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3 四分之一决赛的余波
大学之前柯小雨的穿着打扮一贯中性风格，又总是和那个不着调的肖帅戈混在一起——换个人和柯小雨关系好到形影不离的程度，多半会追求她作女朋友。偏偏肖帅戈不开窍，一直把她当作男孩子。所以，尽管上大学后柯小雨的女性本能复苏得非常迅速，但性格方面，却多少还保留着直来直去的直爽特征。
“你只管说，有事我扛着。况且我也不会告诉肖帅戈说是你说的。”
孙素娴很坚决地摇头。
“姐，这事我真不能说……”
不过她可以状若无意地说漏嘴。“这事我们学校随便找个人都知道，你何必非要为难我呢？”
“随便找个人都知道？”柯小雨疑惑了。“肖帅戈在你们学校名气那么大？”
孙素娴肯定地点头，然后说道：“姐，你别逼我了。我要去表演了。”
说完，孙素娴貌似慌张地离开了卡座。
柯小雨眯着眼睛看着“落荒而逃”的孙素娴，若有所思。
确认了孙素娴的情况，柯小雨的心情五味杂陈。其中苦味、酸味固然不少，但竟然也蕴含着一些甜丝丝的味道。
孙素娴绝对是个漂亮的女生，在柯小雨看来至少不比自己差。
因为人类本性是缺什么就羡慕什么，而且柯小雨又不属于特别自信的性格，所以柯小雨甚至觉得，身材性感的孙素娴比自己更有女人味。
然而这么性感漂亮的女生倒追肖帅戈，肖帅戈却在被威迫的情况下仍然断然拒绝，甚至连对方暗示开房都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柯小雨如何能够不甜蜜，不骄傲？
……当然，肖帅戈和她抵足而眠也没做什么，但那是因为那晚她太紧张，而温柔体贴的肖帅戈照顾她，所以才没更加深入。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探明了孙素娴确实是情敌，但，事情的真相还远远没有揭开。
……
杯赛四分之一的影响力远比肖帅戈想像得要大。
首先，二分之一决赛的对手向学校申诉，要求禁止肖帅戈参赛，因为那会“有违公平”。
生科院也不是好欺负的，当然不可能同意。最后一翻研究讨论协调，最终的“慕尼黑协议”是：生科院只能派肖帅戈出战半场，而且进三个球后就得换人——可以多给生科院一个换人名额。
二分之一决赛的对手也知道，所谓的“有违公平”是胡搅蛮缠。虽然他们知道只要肖帅戈出场，己方就几乎不存在赢球的可能，毕竟足球不是篮球，三分的差距太难抹平。但，能够少输点也是好的，总比历史系那样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要好得多。
而李老师则深知得意不可再往的精髓。肖帅戈出战进三个球几乎已经能够保证冠军了，何必非要把对方打得输十分以上呢？那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本事。
甚至肖帅戈自己也很乐意这样。事先肖帅戈真没想到会造成那么大的轰动，完全有违他想要保持低调的初衷。
其实八分之一决赛那场也有一定的偶然性。
一是历史系措手不及，完全没料到会出现肖帅戈这么个BUG。
二是下半场人家改用大巴战术后，肖帅戈想着一定要把十一朵玫瑰花全都献出去，所以甚至运用了第五作弊。
如果历史系知道有肖帅戈这种BUG，一开场就大巴战术，而肖帅戈不依靠第五作弊，那么赢三五个球属于正常，赢七八个球就属于运气特别好了。
除了杯赛特意针对肖帅戈的秘密条款外，另一个影响就是校队征召肖帅戈参加大学生足球联赛。
但凡通过作弊获得的胜利，除去最初的新鲜感外，之后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肖帅戈刚重生时，身体素质差不多就达到了国家足球一级运动员的等级标准。之后基因又持续进化，现在估计身体素质和世界顶尖足球运动员相比，也毫不逊色。所以参加大学生足球联赛校园组的比赛，完全就是欺负人。
当然，要说毫无兴趣也不尽然。但和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差不多，如果观众里没有沈煦妍，他踢给谁看啊？
所以肖帅戈提出条件，一是不参加随队训练。二是不参加客场比赛。
学校方面自然作思想工作。不参加随队训练虽然不好，但有实力也不是不可以任性的。然而不参加客场比赛又是什么怪癖？你得说出个道理来啊？甚至连沈煦妍都劝他不要和学校闹别扭。
肖帅戈自然不会说学校于他是浮云。他只是深情款款地对沈煦妍说：“你不看比赛，我踢球给谁看？而让你去客场看球，与其让你劳累奔波，我宁愿永远不踢球。”
这样的情话叫女孩子怎么抵挡？沈煦妍又羞又喜，于是也不提这事了。
后来校队教练和领队一打听，得，这个学生是有点特殊。
开学时《高等数学》课上就一鸣惊人，各科也都差不多达到了免学的程度，根本就是预定了国家级奖学金的主。所以给他加学分奖励，以及奖学金评比时额外照顾，人家根本看不上。文艺晚会上肖帅戈也是惊艳全场，再结合他的外貌条件，说不定还可以去吃偶像明星那碗饭。
于是校队也就息了多余的心思，接受了肖帅戈的条件。
还有一个影响便是有球队和经济人找到学校，希望鼓动肖帅戈能够走职业足球那条路。一开始肖帅戈只是单纯拒绝，谁知道球队和经济人并不是拒绝一次就放弃，而且这样的人还随着视频影响的扩大而越来越多。
所以肖帅戈干脆对那些中间人说：我智商那么高，学习成绩那么好，早就为自己规划好了人生路线。毕业后我继续深造，然后进世界五百强企业，然后一路往上升，会是什么成就？
要说以前世界五百强还存在歧视以及天花板，现在五百强企业根本好多就是本国的。大企业高管可以一直干到退休，而足球运动员踢到三十多就差不多该退役了。
你们要是想坑我，就继续传这种话。
虽说顶尖的足球运动员除了俱乐部薪水外，还有各种代言。他们的综合收入，比五百强企业多数高管一辈子的总收入还高。可这样的运动员全世界又有多少？
谁敢打包票，肖帅戈只要踢足球能够拥有那样的成就？所以这个影响倒是很快就消失了。
……
半决赛，肖帅戈上半场出战二十分钟，打进三球。最终生科院以四比二挺进决赛。
今天是决赛。李教练已经计划好了，派他下半场上场。
虽然肖帅戈自由度极大，甚至不用和大队一起进场。不过，态度还是得端正一点，上半场就得去替补席待着。
肖帅戈正牵着沈煦妍有说有笑走向体育馆，突然心头一慌，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他下意识地朝一个方向望去。
0124 王见王
肖帅戈的第一反应是拉着沈煦妍就跑。
柯小雨正站在体育馆大门口四处张望——进体育馆的门可不止这一个，她大概是担心肖帅戈从别的门进去吧？
面若死灰谈不上，但肖帅戈确实僵了一下。连沈煦妍都感觉出来了。
她问：“你怎么了？”
肖帅戈强颜欢笑。
“我铁子来了，给你们介绍一下。”
跑是没用的，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其实肖帅戈当初决定脚踏两只船时，就已经明白自己命中有此一劫。既然柯小雨找过来了，那也只能坦然应劫了。
不过肖帅戈还是要脸的，他担心柯小雨和沈煦妍在人潮如织的体育馆大门口闹起来，所以掏出电话打给柯小雨。
“你来怎么也不给我提前说一声呢？”
柯小雨的视力比不上肖帅戈——正常情况而言，现在全世界大概也找不出一个人，视力能够比得上肖帅戈这个变态了。
所以肖帅戈在很远的距离就能看到柯小雨，而在这个距离上，柯小雨却完全看不到肖帅戈。
柯小雨朝附近四处张望着，语气平淡地反问：“你看到我了？”
“嗯。”
“那你过来。”
肖帅戈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死机，好在“程序没有响应”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好，你稍等。”
肖帅戈看着沈煦妍，挤出一个笑容。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把铁子接过来。”
沈煦妍有点莫名其妙，但也点头同意了。
过了一会儿，肖帅戈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过来。
不是说是他铁子吗？怎么回事？
待走得近了，沈煦妍的瞳孔不由得一缩。因为她认出来了，那个女孩子就是他的铁子！
肖帅戈的铁子居然是个女生？！而且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生！！！
虽然肖帅戈什么都没说，但沈煦妍通过他们两人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已经有所猜测。于是她的心缩成了一团。
肖帅戈此时虽然不是垂头丧气，但整个人看上去完全没有了精神气神儿。
沈煦妍的心不由自主地开始坠落，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会掉到地狱中去吧。
沈煦妍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不是当着柯小雨的面，如果沈煦妍只是和肖帅戈私下相处，她真有可能已经哭出来。
但既然是当着疑似情敌的面，所谓输人不输阵，沈煦妍哪怕鼻子发酸眼睛发涨，却坚持着不肯示弱。
这时沈煦妍甚至有些佩服肖帅戈的铁子。
因为此刻柯小雨的表情波澜不惊，简直可以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来形容。这种内心实在太强大了。
不过沈煦妍其实佩服错了。柯小雨早都已经哭过了，此时有备而来，自然心态比沈煦妍略强一些——虽然看见真人后，柯小雨仍然极为难受。
三个人凑到了一起。作为两边都认识应该对双方进行介绍的肖帅戈，此时却变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沈煦妍和柯小雨用探究的目光对视良久，最后沈煦妍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说道：“帅戈，你不介绍一下？”
没等肖帅戈说话，她又补充：“她是你的铁子我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你还没给她介绍呢。”
柯小雨不甘示弱。
“帅戈，她是谁呀？你和别的女孩子走这么近，良心不会痛吗？”
现在这种情况，肖帅戈也不能再装死狗了。
肖帅戈长叹一声。
“走吧，我们去找家咖啡馆坐下，好好谈一下。”
沈煦妍和柯小雨几乎异口同声道：“决赛你不踢了？”
肖帅戈惨然一笑。
“决赛哪能和你们比？”
沈煦妍和柯小雨百感交集，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下目光。
柯小雨说道：“别，你还是先踢完决赛再说吧。”
肖帅戈望向沈煦妍。
沈煦妍也点头。
“先踢完比赛吧。时间还长。”
肖帅戈没精力为这事和女朋友们争辩。不过他还是不敢离开。
虽然目前情况看起来还好，两个女朋友没一见面就打起来。
但，等会儿他不在场，事态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呢？
肖帅戈心里没底啊！
肖帅戈沉吟片刻，对沈煦妍说道：“要不，你先去出租屋等一会儿。我会向教练申请上半场就上场，很快就踢进三个球下场，然后和柯小雨一起去出租屋。”
再怎么做好了心理建设，柯小雨还是快爆炸了。
“出租屋？什么出租屋？你们同居了？”
肖帅戈赶紧安抚她。
“没同居，这事等会儿告诉你……等会儿我会开诚布公，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
沈煦妍瞅了肖帅戈一眼，没反对，而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往回走。
她需要时间缓冲。
太需要了！
三个人当中，肖帅戈和柯小雨都有思想准备，唯有沈煦妍完全猝不及防，因此整个脑袋都是懵的。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别说沈煦妍的修养不允许，退一万步讲，她即便修养不高，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吧？
沈煦妍想逃离目前这种高压环境，找个没人的地方先缓一缓——也许可以先哭个痛快，以便做好接下来战斗的准备工作。
待沈煦妍离开后，两个人一路无语地朝着体育馆走去。
路上，看到两人的路人们很多都一脸惊奇的表情，还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最近肖帅戈太过高调，所以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肖帅戈和沈煦妍这一对金童玉女。现在肖帅戈身边突然换了一个女生，而且颜值同样极高，大家忍不住惊奇地行注目礼自然不奇怪——指指点点也正常。
肖帅戈先把柯小雨送到看台上，叮嘱她“三个进球后就离开看台，去体育馆的大门处汇合”，然后赶紧归队。
肖帅戈来得较迟，队友们在球场上热身都快结束了。肖帅戈径直走到李教练面前，提出上半场就出场。因为他有急事需要处理，不能等到下半场。
李教练虽然不满，但也拿肖帅戈没办法，只好同意。
过了一会儿，比赛开始。
队友开球，肖帅戈冷不防拔脚就是一记超级远射。
虽然肖帅戈距离球门差不多有五十五米，但因为球速高达180公里/小时，所以从裁判鸣哨示意直到足球入网，全部时间加起来也未必有两秒钟。
计算机学院的守门员毫无防备。前一秒钟还在和后卫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呢，等他惊觉不妙的时候，足球已经在他可笑的表情和呆滞的目光护送下撞进了网窝。
和守门员聊天的后卫也迷惘地看着网窝里的那个足球，这不合常理啊？
哪有这样的？
观众们也没反应。
才开始比赛，观众们的情绪还没彻底调动起来，注意力也没集中。所以如此匪夷所思的进球，他们没能迅速反应过来。
再说，如果进球了，进球的球员怎么不庆祝？
更何况，裁判也没吹哨示意进球啊？
就站在中圈附近的主裁判，终于吹哨并坚定地指向了中圈弧。
0125 最快射手
体育馆里哄得一声，顿时就热闹了起来。口哨、掌声、呐喊铺天盖地。虽然只是学校的杯赛，但因为肖帅戈前面两场的表现引燃了很多同学观看比赛的热情，所以看台几乎坐满了一半——绝大多数都是中立观众，不过他们主要还是来看肖帅戈表演的。
看到这个精彩甚至称得上传奇色彩的进球，除了计算机学院的铁杆球迷外，其他所有的观众都觉得此行不虚。能够亲眼目睹这个进球，足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观众们刚一开场就高潮了，可进球队员却几乎没进行任何庆祝。几个队友冲过去准备和肖帅戈庆祝这个神奇的进球，可肖帅戈却只是很敷衍地和跑过来的队友击了几次掌，一点都不兴奋。
进球的人自己都不兴奋，队友们还兴奋个什么劲？他们的笑容自然也就淡了，很快重新站好了位置，等待着再次开球。
于是裁判再次吹哨示意开球。
这次肖帅戈没再超级远射，而是接到球后直接往前一趟，然后加速往前冲。
计算机学院的球员又惊又怒。他们每个人都看过肖帅戈的进球集锦，知道肖帅戈对战历史系时，第一个进球就是一条龙突破射门得分。不过因为教练判断失误，以为肖帅戈会在下半场出战，所以上半场布置任务时没对肖帅戈进行针对性布置。
没针对性布置那么肖帅戈自然不会客气。这种比赛，一对一可没人防得住他。
先是一个油炸丸子。肖帅戈先用脚外侧将球推出，然后绕着球用脚内侧将其切回，第二下触球时肖帅戈已经将重心转移过来，然后通过加速摆脱了对方前锋。
刚摆脱对方前锋，对方的八号球员便朝着肖帅戈冲了过来，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很具气势。
待两人即将接触时，肖帅戈将右脚置于球上，做了一个L型身后拉球。做完L型身后拉球后，计算机学院的八号球员被肖帅戈的假动作误导了，以为肖帅戈用L型身后拉球的技巧，是准备变向朝自己右侧突破。于是八号球员赶紧重心右移准备拦截。然而当足球转移到肖帅戈的左脚后，他却用左脚又做了一个V字推拉，将球传给了右脚，然后从八号球员的左侧扬长而过。
失去重心的八号球员再转移重心时，却差点崴到脚，终于失去重心颓然倒地。
接下来肖帅戈前面只剩下计算机学院的二号和三号后卫了。
因为二号在左侧，而三号几乎在肖帅戈正面，所以肖帅戈先是将足球往左侧横拉，并跨步单车，以此吸引三号后卫做出错误反应。三号自然并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世界级后卫，也许是根本没思考，也许是担心肖帅戈从两个后卫中间的空隙穿过，总之他下意识地跟着横移了一步。结果肖帅戈突然将球敲向右侧，然后加速摆脱。
剩下来只需要单刀了。
在守门员绝望的眼神中，肖帅戈简单地一脚推射。
守门员方向判断正确，凌空舒展的动作也远远超出了业余球员的正常水平，可惜他还是没有碰到足球……
从裁判鸣哨示意开球直到足球入网，全部时间加起来才刚刚十五秒。
上一次进球后，观众们的热情余韵还未彻底消散，结果又进球了。于是观众们的情绪变化，差不多可以用火上浇油来形容。
然而和上一次一样，肖帅戈像是应付差事一样和队友们击掌，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要不是知道肖帅戈笑起来很开朗很有感染力，队友们一准以为他有脸瘫的毛病。
队友们毕竟是胜利一方，心情正高兴着呢。所以虽然奇怪肖帅戈的表情，却也没什么特别负面的反应。可计算机学院的队员却受不了了。
他们的八号球员挑衅似地拦在肖帅戈的身前，大声质问：“你什么意思，进球了还摆出这副嘴脸？是TM装酷还是想羞辱我们？！”
肖帅戈虚拦住想上前支援的队友，没精打彩地解释：“别介意，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私人有点急事，想快点完成任务下班。”
一般人听不明白“完成任务下班”是什么意思，可计算机学院的队员们却全都听懂了。
比赛之前教练为了给球队打气，在赛前动员时已经跟大家说过：肖帅戈最多只踢半场，而且在场上最多只进三个球（不管是他本人踢进还是助攻甚至和他无关）就会下场。
八号球员狐疑地盯着肖帅戈看了三秒钟，在裁判准备掏牌之前让开堵住的路。
他想了想，和身边的队友们低声私语了几句。不太激烈的争论之后，计算机学院的球员们基本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裁判第三次吹哨示意开球。
这次计算机学院的阵形好像更松散些，所以肖帅戈接球后大力往前一趟，飞快地往前冲。
这次的防守烈度甚至还不如上一次，防守球员冲过来防守时有种敷衍了事的感觉，所以肖帅戈比上次更容易就冲到了禁区孤线位置。
看着前方除了一个了无生趣的守门员，后卫居然没有积极上前堵截，肖帅戈来不及疑惑，抓住机会就拔脚怒射。这次的球速不如第一次，大约只有一百二十公里/小时，但也足够了。
守门员只做了一个回头的动作，看着在网窝里打滚的足球，他没精打采地去把那个还没安分下来的黑白精灵抱在怀里，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肖帅戈。
而肖帅戈并没有让守门员失望。在裁判吹响确定进球的哨子后，他往替补席飞快地跑去——也许是因为比赛中总是带球跑的缘故吧，反正在比赛中他都未必跑得有现在这么快。
肖帅戈跑到替补席前殷切地望着李教练，轻声道：“教练，快换人！”
李教练有点懵。但是瞧肖帅戈这架式，怕是不换人他就会自己跑出球场，被迫无奈只好上前通知裁判员换人。
当然，裁判员也懵了。真实比赛时间不足半分钟进了三个球，实际比赛时间也不足三分钟的球员，居然现在要被替换下场？
他受伤了？
裁判忍不住朝肖帅戈望去，见他太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只不过脸上急不可待的神情，倒是有点像尿急。
既然教练要换人，裁判自然也没理由拦着不让换。
换完人，肖帅戈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于是观众们彻底迷了。
观众们虽然在尽情欢乐——因为亲眼看过这场比赛，绝对足够他们吹一辈子了——但大家的视线多半都集中在肖帅戈的身上。
他怎么会被替换下场？
他怎么能被替换下场？
0126 放大招
肖帅戈离开体育馆的门和柯小雨不一样，所以他绕了一小圈才跑到体育馆的大门处。
柯小雨虽然只是走出来，但是因为距离近，所以反而先到了。
肖帅戈赶来时，柯小雨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和来的时候一样，两人虽然肩并肩，却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默默地朝校外走去。
走着走着，泪水开始涌出柯小雨的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流。肖帅戈注意到这一点，但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不是肖帅戈心狠，而是他有着自己的认知。
这里很多人认识或者说知道沈煦妍，如果肖帅戈对柯小雨亲昵暧昧，那么就会给沈煦妍的声誉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反过来也一样，如果肖帅戈带着沈煦妍去柯小雨的学校表现得亲昵暧昧，柯小雨也会承受太多不必要的压力。
肖帅戈希望回出租屋的路上别再发生什么事，然而天不从人愿，柯小雨突然哽咽着问道：“你就是这样……给她……献了十一朵……花？”
肖帅戈继续沉默。
当然他可以说给柯小雨当众唱过情歌，却没给沈煦妍唱过。但是说这些没意义。
虽然以前肖帅戈没遇到过这种事，但是由于社会经历丰富，他对女性的思维方式却比一般的大学新生更了解。
这种时候讲道理讲逻辑是行不通的，她们只会专注于自己在意的事情。
柯小雨继续哽咽：“你就算……今天没带花，可是我看你比赛……你却连个比心……都不给我？”
肖帅戈能说些什么呢？
女人啊，就是喜欢攀比！就不能大气一点？也怪不得古代七出之一是妒忌呢。
不过肖帅戈倒也不至于傻得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柯小雨深吸了一口气。
“等会儿，你让我和她……单独相处一段时间，我有话和她说。”
这就不能继续沉默了。
肖帅戈怀疑地问柯小雨：“你不是想把我支开了，好打沈煦妍一顿吧？”
柯小雨又羞又怒，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微微颤抖着。
肖帅戈看到柯小雨的动作，不知死活地问：“你真准备打？”
柯小雨爆发了，挥动着双拳朝肖帅戈劈头盖脸的打来。
第一，这说明她在肖帅戈心目中是野蛮女友，这太让她生气了。
第二，也说明肖帅戈心里护着沈煦妍，这更让她生气。
可能是出于自虐心理吧，肖帅戈用脸接了几下拳头。
如果是皮粗肉糙的位置，让柯小雨打到累都可以……甚至可以让她中场休息之后再接着打。
但脸毕竟是脸，很不经打。而柯小雨的力气在女生当中不算小，况且打肖帅戈的时候还没收着力气，所以把肖帅戈的脸打得火辣辣的痛。
肖帅戈就算不是靠脸吃饭，也不想第二天鼻青脸肿地见人。他瞅准时机一下子抓住了柯小雨的双腕，然后把她扯进自己怀里。
柯小雨上大学后尽量学习温婉贤淑那一套，可是骨子里却还是初一时那种不服就干的假小子气质，所以双手被抓住了也没放弃。又改用脚来踢肖帅戈。
本来没有发力空间踢起来力道并不大，但胫骨正面没有足够的肌肉或脂肪保护，所以还是有点疼的。
肖帅戈没办法，只好巧妙地双腿一夹，夹住了柯小雨一只脚。现在柯小雨只剩一只脚站立了，所以也就没办法继续踢。
可是没想到柯小雨还有大招。
她从体育馆出来后，一开始只是哽咽，后来被肖帅戈激怒，因为太过愤怒就忘了哭。这下被彻底禁锢住了，柯小雨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肖帅戈突然有点想笑。
他们俩初识时，柯小雨把他弄得嚎啕大哭。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在他又把柯小雨弄得嚎啕大哭了。
小时候肖帅戈嚎啕大哭好半天，也没个美女蹦出来救帅哥。可是柯小雨这才刚刚开始哭了几秒钟，就有男生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肖帅戈尴尬，悄悄松开双腿，让柯小雨可以双脚站稳。
他说道：“没事，闹矛盾呢。”
那男生却不理肖帅戈，又问柯小雨。
“美女，需要帮忙吗？”
柯小雨只是哭，却不理他。
男生加大了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美女，需要帮忙吗？”
柯小雨总算一丝理智尚存，没大喊“救命”、“耍流氓”什么的，还是继续一心一意地哭。
肖帅戈尬笑，又松开柯小雨的双手，然后抱着拍她的背——柯小雨都哭得打噎了，得帮她顺顺气。
“真没事。不过还是为你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点赞……你有事先去忙，她可能还要哭一会儿。”
那男生大概闲着没什么事。所以虽然没继续追问了，但也没有离开。而且，周围的吃瓜群众也越围越多。
待柯小雨哭声稍小，肖帅戈连忙对她耳语。
“好多人看着呢，咱们走吧。要不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哭，要不就找围观的人收点门票？不能白让别人看啊。”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笑话不好笑，柯小雨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了肖帅戈，而且哭得更大声了。
肖帅戈没办法。只好等她的哭声又小了点后，在她耳边说道：“我背你。”
柯小雨虽然没说话，却松开了紧抱着肖帅戈的手。
肖帅戈于是转身，蹲下，柯小雨一倾，他顺势托住她的双腿。
柯小雨太高，当然这种姿势下可能需要身高一米五以下，才能把头埋在肖帅戈背上哭。
既然脸暴露在外面，柯小雨便需要注意形象了。可是她又一下子收不住，所以还是趴在肖帅戈的背上抽抽搭搭地哭。
这便引发了更多路人惊奇的注视。
肖帅戈自然不想给沈煦妍找那么多麻烦，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哪怕只有一个人看见，学校论坛上也会出现相关的帖子。
总之也算是自造孽。最近肖帅戈在学校论坛上牢牢占据热度榜第一第二的位置，人家不蹭热度才怪呢。
然后，只要有超过三个人看见，理论上学校论坛的帖子就必然会“有图有真相”。
唉，也不知道沈煦妍那边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0127 针锋相对
到了出租屋门口，肖帅戈把柯小雨放下来。
肖帅戈正准备开门，柯小雨却说“等一会”，然后从双肩小背包里掏出一样东西。
肖帅戈怀疑自己今天受刺激太大，所以精神出了问题，因为他差点忍不住笑了。
男人会见情敌如果掏东西，不说枪啊刀的，至少也会是一块板砖。可是女人这种生物真神奇，居然掏出化妆盒补妆！
好在柯小雨只是淡妆，所以补妆只是很小的工程。
没一会儿柯小雨便弄好了，然后肖帅戈开门进去。
沈煦妍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柯小雨进来了，指着茶几上的零食水果饮料，语气淡淡地说：“请坐，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因为不知道你要来，所以没特意准备。你是帅戈的铁子，就当这是你自己家，零食水果什么的请自便。”
尽显女主人的姿态。
柯小雨这时候意识到一个之前疏忽的问题。于是向肖帅戈发难。
“她怎么有钥匙？！”
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呢？
肖帅戈思索的时候，沈煦妍抢答：“我是他女朋友，有家里的钥匙很奇怪吗？”
柯小雨气急。
“你们同居了？！”
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一点都不能含糊。肖帅戈赶紧抢答。
“没有！我们之间是纯洁的，她从来没留宿过。”
轮到沈煦妍气急了。
“纯洁的？你没碰过我？”
肖帅戈抢在柯小雨发火前坦白以求从宽。
“我只牵过她的手，再多就没有了。”
现在轮到柯小雨站上风了。她对着沈煦妍笑，笑的很得意。
“我们都上过床了。”
沈煦妍嘴一瘪，眼看都快要哭了，肖帅戈赶紧安抚她。
“不是，我们什么都没做，她还是处女。”
沈煦妍没料到还能这样峰回路转，愣了几秒钟都回不过神来。
大概沈煦妍今天受刺激也太大，所以关注点完全出乎了肖帅戈的意料。
“你那方面功能有问题？”
肖帅戈黑着脸回答：“没有，完全没问题！”
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跳大神。柯小雨现在也学坏了。
她挑衅地对沈煦妍说：“不错，我可以证明肖帅戈那方面没问题。”
“他是见我太紧张，心疼我，所以就没走到最后一步。”
肖帅戈快崩溃了，哀求柯小雨。
“好好说话，别夹枪带棒刀光剑影了。”
然后他又转过头对沈煦妍解释。
“我和柯小雨的亲密程度，这么说吧，就算是写下来上传到起点网站的小说里，也不会章节屏蔽。”
沈煦妍闲暇时偶尔也看点网文，对起点中文网目前的审查严格程度，多少有些了解。如果连章节屏蔽都够不上，那就也不算特别严重。
这么想着，沈煦妍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下来。
趁着短暂的平静期，肖帅戈赶紧对她们两人说：“好了，你们现在别说话。整件事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我给你们仔细说。”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肖帅戈捡着能说的都说了，然后等待审判结果。
沈煦妍和柯小雨的视线在空中轻轻一触，旋即闪开。
沈煦妍开始沉思。
如果舍得放弃肖帅戈，那么问题就简单了。
渣男！
说得再天花乱坠也还是渣男。
可，除了渣男之外，别的方面肖帅戈却又实在太优秀。
而且肖帅戈不仅本身优秀，还对自己体贴温柔会哄人开心……她实在想象不出认识的人当中，有谁能和他相比。
如果将来的伴侣不是肖帅戈……
他会在军训时准备那么多东西对自己那么关心体贴吗？
他能那么英俊吗？
他的声音能那么好听吗？
他能不认真学习也轻轻松松获得国家级奖学金吗？
他能不贪图自己的身子只是单纯地喜欢她、爱她吗？
他会做那么好吃的正餐、点心、饮料吗？
他会在自己无理取闹的时候望着自己宠溺地笑吗？
他能用超级好看的字和画来表白吗？
他会在一场比赛中率队打进十一个球，给自己献十一朵玫瑰吗？
……甚至把标准降低一半，也没人！
只要想象一下自己未来的生活中将没有肖帅戈的参与，沈煦妍连呼吸都开始感觉困难。
于是沈煦妍开始考虑问题该怎么解决。
如果不放弃，那么就有两个选择。
一是接受渣男行径。
二是改造渣男，让他不渣。
接受？
想到这种可能，沈煦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
人类对外界的刺激会产生反应，有些是本能的，有些则是受后天教育、习惯、生活环境影响而造成的。
沈煦妍受到的教育让她不愿意接受娥皇女英这种相处模式。
所以她首先就把“接受”这一选项忽略了。
改造渣男？
沈煦妍看了眼肖帅戈，又看了看柯小雨。
肖帅戈对沈煦妍的态度，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肖帅戈那么喜欢她，那么宠溺她，绝大多数事情都会依着她——哪怕不讲道理都会依着她。
如果肖帅戈只是花心或者逢场作戏，沈煦妍自然信心十足——哪怕柯小雨个子又高，模样又俊。
但柯小雨情况也太特殊了。
肖帅戈甚至不是馋她的身子！他和柯小雨本来就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两人无非是由知己升级成情侣而已。
按肖帅戈的说法，他大学之前情感方面没开窍。肖帅戈完全不知道柯小雨对他也暗生情愫。他害怕弄巧成拙，情侣做不成反而会失去红颜知己，所以只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思。
想到肖帅戈以前没开窍，沈煦妍简直有点后怕。
肖帅戈和柯小雨六年形影不离的感情。如果肖帅戈开窍的早，那还有别人什么事啊？
不过古人说得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谁叫柯小雨自己不抓住机会？！
这么想着，沈煦妍稍稍多了点信心。
肖帅戈毕竟当着柯小雨的面也承认了：他对沈煦妍是一见钟情。
所以沈煦妍娇哼一声。
“肖帅戈，你说过对我一见钟情的，怎么可以移情别恋？！”
“移情谈不上吧？”柯小雨针锋相对。“肖帅戈和我有六年多的感情。”
“真要说移情，也是从我身上移到你身上。”
0128 翻船
之前柯小雨心里慌，是担心肖帅戈变心。现在柯小雨知道了沈煦妍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由大定。
虽说对沈煦妍的存在，还是令她多少有些不舒服，但肖帅戈没变心就好。
肖帅戈大学之前没开窍，却在空窗期对沈煦妍一见钟情，这只能说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柯小雨除了暗恨自己当年没更勇敢些，还能怎么办？
要求肖帅戈在一见钟情并追求沈煦妍后，再毫不犹豫割舍这段感情转身离开？想想都不可能嘛。
沈煦妍比孙素娴还要好看，明眸皓齿、冰肌玉骨，柯小雨尚且觉得我见犹怜。
所以，柯小雨对沈煦妍的容忍度倒是相对高一些——不是说她能够毫无芥蒂地接受肖帅戈脚踏两只船，而是柯小雨意识到自己才是后来者，心态上感觉不一样。
……
而沈煦妍被柯小雨反驳，也不甘示弱。
“你们那之前叫友情，而我和肖帅戈那叫爱情！我说的移‘情’别恋，特指爱情的‘情’，不是友情的‘情’，你不要混淆视听。”
可能是经常和肖帅戈斗嘴吧，柯小雨也被锻炼出来了。
“你不要忘了，肖帅戈先追求你不假，但他却是先和我建立恋爱关系的，那时候你还没答应做他女朋友呢。谁先谁后，你可不要弄错了。”
沈煦妍如何肯承认柯小雨在前自己在后？
“肖帅戈先追求我，那就是他先提出要约。”
“要约能够对要约人和受要约人产生拘束力。尤其是要约人在要约的有效期限内，必须受要约内容的拘束。”
“而要约发出后，非依法律规定或受要约人的同意，不得擅自撤回、撤销或者变更要约的内容。”
“在我还没否决肖帅戈的追求之前，他根本就不应该和你建立恋爱关系，因为那样做是违背要约内容的。”
肖帅戈眼观鼻鼻观心，一直装雕像，这时也忍不住抬头瞟了沈煦妍一眼。
沈煦妍第一次去出租屋说过大学期间要认真学习，暂时不考虑谈恋爱。这不就是明确拒绝要约吗？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煦妍拒绝要约后，肖帅戈再次表达还要继续追求的立场，应该视为重新提供了一份要约。
所以沈煦妍的逻辑还是能自洽？
正思索着，肖帅戈就被殃及池鱼了。沈煦妍看着发愣的肖帅戈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你不讲信用！说了要追求我，又去追求别人。渣男！”
柯小雨咯咯一笑。
“你嫌帅戈是渣男啊？没关系，姐姐不嫌弃，你把渣男让给姐姐呗。”
那天孙素娴称柯小雨为姐之后，柯小雨竟然觉得这个称呼挺带感，所以在沈煦妍面前也这样自称起来。
沈煦妍嘟起嘴不同意。
“我只比肖帅戈小三天，你肯定是妹妹。”
别人乱喊没关系。和柯小雨之间乱称呼，好像损失挺大的。
柯小雨一滞，想要瞎说自己的生日，却又怕被肖帅戈笑话。
所以柯小雨干脆转移话题。
“你既然谈到要约的问题，那我们就掰扯掰扯。”
“高一时肖帅戈给我写了封情书，他说我第二天穿红色的鞋子上学就代表愿意和他谈恋爱。”
“你问肖帅戈有没有这回事。然后你再问他，我第二天穿什么颜色的鞋子？”
沈煦妍愣住了，望向肖帅戈。
肖帅戈则一脸尴尬。
“第二天，柯小雨穿的是红白相间的鞋子。那时候我以为那是代表不愿意的意思。”
柯小雨和沈煦妍都紧咬下唇眼睛湿润，一副想要哭却尽量忍住的模样。
当然，两个人想哭的理由绝对不同。
沈煦妍快被肖帅戈蠢哭了，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根本利益，却不得不也跟着蠢下去。
“你穿红白相间的鞋子不符合要约条件，自然不作数！”
令沈煦妍奇怪的是，柯小雨这次却没再反驳。她似乎想要说话，但嘴唇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最终，在肖帅戈和沈煦妍的担心中，柯小雨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柯小雨终于明白那时的未解之谜了。她还以为肖帅戈是一时冲动写下那封信，可是第二天又反悔了呢！
害她尴尬那么久，连这个话题提都不敢提！
原来……原来这个钢铁直男，他……
肖帅戈本就尴尬，这下更尴尬了。如果沈煦妍不在场还好说，可是她既然在场，肖帅戈就犹豫不决了：到底该不该坐过去安抚拥抱她呢？
而沈煦妍也同样处于尴尬之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抢了小朋友的棒棒糖一样。这种行为本就羞耻，问题是小朋友还伤心地哭了，害得沈煦妍差点想把棒棒糖还给她。
不过，沈煦妍很快就回过神来。
这可不是棒棒糖！
这是一辈子的幸福。难道因为柯小雨哭得悲悲切切就放弃？
再说，棒棒糖也不是我抢的，它是从天而降的，我拦都拦不住！
这么想着，沈煦妍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可是看到柯小雨哭得带雨梨花，沈煦妍也不忍乘胜追击。
对真相了解得越多，沈煦妍便越同情柯小雨。
她和肖帅戈做了六年知己，双方都互相有那么点意思——虽然只是早恋那种不成熟的情愫，但也不能因为其幼稚而彻底视而不见。
然而最终却阴差阳错，变成了肖帅戈对自己一见钟情。
有一瞬间，沈煦妍都差点动摇了，觉得和柯小雨分享肖帅戈也不是不能考虑。
可是旋即，十八年培养形成的道德观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因为害怕自己动摇，沈煦妍气势汹汹地对肖帅戈说道：“我不管，是你主动追求我的！你要负责！”
肖帅戈毫不犹豫承诺：“我负责！绝对负责！”
因为肖帅戈答应的太快，所以沈煦妍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于是补充。
“你答应过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思相望不相负’的。”
肖帅戈提醒她。
“我承诺的是：一辈子太短，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会生生世世都爱着你，对你好。”
沈煦妍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搞了半天，肖帅戈不是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思相望不相负”理解困难，而是故意规避其中的重点！
0129 隐瞒
有句话叫做“越是亲近的人才越能伤害你”。这句话很有道理。
沈煦妍一直是这个世界的宠儿。从小到大，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父母、老师、同学、邻居、路人……除了极少数女生嫉妒她，只需要不理睬就行了。
这次被肖帅戈骗得太狠了，亏得沈煦妍那么信任他！
说起来肖帅戈也真是沈煦妍命中的魔星。沈煦妍在谁面前都能优雅端庄，偏偏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的淑女仪态都会因为肖帅戈而破功。
因为气得狠了，所以哪怕有外人在，沈煦妍还是忍不住像母豹一样扑向肖帅戈，发泄似的捶打他。
肖帅戈护住脸然后一动不动，肢体语言表达得清晰明白：除了脸，其它位置随便打。
肖帅戈也不是不想公平，可是刚才柯小雨下手一点都没收着力，他的脸都被打得有点红了。要是沈煦妍也下手没个轻重，他怎么好意思出门？
不过感觉了一下，肖帅戈还是很满意的，因为沈煦妍是收了力打的。于是挨打的时候，肖帅戈还苦中作乐地神游天外。
今天可以发个帖子，标题《震惊，两个女人竟然先后对一个男人做出那样的事》……
沈煦妍虽然是收着力打，但比上一世打闹的力气大些，看来她是真被气得狠了……
胳膊上肉多点，当然大腿位置更好些，总捶背，她的手不会打疼吧……
肖帅戈就当是女朋友给自己做按摩，心态好的就差没哼歌了。
可是柯小雨继惊呆以及不知所措后，总算是动了。
柯小雨也扑了过去，她哭着抱住沈煦妍，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沈煦妍虽然被抱住，却还是坚持着有气无力地捶打渣男。
能不能打疼是能力问题，打不打是态度问题。
令沈煦妍震惊的是，柯小雨见她还在打，居然哭道：“别打了，我退出还不行吗？……别打了……我退出……呜呜呜……”
沈煦妍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动也不动了。
这时候她想到一个故事：两妇人打官司声称一幼儿为自己之子，审案官无法分辨，于是判决将幼儿一分为二，一人一半。其中一妇人立即退缩，宁负诬告罪将幼儿让与另一妇人。
结果当然是审案官明察秋毫，改判退缩之妇人为幼儿之母，另一妇人是为诬告。
按这个逻辑，是不是说明柯小雨比她更爱肖帅戈？
沈煦妍又不服气地想：不是的。
别人我还不打呢。
我又不是真想打死他！再说我也打不赢他啊。
上次肖帅戈那记超级远射的视频有人分析，那种力道一脚就能踢死人。也别说动手了，肖帅戈嗓门那么大，他吼一声我都受不了。
我打肖帅戈，是因为我知道他宠溺我，可以让我随便打，这只是持宠而娇！
柯小雨怎么这样啊？
她这样说，岂不是衬得我特别野蛮？
她不会是准备走白莲花路线吧？
这么想着，沈煦妍回过头观察柯小雨，却发现她哭得情真意切，不像是装的。
沈煦妍又看肖帅戈。
肖帅戈放下了护着脸的手，沉声道：“退什么退？！煮熟的鸭子我能让它飞走？”
“进了我肖家的门，生是我肖家的人，死是我肖家的鬼！想退？你白日做梦呢！”
好好的话，被肖帅戈说得像是加入了什么秘密暴力组织一样。
柯小雨泪眼朦胧地看了肖帅戈一眼，瘪着嘴哭诉道：“你别管……你这个大猪蹄子，凭什么交两个女朋友！”
肖帅戈冷笑一声。
“我不管！……反正你们两个都是我女朋友，一个都不能少！”
沈煦妍哼。
“你不管我也不管！我们两个都嫁给你，你去办结婚证呀！你前脚办证，我后脚就举报你重婚罪！”
肖帅戈睃她一眼，懒得理她。
社会我帅哥，人狠话不多。
反正肖帅戈已经清楚明白表明态度了，不用像祥林嫂那样翻来覆去重复。
沈煦妍看到他这样又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个渣男，居然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样子！凭什么啊？
“渣男，去拿毛巾过来！”
沈煦妍又转过头对柯小雨解释：“肖帅戈为我准备的毛巾，不过我没在这间屋子里住过，所以毛巾的包装都还没开封呢。”
肖帅戈拿来毛巾，柯小雨接过毛巾敷在脸上。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慢慢恢复平静了。
柯小雨放下毛巾，对肖帅戈说道：“你出去一会，我和沈煦妍说一会儿话。”
肖帅戈震惊了。
她们说话？
难道柯小雨打算通过肢体语言进行交流？
可是看柯小雨眼下这副没精打采病恹恹的模样，也不像是准备使用暴力呀？
沈煦妍倒没有肖帅戈的担心。
对于柯小雨，她的感受很复杂。
如果真是第三者，沈煦妍自然能够理直气壮地反感她。可问题是柯小雨也是受害者。而且，真要争辩出谁才是后来者，沈煦妍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她看着柯小雨。惊叹她的容颜真是上天的杰作。
当初沈煦妍以为柯小雨是个特别俊美的男孩子，还幻想过肖帅戈和铁子之间很污的场景。
现在想来真是好笑。柯小雨和肖帅戈是正常的，倒是将来万一三人共存，她和柯小雨之间……哎呀，真的不能再看那些腐女小说了，羞死了。
沈煦妍慌忙转移视线，却看见肖帅戈正狐疑地在她和柯小雨之间来回扫视。
沈煦妍老羞成怒。
“你出去！两个女生说悄悄话你也想听？”
肖帅戈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慢慢地站起来。
肖帅戈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第五又信誓旦旦告诉他并不是。
那么，她们俩之间有什么话好说？
肖帅戈一步三回头地慢慢挪到门口，慢慢打开门，犹豫着不肯出去。
柯小雨突然说：“你去我寝室，要祖冬梅把我的英语课本给你，然后你把课本带过来。”
这是确保要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幸好肖帅戈压根没想到百合的可能，不然他绝对不可能出这个门。
……
肖帅戈出去并关上了门。
两个极漂亮的女生相互对视了差不多三分钟。柯小雨缓缓从双肩背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向沈煦妍。
“你先看，看完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沈煦妍注意到，柯小雨的表情虽然竭力保持着平静，可是她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于是，沈煦妍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很恐慌的预感。
0130 慕尼黑协议？
因为大都市交通拥堵的缘故，肖帅戈打的所耗费的时间，竟然比坐地铁还多。
一路上，肖帅戈都处于一种忐忑不安的精神状态中。
虽然他很了解两个女生，知道她们性格都很好。但所谓关心则乱，所以肖帅戈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嘛，性格好，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发生激烈冲突呀！
她们会不会吵架？
她们会不会打起来？
打电话让祖冬梅把柯小雨的英语课本送下来。祖冬梅没好气地答应了，看见肖帅戈时态度非常恶劣。
祖冬梅虽然没有明说，但肖帅戈也意识到，她知道了他脚踏两只船的事。
肖帅戈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接过书后礼貌道谢，没等祖冬梅继续发难，他就赶紧灰溜溜跑了。
回程时，离出租屋越近，肖帅戈就越紧张。真的，上一世面对枪林弹雨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开门前，肖帅戈没听见屋里有任何声音，他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推开门后，肖帅戈的一颗心这才落地。
还好，两个人还是完整的，谁都没缺胳膊少腿。
两张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也没任何抓伤划痕，甚至红肿的痕迹都没有，于是肖帅戈的情绪又放松了一些。
如果被打成黑眼圈甚至鼻子被打出血，肖帅戈都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心理准备。因为这类小伤只需要足够的时间，就能够自然恢复。但如果那美丽的如同艺术精品的脸蛋被抓伤，说不定会留下疤，那可就是犯罪了！
再看头发——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印象，但总之肖帅戈觉得女生打架有可能会抓头发。肖帅戈仔细观察，地上没有成缕的头发，她们的发型也与肖帅戈离开时没有丝毫变化。
肖帅戈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轻吁了一口气，但随即发现两个人都哭过。
这个发现只是让肖帅戈愧疚，却并没有令他恐慌。如果男生发现女友脚踏两只船，没准会发生流血事件。所以说，女生发现男友脚踏两只船只是流泪，已经很和谐了。
两个女生都有着遇人不淑的相同际遇。同病相怜的受害者相互交流痛苦感受，说到动情处时抱头痛哭也不是说不通。
于是肖帅戈的目光开始闪烁。
然而正是因为他的心虚，所以没发现：刚才沈煦妍其实一直都只是在强撑，几乎是肖帅戈目光开始闪烁的同时，沈煦妍也坚持不住了，下意识地躲开了目光。
肖帅戈强笑。
“你们两个刚才聊了些什么？”
柯小雨今天哭得太多了，所以此刻她虽然内心并不平静，却也能够维持外表的波澜不惊。
“聊你会做零食，会做饮料，会做菜，而且还特别好吃。”
此前肖帅戈不敢让柯小雨知道自己在学校外面租了房。
毕竟两家学校不算寝室到地铁站的时间，坐地铁只需要半个小时。
如果柯小雨知道出租屋的存在，别说提出同居，即便只是过来参观，肖帅戈也得坐蜡——他怕柯小雨不打招呼过来正好遇到沈煦妍！
所以，肖帅戈空有一身本事，也没法给柯小雨做美食。
肖帅戈自知理亏，只能“呵呵”干笑，然后用喋喋不休的说话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以前那是没机会，今天给你做，包你满意。你放心，你们的口味我都清楚。比如说吃馄饨，你喜欢加油辣子，而沈煦妍喜欢加酸辣……”
柯小雨打断了他的话。
“我要你今天给我一个人做！”
肖帅戈心里一个咯噔，暗道：来了来了，我不在她们还能和谐相处，我一出现，她们就要为争夺配偶权开战了！
肖帅戈心惊胆颤地望向沈煦妍，然而出乎意料的，沈煦妍居然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反倒是……似乎有点同情？不忍？愧疚？
总之沈煦妍表情复杂，却没生气。她站起来，对肖帅戈说：“今天你好好陪她，我先走了。”
肖帅戈彻底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完全无法理解好吧！
肖帅戈拦住沈煦妍。
“怎么回事？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沈煦妍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柯小雨见状连忙说：“刚才我们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下，讨论了应该怎么合理分配你的时间的问题。”
肖帅戈狐疑。
“分配我的时间？……你们讨论的结果是什么？”
柯小雨一滞，然而沈煦妍却接过接力棒，回答说：“最终的结论还没出来。不过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方式不行。现在女性独立，不能任你挑选。”
“因为这些天你都陪着我，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就陪她。以后怎么分配，我和她再私下协商……反正和你无关。”
肖帅戈既喜又悲。
喜的是，两个女朋友居然能够和谐相处，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悲的是，他的家庭地位好像很不妙。如果没有自主权，那么他和一根黄瓜有什么区别？
但，此刻绝不是争取权利的好时机。
两个女朋友没打起来就够让他惊喜了，而且她们俩还能友好协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时候还斤斤计较什么自主权利，怕是猪油蒙了心吧？
于是肖帅戈准备目送沈煦妍离开——柯小雨在这里，他不敢送沈煦妍回女生宿舍。
然而柯小雨善解人意得令肖帅戈无法想象。
“你去送她吧，反正今天剩下来的时间都是我的。”
沈煦妍没有拒绝。但是到了楼下，她却神情复杂地劝肖帅戈回去，并且叮嘱他对柯小雨好一点。
肖帅戈没有坚持把沈煦妍送回到女生宿舍去，而是心不在焉地上楼了。
他觉得很不对劲。
肖帅戈对柯小雨好那是正常的，但沈煦妍叮嘱他对柯小雨好一点，正常吗？
柯小雨那边同样很古怪。肖帅戈自己都装聋作哑，没提出送沈煦妍的事儿，可是柯小雨却主动要求肖帅戈送她。
她们两个这样，像是情敌吗？
就算沈煦妍和柯小雨确实性格好，宽容而且善良，也不正常！
哪怕柯小雨和沈煦妍全都被古代女性穿越取代了，也还是不正常！
女人不吃醋，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根本不爱你。
不过回到出租屋，肖帅戈还是收敛了情绪，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也许她们确实有事瞒着他，但他怕什么？
两个女生都亲口答应过做他女朋友，想反悔是不可能的！
顶多就是继续锲而不舍地追求呗，难道怕她们跑了？！
0131 退游声明
今天柯小雨哭得太多，眼睛稍稍有点肿，所以现在不愿意出门。
因为离晚饭的时间还早，两人商议这段时间做什么，肖帅戈提议玩英雄联盟。
这时柯小雨问：“昨天你怎么玩我的号，不玩你自己的号？”
肖帅戈解释：“你的号只是超凡大师，而我的号都已经是傲世宗师了。”
“按我的排名只要再胜一局，晚上零点服务器重新计算排名，那时我就大概率会成为最强王者。根据英雄联盟的游戏规则，那时我就不能和你双排了。”
柯小雨还没来得及露出感动之色，肖帅戈却抱怨：“还不是怪你，自己偷偷玩，结果总是输了扣分，害我给你升排名好辛苦的。”
柯小雨的表情立即晴转多云。
“晚上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望穿秋水等你双排，你总是很晚才上线，怪我咯？”
“你要是真的在学习我不说什么。可你却是偷偷摸摸和沈煦妍卿卿我我……你还怪我？！”
除了卿卿我我这个词没太大的毛病，像什么孤苦伶仃、望穿秋水还有偷偷摸摸……这都哪跟哪啊？
但这时候和柯小雨争辩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所以肖帅戈选择沉默是金。
柯小雨又问出一个问题：“你好像并不是特别迷恋玩英雄联盟？”
肖帅戈思索了一下这个话题中有没有陷阱，确认安全后，他解释说：“我最开始玩英雄联盟时，只是想获得一个最强王者的称号玩玩。”
“后来知道你也玩英雄联盟，我就只是想陪着你双排。”
“迷恋这个游戏是不可能的。不吹牛，如果solo单挑，我可能已经是世界第一。但是常规团战，受团队配合的限制，我大概没法带上四个路人战胜顶级团队。”
“所以这个游戏如今对我唯一的吸引力，只是能够陪着你一起玩。”
柯小雨脸上的乌云终于消散了，她轻声问：“如果我不玩英雄联盟了，你也不玩吗？”
尽管最强王者已经唾手可得，不拿着实有点可惜。但这个问题超级简单，肖帅戈毫不犹豫就给出了正确答案。
“你不玩了，我一个人玩还有什么意思？”
柯小雨垂下眼睑。
“你连最强王者的称号也无所谓？”
泰坦尼克号影响力还是蛮大的，甚至影响了很多人在特定环境下说话的方式。
“你不玩，我不玩。”
柯小雨抬起眼睑，轻声道：“我是认真的。”
肖帅戈失笑。
“难道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一口唾沫一颗钉，绝对说话算话：你不玩，我就不玩！”
事实上肖帅戈现在玩英雄联盟确实只有两个动力：一是获得最强王者称号。二是陪着柯小雨玩。
排除这两个动力，肖帅戈玩英雄联盟真心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solo单挑肖帅戈自信已经是世界第一，但是团战的胜负，却只能寄希望于服务器给他分配什么样的队友。也就是说，胜负不由他自己掌控，而是纯粹听天由命。
只要再打一局就能获得最强王者，这时候放弃固然可惜。
但，只要能够哄柯小雨开心，哪怕放弃最强王者称号也值得——当然，这主要是因为肖帅戈没怎么看重最强王者称号。
普通人想要成为最强王者，哪怕有一定的天赋，也需要付出很多时间和汗水。
可是肖帅戈这一切来的太容易，所以也就并不珍惜。
果不其然，肖帅戈斩钉截铁的表态令柯小雨很开心。她瞅了肖帅戈几秒钟，然后嫣然一笑。
“算了，今天再玩几局，让你成为最强王者。”
说完，柯小雨主动打开了英雄联盟的游戏画面。
肖帅戈也不矫情，便和柯小雨开始双排。
在大师这个段位，柯小雨哪怕只打辅助，技术和意识也还是不够用。好在柯小雨虽然偏弱，但肖帅戈无论哪个位置都表现超强，ADC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团队的下路，反而大多数时候都能够占据明显优势。
这一局胜利后，柯小雨坚持着又打了一局，仍旧胜利了。
如果说赢一局只是大概率获得王者称号，那么赢两局就再无疑问了。所以赢了第二局后，肖帅戈便再次向柯小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玩这个游戏了。
柯小雨点头。于是肖帅戈便告诉柯小雨，他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能够晋级，所以不用玩了。
接下来，肖帅戈便打开英雄联盟官网论坛，发了一个帖子。
“今晚零点服务器重新计算排名时，我会成为最强王者。但那时，我已经告别英雄联盟，告别黑色玫瑰服务器。因我喜欢的女孩不玩了英雄联盟了，所以我选择退游。”
简简单单的退游声明，却让柯小雨感动得无以复加。
12345678900这个id，在网上的热度甚至远远超过那个标题为《球神》的帖子。
现在科技能够制作出上天入地乃至一拳打爆星球的特效，而观众却看不出丝毫破绽。
肖帅戈在四分之一决赛的表现本来就夸张，《球神》那个帖子里的视频还经过了明显的剪接，所以绝大多数观看者，都不相信那是真实的。
反之，12345678900在游戏中长达三个多月的表现，既没有被官方确认为脚本，又被一些高手所肯定。所以，在众多游戏迷们的心目中，12345678900是一个神秘的高手。
技术强悍，又极其神秘，引来的话题热度自然就高。
其实不仅是民间热度高，就连一些战队都在公开场合向12345678900伸出了橄榄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越是内行，就越惊叹12345678900的表现。
不是战队不够矜持，实在是因为12345678900太过神秘，而且还拒加任何好友。战队不知道他的身份，没有私下联络的途径，于是只能公开表达善意。
为此，连柯小雨都受到了骚扰——稍一关注就能知道，12345678900有一个固定的双排队友。12345678900拒加好友，柯小雨却没那样设置，所以有段时间柯小雨简直被数不清的好友申请惊呆了。
为此，柯小雨也就知道了肖帅戈在英雄联盟里是个什么水平。而且事后，柯小雨还专门找过和12345678900有关的帖子，越看越是心花怒放。
可是现在，这个被无数游戏迷议论、猜测，被职业战队示好的家伙，说退游就退游了。
因为他玩这个游戏，只是为了陪她……
0132 童年的味道
肖帅戈在官网论坛发表了退游声明，又删除了游戏，然后便走向厨房。
因为他要给柯小雨做饭了。
这个理由很强大，柯小雨无法拒绝。
柯小雨没有继续玩电脑，而是斜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不过，她并没有看电视，而是打着看电视的幌子，痴痴看着厨房里肖帅戈忙碌的身影。
因为原本计划就是在出租房里开伙，所以早上肖帅戈就买好了菜。现在沈煦妍不在，换成了柯小雨，其实还是两个人，所以提前预备的菜仍然是不多不少。
肖帅戈回忆了一下，然后便按照柯小雨的口味做了三菜一汤。
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时，柯小雨一阵恍惚。她犹豫了一会儿，神情越来越激动，最终忍不住走进了厨房。
肖帅戈正在做的菜对柯小雨有着特别的意义。因为小时候她妈妈经常给她做，而且她也特别喜欢吃。
可是自从妈妈离开后，柯小雨就再也没吃过这道菜。
后来读高中，因为中餐不再必须在学校吃，所以柯小雨总是去学校附近大大小小的餐馆找这道菜，却从来没见过哪家餐馆的菜单上有“酱巴肉”这道菜。
柯小雨也曾尝试过自己做酱巴肉，上网一查，发现这道菜的正式称呼好像叫是酱爆肉。但由于从小叫习惯了，所以在柯小雨心目中，这道菜一直是叫作酱巴肉。
当然，柯小雨自己做的酱巴肉，比妈妈做得差远了，让她很是遗憾。
可是今天，柯小雨却看见肖帅戈做出了酱巴肉，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肖帅戈做的酱巴肉好不好吃暂时还不知道，但仅仅只是闻一下气味，柯小雨就已经开始怀念妈妈了。
柯小雨呐呐问道：“你怎么会做这道菜？”
肖帅戈回过头一笑。
“因为你喜欢吃。”
简单而又强悍的答案！
柯小雨不由得展开脑补：
她想要吃酱巴肉的事情肖帅戈知道；
大学后，他拥有了自己做菜的条件，所以便学习这道菜，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肖帅戈必然付出了很多努力来学好这道菜，因为仅仅只是闻香味，也能感觉到这道菜特别合她的胃口……
柯小雨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走到他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因为个头的原因，柯小雨不便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只能把下巴枕在肖帅戈的肩头，与他耳鬓厮磨。
肖帅戈嘿嘿一笑，用筷子拈了块酱巴肉，伸到柯小雨的嘴前。
“小馋猫，尝一口，看喜不喜欢这个味道。注意烫，先吹一吹。”
柯小雨抗拒“小馋猫”的称呼，她想用行动表示肖帅戈是在瞎说。
但无奈身体太诚实，只是闻，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就已经疯狂呐喊着“我喜欢”、“我想吃”、“我太饿”。
所以柯小雨欣喜地吹了吹，然后便轻轻咬住那块酱巴肉。
柯小雨像老饕一样，先将酱巴肉含在嘴里，尽情地享受着这令她魂牵梦萦的美味。
哎呀，这浓郁的肉香，这令人回味让人食欲大开的酱巴肉！
也许它的做法很简单，也许它的食材很普通，可是它却能勾起柯小雨舌尖上的童年回忆。它不仅仅是一道菜，一种食物，而是保存在柯小雨记忆深处妈妈的味道。
肖帅戈一点都不担心这道菜不合柯小雨的口味，因为他又通过第五作弊了。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哪怕让第五作弊也没办法。
可是肖帅戈和柯小雨高中三年几乎每天中午都一起吃，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如果只是学校周边倒也罢了，可柯小雨还拉着他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吃中饭，最远的一次单程就花了半个小时。所以，肖帅戈很早就知道柯小雨对一道名为“酱巴肉”的菜念念不忘。
除了知道柯小雨最大的执念外，第五还能从肖帅戈的记忆中收集相关的信息，比如她对吃某道菜、品尝某种味道的下意识微表情，然后进行大数据分析。
所以，世界上没有人比肖帅戈更了解柯小雨的口味，甚至连柯小雨自己都比不上他。
第五对这种明珠暗投的做法很是无奈，但上次肖帅戈为了征服沈煦妍的味蕾就这么做过。所以正如“吐啊吐啊就习惯了”一样，祂对于自己被大材小用也早已习惯了。
……
柯小雨咀嚼着，甚至都舍不得咽下去。她魂牵梦萦了那么多年，今天终于再次尝到了妈妈的味道。一时之间，柯小雨不由得痴了，连眼泪不知不觉滴了下来都没察觉。
然而肖帅戈的调侃惊醒了她。
“喂喂喂，注意一下，口水都滴到我肩膀上了。”
柯小雨又羞又恼，狠狠打了肖帅戈一下，然后跑到卫生间用毛巾揩脸。
待柯小雨走出卫生间时，肖帅戈已经把三菜一汤摆好了。
三菜一汤都很合柯小雨的口味。当然，令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道酱巴肉。
有个说法是三岁看到老。
肖帅戈上大学后翻天覆地的变化，令柯小雨一度怀疑这个说法是否正确。但是当肖帅戈和柯小雨抢酱巴肉吃，差点气得她翻脸成仇后，柯小雨确定那种说法真的很正确！
肖帅戈还是初一时冲着她“略略略”的那个肖帅戈，真是太讨厌了！
吃完后，柯小雨总算矜持着没有舔盘子。因为意犹未尽，她便问肖帅戈这么好吃的酱巴肉要怎么做。
肖帅戈自然不会敝帚自珍。不过介绍完烹饪方法后，他却很讨厌地打击柯小雨的积极性。
“很多菜的烹饪方法其实大家都知道，但是想要达到大厨的水平，却很难掌握火候、加调料的时机和分量等技巧。估计你很难做的和我一样好吃。”
“不过不要紧啊，你不会做没关系……我可以为你做一辈子菜。”
逗得柯小雨差点又哭了。
今天是柯小雨的幸运日，一波又一波的幸福感不停地冲击着她，让她感觉自已就像是飘浮在幸福的海洋上一般。
然而今天更是柯小雨的悲伤日，因为特殊的原因，每次她当感觉自已有多么幸福，但随之而来悲哀感就会有多么强烈。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来回冲击下，柯小雨简直难以承受。
为了不被肖帅戈看出端倪，柯小雨从双肩背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待肖帅戈收拾完碗筷出来后，她故作俏皮地问：“我帅不帅？”
0133 放纵
那天去解决王文博骚扰事件时，肖帅戈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柯小雨上大学后自己选择的服装都很女性化，所以可以推断她对中性装扮并不偏爱，又或者是她上大学后女性的本能已经复苏。
所以后来肖帅戈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对她说“长头发也很好看”。但毕竟时间太短，所以现在柯小雨仍然是一头中性短发。
肖帅戈惋惜地看着柯小雨的女性装束，但口头上自然毫不吝啬恭维之词。
“帅，简直帅呆了！”
如果是中性装束，那就真是帅得突破天际了。
在肖帅戈的自我认知中，柯小雨是俊美的帅，而他自已是阳刚的帅。
肖帅戈一贯认为阳刚的帅比俊美的帅更帅——要是让柯小雨或沈煦妍知道了肖帅戈的内心想法，肯定会暗啐一声“这个臭不要脸的自恋狂”！
“那好吧，吃饱了我们出去走走。”
说完，柯小雨便挽上了肖帅戈。
热恋期间的恋人往往像连体人一样，肖帅戈前世就经历过，所以对柯小雨的动作倒也没什么不习惯。
那就出去走走吧。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走走也好。
出了小区，慢慢的就不是单纯的散步了。因为身处市区，附近也有着商场，于是柯小雨便提议去逛商场。
上一世肖帅戈不太热衷逛商场，每次逛街逛商场，他虽然不会表示反对，但心态却往往是无可奈何。
其实逛商场对心情挺有好处。因为人是社会性生物，身处人群之中，看到那么多来来往往的同类，潜意识里大约会产生更多的安全感吧？
而且，哪怕逛街逛商场时不与别人交流，大约也会满足一定程度上的社交需求。
而这一世，肖帅戈独自一人当然不会去逛街逛商场，但他却很乐意陪着柯小雨逛。
对于自已逛商场的心态变化，肖帅戈是这么理解的：上一世囊中羞涩，上班后收入虽然勉强过得去，但是为了尽快积攒够买房的首付，他实际上承受着很大的经济压力。
所以，肖帅戈每次陪沈煦妍逛街逛商场，哪怕沈煦妍从来不乱买东西，他却“还”……或者说“更”会产生那种无力的感觉。
这一世肖帅戈实现了财务自由，因此逛街时，只要柯小雨对某些商品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便会将之买下。
根据科学研究，多巴胺对人类身心健康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还跟愉悦和满足感有关。当一个人经历新鲜、刺激或具有挑战性的事情时，大脑中就会分泌多巴胺。
而购物之所以能够使人心情愉悦，是因为看到一件自已喜欢的衣服或是一个有趣的饰品，将之买下后似乎能开启大脑的奖励中心：刺激多巴胺的释放，使人达到购物兴奋状态。
肖帅戈本人没什么购物欲，因为一般的物质已经无法刺激他产生多巴胺了。不过看到柯小雨露出愉悦的神情，肖帅戈却能够感同身受。所以陪着她逛街逛商场时，肖帅戈也同样能够收获愉快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原因，柯小雨今天逛商场的劲头特别浓，虽然什么都没买，却一直逛到商场快要关门为止。
而这时候柯小雨仍然不肯回去。
因为心怀愧疚，肖帅戈的态度也不敢强硬，只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柯小雨想了一会儿，然后一脸兴奋地对肖帅戈说：她要逛夜店，因为她还从来没逛过夜店！
柯小雨说出这个理由后，肖帅戈便更不忍心反对了。
肖帅戈陪孙素娴去过酒吧，却从来没陪自已的女朋友去过。现在女友自已提出要去逛夜店见识见识，他还能反对？
然而令肖帅戈错愕的是，柯小雨提议去辉煌酒吧，说是听别人说过这家酒吧还不错。
虽然柯小雨给出了合理的理由，但肖帅戈仍然有些惴惴不安。
那么多夜店，她为什么要去辉煌酒吧？
巧合吗？
肖帅戈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所以只好依着她。
进入辉煌酒吧后，肖帅戈感受到命运对他深深的恶意——小草乐队在台上表演，而孙素娴居然也在其中。
肖帅戈装作不认识孙素娴，神色自若地和柯小雨找了两张相邻的吧台散座。
点饮料时，肖帅戈想要故技重施给柯小雨点菠萝啤，却不知道什么地方触动了她的笑神经，居然咯咯咯地笑了好半天。
幸亏服务员的服务态度很好，一直在一旁耐心地等候，一点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
柯小雨笑够了，然后自已作主：她要喝四洛克，而给肖帅戈点的则是冰岛红茶。
肖帅戈心里一个激灵，大事不妙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辉煌酒吧里至少提供上百种饮料，柯小雨偏偏点了这两种饮料，要说这是巧合……就算想要自欺欺人也不可能啊，他又不是弱智！
不过肖帅戈仍然强自镇定，装作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当服务员把饮料送过来时，他勇敢地抢走了四洛克，留下冰岛红茶让柯小雨喝。
柯小雨倒是没和肖帅戈抢，可她又开心地笑个不停。末了，柯小雨凑到肖帅戈耳边，吐气如兰。
“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哪怕只是喝纯净水，我也能喝醉。”
肖帅戈这下确认了，柯小雨和孙素娴早已有过联系，但仍然假痴不癫装作什么都没听懂。
柯小雨倒是没有继续逼迫他，可问题是过了一会儿，孙素娴却从表演台上走了下来。
面对肖帅戈的死亡凝视，孙素娴笑吟吟地径直走到他们的散座跟前。
“帅哥，能不能帮忙友情客串一把？”
既然死亡凝视都无法吓退孙素娴，肖帅戈也只好认命，没再装作不认识孙素娴。
肖帅戈简单地介绍两人。
“我大学同班同学，孙素娴。我女朋友，柯小雨。”
然后，肖帅戈坦然望向柯小雨，等待着疾风骤雨的到来。
他和孙素娴之间顶多也只能算是有点小暧昧，而且还一直奋力抵抗。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应该能够获得柯小雨的原谅。
柯小雨的眼睛被墨镜遮挡着，所以肖帅戈只知道她正看着孙素娴，却分辨不出她此刻的表情。
接下来，她会怎么做呢？
0135 三人成虎
肖帅戈把手机放在课桌的的桌肚里，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但从沈煦妍的角度则看不到。
肖帅戈把手伸进桌肚，超快速度盲打。
帅哥：王见王了。不会是你告诉柯小雨的吧？
悠闲的小鱼：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那天柯小雨突然到辉煌酒吧去，把我都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她是专程捉我这个“小三”的，差点吓哭了。
帅哥：那你和她说了些什么？
悠闲的小鱼：想知道啊？想知道要拿东西交换。
帅哥：不说算了。上课专心学习。
……
十分钟后，孙素娴才再次发来微信。
悠闲的小鱼：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我错了。我都告诉你还不行吗？
帅哥：说。
悠闲的小鱼：那天柯小雨去辉煌酒吧，一去就点了《Thatgirl》让我唱。要是别人，那自然是捧场。可她点这首歌，明显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嘛。
悠闲的小鱼：那天她们有三个人，柯小雨如果突然发难，她们可以分工协作。一个抓我的手，一个扯我的头发，然后柯小雨打我的耳光。虽然明知道有危险，但是做小三也得有做小三的觉悟对吧？所以我夷然不惧，以大无畏的小三精神直面那种危险局面，坦然走进了她们的卡座。
帅哥：辉煌酒吧可以说是你的主场。而且小草乐队四个大男人，真发生冲突了，你能吃亏？说人话！
悠闲的小鱼：随便开一下玩笑你就护着她！我不是漂亮女生吗？你怎么这么不公平！
帅哥：我就是这么不公平。你爱说说，不说拉倒。
……
孙素娴彻底消停了。
肖帅戈固然有好奇心，但也不是非要知道那天柯小雨和她见面时发生了什么。
沈煦妍和柯小雨都已经相互见面了，难道情况还能变得现在更糟糕？
脚踏两只船的事情暴露或许和孙素娴有关，或许和她无关，但有关还是无关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有关，难道肖帅戈还能追责把她打一顿不成？
如果无关，目前这种恐怖时期，和孙素娴过多纠缠根本就是作死。
更何况肖帅戈真想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又不是不能问柯小雨……不过问这种事好像有点尴尬，没必要还是不要问的好。
所以孙素娴没继续发微信，肖帅戈也没怎么在意。
下课后，因为第二堂课需要换教室，所以大家纷纷转移阵地。这种时候肖帅戈总是和沈煦妍一起起，所以钱有德在一旁挤眉弄眼，肖帅戈只当看不见。
然而到了第二堂课的教室后，肖帅戈刚刚放下书，钱有德就直接把肖帅戈喊到教室外面去。
肖帅戈无奈，只好跟出去。刚走出教室就被关系好的几个同学们给围住了。
钱有德最八卦，所以抢先开口。
“老实交待，昨天那个女生是谁？”
肖帅戈不见棺材不落泪，装茫然状。
“哪个女生？”
张波涛恶狠狠地挥舞着拳头：“别想蒙混过关，学校论坛昨天就照片和视频都有了。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肖帅戈做恍然大悟状。
“喔，那是我高中同学！”
康健大怒。
“你高中同学那么漂亮！我们用尺子对着照片测量并且仔细计算过了，九头身！罕见的九头身！！冤枉你没有？！”
肖帅戈斜瞥康健一眼。
看来还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九头身怎么啦？
腿太长一点都不好。随便一个高跟鞋就和他一般高了，如果穿高度夸张的细跟高跟鞋，能比肖帅戈还高。
八头身才是黄金比例！
不过眼下恶势力人多势众，肖帅戈也是能屈能伸之辈，所以老老实实承认。
“没冤枉我。”
康健的怒气值顿时接近满槽，眼看就能发出必杀技了。
“那你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生科院五大美女你也霸占两个？！你还有人性吗？”
鲍照东诚恳地建议：“帅哥，求你做个人吧！”
肖帅戈见犯了众怒，于是连辩解都省了。他紧紧地闭上嘴，做茫然惶恐状。
主要是之前肖帅戈曾经解释过，孙素娴和他没关系。无奈大家怎么都不信。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不外如是。
张波涛唉声叹气。
“帅哥，你是吾辈偶像不假，但你也要给大家留条活路啊！”
“你想想你做的榜样吧。完全把我们的审美观都给带得畸形了。”
“你随随便便找一个女朋友都那么漂亮，我们会形成错觉，误以为到处都是这种颜值。按这种审美标准，我们将来很可能都找不到老婆的。”
张波涛一番挑拨，惹起了众人的同敌仇忾，于是眼看一起校园霸凌事件即将发生。
在众人准备狠狠捶肖帅戈一顿之际，钱有德喊到：“等会，等会，等我问个问题。”
肖帅戈暗自思忖：还是钱有德够义气，愿意在这种危急时刻救我于水火之中。
“视频里你的高中女朋友在哭，你是不是脚踏两只船，结果翻船了？”
于是肖帅戈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
原以为钱有德还是个好人，结果他只是太八卦，一点都不善良。
肖帅戈做威武不能屈状。
“打死我也不说！”
钱有德失望地看着肖帅戈，叹口气。
“那就打死他吧。”
群情激奋之下，大家都高呼“打死他”、“打死他”……
眼见情况不妙，肖帅戈奋力挣扎，总算活着逃出了重围。
回到座位坐下，沈煦妍好奇地问：“我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地喊什么‘打死他’，出什么事了？”
好在大家只是对着胳膊后背之类的位置捶了几下。既然没有鼻青脸肿，为清誉着想，肖帅戈自然要装作与自己无关。
肖帅戈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事，大家闹着玩呢。”
沈煦妍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地说：“是不是有谁做坏事惹众怒了？路见不平旁人铲，所以说还是不能做坏事呀。”
肖帅戈尬笑。
现在不能和沈煦妍讲道理——不是说沈煦妍不讲道理，而是肖帅戈现在理亏心虚不敢就这个问题多说。
不过他还是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面对那些校园霸凌的坏人，肖帅戈同学绝不惧怕，将以愤恨和轻蔑的态度对待敌人的攻击。
至于后半句，肖帅戈精神境界低，给现代文学巨匠提鞋都不配。所以他取《左传·哀公六年》中孺子牛的原义，只过分宠溺个别人还是可以的。
0136 讨好女友闺蜜的必要性
肖帅戈时不时就走神思考：柯小雨昨晚突然逆袭，会不会有什么深层次含义？
所以在他的感觉中，今天一天过的特别快。
沈煦妍除了偶尔欲言又止外，倒也没什么其他异常，还是照常到出租屋和肖帅戈一起吃中饭、晚饭以及在另一间卧室里自习。
若说有什么异常吧，倒是周婉琪表现得很不自然，一晚上都处于坐卧不安的状态。
她一会儿站起来，在客厅里走几步，似乎想积攒勇气做某件事。但到了最后又泄了气，于是又坐下。
但过不了一会儿，周婉琪又会站起来绕圈，可是最后又泄气地坐下。
周而复始。
肖帅戈眼睛都被她绕花了。
最后，周婉琪总算鼓足了勇气，凑到肖帅戈跟前悄悄问道：“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
周婉琪积攒勇气时，总是偷偷摸摸瞟肖帅戈，傻子都知道和他有关了。所以对于周婉琪提出这个问题，肖帅戈并没有意外。
这种个人隐私，肖帅戈自然要保密。
可周婉琪是沈煦妍的闺蜜，身份特殊，倒是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沈煦妍有个好习惯，尽管听的时候她也会津津有味，但除了对肖帅戈外，她却并不向别人转述八卦。
所以，周婉琪肯定是不能从沈煦妍那里探听内情，所以就忍不住问肖帅戈。
肖帅戈想了想，觉得周婉琪如果不能从自己这里得到答案，多半还会去继续纠缠沈煦妍。
思来想去，觉得这事也不是自已一个人的隐私，所以肖帅戈敲了敲那扇虚掩的门。
待沈煦妍把门拉开后，肖帅戈便问：“你闺蜜快被好奇心憋死了，要不要跟她说其中的内情？”
沈煦妍给肖帅戈一个白眼。
“不嫌丢人那就随便你。”
肖帅戈倒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丢人。
而换一个角度考虑，假如这事确实丢脸，那么肖帅戈也早已经把脸丢光了——昨天肖帅戈安抚柯小雨的照片和视频，都已经被好事者传到学校论坛上去了。
迎新生晚会上，孙素娴的大胆示爱传播范围并不广。
即便生科班猜测男主角就是肖帅戈，但大家也只是私下讨论。毕竟孙素娴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谁也不能肯定她说的到底是“帅哥”还是“帅戈”。
而肖帅戈从公告栏和广场地画开始正式告白，又在比赛中献花，肖帅戈和沈煦妍的恋情便以最快的速度让众人所知了。
女生的反应好一些。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总会有人忌妒恨，但大多数女生却只是单纯地羡慕。而且还有很多的女生更是对肖帅戈充满了好感。
然而男生对此的观感却不一样。一些男生单纯吃瓜觉得很有意思，但很多男生却是有苦说不出——肖帅戈那样做，实际上破坏了市场行情。
已经告白过的男生，免不了被女友拿出来比较，多少得受些无妄之灾。
而原本准备近期向暗恋对象告白的男生，则非常痛恨肖帅戈。
所谓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在肖帅戈造成的影响未平息之前，向女生告白，被拒绝的可能性至少提升了三倍！
正当广大男生暗搓搓郁闷时，突然爆出了那么一个大新闻，叫他们如何不欢欣鼓舞？
哈！
告白特别浪漫？特别感人？
你们的男神？
想给他生猴子？
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他是个渣男！
肖帅戈也看过论坛，心态还好，觉得这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必然结果。
但总之，在学校论坛上肖帅戈的名声确实颇为不堪。
虽说一些死忠粉尚在为他辩护，但可惜学校论坛上的用户都是大学生而非小学生。所以，死忠粉数量少且不说，战斗力也很可疑。
你永远无法说服一个不讲逻辑的人，而小学生大多没有逻辑或者没有正常的逻辑——也就是说，你不可能战胜一个小学生死忠粉。
肖帅戈有点惋惜自己的死忠粉不是小学生，否则论坛上的舆论风向也不至于一面倒了。
既然肖帅戈早已声名狼藉，那么给周婉琪讲述其中的内情，自然并不会出更多的丑。反倒让是周婉琪明白他的苦衷后，说不定还能挽回点印象分。
正思索着沈煦妍这么说，到底是同意告诉闺蜜，还是说需要继续保密，周婉琪却已经急不可待地催促肖帅戈了。
“奉懿旨，令肖帅戈赶紧坦白和那个女生一切相关的事情。”
模仿宣旨的口气说完后，周婉琪急不可待地催促：“快点说，你还想抗旨不遵吗？”
肖帅戈毕竟是把周婉琪当作朋友的。按上一世对周婉琪的了解，她还算靠谱，因此肖帅戈不担心她会把自已的隐私传播出去。
在周婉琪的催促下，肖帅戈把事情大致给她说了一遍。
周婉琪听故事的时候聚精会神，听完之后还满脸笑容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不过她很快又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已的立场。周婉琪心虚地看了一眼那扇虚掩的门，然后义正言辞地评价肖帅戈。
“渣男！”
只要周婉琪别蛊惑沈煦妍和他分手就行，渣男不渣男的，肖帅戈现在也麻木了。
不过从后来周婉琪吃宵夜时称心遂意的表情看，想必她不会说肖帅戈的坏话——所以说，讨好女朋友的闺蜜确实非常有必要。
待沈煦妍和周婉琪回宿舍后不久，肖帅戈意外地再次收到了孙素娴的微信。罕见的，这次不是文字，甚至不是微信自带的语音，而是传送过来一个音频文件。
打开之后，肖帅戈才明白她为什么会传送音频文件了，因为她说的话太多。
“我从小到大都是优秀学生，家里摆满了各种奖章奖状。我凭自己本事考上985，肤白貌美大长腿，能歌善舞，性格不坏，不抽烟，不喝酒，不非主流，洁身自好。”
“班上随便一个女同学和你聊天，你会表现出那么恶劣的态度吗？你凭什么就偏偏对我态度那么坏？”
“就凭我喜欢你？就凭我主动追求你？难道一个女生主动追求男生，就应该任由男生作践？”
“是不是因为我主动抱过你，而且还暗示和你开房，所以你就觉得我很下贱？”
“可我还未经人事！”
“我只是因为太喜欢你！！！这难道有错？！”
“我也想忘记了你，我也努力地尝试过，然而失败了！忘不掉你，我又能怎么办？”
“我从来没有那么强烈地喜欢过一个人，我现在好痛苦！”
“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呜呜呜……你说呀……”
说到最后，孙素娴已是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0137 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
听完孙素娴发送的音频文件，肖帅戈意识到自已上午的态度，可能对她造成了太大的伤害。
正如孙素娴自已所说的那样，她其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
肖帅戈确实想通过冷漠的态度拒绝孙素娴的追求，毕竟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两个。
可是，如果对待孙素娴继续像早上那样的态度，肖帅戈担心会毁掉她的骄傲自尊。假如孙素娴因此而自暴自弃，那么她的整个人生都可能被毁掉。
肖帅戈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通过音频，他能想象孙素娴控诉时泪流满面怀疑人生的模样。
肖帅戈郁闷极了。
上一世他和沈煦妍交往六年，沈煦妍从来没哭过。哪怕是气急了喊“分手”，她也只是带着哭腔而已，并没有哭。
可是这一世，前天肖帅戈被打发离开然后回到出租屋时，他看出沈煦妍之前哭过。
沈煦妍最动人之处就是喜欢笑。微笑、轻笑、窃笑、娇笑、坏笑、傻笑、调皮的笑、甜蜜的笑、幸福的笑、害羞的笑……
这么一个笑口常开的女孩，肖帅戈重生后本想让她更幸福，谁料到却把她惹哭了……真是造孽喔！
然后是柯小雨。
上一世肖帅戈和她六年的“兄弟情”，同样没见“兄弟”哭过。
而这一世，柯小雨哭的次数可就多了，高兴也哭，悲伤了也哭，总之和他印象中的“兄弟”完全不是一个人。
肖帅戈琢磨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要么，是兆头不好：上一世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交流，是柯小雨给他发了一个悲伤逆流成河.jpg。所以这一世，柯小雨就总是哭。
要么，就是因果。他们第一次见面，柯小雨就把肖帅戈打哭了。六年时间利滚利算下来，这个驴打滚的债估计很难还清。所以柯小雨被迫高兴也哭，悲伤也哭，总之就是抓住每次机会都哭一哭还一点债。
好“兄弟”被他变成了好哭鬼……这是什么事喔！
现在，连上一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孙素娴也被他弄哭了。
上一世虽然没和孙素娴打过交道，但孙素娴也算是学院的风云人物，所以肖帅戈知道她的一些事情。
无论是大闹学生会，还是网贷事件家长出面，或者是“师生暧昧事件”，孙素娴在其中都和软弱、悲观、敏感、自卑、孤僻之类的形象扯不上关系。
反正当年肖帅戈的看法是，孙素娴有点尚义任侠的奇女子的味道——那三件事其实都是孙素娴想把小草乐队发展得更好，于是用自己瘦弱的肩膀，主动扛下了太多本不该由她扛的负担。
这样一个坚强自信的女生，只是因为与他发生了交集，居然也被弄哭了……哪怕是无神论者，也被这么诡异的事情弄得要怀疑人生了。
肖帅戈甚至怀疑自己重生的代价，是不是变成了类似天煞孤星的“天煞哭星”——就是本人不受影响，但周围的人受他影响，总被他惹哭。
如果真存在这种影响，肖帅戈不仅尴尬，甚至还有些想哭——要哭就大家一起哭吧，这样他还能少点心理负担。
……星座运气之类的事总归不能确定，胡思乱想也是无益。所以肖帅戈又将思维收回到现实中，考虑孙素娴的事情该怎么解决。
因为感觉事态有些严重，所以肖帅戈倾向于面对面交流沟通。
当然，肖帅戈也是怕孙素娴打电话或发微信时情绪崩溃，在寝室里大骂“肖帅戈你是个王八蛋”——那样沈煦妍可能也要跟着情绪失控了。
于是肖帅戈在微信里约孙素娴出来面谈，顺便发了个定位。
发出微信后，孙素娴很快就回应“等我”。
想了想，觉得在出租屋里谈话不妥，所以肖帅戈便下了楼。
因为停车位紧张，所以马路一侧也停满了车，不太方便散步或跑步。但好在小区中央的花园足够大，所以小区居民可以在花园里锻炼。
八点之前花园里的人还很多，但因为已经是冬天，所以九点之后，花园里就几乎不见人影了。
肖帅戈走进花园中央的小亭子里。亭子的正中央有一个石质的四方桌，每一边都有一个石质条凳。
可惜条凳太长，肖帅戈考虑了半天，也没想出用什么姿势才能让孙素娴不和他坐在同一条凳子上——躺在条凳上当然可以霸占整个条凳，但那样做先别说孙素娴会怎么想，反正肖帅戈自己会疯掉的。
因为亭子是特别显眼的建筑物，方便第一次来小区的人一眼就看到，所以肖帅戈没考虑换地方，而是又发了一次定位，然后坐下仔细思索问题出在哪。
……
在肖帅戈的印象中，孙素娴的心理素质应该很强才对。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今天他对孙素娴态度不太好是真的。
一方面是他自己麻烦缠身以至于心神恍惚，所以不耐烦被打扰。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脚踏两只船肖帅戈都觉得太吃力，所以急功近利地想快点摆脱潜在的麻烦。
但，他的态度也只是不好吧，难道称得上很恶劣？
而且，肖帅戈发觉孙素娴好像对他似乎有必得之心，她为什么会那么固执呢？
想着想着，突然间肖帅戈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句话。
“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
明白了，就是这么回事！
上一世孙素娴为了小草乐队的发展，可谓是不求回报地投入金钱、时间以及精力，而且一直坚持。
由此可见，当孙素娴把什么事当成目标后，就会锲而不舍，撞破南墙都不回头。
这样的性格……肖帅戈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只能苦笑。
现在看来，恐怕是孙素娴将感情倾注到小草乐队之前，就已经找到了感情的安放之处——话说这一世孙素娴对肖帅戈产生好感时，还没有加入小草乐队呢。
真是这样的话，可就真是麻烦大了。
哪怕管天管地管空气，谁还能管得了别人的感情？
正苦闷着，孙素娴已经来了。
为了避免和孙素娴坐在一张条凳上显得太过亲近，肖帅戈已经想好了对策。
他站起身来，朝孙素娴走过去。
客人来了，站起身过去迎接可以表示谦逊和热情，这样做没毛病。
然而任你百种计策千般谋算，也防不住莽夫一力降十会。肖帅戈的得意算盘，终究还是输给了孙素娴的不管不顾。
一阵香风扑鼻，孙素娴噙着泪扑进了肖帅戈的怀中。
……呃，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肖帅戈是这么想的，但绝对不会这么说。
他只能无奈地一动不动。
直到这一刻肖帅戈才明白，孙素娴对他的感情可能比之前猜想的要强烈得多。因为她抱得那么紧，简直就像是想要勒死他。
肖帅戈胸腹肌肉的力量超过孙素娴双臂的力量，所以被这样勒死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再考虑到孙素娴此刻特殊的精神状态，肖帅戈便决定顺其自然。
但，三秒钟过去了，十秒钟过去了，半分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都十分钟了！
0138 两难处境
感觉孙素娴双臂的力气正在慢慢变小，所以肖帅戈柔声说道：“好了，松开吧，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哪怕只是拥抱，但一直用力也是很耗费力气的，所以孙素娴感觉两只胳膊很累了。然而肖帅戈说话又惊动了她，已经豁出去的孙素娴于是箍更紧了。
肖帅戈有点纳闷。
就这样抱着不放是怎么回事？难道孙素娴是美女蛇转世？而且还是那种擅长勒死敌人的美女蛇？
沉默了一会儿，肖帅戈又道：“乖，松开吧。”
孙素娴号称一米六，但肖帅戈凭借精确目测知道，她的真实身高其实是一米五七。因此她的脸正好贴在肖帅戈的胸前。也许是孙素娴把头紧紧地埋在他的怀里，所以声音显得闷闷的。
“不松，松开你就跑了。”
肖帅戈失笑。当初他就是这样对沈煦妍耍无赖的，非要沈煦妍答应不跑才放开她的手。
这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
肖帅戈却不想轻易答应什么。
答应“不跑”简单，但孙素娴要的是“现在不跑”还是“以后都不跑”呢？
所以肖帅戈重施故伎：“你还是馋我的身子，对吧？”
这时孙素娴正在用脸磨蹭肖帅戈的胸口，弄的他痒痒的——身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传说同一个招数第二次使用时便对圣斗士无效了，没想到对孙素娴也是如此。
她居然理直气壮地回答：“对，我就是馋你的身子！”
见肖帅戈哑然失语，孙素娴竟然敢反攻了。
“我说过我还未经人事，你敢不敢验证？”
肖帅戈不理她，嘴里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声音。
“nāmósàduōnán，sānmiǎosānpútuó……”
孙素娴好奇地问：“你在干嘛？”
肖帅戈没好气地回答：“在念清心咒！”
“你感觉不到我身体的异常吗？你再不松手，等会我不死也会大病一场。”
未经人事的少女毕竟还是好骗，孙素娴吓得赶紧松开手，略带羞意地问肖帅戈：“你不要紧吧？需不需要我帮你？”
因为有路灯，所以亭子里多少还有些光亮。
肖帅戈现在也不肯再站着了。他绕过四方桌走到另一侧，然后一屁股坐在条凳上。现在四方桌可以遮住孙素娴的视线，肖帅戈感觉自在多了。
孙素娴跟了过来，垂着头怯生生地把玩自己的手指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
肖帅戈确信自己现在占据了优势，于是颐指气使地命令：“坐下……不是这里，你坐对面。”
孙素娴鼓鼓腮帮子，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对面。
肖帅戈满意地点头。
“首先我要给你说对不起，早上我对你的态度不够好。”
孙素娴刚刚露出喜色，肖帅戈却变得声色俱厉。如果不是拍石质桌子显得太中二，他都想用力拍桌子以增加自己的气势！
“可我也只是对你态度不够好而已，哪里就恶劣啦？你就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孙素娴虽然没反驳，却斜着眼睛看他，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样子。
打一棒子还要给一个甜枣，于是肖帅戈又放缓了语气。
“你抱怨说我对普通同学态度不会那么坏，不错，确实如此。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正说明我没把你当作普通同学，是不是这个理？”
“你既然抱怨，那好，以后我就像对待普通同学那样对你，一直客客气气的。”
孙素娴又惊又喜，于是上了肖帅戈欲擒故纵的当，连忙说：“不要！你不许把我当普通同学！”
对付偏执狂是很困难的。
就像上一世，孙素娴一心一意投入到发展小草乐队上。一开始是钱不够用，于是四处借钱。后来因为意外没获得奖学金，资金链断裂，她竟然敢头铁去借网贷。幸亏事后家长帮着填了坑，不然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出了这么大的事，再怎么娇养女儿也会被狠狠教训一顿。然而事后孙素娴继续初心不改，又想创作一首原创歌曲来打响乐队的名声。
总之，她盯准一个目标后就百折不饶。
上一世，如果肖帅戈吃饱了撑的，可以一边嗑瓜子一边讨论孙素娴的故事。但问题是，这一世孙素娴的目标是肖帅戈本人，这就令他很头疼了。
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效果，但肖帅戈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孙素娴：不要飞蛾扑火。
果不其然，孙素娴一点都听不进去。
可能是因为被肖帅戈洗脑了，她也认同肖帅戈对她态度不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肖帅戈待她与众不同。
所以孙素娴虽然对肖帅戈的说教不以为然，却一直面带喜色。
肖帅戈也真是难，现在明显是处于两难境地无法摆脱。
对孙素娴态度冷漠，她的自尊受不了，情绪波动太大以至于有精神崩溃的危险。
于是肖帅戈只好哄她开心，说对她这样，只是因为在心里她与旁人不同。结果还是很糟糕。
百折不挠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是拥有钢铁意志，受到任何挫折都毫不动摇。
另一种则相对普通，受到较大的打击后也会沮丧。但或者是被别人开导，或者是自我调节情绪的能力强，但总之是能够再次充满斗志，然后元气满满地向目标进攻。
肖帅戈把孙素娴从精神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说不定不用拉，她也能自己恢复），给了她一点阳光，结果她就又灿烂如夏花了。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哦？
最后肖帅戈只好无奈地问：“你说你尝试忘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怎么又失败了？”
肖帅戈是想弄明白问题出在哪，到底是怎么失败的。如果需要，他可以全力配合。
孙素娴有点不好意思。
“那次我不是跟着你去见了柯小雨吗？你为她深情地唱了一首《Thatgirl》。因为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所以我感触特别深。”
“当时我想，柯小雨真是不容易，而你们之间的感情又那么的深厚真挚，也许我不应该强行插到你们中间破坏你们的感情。”
见肖帅戈点头，孙素娴不高兴地撅起嘴。
“女人毕竟比男人更感性，而且每个月都有几天会情绪低落或者是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