在这里找女鬼么?”白衣人瞪了怜儿一眼:“还不是你们误闯,村长怕天烛被你们给弄灭了,我们会遭受鬼祟反噬。”
“我们也是路过这儿,”怜儿道,“看着灯光,以为这个房间有人,便寻了过来,结果这儿那么古怪,还显示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污迹,像鬼到来一样。”
“是呀,我们村里只要不轮着值班,很少有人过来。”白衣人胆战心惊的说道。
“公子。。。那。。我们走吧?”怜儿说道。
“好,“安梦洁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带你们去见我们的村长。”白衣人挽起了袖子,把肥大的衣服系了起来。
第七章 不问苍天问鬼仙
“见过还能有命?”几人出了院子,白衣女子这才胆战心惊小声说道。
“既然没命,”安梦洁道,“你们为什么还要呆在这个地方?”
“不呆有什么办法?”白衣女人小心翼翼看了四周一眼,黄褐色的眼珠白了安梦洁一下:“我们都被施了诅咒。”
“诅咒?”怜儿惊讶的问道:“现在还会有诅咒?”
“当然,所有想出去的人都死了。”白衣少女心有余悸地说道。
“咯咯。。”就在这时,一阵阴沉沉的笑声传了过来。
“来了。。来了。。”白衣少女直接瘫在地上,三人吓得汗毛直竖,惊愣之间一只手自后面伸下,摸到了安梦洁的颈项之中。
“噗”的一声,一阵浓烈的腥味从旁边传了过来,一个东西掉了下来,咕噜噜滚到了安梦洁的脚边。
那双黄褐色的眼睛大大睁开,露出大而白的眼神,“啊!”安梦洁大叫起来。
“公。。公主。。”怜儿冷汗淋淋,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中跳了出来。
安梦洁惊魂未定,几欲晕倒。白衣少女身上那件大大的袍子突然飘了过来,一双小而诡异的眼珠在上面突然转了一下,怜儿看得浑身寒毛竖起,一掌直接劈了出去,仓惶之下,竟未劈中任何事物,而一只手从飘起的衣服伸出,摸到了她的颈项之中!
“怜。。”安梦洁来不及出声,直接抬腿踢了过去,那双眼珠定定地看了安梦洁一眼,手嗖的收了回去,衣服也突然一声掉在了地上。
“鬼。。鬼。。。”安梦洁颤声道。
“世上哪有鬼,都是人吓人。”怜儿壮着胆子上前,一把把衣服挑了起来,只见下面少女的身体还在,血肉模糊。而头竟是活生生扯断,怜儿一只脚踏在衣服上,另一只脚尚未打定主意是不是要踏过去,见了衣服下的情景,骇然变色,失声道,“这。。这和我小时候赵二叔带我去打猎看到的熊瞎子打人的时候差不多,那熊瞎子只是一巴掌……就把人的头拍了下来。”
安梦洁嘴里泛起一阵苦涩,感觉胆似也吐了出来。
“公主,您。。”怜儿担心的抚着安梦洁的后背,话还未说完,远处一团火光亮了起来,越来越近,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别真来熊瞎子。”
俩人吓得一惊,刚刚死里逃生,不知这回真的出现什么大妖怪,但听来的似乎不会武功,未过多时,一个中年人拿着火把走了过来,“你们是谁?在这鬼屋前面做什么?”
“我们……”怜儿一连换了好几口气,这才脸色苍白的看着他,“那个。。。那个女孩。头。。。”
“什么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了?没事吧?”中年人担心的看着她们。
“那个女孩死了,头没有了。”怜儿总算深吸了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哦。哪个女孩?”中年人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奇的问道。
“那个,”怜儿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女孩头和身体,竟然看不见了,就像刚刚做了一场梦。
“是不是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两位小哥一定是受了惊吓。”中年人露出好心的表情。
“是,”安梦洁也愣了一下:“这位长者如何称呼?我们是夜间赶路到此,看到这里有灯,便误闯了这儿。”
“哦,原来是误闯,鄙姓吴,”那中年人深深叹了口气,“这里是本村谁也不想踏入的鬼屋,以前这里无端死了好多人,经常发生灵异事件,你们莫再停留在这儿,如果借宿,请借我寒舍一叙。”
“那就多谢长者,有劳了!”安梦洁点头同意,俩人跟在中年人身后,向前面走去,走了一会看到前面有几名年轻人手持火把迎了过来,看三人出来,都露出惊讶的目光。
“这边请。”那中年人当先领路,安梦洁这才留意到那中年人脸色苍白,眼里露出褐色的眼球,身上的衣服扣的密不透风,不由心里暗暗称奇,又对那两个年轻人扫了两眼,只见这两人也是身材瘦弱,皮肤苍白,看年纪已在二十三四之间,身上的衣服也是穿的很严实,没想到如此偏远的地方,穿着打扮竟如此严谨。
怜儿走在身后,仍自暗中留心四周的动静,却是无声无息,要说方才她们看到的全是幻境,但是女孩那身首分离的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忍不住看了“村长”一眼,却见他坦然无事的和安梦洁说着话,一点也看不出知道什么?
俩人跟着中年人,来到东边一处较为高大的宅院,屋里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倒有一个小小的香炉放在屋里燃着。
中年人请俩人坐下,闲谈了几句,二人才知这中年人正是村中村长,祖辈都在这无忧村居住,今夜听到那鬼屋有声音,特地前去查看。
安梦洁忍不住问:“村长,既然无忧村百年来都是这种模样,怎会有个水晶棺材在此?而且那水晶棺材里面还躺着一个女人。”
村长“叹”了一声,抿了一口茶水:“小哥,你不知道,我们以前是蔡国的后代,齐王攻打蔡国的时候,我们便躲在了这里,过起了世外桃源的日子,不过后来来了一些人高马大穿着白色衣服的外地人,他们来到这里,他们来到这里盖了那座鬼屋,把那个女人放在了那里。”
怜儿听了皱起了眉头,安梦洁说道:“原来鬼不是那个鬼,那些白衣服的外地人是不是鬼戎?听说他们是夏后氏的后代,世代居住在北地荒漠,怎么跑到了这儿?”
村长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这些外地人来了以后,烧杀抢掠无所不干,抢我们的兄弟,糟蹋我们的姐妹,还给我们这里种上了一些没有见过的野草、搞得我们谷物、果子大都不能成活。”
“是不是一种漫山遍野的草?”安梦洁说道。
“可不是,”村长脸现怒色:“我们山上本来不生那种野草,都是那些外地人带来,结果那些蔓草到处疯长,谷物很少产出,从此我们的粮食谷物大量减产,野兽也慢慢少了痕迹,石寿村向来以种地打猎为生,这两年却饿死不少人,统统都是那些外地人的错。”
“这些鬼戎人真坏,和禽兽一样无恶不作,”听到鬼戎的恶行,怜儿义愤填膺的说道。
这不和日本鬼子一样,无恶不作了吗?安梦洁听了深恶痛绝。
村长摇了摇头:“幸好老天长眼,这些人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这里,渐渐地,我们也恢复了平平静静的生活。”
第七章 不问苍天问鬼神
“见过还能有命?”几人出了院子,白衣女子这才胆战心惊小声说道。
“既然没命,”安梦洁道,“你们为什么还要呆在这个地方?”
“不呆有什么办法?”白衣女人小心翼翼看了四周一眼,黄褐色的眼珠白了安梦洁一下:“我们都被施了诅咒。”
“诅咒?”怜儿惊讶的问道:“现在还会有诅咒?”
“当然,所有想出去的人都死了。”白衣少女心有余悸地说道。
“咯咯。。”就在这时,一阵阴沉沉的笑声传了过来。
“来了。。来了。。”白衣少女直接瘫在地上,三人吓得汗毛直竖,惊愣之间一只手自后面伸下,摸到了安梦洁的颈项之中。
“噗”的一声,一阵浓烈的腥味从旁边传了过来,一个东西掉了下来,咕噜噜滚到了安梦洁的脚边。
那双黄褐色的眼睛大大睁开,露出大而白的眼神,“啊!”安梦洁大叫起来。
“公。。公主。。”怜儿冷汗淋淋,一颗心几乎要从口腔中跳了出来。
安梦洁惊魂未定,几欲晕倒。白衣少女身上那件大大的袍子突然飘了过来,一双小而诡异的眼珠在上面突然转了一下,怜儿看得浑身寒毛竖起,一掌直接劈了出去,仓惶之下,竟未劈中任何事物,而一只手从飘起的衣服伸出,摸到了她的颈项之中!
“怜。。”安梦洁来不及出声,直接抬腿踢了过去,那双眼珠定定地看了安梦洁一眼,手嗖的收了回去,衣服也突然一声掉在了地上。
“鬼。。鬼。。。”安梦洁颤声道。
“世上哪有鬼,都是人吓人。”怜儿壮着胆子上前,一把把衣服挑了起来,只见下面少女的身体还在,血肉模糊。而头竟是活生生扯断,怜儿一只脚踏在衣服上,另一只脚尚未打定主意是不是要踏过去,见了衣服下的情景,骇然变色,失声道,“这。。这和我小时候赵二叔带我去打猎看到的熊瞎子打人的时候差不多,那熊瞎子只是一巴掌……就把人的头拍了下来。”
安梦洁嘴里泛起一阵苦涩,感觉胆似也吐了出来。
“公主,您。。”怜儿担心的抚着安梦洁的后背,话还未说完,远处一团火光亮了起来,越来越近,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别真来熊瞎子。”
俩人吓得一惊,刚刚死里逃生,不知这回真的出现什么大妖怪,但听来的似乎不会武功,未过多时,一个中年人拿着火把走了过来,“你们是谁?在这鬼屋前面做什么?”
“我们……”怜儿一连换了好几口气,这才脸色苍白的看着他,“那个。。。那个女孩。头。。。”
“什么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了?没事吧?”中年人担心的看着她们。
“那个女孩死了,头没有了。”怜儿总算深吸了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哦。哪个女孩?”中年人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奇的问道。
“那个,”怜儿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女孩头和身体,竟然看不见了,就像刚刚做了一场梦。
“是不是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两位小哥一定是受了惊吓。”中年人露出好心的表情。
“是,”安梦洁也愣了一下:“这位长者如何称呼?我们是夜间赶路到此,看到这里有灯,便误闯了这儿。”
“哦,原来是误闯,鄙姓吴,”那中年人深深叹了口气,“这里是本村谁也不想踏入的鬼屋,以前这里无端死了好多人,经常发生灵异事件,你们莫再停留在这儿,如果借宿,请借我寒舍一叙。”
“那就多谢长者,有劳了!”安梦洁点头同意,俩人跟在中年人身后,向前面走去,走了一会看到前面有几名年轻人手持火把迎了过来,看三人出来,都露出惊讶的目光。
“这边请。”那中年人当先领路,安梦洁这才留意到那中年人脸色苍白,眼里露出褐色的眼球,身上的衣服扣的密不透风,不由心里暗暗称奇,又对那两个年轻人扫了两眼,只见这两人也是身材瘦弱,皮肤苍白,看年纪已在二十三四之间,身上的衣服也是穿的很严实,没想到如此偏远的地方,穿着打扮竟如此严谨。
怜儿走在身后,仍自暗中留心四周的动静,却是无声无息,要说方才她们看到的全是幻境,但是女孩那身首分离的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忍不住看了“村长”一眼,却见他坦然无事的和安梦洁说着话,一点也看不出知道什么?
俩人跟着中年人,来到东边一处较为高大的宅院,屋里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倒有一个小小的香炉放在屋里燃着。
中年人请俩人坐下,闲谈了几句,二人才知这中年人正是村中村长,祖辈都在这无忧村居住,今夜听到那鬼屋有声音,特地前去查看。
安梦洁忍不住问:“村长,既然无忧村百年来都是这种模样,怎会有个水晶棺材在此?而且那水晶棺材里面还躺着一个女人。”
村长“叹”了一声,抿了一口茶水:“小哥,你不知道,我们以前是蔡国的后代,齐王攻打蔡国的时候,我们便躲在了这里,过起了世外桃源的日子,不过后来来了一些人高马大穿着白色衣服的外地人,他们来到这里,他们来到这里盖了那座鬼屋,把那个女人放在了那里。”
怜儿听了皱起了眉头,安梦洁说道:“原来鬼不是那个鬼,那些白衣服的外地人是不是鬼戎?听说他们是夏后氏的后代,世代居住在北地荒漠,怎么跑到了这儿?”
村长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这些外地人来了以后,烧杀抢掠无所不干,抢我们的兄弟,糟蹋我们的姐妹,还给我们这里种上了一些没有见过的野草、搞得我们谷物、果子大都不能成活。”
“是不是一种漫山遍野的草?”安梦洁说道。
“可不是,”村长脸现怒色:“我们山上本来不生那种野草,都是那些外地人带来,结果那些蔓草到处疯长,谷物很少产出,从此我们的粮食谷物大量减产,野兽也慢慢少了痕迹,石寿村向来以种地打猎为生,这两年却饿死不少人,统统都是那些外地人的错。”
“这些鬼戎人真坏,和禽兽一样无恶不作,”听到鬼戎的恶行,怜儿义愤填膺的说道。
这不和日本鬼子一样,无恶不作了吗?安梦洁听了深恶痛绝。
村长摇了摇头:“幸好老天长眼,这些人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这里,渐渐地,我们也恢复了平平静静的生活。”
第八章 行云一去无影踪
“鬼戎经常攻击一些人,掠夺人畜财物。”安梦洁叹了声:“要是能这样轻易离开就好了。”
村长点了点头:“是呀,想必是村里的东西让他们抢完了,没什么东西可供他们祸害,这才走了吧?幸亏如此,才保得无忧村平静至今。”
“村长,鬼戎传说中是一些邪魅之人,不能以常理论之。”怜儿可是听赵二叔说过他们的阴狠之处。
“鬼戎本来就不是人,”这时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突然哼了一声:“都是些魔鬼。”
“二狗子,”村长咳了一声:“注意言辞,别吓着俩位小哥。”
这时有人端上几碗热腾腾的饭菜汤水,菜是野菜,饭是粗粮,虽然简陋,但是俩人都饿了,吃起来却是极香。
村长在旁边说道:“一些乡野饭菜,俩位不要嫌弃。”
“村长客气,”安梦洁依然一副文雅的吃相。
“哦,谢谢村长,很好吃,”怜儿一边说着,一边大口朵颐。
“那个小哥,这个汤不错,俩位可以尝一尝。”村长在旁边殷勤的说道。
怜儿喝了一口,的确口味独特,很是鲜美,不由胃口更是大开,一连喝了两碗,安梦洁也喝了一些,亦觉不错。”
未过多时俩人已经汤足饭饱,村长安排俩人到不远处客房休息。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那个叫二狗的年青人恶狠狠说道“村长,为什么不能杀了这两个人,还费那么多麻烦?”
“你就知道杀,杀,珠儿要不是你自做主张让她去杀这两个人,老鬼怎么能要了她的命?还差点暴露了我,要不是我让人把珠儿弄走,早就被他们发现了。”村长训斥道。
“她。。她和那个棺材里的女人一样,我以为不能留。”男子分辩道。
“越是不能留,越是不能直接动手杀掉他们,惹急了老鬼对谁都没有好处。”村长说道,一边撕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身上鱼鳞般的血痂,用手挠了挠:“要用点心智,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是,村长教训的事。”二狗子低头道,他和旁边的男子也撕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鱼鳞一样的肌肤,发出了动物一般的低低叫声。
夜色深沉,安梦洁和怜儿躺在了客房中。
不多时怜儿已经睡去,外面传来几声动物的嘶吼,安梦洁虽然困倦,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睡,想着那地下的人头、衣服上的眼睛、伸出的手历历在目,方才若不是“自己”快了一步,那只手是不是也会将怜儿的头一把撕下,就如它撕下…那女孩头颅一般?
还有那个女孩竟然不是村长派去,怎么会离奇失踪,那房间和躺在水晶棺材里的女人?躺了一会,强烈的困意袭来,安梦洁心里被一种怪异不安的感觉伴随着,想睁开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耳边只听到轻微的声响,有人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二狗子,把他们绑起来。”站在二狗子身边的男人说道。
“村长说只能智取,正好绑了换解药。”二狗子一边说一边拿出绳子。
突然一只手自床底伸了出来,握住了男人的脚脖子,那只手干枯瘦长……还带着自然的弯曲。男子一生自认为胆子很大,此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一时之间惊骇欲死。
“过来帮忙,”二狗子看到男子不动,连忙催促道。
正在此时,一物自床底翻出,露出一双诡异的眼睛,男子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二狗子一看不对,仓皇拔出小刀,只听“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噬而来,震得他头昏眼花,窒息欲死,正当他自觉快要死了的时候,依稀见到一个似猴非猴,长满鳞甲的东西伏在安梦洁的床前,朝男子瞪着血红的眼珠,倏地扑了过来,行动之快逾闪电,浑然无声。
刹那间二狗子魂飞魄散,眼前所见让他瞬间停住呼吸,张大嘴巴,竟是一时呆若木鸡,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见旁边男子的头已被怪兽撕掉,露出血淋淋的脖子,见二狗子静立一旁,怪兽回过头来,诡异地一笑:“二狗子,”
二狗子身上一热,一道白色的影子在眼前飘过,心中居然还骂了一句:他妈的,要死的时候真能见到鬼……接着,瘫软在地。
黑暗的客房之中,浓郁的血腥味传来,一个男子白衣如雪,静静看那扑在二狗子身上的东西。那东西正弯着腰,呲牙咧嘴的看着二狗子。
“谁能想到有名的徐福子,竟然当起了小动物。”白衣人淡淡的说道。
那东西静静的瞥了白衣人一眼,突然站了起来,要不是浑身生满一块一块血肉模糊的斑痂,和一个身材高瘦的赤裸男人也没什么大区别。
“保护小动物人人有责。。”那东西说起了话:“做一个有责任的神棍容易吗?这种病毒,我自己还没研究出解药,你不怕传染,怎么过来了?”
“是你的失误,你就不该相信这些鬼戎人?”年青人依然不动声色的挖苦道。
“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反被鹰啄瞎了眼睛。”那东西怪笑一声,如猴子一样攀爬,跳跃一般,这才向白衣人扑来。
“你这是返朴归真吗?比那些药人战斗力提高了不少?”白衣人嘻嘻一笑,身形略闪,避开一扑。
那东西行动奇快,灵活至极,一个反身又向白衣人抓来,白衣人足下轻点,颀长的身影轻捷超然,从那东西身上掠过,反掌轻轻往它身上一点:“别闹!”
那东西怪叫一声,竟然使不出力气,囧丧的停下说道:“你的战斗力那么强,我还是偎不上你的边。”
“术有专攻。”白衣人说道这里,微微一笑。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只听村长那蓬屋中一声惊天动地的轰然震响,枯枝石屑向四周飞射出去.紧接着四下的蓬屋倾颓崩塌,毫不留情地砸向了睡梦中仓皇逃窜的人群.殷红的血四处飞溅,烟尘弥漫,很快都掩藏在一片废墟中,四下寂寥,仿佛一切都失去了生命,一切诡异莫测、奇幻妖邪的怪物也在那倏然的安静中,突然失去了行踪。
第九章 夜半来,天明去
过了不知多久,安梦洁缓缓睁开眼睛,只觉胸口气闷,头痛欲裂,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好不容易坐起身来,见怜儿脸色憔悴,神情恍惚的坐在身边,咳嗽了一下,喑哑地问道:“怎么了?怜儿。”
“公主,”怜儿失魂落魄地看着她:“我们真碰到鬼了。”
安梦洁悚然一惊,呆呆地看着怜儿:“什么?”
怜儿欲哭无泪,接连发生的事情,让她心情极为郁闷:“昨晚的事情都是幻觉,我们见到的整个村庄也消失了。”
难道俩人真是碰到精灵狐怪了?安梦洁不敢相信的看着外面,像万丈高楼平地起一样,一夜之间这偏辟的小村庄竟然消失了,自己和怜儿原来住的房子也变成了枯藤老树,还真是应景,不远处几只乌鸦的嘎嘎的叫着。
四周只有树木,野草,床也变成了青石板子,怪不得腰酸腿疼。昨夜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公主,”怜儿担心的看着她,真怀疑公主魔怔了。
“没事,”比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安梦洁都经历过,还怕这个。
安梦洁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按了按头,还有点蒙,拍了拍身上的草木尘灰:“走吧?”
“好唻!”怜儿松了口气,还好,公主没疯,还挺正常。
“大名鼎鼎的秋王,没想到会对公主手下留情。”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怪物扬起唇角邪魅的一笑。
“说得给你多喜欢做坏人似得。”白衣人冷冷扫了一眼他。
“昨天是谁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把公主抱到那个青石板上的。”怪物挑衅挑起眉头。
“你很喜欢八卦,那就别回去了,留在此地和荒山野岭一起八卦吧?”白衣人那绝世无双的脸上突然一沉,拂袖而去。
“哎哎。。”怪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小样,脾气挺爆!”
安梦洁和怜儿相伴下山,怜儿路上仍忘不掉昨夜发生的事情,想了半响,终于忍不住道:“公主,我们昨夜碰到的真是妖怪?连村庄也一起消失?”怜儿揉了一下鼻子,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又说了出来。
“我能说这是魔术吗?”安梦洁思忖了一下,揉了一下怜儿的头发:“说句实话,这样的事你家公主也想不明白,只能说江湖中稀奇古怪的事太多,只能我们慢慢消化。”
怜儿懵懂的点点头,安梦洁看着四周的风景,突然发现四面八方大都是绿油油的蔓草,蔓草一蓬蓬,树也有那么几棵,沿着小路走出去老远,她喃喃自语:“奇怪……”
怜儿随口问道:“奇怪什么?奇怪那村庄哪里去了?”安梦洁往东南西北各看了一眼,慢吞吞地道:“这四面八方都是蔓草,杂草,几棵不生果子的桑树,这些和昨天都不一样,奇怪也哉……”
“是不是昨天晚上眼花了,总不能连景物一起消失?”怜儿皱了一下眉头,“它们又不是妖怪怎么会一起消失?”
安梦洁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怜儿你真聪明,或许只是你我运气太差没看见而已。”
怜儿惊奇问道:“公主,什么没看见?”
安梦洁深深吸了口气,大步往路的另一边走去:“不同角度看风景看到的自然不同,”
“公主,什么?您说的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怜儿连忙跟在后面跑过去。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听没听说过小丫头,”安梦洁调皮的问道。
“公主,让您说的,给多大似的,比我还小好几岁。”怜儿吐了一下舌头。
两世加起来,我可是老妖精了,安梦洁到了一丛野草前,蹲下凝视了一会。
“公主,您也变得神秘莫测了,难道您能听懂植物的语言。”怜儿惊奇的问道。
“当然,”安梦洁莞尔一笑,这才弯腰撩开草丛,对着地面轻轻一擦,野草下面被擦去一层浮泥,露出了灰色的石头。
“一夜之间夷为平地,”安梦洁喃喃道:“看来房子有人把它搬走了,准确说应该是露在外面的建筑材料。”
怜儿跑过来,用手拔掉一些野草,使劲擦去一些土和泥,正是昨夜房屋所留,无忧村村民就地取材,正是用的一些靑石打的地基。
她哭笑不得的看着安梦洁:“原来不是鬼神作怪,这儿才是我们昨晚来的地方。”她愣了一下,突然说不出话来。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只是这刀想隐瞒什么?”安梦洁说道,她沿着昨晚的记忆,走到另一个地方,那地上依稀露出一些更大的青砖,还看到了大片的血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村长和这里的村民为什么不肯承认妖怪和水晶棺材中的女子,还有那个掉头的女孩,”安梦洁说道。
“关键是村长还特别的殷勤,请我们吃饭,而我们吃完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见到了这幅模样。公主,让妖怪和村庄一起消失?是不是村长的手笔?”怜儿睁大了眼睛。
安梦洁摇了摇头:“我刚开始也这样想,可是你看青石上留下的血痕,就知道这里是遭遇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而村长和这里的村民可能已经被灭口了。”
“这么十几二十户人家,又不会武功,怎么会碰到这么厉害的仇人?”这也是怜儿一直感觉怪异和不安的源头。
“这些不会武功的人,应该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怜儿,你发没发现,他们这些人像触犯了什么忌讳?”安梦洁说道。
“您是说鬼屋和那个妖怪,”怜儿一打响指:“这个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可是你没发现更奇怪的地方吗?”安梦洁道。
“公主,还有什么更奇怪的?”怜儿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我们,”安梦洁沉声道。
怜儿看着她,半晌之后,才吃吃道:“公主,您想说。。您想说。。。我们也是妖怪。。。”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安梦洁瞥了她一眼:“我是说自从我们出现以后,接二连三发生了好多奇怪的事情,而且奇怪的事情只是发生我们周围,我们安然无恙。”
“是呀,公主,我们睡着的时候,全村人遭遇了屠杀,只有我们活着。”怜儿吓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跳了起来。
安梦洁头脑中也浮现各种各样古怪的情景,心里一阵害怕,为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在她身边发生呢?
作家的话
第十章 他们都是怪物
“那怎么办?公主,”怜儿担心地问道。
“哎,凉办了呗。”安梦洁不知不觉长叹一声。
怜儿还在怔忡刚才安梦洁说的话,闻言抬头:“公主什么是凉办?”
“凉办,”现代的词语好像怜儿也不懂,安梦洁只能简单解释:“有人的地方就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碰到我们不能解决的事情,不去想,不要问,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行。”
“哦,原来是这样,”怜儿领悟的挺快:“公主,那就是碰到他们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管了是不是?”
“恩,还是我们怜儿聪明,”安梦洁苦笑了一下:“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公主,”怜儿崇拜的看着她,公主说的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不过很像一个高深的学问家,会有那么多她没听说过的词语。
看着怜儿崇拜的眼神,安梦洁只好硬着头皮装下去,对着着远处几只乌鸦还在不远处叫着:“听说乌鸦落下的地方一定有腐肉,怜儿,要不要去跟着看看?”
“好呀,”怜儿觉得自己一下子高大上起来,和公主在一起,简直就是征服世界的节奏。
“玉肌枉然生白骨,听说过吗?说的就是再美的美人也会变成白骨,人总有变成白骨的一天,所以死人也没有什么害怕的,”安梦洁给怜儿洗着脑,俩人跟随乌鸦的叫声追了出去,进入下面的一处幽谷,远远的有腐臭味传来,乌鸦在上面偷偷望着,并不靠近,见有人朝这边过来,呼啦一声飞走了。
安梦洁让怜儿拿出手帕,俩人一人一个蒙住口鼻走到水边,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潺潺流水之畔落着不少奇形怪状的尸体。有动物的,还有人的,有的是长时间已经腐烂,有的是死后带着血丝,还有不少断臂残肢,映着清澈见底的溪水和不住乱飞的苍蝇蚊虫,实是说不出的诡异古怪。
“这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死人?”怜儿脸色苍白,这些动物的尸体加上人的尸体,只怕不下百具之多。
安梦洁怕吓着怜儿,示意怜儿走远一些,望着堆满死尸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她跃过溪流,走到那几具浓浓的血腥味传来的尸体面前,。
怜儿毛骨悚然:“这是昨天遇到的村民,他们身上都长着鱼鳞一样的东西!”
安梦洁凝视半晌:“难怪,竟然…都在这里…还有好多无头尸体。。那个白衣女子身体还在,”
怜儿凑过来一看,只见那无头的身体静静的躺在水里,白色的衣服飘在水面,可能是在水里泡的太久的缘故,原来脖子流血的地方已经渗白,其他的皮肤泡的惨白一片。
“原来在这儿,”怜儿喃喃道,“这就是围绕我们周围奇怪的事情,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他们都是妖怪…”
安梦洁静静立在溪边,既没有再进一步,也并未在看这堆尸体,他扬起头看远处正在往这边偷窥的乌鸦,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公主,您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怜儿寒毛为之竖起,“早就猜到了他们是妖怪。”
安梦洁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景象,轻轻摇了摇头,不知为何一股沧桑凄凉之意充盈心头,回头看流水无情,落花无意,和尸体一起节节沉浮,眼圈微酸,心中竟是难受至极。
“他们不是妖怪,他们是人,”
“公主,他们如果是人,怎么会长鳞片?”
“那不是鳞片,应该是和真菌一样的东西。”安梦洁想起了现代学到的一点医学常识。
“什么是真菌?”怜儿惊讶的问道。
“就是一种皮肤病,身上长满鱼鳞,瘙痒难忍,还会引起皮肤出现脱屑现象,因为他们都长满了这种东西,所以我们在地上才会看到。”安梦洁说道。
“那他们不是鬼?”怜儿放下心来。
“对,不过像这种很多人都得皮肤病,应该和人为有关,你还记不记得鬼屋那个怪物?”安梦洁突然想道见到的铜鼎和一些罐子。
“那个怪物?他让他们得的病?”怜儿心惊胆颤的看着她:“难道他才是鬼?或者修炼多年的妖怪?”
安梦洁喃喃地道:“你要说是怪物……还……说得过去……”怜儿毛骨悚然,想及那双诡异的小眼睛,和那活生生扭断的脖子:“怪物?”她从不知自己如此怕怪物,竟然浑身寒毛直立。
安梦洁继续道,“姑且不提那东西究竟是不是怪物,首先……那东西在鬼屋前面跟踪你我,第一次它找上我们三个人,扭断了那个女孩的脖子;第二次,我们遇到村长,他提供了一个信息……”她看着怜儿,“那就是他提到在鬼屋里有一个男人和一个棺材里的女人,女人我们见到了,那个男人?”
“我知道了,”怜儿眼睛一亮,“那个怪物是不是那个村长说过的病死的男人?”
“对,”安梦洁点了点头:“那个男人并非死了,而是已经变成我们见到的怪物,也就是说村长早已知道,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
怜儿动容道:“您是说怪物和村长是一伙的。”
“对,”安梦洁思忖道:“既然鱼鳞是皮肤病,那怪物应该也是一种病毒,或者是喝过污染的水或者什么东西,让他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不会吧?”怜儿吓了一跳,赶紧离溪流远远的:“什么又是病毒?”
“病毒是一种比村民身上皮肤病更可怕的东西。”安梦洁说道。
“公主,”怜儿吓得胆战心惊。
“虽然是病毒,可是对人危害的程度不一样,有的人只是简单的病毒,有的已经变异,能让人变成妖怪,这个妖怪可能清醒,可能不清醒,不清醒的时候就杀了他们,变成了今天的局面。”安梦洁想起了大战僵尸的场面。
“哦,所以村里的人就一夜都死光了,”怜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是呀,村长虽然做的不对,有可能和妖怪同流合污,可这些村民都是生命,我们要尊重生命。”安梦洁视线回落到怜儿身上,轻轻说道。
“尊重,”怜儿想到自己的身世,当年要不是乐毅将军收留自己,只怕自己也死在路边。
“人命都如蝼蚁,公主。。”怜儿哽咽道。
安梦洁想到自己现代的生活,好像也生活在身不由己的日子当中:“那我们就去改变,不让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握。”
“对,千万不能变成怪物,”怜儿被安梦洁说的情绪激动起来。
“我们让他们入土为安吧?”安梦洁说道,一边上很远的地方找到两个棍棒。
“好,”怜儿点点头,准备找些合适的东西把他们埋掉。
“那么多死尸,千万不要接触他们,”安梦洁运用杠杆原理,一个个把他们捞起,扔到挖好的大坑里。
这时,一人一骑马从山道上奔过——也即从幽泉上方奔过,只是马上乘客并不知道安公子就在他们下方,径直狂奔向前方的路口。
“他妈的,是谁说前面有人像安公子?”后面几人在后面一边匆匆追赶,一边说道。
第十章 他们都是妖怪
“那怎么办?公主,”怜儿担心地问道。
“哎,凉办了呗。”安梦洁不知不觉长叹一声。
怜儿还在怔忡刚才安梦洁说的话,闻言抬头:“公主什么是凉办?”
“凉办,”现代的词语好像怜儿也不懂,安梦洁只能简单解释:“有人的地方就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碰到不能解决的事情,不去想,不要问,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
“哦,原来是这样,”怜儿领悟的挺快:“公主,那就是昨晚碰到奇怪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管了是不是?”
“恩,好奇害死猫,为了安全着想,还是远离为妙,”安梦洁深知调查事情的可怕,苦笑了一下:“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公主,”怜儿崇拜的看着她,公主说的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不过很像一个高深的学问家,听都没听过那么多新奇的词语。
看着怜儿崇拜的眼神,安梦洁自知才疏学浅,有些说不下去,对着几只还在不远处叫着的乌鸦转移话题道:“听说乌鸦落下的地方一定有腐肉,怜儿,要不要去跟着看看?”
“好呀,”怜儿觉得自己一下子高大上起来,和公主在一起,简直就是征服世界的节奏。
“玉肌枉然生白骨,听说过吗?说的就是再美的美人也会变成白骨,人也总有变成白骨的一天,所以死人也没有什么害怕的,”安梦洁给怜儿壮着胆,俩人跟随乌鸦的叫声追了过去,进入下面的一处幽谷,远远的腐臭味传来,乌鸦在上面偷偷望着,并不靠近,见有人朝这边过来,呼啦一声飞走了。
安梦洁让怜儿拿出手帕,俩人一人一个蒙住口鼻走到水边,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潺潺流水之畔落着不少奇形怪状的尸体。有动物,也有人的,有的是长时间已经腐烂,露着狰狞的骨头架子,和头盖骨,有的是死后带着血肉,还有不少断臂残肢,映着清澈见底的溪水和不住乱飞的苍蝇蚊虫,实是说不出的诡异古怪。
“这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死尸?”怜儿脸色苍白,这些动物的尸体加上人的尸体,只怕不下百具之多。
安梦洁怕吓着怜儿,示意怜儿走远一些,望着堆满死尸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她跃过溪流,走到那几具浓浓的血腥味传来的尸体面前,。
怜儿毛骨悚然:“这是昨天遇到的村民,他们身上都长着鱼鳞一样的东西!”
安梦洁凝视半晌:“难怪,竟然…都在这里…还有好多无头尸体。。那个白衣女子身体还在,”
怜儿凑过来一看,只见那无头的身体静静的躺在水里,白色的衣服飘在水面,可能是在水里泡的太久的缘故,原来脖子流血的地方已经渗白,其他的皮肤泡的惨白一片。
“原来在这儿,”怜儿喃喃道,“这就是围绕我们周围奇怪的事情,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他们都是妖怪…”
安梦洁静静立在溪边,既没有再进一步,也并未在看这堆尸体,他扬起头看远处正在往这边偷窥的乌鸦,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公主,您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怜儿寒毛为之竖起,“早就猜到了他们是妖怪。”
安梦洁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景象,轻轻摇了摇头,不知为何一股沧桑凄凉之意充盈心头,回头看流水无情,落花无意,和尸体一起节节沉浮,眼圈微酸,心中竟是难受至极。
“他们不是妖怪,他们是人,”
“公主,他们如果是人,怎么会长鳞片?”
“那不是鳞片,应该是和真菌一样的东西。”安梦洁想起了现代知道的一点医学常识。
“真菌?”怜儿惊讶道。
“就是一种皮肤病,身上长满鱼鳞的东西,瘙痒难忍,还会引起皮肤出现脱屑现象,因为他们都长满了这种东西,所以我们在地上才会看到。”安梦洁说道。
“原来不是鬼,”怜儿放下心来。
“对,不过像这种很多人都得的同一种病,应该和人为有关,你记不记得鬼屋那个怪物?”安梦洁突然想道见到的铜鼎和一些罐子。
“那个怪物?他让他们得的病?”怜儿心惊胆颤的看着她:“难道他是鬼?或者修炼多年的妖怪?”
安梦洁喃喃地道:“你要说是怪物……也……说得过去……”怜儿毛骨悚然,想及那双诡异的小眼睛,和那活生生扭断的脖子:“怪物?”她从不知自己如此怕怪物,竟然浑身寒毛直立。
安梦洁继续道,“姑且不提那东西究竟是不是怪物,首先……那东西在鬼屋前面跟踪你我,第一次它找上我们三个人,扭断了那个女孩的脖子;第二次,我们遇到村长,他提供了一个信息……”她看着怜儿,“那就是他提到在鬼屋里有一个男人和一个棺材里的女人,女人我们见到了,那个男人?”
“我知道了,”怜儿眼睛一亮,“那个怪物是不是那个村长说过的病死的男人?”
“对,”安梦洁点了点头:“那个男人并非死了,而是已经变成我们见到的怪物,也就是说村长早已知道,只是一开始就在骗我们。”
怜儿动容道:“您是说怪物和村长是一伙的。”
“也可以这么说,”安梦洁思忖道:“既然鱼鳞是皮肤病,那怪物应该也是一种病毒,有可能是喝过污染的水或者什么东西,让他变异成今天的模样。”
“不会吧?”怜儿吓了一跳,赶紧离溪流远远的:“什么又是病毒?”
“病毒是一种比村民身上皮肤病更可怕的东西。”安梦洁说道。
“公主,”怜儿吓得胆战心惊。
“虽然是病毒,可是对人危害的程度不一样,有的人只是简单的感冒,有的已经变异,能让人变成野兽,这个野兽有时清醒,有时不清醒,不清醒的时候就胡乱杀人,变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局面。”安梦洁想起了大战僵尸的场面。
“哦,所以村里的人就一夜都死光了,”怜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是呀,村长虽然不是好人,有可能和妖怪同流合污,可这些村民都是无辜的,他们的生命不能被轻易伤害,我们要尊重生命。”安梦洁视线回落到怜儿身上,轻轻说道。
“尊重,”怜儿想到自己的身世,当年要不是乐毅将军收留自己,只怕自己也死在路边。
“人命如蝼蚁,公主。。”第一次听到生命应该被尊重,怜儿有些语无伦次。
安梦洁想到自己现代的生活,好像也生活在身不由己的日子当中:“那我们就去改变,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好,自己掌握命运,”怜儿有些亢奋的说道。
“那先让他们入土为安吧?”安梦洁说道,一边上附近的地方找了两个棍棒。
“好,”怜儿点点头,找些很尖的东西挖坑把他们埋掉。
“那么多死尸,千万不要接触他们,以防传染。”安梦洁运用杠杆原理,一个个把他们捞起,扔到挖好的大坑里。
这时,一人一骑从山道上奔过——也即从幽泉上方奔过,只是马上乘客并不知道他四处寻找的安公子就在他们下方,径直狂奔向前方的路口。
“他妈的,是谁说前面有人像安公子?”后面几人在后面一边匆匆追赶,一边说道。
第十一章 白与去秦国
显然前面人是欧阳,后面人是林峰——如果安梦洁看到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大吃一惊。
“主子,李牧的人并没发现公主。”一个黑衣人跪在少年的面前道。
“哦,没想到他这一次行动挺快。”少年慵懒的声音道。
“那么多年过去,鬼戎人一直是他的目标。”黑衣人说道。
“不能让他搅了我们的大事,可以让白与去秦国了。”少年人的声音低沉悦耳。
“是!”黑衣人低头道。
秦国的街头,白与坐在客栈二楼向下盯着坐在一楼正中央的那个男子,不动生色的喝着酒。
男子叫魏冉,据说是惠文后最得力的帮手,惠文后的儿子是秦武王最看重的人,身体健康,孔武有力,按照正常情况,一般其他儿子只能靠边站了。
而魏冉在秦国手握重兵,在秦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势力,地位仅次于王爷的人物。
白与用手支着下颚,懒洋洋的看着他,除了出色的仪表之外,偶尔外露的精明狡猾,在说明他不是个易与之辈。
一盏茶后,歌妓歌声暂歇,男子起身,身旁的侍从立刻跟着起身。
他瞥了侍从一眼,挥手要他们坐下,自己则施施然地走向歌妓。
只见美人含羞带怯的偷瞥他,头垂得低低的。
白与看着他们喁喁私语,男子嘴角含笑,一派从容自在,讳测高深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的真正感觉。
“真是造孽的男人,乱惹桃花,自己却没有半点真情。”白与不悦的蹙紧眉,此刻才真正明白冷月为何会对这种男人动怒。
当他和歌妓谈完,走回座位前,突然抬头望向二楼,和白与的眼神迎个正着。
白与冰冷的眼神吓他一跳,男人一怔,为自己的胆怯觉得好笑,准备仔仔细细审视男人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个男人不在座位上了。
魏冉一怔,急忙追了出去,出了酒店不远就看见男子徐步缓行地走着。
魏冉站在人群中跟着他、观察他。
男子站在一个小舖前把玩着一些银钗、古玉,嘴角轻扬。
从出客栈,白与就知道自己引起了魏冉的兴趣,跟着他,是想知道他的目的,但他却一点也不在乎。
“大人,那个男人是继续跟着,还是要派人打发掉他?”魏冉的贴身护卫低声问。
“去吧,要活口。”
“知道了。”
白与看见魏冉和侍从交头接耳后,那些侍从立即走向她,就知道触碰了逆鳞。
在侍从还未到达之前,她机智地往旁边一闪,穿过人群,消失无踪。
魏冉看见他自动离开,只得淡淡地一笑,随即将他弃诸脑后。
“哟!这不是魏大人吗?”一个讥诮的声音自街角传来。魏冉瞥眼一看,原来是是秦惠王的弟弟樗里疾。
一身绫罗绸缎,配上他那张白皙旳脸,十足十的纨绔子弟的模样。“这么巧,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魏冉微笑地朝樗里疾道。樗里疾故意扬唇一笑,满是嘲弄的说:“是啊,在朝堂天天见面,谁知道在大街上还会撞见你,真是巧啊。怎么,魏大人是想去哪幽会啊?”
“我只是出来逛逛,没有特定的目的地。”说着,魏冉抬眼看向刚才樗里疾走出来的地方,笑道:“倒是严君好像来的不是地方?”
樗里疾见提起,不由得有些恼怒。半是因为正巧被他撞见,半是心中不忿魏冉的皮相。
“我去哪,应该不劳魏大人操心。”樗里疾暗暗咬牙道。
魏冉故作不知他的怒气,仍旧笑着,“严君与张相可谓珠联璧合,堪称“文武双壁”,只是张相好像一提到严君,就有点不高兴。听说严君的夫人,是张相的旧识,所以见到夫人,也只有退避三舍。只是午夜梦回时,还是会时常想念。”
“你……这小子竟然说这话?小玉以前是认识他,但现在有自己的生活,用不着他想念,你告诉他最好滚远一点.”
“严君,你看,你怎么那么冲动了,我只是听说,不一定是真的呢?张柦怎么会去跟严君抢女人呢。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哪有衣服重要过手足的,对不对?严君.“
魏冉扬唇笑着,他明白自己这番着意的挑拨,樗里疾心中一定气得想跳脚,他不怕他生气,反正张仪和他,这二人的关系,早在他来秦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结局了。
果然,樗里疾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转身拂袖离去。
魏冉不禁绽唇一笑。
“大人,您这样和右更大人说话,只怕张相知道会……”侍从不安地看着他。
“放心,张相不会知道的。”魏冉不在意地耸肩笑。
“就算张相不知道,但魏夫人她……”
魏冉轻笑一声,“魏夫人?她还不想得罪我,笼络我还来不及。”
“但若右更大人在魏夫人面前把这些话说出来,难免会对大人不利,大人不能不防。”
“他不会说?谁会把自己的短处说出来,他要是真有能耐就别听我的。”
“大人,右更大人或许武功不如你,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魏冉嘴角微微一撇,不以为意。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不认为樗里疾想动他一根寒毛,因为他就算再笨也该知道,他对他只是讨厌,他最恨的将是他的搭档张相。
再说秦王对他也很是看重,谁教他是魏夫人的同乡,芈氏同母异父的长弟。???
白与回到她居住的客栈,坐在榻上,想到魏冉,不是喜欢歌妓就是青楼女子,要不是冷月,只怕到死她也不想去那些地方。
不过是杀人嘛,像以前一样,只要咻咻个几下,包准他们都一命呜呼,根本就不需要伤什么脑筋了。抱怨了一遍,依然平抚不了她心里的不平。
算了!听上面的命令,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总有机会弄死他的。
她换了一身男人装扮,决定到冷月最常去的“霓虹居”去安抚一下她心灵遭受的创伤。
霓虹居在咸阳城算是数一数二的风月场所,里面的姑娘据说没有一百也有九十,而且个个娇美如花,婀娜多姿,排出的阵仗看了都会教欢场老手心痒难耐。
当然,每一家青楼自然有其当家花魁吸引男人上门,而霓虹居的花魁更是非同小可,不但比别家多,更比别家美。
艳若桃李的小玉,雅如百合的晓月,娇似兰花的小青,人称霓虹三姝。其中的小青就是冷月。
第十二章 老子是来白嫖
走进霓虹居,白与先是被这屋子里的金碧辉煌的气势惊讶住,尔后又被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在她面前来回穿梭,呛鼻的粉味熏得她一时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自己一身素衣装扮,在这美女如云,狗眼看人低的地方,肯定有什么不同。只是,她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因为见惯大场面的她,一向是示这样如浮云,包括这样风情万种的美女,也只能算是庸脂俗粉了。
“喂!穷家伙,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妓院的保镖瞪着她吼道。
白与冷冷的看他一眼:“你觉得老子是来白嫖的吗?”
保镖被这冰冷的眼神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
“您稍等,”保镖不敢大意,赶紧爬起来,绕廊穿庭般来到一间房间。
“红姨,有个穷小子想来这找姑娘。”保镖对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说道。
“穷小子,还来玩?还不给我打了出去。”红如玉本着脸厉声道。
“他说他不会白嫖的。”保镖把白与的语气模仿了一遍。
“哦,”红如玉收敛了刚才的嘴脸:“看来不是一般人,搞不好是哪家有势力的大人微服私访看中我们姑娘也说不定。”
红如玉带着羡慕的语气,风花雪月的事情她见得太多了,以前就有大人看中了她们霓虹居的红牌,让她大赚了一笔,巧不巧这次也有这样的好事。
她心里一乐,“走吧,带我看看去何方神圣?”
红如玉跟着保镖来到一楼的客堂上。
“红姨,就是他。”保镖说道。
“原来是你小子。”红姨仔细观察着白与。
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一袭青衣,脸色蜡黄,高挺的鼻梁,刀削的眉,薄薄却紧抿的唇,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活泼灵动,身上又带着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这种气质要放到以前,自己年轻再十几岁,一定会喜欢上这种一看就脾气不好的男孩,红姨一边打量,一边暗暗想道。
“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红姨有种兮兮相惜的感觉,不觉带了点惋惜的语气。
“就因为年青,家里又有钱,不找点刺激乐呵乐呵怎么行?”白与将事先编好的话流利的说出,其间还不忘摆出有钱人的嚣张模样。
“有钱?嗯嗯。。”兰姨以她过来人的眼光,绕着白与看了看,连连摇头说道:“你的眼神不像,脸色蜡像,体格清瘦,也不像有钱人,倒像是在哪个贫民窟养出来的,典型的营养不良。。。”
“脸色蜡黄,就不是有钱人了。”白与一愣:“我能说是抹了一层蜡吗?”
这是什么梗?红如玉一愣,这种说法,果然与众不同。
“哦,小子,看来我小瞧你了。”红如玉说道。
“难道有钱就必须是大腹便便,满脑肥肠,倪虹居,我真是高看了,果然以相貌取人。”白与说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三言两语凭相貌竟然看出自己不像镖客,不由哎了一声,决定换一种说法:“我这次是乔装改扮而来,你看我脖子上的皮肤,是不是和脸上的颜色不一样,实不相瞒,妈妈,我也是瞒着家人而来,他们要是知道我来找小青,一定打断我的狗腿。”说着拿出找就准备好的一块金元宝:“妈妈,还烦您辛苦一下。”
红如玉秒般接过,张嘴就咬了一下元宝的边角,还真是金子,不由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公子,明白,明白,相信你。”
“牛二,还不给书生上茶。”红姨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热情的领白与到旁边贵宾座位坐下,吩咐牛二:“看看小青在做什么,别让公子久等了。”
“是!”牛二听命而去。
趁着牛二找人的间隙,红姨一边托着腮,一边开始仔仔细细看着白与,越看越喜欢,有钱,又帅,不错,自己年轻时候怎么就没碰到这样的痴情人。
白与看她不说话,只怕她不信,继续编道:“想当年我和小青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她们家被强盗一夕抢空,自此家境败落,而我父母。。。”
“你父母怎么了?”红姨还没吃过那么大的瓜,好奇的问道。
“而我父亲高升之喜,两家更是天差之别,母亲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硬要拆散我等二人,哎,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生不同枕,死愿同穴。”
“太感人了!”红姨被他说的有些眼泪盈眶,又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光,怎么就没碰到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的良人,不由有些感慨,哎,要知道干她们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经历了不少棒打鸳鸯的事情,有些私人的秘密,也不便追问。
白与见红姨一副迷妹的表情,不由暗暗思忖,难道用力过猛,编的离谱了,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那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们!”红姨大动恻隐之心,一拍桌子道。
还真用力有点大了,白与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不由小声道:“那个妈妈,我没有太多的钱为青儿赎身。”
“没关系,有多少算多少,等你功成名就之时再还我。”红姨想道了一个永赚不赔的方法,这样一个有志气的年轻人,一定不会久居人下。
“咳咳。。”白与被呛的一阵咳嗽,这跨度有点大呀。
“妈妈,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怕。。。”白与苦着脸。
“怕什么?这不有我吗?实在不行你们小两口就在霓虹居住下好了。”红姨一时心软,不经大脑思考说道。
“红姨,”旁边端茶的小丫鬟从来没见过红姨大发善心的场面,一时愣住了。
“多谢妈妈!”白与也没想到有这样的收获,赶紧施礼谢道。
红姨被谢得一激灵,猛然想道自己刚刚脱口的话,只是再收口,好像有点晚了,罢了,这小子一定是给自己灌了迷魂药了,只得悻悻然站起身:“小红,带她过去,我还有事要忙去了。”
想到才花大价钱捧红的小青,新晋之秀,不由更是心疼,又很后悔,等有机会要把这小子赶出去,霓虹居哪有什么说话算话?别妨碍了她在小青上赚上一笔。
“恭送妈妈,”白与看着红姨的这幅气恼模样,不由扬唇一笑。
只是这坏坏的模样,又让红妈妈看直了眼。
第十三章 伺机而动
“这位公子,青姑娘在房间等您。”青儿的随身丫鬟小花走了下来。
白与点点头,跟着小花七弯八拐地来到一间房前,门上还挂着个“碧水轩”的匾。
“姑娘,妈妈让我把这位公子带过来了。”
“知道了,进来吧?”
丫鬟推开门,带着白与走进碧水轩。
只见一个娇柔的女子懒懒的斜躺在长榻上,露出了半个白皙的香肩。这衣衫不愧是风尘女子穿的衣衫,领口开得有点大,青丝披泻而下,闪耀着流水般的光泽。
带着慵懒的模样,却也够魅惑。
白与唇角微勾了一下,对女子眨了一下眼睛。
女子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荡,紧握的手心中,已经悄悄地渗出了汗:“小花,你先退下!”
“是!”小花转身,轻掩房门走了出去。
关门的声音刚落白与的身影如一道闪电向内室而进。
小青颀长瘦弱的体形也快捷如鬼魅一般,跟在后面进来,俩人相视一笑,在屋子中间的圆桌旁坐下。
“老大,这次过来您是不是有别的任务?”小青为白与斟上一杯茶问道。
“对,师傅的意思让我们在这儿伺机而动!”
“为了魏冉?”
“不光是他,咸阳人才济济,张仪和樗里疾,秦惠王的两个儿子,哪个都不好打交道……”
“是呀,都是人精,虎父无犬子,秦王厉害,生的孩子自然都不是庸才。”小青说道。
“我听说惠王比较中意那个武艺高强的武王,其母魏夫人也甚得秦王喜欢。”
“秦人尚武,武王武功又好,亲近手下,身先士卒,所以秦王比较喜欢他。”
“不过这位秦武王过于冲动,相比于那位芈八子生的长子赢稷,倒是比较稳重,秋爷很是看重他。”白与说道。
“那我们接近魏冉,是为了帮助赢稷登上王位。”
“对,”
“赢稷,就是那个搞起邯郸学步的骗子吧?”小青说道“我以前在赵国听说,给李牧惹了一身骚的那个假凤凰,不错呀,看样子是个厉害的角色?”
“当然,要不秋爷怎么会看重他,”白与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味道:“青史留名一一要不要太好一。”
“青史留名?还真不能低看他的能力。说实在的他的那些不利条件本来就不是什么?不过就是芈八子地位低些但是她可是一直受皇上重视,再说这位秦王喜欢权谋擅长争权夺位,不过身为长子为何不受秦王重视,我们就不知道了,除非是他的心狠手辣却不是实力雄厚的秦武王,魏夫人和范睢的对手?!”
白与拔弄着茶盅的盖碗面无表情地道:“他喜欢权位争斗却争不上王位又有何妨不是还有我们吗?那些阴暗的沾满血腥的,勾心斗角的事我们可以帮助他更上一层,不管从身体上,还是从精神上,我们都可以彻彻底底的打败对手,即便是朝再多无辜者的心头上扎上几刀……”
这一番话说的阴狠都带着一种无法掩盖住的冷漠与无情,小青呆呆地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悲哀,好像那个拯救她们的白无常不见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说道:“那秦王……他愿意吗?”
“愿意不愿意,起什么作用吗?只要把他架上秦王的宝座,保管他对秦王和武王的恨比谁都多,何况还有一个天下霸业在那儿等着呢?王位的吸引力是巨大的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抗得住就连秦王也一样……”
“老大!”小青紧紧握住双手用力到指节开始白想以此来抵消胸口那股喘不过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老大的身世她知道一些,她更记得老大那次屠血的经历,二百人中选出来杀手中的精英互相厮杀,活下来的都是王霸,而她是王霸中最出色的一个,那一年她才几岁,竟破例被收为秋爷的弟子,转眼间岁月如水迅忽间恍然而过。
“老大,您找的人还没找到?”
“没有,”白与淡淡一笑:“想着穿越之前碰到安梦洁的情景,那个傻白甜怎么会沾染上鲜血?国仇家恨由我来报就行。
“父母之仇?焉能不报,虽然您没见过他们,但他们是生您的父母。”小青说道。
“是,”白与指甲狠狠的抵在桌面上,以致指甲开裂流出了不少鲜血:“釜底抽薪,只有他们当权者才会喜欢做这种事情,利用了你,再把你一脚踢开。”
“老大,您的手?”小青说道。
“我知道,”白与淡淡地一笑“没事,当年的事情我虽然还没调查清楚……不过皇上么?永远都是一把刀,要杀要剐都得靠他,白府的那些人命,又是太后和范雎一手策划……让那个阻碍和冒犯秦王踏上不归路的人,不过是个名叫商鞅的陌生人罢了?”
“老大,”小青悲愤地叫了一声“那您还要帮助他们……他们可是您仇人的儿子?”
“看来你早就猜出我进京的目的了。”白与的唇边浮起了然的笑意“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需要帮助他,让他站在最高的地方,体会高处不胜寒的那种感觉,在最高位置一旦重重的跌下,就会尝尽人世间所有酸楚,也让秦王知道他曾经多么天真无邪的儿子变成一个恶魔是多么痛苦的过程。”
“秋爷知道吗?”
“那你答应我永远不要告诉师傅,”白与望着窗外目光迷离而又苍茫“那个被他选中做事和他身边这个阴险毒辣做起事来不择手段的弟子永远不是同一个人。这样不是更好吗?”
“哎,”冷月轻轻叹息一声。
“整个京城知道白府事的人只有你和我,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三个人。青儿。”白与笑了一下目光却十分冷静。
“好的,老大,我知道了。”
白与又端起茶碗浅浅啜了一声默然片刻徐徐说道:“青儿,从古至今,世界上最有杀伤力的就是美人计,你安排个机会,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还从魏冉下手吗?”
“对。”白与露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浅笑。
第十四章 冒险演奏
秦朝。
咸阳城的夜晚,灯火辉煌,笙歌弥漫。
此时的霓虹居很是热闹,不光美人一流,连姑娘唱的小曲和歌舞演奏都驰名各地。
夜幕降临,这里所有精挑细选有资格进霓虹居的姑娘,不仅诗词歌赋精通,琴棋书画也更是优秀,更是咸阳城里文人墨客和达官贵人云集之地。、
这一夜,华灯初上,一楼的高台上,纱幔缓缓拉开,一个身穿藕色纱衫的女郎,身形苗条,长发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袅袅婷婷上场,嗓音婉转地唱了起来,“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女郎秀美绝伦,冷若冰霜,但是长得漂亮,嗓音甚好,听得众人如痴如醉,宛如天籁。
女郎唱了一会,看了旁边一眼,一个白衣公子走了上来。
耀眼的琉璃灯,映出他出尘脱俗的气质,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髻,白玉般的面庞上,远山芙蓉,一双深邃自信的大眼睛,他迈着儒雅的步子上到台上,气度非凡地向台下淡淡一扫,本来看到头牌姑娘小玉激动的人群,心里一颤,立马感觉到他似乎看到了他们一般,静了下来。
他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一袭白衣,烛光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
那原本冷若冰霜的小玉姑娘对着他突然一笑,看得众人更是直了眼,台上早已有人摆放了一架瑶琴,白衣公子缓步走到瑶琴前,盘膝席地而坐,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一曲《凤囚凰》便从他指下流泻而出。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诉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琴音非常动听,声音更是动听,众人闻之,比刚才小玉姑娘唱的更有一番风味,不由露出了惊奇的目光。
这个抚琴的白衣公子,正是白与。
她听说魏冉,比较欣赏年青英俊的才子,便暂时来到这客串一下琴师。
这也是一次冒险演奏。
因为听说咸阳达官贵人之中好男风众多,而魏冉可能是其中之一,白与此时的身份,正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不知道这身装扮,会给自己以后的工作带来什么契机,她可不想为了完成任务,把自己弄进什么狗血剧情之中,更不想让魏冉察觉出什么?露出不必要的马脚。
她还不想把潜伏咸阳的部下,都牵扯进这复杂的国仇家恨之中。
对于她早已经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意义的咸阳,在她出生的那日,母亲难产,听说连老管家也一把火烧死在房中。
自从十五年期的那场血雨腥风,对于她,咸阳只是痛苦的记忆,而那个记忆,早巳化作一片残垣断壁。除了那个妹妹,可能是前辈子的仇人关系。爱之切,恨之切。
白与一边抚琴一边思虑着,今日一曲而终,如果还碰到什么人,那她心中。。早已经有了计划,先设法混到宫中,查一查白家被抄的真相,再一步一步帮助秦王扶上宝座。
曲子弹得正到高潮之中,霓虹居中的客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却被一道煞风景的声音打断了琴曲。
“曲子不行,人也不行,影响市容,我看你不该在这里弹琴!”这声音有些粗鲁,一点也不好听,说出来的话也生生令人讨厌。
白与闻声望去,就见下面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一身黑色的精神长衫,高束起的黑色长发,那眉宇之间充斥着的英气和眼底那冷似寒冰的精芒,让人浑身一震,那是第一眼,若是再看,你便发现这公子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这个人站在中间,旁边一个人满脸煞气。
不是纨绔子弟,就是混世魔王,一般的老百姓家养不出这样的魔星。
那个满脸煞气的男人咚咚走上了高台,走到白与面前,伸腿就往琴案上踢去,白与一个转身,只听得身后一阵震动,原来是男子一步落空,一个屁股墩摔到台上。
没想会今天有人砸场子,白与缓缓站起身来,抱起琴转身欲走。
不管这男子是来故意找茬的,还是来发酒疯的,她可没闲情理会,她的目标不是这些人。
男子恼羞成怒,“哪里走!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他面色一沉,一招“饿虎扑食”便向白与扑去。
这个男子的武艺不高,但是,力气很大,出手极狠,不似一般的找茬闹事的。
白与身子一倾,避过了少年的“饿虎扑食”,却不想少年一扑不成,竟然生生停住脚步,立刻化拳为掌,转头朝着白与脖颈上砍去。这一掌,若是轻了,能将人劈晕,若是重了,那是会砍死人的。
白与深眸一凝,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心狠手辣!她初来咸阳,还不认识他们,就如此狠下杀手,看来是没吃过亏。
?无暇细想,白与头一低,避过了少年的掌风,向后退了一步。
两招都被白与躲过了,男子脸色顿时一沉,冰冷的眸中升腾起两簇愤怒的火焰,脸色冷的像冰,那冷森森的样子,好似要要把白与整个人生吞活剥一般。
一看就知晓这位不是好惹的主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旁边看热闹的也不敢瞧了,心惊胆战的站起身来。
“爷。。爷!”红姨赶紧赶了过来:“误会。。误会。。。”
“误会什么?”中间的男子墨黑的眼眸一咪。
“他是新人,不懂什么?请爷高抬贵手!”红姨见多识广,知道碰到眼前这种人,说什么都没用,只能一味讨好。
脑羞成怒的男子却不准备放过白与:“妈妈教教我?爷的贵手怎么高抬?”说着将手搭在身侧的佩剑上,唇角向上一挑,右手使力,缓缓地将手中的佩剑抽了出来。
看着男子出鞘的剑,白与眉头一挑,向前一步,轻轻地在男子腕上一带,男子只觉手上一轻,佩剑不知什么时侯到了白与的手中。
“我教你,”白与退后一步,他决定不装了,虽不知这些男人是谁?可是秦人好武,她不能一味忍让,让他们看不起。
对方如此身手,对他的威胁不仅不受影响,还给他了一个下马威,中间男子的神色顿了顿,冰瞳闪过一抺兴味的目光:“你是谁?”
“你是谁?”白与抱臂微笑,琉璃明灯下,那双闪耀着波光的深眸好似一泓秋水,潋滟,似乎带着某种魔力,深不见底,引人不自觉地想看。
男子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