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9 缓兵之计
“那时候我想忘记你，虽然做不到，但毕竟在努力尝试。可是后来你向沈煦妍表白，我发现自己错了。”
很多时候女人的逻辑，男人是永远不会理解的。所以肖帅戈在莫名其妙之余，决定老老实实听孙素娴自己进一步说明。
“你对沈煦妍的表白比对柯小雨的更加感人，所以我知道：你和柯小雨之间并不是什么真挚的感情，你就是个花心的渣男！”
“我可以面对真挚的感情退让。但既然你是个拈花惹草的渣男，那我凭什么放弃？”
肖帅戈很想说：自己对两个女友的感情都很真挚，只是阴差阳错才形成如今脚踏两只船的局面。
但重生这种事，谁会信呢？
何况就算有人信，肖帅戈也不敢说啊！
看着孙素娴坚定的眼神，肖帅戈愈发头疼。
很显然，孙素娴这种一根筋的家伙，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那么，用什么办法呢？
也许，只能试着用一下缓兵之计了。
这么想着，肖帅戈首先给自己正名。
“你弄错了一件事。我对沈煦妍和柯小雨都是真心的。”
孙素娴撇撇嘴，脸上还挂着鄙视的神情。不过肖帅戈对此视而不见。
“你说我是拈花惹草的渣男，那我问你，你明明喜欢我，但我为什么不接受？”
孙素娴困惑地想了想，尝试地问：“我身上有你厌恶的缺点？”
旋即孙素娴如释重负。
“你说不喜欢我什么，我改！”
肖帅戈差点冲动地编出一个她无法改的缺点，比如告诉孙素娴说嫌她个子矮。但孙素娴性格执拗，如果导致她彻底绝望，没准后果不堪设想。
而假如谎称不喜欢她的脸型，万一孙素娴去做整容手术，那可就真是罪过了。
所以肖帅戈很辛苦地忍住了胡说八道的冲动。
“不，你没有我厌恶的缺点。你是个优秀的女孩，只是我们没有缘分，认识的太迟了。”
孙素娴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一些，但马上又强颜欢笑。
“没关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既然能够接受两个女朋友，将来未必不能接受三个女朋友。”
肖帅戈沉默了一会儿。
拒绝这样一个女孩，心情怎么都不可能愉快。但不拒绝又不行。
所以肖帅戈的语气愈加温和。
“我们先以朋友相处吧？你也应该猜得出来，最近一段时间，我实在是焦头烂额。”
“仅仅只是安抚沈煦妍和柯小雨，我都已经分身乏术，所以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不过正如你所说的，大学有四年……你别心急，好吗？”
孙素娴展颜一笑，信誓旦旦地宣称：“你会喜欢我的。”
看着孙素娴开心的笑容，肖帅戈微微心疼。
这个傻姑娘不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况，就像勇敢无畏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
但，孙素娴毕竟开心地笑了，而他的缓兵之计也获得了成功。
所以，肖帅戈也回应孙素娴，冲着她笑了笑。
只不过肖帅戈的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
……
第二天晨跑时，肖帅戈向沈煦妍请假。
沈煦妍的反应很奇怪，似乎释然，又似乎有点不高兴。但她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补充了一句“知道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肖帅戈也没给她详细解释。
昨晚孙素娴离开后，肖帅戈回到出租屋，心情不是很好。因为承诺柯小雨不再玩英雄联盟，所以就下载了一个吃鸡游戏胡乱玩了两把，结果还被举报封号了，然后心情愈发糟糕。
最后，无所事事的肖帅戈想起了一件事，之前他曾经交待钱君生产“深度睡眠促进仪”。现在第五制作的虚拟现实游戏已经到了尾声，如果钱君准备得差不多，那就可以考虑开始铺货了。
肖帅戈便给钱君打电话，结果得知他那边目前在布置工艺流程方面遇到了很大的困难。高薪聘请的总工程师，对肖帅戈发给钱君的资料很多都不能完全弄明白。
钱君解释说，聘请的总工程师已经是业界顶尖的技术大拿了，口碑也极好。然后总工程师没有否认工艺流程图的正确性，反而是如获珍宝一样整天抱着资料研究。
总工程师表示，工艺流程里面有一些他从来没接触过的新思路，所以需要更多时间才能吃透。
询问第五于是得知，第五虽然从网络上收集了很多资料信息，但祂的记忆原理更类似电脑硬盘而非人脑，因而记忆中拥有的知识，第五并不是完全理解吃透了。
对于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祂只能算是了解个大概。对于细节，第五也有很多地方不能确认。
所以，第五提供的生产工艺流程，可能不是很接地气。最好是去现场了解一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然后现场进行调整解决。
考虑到第五完成虚拟现实游戏也就是最近的事了，为了不耽误事，肖帅戈便决定抽点时间出来解决生产工艺流程的事情。
所以第二天，肖帅戈便先是晨跑时跟沈煦妍说了一声，然后又通过微信向辅导员请假。
没想到辅导员居然秒回了。
只不过辅导员回的信息让肖帅戈很有些莫名其妙。
辅导员回应说，暂时避避风头也好，出去散散心有利于身心健康。又说不要太在意同学的看法，当然，个人感情也应该符合社会的公序良俗云云。
好一会儿肖帅戈才想明白，辅导员以为他扛不住学校论坛上的舆论压力，精神压力过大，所以请假逃避。
于是肖帅戈又好气又好笑。
成绩好的学生还真是受优待，没想到到了大学竟然还是如此。
如果是一个学习成绩差的学生脚踏两只船然后翻船，虽说学校老师通常不会介入这种狗皮倒灶的事情，但也决不会给该学生好脸色看。
赵辅导员却对肖帅戈态度基佳，显然是看在他的学习成绩份上。
不过肖帅戈也没给辅导员解释。
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只要别当着我的面挑衅就行。否则我就打他、打他、打他、打他、打他、打他、再打他、狠狠打他，且看他哭否！
0140 钱途
昨天联系时，肖帅戈说要去现场看看，于是钱君表示要去接他。
所以肖帅戈请完假走出了校门时便看到了钱君。
钱君引导着肖帅戈进入了一辆豪车。
肖帅戈不禁奇怪。
“司机很眼生啊？”
肖帅戈哪认识什么钱君的司机，只是委婉地表达不满。因为肖帅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和钱君之间的关系。
钱君言简意赅地回答“代驾”，然后升起了司机和后排之间的隔离玻璃。这种情况下，司机想和后排的人交流，需要通过传声器才行。
肖帅戈呵呵轻笑，对钱君的谨慎和小意感到满意。
见肖帅戈露出笑容，钱君不禁暗松了一口气。
钱君对肖帅戈，既有着强烈的进一步结交的冲动，又有着发自灵魂深处的畏惧感，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不被他看见，不被他想起。
因为在钱君四十五年的人生中，从来没见过，从来没听说过，也从来没想到过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肖帅戈这样的奇人。
那次肖帅戈宣布一个月之内不接触，给钱君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不给警告，不虚张声势，不留余地。
从那时候起，钱君就深刻地体验到，与肖帅戈打交道竟然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但，尽管陪在一头老虎旁边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是古往今来，却有数不清的聪明人心甘情愿地加入到残酷的竞争中，只为争取那渺茫的伴君资格。
所以，钱君也克服了心中的畏惧，尽量抓住每一次机会。
前些时候肖帅戈吩咐钱君收购工厂，当时钱君内心其实是犹豫的。
肖帅戈为钱君治疗好胰腺癌后，却一直没有支取过一分钱“存放在钱君处的治疗费”。
所以钱君判断：肖帅戈即便不是视金钱如粪土，至少也是将钱财视为身外之物。
基于这样的前提，当肖帅戈要求他收购一家工厂，然后给出生产工艺要求钱君生产所谓的“深度睡眠促进仪”，钱君猜测：肖帅戈让他做这件事，大概会给他一定的好处。
钱君从来没有涉足过实业。尽管他有一些实业的干股，但并不关心具体的事务，因而手下也没有相应的人才。
而且，凭如今钱君的身份地位和已经拥有的财富，对金钱的追求实际上也不是特别强烈。所谓做生不如做熟，钱君对于涉足陌生领域，其实还是有畏难情绪的。
但，钱君升不出丝毫拒绝肖帅戈的念头。
这世上最难处的就是人了。得罪一个人有很多原因，拂了对方一片好心，也是一种得罪。
钱君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好这件事。
首先是寻找符合要求的工厂。
因为国内有着世界工厂的美称，各种工厂应有尽有，所以只要挥舞着足够多的钞票，收购工厂并不难。
为了完成肖帅戈交办的事，钱君可谓是尽心尽力。
为了抢速度，收购工厂至少付出了50%的溢价；担心工厂原有的技术水平不够，又通过猎头公司聘请顶尖水平的工程师；作为一个对实业几乎完全外行的人，而且某个角度讲也算“身居高位”的人，钱君却几乎每天都要亲自去工厂紧盯进度。
但遗憾的是，在布置生产工艺流程时还是遇到了麻烦。
对此，高薪聘请来的专家表示需要时间慢慢解决。
钱君正犹豫着是否将这个事反映给肖帅戈，结果他就打来了电话。
这个巧合，使得钱君看到来电显示时，心脏都差点漏跳一拍——他怀疑肖帅戈是不是对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了如指掌。
……
上车后，肖帅戈隐约感觉到钱君对自己的畏惧似乎更深了。
肖帅戈有点奇怪，因为最近他没和钱君有什么交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
不过肖帅戈对这个发现也没有产生负面情绪，他从来没打算和钱君交朋友，自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因为工厂距离肖帅戈的学校比较远，不堵车也需要一个半小时才能抵达。闲着也是闲着，所以肖帅戈便和钱君闲聊起和工厂相关的事情来。
钱君实事求是地讲诉了收购工厂然后调整生产工艺的全部经过。
肖帅戈听完钱君的汇报，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钱君的主观能动性真心不错，面对困难不叫苦不拖延，主动想办法解决——而且他解决问题的能力还很强。
有这样一个下属，上位者真是省心省力。
肖帅戈心情舒畅地将身子放松，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漫无边际地想起了和深度睡眠促进仪相关的事情。
其实，肖帅戈可以通过“深度睡眠促进仪”这个产品成为世界首富。
可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深度睡眠促进仪本身虽然是高科技产物，进入门槛不算低，但它并不是什么无法仿制的黑科技。再考虑技术扩散的因素，所以根本不可能通过技术壁垒独占整个市场。
而且根据国外的法律，一般的商品还必须授权至少两家没有深度关联的公司才不违反《反垄断法》。
所以最终结论便是：即便国内没有山寨盗版，而外国高科技公司也不吃相难看地违法仿造，想要进入国外市场还是得乖乖授权给其它公司。
然而一旦出现竞争，那么价格就不能由肖帅戈说了算，也就很难牟取暴利。
但，深度睡眠促进仪的真实定位，在整个体系中其实无足轻重。
深度睡眠促进仪需要通过蓝牙和随身的手机结合起来，才能促进深度睡眠。
使用者获得“深度睡眠促进仪”的同时，也将获得一个网址和一个邀请码。使用者链接这个网址后，能够下载一个加密软件。
加密软件本身有着黑科技的外壳保护技术，不可能被目前的技术破解。加密软件在手机里运行，一头通过暗网链接第五提供的云服务器，另一头则通过蓝牙控制“深度睡眠促进仪”工作。
“促进仪”促进深度睡眠的原理是用弱电流刺激穴位，但具体到每一个人，什么时候刺激什么穴位，刺激的强度应该是多少，都各不相同。
所以，这便需要一套软件专门进行管理。
没有这套软件，深度睡眠促进仪什么都不是！
0141 捡垃圾不算偷
促进深度睡眠的核心程序，实际上就是第五制造的那个人工智能。所以说，“深度睡眠促进仪”本身，其实仅仅只是个人终端而已。
只有个人终端却没有核心程序控制，绝对不可能促进深度睡眠——倒是有可能造成永眠。
如果使用深度睡眠促进仪胡乱进行人体试验，想想都知道，哪怕是人体安全电压三十六伏，用来刺激大脑也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弄不好，大脑甚至都会因此受到不可逆的损伤，烧坏脑子成为傻子。
所以，竞争者想要和肖帅戈竞争，其前提条件是必须解决核心程序的问题。
自行开发软件？
目前这个世界上，连使用微电流刺激大脑促进深度睡眠的理论都不存在，难道通过试错法来试验？真要选择这种方法蛮干，恐怕全世界的人都不够用来试错消耗的。
窃取第五的软件？
然而第五制造出人工智能后，在网络这个特定的环境里，已经毫无争议地霸占了网络世界的王座。
第五在网络上悄悄弄云服务器时，普通技术员自然毫无察觉，但技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极少数人却能够察觉异常。
对异常数据进行追踪分析后，这些技术大拿倒是能够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接下来，这些自信心的高手们对纷纷第五进行了试探，然而无一例外被祂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所以，在网络的地下世界里，已经出现了王者的传说。
如果有不识趣的人想要网络上动歪脑筋，肖帅戈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雷霆之怒——现实中肖帅戈迫不得已得苟着，可是在网络上，他绝对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竞争者不可能在网络上通过非法手段获得软件代码，那么他们能通过合法手段获得吗？
还是不能。
即便当年针对微软的反垄断案，政府也只考虑将微软拆分，而没考虑过逼迫微软将软件代码公布给其他竞争者。
所以，肖帅戈理论上能够通过软件垄断整个市场。
什么生意最赚钱？
垄断的生意最赚钱！
只要肖帅戈大力开发这个市场，并且黑心牟取暴利，用不了几年时间就能成为世界首富。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算术题。
成本是多少呢？
硬件本身的成本并不高，不超过三百元，所以在推广上不存在太大阻力。又由于硬件很难进行垄断，所以先暂且搁置通过硬件牟利的问题。
软件方面，人工成本、带宽费用、服务器费用……所有这些都是由第五解决，而肖帅戈不用向第五支付一分钱（支付了祂也用不了）。
只算国内，至少有一亿潜在客户能够轻松承受每个月一百元的软件服务费。那么总金额就达到了一百亿——于是一年就是一千二百亿。
那么，市场真的有那么大吗？没有睡眠障碍的普通人既然不使用促进仪也能睡个好觉，干嘛还要花这个冤枉钱？
事实上促进仪还有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卖点！
普通人的睡眠分为浅睡期、轻睡期、中睡期和深睡期，然后进入快速眼动睡眠期。占整个睡眠时间大约55%的浅睡期和轻睡期，对解除疲劳作用甚微。
深睡眠状态下，大脑皮层细胞处于充分休息状态，这对于消除疲劳、恢复精力、免疫抗病等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然而深度睡眠只占整个睡眠时间的25%。
因此对睡眠好坏的评价，不能光看时间，更重要的是看质量。提高睡眠质量，最终要看深度睡眠时间的长短。
客户使用深度睡眠促进仪后，能够迅速进入深度睡眠状态，而且保证深度睡眠能够占整个睡眠时间的90%以上。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普通人只要25%的深度睡眠就能消除疲劳、恢复精力，那么还要90%的深度睡眠干嘛呢？
普通人平均睡眠时间大约是七八个小时，但有极少数人天生睡眠质量就极高。其达到极致者，每天只需要睡三四个小时，第二天也能保证一整天都精力充沛——这就是答案！
使用深度睡眠促进仪后，使用者只需要睡六个小时，就能保证第二天一整天都精力充沛神采奕奕。
这便相当于使用者拥有了更多自由支配的时间，变相地增加了使用者的寿命。
当然，有人喜欢做梦，而深度睡眠时不做梦；有人热爱睡觉，觉得睡觉本身就是一种享受；有人觉得清醒了也是闲得无事，更多清醒时间没什么好处……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必然会有人对深度睡眠促进仪不感兴趣。
但，这个产品有着极大市场却是确凿无疑的——能拒绝生命变相延长诱惑的人毕竟不多，何况一个月一百元的软件服务费也不是多吓人。
极少数人天生睡眠质量就极高的人，只需要睡三四个小时就可以了。为什么使用深度睡眠促进仪的用户，却需要六个小时？
难道是天然的深度睡眠比人工制造的好？
当然不是！
这里面消失的两三个小时，其实是第五打了夹账。
智慧生物深度睡眠充足后继续睡，能够产生一种目前科学无法探知的能量。这种能量，第五将之称为精神能量。
人类目前还无法利用精神能量，但第五可以通过深度睡眠促进仪以及祂打造的暗网，将精神能量收集起来。
反正即便第五不收集，那些已经获得充分睡眠的人，继续深度睡眠所产生的精神能量也会溢出，然后逸散在宇宙虚空之中。
之前第五也曾提到过汲取精神能量的事情，那时肖帅戈认为不告而取谓之窃，因此很是纠结。
但既然第五承诺只汲取本该逸散的精神能量，那么肖帅戈也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虽然仍旧有着“不告而取”的嫌疑，但如果于人无损，那就不是很违背肖帅戈的道德观。
道理很简单。
如果只是别人不要的，那么第五的行为可以理解为捡垃圾。
捡垃圾需要告知原主人吗？好像不需要吧。
普通人本来需要睡七八个小时才能获得充足的睡眠，肖帅戈帮他们只睡六个小时就足够，对他们是有好处的。而肖帅戈从中获得精神能量，用以提高自己的能力。这明明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合作当然应该双方都有利可图，不然没有好处的一方肯定不乐意。
凭着这套逻辑，肖帅戈不仅接受了第五的建议，甚至对于“捡垃圾”还产生了相当大的期待。
0142 推广的意义
第五目前的能力还太弱，所以收集精神能量的手段特别粗糙——如果用采矿来比喻，那就是第五采集精神能量相当于破坏性开采——方式野蛮，资源大量浪费。
当然，这只是肖帅戈的个人观点，而第五和肖帅戈意见相左，祂认为是因为肖帅戈目前的进化程度太低才导致效率低下。
而除了第五的能力有限之外，还存在一个传导损耗的问题，这方面的损耗其实更大。
用粗糙手段收集精神力量，又在传导过程中伴随着巨大的损耗，所以实际上第五从中获利极少。
简单地说，就是每采集一百份本该逸散的精神力，第五最终只能够获得大约一份的份量。
好在精神能量这种资源目前可以算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且还没有任何竞争者。所以采集能力弱以及传导过程中损耗极大神马的，全都是浮云。
……
如果肖帅戈有意在短时间内成为世界首富，可以将硬件相关的技术有意无意泄露出去，方便其他公司山寨。
甚至他还可以做得更漂亮些，声称发明深度睡眠促进仪是为了帮助世界上所有睡眠障碍患者，因此愿意将产品所有相关专利全部免费授权给本国的公司。
只要大量免费授权，凭国内的生产制造能力，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深度睡眠促进仪给做成白菜价。
然后，用户下载软件并通过软件的检测后，只要确定硬件质量合格，那么无论促进仪是谁生产的都会提供服务——只要用户注册并付费。
深度睡眠促进仪开拓了一个新兴市场，而产品本身又很优秀，所以必然会吸引大量资本涌入。接下来，用户数量会爆炸式增长，市场也就自然而然地疯狂扩大。
别人在硬件上赚多少肖帅戈不管，反正软件上他可以赚个盆满钵满。一年也许不够，但只要不出意外，两三年时间内他肯定能够成为世界首富。
只可惜，肖帅戈如今视钱财为身外之物，对于世界首富的虚名更是畏之如虎。
所以对于深度睡眠促进仪这个产品，肖帅戈的想法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首富神马的，免谈！
……
畅想完毕，肖帅戈心满意足地将思绪拉回到现实中，看见正襟危坐的钱君，不由得想起一件事。
钱君能力没得说，态度也挑不出毛病。下属（肖帅戈自认为的）这么战战兢兢努力工作，总该给些甜头吧？不然以后谁还肯尽心尽力？
想要挤奶，最起码总得给牛吃些草。
在金钱方面给与奖励？
深度睡眠促进仪的相关收入全给钱君都没问题，反正肖帅戈为了避免留下可能被追查的线索，是一分钱都不打算拿的——钱不够用了，一百万以下让钱君准备好现金交给他；需要进行巨额消费时，让钱君出钱买下然后给他用就行。
可以说，肖帅戈如今也称得上“淡泊名利”了……总感觉逻辑有点问题，好像什么地方不够严谨，但这时候他也懒得深究。
尽管肖帅戈为了尽快扩大市场规模准备采取低价战略，但由于市场实在太大，深度睡眠促进仪的钱景仍然不可忽视。
软件收费，为了避免被资本大鳄觊觎，肖帅戈准备将服务费定价为每个月一元。这种手段其实很常见，很多资本为了迅速占领市场份额，开拓新兴市场时都会采用烧钱的方式，拼着亏本也要扩大市场占领市场。待击败竞争者站稳脚跟后，资本才会露出狰狞面目开始收割战利品。
其实深度睡眠促进仪的配套APP并无竞争者，但为了迅速占领市场形成垄断，初期微利甚至亏本倒也符合商业逻辑。
不过，肖帅戈将APP的服务费定为每个月一元，却不是为了迅速占领市场什么的。因为他深信再过一百年也不可能出现类似的APP。他的真实想法很奇葩：为了避免富裕后可能面临的危险，所以宁愿少赚钱。
由于时间积累以及产量提升，市场将会变得无比庞大。或许两三年后，整个市场就能够达到十亿用户的规模。那时，哪怕一个月只收取一元的服务费，每年的直接营收也将达到一百二十亿元。
……这样好像还是能够赚很多钱啊？
本来准备给予钱君奖励的，可是经过仔细思考后，肖帅戈却决定未雨绸缪先敲打他一下。
深度睡眠促进仪的情况，钱君作为具体操作者，必然会成为除了肖帅戈之外最了解内情的人。
而了解之后，稍有商业头脑都可以看到其中的“钱景”。与其等钱君发现“钱景”后脑子发热，还不如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
这么想着，肖帅戈便巴拉巴拉给钱君讲了深度睡眠促进仪更多的情况。
钱君以前没想过深度睡眠促进仪居然有节省睡眠时间的卖点，更想不到肖帅戈能够通过软件实现市场垄断。
之前他把自己定位于执行者，于是很自律地“少想多做”。现在肖帅戈给他讲这些事，明显是鼓励他多思考。
以钱君如今的社会地位以及财富基础，已经不把对金钱的追求放在靠前的位置了。然而当钱君根据肖帅戈讲诉的情况开始展开想象时，哪怕是早都已经是隐形大富豪的他，也忍不住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了。
最重要的，肖帅戈还轻描淡写地说：这些收入全都像“治疗费”那样交给钱君保管。因为肖帅戈入世只是为了体验世情，不想惹得关注。而且，他一时也想不出自己拿这么多钱该怎么花。
钱君向来自诩意志力坚定，也几乎从来没产生过缺钱的感觉。但是当他想到肖帅戈描绘出来的前景……而且，这笔钱还由钱君来保管控制！
于是意志力坚定的钱君也忍不住怦然心动了。
马克思说过什么来着？
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豪不畏惧。
尽管硬件是往做烂市场的方向发展，而软件服务费也只是白菜价，但抵不住能够垄断市场，而且市场又是如此的庞大！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钱君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如果这些话是别人说的，钱君自然会嗤之以鼻。
钱哪会这么好赚？
诸如第五、人工智能什么的，肖帅戈没对钱君说，他只是大致给钱君说了一下“深度睡眠促进仪”的核心竞争力。而钱君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因为见多识广的缘故，所以也能大致明白肖帅戈讲述的理论。
出于对肖帅戈的信任，钱君确信这种产品确实能够赚到超级利润。
两三年后即便APP服务费只是象征性的每月一元，年营收也将达到一百二十亿！
如果每个月的服务费收取十元，百元呢？
……钱君被计算结果吓住了，于是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厉害。
随着一股胀痛感产生，紧接着钱君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
0143 信任
钱君是真的被吓坏了。
年营收如果有一个亿，即便是已经对金钱拥有很强免疫力的钱君也不能无动于衷。
假如年营收可以达到十亿。这时，钱君会兴奋得浑身颤栗。
但假如年营收是一百二十亿。那么，钱君就不是兴奋了，而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更何况，如果把软件服务费提高，那么年营收达到一千二百亿，一万二千亿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大一块肥肉……他有那么好的牙口吗？
钱君连续问了自已三次，但每次的结论都是斩钉截铁的“没有”！
好一会儿，钱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因为肖帅戈正开启着闲聊模式，态度平和。所以钱君便深吸一口气，既像是说服肖帅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乍着胆子提出了谏言。
“肖先生，深度睡眠促进仪的市场前景极其远大……”
“然而正是因为这个市场实在太庞大了。您虽然能够通过软件独占市场，但资本的本性就极其贪婪……”
“如果不能用合法的手段获得超额利润，资本会无所不用其极，毫不犹豫使出各种您能够想象以及根本想象不到的手段。”
见肖帅戈似笑非笑，丝毫没有不快的意思，钱君因此越说越顺。
钱君深知这块蛋糕实在太大，自己绝对没能力独占。而一旦由此惹出事端，首当其冲的他结局必然极其凄惨。
所以钱君深吸一口气，对肖帅戈缓缓说出了自已真实的想法。
“肖先生，我虽然自诩大小是个人物，但是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却仍然毫无抵抗之力。”
钱君一脸平静地说出贬低自已的话。
“这么大一块蛋糕，凭我的能力，根本护不住。”
识人不易，识己更难。
钱君表现得很合肖帅戈的心意。
肖帅戈只想猥琐发育，只想慢慢地将伟力归于自身。弄出深度睡眠促进仪，目的是掩护“虚拟现实游戏”的玩家。带挈亲朋好友之余，顺便让国人在将来的进化道路上占点优势，最后再辅助自身进化。
至于说肖帅戈认为辅助自身进化只是最无关紧要的、顺带的好处，不管别人信不信，至少第五是相信的。
不考虑前排听不见谈话的司机，车上只有两个人，而钱君可以充分信任。所以肖帅戈也就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思路。
对此，肖帅戈的对策是做善财童子。
国内做慈善受一定的政策限制，需要挂靠在某些机构之下。肖帅戈不乐意，所以打算用个变通的办法。
由钱君出面做一个“意向员工培养”计划。实际上，这种“意向员工培养”与娱乐公司培养练习生很多相似之处。
娱乐公司培养练习生有些是从小开始培养，“意向员工培养”也可以。
练习生的来源经过严格筛选，“意向员工培养”也一样，只挑选贫困地区失学儿童作为目标。
娱乐公司提供一定的生活补贴，解决练习生的吃喝住。“意向员工培养”在与失学儿童的监护人签合同后，也为其提供学费和必要的补助。
练习生出道后受合同约束。“意向员工培养”的乙方在完成学业后，同样受合同约束，有义务优先考虑加入甲方的公司。
当然，合同会明确规定，如果甲方不能提供令乙方满意的岗位，那么乙方则不再对甲方负有义务。
这本身只是一个商业行为，没任何毛病。
国内某年慈善捐赠总金额为一千六百多亿，却仍然远远不够。所以哪怕两三年后有一百二十亿年营收，哪怕将所有利润投进去，完全不必担心钱花不完。
于是……
硬件方面的利益虽然也还可观，但只要钱君大规模廉价甚至免费授权，那么也不会遭人嫉恨。
软件方面，觊觎者需要考虑钱君一怒之下将源文件免费开放，那么觊觎者即便抢到软件也照样无利可图。
这样一来，钱君既有名声护身，公司也确实没赚多少钱，而且他本身也不是毫无手段的普通人，那么盯着他不放就没什么意义了。
“你可以建立一个离岸公司，离岸公司负责软件服务收费的事情。这个离岸公司与那家生产公司，是合作关系还是子公司关系，到时候你自己弄。”
肖帅戈仰头默思片刻，又补充道：“公司的账目也像上市公司一样，官网上每个季度都发布该季度的经营状况。慈善的账目，随时更新并且允许任何深度睡眠促进仪用户查询。”
“具体留下多少利润，你自已看着办。”
钱君的自制力给肖帅戈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获得了他极大的信任，所以这些事情肖帅戈都甩手交给钱君。
“哦，对了。”肖帅戈这时又说：“幌子的事情说完了，再跟你说一下正事。”
钱君表情不变，可是眼底却出现了一抹茫然。
他不知道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年营收两三年就最低能达到一百二十亿的公司，只是一个幌子？
肖帅戈对钱君的处事不惊感到满意。
肖帅戈身负的惊天大秘密，最亲近的人都没敢泄露分毫。所以他有种与全世界疏离的感觉，多少有点寂寞。
钱君的情况特殊。
肖帅戈对他有活命之恩倒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肖帅戈掌控着他的生死——脑电波所及之处，哪怕万里之外，只要心念一动即可取他性命。
而钱君本人老谋深算，这种人说他难以揣度是事实，说他容易被看穿也不算错——这种人行为处事必然是为了利益。所以只要信息足够充分（当然这一点很难做到），也很容易被推测出下一步会做出什么选择。
另外经过多次接触，钱君已经被肖帅戈彻底折服，所以也不大可能生出异心。
肖帅戈想不出于钱君背叛的理由，因此对他很是信任。
这样一个心性沉稳、智力优异的人，发展成左膀右臂倒也不错。
而既然打算把他发展成左膀右臂，那么一些不太重要的秘密，也就没必要对他藏着掖着。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刚接触时，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任何秘密。但现在，告诉他一点不太重要的事情倒也没关系——当然，血液能治疗癌症这样的秘密，肖帅戈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这么想着，肖帅戈便开始和钱君说正事。
0144 真正的奖励
“那个深度睡眠促进仪，其实能够联网进入一个虚拟现实游戏。”
钱君又一次怀疑，自己究竟是耳朵还是脑子出了毛病。
用那玩意联网玩游戏？
控制设备呢？
屏幕呢？
好在肖帅戈没卖关子，接下来便说了这个虚拟现实游戏是通过脑电波联网的。
于是钱君明白了，为什么不需要屏幕不需要外部控制设备。
钱君接受治疗被催眠时曾经体会过幻境，所以反而比其他人更容易理解，没有屏幕没有外部控制设备是个什么情况。
钱君虽然已经四十五岁，但是按联合国的标准还属于青年——尽管明年就不是了。
但总之，钱君还没有脱离时代，对最前沿的科技并非一无所知。
目前国外已经能够做到通过大脑直接控制游戏，虽然只是试验阶段，虽然游戏并不复杂，虽然还需要屏幕等外部设备……但至少已经进行了相关的研究试验。
所以钱君虽然又一次震惊，但由于之前受过的惊吓已经太多，所以听说这件事时，他已经麻木得无法表示惊叹了。
肖帅戈的技术比前沿技术只领先一个时代，完全在钱君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肖帅戈连胰腺癌都能治愈，可以依靠网络技术垄断一个十亿用户的市场，用脑电波玩虚拟现实游戏很稀罕吗？
所以钱君麻木地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钱君更想知道：肖帅戈用那么大的代价做幌子，所遮掩的秘密究竟有多惊天动地？
这种问题如果没有提示，怎么都不可能想出正确答案。但好在肖帅戈只留了点时间让钱君消化，见他并无惊容，于是便接着往下说。
“玩家能够通过玩这个虚拟现实游戏，增强现实中身体的素质。玩得好，现实中可以百病不侵，长命百岁……这种事我不会在游戏里说，需要玩家自行摸索。”
免疫力强到近乎麻木的钱君，这一次也控制不住自己震惊的表情了。
钱君半张着嘴，好半天都合不拢。
能够通过玩虚拟现实游戏增强体质、百病不侵甚至长命百岁，这就不是比现代前沿科技领先一个时代的问题了……至少领先好几个世纪吧？！
到了钱君这种地位，还有什么追求？不就是图个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吗？！
你就这么轻易解决了？连个慢慢发展的过程都没有，就直接一步到位啦？
我给你跪了行不行？
这下钱君总算明白了，肖帅戈为什么会舍得把价值超过万亿的市场做烂了。
代价虽然大，可是被掩盖的秘密价值更大！
想到能够身体健康长命百岁，钱君关心则乱，情不自禁地猜测肖帅戈会不会让他享受这个福利。
这时肖帅戈郑重其事地告诫钱君：“目前除我之外，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你。你可得守口如瓶！”
正处于魂不守舍状态的钱君，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钱君智力超出平均水平，而且又一直习惯动脑筋，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缓冲后，他已经想明白了其中隐含的信息。
玩虚拟现实游戏的福利，他看得比天大，可是于肖帅戈而言却根本不是事。而肖帅戈既然将这个秘密告诉他，显然不可能让他打白工。也就是说，这个福利必然有他一份。
这么一想，钱君的情绪便逐渐高涨了起来。
他忍不住再一次向肖帅戈保证：“我知道轻重！”
于是，肖帅戈便心满意足地停止了交流。
到了工厂，由于是最高等级的无尘无菌厂房，所以肖帅戈穿得严严实实，戴着口罩和护目镜进的厂房。
第五对这个时代的生产能力了解不多，但因为祂的知识层面更高，而且祂的智力程度可能也远高于人类，所以调整生产工艺的事情倒是没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
只不过调整过程很琐碎，而有时候需要来回调整，所以尽管夜里没休息，却还是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彻底调整完毕。
也就是说，深度睡眠促进仪已经可以开始进行试生产了！
于是肖帅戈功成身退，坐着新换了一个代驾的豪车回到学校。
回到学校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所以肖帅戈便给沈煦妍和周婉琪发了微信，叫她们下课后来出租屋吃饭。然后肖帅戈去菜场买菜，又赶紧回到出租屋做饭。
十二点过一刻，沈煦妍和周婉琪应约而来。
周婉琪看见肖帅戈时，激动得就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她连声抱怨食堂的饭菜有多难吃；美食一条街上以前觉得还不错的馆子，最近水准也下降了；然后晚上没吃宵夜，结果夜里饿得睡不着觉。
与之相映成趣的是，沈煦妍表情却淡淡的。假如被外人看见，恐怕会误以为周婉琪和肖帅戈关系更亲密，而沈煦妍只是负责打掩护的闺蜜。
不过，肖帅戈也能够理解沈煦妍的态度。
前两天脚踏两只船事件才刚刚暴露，今天就想沈煦妍给他好脸色？没对他横眉冷对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甚至肖帅戈还能猜出，周婉琪为什么会情绪这么外露。
正主正在冷战，她便主动负起了活跃气氛的重任，免得大家像是在演无声电影一样，那样就太尴尬了。
肖帅戈可以想象，说不定没有周婉琪这个润滑剂，沈煦妍甚至有可能会耍小脾气不过来呢。
想到这里，肖帅戈对周婉琪好感更增。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嘛！对沈煦妍是，对他也是。
如果不是向来不喜欢给别人拈菜，肖帅戈甚至都想给周婉琪拈她喜欢吃的菜表达感激之情了！
中饭吃完，周婉琪抢着收拾碗筷。然而沈煦妍却突然对肖帅戈说：“你去！”
肖帅戈毫不反抗，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这时沈煦妍又对周婉琪说：“你先回寝室，我等一会儿回。”
周婉琪看了看沈煦妍，看出了她眼里的那份坚持。她又看了看肖帅戈，恰好与肖帅戈询问的眼神撞上。
周婉琪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她转向沈煦妍，不无担忧地轻声说道：“有话好好说。”
见沈煦妍默默点头，周婉琪只好一个人先回寝室了。
肖帅戈突然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而且心跳也似乎加快了。
上一世大学第一个寒假，他约沈煦妍看电影时仿佛有过类似的感觉……不，应该是在电影院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然后把手搭在沈煦妍的肩上，那时的心态与此刻更像！
要宣判了吗？
0145 他小时候
肖帅戈在厨房里心乱如麻，然而沈煦妍却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坐下了。
肖帅戈偷偷瞟沈煦妍，从她一会儿咬唇，一会儿皱眉的表情判断，她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很为难的事无法做出决定，因而进退维谷。
碗筷不多，洗的再怎么慢，也很快就洗完了。
肖帅戈走出厨房，坐到主沙发上，气势汹汹地先声夺人。
“我不要你怎么想，我只要我怎么想。”
“我告诉你，分手是绝不可能的！那什么想先冷静一段时间我也不接受！”
“你不许做无谓的挣扎，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我不失忆，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人！”
沈煦妍被打断了思路，然后被肖帅戈的霸气宣言惊得目瞪口呆。
“你跑不掉的，我会追得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老老实实被我俘虏吧，我会优待俘虏的。”
听肖帅戈说完，沈煦妍忍着笑嗔道：“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肖帅戈恬不知耻地承认：“对，我就是这么霸道！但我只对你霸道。”
沈煦妍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幽幽问道：“那柯小雨呢？你不对她霸道吗？”
肖帅戈一滞，然后厚着脸皮解释：“她很乖，不像你你这么不听话……”
见沈煦妍瞪起了眼睛，肖帅戈大脑极速运转，思考着这个话该怎么圆。
“……如果柯小雨不乖，我对她也会很霸道。”
肖帅戈自忖这个答案怎么都过不了关的，却没想到沈煦妍陷入了沉思。
……
沈煦妍的思绪，已经回到那天和柯小雨单独相处的时候。
肖帅戈被支开走之后，两个极漂亮的女生相互对视了差不多三分钟。柯小雨缓缓打开双肩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将之递向沈煦妍。
“你先看，看完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沈煦妍没接过文件袋，这时她的思维一片混乱，有种很害怕的预感。
柯小雨见状便自己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一一摊在茶几上。
“这是我的病例，系统性红疮狼斑……绝症。”
“这是我的签证和护照……”
“这是下周三的机票……高二时我爸爸就考虑过送我去国外留学，但是因为肖帅戈的缘故，我坚决不肯。那时我借口担心人生地不熟在国外会不适应。高考结束后，爸爸又问我愿不愿意出国，我还是拒绝了。”
“我跟爸爸说，我想通了，愿意去国外留学。”
柯小雨的表情还是看不出什么，但她的手似乎颤抖得更厉害了。
而沈煦妍只瞟了一眼那些文件，就像是看到什么不洁的东西一样，赶紧把视线移开。
然而将视线从茶几上移开后，沈煦妍的视线却飘乎不定，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好。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甚至想夺门而出，逃离这个气压低得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虽然心里有那种冲动，沈煦妍的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也没动。也不知道是因为潜意识驱使她留下来，还是因为腿已经发软，根本就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长，似乎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柯小雨的声音。回过神来，沈煦妍这才发现柯小雨正在说话。
于是沈煦妍开始倾听，发现柯小雨正在回忆以前的事情。
吸了吸鼻子，柯小雨说道：“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跟母亲过。”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母亲突然得了系统性红斑狼疮。你别奇怪，系统性红斑狼疮虽然不算遗传性，但它的发病有易感基因以及遗传基因的因素，所以第一代亲属中有系统红斑狼疮者，下一代的发病率明显高于其他人群。”
“坚持到我小学毕业后，母亲她撒手人寰……”
“她临走的时候对我说，要像男孩子一样，坚强，独立，不依靠别人……其实这些话，我从小就听一直她说，说过无数次。”
“母亲走后，我就跟着父亲。父亲和母亲虽然在一个城市，但并不在一个区。所以初中时，我就去了另一个区读书。”
“开学的第一天，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而别的同学全都有认识的小学同学。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玩。”
“然后他就出现了……那时候他还很矮，比我矮半个头。他偷偷摸摸地看我……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屁孩，但仍然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后来他又跑到正面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发慌，就叫他滚，结果……我们打了一架，我把他打哭了。”
沈煦妍瞪大了眼睛。这是她无法想象的事情，没想到肖帅戈居然和柯小雨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是这样的！
柯小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继续说：“我以为他不会再理我了。谁知道下午下课时，我偷偷玩PSP，结果他却跑到了旁边看着我玩，对上午的事情毫无芥蒂。”
“那时候我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他主动接近我，我其实很高兴。所以周末我用零花钱买了一部新的PSP，星期一偷偷带到学校去，送给他作礼物。”
“他先是拒绝了新的。于是我又把旧的送给他，但他还是拒绝了。”
柯小雨这时候忘记了所有的不快，泪痕未干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一股笑意。
“他跟我说：如果把PSP带回家，他免不了挨家长一顿毒打，PSP最后还是得还给我。如果我想和他做朋友，那就每次带两部PSP，我玩一部，他玩一部，那么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起联机对战。”
“……原本是想送给他一部PSP的，结果变成了后来我总得偷偷带上两部PSP上学，真是莫名其妙。”
柯小雨的声音越来越温柔，眼睛里也开始散发笑意。
“……后来，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沈煦妍静静地听着情敌讲故事。
有时候，她听得酸气直冒。
比如说，“肖帅戈总喜欢说我酷。但我自己知道不是的，我只是比较孤僻。初中三年加高中三年，我真正的朋友，其实只有他一个……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周董的《告白气球》里不是有句歌词嘛，‘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
比如说，“女孩子成熟得早，所以我情窦初开的时候，他还懵懵懂懂。一开始我只是暗恋。后来高一时，我们不在一个班，另一个男生追求我。然后我便央求他装作我的男友。他二话不说就答应做我的护花使者。”
但是幸好，柯小雨的故事也不全都令沈煦妍吃醋。
0146 相知
有时候，沈煦妍也会和讲故事的柯小雨一样陷入迷惑。
比如说，“那件事情不久后，肖帅戈给我写了一封信。信里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在其他人眼里我们是情侣，要不我们就假戏真做谈一场恋爱感受一下？结果我答应了，之后他却再无动作。我那时候完全懵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沈煦妍八卦心理发作，甚至忍不住打断柯小雨的话，和她讨论这个迷题起来。
柯小雨被这个迷题困惑了那么长时间，自然各种可能都想遍了。
“也许，是别人模仿他的笔迹和我开玩笑，毕竟信是在我抽屉里发现的，而不是他亲手给我的。”
“也许，他只是在和我开开玩笑，因为他总喜欢逗我玩。”
“也许，他一开始想谈恋爱，可是事后又后悔了。”
“……我不敢直接问他，担心连朋友都没得做。”
沈煦妍于是质问她：“以前不敢问就算了，可现在你已经是他女朋友了，还怕什么？你为什么不问明白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柯小雨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我都已经是他女朋友了，还追问过去的事情干嘛？”
听到这个答案，沈煦妍对柯小雨“哀其不幸，恨其不争”。她决定以后有机会自己问肖帅戈。这种事情不弄个明白，简直太折磨人。
柯小雨却不理会沈煦妍的小心思，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于是，沈煦妍又对肖帅戈有了新的认识。
高中以前不去管，那时柯小雨虽然暗恋肖帅戈，却一直藏在心里。然而继“迷题事件”后，柯小雨却对肖帅戈不止一次暗示过，特别是高中毕业后聚会的那一次。
听柯小雨的讲述，她的暗示已经很明白了，能够比那更明白的，就只能是直接逆推了。但肖帅戈却毫无反应。由此可见，肖帅戈上大学之前，即便是在钢铁直男当中，恐怕也属于最弱智的那一个。
……真不明白，柯小雨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傻子那么久。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也喜欢上了那个傻子，沈煦妍忍不住气乎乎地哼了一声。
柯小雨诧异地看了沈煦妍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继续说。
这下沈煦妍心情开始变好了，因为这时候柯小雨已经讲到了大学阶段的故事情节。
柯小雨抱怨肖帅戈上大学后就没再联系她，而且她开学都好多天了也没主动给她发消息，简直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典范。要不是她放下矜持主动联系肖帅戈，说不定他都把自己忘了。
沈煦妍心想：开学第一天肖帅戈就对我一见钟情，所以把柯小雨忘了个一干二净，这说明什么？
哼哼……
当柯小雨很幸福甜蜜地说肖帅戈在众人面前给她献歌时，沈煦妍又酸又甜地想：比告白？肖帅戈对自己的告白很显然更用心，而且也更轰动！
哼哼……
当柯小雨透露她和肖帅戈已经抵足而眠时，沈煦妍则忧喜参半：那个渣男居然已经和柯小雨那么亲密了……不过，他面对美色却能够坐怀不乱，其背后的原因嘛……嗯，虽然是渣男不错，但还是可以挽救的。
哼哼……
然而说着说着，柯小雨的眼泪就突然出现在脸颊上，随即汇集到下巴，一滴滴滴落到地上。
柯小雨哽咽着坚持说道：“前些时候我不舒服，于是自己去医院检查，结果知道自己得了和母亲一样的绝症……”
“我都已经这样了，所以虽然前几天就知道了你的事情，但那时候我却没打算把事情揭开……那时，我只是想一个人静悄悄地离开……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生病的样子……”
“系统性红疮狼斑……有可能在脸上出现蝶状红斑……我怕脸上长斑被他看见了……好丑！……”
说“好丑”时，柯小雨情绪崩溃，像个被抢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柯小雨说自己得了绝症时语气还比较平静，说自己准备悄悄离开时开始哽咽，说到害怕被肖帅戈看到脸上长斑的丑模样时，却情绪彻底失控，哭得涕泗滂沱。
这种价值观似乎有点好笑，但沈煦妍却被感染得眼眶发酸。她捂住嘴，不允许自己流泪。好一会儿，沈煦妍才缓过神来，而这时柯小雨还在继续哭。
沈煦妍没有哄别人不哭的经验，当然，更没有安慰情敌的经验。
但不理会陷入悲痛情绪的柯小雨似乎也不好。沈煦妍很尴尬，最后开解自己：一个正值青春妙龄如花似玉的女孩，却得了绝症。她那么可怜，所以还是安慰她吧。
这么想着，沈煦妍便移坐到柯小雨的身边，迟疑地拍着她的背。
见没有效果，沈煦妍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柯小雨。
“擦一擦，不然肖帅戈回来看见你的鼻涕泡了。”
这果然是她的死穴，柯小雨慌忙接过纸巾。
连续递给柯小雨好几张纸巾后，她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但还是在抽抽搭搭。
“我想忘记他，可是做不到……”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我想悄悄离开，可是又不甘心……”
“好不容易他终于开窍了，和我谈恋爱了，不能和他结婚生子已经够痛苦了……甚至死的时候仍然未经人事……”
说到伤心处，柯小雨愈加悲哀，哭得声嘶力竭，几乎喘不过气来。沈煦妍看得出柯小雨此刻极度痛苦，因为她哭得全身都在发抖，显然已经痛到了骨髓，痛到灵魂深处。
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后，沈煦妍一边拍柯小雨的背，一边给她递纸巾。
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之后，柯小雨的情绪慢慢平静。
她还没有彻底止住哭意，所以抽抽答答地对沈煦妍说：“今天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我以后会永远离开……永远不再打扰你们……”
沈煦妍不用想都知道，如果答应今天把肖帅戈让给柯小雨，极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叫她怎么拒绝？
女人都是感性的。
柯小雨固然是沈煦妍的情敌，但是指责柯小雨第三者插足，却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是一团乱麻，想要快刀斩乱麻，最干脆的办法就是打死罪魁祸首——可刚才她气极了打肖帅戈，柯小雨却又护着他。
受到感性的影响，沈煦妍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了。
然而没想到，柯小雨居然还有更多的要求。
0147 真相
得到沈煦妍的承诺后，柯小雨笑了。那种泪中带笑的表情，看得沈煦妍心里更加难受了。
“你别告诉他我的事情。他知道了，我们三个都会痛苦。”
“你如果告诉他，那么他肯定想要留住我。我怕自己拒绝不了他。如果我走了，你可以眼不见心为烦。而我如果留下，那么你心里也会别扭。”
“我要是留下，很快就死掉还好一些，要是拖很长时间才死，恐怕会对你们之间的感情造成很大的破坏。再好的感情，也经受不了这种消磨。”
柯小雨眼中有泪，脸上挤出笑容，声音却凄凄惨惨戚戚。
“所以，我还是一个人躲得远一点……自己静悄悄死掉好了。”
沈煦妍觉得柯小雨说得对，但此时此景，她又如何能够表达赞同呢？
不过沈煦妍也没法开口反驳，因为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所以，她只能捂着嘴拼命摇头。
“他知道我的事情后，如果留住我，那么他就会看到我受病痛折磨……他肯定会很难受。”
“而且，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他看见我的丑样子！”
柯小雨停了一会儿，仿佛是为了积蓄力气交待遗言。
“所以，我必要离开。而我离开后……他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地照顾他……好好……爱他！”
“……你们一定要幸福！”
……
耳畔，传来肖帅戈小心翼翼的声音。
“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我说‘如果柯小雨不乖，我对她也会很霸道’，你居然一副想哭的样子？”
沈煦妍回到现实中，抬眼看肖帅戈，心中很是犹豫。
柯小雨其实说得对，把她的事情告诉肖帅戈，三个人都会不快乐。可是，柯小雨如果真的一个人悄悄走了，留下的烂摊子她一个人怎么收拾啊？
肖帅戈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恶毒的女人？
半晌，沈煦妍怀着一线希望问肖帅戈：“昨天你去找柯小雨了吗？”
然而肖帅戈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们不是商量好了，周末归她，而周一到周五归你吗？”
沈煦妍神情复杂，因为她发现肖帅戈现在还是和高中时一样傻，并没有一丝一毫变聪明的亚子。
柯小雨从初中就开始喜欢的，是一个大傻子；而她上大学后喜欢的，原本以为聪明了一些的，却仍然还是个大傻子！
沈煦妍纠结万分地思索着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这件事终究是三个人的事，瞒着肖帅戈，事后生出芥蒂反而不美。
一个女人再如何优秀，在爱情争夺战的竞争中也有两种对手是不可能战胜的。
一种是男人，另一种是死人。
柯小雨有她的考虑，然而沈煦妍也有自己的立场。
帮柯小雨瞒着，算是一人主谋一人从犯。事后主犯一死百了，所有罪责不就都是从犯一个人扛？
不是不愿意帮柯小雨，但是如果是以自己和肖帅戈的感情作为代价，那可不行。这事肯定会在肖帅戈心里埋下一根刺，沈煦妍当然难以接受。
顶多……顶多肖帅戈留下柯小雨后，无论花多少时间陪她，沈煦妍都不吃醋就是了——即便是吃醋，也尽量控制情绪不表现出来。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做出了决定。
“星期天柯小雨由你陪着，应该很开心吧？”
看到肖帅戈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沈煦妍心里打破了醋坛子一样，酸劲一个劲地上涌，害着她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但幸好终究还是控制住了。
沈煦妍一脸平静地问：“你知不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退出，让柯小雨陪你？你不会真以为我接受两女共侍一夫了吧？”
肖帅戈老脸一红。他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只能摇头。
“因为柯小雨告诉我，她得了系统性红斑狼疮，绝症！”
肖帅戈如遭雷殛。
即便是难度再高的高音，肖帅戈也能轻松自如地唱下来，但这一刻他却破音了。
“你说什么？！”
沈煦妍静静地望着他，没有重复刚才的话，而是继续说后面的内容。
“柯小雨告诉她爸爸说她想通了，愿意出国留学。实际上，她是借着留学的机会离开你，机票都买好了。”
“机票是今天，当时我没看具体时间。如果你想挽留就赶紧去找她，说不定还来得及。”
肖帅戈掏出手机解开屏保拨打电话，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几秒钟后，肖帅戈望向沈煦妍，苦笑。
“她关机了，你知道她的机票是哪个航班吗？”
沈煦妍摇头。
“那天我没看机票。”
肖帅戈于是给祖冬梅打电话。
电话打通了。
“喂，柯小雨和你在一起吗？”
祖冬梅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脚踏两只船终于翻船了吧？”
肖帅戈心急火燎，却又不好冲着她发火。
“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肖帅戈虽然克制自己不发火，但音量还是不由自主的提高了，所以祖冬梅能够感觉到他那种压抑的焦虑。
“其实我劝过她不要急着做决定。可她说，出国留学又不是不能回国。如果你爱她，两个人最终还是能够在一起。否则，她宁愿离开你。”
肖帅戈眼睛一转，顿时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柯小雨没有告诉祖冬梅真相，只说自己是出国留学。不告诉她真相，大概是担心祖冬梅这个大嘴巴告诉他吧。
因为思维速度快，所以肖帅戈甚至联想到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开学后那段时间，肖帅戈有异性没人性的态度令柯小雨感到心灰意冷。雪上加霜的是，柯小雨之后得知自己患上了绝症。哀莫大于心死，因此她便借着出国留学的名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这么一想，肖帅戈对柯小雨愈加愧疚和怜惜。
“我爱她！你快告诉我她乘坐哪个航班，我去把她追回来！”
祖冬梅嚷嚷道：“我怎么知道她乘坐哪个航班嘛？她上周五就办了退学手续，然后说不用我和车亚彤送，因为她爸爸会全程接送她。谁叫你这段时间都不主动联系她！”
糟糕！
柯小雨说什么周一到周五归沈煦妍，所以肖帅戈便没联系她，原来是中了她的缓兵之计！
0148 迟到
世间可笑之事莫过于此了。周一晚上肖帅戈还自以为得计，用缓兵之计暂时解决了孙素娴的麻烦。谁知道，他自己却在更早之前就已经中了柯小雨的缓兵之计。
肖帅戈快速说完“好了，我知道了，谢谢”，然后挂掉电话又打给钱君。
电话迅速被接通。
“你帮我查一下，今天有个叫柯小雨的乘客坐哪一个航班，速度。”
电话那头简单明了。
“明白，十分钟内回话。”
肖帅戈看着表情有些复杂的沈煦妍，蓦然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
知道了相关的信息，肖帅戈就很容易推断出事情的真相：星期天柯小雨肯定是用永远退出做为筹码，交换到那一天放纵的权利。
凭沈煦妍和柯小雨的“情敌”关系，他还能对沈煦妍要求更多吗？
不能！
所以肖帅戈吻她的额头，表示疼惜，表示道歉，表示保护，表示珍爱。
待松开沈煦妍时，发现她的眼睛湿润，肖帅戈对她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别想太多。”
肖帅戈松开沈煦妍，打开房门出去时忍不住又回过头，凝视着她的眼睛，深情说道：“相信我，你绝对想像不出我有多爱你。”
说完，肖帅戈便用人类可以接受的最快速度冲出小区。在跑步时，肖帅戈还让第五控制自己的身体，一边跑步一边用手机约了网约车。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机场，但是先往上市内高速公路的方向开多半是没错的。
钱君没辜负肖帅戈的期待，网约车还没到，他便告诉了肖帅戈想知道的消息。
钱君的效率和能耐令肖帅戈满意，但给出的消息却令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时间也太巧了吧？正常情况下等他赶到机场，恐怕那个航班都已经起飞了——就算还没起飞，乘客多半已经登机，肖帅戈赶过去也只能望机兴叹了。
没办法，只好给出不菲的悬赏，诱使司机用尽可能快的速度开车。
肖帅戈没考虑自己亲自开车。他相信这世上没人能够开得比他更快了，但这一世肖帅戈没有驾照。如果超速太过分，惹得交警关注，那就会出现真正意义上的欲速则不达。
因为奖金很有诱惑力，所以司机便聚精会神地开出尽可能快的速度，没有分心和肖帅戈聊天。
上了市内高速后，老司机在某些路段会超过限速开得飞快，因为他熟知哪些路段没有监控。然后在有监控的路段，他又会把车速降到法律允许的上限。
肖帅戈正庆幸司机靠谱，谁知道遇到了一个白痴。
老司机超速行驶自然会见缝插针地超车。然而超了一辆超跑后，那辆超跑不服气，于是便和网约车竞速起来。
竞速之所以称之为“竞”，那就至少需要参与者多于一人。然而网约车本身并没有飞车的意思。在临近有监控的路段，网约车自然而然地降下了车速。
超跑赢了，却不肯扬长而去，反而也降下了速度，用“别车头”，“故意挡在前面然后降低速度”等方式挑衅。
肖帅戈简直气得肝疼。
林冲得知被自己打的人是高衙内时，却忍气吞声放过了调戏自己娘子的登徒子。向现实低头是大多数韭菜都会做出的选择，所以普通人很多都不喜欢林冲。
肖帅戈也不喜欢林冲这个文学形象，而这一刻就更不喜欢了。一旦和超跑纠缠，那就会耽误更多的时间，所以肖帅戈只能选择选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和林冲相同的是，发现形势不利，肖帅戈也被迫退让，并且还特意叮嘱司机“别开斗气车”。
和林冲不同的是，肖帅戈忍气退让的同时，却已经决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他深深地看了眼超跑的车牌，然后打开手机用保密聊天软件，给钱君发布了一个任务，让他查询跑车主人的信息。
林冲殴打调戏自家娘子的登徒子，如果登徒子只是泼皮破落户，那肯定是一顿好打没商量。但得知登徒子是高衙内，林冲却只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肖帅戈则不然。能借用钱君的力量报仇那自然不会客气，让超跑的司机知道挑衅他人取乐并不总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钱君搞不定，肖帅戈就会选择成为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男儿不能提三尺剑，报九世仇……人间何世，盖仰天长恸而不能已。
肖帅戈目前如果轻举妄动，是给自己找麻烦。而持续进化，待量变转为质变，肖帅戈就能使用超自然力量报复了。
肖帅戈不觉得自己的心眼比针尖还小。所谓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惩恶扬善也是善行，这是做好事，不是什么睚眦必报。
向钱君交待后，肖帅戈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闭上了眼睛。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就够了，没必要继续插手。
查询超跑主人信息的事情，交给钱君后没必要紧催。而现在既然是司机在开车，肖帅戈也帮不上忙，自然闭上眼睛养神拉倒。
肖帅戈虽然闭上了眼睛，却能够通过车速感觉网约车被超跑纠缠了差不多十分钟。大概是觉得无趣了吧，十分钟后网约车的车速恢复了正常，没有再出现急刹然后速度降得很慢的情况。
肖帅戈没有睁开眼睛，而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抵达机场，肖帅戈走下网约车，恰好是那个航班起飞的时间。而另一个巧合之处则是一架飞机正好腾空而起。
钱君办事真是细致入微，在告知了肖帅戈航班号后，他还把飞机号、航班号和飞机型号全都通过保密软件传给了肖帅戈。
肖帅戈眯着眼睛看着越飞越高的飞机。航班号当然不会印在机身上，但飞机型号却能够通过外形一望而知，而飞机号更是一目了然地涂在飞机机尾处。
于是肖帅戈郁闷地吐槽：都说飞机晚点才是常态，为什么关键时刻却准点起飞？
不过肖帅戈并未绝望。
根据电影电视剧里的经验，女主角会因为回心转意、身体不适等各种原因没有登机。然后在主角一脸落寂时突然出现，实现剧情反转！
所以，肖帅戈笔直地站在机场大门处，信心满满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肖帅戈终于等到注定会出现的人了……
0149 飞走了
两名机场保安收到对讲机的信息后，朝着肖帅戈走过来。
“请问，先生您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吗？”
肖帅戈解释：“我等人。”
保安有点疑惑。
“您接机吗？如果是，我建议您去机场大厅等待，因为大厅里有电子显示屏。”
“电子显示屏将航班信息以及接机口信息滚动播放，您只需要记住航班号和航班出发时间，看看您要接的飞机何时抵达。你可以在接送口等待，直到他出来。”
肖帅戈继续解释：“我等的人今天是来坐飞机的，我刚赶到，那个航班就起飞了。”
“不过我相信她肯定会因为某种原因没登上飞机。乘客误机后，离开飞机场应该是从这里出来吧？”
保安的脸上流露出怜悯的神情。
“要不这样吧，您去前台去查询一下，您的那位朋友究竟是已经登机还是没能登机。”
保安的表情引起了肖帅戈的不快，因为他看得出，保安以为他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肖帅戈很想和他辩论一番：飞机已经起飞了，他绝对追不上；柯小雨手机关机了，一时联系不上；在这里等一下看会不会出现戏剧性反转，并不损害其他人利益。
有枣没枣打三竿，他为什么不能幻想一下、等一下呢？又不违法！
不过保安毕竟也没有恶意，所以肖帅戈没有发作，而是顶着被关爱的眼神，听了保安的建议去前台查询。
查询的结果令肖帅戈很失望。如果没出现冒名顶替登机的情况，那么柯小雨此刻正在前往大洋彼岸的路上。
当然，失望归失望，肖帅戈倒也不至于绝望什么的。
电影电视剧里男女主角之一坐飞机离开，另一人就表现得特别绝望特别悲伤，完全不合情理。
能够把柯小雨拦下来固然最好，没拦住也不是什么无法挽救的事情。
如今科技使得整个地球变成了一个地球村。即时通讯毫无阻碍不说，即便想与大洋彼岸的朋友面对面接触，直飞不过十二三个小时，转机也不超过二十个小时。能妨碍有情人终成眷属？
反倒是柯小雨的病得多花点心思。
回程的时候，肖帅戈便开始思考给柯小雨治病的问题。
现代医学对系统性红疮狼斑还没研究透彻，不过主流观点是基因方面的问题和外部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
基因方面，虚拟现实游戏可以促进使用者更大概率发生基因变异，所以正可谓是对症下药。
基因变异并不都是好事，只是因为幸存者偏差，才会让很多人产生基因变异会令生物进化的误解。
所谓幸存者偏差，指的是只能看到经过某种筛选而产生的结果，而没有意识到筛选的过程，因此忽略了被筛选掉的关键信息。
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是：二战期间，为了加强对战机的防护，盟军军方调查了作战后幸存飞机上弹痕的分布，决定哪里弹痕多就加强哪里。然而某个统计学家力排众议，指出更应该注意弹痕少的部位，因为真相极有可能是：这些部位受到重创的战机，根本就没能返航！
基因变异也是同样的道理。基因变异如果有利于生存，那么生物通过繁衍自然会将这种变异遗传给后代。
而基因变异如果不利于生存，那么生物个体本身就很难生存，也就很难将变异信息遗传给后代——勉强遗传给后代，后代还是会受到变异基因信息的影响，于是一代接一代面临生存困难难以繁衍的局面。
所以后世生物考古研究，能够找出很多生物因为基因变异进而生存竞争力更强的证据，却较少找到相反的证据。
第五制造的虚拟现实游戏只是促进使用者基因更容易变异，并不保证使用者基因变异一定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通过虚拟现实游戏而产生基因变异，却可以通过延迟效应来获得理想的效果。
游戏的设定是生物受“潘多拉病毒”影响基因链松动，因而在游戏中玩家的基因变异很容易。
可是回到现实中，因为并没有“潘多拉病毒”促使基因链松动，因此哪怕有着身体记忆，基因变异也非常难以实现。
发生有利于生存的基因变异先不讨论。
发生不利于生存的基因变异，如果是现实中，可能走上错误的道路后已经无法回头。但因为是先在游戏中发生的不利于生存的基因变异，后果是玩家在游戏中死亡，或者是体会到不利于生存的弊端。
这时，玩家在现实中大概率基因还没来得及完成变异，因而身体记忆可以从容地改辕易辙，不发生会导致灾难后果的基因变异。
对此，肖帅戈曾询问过第五：祂所在的文明中是否有类似的筛选机制。
第五的回答是没有。因为在祂的文明中，“潘多拉病毒”的影响无处不在。即便做出虚拟游戏，但玩家在游戏中发生什么变异，玩家的身体必然在现实中同步变异。
而且第五对这种安全机制毫不羡慕。因为这种安全进化是以进化速度作为代价的。
在第五的文明中，进化之路漫长而又艰辛。但是在前期，进化速度于个体而言却极为关键。进化的速度一旦比竞争者慢，往往会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第五感叹说，祂们文明的同龄人竞争中，优胜者能获得更多资源，进而获得更大的进化概率。而落后者，则被视为没有潜力或者潜力不足，只能自生自灭。
……
具体到给柯小雨治病的问题上，肖帅戈会要求第五给她开小灶——他本来就计划给至亲至爱开小灶，倒也不是因为柯小雨生病而特殊照顾。
有第五把关，想来治疗区区一个基因疾病还是手到擒来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得快点让柯小雨接受这种特殊治疗。
肖帅戈之前没发现柯小雨生病了，显然她的病情目前还不算严重。但所谓关心则乱，事关柯小雨的生命，他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所以肖帅戈略一思索，便用保密软件给钱君打信息。
帅哥：深度睡眠促进仪已经开始试生产了吧？
天下谁人不识君：已经开始了。
0150 恶人还需恶人磨
帅哥：公司里有负责产品推广的责任人吧？
天下谁人不识君：有。
帅哥：深度睡眠促进仪虽然不是药品，但也搞一下临床试验。你让他用试生产的产品开始做临床试验，收集志愿者的感受反馈。
帅哥：志愿者人选嘛，让他看一下本城贴吧里近期有没有发帖抱怨心理压力大，晚上睡眠不好的人。然后你把个关，如果他的名单里没有我，你就批评他没做好。
帅哥：因为我正值身体最健康的巅峰期，而且以前睡眠质量非常好，只是因为近期遭遇突发事件导致心理压力过大而失眠，具有很大的研究测试价值。懂？
如果允许钱君说真心话，他会回答“不懂”。
肖帅戈会心理压力大？打死他都不信。
不过钱君还是通过保密软件老老实实回答：明白了。
懂是不懂的，但肖帅戈要求他做什么还是能够明白的，按肖帅戈的要求做好就行。
肖帅戈看到答复，便前往本城贴吧实名发帖。
基本都是事实——至少在外人看来基本都是事实。
肖帅戈原本多风光啊，惹得众人各种羡慕嫉妒恨。幸好前几天他操作不慎，脚踏两只船翻船了，于是引来学校论坛上骂声一片。
这种情况下，肖帅戈诉苦说心理压力过大，晚上一直失眠睡不着觉，知道他具体事迹的人丝毫不会感觉奇怪。
如果有人神助攻爆料肖帅戈的真实身份和翻船事迹，肖帅戈不仅不以为忤，反而会暗中高兴。
公司负责产品推广的负责人，通过本城贴吧寻找合适的试验志愿者，没毛病。
肖帅戈心理压力过大失眠上贴吧诉苦，没毛病。
推广负责人恰好看见那篇帖子，于是选择肖帅戈作为试验志愿者，没毛病。
肖帅戈使用过深度睡眠促进仪后体验非常棒，没毛病。
肖帅戈向女友献殷勤，把自己试用的深度睡眠促进仪邮寄给柯小雨，没毛病。
将来产品正式公开发售，肖帅戈大肆购买刚刚推向市场、还没什么名气的深度睡眠促进仪。然后，将之当作礼物送给亲朋好友，没毛病。
至于说亲朋好友众多，肖帅戈哪来那么多钱买礼物？一查，原来是合法博弈获得的，税都一分钱没少交。而且暴发户的消费观和正常人稍微有点差异，没毛病。
于是，和肖帅戈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全都成为最早一批深度睡眠促进仪的使用者，没毛病。
将来基因进化的秘密被外界得知，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那时，全世界大大小小的势力都会对任何相关的信息进行仔细研究。
肖帅戈当然知道，通过虚拟现实游戏帮助亲朋好友进化，会存在秘密泄露的副作用。但他也无可奈何。
毕竟虚拟现实游戏很难做到永远保密。无论肖帅戈再怎么小心谨慎，但有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一个人可以暂时欺骗所有人，也可以永远欺骗另一个人，却无法永远欺骗所有人。
猥琐发育固然安全，可问题是六年后大概率会爆发末世危机，他怎么可能不帮着亲朋好友提前做好准备呢？
所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其实是因为他没有其它选择。
肖帅戈也只能小心驶得万年船，把一切都安排得合情合理，尽量减少暴露的可能。
说起来，离学校放寒假也不远了，正好带一批回家送给父母、亲戚以及高中时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们。
肖帅戈用手机输入文字的速度也非常快，所以一会儿就在同城贴吧发完了抱怨失眠帖子。这时，他收到钱君通过保密软件发来的信息。
天下谁人不识君：那个牌照挂靠在某某公司名下。实际使用人应该该公司女总裁的儿子。
帅哥：超级跑车不是生产或经营工具，而是个人拉风飙车的玩物，也可以挂在公司名下？那不是占国家老大的便宜了？
钱君难得地没有秒回。
天下谁人不识君：……虽然外国超跑都属于私人，但既然国内法律允许，所以这种情况很常见。
帅哥：那行吧，你落实一下今天开那辆车的是谁。他今天开车故意别我坐的车取乐。你参考一下《教父》里一开始那个帮助殡仪馆老板复仇的情节，然后给今天开那辆车的人类似的教训。
《教父》是钱君最熟悉的小说之一，然而这也正是钱君迟疑的原因。
钱君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所以圈子里灰色的事情常见，黑色却很少见。
倒不是说钱君很难完成肖帅戈吩咐的事情。
钱君本人固然距离黑色遥远，但他手底下有几个人，和三教九流却并非毫无联系。据钱君所知，黄昌就有一个铁杆弟兄吃的是那碗饭。
钱君也不是担心惹不起那个某某公司的女总裁。
比钱，钱君虽然名声不显，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公司，却也比对方多得多。比势，钱君更是比对方至少要高两个层次。摆明车马硬干，轻轻松松能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
但问题是，圈子里也有相应的规矩！
别了你的车，摆酒道歉可以有，高额赔偿也说得通，逼迫对方磕头认错虽然会被人认为心胸狭隘，但也只是跋扈而不是坏规矩。
可是肖帅戈吩咐的那种教训，就完全不是圈子里能够接受的做法了。
钱君在圈子里是大佬没错，但大佬也不能随便掀桌子——事实上，大佬反而是最需要维护圈子规矩的人。
对付普通人手段太过激烈，大家顶多也就撇撇嘴。只要大家没有利害冲突，就算再看不惯，也不会有人出面管这种闲事。
可是对圈子内部的人太出格，一定会引发轩然大波。因为那么做是侵犯了整个权贵阶层的利益，会让整个阶层同仇敌忾。
也许，肖帅戈之所以需要入世体验世情，是因为他本身对世情不太了解？
钱君思来想去，组织了一下措辞。
天下谁人不识君：《教父》里那两个恶棍遭受那种程度的惩罚，是因为他们的恶行太严重。而别车的行为，够不上那种程度的惩罚吧？
帅哥：你想错了。《教父》里那两个家里有钱有势的恶棍遭受惩罚，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恶行没遭受法律的严惩，于是教父挺身而出替天行道。而是因为教父需要殡仪馆老板的友谊，教父需要卖那个人情，和两个恶棍是否为恶并没有关系。
帅哥：同样的道理，我要那个别车的家伙倒霉，并不是因为他做的事情伤天害理。而是因为我想要他倒霉。
0151 迁怒
其实事情并不大。当时如果双方真的发生冲突，最公正的处理也只是扣超跑司机驾照几分，再罚点钱。
这叫肖帅戈如何能接受？
为了念头通达，肖帅戈便要求钱君给对方一个特别深刻的教训，主要是为了出口恶气——本质上其实应该算是迁怒。
刨除被超跑纠缠浪费的时间，肖帅戈也未必能够拦下柯小雨。因为按照流程，乘客需要提前登机。所以肖帅戈即便没被耽误时间，能够提前十分钟抵达机场，多半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柯小雨乘坐的飞机滑入跑道，飞向蓝天。
但，柯小雨毕竟离开了。虽然肖帅戈安慰自己说，现在的地球只是地球村，没什么影响，但热恋中的人有多少会高兴恋人跑到大洋彼岸去？
人类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就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总希望由别人背锅——因为如果自我认知是自己导致了不好的事情，就会产生愧疚、痛苦、后悔等负面情绪。
所以，肖帅戈不乐意承认是自己的错。
怪柯小雨？
柯小雨身患绝症黯然退出，有什么错？
怪沈煦妍？
周日那天柯小雨告诉沈煦妍自己身患绝症的事情，请求和肖帅戈独处一天。沈煦妍有什么办法？她甚至被迫退让，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帮柯小雨保密？
何况周二那天肖帅戈请假，沈煦妍误以为肖帅戈是去找柯小雨。当时她没打翻醋坛子，已经贤德淑良得令人感动了。
肖帅戈估计，沈煦妍的真实心理是同情柯小雨。但即便柯小雨的情况再怎么令人唏嘘，能够同情“情敌”，也足以证明沈煦妍的心地善良。
另一方面，既然沈煦妍误以为肖帅戈去和柯小雨幽会了，她自然想不到需要告诉肖帅戈柯小雨即将出国的事情。
更何况事后沈煦妍发觉情况不对，肖帅戈周二那天似乎并不是和柯小雨幽会去了。为避免肖帅戈和柯小雨之间的终生遗憾，沈煦妍终究还是违背承诺，告诉了肖帅戈真相。
所以说，沈煦妍在这件事里丝毫错误都没有！
柯小雨没错。沈煦妍没错。肖帅戈自认没错……谁叫那个家伙挑了个错误的时间挑衅生事，他不背锅谁背锅？
当然，如果讲道理，肖帅戈不应该迁怒，更不应该报复得那么酷烈。
但既然对方不讲道理，那么肖帅戈为什么和对方讲道理？难道道理是他家的，想用的时候就拿出来用，不想用的时候就扔仓库积灰？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难道不香？开超跑的家伙能够只是为了开心就挑衅取乐，肖帅戈为什么不能只图念头通达就实施十倍的报复？
此外，如果肖帅戈坐的是特殊牌照的车，比那辆超跑更豪华的车，或者是暴力机关的专用车，然后被那家伙挑衅……肖帅戈还能体谅他是精神病，然后宽恕他。然而他神志清醒地别平民车，还不是欺软怕硬？
当时肖帅戈为了能够及时拦下柯小雨，担心纠缠会浪费更多时间，不得不忍气吞声。但那时，他的肺都差点气爆了。
不巧的是，最后柯小雨也没拦住，肖帅戈自然更加郁闷。
更何况，谁叫那家伙开超跑来着？！上一世肖帅戈和沈煦妍发生矛盾，起因也和跑车有关，所以肖帅戈对跑车有种额外的怨念。
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自然要拿那家伙出气，给他一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深刻教训！
想到这里，肖帅戈便又在保密软件里加了一段话。
帅哥：让具体执行人实施的时候，记得对那家伙说：“欺负别人的时候，最好是做好被人欺负的心理准备。因为老天偶尔也有会睁一睁眼，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钱君见肖帅戈坚持，只好承诺尽快办好这件事。
以前钱君喜欢看《教父》这本小说，只是为了娱乐消遣，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一天需要按里面的内容来做事。
不过，教父做事的谨慎也确实值得学习。
任何“公务”方面的事情，教父都不会直接向执行人交待，而是通过几层缓冲。
所以，钱君便将这件事交待给黄昌去办，而且叮嘱他一定要保密，不要让当事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按肖帅戈的要求说那段话，会产生误导作用。什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当事人只会往寻仇方面想。他怎么都想不到，飞来横祸只是因为别了一辆网约车。
而当事人既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也就不会抱怨钱君违反圈子里的规矩了。
……
下午放学后，沈煦妍和周婉琪像往常一样来到出租屋吃晚饭。
吃完晚饭，本该是沈煦妍约周婉琪去图书馆，要不然就是沈煦妍在卧室里自习，而周婉琪在客厅玩电脑看电视听歌或者陪着沈煦妍在卧室自习。然而沈煦妍突然对周婉琪说：“你先回寝室好吗？”
周婉琪二话不说就走出房间，即将关门前，她又把脑袋探进来小心翼翼地问：“晚上你们会打电话喊我吃宵夜的，对吧？”
沉闷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被这个吃货给冲淡了。肖帅戈失笑道：“不会忘记你的。”
于是周婉琪放心地回离开了。
周婉琪走了后，沈煦妍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天没说话，所以出租屋里的气氛又逐渐凝聚。
半晌，沈煦妍垂着眼睑问：“她……你和她……”
肖帅戈见沈煦妍问不出口，于是干脆主动告诉她。
“我抵达机场的时候，她乘坐的飞机正好升空。而且她的手机一直关机，我打不通电话。”
沈煦妍嗫嚅。
“我……我答应过……”
肖帅戈走过去，抱住她。
也许正常情况下沈煦妍会矜持地拒绝肖帅戈的轻薄。但这种特殊情况下，她却毫不反抗，反而用力地环住他的腰。
但是被抱住了一会儿后，沈煦妍又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话。
“我没有坏心眼……她要我保密……我能够理解她……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太煞风景，所以肖帅戈堵住了她的嘴。
半晌，沈煦妍推开肖帅戈，用力地打了他一拳。
看着她微肿的红唇，肖帅戈暗地盘算，觉得这样交换自己赚大便宜了，所以嘿嘿笑。
沈煦妍娇羞地还想打，于是肖帅戈抓住她的双腕，将她禁锢住。
动弹不得后，沈煦妍便没继续想着打他，而是担心地问：“她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0152 电话接通
肖帅戈坦然说道：“飞行途中她大概不会开手机，估摸着飞机降落之后再接着打电话吧。反正我不会放弃的。”
肖帅戈怀里的玉人身体一僵，但过了两三秒钟，沈煦妍的身体又放松了。她把下巴抵住他在锁骨处，含糊不清地说道：“如果你把她接回来，我会尽量和她和平相处，不会让她感觉不愉快。”
沈煦妍在他的怀里语无伦次地喃喃细语。
“我不是接受你左拥右抱……她也是受害者……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再说她又那么可怜……反正都怪你！”
说到“都怪你”的时候，沈煦妍突然咬了肖帅戈一口。最近这些天沈煦妍一直觉得牙痒痒，现在咬了肖帅戈一口，终于神清气爽。她总算明白这些天牙齿为什么总痒了。
沈煦妍一开始还像是小狗那样轻轻地咬，但是想到肖帅戈的可恨之处，想到自己的委屈，她便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用力咬过之后，沈煦妍又不由得后悔，因为她担心自己咬得太重，把肖帅戈咬得太疼了。
但奇怪的是，肖帅戈一动不动，也没发出任何声音，好似没被咬一样。
于是沈煦妍松开嘴，上身稍稍后仰，看着肖帅戈。
“疼不疼？”
“身上不疼，心里疼。”
沈煦妍以为肖帅戈是在指责自己，正准备生气，谁知道肖帅戈又温柔地说道：“我心疼让你受了委屈。”
沈煦妍鼻子发酸，却不愿意哭泣示弱，于是用拳头捶打他的胸口连声抱怨。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肖帅戈只是温柔地环着沈煦妍的纤腰，任由她发泄。
打了一会儿，眼泪终究还是冲破了眼眶的禁锢流了出来。但沈煦妍还是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着不哭出声，以保住自己最后的底线。她不愿意让肖帅戈看到自己的软弱。
冬天衣服穿的多，所以肖帅戈并不知道沈煦妍正在他的怀里无声地流泪。他只是静静地环着她，心如止水。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肖帅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因为拥抱的时间好像太长了，而沈煦妍均匀的呼吸声听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肖帅戈小心翼翼地看了沈煦妍一眼，结果发现她还真的就这样搂着自己的脖子睡着了。
是因为这段时间思虑太重因而影响了睡眠，这时心情放松因此进入了梦乡？
再看到沈煦妍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肖帅戈愈加怜惜。
于是肖帅戈轻柔缓慢地以公主抱的姿势将沈煦妍抱起，然后把她放在副卧室的床上。
按道理说本该帮她脱下外套，但一来担心她会觉得自己轻薄，二来又担心把她吵醒了，所以肖帅戈便找了一床薄一点的空调被，轻轻覆在她的身上。
欣赏了一下她的绝世美颜，肖帅戈无声轻笑，然后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准备离开时，想想觉得还不够，于是便返身又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她的唇，这才心满意足地悄悄离开卧室，轻轻关上门。
关上门的肖帅戈自然不知道，沈煦妍待门关好后，便马上用双手捂住双颊，随后干脆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羞得不能自已——如果肖帅戈看见了，肯定无法理解：又不是没亲过她，刚才把她的嘴唇都吻肿了，现在只是蜻蜓点水有什么好害羞的？
……
沈煦妍在副卧室睡觉的期间，一名自称某公司市场营销部的员工在肖帅戈抱怨失眠的贴子下面跟贴，表示该公司可以免费提供一款产品给肖帅戈试用。这种一看就像是骗子的跟贴，肖帅戈却按毫不犹豫登录了对方的公司网站。按照对方的要求签订电子协议，然后提供了身份证、住址等私人信息。
待时间差不多了，肖帅戈开始做酸辣汤。
下午从机场回来，肖帅戈便直接去了菜市场买了鸡骨架。经过清洗、抄水、浸泡、去腥、大火、小火、微火，几个小时的熬煮、慢炖，再配上七里香、肉蔻、小茴香等调味植物，熬制了味道很不错的原汤。
因为时间充足，所以这次肖帅戈做酸辣面时不是直接用醋。单纯依靠醋的酸味，口感会比较尖锐，不够柔和。另外酸味的层次也单一，不够醇厚、饱满。所以酸辣面里的酸味，肖帅戈采用上好的陈醋加中草药熬制出秘制酸汤。这种酸汤有清口、提鲜、增香的作用，更能促进人的食欲和消化。
因为大多数准备工作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所以肖帅戈先是给周婉琪打电话，然后轻轻敲副卧室的门，待里面有含糊的回应后，便通知沈煦妍准备吃宵夜，然后才正式开始做宵夜。
沈煦妍先来到客厅，没过一会儿周婉琪也过来了，而这时肖帅戈精心制作的酸辣汤也恰巧做好了，于是三人像往常一样吃宵夜。
吃完之后，周婉琪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随后便抗议宵夜的分量太少。肖帅戈不理她。于是周婉琪又说应该按体重来分配宵夜多寡，她明明比沈煦妍重20%，却和沈煦妍享用的宵夜分量一样多，这是一种另类歧视。
沈煦妍现在心情已经大好，所以她娇笑着把仍然愤愤不平的周婉琪给拖走了。
待两个女生走后，肖帅戈静不下心来做别的事，所以合衣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快十一点时，那家公司雷厉风行地派遣员工，把试体验用的深度睡眠促进仪直接送到了出租屋。
半夜十二点过后，肖帅戈起身操作电脑。人工智能已经在第五的指挥下编写了一个软件，每隔三分钟就拔打一次柯小雨的电话。其实网上早有这种功能的软件，只不过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基本上都是个人开发制作的。第五都已经戴上了网络之王的王冠了，肖帅戈又怎么可能使用别人制作的软件？自然是让人工智能制作一个——反正只是分分钟的事。
肖帅戈设置好软件，只要柯小雨开机，马上就能联系上她。
感觉傻坐在电脑前的样子太傻，所以肖帅戈戴上蓝牙耳机，回到床上倚在床背上耐心地等待。
第二十八次呼叫终于不再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而是肖帅戈熟悉的音乐声。在稍稍有些紧张的等待之后，电话的那头终于接通，传来柯小雨怯声怯气的声音。
“喂……”
0153 挽留
机场大厅里，柯镇西拉着行李箱背着行李包正朝出口走去，听到身旁传来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
看着女儿一身女性化的打扮，流露出女性化的柔弱、犹豫的表情，柯镇西心情愉快得不得了。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而柯镇乐确实对柯小雨疼爱得不了。可惜在她小时，柯镇西和前妻离婚时没争到女儿的抚养权。后来，前妻因病去世，出于对前妻的愧疚和对女儿的怜惜，柯镇西一心想着补偿女儿。
现任妻子还好说，虽然对于柯镇西的补偿心理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大吵大闹。
然而把女儿接到身边时，她已经十二岁了，而且柯小雨还很敌视柯镇西。被前妻抚养长大，敌视自己也正常，柯镇西并没有因为女儿的态度而生气。但问题是前妻把柯小雨当作男孩子养，所以柯小雨衣着打扮甚至发型乍一看就像男孩子一样。
也怪柯镇西完全没有和女儿相处的经验，所以便行使父亲的权力，强令柯小雨蓄长发，穿女孩子的衣服。
女孩子早熟，柯小雨十二岁时已经产生了逆反心理。于是和柯镇西闹别扭。结果，无论柯镇西给她买多少礼物，给她多少零花钱，柯小雨对他总是爱理不理。
有时候柯镇西也会被女儿那倔强的，甚至是叛逆的眼神气得血压升高。可是无论有多生气，转念一想毕竟是亲生的，所以柯镇西气过之后还是很喜爱这个女儿。女儿和儿子毕竟不同，所以柯镇西虽然时不时就会因为柯小雨不听话而气得大吼，但事后还是照样很关心爱护她。
天可怜见，柯小雨如今长大了，总算有个女孩样了！不仅是有女孩样，而且还是个漂亮得光彩夺目的女孩子——这才是前世小情人的模样呢！
作为父亲，柯镇西忍不住偷偷凑过去，瞟了眼女儿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呼叫方显示是“帅哥”。
这小子柯镇西认识，真名肖帅戈，是女儿初中和高中的同学。事实上肖帅戈也是柯镇西唯一认识的女儿的同学。
对于任何接近自家精心养大的小白菜的猪，天底下所以父亲的感受都差不多。
再看柯小雨那柔弱而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柯镇西突然觉得女儿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像男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柯镇西酸溜溜地提醒女儿。
“才下飞机电话就追来了，追得这么紧？你和肖帅戈谈朋友了？”
“不是……我没有……你乱说！”
犹豫不决，惊慌，含羞带怯……这表情不是已经把答案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吗？凭你才十八年的道行还想哄骗父亲？！
柯镇西简直想仰头长啸。
想到精心养大的白菜，如果不是已经被猪拱了，那便是很快就会被猪拱了……这让他是个什么心情？
“乱不乱说的，你先接电话吧。”
柯小雨瞟了柯镇西一眼，按下了接听键，身子却下意识地往旁边一侧，显然不想让她的老父亲听见。柯镇西这一刻简直想吐血。
“喂……”
“说话方便吧？”
“……方便。”
柯小雨防贼似地又往旁边走了几步，柯镇西在想象的世界里继续大口吐血。
“我都知道了，所以就直说了吧。”
“就算是死，你难道不想被我抱在怀里，穿过樱花飘落的花海，踏上小舟驶入湖水中央，凝望着璀璨的星空，在我吻上你的红唇之际，幸福地闭上眼睛？”
柯小雨慢慢蹲下，手上的手机滑落摔到地上，却一无所知。
肖帅戈简直就是魔鬼，是玩弄人心的魔鬼！柯小雨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跑到大洋彼岸想要远离他，现在却被他的话勾的想要立即飞回去。
柯小雨现在特别想念那个安全感爆棚的怀抱，想从那里汲取温暖，逃避所有的悲伤和痛苦。
柯小雨捂住脸，身子缩成一团，像受伤的小兽一样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在不远处想象自己吐血场面的柯镇西，顿时以不符合年纪的敏捷冲到女儿身旁，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见女儿不答话，柯镇西捡起地上的手机，厉声问道：“你怎么回事？！把小雨气哭了？”
这下轮到肖帅戈怯声怯气了。
肖帅戈没想到柯小雨都十八岁了，还需要父亲送，所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准女婿对上未来的泰山天然被压制，何况柯镇西正冲着他大吼呢。
“柯……柯叔叔，”肖帅戈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挑逗人家女儿被抓现行，然后对方大吼着要求解释。
怎么解释？
“我……我是肖帅戈。”
“我知道你是肖帅戈！我问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小雨气哭了？！”
“哭了？……”
肖帅戈一片茫然。
撩妹好难！
想说点好听的情话把柯小雨勾回来，怎么就把她撩哭了呢？
“……我不知道，”肖帅戈艰难地解释：“我就是想让她回来，没说别的什么。”
肖帅戈让女儿回去是什么意思？
柯镇西怀疑是自己想多了。那种语气，像是小夫妻闹矛盾妻子一气之下跑回娘家了，然后丈夫劝妻子回家。
柯镇西狐疑地看了女儿一眼，柯小雨稀里哗啦哭得正伤心，显然不便询问。
于是柯镇西直接问肖帅戈：“你和小雨现在是什么关系？”
“嘎，”肖帅戈犹豫了一秒钟，然后坦白。“我和她正在谈朋友。”
恋爱中的男女朋友？
柯镇西这下明白了。恋爱中的男女朋友闹矛盾，和小夫妻闹矛盾有些相似。男女朋友闹矛盾，女方跑了，男方也会劝女方回去……回去？！
柯镇西的声调提升了八度！
“你们同居了？！”
“……没有，”相对应的，肖帅戈的声调愈发降低。“还没有。”
从父亲的本能讲，柯镇西很想直接挂断电话，并且把肖帅戈的号码拉黑。但是看着女儿带雨梨花的模样，他又怀疑这样做会两面不讨好。
想了想，柯镇西蹲下去，牙疼一般对女儿说：“你和不和他说话，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
俗话说女大不中留还真是至理名言。柯小雨泪眼朦胧但又生气地抢回手机，好像她的亲生父亲是个想要坑害她的坏人一样。
柯镇西气得胃疼。
柯小雨擦擦眼泪，吸吸鼻子，哽咽着对肖帅戈说：“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