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干点合理的坏事
淡黄的灯光照应着两张好看的脸蛋儿。
王熙凤和平儿不敢声张，若是让人看见。还不把她当做什么放浪女子轻看去？
“呸，不知羞的还不放开我”两姑娘低着头，凤姐更是上手在他胳膊拧了几下。
有作用吗？
没作用。
“顾大爷你快松开罢，一会守夜的看见对姑娘名声不好。”平儿央求道。
“可别乱动，大爷吃醉了。”左右夹击，被感压力。
王熙凤脸颊绯红不已，羞骂道：“也就那么几天人都是你的了，就这点出息，在不松开我可咬人。”
“呵？属小狗的？”顾焱只松开不敢动弹的平儿，耍笑道：“你姑娘担心人看见，委屈你去前边儿守着，若是有人来就机灵点。”
“这恐怕……”平儿犹豫，难道顾大爷真要在荣国府和姑娘干出点什么丢脸的事？容不得她多想，顾焱已经把王熙凤拉到更黑暗的角落，连拖带拽，凤姐也是欲拒还迎。
谁曾想，这辣妹子竟就拔了头上凤钗捏在手里威胁道：“没成婚前，你若动手动脚……”用钗尖儿对准自己。
“有这样对未婚夫的吗？”
松开她，稍稍退了一点距离。顾焱脸上有些不好看。将来若是不如意，还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越发纵了她可不行。
凤姐见他乖乖服软安分，这才把握着金钗的手垂下来。轻咬红唇随即笑了起来，眉目飞扬。完全没有刚才誓死不从的样子。
“你不许胡来，婚后我都依就是。”
这妮子真会唬人。
“小图画儿上的你都依？”顾焱打趣道，毕竟要成亲了。这些洞房需要学习的她们也都翻看过。
王熙凤羞恼瞪他一眼，毕竟还是少女第一次嫁人面子薄浅，哪里能和他对谈这些闺房私话？她转过身子，腮边灿若桃红。
“你在说没脸子的话，便不理你。”
“这东西你拿着是个危害，还是我先替你保管。”顾焱借机，眼疾手快从她手里夺了金钗放入怀里。将她强硬掰正过来，拘住凤姐双手。
王熙凤吓的就要挣脱怀抱，比方才还被握的更紧了。不敢抬头正眼看顾焱，低头红脸道：“别闹了，刚才还没闹够？这会子守夜的人多，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顾焱笑道：“结婚时我试试你这张嘴怎么个厉害了？”
凤姐啐道：“才不懂你说什么，没个正行。”反正也挣脱不开，索性也不管了，不管这厮做什么？坚决不会如他的意。
他面上笑容不减，注视着王熙凤。凤姐脸上起了羞怯，一双丹凤眼既是慌张并起幽怨，心中如小鹿乱撞，嘴上镇定道：“不和你闹了，在不回去，叔叔和婶婶该急了。”
羞恼怨喜各色情绪全部结在王熙凤眼中。顾焱见此，自然忍不住将手从她蜂腰揽了过去，另一只手探过凤姐的柔荑，凤姐未及张嘴恍惚间，只觉樱唇上一阵温热，心神俱醉身子酥软如泥倒在他胸膛。
王熙凤脑子一片空白，紧紧闭着双目，睫毛微微颤动。身子如风中落叶般抖动。
见她一张脸滚烫艳红，笨拙迎合自己，半响胸口此起彼伏仿佛有种窒息感。
顾焱才反应过来，凤姐不会换气。
“你这厮！”若不是他及时松嘴，凤姐觉得自己要晕眩过去。于是暗暗骂了一句，伏在他胸前小口喘气。
“今后可不许欺负我，凤儿从始至今都只想做你的人。”王熙凤声音还颤着，咬唇把心里话放了出来。
顾焱捧着她脸，就这样直视。
“凤儿所有的第一次都只属于我。”
能嫁给喜欢的人，如何不让王熙凤心醉，偏知道他性子放浪以后少不得女子勾搭。
“有一件事你的答应我。”
顾焱愣了愣，拍着胸膛笑道：“你夫君什么样的人物，只管说来，你两张香口只要开，我就敢应。”
什么两张口？王熙凤闻言蹙了蹙眉也不在多想。
“以后若是要娶其它……”
“凤儿这事，结婚时我也要对你说，不必谈及。”顾焱有些不悦，知道王熙凤要说什么。
绝对不可能！
“那好，结婚时我们在说。”
“我为你戴上。”从怀里拿出凤姐的金钗。
王熙凤一手抚着自己滚烫的脸颊，一只手轻轻撑着他胸膛。生怕他再来一次这过分动作。
顾焱也知道，在这个时代拉个手都是婚前过分行为，更何况是长吻？
幸而是凤辣子，自己已经和她订亲，还是乘机偷袭。若是在进一步，她是断然不肯再逾越一点。
“好了吗？”凤姐眉目含情，顾焱拉着她手走了一段路，叫来平儿。
一步三回头，凤姐才不舍离去。
“姑娘你脸怎么那么红？”平儿仔细打量她一番，好在衣裳纽扣什么的完整，也没一点褶皱她才松了口气。
“没什么，吃了酒臊热的慌，快回去放水洗洗。”王熙凤似逃一般，加快脚步越想越羞。
平儿努嘴，心里和明镜似的。
……
“王爷！”
傅青咳嗽两声，冷着一张脸过来。
“你瞧见了？”
“属下什么也没看见。”冰块脸上不动声色，眼神却是往天上翻。
“你知不知道，从小只要说谎，你就会往上翻眼？”顾焱往前信步走，忍不住打趣他。
“王爷……我。”
“得了，看见就看见！贾珍那边怎么样？”
傅青冷笑两声，将当时宁国府情况描述道：“属下跟他们两父子说了，秦姑娘是誉亲王看上的，若是动了贼心，就把宁国府烧了。”
“太过分了，你怎么能仗势欺人？”顾焱笑了笑，补充道：“干的不错，不够狠厉。”
傅青继续描补道：“他们父子听了，也不敢再嚣张。说哪怕长了十个脑袋也不敢和王爷抢女人，也不会再去滋扰秦家。”
顾焱点点头，这便安心了。省了时间，到时候再去找可卿。
……
却说距离和王熙凤成婚的日子不到七日。
这几日王子腾笑得合不拢嘴，首先登门祝贺的便是北静王。水溶是亲自带着厚礼而来，王子腾受宠若惊。
“恭喜王大人。”
“哪里，怎敢劳动王爷亲自来？”
四王八公也是依次派人送来贺礼，贾家、史家、薛家陆续赶礼来，只是薛家远在金陵，只能让贾府王夫人先垫着。同样因为贾琏也要迎娶兵部员外郎的女儿，几家也备了礼。
王熙凤带着四个陪嫁在闺房里挑选珠钗，凤冠霞帔也细细查看有无纰漏。
平安如意四个陪嫁丫鬟到时候也要穿着暗红色的嫁衣。在后面坐着小轿子，等进入新房在守着一旁伺候。
王子腾准备的嫁妆自然丰富，所谓十里红妆也不过分。凤姐本来也有父母留下的一份丰厚嫁妆，加上王子腾备的，那是相当一笔可观私房钱。
当然，嫁妆都属于女方得，顾焱也没兴趣动。
临近新婚，王熙凤一步也不出闺房，梁氏陪在她身边。到了最后一天时，贾府的姐妹们、宝玉也坐着轿子来凑热闹。
第106章：婚前准备
顾焱回到裕王府，进入前寝殿暖阁，脱了外套衣裳。一面接过宫女捧来的香皂在金盆中净手。
香菱拿着楷手的帕子递过来。
夜晚香菱在身边服侍，一面帮着顾焱打散了头发，又细细为他梳理。
“王爷吃多了酒喝点醒酒茶在歇吧？。”香菱轻声说道，见顾焱面色微红，心不在焉，事无关注之态，垂头附耳，问道：“王爷？”
顾焱嗯了一声，抬头去看香菱。
“又熬夜看书了？”只见她双眼有明显的暗黑色，活像了食铁兽。
“孤给你定个规矩，以后只准看一个时辰的书。”转头看向香菱这丫头，一听不能多看书，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一样呆呆傻傻。
“呵！瞧你这要死不活的模样。”不由得伸手去挠他的胳肢窝，香菱忍俊不禁，讥地笑了一声，双手抱住自己。
“服了你这丫头，让你每天看两个时辰。”顾焱伸手拧了拧她的小脸走到偌大的架子床面前，蹬去鞋袜倒在上面。
一觉睡到天亮，梳洗毕，顾焱骑着马进了皇宫。先去凤澡宫给皇后请安，皇后挽着他的手，两母子挨着坐在炕塌边。
“一转眼焱儿也长大了，马上要成婚。你父皇虽然没有让你娶正妃，若是怀了子嗣陛下没准高兴就给封赏也不准的。带宫里来让母后也抱抱小孙子。”
“母后哪有那么快的事情，女子太早生育对身体不好。儿臣是打算让她们以后有个十七八岁，再考虑怀子嗣。”顾焱抓了抓脑袋，明显造小人的计划暂时不再他的表单上，至少两三年后考虑。
“母后若是急着抱孙子，何不去催太子，他和太子妃都成亲三年了还没动静哩。”
皇后白了他一眼，“你兄长他国事繁忙。本宫也是多次问了太子妃……”
“你又扯到一边去了，你成亲想从母后这里要什么赏赐？”皇后溺爱看着他。
不是亲王娶王妃，不用皇家隆重举行。婚后王熙凤也不必去皇宫给什么皇帝、皇后敬儿媳妇茶。
因为她还没有被皇帝认可为亲王妃，只算亲王娶的一个女人罢了，或者叫妾、总之除了王妃，其他位子都算妾。
比妾更好的自然是两个侧妃位子。
而两个侧妃只比亲王妃低了一级，也会登进宗人谱。王熙凤现在连侧妃也还没被皇室认可。
所以皇帝默许娶王家女儿，不过是当庶妃来看。怎么操办宫里都不会过问，全由他这个已经独立的誉亲王定夺。
王子腾不介意，庶妃也好妾侍也罢。
机会多的是早晚会帮侄女坐上亲王妃的位子，到时候若是太上皇那边不行了，他们王家还有誉亲王这个靠山。
顾焱跪伏在皇后膝边，晒笑起来，“儿臣没什么缺的，只求母后在父皇发火时，替儿子挡一挡。”
皇后身边的宫女们痴痴掩嘴笑了起来。
“做梦！”皇后顺手戳了一指头。
“还不回去，等着新娘子抬来。”
“儿臣告退。”
回到誉王府时，王府里已经被宫人张灯结彩，挂红铺张起来。此时临近晌午，距离王家送新娘子来须到黄昏时。作为亲王他不必亲自去接，只需在王府等着便成。
毕竟规矩不能坏，若是亲王妃则不同。
“将西三院里一所正殿打点为新房”顾焱朝身边几个王府官吩咐，便往承运殿抬步去。长史官听了，心中有了眉目。
大伙都知道，王爷看似娶的妾。可这位新娘子到时候还是需要喊一声娘娘，不然怎么会安排住西三院的正殿。
典仪官便问：“王爷，招待勋贵大臣们的场所设置在存心殿？还是后花园里？所接待的官员、王公子弟，王家亲戚安排在后园处可行？”
典膳官也问：“王爷，膳食已经备下。”
顾焱皱了皱眉毛，显得很心烦。
“这些事都要来问孤，还要你们做什么？该怎么安排怎么来。”他走了两步，“等等，本王又不是娶王妃，京中的官员怎么也来。算了把他们安排后花园去，你们随便去一个陪着就行，孤又没有分身，难不成谁都要去陪一杯，那成什么了。”
顾焱亲自走到端礼门，忠顺王和北静王，其他郡王都来贺礼。除了这几位其他人还没资格让他亲自去。
忠顺王和水溶自然是死对头，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王叔，和水溶还有其他几位郡王随孤到存心殿吃酒席。”自命人好生招待。
至于其他四大家族什么的，自然在王子腾家里吃喜酒闹闹。
也算够贼的，到了过门日子。王子腾也没透露给四大家族，凤儿嫁了亲王。
他这才反应过来，当时忠顺王的恭喜是什么意思。贾琏只能把婚礼延迟一周。
史家、贾家男丁都在王家吃酒。女眷们在闺房替凤姐打扮，说些梯己的话。
贾政便问：“内兄，不知凤丫头一会送亲队伍是抬哪儿？怎么还不知道顾府在何处？”其他人闻声望了过去。
王子腾因为贾琏闹的蠢事，本来还膈应，如今倒算因祸得福要感谢他不娶凤姐之恩，捋着大胡渣子朗声笑道：“诸位亲朋好友，就让王某卖个关子，到时候自会分晓。”
且不说繁琐细节。
……
王家闺房内
早上一起来，三春，李紈，湘云就笑呵呵围着她准备着给她梳洗。王熙凤红着脸，推开众姐妹娇嗔道：“早晚也有你们的日子，我也不怕你们笑话。”只说了一句便被王府婆子高兴领着去沐浴，一边走一边笑：“各位妹妹，嫂子先去府里吃些东西。”
李纨打趣她，“为人妇了，可把女德女训背熟了？”姐妹们在旁边掩嘴笑。
凤姐也不恼，扭了蜂腰笑，“我才学了几个字，里面字都认不全，大嫂子最熟悉。赶明儿我来你院里听课。”
梁氏从一旁转过来，发急道：“一会子还有好多繁琐的要摆弄，在耽搁可就晚了吉时。”
“表姐夫会来接亲吗？”探春问。
凤姐蹙了蹙秀美，“我哪知道他！”
王熙凤在两个婆子服侍下，羞怯褪去衣裳，步入温热的木桶中，水的热气和脸上的红晕，照应在一起。木桶里被婆子放入柚子叶，花草，松木植物。这些可以帮新娘洗完澡，还能有芳香，同时意味着长寿，繁荣之类。
同样旁边屋子里的平儿几人也需要沐浴，相比凤姐就没那么麻烦。
沐浴完毕，又有婆子端着饺子进来，将三枚饺子喂到凤姐口中笑道：“吃一颗饺子，将来和姑爷美美满满，吃第二口饺子，多子多福。第三口饺子啊，将来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平儿几个已经穿戴好暗红色的一种陪嫁婚服，湘云几个小丫头有模有样端了饺子递到平儿嘴边笑道：“平儿姐姐你们几个也要一起吃的。”
俏平儿含羞吃了，其他三个丫鬟更是羞怯。
梳头由王家最福气的教养嬷嬷亲自来，将玉梳从王熙凤头顶顺着，一面朝姑娘们说：“这梳头也是有讲究的，王家老太太当初也是老身代劳（王子腾几人的母亲）。姑娘们别嫌麻烦，将来需要经过，少不了这环。”一时湘云，三春等人羞的说不出话来，红着脸看凤姐。
……
头戴凤冠，脸遮红方巾，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
“还早先不戴这喜帕。”凤姐笑着就将头上盖的帕子揭了下来，几个婆子和李纨拿她没办法。
“幸而是在闺房里，由得你胡来。”李纨、尤氏两个年轻嫂嫂少不得奚落凤姐。
凤姐不急，平儿几个倒是慌的心里乱跳。其他三个丫头和姑爷接触少，也是在王家见过面。
以后姑爷就是他们一辈子的依靠了，怎能不紧张。
第107章：爱妃哪里跑
且不说王家宾客都是雾里看花，不知道王子腾搞什么鬼。除了贾珍父子，笑得很是勉强脸色煞白。正琢磨怎么挽回，贾珍小心思转了起来，“大妹妹刚成婚这样难免恶了她，且等婚后自己亲自把王爷看上的秦氏送上王府。”
到了黄昏吉时，王家的送亲队伍将整条街道铺满，吹拉弹唱。王子腾领着兵将，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上有丫鬟小子们散红包。嫁妆队伍在后面望不见头，惹的众人频频侧目。
王熙凤被婆子扶上八抬大轿，平儿四个陪嫁坐着后面小轿里。并来旺家的全在后面队伍紧紧跟着。
看着王熙凤上了喜轿，三春和宝玉、湘云、李纨、尤氏几人喜出眼泪送别，又转回王府吃酒不在话下。
“嗤！王家女儿嫁哪户人家了？”
“这婚礼规模，少说也是国公起步。”
王家仆人将道路上看热闹的百姓赶到旁处。
王子腾就是豪气，准备了几箱碎银，一路撒给百姓。一行人浩浩荡荡从京城走到誉亲王府。
这下把来旺夫妻，还有王家长辈唬了一跳。
“老爷，是不是走错了？”来旺躬身来到王子腾马下，瞅了瞅眼前六扇大门，威严高耸的亲王府。
“错不了，没瞧见王府门口也挂着喜事？”王子腾翻身下马，两个长史官在门口迎接，满脸堆笑前来。
“王大人恭喜。”
“长史大人劳累了，我这侄女父母早亡，疼爱如亲生以后还请大人们在王府多多担待关照。”从怀里拿出厚厚一叠的红纸包喜钱送入王府这些府内官手里。
“哪里，咱们还要讨着娘娘喜欢哩，希望娘娘早日为王爷诞下小皇孙。”两位长史笑得合不拢嘴，将送亲队伍抬的嫁妆之类，命亲卫抬去西三院正殿。
作为送亲的叔伯，王子腾还需回到王家款待，也不多留。此时陪嫁堆里一个绿衫好看的丫头，抱着青布包袱脸色惨白。
身后婆子推搡她道：“小丫头怎么不进去呀？可是高兴地昏了头。”
晴雯快吓哭了，幸而她性格是块爆炭咬咬牙，攥紧了小拳头打气道：“怕什么，王爷要是恼我，跪着不起便是了。”
除了陪嫁的四个丫鬟跟着凤姐去了新房，来旺夫妻和晴雯自有王府宫女安排住处，交代事宜。
……
存心殿
顾焱穿着一身婚服，先敬酒一圈笑道：“诸位王爷，孤先干了。”
忠顺王拍着他的肩膀赞许道：“好好好，今儿把你灌醉才行。”
大喜日子怎能扫兴，被几家郡王轮着劲酒，顾焱也是硬着头皮往肚子里灌。
东平郡王劝道：“誉亲王大喜日子，若是醉了可就浪费春宵了哈哈哈。”
“洞房不让闹，两人不到老。洞房闹闹，儿子在早抱。”忠顺王为老不尊，张口就来。惹的几位郡王仰头大笑。
“王叔，不带这样您老还是早些回去看戏去吧您。”顾焱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橙黄的月亮，脸上红红儿烧的厉害。
“天都黑了，各位郡王还是早些回府？改日再来？”他迫不及待，有些赶客意思。
这些老不休的，哪里会在意细节，全当没听见不停斟酒。
北静王打开折扇，微笑道：“王爷春宵一刻值千金，水溶怎好多留。泠儿还在王家，等着去接。”先行告辞离去。
忠顺王暗啐道：“什么玩意儿？”随即倒了一大碗酒在琉璃盏里，轻轻摇了摇递到顾焱嘴边。
“焱儿你这琉璃好啊，给本王也预备个……”
“王叔，别来坑小王了。您的花露水和香水都把我难住了，您看时间不早了，您赖在侄儿这不走。其他几位郡王怎么好意思走？”接过酒碗，一口气仰头干了。
“天黑好，黑了更刺激。”忠顺王大笑道。
……
喜房里，王熙凤忧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屋里的龙凤红烛噼里啪啦地烧着正旺，平儿四个丫鬟侍立在旁边，每个丫头脸上烧的通红。
凤姐睁着丹凤眼，乌黑的眼珠咕噜咕噜地乱转，新郎怎么还不进来呢？心里有些恼羞成怒，好好的洞房花烛夜，这厮不会醉的一塌糊涂了吧？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年轻有为两人又是情投意合，王熙凤觉得自己脸上烧得发烫。
平儿将喜桌上的苹果绑了条红线，用红杆吊着问凤姐：“姑娘真要这样逗姑爷？”
“哪能让他那么容易吃了果。”凤姐笑了两声，竟揭开了喜帕起身近前。一身珠钗华重，走路叮铃铛铛响。
安儿道：“姑娘怎么能取了。”
“这会子早，怕什么？”她看向四周，屋里的摆设和空间根本不像寻常官宦子弟布局，不禁眉毛一挑，困惑道：“这里真是顾府吗？”
平儿笑道：“姑娘我们也不知道，轿子抬进来时，就到了门口。扶着姑娘进去，就没走动过。想来这种事哪里就会出错，许是姑娘多想了。”
王熙凤狐疑道：“怎么和大嫂子当初结婚不一样？也没拜天地！”凤眼眨了眨，回想自己在王家的婚前准备，和一路上敲锣打鼓架势也不像小妾入门，分明是正规嫡女出嫁。
可怎么就是哪里不一样？
少时，有宫女在门外笑道：“王爷说还要留一会，如果娘娘饿了就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呢。”
“王爷？错了……”王熙凤大急，走上门前就要推开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平儿连忙上前拉住她，“姑娘，没有姑爷挑喜帕就出去不吉利的。”心里也担心，明明嫁的顾大人，怎么是王爷呢？
“这种大事，还担心什么吉利？”凤姐双目一睁，慌张全在脸上。
四个丫头齐齐跪下，“姑娘还是将喜帕盖好，平儿替您出去问问。”
凤姐心里堵得慌，缓了几口气坐回去，又盖上喜帕。双手将手巾拧成了麻花。
却说平儿小心翼翼推开新房门，探了头出去。只见两边站着一排严肃的侍卫，穿戴整齐也不说话。
关上门，她发着颤儿打量左右。整个王府很大，连西院这边一眼也望不到头。只听远处闹哄哄地，而这边噤若寒蝉，只有清一色的宫女们端着膳食路过。
“这位姐姐，这里是哪里？”她随意拉住一个小宫女问。
“姑娘可是糊涂了？当然是誉王府。”小宫女笑了笑，见她是新房里出来的，身上着了暗红喜服。于是朝平儿侧身道了个福。
平儿惊地忙扶她起来，“姐姐当不得。”
“姑娘是娘娘的陪嫁，将来自然是王爷的人，奴婢怎么能被称姐姐？”小宫女解释道。
“啊？”平儿惊讶捂住小口。
“姑娘……”平儿红着一双眼，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将事情给王熙凤说了。
这雷厉风行的风辣子，当即走到门口，正要揭开喜帕。
“嘎吱”
门突然被推开，凤姐只觉整个人飞了起来，一双玉足荡在半空。不由得一阵惊呼慌张，从喜帕下的视线只看见抱起他的男子，身下穿着大红喜袍。
“爱妃哪里跑？”
随即耳边传来顾焱讥笑的声音。
……
第109章：我家王爷不太正经
顾炎听着凤姐唠叨，只觉得脸上不好看，起身拿了件外套披上，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喝。
王熙凤略带委屈道：“才刚答应就不作数了，果然都是哄我呢。”
她这一来就不让自己娶其他女人，还需通过她的意见，这怎么能答应呢？
自己堂堂亲王怎能被一个女人辖制？
王熙凤说话间眉目飞扬，自然一种傲人气势。她艰难的撑起身子，似乎做出很大让步，撇撇嘴笑道：“夫君别恼，身边四个丫鬟还不够吗？凤儿许你过些日子给平儿开脸。”
顾炎这是吃干抹净不认人拔鸟无情。
他不乐意了，将眉毛往上一挑冷冷道：“孤要纳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指染，就算你不说平儿早晚也会收用。这可是为了皇室开枝散叶，你若连这些也管可是断皇家香火罪无可赦，孤又不是贾琏是个没药性的炮仗。”
凤姐儿一向是心高气傲的主儿，见顾焱面上已经怒火丛生，眼中含泪委屈道：“我何时就说要断皇家的香火了？你就这样冤枉妾身方才的甜言蜜语都到哪儿去了？”
顾焱摇摇头，转身回到床上挽着凤姐将语气稍微柔和些道：“孤这是为你好，你看王妃的位子还空着。你若是醋坛子，上边可是无数眼睛盯着。孤提醒你对待身边自己的丫头好些，哪有自断手脚？”
顿了顿他平静说，“你带来的丫鬟都是左右手，将来使唤的地方多了。好歹也是主子，别叫人看笑话。”
凤姐呜咽着拿帕子点点泪角，伏在他身边，“你是王爷凤儿说不过，知道爷疼平儿。”
“孤那么大的营生交给你管，只怕到时候累的凤儿没心思管后宅了。”顾焱打着哈哈带过，随即收敛了笑容。
“孤给你说三件事，第一今后无论多少女人入了王府都不会冷落你，但是凤儿不能过问。第二营生交给你打理，不可放利，孤的银子将来多的往河里倒也够你挥霍，根本不需要做伤天害理的事。第三不准利用誉王府为你家亲戚私自办事，日后出了事孤可保不住你。”
凤姐眼泪来也来不及擦，顿时美目放光，“什么时候放利子了？在夫君心中我就是那种做伤天害理事情的坏女子？”
“你可少冤枉人，夫君若是说真的妾身便不管你。”很快她恢复柔情，在顾焱胸口拧了几下。
“哼，孤堂堂一个亲王还会骗你一个小女子不成？”
凤姐还要说话，顾焱已经将她挽了下来，一把拉过被子。
“行了，明儿起来就将库房钥匙交你孤累了……”
防范于未来吗，既然收了凤辣子就不能让她成为原来的版本。
……
是日，平儿几个丫头进来服侍起身。
特意带了创伤药给王熙凤涂抹，顾焱背着凤姐由平儿整理，往她红扑扑的小脸拧了拧问：“喜鹊，以后叫晴雯。一会子叫上香菱你们几个丫鬟来孤的书房，有正事做。”
这会子凤姐坐在床头，看着顾焱撩拨平儿小蹄子，手里的帕子绞了又绞。她强自忍耐，心里盘算这是亲王府不是勋贵。
王家这个强大后盾，在亲王眼里也就算不得什么。
他说的话也对，将来少不得有姐妹来。自己的四个陪嫁丫鬟往后是她的得力助手，这般想来竟也顺了心气。
“你也无需起来那么早，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问长史官。今后偌大亲王府你也是当家女主人，只管挺腰子把孤的营生照顾好。每日订购的琉璃、花露水、……”抖了抖衣袖，领着平儿出了西院。
书房内
平儿、香菱、晴雯、三个小妮子站成一排。
顾焱坐在书桌前，前些日子命长史买回来的牛皮，布料都交到了王府绣房内由绣娘按照他说的模样，做了批出来。
并且还有旗袍。
宫人将东西磊在桌上，顾焱就抖开一件开叉到大腿根的旗袍细看。
嗤嗤！
这若是卖给青楼肯定不错，重要的是让眼前三个俏丫鬟当模特试试看。
配上几个粉色、白色牛皮包包。
誉亲王府自然要与众不同，安心赚钱搞点娱乐也不错。
他想好了，开个娱乐搂。娱乐报子办起来，招聘几个男编辑和女编辑负责不同板块。然后一堆收集民间、贵公子趣闻的小厮（狗仔）登在报子上发卖出去。
重点自然不是几文钱报子的事，而是报子上的广告栏目来赚银子。还能连载小故事，招聘可卿来当女总编辑如何？
顾焱嘴里叼着狼毛笔，铺开宣纸设计版图。
“平儿将门关上！”
“晴雯来给孤按按头。”
“香菱倒茶来。”
画了数十张草稿，他将毛笔一掷，四仰八叉地瘫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晴雯这小蹄子一会重一会轻，揉的他皱了皱眉头。
“你对孤怨气很重呢？”抓住晴雯手腕，睁开半只眼。
“奴婢哪敢。”晴雯吓得立即跪在地上，一只手还被他抓着。
香菱跟的他最久，在熟悉不过自己的殿下，于是上前替晴雯说好话。笑着将顾焱的手轻移开，揉揉地按摩起胳膊道：“晴雯妹妹才来府上，许是不习惯，王爷别生气。”
顾焱没好气笑道：“孤和一个小丫头气什么？”
晴雯跪着地上，小鼻子抽了抽身子打颤儿道：“王爷上回弄伤的手腕现在还没好利索，自然就轻重不同。”
这小蹄子心里都吓煞了，嘴上还逞强。
顾焱瞥了她几眼笑道：“你还和孤顶嘴，罚你第一个试穿旗袍。”
几个丫鬟瞬间红了脸。
晴雯攥紧了拳头，慌张起来这次是真给吓哭，泪涕横流哽咽道：“奴婢不穿这，王爷便是打死我也不能的。”
“反了你！”顾焱拍了一掌桌子，起身走到晴雯身边，随手抽了件旗袍在手里怒道：“是你自个儿去里间换，还是孤亲自来？”手已经伸上去，解开晴雯衣领上的纽扣，露出淡红色肚兜。
晴雯双手护住胸前，央求地哭泣。
“好王爷，别生气。”见顾焱动怒，平儿和香菱真怕出点什么事，两人团结着，一人抱住他一条胳膊。
顾焱忍不住乐了，撒开晴雯不觉嘲笑道：“说的孤贪她一个发育不整齐的毛丫头什么似地？一马平川，要身段没有平儿俏，要乖巧没有香菱顺从，除了嘴利还剩什么？就这小嘴孤还嫌弃牙齿硌的疼。”
晴雯小脸一红，感觉受到了女子侮辱。不甘心把手放下来，挺直了腰身，带着哭腔红眼道：“奴婢比平儿姐姐和香菱姐姐小。”
“的确不止小一号呢！”顾焱不屑道。
“奴婢是说年龄。”晴雯咬咬牙，将眼光看向香菱和平儿胸前。两个丫头也是红着脸。
“哟，大清早又是怎么了？”王熙凤挽了妇人发髻，摇着身子扶墙小步小步走进书房，来时她还猜疑王爷是不是要干什么臊脸事。
虽说她答应了，可也不是那么快的呀。
“给娘娘请安。”几个丫鬟低头朝凤姐见礼，她很是享受一抬玉指道：“免了。”
顾焱看着她小步扶墙走路，不由地把眼光往裙下扫落。
王熙凤被顾焱看的一脸羞涩，嗔道：“夫君往哪儿看？不正经。”
第110章：被宗人府告了
“营生的事都晓得了？怎么不多休息。府里又不要你给公公婆婆敬茶。”
顾焱不可思议看着凤姐，王熙凤一脸得意，挽着他胳膊将人引到椅子上坐下，亲自倒了茶递给他吃了便说。
“妾身既然是王爷的人，自然要替爷分担。不敢贪睡，让长史将账本拿来对照，来旺去西门外点数，夫君忘记当初在金陵凤儿可是独自打理。”
顾焱笑道：“孤还信不过爱妃的办事能力？”在凤姐脸上嘬了口。
王熙凤促狭的笑道，伸出手指在他肩膀暗暗一戳。
“刚才在屋里像要活吞了妾身，现在又变脸子了？这是不是就叫有事钟无艳，无事夏春秋！”
“没想到凤儿腹内学了不少文墨，让孤好生摸摸，这文笔填了多少？是不是能撑船。”手往凤姐腰上滑，到了半截给拘住。
“呸，当着丫鬟面儿王爷就不能正经点？”依偎在顾焱身边。
顾焱呵呵一笑：“孤若是太正经，满朝文武才觉得奇怪哩。除了吃喝玩乐，搞些奇淫技巧，孤一个亲王权利到顶了。还能干什么？妇道人家懂什么。”
“凤儿才不想懂你的正经。”横了他一眼，被案桌上的皮包吸引住。走过去提了一个在手里，“这劳什子东西，上面有环儿提着。下面长长方方的，还有绣花真好看。”
“你不说孤到忘了。”
顾焱起身给凤姐展示，几个丫鬟在旁听着。
“中间有个扣子可以打开，里面有几层可以放胭脂水粉，和银票。首饰什么的，叫皮包。也就是包袱的一种升级……改革知道吧。可以挎在肩膀，比包袱安全也美观，孤正准备让人拿去西门外让工人照着做出来。”
“这东西好。”凤姐爱不释手，提着包转了几圈，从怀里拿出一顶绿油油帽子往顾焱脑袋上一扣。
“妾身给夫君做了个帽子。”
……
“孤不喜欢绿色！马上拿去烧了。”抽了抽嘴角，丢在桌上什么绿色的不好非要做顶绿帽子？
“不稀罕算了，凤儿还不乐意做。”
“孤从小对绿色布料过敏，忘记给凤儿说了。”握住王熙凤双手，露出笑脸。
王熙凤撇嘴白了他一眼，“就你毛病多。”
“来，凤儿晚上睡觉穿这个给孤看看？”将旗袍展示在王熙凤眼前。
“呸！你让平儿她们来……”她脸上一红，逃也似的溜走。
旗袍穿在凤姐身上，肯定一绝。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晚上还非得让她穿了试试，不过眼下吗？
他将眼光再次看上三个丫头。
先让她们穿上看看效果，哪里需要改良，转身大马金刀往椅上躺着。
“起来吧，去里间换了出来给孤看看，又不是让你们穿出去，不过是在寝殿里给孤一个人瞧。”
三个丫鬟扭扭捏捏，不敢违抗。
“旗服雅致衬娇容，蓝底白花雅韵生。东方佳丽多绝代，款款飘忽步履轻。”第一个出来的是香菱，捂着小脸站在他面前。
顾焱掌着扇子赞叹，“叉子开的太短了些，至少到这里。大小还不错，颜色素净。”用扇尖指着香菱膝盖上。
“下一个！”
“柳风中摆，新荷雨中摇。亭亭长玉颈，款款小蛮腰。乍现玲珑态，凭添妩媚娇。”
他上前拉住平儿转了三圈细看，忍不住嘬了口她的脸。牵到自己面前，将一款白色皮包挂在平儿肩膀上。
平儿咬咬嘴唇，双手捂住裙下，脸颊上和香菱一样烧红的厉害。
顾焱指着她胸前打趣道：“咱们平儿心地善良，心儿一定比旁人大。看看，衣裳都撑大了……”
“嘤咛！王爷坏死了，才不是。是这什么旗袍小了……”平儿捂着脸一跺脚，转身不瞧他。
只听顾焱突然，“嘁”了一声，嫌弃道：“体现女人身段的衣裳，好好的怎么穿你身上，就成平板了？”
原来是晴雯出来了。
顾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发育的也太晚了，知道她是个美人胚子，偏不能太骄纵她。
“行了，去换了吧。孤有正事做了，你们自己忙去。”
几个丫头退了身，不一会他就招来傅青。
“将旗袍，和皮包样品拿去西门外。让工匠在修建几个皮包和旗袍的坊间，招点绣娘让人把衣裳推销到各大青楼。”
皮包倒没什么，肯定能火。
旗袍这种肯定不会被接受，只能往青楼里卖。
只要能赚钱的，他都不放过。
招来四个丫鬟好生伺候凤姐，命人熬些补血的汤。便背着手走到寝室椅子上一坐，自顾自喝茶。
“凤儿可受不起。”拉着平儿小手，在她腰上拧了一把笑道：“明儿晚便宜你这小蹄子了。”
平儿慌张看着顾焱，他一拍手笑道：“好啊！你就替主子受了这福。”
“瞧你猴急的。”凤姐略带醋味儿白了他一眼。
“你若看不过，倒是主仆一起来啊？”顾焱无所谓，瞅了她一眼。
时光飞逝，到了十二月。
西门外的旗袍和皮包赶制出来，王狗儿和几个小厮往青楼一推销，立即就吸引了老鸨子眼球。
不但生意更好了，连普通的妓子将旗袍一套，也增添了韵味。堂堂旗袍，在古代也就只能在青楼被展示出来。
当真可惜！
皮包更是火的一塌糊涂。
商人批发回店里，到货就被抢购空。除了女性的手提包、背包。男士用的公文包也很受欢迎。
如今凡是有点家资和脸面的才子，贵族子弟出门都是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身上喷着香水，这才是体面。
然而……
旗袍的事，也给顾焱惹了一身骚。
因为他被宗人府告了。
告他的乃是
左宗正，正一品襄汝王顾焕，2殿下
右宗正，正一品武平王顾煌，3殿下
宗人令，正一品的忠顺王却是站在他一边儿，送信来说了此事。两个王爷告他伤风败俗，坏了大乾朝风气。皇帝很生气，要召唤他到大殿，在满朝文武面前严厉批评。
想到此处，顾焱就蹿起怒火来。
自己同这两位皇兄没什么交集……
莫非嫉妒自己太能赚钱？
第111章：接着给朕编
皇宫，养心殿
永兴帝两手捧着旗袍端详，眼中满是愤怒。
愤怒归愤怒，不过这什么旗袍质感摸起来还挺丝滑。原本不过是件衣服，多大点事？
却被二三皇儿闹的文武皆知。作为在宗人府任职的两位年轻王爷，他们有义务“改正”四弟犯下的错误。
幸而为了照顾皇家和誉亲王颜面，养心殿里只留有六部和内阁几位大臣，已及宗室成员。
忠顺王不以为意，手里也拿着件白色开叉旗袍，眼里放光。殿里安静许久，他陡然大笑道：“这他娘的小子真是人才，怎么想出这等衣物？本王也要带些回去，让府里小妾宫女都换上。”
“王叔！您怎么能和四皇弟一块胡闹？”襄汝王顾焕脸色略沉重，抬手朝宝座上的皇帝长叹道。
“父皇对四弟太过纵容。”
“焕儿也太过死板了，本王倒觉得此物新颖美观。”
六部和几位内阁大臣相互摇头，对这东西评价都不好。
“阁老你怎么看？”永兴帝冷着脸，突然问大殿中躬身站立在众人中间的内阁首辅苏大人。
苏大人今儿已经七十高寿，眼花心净。一双手抖擞上前拜道：“回陛下，老臣以为此物不应出现在市面。不太雅观，我朝女子以孝德为首若是让外来使者见了，难免轻看。”他低头斜眼瞥了襄汝王并武平王两位，补充道：“不过在青楼里也不算为过。”
几位内阁成员点头私语，赞同他们头儿说的。
武平王立即不悦道：“首辅大人还是这般两头占好，谁也不得罪。父皇儿臣还是认同襄汝王，不管此物是在京中销售，还是只在青楼出现。重点在四弟年纪轻轻总把心思花在这些淫物上，实在有伤皇室颜面。”
“哪有那么严重，不过一件衣物罢了。”忠顺王将高大身躯往前一挺，挡住两位王爷，替顾焱分辨。
“臣弟以为，焱儿为大乾朝做出不少贡献。做些小东西娱乐一下，算的什么？”
……
屁大点事！皇帝也不想搭理。不过两位年轻王爷，也是他儿子总不能太偏袒了誉亲王。
还是要稍微惩罚一下，让两位王爷心里平衡。
……
王熙凤替顾焱戴上乌纱翼善冠，平儿和香菱一个整理衣袖皱褶，另一个弯身将玉佩翻了正面。晴雯在边上往他身上打量。
“王爷，您这玉佩像一对儿的怎么只有一个呢？可是落在哪里了。”
王熙凤便低头瞧，将双鱼玉佩掌在手心晒笑道：“亏你这小蹄子眼儿尖，王爷许是落哪了？”一双丹凤眼含笑带煞，捉奸在床的目光。
“咳？怎么了，孤这玉佩早送了半块出去。多早年的事情，都有两年了吧，还是凤儿你和平儿在扬州林府时……孤送给黛玉的见面礼。”顾焱毫不遮挡，直话直说。双手背在身后，理直气壮。
“原来是送给玉儿妹妹了。”王熙凤笑了两声，便不说话。这玉佩分明是一对儿的送一半出去，意味什么？
“你们看着孤做什么？黛玉多大如今才十岁吧？”搂着凤姐亲了一下，又在平儿，香菱两个丫头面上嘬了口。
“孤身边美人成堆，怎会惦记半大姑娘？”
“林姑娘不小叻，再过三年也到了议亲年龄。”晴雯这死妮子就会拆台，顾焱没好气上前逮住她脸颊，拉成一张大饼嗔道。
“孤让你这小蹄子多嘴了？”
旁边王熙凤噗呲一笑，“妾身当年和玉儿妹妹同眠共枕一宿，很喜欢那丫头。牙尖嘴利，性子倒和晴雯有几分像，王爷许是爱屋及乌。总见你故意凶这小蹄子，也没真见王爷打骂过。”
晴雯绞着头发，相处下来这个王爷似乎也不吓人。和荣国府宝二爷屋子里比起来，这里待着让她更轻松。
她记得自己离开时，珍珠姐姐被老太太安排到二爷那屋伺候了。
顾焱心虚瞥了一眼众美人，一仰脖子用鼻子对着凤姐笑道：“你们知道孤的，孤一向不用手欺负女人。惯会使用长鞭，使一次中一次，谁不服服帖帖。”往凤姐脸上一拧。
“呸！要去宫里，还耍嘴皮子。”
一提到去皇宫，顾焱心情登时垮了下来。
“朝廷是个大锅文武百官就是一把菜，放在一起乱炖，孤最不喜欢去。哪有王府温柔乡里抱着你们舒服。”
“朝廷的事，妾身又不懂。只懂营生这些俗物，委屈王爷去一回受着些苦。”凤姐朝他道个万福。
……
出了誉王府，顾焱骑着马心不在焉，直奔皇宫。到了宫门也不停顿，迈着大步子就往养心殿走。
此刻时辰，早朝已经过了。
皇帝也不是每日都要让文武百官上早朝，只有重要事情，一个星期能上一次就不错了。
毕竟那么多大臣，上早朝很麻烦。
于是呢，平日里有商议，都是把大臣叫到皇帝寝宫面谈。
到了养心殿门口，他朝侍立在大殿外的大监戴权招了招。
戴权笑眯眼，忙躬身来朝他深深一拜，菊花脸微微抬头扯着公鸭嗓子笑道：“誉王爷来了，陛下正等着您呢。”
“里面什么情况？”顾焱一指大殿。
“王爷担心什么，忠顺王已经替您消了陛下火气。”
这句话就够了。
顾焱拍了拍戴权肩膀，朝他笑道：“戴公公，孤很喜欢你。”
“誉亲王觐见。”戴权脸上喜的，叠声说王爷厚爱，一面朝里面传唤。
经过大殿里的太监再次传唤。
他才整理了仪容，走了进去。
“竖子，你两位兄长说你败坏风气你可知错？”刚进去，永兴帝就将一件旗袍不偏不移丢到他头上。
大殿里的六部大臣，内阁成员登时跪了下来齐声道。
“陛下息怒。”
“儿臣没错！”顾焱扯下旗袍，朝皇帝拱手说道：“儿臣这旗袍让整个大乾朝青楼生意比以前好了数倍。且不说这事，儿臣可卖给正经人家了？”
“你还想卖给正经人家？”永兴帝闻言，胡子往上一翘。
“儿臣没说。”转身朝二三皇子浅行了兄长礼。
“两位王兄，可是听了谗言？本王从来没想过要将此物在外流通，不过是为了增添闺房情趣，让男子藏在自家屋子里取乐罢了。不但可以令男子**更盛，不用借助服用药品损耗身体。就能让我朝多增加人口。我朝生育率本来就低下，新生婴孩每年减少。王弟一片苦心不光是为了娱色，更是为了长久社稷可有什么大过？”
人才呀！
忠顺王在旁搓着一脸刺猬胡子，用讥笑的眼神夹看两位王爷，被誉亲王一番大道理说的哑口无言。
“四弟分明强词夺理嘛？”襄汝王叹了口气，他是个崇尚文的谦谦君子见不得这些，偏偏又听誉亲王说的好像道理。
武平王就不同，他是个爱武的当即跨了两步走到顾焱身边，眉毛一扬笑道：“四弟随便说一通，谁有验证？”
“父皇只需让各地的官员，将当地人口普查一次，看看每年新生儿的增长就知道儿臣是否胡说，几位大人阁老们孤说的是不是？”将眼光瞥向身后埋头的几位。
在那装鹌鹑，隔岸观火哩。
“王爷说的的确可查。”首辅苏大人当着代表。
就拿现在女子太早生育来说，存活婴儿能多才怪。生体自己都没发育好，孩子又怎么能健康？能存活的都是奇迹，还是生几个活一个那种。
皇家每年都夭折子嗣，更别说民间百姓。
这种现象根本不用查，再朝的六部和内阁都心知肚明。像二三皇子这种高高再上的，自然不会去了解这些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根本不是顾焱说的问题，不过是他搪塞的借口。
但是也不能否认，情趣衣物的确比吃药更健康，也能促进夫妻恩爱感情。
自然就多努力造娃了吗。
有问题吗？
没问题。
永兴帝促狭着眼睛，盯了盯他半响一拍龙椅不悦道。
“接着给朕编。”
第112章：禁足三个月
太子在东宫，虽无参与此事。却是有所耳闻，对此他的看法倒是觉得并没有什么大过。
每年朝廷增兵，的确一年不如一年，男丁在减少。现在看似没什么问题，等哪一日用时，也就为时已晚。
“你觉得誉亲王此事做的可妥？”他招来自己的侍读。
“臣觉得不妥。”
他倒是哪里都真心真意为了孤，就是太迂腐了些。太子笑了笑，“孤倒觉得四弟创意不同常人。”旋即收了笑脸继续查看皇帝送来的奏折。
……
“儿臣无话说了。”
永兴帝瞧了一眼几个儿子，不奢望他们能多团结，别相斗就成。冷着脸一指顾焱起身呵斥道：“朕看你挺能说的，翅膀硬了。朕就命人查实，看你是不是胡言乱语。”
他低低应了一声，“儿臣不敢。”
皇帝见他并无悔意，心又生怒，问道：“你是不是不服？难道你两位哥哥冤枉你不成？”
“儿臣并无此心思。”当即就跪了下来，这种时刻逞能什么？
襄汝王也不傻，誉亲王跪下了，作为兄长的他们怎么能继续站着看热闹，怎么也要摆出手足情深的模样。
“父皇息怒，儿臣也没有责怪四弟的意思。不过是念在皇家颜面。”顾焕拉了一下武平王顾煌，两兄弟同时跪了下去。
“父皇息怒。”
“皇兄，不过一件小事。依王弟的意思看这……劳什子旗袍也在青楼使，百姓愿意买回家去闺房行乐也没问题。扼制不准出街就成了，效果吗总要看一段时间证明。”忠顺王朝顾焱使了使眼色。
“朕念在忠顺王替你求情，你两位兄长也不深究，就罚你在亲王府禁足三个月，不得踏出王府半步。”
顾焱叹口气，皇帝还要商议朝事，他只得败兴离开。
除了会些奇淫技巧，永兴帝似乎觉得他这个皇子没有别的用处。对朝廷大事也派不上用场。
得了！
他现在还不想管。
凉风习习，鼓入袖中。顾焱将头往衣领缩了缩。又要到新年了，今年不知道飘不飘雪。
他低着头，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青砖地上。经过几座宫殿，深宫大墙晃过，一路传来宫女们的跪拜。
元春从他身旁匆匆绕过，顾焱停了脚步抬头瞥了她一眼，立即叫住。
“你过来。”
元春垂着头，踌躇了许久，终是转过身子朝他行礼柔声道：“见过誉王爷。”
“你见了孤怎么跟耗子见了猫似地就躲？孤娶了你表妹，就是王子腾，你舅舅家里的凤姐你知道？”顾焱一面打量她，一边扬脖子高高立在她身前。
元春眉毛轻微一动，随即伏低身子，“元春并不知情。”
“哦也是，外头的事情你怎么清楚？”
顾焱的话，就像一根尖利蜂刺在她心里扎了一下。
“这是做什么去？给孤看看。”眸了她一眼，见元春手里捧着一本黄册子。
不等元春反应，他已经夺了小黄册在手翻看，不由得蹙了眉头。
“明年的公主侍读选拔？”
“奴婢不清楚，是皇后娘娘让承过去给戴公公。”元春答。
“孤替你拿过去。”在元春惊慌眼神中，顾焱冲她灿灿一笑。
“你放心不会让你挨骂，孤会说清楚。”也不继续往凤澡宫去了，转身就走，回头叮嘱道：“跟皇后说，孤突然有事要回王府，改日再来请安。”
他将手里的册子翻了好几次，终于在最后一页看见薛宝钗三个字。
这是入选了？
指着名字往后移动，七公主。
可有的宝钗受，七丫头虽然心善，却是调皮的。而公主犯错都是侍读受罚，除了陪着读书写字，绣花学礼仪。还兼职照顾公主的起居之类，比保姆还忙乎。
而这些官员家族还是挣破头发要送进来。
一则给公主当侍读，将来出宫嫁人也能体面些，嫁个不错的世家子弟。
二则运气好的，会被皇家赏赐给某个皇子当侧妃什么的。
至于被皇帝直接看中，这就和中彩票一样艰难。且不说皇帝很少去公主院里走动，爱名声的皇帝也不会娶自己女儿身边的人。
当然不是没有，极少而已。
……
“戴公公，这明年公主侍读选定下来，多久会通知入宫？”顾焱将册子递给大太监。
“王爷怎么亲自送来？”戴权低头接过册子，便回。
“选定后，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招入宫中。”
和戴权唠叨一会，他便出了宫门。
……
寒风呼啸着，到了十二月低王府里的树叶已经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树干立在院外。
偶尔飘落几片莹白雪花。
雪要停了。
西三院里热气腾腾，几个丫头围在一起，身上裹着厚实棉衣，肩上兜着连帽狐狸毛斗篷。几双亮闪闪的好看眼睛，直盯着锅炉里滚沸的鲜汤。
晴雯迫不及待将一盘盘羊肉、牛肉、时鲜海货一股脑往里倒。平儿用勺子搅动，独香菱是个不合群的在边上坐着看书。
安儿、如儿、意儿忙着摆碗筷。
西三院正殿寝卧里。
……
“出了一身汗就不冷了。”
“青天白日地就胡来。”王熙凤扯过一条被子，伸手拍了拍顾焱肩膀，不免羞嗔道：“夫君又丢哪儿去了？”
顾焱指着地上，“许是刚才蹬地上了，哈哈哈！”在凤姐琼鼻上一点。
“还没平儿能折腾！让你多来几个花样都不肯。”
凤姐往他胳膊使了小劲儿一拧，啐道：“我不如她，你把平儿她们抬正了去。”
“看你说的，孤就说一句，你能吃醋到天上？有本事你倒是战赢了孤在豪横？”
王熙凤见他得意模样，吃了哑巴亏。闺房上的事情，她的确放不开只得笑笑，“你可不许太惯了她们。”
“孤去前院看看这几个丫头捣鬼什么？”
……
一连三个月，顾焱都被禁足在王府。
营生的事，倒是丢的干干净净全交给了王熙凤打理。就这一个事，把她忙乎的哪有时间管他霍霍丫头。
于是，平儿就被自己收用……
连带香菱，一龙二凤双飞天，奇妙无比。
晴雯，小了点再养养。
到了三月开春，荣国府老太太，又念了好几回让贾琏送信去扬州接外孙女黛玉上京常驻。
且说林黛玉陪在林如海身边，多侍奉了两年。养了些身子，万分不舍下，带着一个老嬷嬷和一个丫鬟雪雁坐船上了京。
黛玉忧伤望着河面，手里捧着小匣子，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雪雁见了拿帕子替姑娘楷了楷泪，安慰道：“不过是去待半年，一年的，说不得明年我们就回扬州。”
黛玉轻咳嗽两声，“爹爹近年来身子不好，我放心不下。”又咳了一声，雪雁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小匣子转移话题笑道。
“姑娘什么都不带，除了衣物就宝贝着这匣子。”
黛玉红着脸，白了她一眼。
“顾哥哥写来的七八封信件，里面有好笑的故事，叫人啼笑皆非。倒是可以打发时间。”
“姑娘反复看了多少回，也不见回信。”
“哪有给男子私自回信的？那我成什么了……”黛玉嗔道。
……
“啊嚏！啊嚏！”
顾焱揉了揉鼻子，两手握成拳状，在晴雯太阳穴上一阵旋转。
“孤刚来就连着打喷嚏，是不是你这小蹄子说我坏话？”
第113章：给可卿发邀请
却说旗袍的事刚过三个月，誉亲王因就故态萌发。开始策划发展娱乐事业，要说这古代的娱乐真是乏味，需要靠自己弄一点出来造福人类才行。
就从古人最能接受的娱乐报子开始。
那么多产业光交给王熙凤，只怕得把她累出病来，看来很有必要给她找些姐妹一起打理。
秦可卿目前是不二人选，各项能力都是非常出众的。
有一句说一句，卿卿谁不馋？毕竟他顾某人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君子清纯形象。最不喜欢立了单纯的人设，然后开一堆的后宫，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还不如一开始就财色兼收。
单纯专情会开后宫？
别逗了。
除了绿点，段正淳当为偶像。
顾焱对自己的德行了如执掌，面对形形色色的绝女子虽说做不到全是真爱，但也绝非薄情寡义之辈。
他嘴里嘀咕着，随手将乌纱翼善冠抛在一旁，将身子背靠在椅上发呆。
“自己名下铺子不少，腾间出来搞报社倒没什么难。好在目前大乾朝的印刷技术已经发展成熟，应该能供应上他的需求。”
“王爷，娘娘让典膳房熬了些汤让乘热喝了暖身子。”平儿从外间端着碗冒热气的滋补汤进来。
“凤儿忙去了？”接过汤润了口喉咙，摆在边上。顾焱一把将平儿拉到怀里搂着，在她淡香的青丝上吸了几鼻子。
“去给孤找些宣纸来，要最大的，再寻把剪子。”拍了拍平儿的小翘臀，受了她羞怯怯的一记白眼。
大报为四开，大报的尺寸一般是390mm(宽)x540mm(高)，左右各为20mm，上下边空各25mm，版心尺寸为350mm宽x490mm高。
这种规模差不多。
于是乎，平儿弯着蜂腰在旁边研墨。他执笔挥洒在宣纸上，画着方框、正方长方、椭圆什么的设定排版问题。
什么皮包、报子、他只需要设计出来。交给手下办就成，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图图搞搞一个人瞎折腾半天，平儿便探着脖子瞧。见她香汗从鬓发间顺着脸颊留下痕迹，眉目如画，红唇轻抿。顾焱大拇不经意动了动，将她再次拉入怀里调侃。
“这几日委屈你和香菱了，你家姑娘也不管自己受不了受得了。占着席面吃了好几日，也舍不得分给你们两丫头。今儿正好了，左右无人她这醋缸子也不在，孤就宠宠你。”
平儿略有些慌乱地扯住自己裙带，连耳带腮红红儿的将手拨浪鼓似的摇道：“王爷~不要……”
裙带只轻轻一拉，内里春光乍泄。
下一刻，她紧紧用手掩住小口，身子伏在书桌边。所谓旱地甘霖，雨打芭蕉，三五两下就你情我浓起来。
……
“平儿姐姐去哪了？王爷送的皮包姐姐说肩带长了一些，我给改好了。”晴雯提着皮包，在香菱眼前晃。两人经过书房，只听里间传来桌子的碰撞声。
“怎么了？”晴雯听了动响，就要上前探个究竟。
……
香菱便涨红了脸，拉着晴雯往后退了几步，咬着嘴唇说。
“我有件衣裳开了口，妹妹绣工比我好，不如也顺道帮我裁补。”
“也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鬼。”晴雯努努嘴，把眼睛往书房刮了几眼，两人又径直绕了过去。
却说一番云雨之欢，平儿慌张整理衣裳，打理鬓发珠钗。期间并无人发现心下一松，略带羞意看了看正拿帕子擦汗的顾焱。
“王爷就算要……也不该在这里。若是让娘娘知道，她又不待见我了。”
“她敢！”顾焱语气一冷，随即搂着平儿说软话。
“这里是亲王府，凤儿她知道分寸。孤知道她的性子，多哄哄也就罢了，去叫李长史过来。”平儿一时出去，他转身回到椅子上，抽出信封提笔写了几排字。
李长史行色匆匆往书房赶来先施了一礼在问事情。他也先没搭理，将信封甩在桌上，端着凉了一半的汤喝了几口，这才开口道。
“把信送去秦家，就是营善郎秦业，信是给他闺女秦可卿的。”扬了扬脖子补充道：“再让徐长史跑一趟，将京中位子好的铺面腾间出来，最好是两层小角搂。”
李长史倒是听懂了，自家这雷厉风行的主子，又在搞新鲜东西。随即点头应道：“王爷说的下官清楚，再联系几家印刷坊。”
顾焱点点头，起身走了几步回头道：“铺子需要重新装潢，一层和二层什么家具都不要。只要书桌、就像书院一般，要用屏风将桌子隔开。”
……
说了将近半个时辰，李长史才骑马奔赴秦家。
听王熙凤说，贾府那边派贾琏去扬州了。看来黛玉要上京，开始书里的第一回？还是什么剧情。
也不知是怎么有趣个场面。毕竟贾琏也没娶到王熙凤，晴雯也被拐走，这场红楼梦还怎么演？
顾焱越发期待，到时候陪着凤姐去贾府坐坐，也参与一下名场面。
……
话分两头
秦业得知誉王府的李长史来，也不知为了何事。心神不宁，先将官服命人取来穿戴整齐，忙去迎接。
李长史原本瞧不上芝麻小官，像他这般在亲王府当差的，哪怕是去国公府一坐，那也是被人伺候高看的人物。
王爷明显对秦家闺女有意思，说不准又是个娘娘，哪里敢蹬鼻子上脸摆谱儿。
“秦大人！”因此见秦业惊慌前来施礼，他先将笑脸挂上，双手虚扶秦业，两人行至客厅，坐了主位。
李长史捻须笑道：“秦大人不要紧张，下官是奉王爷命，给秦姑娘送信的。”信封奉上给秦业。
秦业接过信，脸上微微绽开笑容，“小女何德何能，让李大人亲自送信来。”
“嗳？秦大人哪里的话，都是替主子办事。王爷怎么吩咐，李某就怎么做，老哥哥千万交到姑娘手中。”顿了顿，李长史加了一句原本没有的话。
“不管如何，还请令媛尽早给王爷回话，莫要让王爷久等。”
“那是、那是岂敢耽误王爷要事。”秦业忙点头应下。
李长史扫望四周，秦家也太寒酸了些。也不久留，茶水还是滚烫不曾喝一口，起身拱手道：“秦大人，在下先回王府复命。”
果断走人。
秦业一路陪送出去，暗松了口气。
也不知闺女是福是祸，先是让宁国府盯上，如今又来个更惹不起的主儿，垂头丧气返回大厅，让丫鬟把信给后宅闺房里的可卿送去。
第114章：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
“姑娘、姑娘、老爷说王府给您送信。”小丫头叽叽喳喳挑开帘子。
宝珠拦截了信捏在手里笑道：“哪家姓王的？我们姑娘又不认识，许是送错了。”
可卿放下手中正在串的小菜，将蔬菜串清点，放在簸箕中盖上纱布，吩咐瑞珠一会子给芸依姑娘送过去。
这才对宝珠恼道：“就算人家送错，爹爹也不至于糊涂到收错，何况还是给我的。”
门口的小丫头，低着头道：“姑娘会错意思了，不是宝珠说的王家，是誉亲王府。”
“哦？”
“啊！”
两个丫鬟和可卿同时震惊，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惊愕之余，可卿眼神闪着困惑，起身忙接过宝珠手里的信件查看。
“姑娘写什么？”几个丫头没由来心慌。
可卿跟着信封上的内容小声念了几回，瞬间脸红。
“什么呀姑娘？”宝珠和瑞珠更是慌张，门口秦业也是举步艰难，徘徊不前。
“到底王爷找可卿什么事？这丫头怎么还脸红上了？”秦业忍不住咳两声，径直走了进去便问。
“女儿，王爷到底寻你什么事？”
见秦业面上担忧不安，可卿上前扶他坐下，腼腆道：“女儿正拿不定主意。”纠结下，可卿将信封递与秦业细看。
心里犹豫半天，倒不是被聘请去写写画画的事，而是顾大人怎地就成王爷了？而且字里间还表达对自己的欣赏赞美……
真是太羞人。
秦业只看了前面，后面顾焱赞美可卿的倒不好意思继续看，轻轻合上信封道。
“王爷办的这报子，请你去……挑选一些好看的故事，诗词筛选下来。一个月给十两那么多，怎么可以呢？”秦业被誉亲王开的月钱给吓到。
秦可卿红着脸道：“他……王爷是看在芸依姐姐面上，邀请我们两人。许是……为了照顾芸姐姐这个朋友。”
“王爷倒是考虑周到，男子一层工作，女子一层相隔开。若是不去扫了王爷面子不好，若是去了，女儿家长期抛头露面的，将来怎么嫁好人家。”秦业为难看着她。
秦可卿却是小脸一红，提议道：“爹爹，王爷既然让我和芸依姐姐去，自然会安排好出门在外的事情。何况十两一月，不但弟弟去书院的银子解决了，家里嚼用也宽松下来，岂不是正好。”
秦业为难道：“怎么能让你为钟儿和家里奔波。”
“女儿不小了，会注意。”送走秦业，秦可卿心里还是如小鹿乱撞。
再次打开信封，扫到最下面的一排小字。
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意思？
“姑娘你要去？”宝珠两个丫鬟惊喜问。
可卿恨道：“你们两丫头那么高兴做什么？”
“姑娘可是十两银子哩，比老爷一个月的俸禄还多。”宝珠掰着手指头算，十两可以买多少米，买多少油什么的。瑞珠上前拧住她一张市侩的嘴脸打趣，“你那么想银子，替姑娘去好了。”
“人家王爷又不要我。”宝珠嘟囔着嘴。
宝珠不认得字，却是认的那个顾字，因两个丫鬟经常去给芸依送菜，在那边看见过。
她指着信封上问：“姑娘我认得这字，是不是顾。”
可卿不语，绞着帕子纠结，两个丫鬟自小和自己一起长大，也没什么好隐瞒。
于是笑道：“你这小蹄子也识字了？这里写的誉亲王亲笔，顾……”
宝珠惊讶道：“这不是顾大人吗？”随即捂住小口，两丫头明白了。
“姑娘将来是做娘娘的命！”
“呸！小蹄子。”可卿红着脸，起身锤她，“我今儿就把你嫁小子去，叫你胡说。”
“我又不认识他。”
宝珠囔道：“姑娘，怎么不认识？我才不嫁人，要跟着姑娘。”拉过瑞珠挡可卿的攻击。
瑞珠嘲笑她，“你那么笨，姑娘才不要你跟着。”
三人打闹一会子，又盯着信封惆怅起来。
“姑娘回不回？应不应呢？”
“我怎么知道？”可卿瞥了一眼两丫鬟，银子是挺诱惑的。能给弟弟补交书院，还能留下不少补贴家里嚼用。
“若是芸依姐姐去，我便去罢？”她用不肯定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坐在炕边，托着雪腮想起来第一次飞鱼的窘迫情景，不禁“噗呲”笑了出来。
随即又挂了一丝薄怒，上回香寺里他也太轻浮了。
两丫头见姑娘一会笑，一会怒出了神，瑞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姑娘？”
可卿反应过来，揪住瑞珠的小手嗔道：“干什么呢？突然伸手过来讨打？”
宝珠将上回求的姻缘签，在可卿面前一晃打趣道：“奴婢说什么来着？没准是老天爷安排的哩。”
“不知死活的小蹄子，拿老天爷消遣，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可卿脸上的红云一直没退，半响她让丫鬟去芸依那把去报社什么的给那边再说一次。
“她去我便去。”下定决心，提笔写了几个秀丽的小字，塞进信封里。
……
却说顾焱收到回信时，还是秦业在王府门口差侍卫送来。他打开封信，先是一阵清香扑鼻，随即抖出里面的纸条。
“看芸依姐姐意思。”
嗤，为了不让秦可卿觉得单独邀请她会尴尬，碍于女儿家颜面会断然拒绝，所以顾焱结合秦家经济危机开出了十两一个月，并且耍了小心思特意也拉上花魁。
结果……
成不成，还得看那边。
反正报社还需要几个月时间整理出来，让可卿来不过个幌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了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随时都能找理由撩不是吗？
“夫君这是看什么？”
王熙凤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身后跟着平儿。
“进来也不说一声，吓了本王一跳？”他抱怨几句，瞥了眼平儿。分明是“指责”这小蹄子，也不给自己透个声。
王熙凤在，平儿怎么敢插嘴。
“又没做亏心事，夫君怕什么？”凤姐替他顺了顺胸口，眼睛瞄着信纸，概因顾焱最早让凤姐学字原因。
一主一仆基本都认得。
那字迹一看就是女孩写的，凤姐不动声色笑道：“多好看的字，是哪位姐姐妹妹写的？”
顾焱将纸条折叠好，放入衣袖笑道：“什么姐姐妹妹，这是孤打算新开的营生，聘请来的管事。”
“人家都忙不过来哩，王爷还嫌不累凤儿？”凤姐柔情似水，依靠在他身边接过平儿递来的茶水与他吃了。
“辛苦你了，改日爷带你出去游玩。”在凤姐脸上揉了揉。
“对了，荣国府那边说林妹妹已经从扬州来往京城，妾身好歹也受了林家照顾，想着等妹妹来了，去荣国府住几天。”
“好啊！凤儿想去就去，孤又不拦着你，正巧玉儿还是孤的“干妹妹”。本王怎么也得亲自去，给她整点排场排场……”
他眼睛一转，随即搂住凤姐笑道：“等玉儿在荣国府安顿好了，凤儿在邀请姑娘们来王府住几日？孤那后花园又大又宽敞，里面屋子不少。”
“就依王爷的意思，那妾身到时候先去荣国府找姑妈说说话。”
王熙凤领着平儿出去，笑脸立即收了起来，吩咐平儿道：“你派来旺出去打听打听，哪家的狐狸精绊住王爷的脚了？”
第115章：还是因为卿卿
除了来旺两口子，整个王府都是顾焱的人。
王熙凤打听秦家，又怎地能瞒过他的眼线。
醋坛子得好好纠正过来。
“好好盯着娘娘，别桶出什么事来。”他站在大厅里让傅青负责看管王熙凤的小动作。
又给花魁芸依写了封信，那边倒没有拒绝，正为银子犯愁。过了数日，才得到准确消息，两人答应会帮忙。
正喜，有侍卫禀报说是宁国府贾珍父子求见。
他们来做什么？
顾焱皱了皱眉头，扬声道：“带进来。”
却说贾珍在家愁了好些日子，眼见大妹妹，如今儿要叫娘娘，过段日子就要和王爷来荣国府。若是他不搞好这边关系，到时候却不知如何自处。
于是拉着一车厚礼登门拜访，站门口等了大半天，堂堂三等威烈将军，竟然被侍卫带着从王府角门进去。
真是耻辱。
辱了又如何？顾焱可不给贾珍好脸色。
两父子被侍卫领进正殿厅，双手垂在两侧，表情不自然的努力卖笑。顾焱坐在上首的位子，手里玩着折扇，轻动嘴唇。“什么风把宁国府的贾将军吹来了？”
贾珍佝偻着身躯，就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硬不上来。
“贾珍来给王爷请罪。”身旁的贾蓉就更不如他老子，连眼都不敢抬，垂首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鞋面。
他们爷俩来准没好事。
什么时候去找贾敬聊聊天呢？
贾珍父子觉得双腿都有些麻木了，偷偷回瞧一眼。誉亲王自玩扇子，半响没有让他们坐下的意思。
顾焱皱皱眉抬头问：“到底找孤有什么事儿？”
“王爷您看，咱俩好歹是亲戚。冤家宜解不宜结。秦家的事，我们不敢在过问，正合计着给王爷拉个喜线，将美人……”殷勤地打算帮忙，眉眼都是笑。
顾焱摆手打断他的说话，起身将扇子丢在一边不屑道：“孤想要美人，还需要你们帮忙？少掺和就行，是一点也不能沾。”
“是是，王爷看上的女人哪里需要帮忙。”
“说些废话，孤很不喜欢你们。”顾焱冷森森瞪了贾珍父子一眼，两人只觉得脚底生了一股冷风，直钻裤管吹的遍体身寒。
好好的大腿，还没抱。
就翻车了呢？
“哎哟，大哥哥怎么来了？”王熙凤夸张的一声，平儿挑开帘子两主仆一前一后进来。
贾珍父子见了救命稻草，忙笑道：“见过娘娘。”
王熙凤挨着顾焱，翘起脚坐着。将王爷夫人的款摆的有模有样，“大哥哥坐下说话，怎么不坐呢？”
宁国府名声虽不好，凤姐却是不希望王爷和他们有什么不愉快，到底是亲戚。
“贾将军有什么事，坐下谈。”就给凤姐面子，顾焱示意两人坐了，平儿就去倒茶。
贾珍摆摆手笑道：“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着来拜见。娘娘有些日子没来宁国府坐坐，贾珍便不请自来邀请。”
“母亲正念姨娘，还以为哪里就得罪娘娘，不肯来了呢。”贾蓉接话说。
顾焱就坐在边上喝茶看着两人表演。
凤姐笑道：“上回尤嫂子赢了我好些银子，怎么不气呢？下回我可翻倍拿回来。”掐着兰花指和贾蓉打趣。
人家现在两府还没败落，上头还有江南甄家，太上皇和甄老太妃撑腰子。
这些对旁人有威胁压迫感，对他一个亲王有吗？
上一个亲王忠顺王就对几家没好感，贾珍怎么敢在恶心新一代亲王？面子哪有荣华富贵重要，于是拉下脸皮在凤姐面前卖好，希望帮着说些好话。
王熙凤懂了贾珍的意思，“大哥哥说这些，没的来恶心。既是亲戚，派个小子来请就成，我叫你一声大哥哥，你唤娘娘，互不相干。”看着堂堂宁国府三等将军，两府族长，往日里高高再上的贾珍，在自己跟前伏低姿态。凤姐儿心里莫名有种爽快感觉。
权利的味道。
“凤儿说的没错，孤以后还有用的着你们地方。”顾焱半分真半分假，时不时插话。
贾珍总算松了口气，事情还有转机，誉亲王也没多生气吗？一个女人而已，看来是自己想太多。
送走贾珍，顾焱回寝卧躺着让香菱、晴雯伺候。
平儿接过侍卫递来的账本，走到凤姐身边笑道：“今儿什么风，把珍大爷吹来了？”将账本翻开给凤姐。
王熙凤手里翻着这几日西门外营生的进账，一面对数一边让来旺家的过来。
“杨家从我们这进走了一千瓶的香水，定金怎么比往日少了？让管事的跟他们说，三千瓶以下，往后不赊账。”
“几位侯爷夫人前儿派府里小子来订购琉璃屏风，说要北静王家里的同款，就说水王爷那是定制，若是非要与众不同，就加价。”翻了几页，心里大概有了总数，凤姐点点头让来旺家的出去，这才端起桌上一杯茶润了润嘴唇对平儿笑道。
“珍大爷来有什么事？你以为当真是想念我呢？那是托着借口，来和咱们王爷攀亲的。”
平儿笑道：“听说蓉小爷也在议亲，选了好些家不合适。”
“就大哥哥他们宁国府，没了敬老爷管辖，只怕娶谁，那家女儿将来都不好受。”王熙凤摇摇头。
……
这事过了几天，来旺风风火火跑回来说，王爷看上营善郎的女儿。这女子先前还被贾珍父子瞧上呢。
凤姐听了，一拍桌子冷笑道：“我说大哥哥前些日子来王府，原来是请罪。我倒要看看长什么狐狸精模样，勾了宁国府的魂儿，还把我们王爷的心也勾了去。”
“娘娘，还是不要去若是王爷知道。”平儿劝道，以凤姐的性子还不闹大了？
凤姐瞪她一眼，将手指轻戳在平儿身上啐道：“多个狐狸精，对你有什么好处，咱们主仆总要了解她的实力。你当我傻呢？怎么会去闹，那不是让王爷看轻了。”
想了想，凤姐就通透了。
与其让王爷生气，反倒便宜了狐狸精。还不如先一步去说些好话试探试探那位秦姑娘，是个什么货色好不好对付。
若是不开眼的骚驴子，进了王府她自有好手段哄杀。
若是个好相处的也就罢了，她王熙凤可不是好欺负的，王府里的那个“真正”女主人位子可不会轻易让给别人。
人家原本好好的姐妹，硬生生给顾焱整成了情敌。
非原著走向，也是一言难尽。
王熙凤大战秦可卿，怎么也得看看戏。
顾焱听着傅青的回禀，搓着下巴笑道：“可卿也不是小虾小蟹，不用担心，就看看凤丫头要去干嘛。你只派人盯着，别让两女子撕起来就成。”
顾焱想多了，按照原本的王熙凤。狠毒都是嫁给荣国府贾琏以后逼出来的。
荣国府里的婆子哪个省心？她不狠厉一点，谁听她的话。若是不补贾府的窟窿，她也不至于卖嫁妆，放利钱。不强硬一点，早被王夫人踢出管家位子。
而现在王熙凤嫁的是亲王，不用担心银子，没有一堆婆子勾心斗角。
霸占欲，和醋倒是满满。
撒泼打起来倒不会，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不过唇枪舌剑，笑里藏刀也不失为好戏。
第108章：响声儿
王熙凤低着头，咬着嘴唇，拼命压抑着自己快要狂跳出来的心。平儿几个丫鬟见此立即跪下，不敢抬头。
“是夫君吗？”王熙凤用确认的语气问。
“你说呢？”用脑袋轻轻碰了下凤姐盖着喜帕的头。吃了他一记轻撞，凤姐感觉心里嘴里仿佛被塞了一把糖，甜的让她忘记刚才的紧张和害怕只剩羞意。
看见是顾焱的脸，平儿一颗紧张的小心脏才平复下来。随即更大的紧张感袭来。
他是誉亲王？
“平儿你们几个起来吧。”顾焱醉着一张脸，拦腰抱着凤姐。带着沁香柔滑的一双美手紧紧挽着他脖子，径直走到床边将她放稳。
意儿便笑道：“姑爷，用如意杆挑喜帕吧。”平儿从桌上取来挑新娘头上喜帕用的秤杆。
“今后要叫王爷！”顾焱起身，挨着四个丫鬟伸手捏了过去，捏到平儿俏脸时特殊照顾了下，在她耳垂上轻弹一下悄声道：“爷先宠了凤姐儿，过两晚在收用你。”
平儿低头不语，双手捧着滚烫的脸颊催促他去挑喜帕。摇曳的红烛灯光中，不但四个丫鬟俏丽可爱。王熙凤更是胜装艳服，手腕戴金镯十根指甲修剪的整齐，一双玉足套在红绣鞋并拢轻斜。
喜帕里的人影儿更是颤颤动着，半响不见动静。王熙凤忍不住娇声啐道：“你怎么还不来？”
“凤儿还着急？”他哈哈一笑，拿着如意秤杆走近，勾住喜帕边往上一挑，整个帕子在空中飞了出去缓缓落在
看着王熙凤含羞模样，脸衬桃花，寐含春水脸如凝脂。金凤珠钗满头华丽。在灯光晃动下金闪闪明晃晃。
“凤儿今晚真美。”
“难道往日里不美？”略带笑意，偏是佯嗔的语气质问。
“第二天起来会更美。”
“为什么？”凤姐抬起一双丹凤眼问。
“会多一样成熟味道。”
“呸！”
两人含情脉脉互看几眼。
平儿递上金剪刀，顾焱接过替凤姐在鬓边绞下少许青丝。撩起自己的一边绞了一些，将两股发丝挽成结放入意儿准备好的红布包里。
安儿便笑道：“爷该和姑娘喝两杯酒。”吐了吐舌头，改正错语，“王爷该和娘娘喝交杯酒。”
凤姐想问王爷的身份为什么瞒着自己，耍了她好些日子，不过现在不合时宜。
“不着急！”他从怀里拿出个小匣子坐到凤姐身边，抬起一只手来。从匣子里取出一条白色束带，在她手腕上打了个结。
“物归原主。”
在三个丫鬟羡慕的眼光中，又把青色束发带绑在平儿手腕上。
“你还留着？”王熙凤眼里沁出泪花。
“怎么舍得丢美人东西？”顾焱得意道，“孤是故意的信不信？”
“呸！早知道你不是个好的。”王熙凤满眼柔情，顾焱依偎在她身边双手直接搂个满怀，在她耳边吹气，“野凤凰只有龙能降服。”
凤姐“嘁”一声，推开他羞怯道：“礼还没成了，王爷先别猴急。”
“才喝了酒，平儿倒些茶来簌口。凤儿我们吃点定西，你们几个都饿坏了吧？”拉着凤姐起来，齐步走到准备好的菜肴桌前对坐。
平儿便叫人热了壶羊奶，倒与顾焱吃了，凤姐吃了些填腹。丫鬟们倒水来净手，簌口。
顾焱抬头看了眼几个丫头，站一天也没吃东西，指着外边道：“平儿，西三院不少屋子。领着几个丫头下去休息吃东西，晚上在唤你们来伺候。”
一时新房里只剩王熙凤，他起身端着两杯酒，一把将凤姐拉进怀里递酒过去眉眼含笑道：“早吃了交杯酒，我们该歇了。”
两人手腕互相交错对饮，凤姐只浅浅喝一口，顾焱则直接喝了干净，凤姐白他一眼不得已只能把剩下的仰头喝完。
“凤儿！”上前就要搂她，凤姐笑着轻咬红唇，推开他从床边拿起一个红苹果上面绑着红线，手里拿着细杆儿，将果子吊在半空笑道：“王爷先过了凤儿这一关再说。”
“小把戏！”他双手禅了禅衣袖，将红大袍子脱掉，身上只剩内衫轻松不少，指着果子道：“是不是咬到就算过关？”
“王爷依不依我？”
还挺调皮！
顾焱咬了好几次，果子圆不溜秋不好咬，惹的凤姐“嗤嗤”笑了起来。
“孤叫你打趣人？”这厮直接耍赖，凤姐未及反应。只见他伸手作弊将果子抓在手里，狠狠咬了一大口，不禁羞恼啐道：“这不作数！”
“由不得你！”
岂料下一秒凤姐樱红的双唇更是被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顾焱松开她，见她嘴上胭脂被自己捣的一脸都是不禁弯腰笑了起来。
凤姐先是把嘴里的碎果细嚼吞入腹中，这才红着一张脸跺脚羞愤道：“你怎地那么坏？”
然后也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指着顾焱的脸颊。近身前来拿帕子替他楷了嘴上一圈的胭脂红，越楷越花，活像辣肿了唇。
“咯咯咯，叫你耍坏。像吃了辣子似的。”
顾焱一个快速将她抱了起来，坏笑道：“现在本王要吃真辣子，辣不辣试过再说。”
凤姐拔掉头上繁重金钗，将身子藏进被褥里，低头轻语起来。
“夫君吃了酒早些歇吧。”
……
“你先吹了灯。”她羞耻的将头捂在被里。
“洞房都不吹灯！”
“你怎么知道？”
“额，猜的。”
“呸，你快吹灭。”
顾焱呵呵一笑，起身将四周罩灯里的火苗吹灭。屋子里登时伸手不见五指。
他哼着曲儿往新床移动。
“小白兔真可爱，圆圆的脑袋，粉粉的鼻。”
“你在说臊话，仔细撕你的嘴。”
嘿嘿！
掀开被子鱼贯而入。
王熙凤僵硬的躺直在床上，全身皮肤绷紧，双手抓住被褥开始全身微颤起来。
感觉到顾焱滚热的身体抱住自己，凤姐身子一抖小声问道：“你……你带什么东西上来了？”
“好吃的！”
“……”
“别紧张！”顾焱说些笑话缓解王熙凤发颤的身子。
“孤给你推推背，就不紧张了。”在凤姐数回不屈，死守双垒战地中，顾焱成功将她翻了面。
……
“唔！”
“叫什么，孤什么都还没干呢？”
“啪啪啪！”
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王熙凤将脸埋在枕头下，只觉身体比刚才更滚热难耐。
随着顾焱熟练地有模有样，学着前世中医按摩手法。凤姐也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子，整个人软如无骨。
“你哪里学的？”她还时不时问上几句。
“还需要学吗？上手就会！”
须臾……
王熙凤感觉背上一凉，蹙眉道：“你抹了什么？”
顾焱笑道：“孤带了些能滋润皮肤，美颜的天然无害。”
“凤儿，孤坐着有点冷了…”
“那你快进来暖一暖身子。”
“啊！”讲凤姐翻了回来。
王熙凤又羞又急，忙捂着脸。
手摸到床褥中间，润润的他便打趣道：“天气有点潮湿。”
王熙凤羞也羞晕过去，脑袋里乱成一团麻。
……
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滋滋声中。
……
良久顾焱仔细望着打量一遍那清秀的眉、白皙的脸上晕红两团。
“孤现在把钥匙交给你。”
凤姐已经酥了一半神智，眼神迷离道：“王爷说什么。”
“孤叫你开门！”
“嘤……”凤姐点点头，脸上红的能恰出一汪水来。她环住顾焱的脖子，脉脉含情看着眼前将要占有她的男子。
今夜是属于自己的。
自己是属于他的。
正甜甜蜜蜜想着，直到感觉一股疼痛逼出她的眼泪，凤姐咬着唇，她的脑袋化作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
王熙凤娉婷点头，眼泪淌了下来。纯白丝衣铺在身下坠着朵朵梅花。青丝散在枕上，情是灼人的，不经意对上的一眸，已叫人看痴了。
“呸，以后再也不依你，惯会折腾人。”凤姐打开他的手。
“王爷先依妾身几个条件。”王熙凤抓住他不安分的双手，嘴里含笑道。
“说给孤听听？”
殿外凉风习习，侍卫望着圆月打了个哈欠。
第116章：谁对他起心了
晴雯在门口背着手，踩直线玩。
顾焱突然从她背后，掐住命运的后脖。
晴雯悚然道：“王爷你走路没声儿的？”
“陪爷出府逛去，平儿和凤儿说回娘家去了，孤正闷。”晴雯是个活活泼性子，带她出去比香菱有趣点。那呆丫头就适合在家静静的。至于王熙凤和平儿干嘛去了？
顾焱笑了笑。
于是乎，晴雯被提着出了王府，两人都是寻常打扮，并没有招摇过市。
花露水和香水，皮包的打入市场。近一年来，京中各州新开了许多店。专卖这些东西，随着越来越多人倒卖或者开店，如今大乾朝随处可见，价格从原本的五两一瓶香水，降低成了三两。花露水一两银子，皮包一两到五两不等。
还是绝大人家买不上。
不过肥皂就廉价很多，三十文一块。
比不上香皂柔和芬芳，恰在便宜洗东西也干净，成了小康至中康家庭的热销货。
踩着京城平坦的水泥路，顾焱感叹：没想到自己改变了许多。所学有限，不然飞机大炮搓一个？
“王爷，我们去逛逛番洋街吧？”
晴雯抱着他一条胳膊，乌央乌央恳求半天。
番洋街那地有什么好逛的，冬天还好。夏天路过能把人熏死。就洋人天生那体味，不塞块豆腐进去发酵都是浪费资源。
番洋街顾名思义就是各色洋人聚集的地方。因每年来中原经商的外国人不少，东游西荡不好管束。朝廷干脆特意腾了条巷子出来，租给这群咖喱味、或者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住。
里面人杂混乱、好些个国家住在一起，也叫不上国家名字。毕竟每个朝代叫法不一样，何况大乾朝。
不过有一些还是能区分的。
比如一身咖喱味的，地中海武士发型的、或者说着一口英文法语的还是可以大概猜出是哪个国家。
这些人大都会简单的中原话。
巷子不深，过道也很窄。两边摆着地摊，不少人在这里淘洋货。比在商店里买便宜很多。
两人刚进入巷口，就被盯上。
“朋友，买神油吗？”进巷口摆地摊的一位咖喱三哥，身形较高大。脚登动物皮靴、头缠红布，脸色黝黑，整个手掌只有手心儿是灰白，热情地朝顾焱两人打招呼。
晴雯被阿三哥的模样吓得不轻，跳开两步藏在他身后，两眼珠子来回咕噜直转。
“这玩意儿怎么使？”顾焱蹲下身子，手里拿瓶绿汪汪的水液放在光下细看。
三哥龇牙说了一堆中原混搭听不懂的鸟语，见金主似不理解。干脆以身示范，直接拧开木塞，倒了几滴在掌心。然后用丰富的肢体动作，往某处假试的搓了几下。最后竖起大拇指。
顾焱忍俊不禁，晴雯在背后啐骂：“真是不要脸。”
这玩意儿不敢试，毕竟宝贝就一条，多了没有，少了没处补。
有趣的是，他发现中原人跟这些老外交易，多会带着一个小册子。也有中原男人带着自家女人来卖刺绣之类的。
比如东西只卖一半，中原人小册子里就写，“tosellonehalf.”下面汉字注解就是，土，衰而，万，哈夫。”相反洋人也是以此来和中原人沟通。
当然有些经常来，甚至呆了好几年的中原话就不需要小册子辅助。基本还是能听懂个大概，或许觉得很有趣，晴雯逛着也不怕了。反而拉着他兴奋地乱瞅。
“你有银子买吗？记着你舅表哥欠了孤一千多两，算你一月一两银子。你要在王府干多少年活？”顾焱在她脑袋上拍了拍打趣。
晴雯一点也不恼，反而噘嘴道：“王爷就当卖了死契，反正也还不上。”
“你倒想的美！”
……
话分俩头。
却说王熙凤带着平儿先回了娘家，和梁夫人，王子腾扯了些家常。
一来二去，无非是王子腾让梁氏问子嗣问题。
王熙凤红着脸期期艾艾，说了半天。梁氏便给她使小招儿，“王爷说太早生子嗣对身体不好，凤丫头你也不能不放心上。头个子嗣无论男女都是最疼的，最好生个儿子，将来地位也稳。”
说什么垫个枕头，抬高了臀。
王熙凤羞的直摇头，“王爷他不留里面。”
“傻丫头，你抱住他硬留呀！”
果然是武将女子，说话粗糙是粗糙，办法是真行。
闺房话，王子腾自然不好听。只等梁氏大概说了意思，他才板着脸一捋大胡子沉吟道：“你从小好强，可是在皇室娶女人上可不能独政。要知道亲王那是有固定妃位，迟早会补上，你只需要坐上最高那个就成。”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平儿，点点头继续描补。
“让你身边的丫鬟先怀上也一样，反正都归你的名下。也多份保障。”
平儿不觉红了脸，低头。
“叔叔说的凤儿懂，哪里就敢拦着王爷找女人，何况我也不拦不住。”她似笑非笑，轻描淡写说了过去。
在王子腾家里用了午膳，两主仆打着王府忙的由头，带着侍卫和来旺坐轿子又拐入秦家宅子地界处。
“是这里吗？”凤姐挑开帘子看了一眼面前的旧破小宅子，大门上的红漆落了一半，哪里像官宦家的宅邸。
来旺忙点头笑道：“营善郎秦业家就这，小的没记错。”
平儿扶着凤姐走下轿子，一面命人去敲门。
……
可卿这阵子正忙着看誉亲王送来的原搞报子设计版图。她拿毛笔指着左页面方形框空白处，抿了抿嘴唇问：“你说这里就刊登才子和才女们寄来的诗词可好？”
“这里最下面就刊登小故事？至于右面的是男子区域，我们也不懂。王爷说，小故事什么的、民间有趣新闻、或者一些赌马、蹴鞠押注到时候会请小子收集消息来报社，我们只管写下来，在命人送去刊印就成。”
瑞珠坐在一边打着络子，伸头瞧了一眼笑道：“姑娘说的什么？我一个小丫头哪里懂，连字也不认识。”
宝珠打趣道：“可不是，姑娘从小跟在老爷身边，又教导秦大爷，这是无师自通的才女。我们小丫头哪里懂，姑娘还不如请芸依姐姐来商讨。”
“嘁！我说一句，贫的你们两张嘴一起编排。”
秦可卿放下笔，揉了揉脑袋，暗暗道。
“这几日，眼皮子怎么跳不停？”
“姑娘这是对报子上心了？还是对王爷上心了？是左眼还是右眼哩？”
“呸！小蹄子，我是为了银子，谁对他起心了？”秦可卿红着脸，起身往宝珠背上一阵绣花拳追打。
第117章：凤卿相煎
闺房里三人正打闹，秦氏进来笑道：“闺女，有夫人找你。好像说是和你谈一谈报社的事情。”
可卿有种直觉，来人准没好事。毕竟生意上合作的事情，向来都是誉亲王派侍卫来交代，怎会派夫人来呢？当下狐疑，可卿道：“娘把那位姐姐带过来吧，女儿现在正巧闲着。”
宝珠和瑞珠两个丫头也不胡闹了，规规矩矩站在边上。一面秦氏就喜地出去邀请王熙凤主仆，来旺和侍卫在门外等着。
秦业在工部，秦钟最近也在那种简陋的学堂混课。
整个秦府就娘们儿两人，和几个丫头家仆。
“可打扰秦家妹妹了？”
不妨王熙凤突然从门外进来，先声夺人。三人相见不由得皆是被对方女子的容颜先惊艳一回。
这年轻夫人一见面就是放诞的笑声。衣着鲜艳华丽，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桃红撒花袄，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就连她身旁的丫鬟也是一身穿金戴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可卿在心里猜测，无疑是誉亲王娶的京营节度使王家嫡女了。
“这位就是秦家妹妹了？”王熙凤上前拉着可卿，先往旁边坐下，且又认真端详一回夸赞道。
“妹妹只着一身清淡素雅的衣裳，比那什么金呀银的强过百倍。瞧这通身的气派。”难怪王爷见了也神魂颠倒，自己刚才见了也恨不得是男儿身哩。
“宝珠、瑞珠给娘娘和这位姐姐倒茶来。”可卿含笑抿唇，两丫头先出去煮茶，略展了昳丽容颜，华色精妙唇线绽蔓嫣然笑道。
“妹妹不过小门小户，见识薄浅的女子，哪里敢称的起娘娘缪赞。”可卿起身道了万福，王熙凤乍看忙假装惊讶，一掩樱唇忙自拉低身份起来迎着可卿坐下道：“妹妹若在叫娘娘，我可恼了。”
平儿站在王熙凤身后，唬的出了一身冷汗。
王熙凤，凤眼微抬、脸上虽带着微笑，眼神里却丝丝缕缕淌出淡淡凌厉。像这种高门大户，越是跟你客气贫富相交，便越不能过了这条尊卑线。
秦可卿自然懂的。
“娘娘虽愿意与可卿姐妹相称，可卿却不能逾越了礼节。”起身再次道福。
王熙凤便拉着她笑道：“妹妹快别打趣我了，我是真心见了你就亲切，想拿你当姐妹。没准啊，咱们命里有缘分，早晚会成“姐妹”。”
王熙凤试探问。
可卿笑道：“能与娘娘做姐妹，可卿自然愿意。只可惜妹妹没有那种福分。”
这时瑞珠两个丫鬟煮了家里最好的茶，给凤姐倒了。可卿忙把自己的软垫抽给王熙凤放在背上。
王熙凤喝了一口，便放在旁边没有在动，先将可卿的闺房扫了一眼。
面面纱窗，不大的卧房里收拾得很整洁。床下放在两个大木箱子，也不知装了什么，将床底塞的满满当当。
一进来便有种浓香，不是花也不是粉直扑入鼻孔中。书架上摆着一个古瓷花瓶，磊满了各种书籍。书桌上摆着一盆冬夏常青的植被。
小小的卧室，五脏俱全。
秦可卿便转移话题问：“不知娘娘对报社有什么不解的地方。”
“我现在正闷的慌，妹妹与我去花园走一走？”王熙凤用兰花指掐着帕子，抬手间平儿已经上前扶着。
哪里是来问报社的，分明是点名道姓奔着自己而来。
可卿笑了笑，随即也起身。宝珠前来扶着，一面领着凤姐往不大的花园走，一边解释道：“家里小，也没几朵花儿可赏，娘娘可别嫌弃。”
“妹妹说笑了。”凤姐笑道，各自丫鬟领着两人往后宅处，散步慢走。
现在正值春季，天气还有些微微透着凉意。王熙凤跟着可卿从后宅厅背后左转，一个小圭门里进去就是一座很小的院落，串入一个方形花园内。
极小的鱼池，周围用小石头围起来，一山一石头都巧妙利用空间设计。池旁有条长凳，两人携手坐下身处几团娇花中，弯腰可摘折，只是花儿再美，在两人容颜下，登时失去色彩。
和王子腾家里的花亭比起来，只算一角。
和亲王府的园林比起来，也就更不值当说。
王熙凤笑了声，说道：“这报社虽说是生意上的事，可我一个大字不识的草莽，哪里懂得这些？哪像妹妹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娘娘过誉了。”秦可卿回道，心下的思量又转了两圈，不谈生意，那还能谈什么？
“哎，妹妹倒和我谦虚个不停了！”
王熙凤轻轻拨弄着发髻上的凤凰金钗，“这哪里过誉，我家王爷当着我的面，可是天天夸妹妹呢！”
凤姐可谓又在虚晃一枪。
秦可卿心底顿时“咯噔”一声，看向王熙凤，只见王熙凤嘴角弯弯，好看的丹凤眼却带着寒气，不怒自威。
心下便有些慌张，随即想到我与他清清白白，是呢？我们清清白白，自己慌什么无故地自乱阵脚？
王熙凤笑拉起秦可卿的手，“这念叨多了，就连我也好奇，这秦家妹妹，有多厉害了。”
秦可卿面上羞涩，心底却叫苦不迭，她说呢，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怎么单单今个儿来说谈生意，原来是到这吃飞醋来了。
心中也腾起一丝羞怒，你家王爷不管，倒管我来了。不经想起顾焱在信上的夸赞，暗啐道：都是你害的，娶个醋坛子老婆，污了卿卿一身冤。
秦可卿斟酌着用词，笑道：“哎呦呦，这哪里是民女利害，这可不单是小女一人的法子，都是王爷出谋划策的，我不过是把这一团麻。照着人家的诗啊、词啊、抄了整理送过去罢了。”
王熙凤心里怄气：还搁着跟我装呢。要得到男人的心，最下乘的方法就是千依百顺，这样会让男人觉得索而无味。中乘的方法是若即若离，让男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及，最上乘的方法就是求而不得。
好个厉害女子，装的清纯可人楚楚动人，一副不攀附权贵的模样。越是这般，越勾男人的心。心内也和可卿一样啐道：都是你这不省心的浪荡王爷。
来前分明在娘家想好了，只来探探，只见了可卿容貌，竟暗暗比较相斗起来。
全然忘记了！？
心里只似麻线乱想，若是普通女子，被亲王看上，不巴巴飞了过去？还装什么做生意，就为了十两银子，凤姐自不信。
“秦姑娘和自家姑娘明扬暗贬的，竟不落一点下风，也是个厉害人物呢。”平儿在边上暗暗打量秦可卿，若这两人物联合，谁会是她们对手呀，真可怕。
第118章：女人心思
王熙凤眼神闪了闪，倒也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缠，只是起身笑道：“秦妹妹家里这花园虽小，种类倒是齐全。现在正值春季的时候，这花儿香和人，都把我给迷醉了。来也来了，也就瞧瞧妹妹栽培的花儿罢。不知妹妹可不可以陪我去瞧瞧？”
平儿看着王熙凤艳丽的面庞，心底暗暗为秦家姑娘默了哀，娘娘这是还要警告一二呢。秦家姑娘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虽然说话精巧，哪里晓得娘娘的厉害。
秦可卿心里明白着王熙凤醉翁之意不在酒，笑着奉承道：“娘娘想看，民女哪里敢不答应呢？请随小女来。”
秦可卿带着瑞珠，平儿跟着王熙凤，四人在花园里漫步，正是春季，花都舒展着娇艳的花瓣，尤其是那牡丹和芍药最是鲜艳。
王熙凤来到一株芍药面前，玉手轻抚芍药花瓣：“这芍药和牡丹开的可真不错，尤其是这芍药，看着就让人喜欢。”
秦可卿不明她怎么忽然称赞起芍药来，只笑着回道：“这是紫凤羽芍药，娘娘若想要，小女这就移几株过去。”
“不必了，”王熙凤转身看向她，收起抚摸花瓣的手，“这花好看是好看，可终究不如牡丹这般华贵端庄。牡丹才是花中之王，这芍药开得这么艳丽，属实是喧宾夺主了。”
说完，冷笑一声：“可见这芍药是个爱招摇的。”
话说到这份上，秦可卿要是听不出王熙凤什么意思，她就白活了这些年。
这样的话委实重了些，饶是秦可卿再好的脾气，听了心底也在冒火。
她反唇相讥：“娘娘哪里的话，这牡丹是赵粉牡丹，颜色自然青涩了些，若是那魏紫或洛阳红，自然不会被压了颜色。这哪里能怪紫凤羽呢！”
你说我爱招摇，怎么不说自己没本事，没笼络住自己夫君的心，反倒在这里挖苦。
平儿听了这话心底顿时一惊，想为可卿补些话，朱唇轻启还未开口，却被王熙凤拦了下来。这以花喻人乃是软刀子，谁能搬的上台面明着说，本就是两人在斗若是平儿横插一脚，倒是显得她们乱了阵脚。
王熙凤看着秦可卿，笑了一声，眼底多了几分欣赏：“妹妹果真名不虚传。”
秦可卿还是回道：“娘娘谬赞了。”
这一次，秦可卿没有在低着头，而是迎着王熙凤锐利的眼神，不卑不亢，毫无惧意。
……
王熙凤看着可卿，若没有王爷。她被宁国府瞧上，自己说不定真能和她成为无话不谈的姐妹。任就带些一抹笑意，上前携住可卿的手问：“妹妹是如何跟王爷认识？不妨说来与姐姐听听。”
可卿摇头笑道：“可卿哪里会有福气认识王爷，不过是认识个姐姐。在她家里做客时，偶尔出了一次洋相，赶了巧就被王爷撞上。”隐瞒了花魁，免得节外生枝，将飞鱼如实说了出来。
逗的王熙凤和平儿，并身边两个后知后觉的瑞珠、宝珠捧腹不止。
“可不是，王爷就是那样的人。妹妹竟和我连遭遇也一样，当初我也被他耍斗一回。”
秦可卿一时好奇道：“娘娘可还有比我尴尬的遭遇？”
这是一个很俗的女扮男装，被王爷瞧了出来，还装不知的故事。可卿却听得津津有味。
王熙凤原本还恼，听她不像说谎。
倒是自己小肚鸡肠来吃醋了？越发觉得羞愧，虽是这般可王爷对她有好感。
不过人家秦姑娘是无意撞见一回，被王爷惦记上的。
王熙凤一时陷入到底为敌为友的困境。打心眼里又佩服这个女子，俗话说的好，聪明的人就是喜欢扎堆一起。
先拉拢！
王熙凤毫无征兆挽着秦可卿叹气一声，“原是我错怪妹妹，都是男人没一个好的，吃着碗里望着锅里。”
可卿上了妆的脸颊红潮依稀可见。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笑道：“我们女子生来薄命，这些男婚女嫁的事，可卿又怎么能最主？将来还不是听从父母之命。”
“不怕妹妹笑话，我家王爷是什么人姐姐清楚。若是被他看上了，甭管怎么遭，也是要得手。我现在倒不恼了，反而更觉得与你亲近。你若对王爷有意，姐姐不妨给王爷说几句。”
“啊！”可卿突然掩住口，一阵惊讶。
慌忙摇头道：“可卿不敢高攀。”
两人聊着，竟就画风变成好姐妹了。
女人的心……你别猜！
……
“啊嚏！”
“晴雯快拿帕子来，怎地无故又鼻痒？”顾焱吸了吸鼻子，晴雯从怀里抽出带着少女芳香的锦帕，递给他道：“春季容易伤寒，一会子回去叫香菱给王爷熬点生姜。”
“你光使唤她，你怎么不动手？倒会挑软柿子。”顾焱拧着她耳朵，怪瞪一眼。
这刺毛丫头竟就双手叉腰，红着一边耳根子辩解。
“我笨手笨脚，上回给王爷端茶，打坏了琉璃盏。王爷说几百两银子一只哩，我若在打坏几个，只怕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给王爷做牛做马去了。”
“这好的很只需要，草，就能喂饱你。”
“唔？王爷这里好难闻哩，我们快过去！”晴雯拉着他往番洋街末尾抢步过去，两人逛了大半天手里捧着不少东西。
特别是顾焱手里拿油纸包着的一株红果实植物。
晴雯便问：“王爷买这不知名野花做什么？”
“什么野花，你懂个什么。”
这可是天竺火麻。
天竺火麻不是一般的大、麻，它是一种变异大、麻，本身具有毒性，若人误食，会让人意识不清，产生幻觉和错觉，以及还会伴随一些恐惧和冲动。
这还是跟另一个咖喱老哥（天竺国商人）买的。
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回去告诉府里人，可别让鸡鸭吃了。”
若是鸡鸭吃了，自己在吃了他们的肉，和直接吃这毒果没什么区别。
“什么味道？”顾焱突然捂住鼻子，晴雯连忙用手扇风，蹙着眉嗅了嗅起了一丝恶心道。
“就刚才那股味儿呢，怎么未尾更浓了呢？”
他扫向人来人往的外国人，和同他们交易的中原人。最终眼光落在末尾一间屋子，窗户口飘出阵阵乳白色细烟出来。
顾焱登时有些皱紧了眉头。
第119章：来自大不列颠的神药
忘忧药、神仙膏。
这种毒物刚刚传入大乾朝，是作为一种药品带来和中原交易。将此物夸张描写，打上奢侈药高价售卖。获得银两在购买中原物品回国，它的功效的确很神奇。
吸食后能让人忘记伤痛，产生快乐。更重要的是，它也是闺房助力神药，能使男人多倍威猛，光这一点只要传播开，贵族无不争先购买。
也因此害，让中原人背上一个耻辱。
东亚病夫！
所以当顾焱站在附近，眼神瞄向未尾飘出来的白烟时，在细看就产生了恨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问题在于，现今大乾朝并不知晓鸦片的毒害。只当一种药品，所以大不列颠国能引进来，并未遭遇禁止，若是顾焱明摆着身份带兵剿灭烧毁，无疑让两国发生矛盾。皇帝肯定会大发雷霆。
必须让永兴帝知道危害。
然后下令禁止此物作为贸易产品流入中原。
办法很简单，买一些回去，找几个死囚每日给他们吸食。让皇帝观察，吸食后一天不如一天的状态。
“王爷？”
晴雯被他突然凌厉的眼神给怔住，轻轻扯着他衣角问。
“王爷咱们回府了吧？手里抱着那么多东西哩。”
“噢！孤还有点东西买，你且先回王府去。”
将手里的天竺火麻交给晴雯，再四叮咛要单独种并且围起来。还有一堆小东西、吃的之类全部丢在她怀里，推搡着晴雯回去。
京城天子脚下很安全，特别是番洋街这里，随时都有五城兵马司裘良的人马巡逻。
却说顾焱将表情放柔和下来，将腰间折扇“唰”地打开，在胸前摆动，一面阔步近前将门口的竹席帘子挑开。
只见里面摆着几张木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翘着脚，一手拿着烟枪一手执着烟杆儿，两只眼睛一眼不转的相看灯烟火，口里呼呼鼻管里烟出，神情缥缈如卧云端，这是正吃的入了幻。
几个洋人在内间谈话，顾焱也没先招呼，而是将一对瑞风眼扫在四周。
整个屋子摆着塌床，床上放着矮桌，上面摆着小碟儿，里面是黑乎乎的烟膏。右侧有个小门，神仙膏就堆放在里面，几个洋人在里面谈话，能听见他们用英文交流。
在他前面有位背影眼熟的锦衣公子，正接过塌上一名贵族子弟的膏碟。挑了一点烟膏在烟灯火尾上一烤，这烟膏立刻就发泡了，从那发泡的地方猛然射出一股香气。
锦衣公子正觉神奇，又拿着东西在碟盘上蘸一下，这下可就蘸得很多，三番两次烤成了一个拇指大的泡。
柳湘莲？
柳湘莲背对着他，手里拿着烟杆儿来，正准备上塌学着朋友，对着火吱吱地抽几口。
肩膀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从他嘴里夺了烟杆儿，随即有朗笑声传来。
“湘莲，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
柳湘莲本来正恼，却听身后夺烟之人认得自己，他潇洒转身一抬手，又怔了一下。
“王……”
“嗳？不着其冠，不呼其尊。”顾焱龇牙笑着，打断他准备喊的尊称。
一面上前拍着柳湘莲的肩膀问：“近日不见你在京城走动，可是又游荡去何处逍遥快活了？”
柳湘莲本生的高挑，比顾焱稍微高一点，此时伏低了头拱手道：“最近确是不在京城，而是去平安州见了几个好友，刚回来。不知顾大人怎么来此地了？”
“哈哈，能有什么奇怪？不就是好奇进来逛逛，你又怎么来这里了？”
“原来如此，柳某也是听闻一位朋友说这什么癫疯国近日来了一种神奇膏药，能去除病痛。所以来试试，有没有那么神奇。”柳湘莲说着，又抬起烟杆儿打算以身试法。
“什么癫疯国，那叫大不列颠。”顾焱笑了笑，癫疯国还挺好听。
“不要轻易尝试的好！”顾焱拉着他往外面走，屋子里烟味太浓了，白烟笼罩整个房间，更让人觉得在云间仿佛。
“是药三分毒，何况番洋人的东西？也不见他们自己食用。孤对你还是挺欣赏。”
顾焱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柳湘莲功夫不错，嫉恶如仇。可以培养成将才，只是这小子潇洒成性了，不一定就肯屈才来自己门下。
果然！
柳湘莲摆手婉拒，“柳某不过是落魄的高门子弟，如今四海为家流浪惯了。行走在江湖，来去自由，见了不平拔刀相助，干些为民除害的小事，偶尔还被当地官兵追剿而四处躲藏，我这般的人。又怎么能配在王爷手下做事。”
顾焱叹息一声，“行侠仗义是小义，大义呢？若是将来外族侵犯，你还是潇洒在四处？寻花问柳，醉卧花丛？”
“王爷不必说，真到了那时，柳某孤身入敌杀一个不亏，杀十个算赚，死了就罢了。”
“好！孤现在让你还金陵之恩。”顾焱拍了拍折扇，赞许的看着他。这小子现在不为我所用，将来也必须招入麾下。
柳湘莲堂堂正正立在他身边，不卑不亢抬手道：“王爷请说，柳某绝不辞。”
“孤要你到了晚上，将他们里间所有存货的神仙膏烧毁。”顾焱附耳悄声说道。
“小事一桩。”
看着柳湘莲自信模样，他也不在多说废话，严肃道：“此东西千万别碰，上瘾了会摄人心魂，久而久之衰糜精神，败其身体。一日不食就会如千万虫蚁啃吸骨髓般疼痛难受。”
“那岂不是害物？”湘莲眼中射出恨意，咬牙就要上前去找洋人理论，被顾焱拉了回来。
“他们现在是合法的，你若是进去烧打，反而会被洋鬼告上衙门。并且这神仙膏，确有暂时缓解痛苦的功效不假。好在此物现在还没在大乾朝扩散，只有贵族子弟才能买的上，原因无它--太贵。暂且没有毒害太多中原汉儿，但是总有一日，卖的多了，价格自然就会便宜，那时候人人都能吸上就……”
顾焱将吸食鸦片后的情景一描述，柳湘莲惊愕看着眼前小小的屋子。没想到会那么严重，染上后想戒掉难如登天，幸而自己……
“他们自己可不会食用，可知贼心。且不要鲁莽，你乔装成别国商人，晚上爬屋顶溜进去，眼红烧了他们的货。”
顾焱在他耳边勾起一丝坏笑，指着不远处倭寇商人摊子。手里比划着，嘴里蹦出一句，“八嘎呀路！”
柳湘莲表情凝重地点点头，学着说了一句，“八个鸭露！”。
王爷让假扮倭国人偷偷入室放火就算了？为啥还要故意被疯癫国发现，并且还要被假装抓住后，情急恼怒说一句，“八个鸭露。”这是什么意思？
柳湘莲百思不得其解，作出转身去了不在话下。
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假扮眼红英国卖鸦片赚钱的小、日、本。为了逼真一点，自然要放火逃走时“不小心”被英国人抓住，稍微撕打一番，在逃跑情急时骂一句表露身份。
这时，顾焱再次走进烟馆，用扇子在英国佬内门房狠厉一敲，潇洒道：“本公子要买神仙膏，大大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