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2 说教
肖帅戈觉得沈煦妍有种空谷幽兰的味道。她年年拿高额奖学金，智商自然不用怀疑。为人处事方面，她朋友不少，所以情商显然也足够。
但，沈煦妍内心一直都很单纯，想法都特别简单，总是把人想得很美好，不太防备别人。从这个角度讲，她又有点不谙世事。
上一世肖帅戈和沈煦妍发生争执，主要原因固然是他自己反应过激。但沈煦妍那种不太防备别人的性格，也是促使肖帅戈失控的助推剂——当饿狼悄悄靠近小鹿时，小鹿自己丝毫没有危机感，不代表别人不着急。
肖帅戈用膝盖思考，也能知道其他男人靠近沈煦妍是什么目的！
所以当肖帅戈提议去出租屋玩电脑，而她不假思索就同意了，肖帅戈没感觉到有多高兴，反倒是忧心忡忡。
沈煦妍毫无防备，甚至是有点小兴奋地跟着肖帅戈去了出租屋。
屋子里干净整洁，甚至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不像一个单身男子住的地方。
沈煦妍一进门，视线就被客厅里那台造型拉风的太空舱电脑椅吸引了。
这款科技感十足的电竞座舱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有点像科幻作品里面太空船的驾驶舱。
座舱的外观给人酷炫的感觉，总体上的颜色是暗色调的。
这时肖帅戈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电竞座舱的顶部散发出蓝色的光芒，使得电脑椅更像是即将弹射进入星空的太空舱。
沈煦妍突然想到一个事，于是忍不住偷笑。
肖帅戈让沈煦妍坐上去，可她只是掩着嘴吃吃地笑，不肯坐进去。
坐在里面玩电脑时，太空舱顶部散发着蓝色的光芒——所以中二少年正在装模作样地在星空中驾驶太空舱？
肖帅戈想了想，关掉了顶部的灯光。
“你是不是觉得那样给人的感觉很中二？我也是。但反正没人看见，中二一下也挺有趣的。”
沈煦妍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一个人的时候没人看见。可是现在是两个人！她可不想在肖帅戈面前表现得那么中二，很有羞耻感的好不好？
好在肖帅戈关掉了顶部灯光，沈煦妍这才准备坐进去。
这时，她突然看到，一个包装盒摆放在客厅的装饰柜上。
那不是军训前，肖帅戈想要送给她的电子智能手表的包装盒吗？
当时看包装盒上的手表外观图，沈煦妍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款式。但，她的家教不允许她接受普通朋友馈赠的贵重礼物。
所以，发现肖帅戈没有把电子智能手表退货，更没有送给别人时，似乎一种叫做窃喜的情绪在她心底弥漫。
沈煦妍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指着电子智能手表问：“你怎么没退货？”
肖帅戈漫不经心地回答：“它已经有主了。”
沈煦妍一滞，不敢置信。
“你把送给我的礼物又送给别人？！”
紧接着她又心虚地补充：“那是对别人的不尊重，别人会不高兴的！”
肖帅戈有心事，他正在为沈煦妍不太防备别人而忧心忡忡，所以没笑。
“送给你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送给别人？”
末了，肖帅戈又补充道：“那种所谓的‘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太霸道了。而我尊重你，所以你不愿意收，我既不强迫也不纠缠。”
“但送出去的礼物，在我的心里它的所有权已经确定了。不管你收不收，它已经是你的了。”
沈煦妍有点害羞，不过更多的情绪却是有点甜。
她哼了一声，强行将视线从电子智能手表上移开，然后坐进了太空舱电脑椅。
当沈煦妍坐进去后，肖帅戈在一旁细心地指导她对人体坐姿倾斜幅度，键盘鼠标操作角度，电动调节屏幕远近高低，甚至根据她的身高和体重，对座椅和脚踏板作最舒适的调整。
调整完之后，沈煦妍发现自己还是能够看到那个包装盒，于是颐指气使地批评肖帅戈：“你把它放在那里影响我玩游戏了。”
既然羊在下游喝水会影响狼在上游喝水，那么放在远处的包装盒，自然也能影响沈煦妍玩游戏。
虽然心事重重，可肖帅戈仍然忍不住笑了。
他把包装盒拿走放在沈煦妍看不见的地方，然后走回来。
这时肖帅戈发现沈煦妍有点忐忑的样子。
“怎么啦？”
沈煦妍咬咬下唇，问他：“你觉不觉得我很刁蛮？”
没等肖帅戈回答，她又解释：“可是我其实不刁蛮的。”
肖帅戈当然知道。
上一世两人确定关系后，外人面前沈煦妍是清雅淡然的误入人间的仙子。可是私下里，沈煦妍却有着另一面。她会偶尔和他撒娇，和他打闹，说出去都没人信，她甚至还像小狗一样咬他。
所以，沈煦妍对他的态度与众不同，上一世他就知道了，并且甘之如饴。
不过，上一世沈煦妍还真没有这么刁蛮过——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热烈追求所带来的副作用？
“我知道，”肖帅戈的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风。“你出尘脱俗犹如谪仙。”
沈煦妍被他的笑容暖到了，被他的赞美甜化了，因此笑得眼睛像月牙一样。
电脑椅调节角度后，沈煦妍是靠着的姿势有一定的倾斜度。而肖帅戈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因此对她的笑容一览无余。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沈煦妍紧邻睫毛下缘的位置，有一条约五毫米的带状隆起，看起来好像一条蚕宝宝横卧在下睫毛的边缘。这条带状隆起平时不显，只有笑起来才会明显隆起。而这儿隆起时，会让她的眼神变得可爱，眼睛也显得格外有魅力，特别的美丽。
被肖帅戈这么盯着，沈煦妍羞涩了。她连忙专注地盯着显示屏，嗔道：“你看什么呀！大流氓！”
流氓一词提醒了肖帅戈。他一直很担心沈煦妍那种不太防备他人的性格，也许可以趁这个机会教育一下她？
“煦妍，你以后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总是轻易相信别人。”
沈煦妍此刻还处于羞涩的情绪状态中，所以没注意到肖帅戈对她的昵称。
“你真和我爸爸一样。”她抿嘴笑。“他也这样对我这样说教过，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连语气都像。”
肖帅戈无奈。
“我是认真的。”
“我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呀，”沈煦妍天真道：“好人坏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肖帅戈气苦，只好自污来吓唬她。
0063 教学
“我要你到出租屋来，你就来了。可是刚才你也发现了我的真面目……不错，我就是大流氓！”
“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不错，我要对你做什么坏事……”
沈煦妍有些狐疑。“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肖帅戈决定给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于是做出狞笑的表情，双手按住椅背，把她环在封闭的空间里，慢慢俯下身去。
“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那一刻，两人的鼻尖相距十厘米。
沈煦妍吐气如兰，肖帅戈不由得心中一荡，真想一狠心，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吻下去——不如此，不足以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深刻教训！
问题是，沈煦妍正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那纯净无邪的眼神令肖帅戈不忍。
他叹口气，一脸无奈地缓缓站直了身体。
沈煦妍对于逃脱魔爪浑然无觉，反倒咯咯地像个孩子一样笑着。这个笑容有一种莫名的治愈能力，仿佛能够洗涤一切负面情绪。或许，这就是天使的笑容。
肖帅戈没好气地说：“笑笑笑，笑得像个傻子。”
刚刚获得一场决定性战役的胜利，沈煦妍才不怕他呢，立即针锋相对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问题是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所以白眼在笑容的加持下，仿佛一记勾魂摄魄的媚眼。
肖帅戈气呼呼地拿了个躺椅过来，调节好椅背的角度，放在电脑椅的旁边。
这时候肖帅戈有点理解沈煦妍父亲的感受了。
你苦口婆心告诉她什么是正确的，但她不听，而且还能振振有辞说出一番歪理。想打她骂她给她点严厉深刻的教训吧，可是又狠不下心下那个手？
“反正你以后不准对别人那么没有防备心！”
沈煦妍骄傲地“哼”了一声，不理他。失败者只能得到这种待遇，说教失败者也是失败者。
“你不是要学英雄联盟吗。按我说的来，先……”
指挥沈煦妍创建了号，然后就是教学流程。按照流程来，正常人都能够独立学会这些基础的东西。因为难度不高，所以沈煦妍一边学，还能一边分心和肖帅戈聊天。
沈煦妍俏皮地问：“你是不是想追我？”
肖帅戈诧异。
“这是摆明了的事，还用问？”
沈煦妍义正言辞地告诉他：“我在大学期间要认真学习，暂时不考虑谈恋爱的事情。”
这是唱哪出戏啊？
要和你合唱表演你同意了。
要你来出租屋你都不带犹豫的。
可是现在你却对我说“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
上一世沈煦妍也没这毛病啊？
肖帅戈仔细琢磨这事儿，慢慢有些想明白了。
傲娇是指为了掩饰害羞腼腆，而表现出强硬高傲的姿态。
上一世两人的恋爱有点特殊，把最具回味的暧昧期给省略了，直接就进入了热恋期。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就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揭开红盖头第一次相见时，已然是夫妻。
因为省略了暧昧期，沈煦妍没机会期盼揣度，所以也就没有害羞腼腆的需要。
然后，又因为沈煦妍在大学里表现得更优秀些，所以她也不能态度强硬高傲——那样会伤害男友自尊心。
所以……上一世肖帅戈欠她的，这一世需要偿还？
这个可以有。
对于沈煦妍的“不恋爱宣言”，肖帅戈敷衍地“嗯嗯嗯”，思考着这个宣言对自己有没有影响。
好像没影响。
欲盖弥彰并没有实际意义。
只要能出双入对，能合唱表演，能在出租屋里一起玩游戏，能……
你想傲娇就傲娇，你说不谈恋爱那就不算谈恋爱吧。
反正你长得好看，你说了算。
见肖帅戈毫不抵抗地嗯嗯嗯，沈煦妍反倒不高兴了。
“你是不是打算转移目标了？”
这种陷阱题实在太小儿科。
“当然不会！”
“答不答应是你的事，追不追求是我的事。”
“我们要相互尊重，互不干涉内政。你只管不答应，但我会一直追求下去，直到成功为止。”
沈煦妍的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
“一直追求？”
肖帅戈立即化身为深情款款的诗人。
“我愿化身石桥，
受两年风吹，
两年日晒，
两年雨打，
但求你从桥上走过。”
本该温馨浪漫的时刻，沈煦妍却笑场了。
“你怎么一点诚心都没有啊？人家都是五百年，你却偷工减料只两年？”
“因为我前生爱了你六年！风吹日晒雨淋每样两年，加起来正好六年。”
肖帅戈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沈煦妍都不知道该怎么聊天了。
好在肖帅戈没等她回答，继续说道：“你就拭目以待好了。我会逐渐地向你展现才华，让你知道我有多优秀。”
沈煦妍闻言不由有点小担心。
肖帅戈现在就已经显得够优秀了，如果继续像孔雀开屏那样展示更多的魅力，会不会吸引其他的异性？
“招蜂引蝶，哼，渣男！”
肖帅戈又一次无辜地成为了渣男，他一脸无奈地安抚沈煦妍：“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既然有弱水三千，你为什么只取一瓢饮？”
肖帅戈更无奈了。
“因为我上辈子欠你的。”
她又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单纯的女孩子，你哪里知道眼前的男生有着成熟的灵魂。这种幼稚的陷阱题，太小儿科了！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道理？”
沈煦妍心满意足，总算鸣金收兵了。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困扰，因为眼角的余光告诉她：肖帅戈正在一旁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的侧脸。
然而每当她问肖帅戈关于游戏的问题时，他又总是能够一瞬间就准确给出回答。
按照她、电脑屏幕以及肖帅戈的位置分析，沈煦妍甚至怀疑肖帅戈是不是斜视。
不管肖帅戈是不是斜视，反正他在旁边影响了沈煦妍的发挥。
所以在一次严重的失误后，沈煦妍把他赶走了——也不是赶得很远，沈煦妍还是很宽容地允许他待在客厅里，但不许出现在她视线内。
肖帅戈被迫转移阵地，但也勇敢地对邪恶势力提出了抗议。
“你这还没出师呢，就这么不尊师重道，等你完全学会了，岂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我不教了。”
沈煦妍的笑点可真够低的，听了这话也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等笑够了，沈煦妍神神秘秘地问肖帅戈：“你猜我为什么要学英雄联盟？”
0064 神秘高手
你总不至于是想成为职业选手吧？
肖帅戈没吐槽，而是很符合沈煦妍预期地问：“为什么？”
沈煦妍嘿嘿，然后给他传播八卦。
大意就是有一个玩英雄联盟的神秘天才，他在英雄联盟上的天赋已经得到了很多专家和职业选手的认可。很多人认为，这个天才有着成为职业选手，甚至是顶尖职业选手的实力。
这个天才呢，大概是因为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学习上，所以青梅竹马的恋人考上了985大学，而天才却没能考上。
所以，这位天才便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向青梅竹马的恋人表达爱意，而且也顺便证明自己的能力。
说到这里，沈煦妍问肖帅戈猜不猜得出，那个天才是用什么方法来表达爱意。
肖帅戈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猜的出来？
沈煦妍揭开了答案，于是肖帅戈就懵了。
id是学校代码和专业代码的组合？
“等等，我脑子有点乱……什么乱七八糟的？”
“神秘天才和他青梅竹马的故事到底是哪来的？”
沈煦妍有点不好意思地嘻嘻笑。
“青梅竹马的故事，是女生版的。”
“最开始是男生版的，讲的是那个神秘高手向学校自荐有电竞特长，希望能够获得学校的特招。但学校不认可，所以神秘高手想登顶后打学校的脸。”
“毕竟是学校代码和专业代码的组合，却又偏偏找不到人，所以大家就乱猜呗。”
一群想象力丰富又闲得无聊的人，这么闲怎么不去写小说？
肖帅戈又问：“这和你想学英雄联盟又有什么关系？”
沈煦妍解释：“我想在英雄联盟里遇到那个神秘高手，然后问他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怕被肖帅戈骂“无聊”，所以沈煦妍马上出卖了室友。
“是孙素娴提议的，周婉琪强烈支持，刘瑛也没反对。”
肖帅戈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
他敢肯定，那个寝室的四个女生都没玩过英雄联盟。要不然她们就应该知道，低端局玩家是不会和高端局玩家在匹配或排位时遇到的。
而且，就算都是高等级玩家，但除非是加过好友，否则想要在游戏中遇到也是小概率事件。
肖帅戈玩英雄联盟，只是想满足自己上一世的一个执念——其实连执念都称不上，玩英雄的玩家又有谁没梦想过自己是个王者？他只是想拿个王者称号，好玩而已。
想了想，肖帅戈计上心头。
“我知道神秘高手是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沈煦妍从椅子上坐直了，一脸惊喜地望着肖帅戈。
“你快告诉我！”
肖帅戈顺手把躺椅重新移回去，提出条件：“你要答应和我吃一次饭，或者看一场电影，或者去溜冰……反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沈煦妍毫不犹豫地同意。
“行，你快告诉我！”
肖帅戈慢悠悠地说：“那个神秘高手就是……我。”
沈煦妍一愣，嗔道：“你又逗我。”
肖帅戈一本正经地说：“神秘高手，技术已经被肯定。然后，他的真实身份又很神秘，这便足以吸引很多小女生的关注了。但是你发现没有，还缺少一个很重要的条件。”
“那就是帅！”
“你想啊，到时候神秘高手公开身份，一看，大小眼、招风耳、塌鼻子、歪嘴巴，身高一米四，体重两百八……你想象一下。”
沈煦妍想了想，结果全身放松地靠在椅子里，笑得不能自已。
“你真是坏死了！”
“放心，你的偶像没有破灭。你看看我的脸，没有让你失望吧？”
沈煦妍给了他一个白眼，话都懒得说。
肖帅戈也没说话。
一体式电脑椅的名称里有个太空舱，但却连半封闭都谈不上。所以肖帅戈从旁边俯过身子操作键盘。
一阵眼花缭乱的键盘敲击之后，肖帅戈让开。id号为12345678900的游戏账号登录了，正显示在战绩页面的界面上。
肖帅戈由于记忆力特殊，所以不用电脑记忆id和密码。他最开始用鲍照东的电脑创建id，因为这个原因，鲍照东之后玩游戏时也没见过他的id——顶多是肖帅戈创建id的时候鲍照东瞟过一眼，但他那时候都半醉不醉了，估计看了也记不住。
沈煦妍看看屏幕，又看看他。
沈煦妍犹不相信，亲自操作鼠标这里点一下，那里点一下。
她又转过头看肖帅戈。沈煦妍实在太震惊了，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神秘，高手，帅。三个基本要素都满足了……没让你失望吧？”
沈煦妍看着他，突然想到他踢球也特别厉害，学习也特别厉害，字也写得好，歌也唱的好……他的优点和特长太多，如果他就是那个神秘高手，好像也不是很令人奇怪呢。
不过，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破灭了，好可惜。
肖帅戈叮嘱道：“好了，这可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哦。你记得保密啊。”
沈煦妍回过神来，想到肖帅戈这么厉害，不知为什么心里很高兴。然后听到肖帅戈说这是他们俩之间的小秘密，又不由得有一丝甜蜜。
因为突然知道了真相，沈煦妍对继续玩英雄联盟兴致不大了。她操作电脑水平本来就不行——也怪不得上一世她会选择玩王者荣耀——没了强烈的兴趣后，她便接受不了一些小小的挫折了。
“哎呀，怎么小兵过来打我了……塔也打我！……绝招呢？我的绝招怎么没有了？……太讨厌了……我不玩了！”
屏幕失去色彩后，沈煦妍手忙脚乱地关了电脑，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今天也玩了不短时间了，不能玩物丧志，所以她要回学校了。
电子智能手表沈煦妍还是不肯接受，肖帅戈只好用掉了今天好不容易骗来的要求。
不过，既然她都肯到出租屋来玩了，难道把她约出去玩的难度会更大？
肖帅戈送她回去的路上，不停地推销出租屋可提供高档电脑、美食以及私密休息空间。
沈煦妍秋水横波眉眼弯弯，却既不承诺会下次再去，也不否决他的提议。
……
沈煦妍有个特点，那就是她和女生在一起时只听八卦而不传八卦——传八卦时，她唯一的目标就是肖帅戈。
所以肖帅戈是“神秘高手”的事情，直到迎新晚会那天，都还是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段时间沈煦妍没再去过出租屋，合练唱歌也推了，理由是两人配合得已经足够默契了，所以不用浪费时间再练——虽然是事实，但肖帅戈难免有点失望。
唯一令他安慰的是，晨跑时沈煦妍戴上了那款电子智能手表。
要是像游戏里那样有个好感度可以看就好了。
现在这样子，可真是煎熬啊！
好在晚上就是迎新晚会了，肖帅戈给沈煦妍准备了一个惊喜。
但愿这个惊喜能帮他获得更多的攻略进度。
0065 惊喜？
肖帅戈去报名时，除了那首合唱，还单独报了一首歌作节目。
肖帅戈选择的歌曲一点都不激进，并非告白情歌。因为他知道沈煦妍的性格，如果在晚会那种场合下唱告白情歌，她大概率会非常害羞，然后一连好多天都不理他。
所以还是循序渐进好了。
唱一首与情啊爱的没关系的歌，展现一下自己的天赋——后天基因变异也能算天赋吗？应该算吧？
反正可以更多地满足沈煦妍的虚荣心，而且她本身比较喜欢那首歌，说不定沈煦妍一高兴，便答应和他去ktv唱歌呢？
……
期待中，迎新晚会开始了。
两人合唱的曲目是《远走高飞》，排在比较靠前的位置。
沈煦妍一开口，听众们便鸦雀无声了。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清亮，那么的清澈甜美，让人听了能够导致耳朵怀孕。
没轮到肖帅戈唱的时候，他便唱和声，从一开始的单薄，随着沈煦妍的声音变化而逐渐厚实，进而激烈。到了他自己的部分时，肖帅戈便收着声唱。因为他要配合衬托沈煦妍，不能唱得太糟糕，但也不能表现得太好。
当肖帅戈和沈煦妍唱到高音的和声部分时，观众们集体高潮了。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敛声屏息，不愿发出丝毫声音影响了表演。
待《远走高飞》结束时，台下立刻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两人走向后台时，沈煦妍的脚步娴静而优雅，可她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轻飘。
她从来没唱得这么好过——在肖帅戈体贴地带动和引导下，刚才在舞台上她发挥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实力。
她也从来没有唱得这么爽过——当观众至少有几百人时，那种感觉和KTV里K歌以及在班级表演是完全不同的——掌声要响得多，还有喝彩甚至是口哨声！
也许，这就是舞台的魅力吧！
走到后台时，要不是出于女生的矜持，沈煦妍简直差点想拥抱肖帅戈了。
她心跳脸热地望着肖帅戈，心想：如果肖帅戈这时候亲我一下，我应不应该躲开？当然，只能亲额头或者眼睛，最多只能是脸颊，别的位置现在还不行……
心情激荡的沈煦妍已经考虑，肖帅戈如果想亲她，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的问题了。
然而肖帅戈却根本没意识到，天上居然还有掉馅饼可能。他只知道沈煦妍现在很激动，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却完全猜不到。
肖帅戈此时正在因为沈煦妍的喜悦而高兴。
他虚拦住沈煦妍。
“先别走，等会儿给你一个惊喜。”
沈煦妍脸上的笑容更盛，然而恰在这时，报幕员报出了下一个节目。
“歌曲《痒》，孙素娴演唱。”
沈煦妍的笑容里好像掺杂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孙素娴走到舞台中央，说道：“这首《痒》送给一位朋友……嗯，不是送给美女，而是送给帅哥。”
台下顿时起哄声大作。
沈煦妍的笑容这时好像凝固了。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肖帅戈没去分辩是“送给帅哥”还是“送给帅戈”的问题，而是故作镇定，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是，还要等一会儿。”
这时候其实应该有工作人员通知肖帅戈：准备在下一个节目时上台表演。
但，也许是因为肖帅戈就站在后台与舞台之间的出口处，工作人员认为不需要特意通知。也许纯粹就是工作人员的疏忽。总之，没人来说这事。
两人各怀心事地在后台出口处，看着孙素娴的背影。
或许是表演节目的缘故，孙素娴穿着性感的露背装。但她毕竟才十八岁，而且只画了一点淡妆，所以给人的整体感觉是清丽而不失妖娆。
孙素娴一开口，肖帅戈就几乎维持不住笑容了。
尼马竟然是开口酥，一开口就让人酥到了骨子里的那种！
这是想让他死啊？！
如果闭上眼睛，那么眼前应该出现这样的画面：初春的细雨时节，十里洋场的一名穿着旗袍的歌女，以慵懒而优雅的姿势夹着一支青烟缭绕的女士专用烟，眼波迷离的站在窗口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孙素娴的嗓音极有辨识度，她的嗓音略带沙哑，因此显得更加性感。唱歌时，她充分运用气声与真假音的转换，将那种女性的温柔缱绻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般来说，唱歌是不提倡运用鼻音的。因为用鼻音很容易咬字不清。毕竟只有让听众听清楚歌词的内容，听众才能领悟这首歌想表达的含义。
然而孙素娴运用鼻音，却给听众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她不是全程运用鼻音，而是在某些特定段落果断加入了鼻音的哼唱。
这种唱法除了更加黏腻撩人之外，还在宣泄情感时起到了放大器的作用，使得这首歌表达出了极浓烈的缠绵缱绻色彩。
孙素娴的表演异常出彩。然而她表演得越精彩，肖帅戈就越恐慌。
除此之外，歌词本身也对肖帅戈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那都是些什么歌词啊？
多么希望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得到他的欣赏，多么希望他能投以她满满的一目柔光，让她的心情如同花儿般绽放，然后一起肆意的快活，行乐人生。
什么乱七八糟的！靡靡之音，还不赶紧禁了！
还没完呢，歌词里八个名词，四个“反正”，四个“大把”，又进一步将敢爱敢恨的情绪表现到了极致！
所以，肖帅戈是越听越心惊肉跳，听到这里都差点流汗流浃背了。
孙素娴为什么能把《痒》诠释得这么到位？
难道是因为情窦初开？
又或者把暗恋时的小情绪加入了这首歌里，所以使得这首歌变得更加鲜活以及有了灵魂？
这个时候，肖帅戈根本都不敢瞟一眼沈煦妍，看看此刻她究竟是什么表情。
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以前他盯着沈煦妍看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会给她造成什么困扰。现在呢，就轮到他心惊胆战地被沈煦妍盯着审视，却不得不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
好不容易等孙素娴唱完，台下立时沸腾了。鼓掌、欢呼、口哨、尖叫和“再来一首”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犹如狂风骤雨般响起，揭示着孙素娴的表演是多么的成功。
孙素娴以手掩胸，轻盈地鞠躬致谢，对台下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舞台。
轮到肖帅戈上台。
登台口附近，两人擦肩而过时，目光在空中交汇。
两人无声地交流。
孙素娴：我出招了。
肖帅戈：我看不到。
孙素娴：你敢接招吗？
肖帅戈：我听不清。
孙素娴嫣然一笑：这事儿没完！
肖帅戈：我什么都不知道。
……溃不成军啊。
0066 震撼表演
前奏响起的时候，肖帅戈站在舞台的中央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准备唱梦龙的《nature》。本来肖帅戈还准备说句“这首《nature》，送给一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女孩”。
计划得挺好。不点明是送给沈煦妍，她就不会太害羞。想必沈煦妍也不会追究这种恭维是不是牵强附会。反正nature可以译作自然，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也是强调自然不加修饰。
但计划不如变化。这种时候，原先计划好的台词自然不能说了。
上一首歌，孙素娴刚说完要把歌送给帅哥。紧接着他上台，就遥相呼应地送给某个女孩一首歌。
难道担心大家空闲时间没有话题可聊？
十秒的前奏结束进入主歌部分，肖帅戈一开口，台下就又安静了。
肖帅戈现在有着常人难以想像的肺活量和强壮的呼吸肌，同时，他的声带和体腔也属于世界上最厉害的之一。自然状态下，肖帅戈也是使用胸腹联合式呼吸法，而三腔共鸣于他而言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低音阶段，他的声音流畅，低沉，饱满，宽厚，而且能很自如的低下去。而《nature》的副歌部分是一段超燃的音乐，肖帅戈的高音炸裂，极具穿透力，更是能让听众热血沸腾。
完美的发音，完美的共鸣！
所有人被肖帅戈的歌声震得毛孔舒畅，身心酥麻。观众们情不自禁的激动起来，他们觉得头皮发麻，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能与肖帅戈的歌声产生共鸣，进而颤栗。
严格来说，《nature》的副歌部分是A4左右，A4对于大多数男高音来说并不困难，但是由于换声点，这是公认的很难唱好的一个音。而肖帅戈能够精准控制声带和共鸣腔体，准确自如地发出任何声音，因而没有所谓的换声点。单就这一点来说，肖帅戈目前已经不像是人类，而是像一台乐器。
在最炸裂的高音部分，肖帅戈开始用肢体语言带动观众的情绪，于是台下的观众们开始抖动身体，摇晃手臂，口里哼着唱着。
在过门间奏的时候，肖帅戈也不肯让观众的大脑稍事休息，而是踩着快节奏的节点，在舞台上即兴表演了一段复杂的炫技舞步。
现场每个人的兴奋情绪，都在他的引导下释放得痛快淋漓。
这不是肖帅戈爱表现。而是，孙素娴突然给他来那么一出，晚会结束后同学们不可避免会谈论此事。肖帅戈禁止不了，但他可以尝试用引流的方法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所以，肖帅戈必须让演唱效果达到最炸裂的程度，让自己的节目成为同学们最关注的话题。虽然仍然不可避免会有人谈论《痒》，谈论大一的漂亮女生大胆向帅哥表白。但，能够转移多少注意力就转移多少吧。
他至少得竭尽所能。
歌曲结束，肖帅戈朝着台下微微鞠躬致谢，却没得到回应。一秒钟后，观众们这才犹如大梦初醒一般，用鼓掌、欢呼、尖叫等各种方法发泄自己无比激动的情绪。
这是一种比普通的现场演唱会更难得的体验。毕竟只是院里的迎新晚会，所以使用的也只是属于他们院里的小礼堂。在这个不算太大的空间里，肖帅戈强大的音波让所有人的身体都跟着产生了共鸣，进而导致观众们的身心一同抵达高朝，这是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不曾有过的体验！
兴奋得如痴如醉的观众们到了后来干脆整齐划一地高呼“再来一首”，可肖帅戈现在哪有这个心情？说是准备给沈煦妍一个惊喜，惊是足够惊了，可是喜呢？
所以肖帅戈鞠躬致谢之后，便转身走向后台。
没满足观众“再来一首”的要求，观众们或许会遗憾。可是遗憾难道会影响等会儿他们讨论这个节目？反倒是观众们得到满足之后，却有可能只剩下兴奋的余韵，继续讨论的冲动会减少也说不定——反正肖帅戈不觉得再唱一首歌能抢夺更多的热度。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去确认一下，沈煦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从舞台中央看见站在登台口附近的沈煦妍时，她正和孙素娴站在一起。虽然感觉有些古怪，但出于对沈煦妍的信任，肖帅戈不认为她们俩会打起来，所以并没有刻意加快脚步。
一开始沈煦妍看着肖帅戈时还兴奋得两眼放光，差不多就像是看见了心目中的偶像一样。可是当肖帅戈走近后，沈煦妍却转变态度，给了他一个超级大白眼。好在等肖帅戈走到面前时，她还是恢复了端庄的仪态。
沈煦妍对孙素娴柔声说道：“我先走一步。”
如果不是走之前沈煦妍回头给了个眼神，肖帅戈还以为她要耍小性子一个人跑掉呢。
于是肖帅戈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肖帅戈自然是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从情感上，从行为上，从逻辑上，从各个方面分析论证，向沈煦妍表明《痒》事件他绝不知情。
至于说是“帅哥”还是“帅戈”的问题，他倒没有想去辩解。
孙煦妍对他的好感，要说肖帅戈之前毫无察觉那自然是说谎。他只是没预料到，孙煦妍的表达方式竟然会这么激烈。
真要说起来，肖帅戈对孙素娴的性格倒也有一定的了解。上一世她就是那种感情外放的女生，敢爱敢恨、敢做敢担。但，你一个女孩子主动追求男生也就罢了，可以私底下悄悄表白嘛。接下来，肖帅戈或含蓄或直白地拒绝，岂不是对双方都好？
非要大庭广众之下弄得这么轰动，莫非是想置死地而后生？
想到这种可能，肖帅戈一阵头疼。
肖帅戈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了一箩筐，可沈煦妍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根本不理他。
快到女生宿舍门口了，肖帅戈一把抓住她的手。
“放手！”
沈煦妍娇嗔。
从表情和声音分析，虽然她又羞又气，但感觉好像羞多气少，所以肖帅戈放心了。
“答应我不跑。”
沈煦妍又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不跑。”
肖帅戈于是放开她。
“你就给我一句安心话吧，不然今晚我一夜都睡不着觉。”
沈煦妍问：“你想要什么安心话？”
“你现在还生不生气？”
“我没生气！”沈煦妍嘟着嘴。“有女生公开告白我的老乡，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肖帅戈好悬没绷住，差点笑出声来。
她嘟着嘴，满脸都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不高兴”这四个大字，傻子才信她没生气呢。
0067 化险为夷
肖帅戈看得出来沈煦妍并没有生他的气，至少不是很生气，所以放心了。
然而刚刚放下心，肖帅戈就又忍不住开始逗她。
“你没不生气吗？可是我看你板着个脸……如果你因为有女生向我表白而替我高兴，怎么没笑呢？”
沈煦妍挤出一个笑脸，干巴巴地“呵呵呵”。
“我高兴得不得了，你看不出来？”
“你知道吗？”肖帅戈温柔地对她说道：“你笑的时候可真好看。”
“那时候你的眼睛如同一轮弯弯的新月，长长的眼睫毛下面的卧蚕会变得很明显，与此同时，你的左颊会显现一个不太明显的酒窝。”
沈煦妍的表情柔和了，眼睛里也带上了一丝羞意，肖帅戈却话头一转。
“可是刚才你眼睛没弯，卧蚕和酒窝没显，所以你是假笑。”
沈煦妍跺脚。
“你讨厌！”
肖帅戈笑，再次解释。
“事先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你相信我。”
沈煦妍闷闷不乐地解释：“其实我不是很生你的气，但我有点不高兴孙素娴那么做。”
“我们还是一个寝室的，她那么做，我面子往哪放？以后又怎么相处？”
关于孙素娴的话题是个敏感禁区，怎么说都是错，所以肖帅戈干脆转移了话题。
“你觉得我唱的那首《nature》怎么样？下回我们去KTV嗨歌吧？”
沈煦妍果然被带偏了注意力，她脸上浮现出笑意。
“想不到你唱歌居然那么好。一开始和我合唱时你是不是收着的？”
沈煦妍其实也知道答案，见肖帅戈笑而不答，便又问：“你唱歌声音那么大，我站那么远都被震得又酥又麻的。可KTV的房间那么小，你在里面放声唱会不会显得很吵？会不会把我耳朵都震聋？”
“KTV都是使用吸音或隔音材料进行装修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再说我又不是不能控制声量，你在旁边，我当然不会扯着嗓子吼。”
沈煦妍嘻嘻，漫无边际地瞎扯。
“你用最大的声音吼，会不会有音波攻击的效果？”
其实肖帅戈现在还真能使用音攻。目前他可以发出带有次声波类似虎啸狮吼的声音，足以令敌人魂飞魄散。
这个阶段音攻的主要原理有两个。
一是模拟虎啸狮吼，而老虎狮子是大型猛兽，人类祖先但凡遭遇老虎狮子却又活下来的，必定记忆深刻，因此把它们的吼叫声铭刻到了基因深处。而现代人类听到虎啸狮吼，便出自本能地产生恐惧感。
二是虎啸狮吼均能发出极具穿透力的次声波，这些次声波因为振动频率的问题，会直接作用于人类和很多动物的内脏，直接让人感受到难受，进而手脚乏力。
等肖帅戈进化的程度更高后，他还能拥有更高级的音攻手段，那时可就更厉害了。因为那时他使用音攻，还能有类似震撼弹的效果，即发出巨大的声响使敌人晕眩，进而失去防卫能力。
正想着，沈煦妍突然担忧地问：“……你以后会不会吼我吧？你如果生气了吼我，那我可受不了。”
今天沈煦妍的思维实在太活跃了，都想到将来两人吵架的事情了。再过一会儿，她的思绪会飞得更远吧？也许，她都会担忧将来肖帅戈在教育子女时会不会吼孩子的问题吧？
肖帅戈失笑，宠溺对沈煦妍说道：“小傻瓜，你在瞎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吼你呢？我宠你都来不及呢。”
沈煦妍一怔，绝美的脸蛋上升起了两朵红晕。她先是茫然无措地躲开肖帅戈的视线，三秒钟后，仿佛觉得光是避开视线还不够安全，突然间拔腿就跑。
肖帅戈没有制止她逃跑。看她那慌慌张张地样子，被抓住后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呢。
跑就跑吧。反正是一个班的，她能跑到哪去？
……
大多数情况下，市场竞争要比垄断好。
第二天肖帅戈走进课堂时，周婉琪看见他后便站起来，对沈煦妍说：“我到后面去坐。”
沈煦妍茫然。
“你干嘛到后面去坐？”
周婉琪理直气壮地说：“我远视眼。”
沈煦妍愈加茫然。
而周婉琪站起来后，大有深意地冲着肖帅戈使了个眼色。
肖帅戈秒懂，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上前坐上了那个刚空出来的位置。
坐下时，肖帅戈忍不住感叹：沈煦妍交的这个闺蜜真是好……也不枉刚重生时肖帅戈见周婉琪陷入窘境，便立即帮她摆脱困境呢。
还真是好人有好报呀。
沈煦妍不知所措地看着坐在身旁的肖帅戈，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理所当然就应该坐这个座位一般。沈煦妍又回头看周婉琪，发现她正在给自己做鬼脸，于是一抹红云迅速爬上脸庞。
沈煦妍鸵鸟一般，以拇指点腮四指并拢遮脸，稍稍侧过身子。就好似她看不见肖帅戈，于是肖帅戈便也看不见她了。
所以说嘛，一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
当初沈煦妍气势汹汹强迫肖帅戈签下那么多不平等条约，受压迫的人民现在起来反抗了，帝国主义还不是露出了纸老虎的真面目。
正高兴得想要引吭高歌一曲，却见孙素娴走进教室。
教室的第一排，肖帅戈和沈煦妍并排而坐。所以孙素娴走进教室后，一眼就看见了这个出乎她意料的情况。
肖帅戈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的脸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突然间就变得毫无血色。
漂亮不漂亮什么的肖帅戈其实无所谓，但一个女孩子的脸色因为他而突然变得那么苍白，肖帅戈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孙素娴只彷徨了片刻，就昂着头朝这边走过来。
经过肖帅戈的课桌前，她意味深长地一哼。
“大学有四年。”
肖帅戈记得，开学第一天沈煦妍不让他坐旁边，他对沈煦妍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同班的女生相互间还不熟悉，所以都是以寝室为单位坐得很近，所以孙素娴听到过这句话。
只是不知道此刻孙素娴这么说，是有意的，还是无意中凑巧而说了同样的话。
肖帅戈下意识地朝沈煦妍望去，而她也正好看过来。
0068 苦被敲诈
沈煦妍对孙素娴是个什么感觉，肖帅戈很难把握。不过他自己却对孙素娴颇有好感。
那些不平等条约，看起来貌似因为政治环境的改变，因此不再具有严格的约束力了。而之前沈煦妍去过一次出租屋后就再也没去，但是当天晚上，沈煦妍便带着周婉琪一起又去了出租屋。
多一个人倒不是问题。那天之后肖帅戈便又买了一台电脑。只是考虑客厅的空间不够大，所以第二台电脑配的只是普通的电脑桌椅。
周婉琪明显比沈煦妍对电脑游戏更感兴趣些，所以对出租屋的环境非常满意。玩电脑的时候，她就好几次蛊惑沈煦妍以后多来玩。
稍稍有些遗憾的是，她们是吃过晚饭后再过来的，所以肖帅戈没机会展现他的厨艺——白瞎了他特意买的厨具以及各种调料。
另一间卧室则没能推销出去。
周婉琪参观后惋惜地说：别的都不错，但卧室里只一张床，她和沈煦妍两个人怎么睡？
让沈煦妍一个人独闯虎穴，别说沈煦妍敢不敢的问题，即便她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大无谓革命精神，周婉琪也不会允许她冒这个险。
说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周婉琪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前俯后仰，像抽风一样。沈煦妍好奇地问她怎么了，结果她便把沈煦妍叫进那间卧室，然后反锁上门。
出租屋装修使用的隔音材料虽然还过得去，但肖帅戈听力实在太优秀。他听出两个女生在里面小声嘀咕了几句后，旋即爆发了女生特有的“咯吱”大战。
过了十分钟，两个女生出来时衣衫倒还整洁，但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显然经历了一番甚为激烈的战斗。
对于那间卧室只有一张床的问题，肖帅戈考虑过将之换成上下铺。或者去找一家家具制造厂，按现有的尺寸为基础，定制一个能够组装的上铺床。
但，肖帅戈有一个疑虑。
真弄成上下铺，或许沈煦妍会考虑偶尔和周婉琪一起使用这间卧室。然而请神容易送神难。“合租模式”尽管也是一种进步，可两女一男的合租模式，却和肖帅戈的终极目标南辕北辙。
现在让周婉琪扮演大灯泡的角色，将来怎么办？
难道媳妇娶进门，媒人甩过墙？
其实肖帅戈无所谓，但沈煦妍肯定会因为害羞而不肯那么做。
所以，这是目前很困扰肖帅戈的一个问题。
而另一个困扰肖帅戈的问题，则是他在班上被男生们孤立了——不是说男生们仇视他或是霸凌他，而是所有男生都对他羡慕嫉妒恨。
孙素娴晚会上说的话，别的班可能还听不出异样——毕竟正常人听了女生说送一首歌给帅哥，不可能会想到这有可能是指向性技能。
但是生科班的同学听了，心思敏捷的自然忍不住多想。只是因为开学时间并不长，而孙素娴和肖帅戈之间也没什么异常的情况，所以他们也只是怀疑。
结果第二天早上，肖帅戈便坐在了沈煦妍旁边
生科班的同学们，对于孙素娴和肖帅戈之间有没有什么不敢肯定，但是对于肖帅戈正在热烈追求沈煦妍的事，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而在此之前，两人却不曾坐在一起上课。
对于这个变化，吃瓜群众表示很有旁观欲。
紧接着，孙素娴走进教室。
孙素娴的脸色变化有不少看见了，然后，她走到肖帅戈旁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当时虽然只有附近的几个人听见，但事后自然流传甚广。
于是晚会被表白的目标浮出了水面。
围观群众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一派呼朋唤友搬小板凳买瓜子买饮料，只等好戏开场。另一派，虽然身份只是观众，但他们却完全没有看戏的心情。
生科班的女生质量非常高，民间私下评选的本院五朵金花，班上就占了两朵。可谓是“全院美有一石，生科班独占四斗”。这本来是特别好特别美的事，然而大家才刚刚进入梦乡呢，肖帅戈就残酷地滋醒了大家的美梦。
你说肖帅戈摘下其中一朵吧，哪怕是院花，大家咬咬牙忍一忍，也不是不能接受。可你一下子把两朵金花全都霸占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绝逼不能忍啊！
所以，那些关系好的同学一旦有机会，就会联合起来锤肖帅戈几拳。好像他们不打肖帅戈几拳，人生就会失去意义一样。
肖帅戈申辩说自己是冤枉的，但围殴者表示：冤枉也要打！
呵，青春期的躁动真是太恐怖了，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
晚会的第三天是周六。而周六的晚上，肖帅戈在微信上收到了一封敲诈勒索信。
悠闲的小鱼：辉煌酒吧，九点钟不见不散。
肖帅戈和孙素娴是微信好友，而告白事件之后他并没有拉黑对方。
一方面是肖帅戈对孙素娴并无恶感——虽然似乎有点龌蹉，但事实上肖帅戈甚至对她颇有好感——一个漂亮的女生主动向男生告白，男生几乎不可能会厌恶该女生。例外的情况也有，比如说男生是弯的，比如说男生的女友因此心脏病发作或者流产什么的，但肖帅戈并没遇到这么戏剧性的事情。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沈煦妍没有退出那个“三堂会审群”。既然沈煦妍和孙素娴表面上还维持着正常关系，那么肖帅戈就没必要多此一举——紧跟领导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自作主张反而可能好心办坏事。
肖帅戈有点头疼。
帅哥：今天我被男同学们群殴了。为生命着想，我还是不去了。
悠闲的小鱼：《Oops》。
肖帅戈差点没吐血三升。
只看《Oops》这个关键词，肖帅戈就知道这次是大难临头了。
当然，肖帅戈可以狡辩说柯小雨是女装大佬，反正她是对A要不起，穿着打扮以及发型也是中性的——虽然那晚她戴着蓝宝石耳环，但现在男生也有戴耳环的呀。
至于说柯小雨跳舞时全程都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甜蜜喜悦，也可以辩解说那是舞蹈表达的需要。
但，这种事能够误导他人一时，却又怎么可能骗得了有心人一世？
肖帅戈心里苦啊！
比黄连都苦！
因为，这孙素娴一直都是肖帅戈避之而不及的危险人物！现在也别说避了，根本就是要自己洗干净了包装好了送货上门。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没办法，去挨刀吧。
0069 慷慨从容
慷慨就义易，从容赴死难。
肖帅戈以从容赴死的心态进入了辉煌酒吧。
门里门外两重天，进入酒吧，一股喧嚣的气浪顿时扑面而来。
服务员问有没有预定时，肖帅戈这才想起孙素娴之前并没说定没定卡座。
好在他的眼力出众，环视一圈后立即找到了目标，回答“散座”后便直奔孙素娴而去。
孙素娴的颜值属于百分之十的高端水准。已经都那么好看了，她还穿着时尚性感的吊带露肩装。露出肤若凝脂的香肩都是小事，还露出精致诱人的能够养金鱼的锁骨是什么意思？
孙素娴虽然尽量装出一副成熟女性的样子，但夜店常客却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清纯稚嫩。
在夜店这种地方，这样的女孩子可以说是最顶级的资源，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整个酒吧的目光便以以她为中心形成了焦点。
男性客人们，不管是单身客还是带着女伴的，目光全都有意无意地在她附近来回扫视。
因为孙素娴单身一人坐在散座上，旁边正好是一个空座位。所以，之前已经有五拨客人前去试探撩拨了。
然，前面五拨人马全都铩羽而归。
好在这家酒吧尚属正规，所以孙素娴倒也没有被无穷无尽地骚扰。
肖帅戈先是去吧台拿了罐四洛克。
FourLoko外表看起来像果汁，而且标注的酒精含量只有12%。但是由于配方的缘故，一罐FourLoko相当于四罐百威、一罐红牛外加一杯咖啡的总和。
按肖帅戈上一世的酒量，四罐百威应该没问题。但FourLoko还有个名称叫做失身酒。据说不管你酒量多大，一罐FourLoko一定让你喝醉，两罐会让你断片，甚至会引起酒精中毒，体质不好的一命呜呼都有可能。
肖帅戈不觉得自己体质不好，但他害怕自己会断片——喝断片太丢人了。
所以上一世肖帅戈对于四洛克，是想冒险却不敢冒险的态度。这一世既然不可能喝醉，那就尝试一下呗。
肖帅戈拿着四洛克走向孙素娴时，注意到这个情况的客人们免不了幸灾乐祸——因为惯性思维，大家认为这将是第六个失败者。
另外，肖帅戈拿着四洛克过去的行为格外招人恨——不是说夜店常客们多有正义感，而是因为歧视链无处不在。在相对正规的酒吧里，你拿着失身酒直奔女性而去，这也太没格调了！
肖帅戈坐到孙素娴旁边的座位上，她眼角的余光看见有人坐下了，却仍然看着表演台的表演，头都没有转过来。
“不好意思，我朋友马上过来。”
肖帅戈没好气地说：“那我走啦！”
孙素娴惊喜地回过头，看清是肖帅戈后，她又把脸一板。
“你怎么才来呀，害我被好多无聊的人搭讪。”
肖帅戈掏出手机一瞟，然后把屏幕显示给她看。
“还差一分钟才九点。”
孙素娴嗔睨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男生啊？好意思要女生等你？！”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
“这是十四号桌的先生送您的，这里还有一张便筏。”
无论是送饮料还是便筏，对孙素娴来说都是很新鲜的事。
正常来说，如果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接受别人送的饮料。通过服务员送来的饮料不大可能下过料（如果能够收买服务员，那么无论是别人送的还是自己买的都不安全），但接受礼物后，别人自然就会过来搭讪。
孙素娴今天是第一次来酒吧，不懂这些套路，但她本能地拒绝了。
然后孙素娴对着肖帅戈甜甜地笑。
“我要你给我买饮料。”
肖帅戈翻了个白眼。
“我看你平时都喝绿茶，要不给你叫瓶绿茶？或者你来酒吧想喝点别的？”
孙素娴笑得更甜了。
孙素娴心想：肖帅戈居然细心地观察了她的生活习惯，这说明他平时虽然总装作对她熟视无睹，但暗地里还是关注她的。
然而事实上孙素娴误会了。肖帅戈看到的东西都会储存在大脑的信息库里，需要的时候，第五随时提供数据分析结果。
孙素娴豪迈地宣布：“那好，给我拿瓶啤酒。”
肖帅戈越厨代庖告诉服务员。
“给她拿瓶菠萝啤。还要一个水果拼盘，一袋腰果，一袋开心果，一袋薯片，一袋牛肉干。”
肖帅戈通过综合分析，得出孙素娴是第一次来酒吧的结论。那么以前，她或许连啤酒都没喝过。肖帅戈不知道孙素娴的酒量，但女生第一次接触啤酒，酒量会比正常情况下小一些。
肖帅戈连照顾喝醉的室友的事情都尽可能避免，怎么可能乐意服侍喝醉的孙素娴？所以他便代替孙素娴选择了菠萝啤——估计这傻孩子肯定不知道菠萝啤不是啤酒。
孙素娴果然不知道菠萝啤和啤酒的区别。她根本没在意这事，而是去看那张便筏。
看完便筏，孙素娴乐不可支。
“喂，你手上的饮料叫四洛克？”
这次肖帅戈自己想体会一下微醺的感觉，所以没让第五作弊，而是让祂时刻准备着——如果真醉了，就赶紧帮他醒酒，甚至临时接管他的身体都行——否则，他就要在酒吧体验一下放松心情、发泄压力的感觉。
他太难了。
沈煦妍和他六年的感情，绝对不可能放弃。可是柯小雨那边又怎么办？像上一世那样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上一世不知道就算了，这一世知道了，能硬着心肠装作不知道？
本来就已经很难了，现在还跳出来一个捣乱的。
肖帅戈喝了一大口四洛克。感觉喝这种蜜桃口味的根本不像是在喝酒，更像是在喝一款披着糖果衣的“饮料”。
怪不得四洛克又叫失身酒呢。
酒劲大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它太容易入喉。很显然，哪怕是女孩子豪爽一些也能一口喝光一瓶，然而其效果却相当于连续抽干将近五小杯伏特加。以一口喝一瓶的喝法，反正肖帅戈上一世的酒量绝对扛不住。
这时肖帅戈想到孙素娴刚才问的问题，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声“嗯”。
孙素娴笑着把便筏递给肖帅戈。
便筏上写着：您旁边那位男士拿着的叫四洛克，又名失身酒。您比酒吧里其他女性更需要注重自身的安全，因为您的美丽令酒吧里其他的所有女士黯然失色。
哪有只拿一瓶四洛克去对女生下手的？把酒给女生喝，自己在一旁干看着？这个写便筏的人怕是个傻子吧？
至于说孙素娴好不好看的问题，肖帅戈嘟哝了一句“貌若天仙，心似毒蝎”。
酒吧里有表演所以很吵，孙素娴没听清，便问：“你说什么？”
0070 借酒浇愁
肖帅戈又不傻，当然不可能重复一遍。
他对孙素娴说：“你认识小草乐队的人？”
此刻小草乐队正在舞台上表演，孙素娴先是诧异，随后又恍然大悟。
“喔，那天你们见过。”
“你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一看到他们，就联想到我认识小草乐队。是不是这样？”
肖帅戈又喝了一大口，似乎有那么点感觉了。
他无奈点头。
“逻辑正确。但是没奖励。”
孙素娴像只偷了鸡的狐狸那样笑，吸引了周围更多的视线都有意无意飘向这里。
孙素娴跟肖帅戈解释说：“我和小草乐队成员其实都是初中同学。其中还有两个高中和我是同班同学。”
“之前小草乐队有六个成员，高考后，主唱去了浦海读书，所以乐队现在没了真正的主唱。而我唱歌还不错，所以他们想拉我进乐队。”
说完小草乐队的事情，孙素娴又作出凶狠的样子。
“哼，被我抓到把柄了吧！”
“他们那天表演节目就顺便录制了录像，我欣赏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哼哼！哼哼哼！”
肖帅戈唉声叹气地喝酒，不理她。
孙素娴笑神经可能出了问题，又没人理她，她就自顾自地又笑了起来。
问题是她还笑得花枝乱颤，一副随时可能从吧椅上掉下去的样子——周围好几个男人都已经做好了英雄救美的准备，可孙素娴笑得前俯后仰，却总不掉下去。这让周围的男人好生失望。
笑够了，孙素娴又尝试着板起脸，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总是尝试到一半就又忍不住笑起来。
孙素娴一边笑一边安慰肖帅戈：“你等一下，马上就好。”
肖帅戈无奈极了。
孙素娴如此开心，却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她有多开心，他就有多难受。
还是喝酒吧，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是为什么，酒入愁肠愁更愁呢？
孙素娴终于板起了脸。
“那你说说看，准备付多少封口费？”
刚说完，孙素娴的笑神经又坏了，咯咯地笑。
封口费？
肖帅戈有气无力地回答：“你提条件吧。哪有受害人自己说多少封口费的？”
孙素娴像小孩子一样。
“不，你说。”
肖帅戈没办法，只好打起精神陪她玩这个幼稚的游戏。
“一分钱。”
孙素娴半晌无语。
“一分钱你怎么支付？”
“微信支付。”
孙素娴拍了他胳膊一下，很轻，但表达不满的意思很明显。
“你那么大的秘密只值一分钱啊？太过分了吧？”
“要你说你又不说。让我说，那封口费就是一分钱。”
孙素娴瞪着他表达不满。肖帅戈输人不输阵，勇敢地回视。
昏暗的灯光下，暧昧的气氛中，他似乎能够闻到女孩嘴里菠萝啤的清新气味。
肖帅戈居然觉得，这个挨着自己并盯着自己连眼都不眨的女孩挺漂亮，刹那间，他恍惚有种心动的感觉。
回过神来，肖帅戈心想：既不是灯光，也不是气氛，更不是气息在作怪，孙素娴本来就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但刚才那一刹那的感觉……不，错觉！绝对是酒精捣鬼造成的错觉。
肖帅戈回避了视线，又喝了一口。
孙素娴像个孩子一样为那幼稚的胜利“耶”了一声，并竖起了v形手势。
孙素娴可能也不知道应该提出什么条件，所以便转移了话题。
“那个女生是谁？”
瞒是瞒不住的。所以肖帅戈这次没再误导。
“我铁子。”
“哼！居然骗我……们！”
“我哪里骗你们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孙素娴气乎乎地鼓着嘴巴，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你说我和周婉琪如果感兴趣，就把你铁子介绍给我们认识。”
肖帅戈理直气壮。
“是啊。我是说过，有问题吗？”
孙素娴轻轻拍打肖帅戈的胳膊表示不满。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她惊喜地喊道：“你说你铁子很帅！”
肖帅戈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她。
“我现在还是这么说。”
可能是被肖帅戈的眼神气到了吧，这次孙素娴拍打的力量重了一些，但还是没超出打情骂俏的范畴。
孙素娴气鼓鼓地想了半天，最后再次转移了话题。
“你说，男生脚踏两只船，是不是渣男？！”
“我没脚踏两只船。”肖帅戈有点心虚。想了想，这事终究是没法子瞒过孙素娴的，不如老老实实全部交待算了。如果能够获得她的同情就再好不过了。
“我铁子叫柯小雨，我们是初一认识的……”
……
“……我一见钟情的初恋是沈煦妍，可后来却发现，柯小雨似乎对我也大有情意。情况就是这样。”
肖帅戈扬起罐子继续喝，发现罐子里已经一滴都不剩了，于是乘着酒劲大喊：“你说我能怎么办？！”
孙素娴可真是铁石心肠。
肖帅戈说得感人肺腑，就差声泪俱下了，可她居然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
“哼，花言巧语，花花肠子，花花公子，拈花惹草，寻花问柳，残花败柳……”
“停！”肖帅戈听得头晕。“残花败柳和我有什么关系？”
孙素娴翻了个白眼。“好吧，残花败柳和你没关系。”
如果不是孙素娴转过身去看表演台，而且肩头微微耸动，肖帅戈都没察觉哪里不对。
她笑得那么开心，肯定有问题！
肖帅戈晕乎乎地想。
好在有第五可以咨询。于是第五告诉他：前面那些也不是好词。
肖帅戈晃晃脑袋，拍拍孙素娴的香肩。
“前面那些词也和我没关系……我去吧台拿点饮料……”
孙素娴似乎僵硬了一下，没说话。
于是肖帅戈去吧台拿了杯长岛冰茶回来。
对于误以为它是饮料的女孩子，长岛冰茶同样有着失身酒的恶名，但它的酒精度数毕竟只有四十度。
肖帅戈觉得自己现在喝点四十度的酒应该没问题。倒是四洛克他真心顶不住了……其实也不是完全顶不住，但四洛克的酒味实在太少，所以他总是把它当成饮料，喝得实在太猛了点。
回到吧椅上，肖帅戈又拍拍孙素娴。
“我回来了。”
孙素娴又僵硬了一下。
肖帅戈有点诧异。女生的敏感点不一样，确实有女生是肩部、颈部以及锁骨附近。但他只是拍了一下而已……再说谁叫她穿露肩装的？
过了一会儿，孙素娴转过身，看着正和吸管较劲的肖帅戈，小心翼翼地问。
“你怎么了？”
肖帅戈郁闷地回答：“借酒消愁……你看不出来？”
0071 钢铁直男是怎样炼成的
孙素娴可真是没同情心。
肖帅戈都说自己在借酒消愁了，她的反应居然是扑哧一笑。
见肖帅戈不高兴地瞪着她，她才强忍着笑意解释道：“电影电视上借酒消愁，要不就是拿杯子喝，要不就是直接对着酒瓶甚至酒壶喝，你却拿着吸管喝……太萌了吧？”
肖帅戈无语了。
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孙素娴两手托腮，问：“你高中时真的没发现柯小雨喜欢你吗？”
肖帅戈沉吟片刻，他心里的苦恼无人可以倾述。本来孙素娴并不是合适的人选，可她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么向她倾吐烦恼倒也说得过去——重要的是也没其他人选。
就当作是减压好了。
于是肖帅戈说道：“我和她很亲密，所以相互之间好感度倒是足够高。但是男女之情，之前我确实没意识到。”
孙素娴又问：“那你为什么高中时没喜欢上柯小雨呢？”
“高中时……”肖帅戈犹豫片刻，终于承认了那个羞耻的事实。
“高中时我还没开窍。”
其实肖帅戈不仅是高中没开窍，大学时，他也对过去的一些事情懵懂无知。
要不是重生了，要不是为了让自己没有遗憾进而联系柯小雨……
事实上，直到决定主动和柯小雨联系之后，一些在肖帅戈脑海里封存了至少六年的往事，才被他重新回忆起来。
事后肖帅戈问过第五，为什么他会不记得那些往事。第五告诉他，那叫做动机性遗忘。这情况通常人为了避免不愉快的情绪或内心冲突而遗忘某些事件或人物的现象，是个体心理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
肖帅戈反思，应该是当年他一心追求沈煦妍，所以故意疏远柯小雨。然而寒假回家聚会，却得到柯小雨远走他乡的消息。他因此而产生了强烈的负疚感，于是自我保护的本能便造成了动机性遗忘。
而这一世，他改变了命运，因此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又重新恢复了。
肖帅戈借着酒劲诉苦。
“你说，散步时女孩子说冷，是不是代表希望男生有所表示？当时我也怀疑过，但是我想，我们是铁子啊！我要是领会错了去搂她，而她不是那个意思，那多尴尬啊？”
孙素娴疑惑：“那你至少可以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啊？”
肖帅戈理直气壮地否定。“时间是秋天，地点是江滩。江滩上那么大的风，我自己都冷……”
见孙素娴像是看见了外星人，肖帅戈讪讪地解释：“当时身上只有一件背心一件衬衣，我不能在公共场合只穿背心吧？”
孙素娴冷笑吐槽：“你这种钢铁直男，不单身真是没天理！”
孙素娴攻击miss，肖帅戈血量减少0。
肖帅戈如果真是单身反倒不发愁了。困扰他的，是沈煦妍和柯小雨怎么共存的问题——差点忘了，眼前这个想趁火打劫的家伙，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肖帅戈抿了一口吸管，继续诉苦。
“你们女孩子喜欢就直说嘛，不直说我怎么知道呢？”
“高一时我不是假扮过柯小雨的男朋友嘛。因为大家都那么说，而柯小雨也很好看……”
孙素娴打断他，吐槽：“色狼！”
肖帅戈被噎得愣了半天，想想还是不争辩了。与其争辩浪费时间，还不如省下时间诉苦减压。
“那时候我想，反正我已经背着那个名分了，也不能和别的女孩子谈恋爱。而柯小雨那么好看……”
孙素娴又吐槽：“臭不要脸！”
肖帅戈听而不闻。“所以我就给她写了封信。”
“信里是这么写的，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其他人眼里我们是情侣，要不我们就假戏真做谈一场恋爱感受一下？”
“为了不尴尬，她明天穿红色鞋子来上学就代表愿意。否则就当没这事，我们继续做死党。”
孙素娴不知道为什么一副快要抓狂的表情。
“你想谈恋爱还用开玩笑的语气？还怕尴尬？”
肖帅戈觉得自己这次占理。
“我如果对普通朋友表白失败，因为尴尬，有可能会损失一个普通朋友。如果向柯小雨表白失败，那么我就有可能因为尴尬，失去一个死党。”
“投资前做风险评估是理性的做法！”
孙素娴这次不是拍打肖帅戈的胳膊，而是握拳用力打，而且连打几下。肖帅戈摸摸挨打的胳膊，莫名其妙。
孙素娴恨恨地追问：“发什么傻！继续说啊！后面呢？”
“第二天柯小雨穿了双红白相间的鞋子。”
肖帅戈吸了口长岛冰茶，惆怅地告诉孙素娴：“那时候我是纯粹的理科男思路。红白相间的鞋子不是红色鞋子，没毛病。”
“你说，红白相间的鞋子是红色的鞋子吗？”
孙素娴怔怔地看着他，半响才道：“柯小雨真是倒霉，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肖帅戈如今心理年龄至少二十四岁，比过去成熟多了，所以对同样一件事的理解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于孙素娴的评价，他虽然想否认，却又觉得她好像说得对。
所以肖帅戈没为自己辩解，而是继续倾述。
“当时我自以为明白了她的想法，甚至觉得柯小雨作为铁子真是贴心，哪怕是拒绝，也要给我留点颜面。”
肖帅戈又去和吸管较劲了，孙素娴催促。
“还有呢？”
“还有啊……”肖帅戈这时候状态异常，所以需要想一想才能继续说：“还有高考结束后同学聚餐，聚完餐我送她回家。”
“路上她说，她很憧憬将来男朋友能从背后环抱着她，她说她想体验那种浪漫温馨的感觉。”
肖帅戈逆来顺受地又挨了孙素娴一拳，就当作是孙素娴帮柯小雨打的。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你说，我怕破坏了朋友之间的纯真感情，连她说冷都不敢搂她肩，又怎么可能敢从背后环抱她？”
孙素娴恶声恶气地问：“还有没有？！”
肖帅戈咬着吸管，含含糊糊地说：“还有就是，那天她开玩笑似地跟我做了一个约定：如果大学毕业我们都没有交男女朋友，而既然我们俩关系那么好，那时我们就凑合一下。”
孙素娴开始扯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了。幸好是扯她自己的头发……肖帅戈不是怕疼，是怕影响自己的形象。
孙素娴大喊：“继续交待！”
这是一间音乐吧，里面的客人如果交流都是凑近了小声说话。像孙素娴这样大喊的情况还是较少的。
很多人都朝这边望过来。
因为之前孙素娴大喊“继续交待”，然后他们看见肖帅戈怂头耷脑的模样，于是不免产生了错误的联想。
心善的不免同情，而心地不善良的则幸灾乐祸——正常情况下客人们素质不至于如此，但谁叫肖帅戈独占花魁呢？
羡慕嫉妒恨嘛，如果孙素娴这时候要求客人们帮忙围殴肖帅戈，整个酒吧的男性客人至少会有五分之一冲过来。
肖帅戈内心挣扎良久，终于决定吐露那件最毁自己形象的事情。
0072 前方高能
“快把她送到家时，她说自己没带钥匙，不想拍门吵醒家人。她又说提前给家人打过招呼，那天晚上可能会在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家睡觉。所以她想干脆开个房睡。”
肖帅戈顿了顿，脸色变幻莫测，最后说道：“我给她开了房，送她进去，然后就走了。”
孙素娴不敢置信。“走了？”
肖帅戈肯定地点头。“走了。”
孙素娴一副朽木确实不可以雕刻的表情，评价肖帅戈：“你没救了，你真的没救了！你还是自己人道毁灭算了。如果重新投胎还是做人，一定要做个好人。”
肖帅戈怀疑地问孙素娴：“你说，我搂她的肩都没敢，环她的腰更不敢，又怎么可能敢直接本垒打呢？”
“事实上当时我连想都没那么想过。这是我的问题吗？”
“那你的意思是说，是人家女孩子的问题？”
孙素娴不屑地冷笑。“要不要人家把你强行拖进房间，把你霍霍了。好让你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残花败柳，然后失声痛哭？”
说到这里孙素娴突然说：“怪不得一开始我会说了残花败柳那个词，原来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是应该把你变成残花败柳！”
肖帅戈长长地叹气。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现在没有杜康，暂且用长岛冰茶对付着吧！
肖帅戈吸吸吸，越到后面越难吸了，都只剩下些冰块水果什么的了。
肖帅戈站起身，问孙素娴：“我去拿饮料，再给你拿罐菠萝啤？”
孙素娴摇摇头。
“和你这种钢铁直男喝酒没意思。喝醉了你顶多帮我开个房，把我往房里一扔就不管了，说不定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吐得满身都是。”
肖帅戈顺口说道：“不会，我现在成熟多了，不会再那么做那么糗的事了。如果你今天喝醉了，我会好好照顾你。”
孙素娴嫣然一笑。
“那你给我再拿两罐吧。我今天是第一次喝啤酒，没想到自己酒量还不错。”
肖帅戈去吧台拿了一杯长岛冰茶和两罐菠萝啤，回到吧椅上，把两罐菠萝啤递给孙素娴。
他现在的反应是稍微慢了点，但还不至于无法思考。所以去吧台的路上他想明白了，刚才是孙素娴对他吐槽，而他则用社会人的思维进行了回应。
孙素娴又叫了两罐菠萝啤是什么讲究？
肖帅戈有点拿不准，不过他还是好心地告诫孙素娴：“女孩子来酒吧这种地方，别喝太多。”
孙素娴调皮地一笑。
“不是有你照顾吗？”
孙素娴敢爱敢恨，爱情观又与常人不同。肖帅戈本就麻烦缠身，又怎么敢招惹她？
肖帅戈没再说话。
可孙素娴并不放过他，又问：“按道理说你亏欠柯小雨那么多，和她又有着六年的感情，为什么不干脆选择她？”
“你是不是觉得沈煦妍比柯小雨好看，所以从感情上出发，你不愿意放手柯小雨。然而从男人好色的本性出发，你也不愿意放手沈煦妍？”
“于是你就决定做个渣男？”
肖帅戈苦笑。
他和沈煦妍也是六年的感情，而且那六年中还有两年多的同居经历。从这个角度比，沈煦妍得分更高。
但这事没法说。
他只好把事情说得玄幻些。
“我对沈煦妍一见钟情……你就这么理解好了，就当是我上辈子欠她的。这一世当我在人群中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决定这辈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孩子总是感性的，所以孙素娴倒是没有纠结这不符合逻辑。
但她却纠缠另一个问题。
“你还没说你是不是觉得沈煦妍比柯小雨好看呢。”
“你们女孩子身材曲线正常，五官端正精致，没有明显的瑕疵，基本上就很难分出高下。能分出高下，通常也是主观感受。也就是俗称的罗卜白菜各有所爱。”
孙素娴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老实交待，你喜欢萝卜还是白菜？”
肖帅戈做大义凛然状。
“打死我也不说！”
很奇怪，孙素娴竟然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两个女生你都不会放弃？”
肖帅戈沉重地点头。
孙素娴大有深意地看了肖帅戈一眼，转过身安静地看表演。
肖帅戈已经倾述完了，虽然没能解决任何问题，但心情却似乎轻松了一些。
所以他也安静地喝酒，看节目。
中途，孙素娴去了次卫生间。回来后她拿起剩下的半瓶菠萝啤继续喝，肖帅戈便对她说：“女孩子中途离开，回来后打开的饮料就不要喝了，说不定里面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孙素娴诧异。
“不是有你在吗？”
肖帅戈耐心说教：“人与人之间是应该有基本的信任，但不要轻易把对他人的信任，置于自己的安全之上——特别是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除非你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安全，或者你重视自己的安全，但是对别人的信任已经超过了对自己安全的重视。”
孙素娴嘻嘻笑。
“帅哥，你是喝多了所以这么啰嗦，还是你本来就对女孩子这么温柔体贴？”
肖帅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孙素娴碰碰肖帅戈的胳膊，这次是表达安慰的意思。
“好啦好啦，我记住你的话了。”
“还有，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如果是不喜欢的人，哪怕偷偷给我喝四洛克，我咬破舌头也不会让他得逞。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嘛……嘻嘻，哪怕只是喝纯净水，我也是能喝醉的哦。”
危险话题！
警告！警告！前方高能！
肖帅戈赶紧正襟危坐，似乎这时表演台上的节目对他有着特别强烈的吸引力。
孙素娴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触碰肖帅戈的胳膊。
“把你比作一个项目。沈煦妍和柯小雨呢，那是开创合作者。你说既然不是个人独资公司，那么假如我也看中了这个项目，能不能让我来天使投资？”
肖帅戈真是震惊了。
“你疯了？！”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灯光映射在她的眼睛上，肖帅戈感觉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在发光。
肖帅戈无法预料孙素娴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此刻他心里有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0073 资不抵债
也许是因为两个人挨的太近，也许是酒精降低了肖帅戈的反应速度，他一下子被孙素娴紧紧抱住了。
酒吧这种地方，虽然客人相互拥抱的情况不是很多，但也不至于罕见，所以并没惹得客人大惊小怪。
被抱住时肖帅戈的思维很奇怪，他居然还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闪开的问题。
苦苦思索的结果是，肖帅戈又想出了第三种可能：如果他闪开，孙素娴多半会撞到桌子上。身体上是不是会受伤还不好说，但心理上绝对会遭受严重创伤。所以他便下意识地没有躲避。
想明白后，肖帅戈这才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孙素娴的身上。
她正在他的耳边喃喃自语。
“你很帅。”
“你的字写得很漂亮。”
“你的成绩特别好。我自习高数都看不太明白，你却能够满分通过免学考试。”
“你踢足球的样子非常潇洒，别人甚至把你那天踢球的素材制作成很燃的视频。”
“论坛上喊着要和你生猴子的都有好几个。我不现在赶紧抓住机会进行天使投资，难道等将来女生们都发现你的身份后，再和那些疯女人一起抢？”
“你的黑客技术能够悄声无息黑掉学校的论坛。”
“你唱歌的样子太迷人了。”
“还有，你跳舞也跳得很好看。”
其实孙素娴还有很多话没说出来。
肖帅戈给沈煦妍准备军训用品，证明他很细心。
他给沈煦妍买的电子智能手表价格并不便宜，说明他不穷。
之后在孙素娴有意的探听下，又从沈煦妍口中得知，肖帅戈在校外奢侈地租了两室一厅——这便证明他的经济实力很不错。
孙素娴不算物质女孩，因为她并不会因为班上同学买了新款水果手机，晚上就睡不着觉。
但，她对心目中配偶的要求却也不是“有情水也饱”——可以暂时贫困，但也得有能力创造美好生活。
因为她想象不出，一个既贫穷又无能的男生，追求自己会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
是爱？
还是纯粹的占有欲？
甚至连占有欲都不敢有，只是纯粹想占无知少女的便宜？
肖帅戈的出现，完美地契合了孙素娴对未来伴侣的终极幻想。
然而还不仅如此，今晚，她居然获得了更多的惊喜！
肖帅戈借酒消愁时的倾述，使得孙素娴确信：这是一个极重感情，很负责任，舍不得让女孩子受委屈的男人。
虽然事实上可能恰好相反，沈煦妍和柯小雨也许都会觉得很委屈——但她不在乎啊，她是宁做英雄妾不为庸人妻的女生，有什么理由放过这支潜力股？！
对肖帅戈无比的满意，使得她忍不住“投怀送抱”。而抱住他后，她更满意了。这个男生被女生抱住后仍然很规矩，丝毫没有乱动……虽然（省略），但本能不是他的错呀！
……
大概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反感异性的表白吧。不过，肖帅戈再怎么不反感甚至是窃喜，也不可能接受这份感情。
他沉声道：“我说过，投资之前需要进行风险评估，才是理性的做法。”
肖帅戈拿出那种全都是为了你好的姿态。
“我帮你分析一下。”
“我目前对沈煦妍和柯小雨两个债主所欠下的情债，今生今世都还不完。”
“不管你是天使投资还是A轮B轮投资，也无论你投入多少，全都是往无底洞里扔，绝对没有任何收回成本的希望。”
“本公司目前之所以还能正常经营，只是因为两个大债主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一旦她们知道了真相，然后逼债，本公司可能就无法继续正常经营，进而被迫破产清算。”
“她们俩是债权，而你如果投资那便是股权。你知道的，即便破产清算，也是在偿还债务之后，才会考虑将剩余资产按比例或约定分给股东。但是据我所知，本公司早已资不抵债了。”
肖帅戈怀疑孙素娴的脑回路可能有问题，她居然闷在自己的怀里吃吃地笑。
“现在两大债主不是还不知道嘛。我不说不就可以了？”
“纸包不住火的！”肖帅戈痛心疾首。“人生大事你居然抱侥幸心理？！你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
也许是抱住了肖帅戈，孙素娴感觉两人的关系不同了，所以声音里都带上了撒娇的味道。
“你帮我负责任嘛。反正你这么喜欢替别人考虑。”
肖帅戈怀疑她在讽刺自己，但是没有证据。
他对孙素娴说：“好了好了，你先松开。松开后我们好好说话。”
孙素娴此时刻意地用沙哑性感的声音撒娇。
“我不。”
肖帅戈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委屈地对她说：“我看出来了，你根本不爱我，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孙素娴虽然大胆主动，却也顶不住这种话。
她推开肖帅戈，恨恨地打了他一下，然后捋了捋鬓角的乱发。
“好，你想说什么，你说！”
肖帅戈清清嗓子。
“你看，我的感情生活已经是在高空走钢丝了，整天提心吊胆不说，还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这种情况下，你还凑什么热闹？”
孙素娴反驳：“俗话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你反正今生今世都还不完的债了，再多我一个又怎么了？”
肖帅戈正色道：“同学，大二的时候你可以选修一门《逻辑》。”
“本公司现在正常运行，不属于债多了不愁的情况。只有两大债主发现真相然后逼债，那才是。”
看到孙素娴眼睛放光，肖帅戈吓得连忙补充：“喂，你可不能故意坑害本公司破产啊，那样我可是会恨你的。”
孙素娴悻悻然给了他一个白眼。
肖帅戈越是拒绝，孙素娴就对他越是欣赏。
这么优秀的公司，怎么都不能放过天使投资的机会！
孙素娴试探地说：“我帮你保密，你和我谈恋爱怎么样？”
见肖帅戈的脸色像是吃坏了肚子一样，孙素娴连忙放低条件。
“做你的情人也可以。”
“要不，秘密情人也行！”
虽然连续降低条件，可肖帅戈还是无情地拒绝了。
“不行。”
“怎么不行了！秘密情人你都不答应，那我就去告诉沈煦妍！”
0074 秘密条约
“就算你去告诉沈煦妍，我也要说不行！”
肖帅戈吸了口长岛冰茶，表情不变。
“饮鸩止渴的事情我可不干。再说我也没信心不被她们发现这个秘密。”
孙素娴有点失望。
想想也是。
沈煦妍和柯小雨在同一个城市，暴露的风险确实很大。要是不在一个城市就好了，那样秘密才更有价值。
孙素娴很务实。秘密没想象中那么有价值，不赶紧将之兑现，说不定将来还会继续贬值。
那么，就赶紧兑现它！
她想了想，提出新的条件。
“这样好不好，我帮你保守秘密。交换条件是，我来追求你，而你不许生气。”
孙素娴是这么考虑的。
以揭穿秘密为要挟，肖帅戈都不肯答应和她发展亲密的关系，那么就只能退一步了。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要不然呢？
像刚才聊天时开玩笑的那样，把他打晕了拖进房间，让他第二天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残花败柳？
而肖帅戈不肯和她发展亲密关系，所以哪怕是她主动追求，也有很大可能被拒绝。但，如果加上保守秘密作为条件，他应该会接受吧？
毕竟追求归追求，答不答应的主动权还是在他手上。
然而只要肖帅戈答应，凭他的心性，显然不会无情翻脸。到时候，哼哼……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
肖帅戈自家人知自家事，如果答应了孙素娴的这个要求，恐怕将来会有麻烦——他如果能够铁石心肠，又何至于陷入现如今的窘境？
但是不答应她的要求，又好像是怕了她似的？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会怕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这说不出口啊！
肖帅戈眉头紧蹙，犹豫半晌，问道：“你想怎么追求我？”
孙素娴刚才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知道现在不能把他逼得太紧——猎物目前既警觉又胆小，动静大了会把他吓跑的。等收紧了罗网之后，再有什么举动也不迟。
所以孙素娴嫣然一笑。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只是有时候我想来酒吧之类的地方玩，喊你陪陪人家，到时候你不能拒绝。”
“不行！”肖帅戈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怎么不行嘛？”孙素娴撒娇。“人家女孩子约你出来玩一下，你怎么这么绝情？”
孙素娴这时都泫泪欲滴了。
“你之前都说了，女孩子去夜店玩可能会有危险的，你陪一下又怎么了？就算只是普通朋友，暂时充当一下护花使者也不算很过分吧？”
肖帅戈觉得有点不对，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现在他酒精上头，思维不是很利索。但他本能地托辞道：“随叫随到算怎么回事？不行。”
“好，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肖帅戈认真地思索。
“第一，我有权拒绝。哪有你一约，我就必须陪你出去玩的道理？”
“第二，约我出去玩得有限制，最多一周一次。”
“第三，绝对不能被沈煦妍知道了。她知道了，约定就作废。”
孙素娴表情变换自如，立即破涕为笑。
“哼，小气鬼，跟女生还这么计较。算你啦。”
达成协议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时小草乐队表演结束，过来和孙素娴打招呼。
肖帅戈的外貌比较有辨识度，所以小草乐队的鼓手挠挠头。
“你不是和那谁一起跳《Oops》的吗？你和孙素娴是？”
肖帅戈气苦，却面上不显。
“她的玩伴。”
孙素娴得意洋洋地宣布：“随叫随到的那种！”
肖帅戈瞪她一眼，她吐吐舌头，赶紧改正。“是苦苦哀求才勉强请出来陪玩的那种。”
肖帅戈无可奈何地一笑。
小草乐队的几个人嘻嘻哈哈一笑，把这当成了他们俩之间开玩笑。
孙素娴给他们相互介绍。
“我大学同班的同学，你们叫他帅哥就行。小草乐队的鼓手张平乐，键盘手冯起新，贝斯曾吉，吉他郑勇，宋丹原来是贝斯手，现在还兼主唱。”
简单的介绍之后，孙素娴问张平乐：“试演的结果怎么样？”
张平乐有些沮丧。
“经理说可以推荐我们去另一家酒吧。”
“草，狗眼看人低！”
说完，见肖帅戈皱眉，孙素娴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句脏话，秒变回淑女状对着肖帅戈微微一笑。
乐队唯一的女生宋丹对孙素娴说：“小娴，你嗓子好，加入乐队吧。我现在顶主唱实在是力不从心。”
一身嘻哈打扮而且还是长头发的曾吉嬉皮笑脸地对孙素娴说：“你加入我们乐队，无论哪家酒吧都会抢着和我们签长驻合同。”
吉他手郑勇也来凑这个热闹。“曾子说得没错。你甚至都不用唱，只需要站在台上随便哼一下和声，酒吧当天的销售额都能大增。你的嗓子真是好，音域广，辨识度又高。”
孙素娴却有些为难。
“我还要认真读书呢，哪有那么多时间？”
宋丹道：“我们还不是一样在读书？又不需要你上课的时候去表演。”
孙素娴还是很犹豫。她看了看肖帅戈，突然眼睛一亮，然后对他说：“我听你的。”
肖帅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上一世孙素娴就加入过小草乐队。当然，现在看来传言和事实略有出入：孙素娴并非因为泡吧蹦迪认识了小草乐队，而是他们早都认识。
也许孙素娴是却不过情面，也许是她本身就喜欢这个——从后来发生的事情看，后者的成分更大。
肖帅戈一口喝完剩下的长岛冰茶，懒洋洋地说：“这事以后再说吧。”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女孩子睡太晚不好。要不，现在回去吧？”
小草乐队摸不清孙素娴和肖帅戈之间的关系，没说话，只是看着孙素娴。
而孙素娴现在已经变成了乖乖女，完全附和肖帅戈的意见。
于是一行人离开酒吧。因为方向不同，所以肖帅戈和孙素娴便先坐的士离开了。
上车的时候，肖帅戈本来想坐副驾驶位的，却被孙素娴扯住不放。司机猜测这一对小情侣多半是吵架了，因为那么漂亮的女生拉着那男的坐后座，那男的却想去坐副驾驶。
上车后，孙素娴慢慢地身子便歪了，靠在他肩上，还咕哝着“头好晕”、“昏昏沉沉的”。
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笑话，所以肖帅戈忍了。
0075 变坏了
的士在学校侧门停下，肖帅戈便准备和孙素娴道别。
孙素娴扯着肖帅戈的胳膊娇声抱怨“头好晕”，“走不动路”。
对于美女，肖帅戈还是有足够耐心的。
“那你想怎么样？”
孙素娴不说话，看着街对面的旅馆广告牌，然后又看看他。
肖帅戈失笑。
“你真的醉的走不动路了？”
孙素娴点头。
“要不你扶我进学校，把我送到女生楼那里，然后叫寝室的室友下来接我？”
那样做的话，《肖帅戈和孙素娴不得不说的故事》明天就会满城风雨。相比这个结果，肖帅戈倒是宁愿去街对面的旅馆。
肖帅戈实在没办法，只好揭露真相。
“你喝的菠萝啤酒精含量是1%，三罐的酒精相当于一杯啤酒。”
孙素娴脸红得像是真的喝醉了一样，娇憨地辩解：“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肖帅戈哈哈笑。
“这句话仿佛应该由男人来说吧？”
孙素娴恶狠狠地打了肖帅戈一拳，然后主动说明：“鉴于你性别歧视，所以这是女拳出击！”
肖帅戈还是笑。
虽然没让第五作弊，但肖帅戈如今的身体素质其实比前世强很多。
远超常人的恢复力虽然在喝酒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离开酒吧这么长时间，肖帅戈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头也没刚才那么晕了。
这时肖帅戈想起之前在酒吧和孙素娴的约定，稍稍有点后悔。
他想反悔——或者说，他想尝试说服孙素娴改变主意，于是态度变得更加温和。
与态度正相反的是，他说话的内容却尽显残酷。
“我不会放弃沈煦妍，也不会放弃柯小雨。所以，我就是个渣男。”
孙素娴望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啊，但是没关系啊。”
肖帅戈沉声道：“你这是飞蛾扑火。”
孙素娴眼睛亮晶晶的，毫不迟疑。
“我喜欢！我乐意！”
肖帅戈看着她的眼睛，问出最令自己疑惑的问题。
“你图什么？”
“爱情。”见肖帅戈眼中疑色未消，孙素娴补充解释道：“我不觉得这辈子还会遇到能更加令我心动的男生。”
“我能怎么办呢？”孙素娴两手一摊。“将来找一个处处不如你的男生，谈一场貌似正常的恋爱？每天都看他这也不顺眼，那也不顺眼，然后天天吵架？”
肖帅戈明白最后的尝试还是失败了，只能叹口气。
“你自己回女生宿舍吧，我不送你过去了。”
这么无情的话足以伤透任何女人的心，所以孙素娴冲着肖帅戈大喊：“渣男……下周再约！”
被称为渣男的肖帅戈苦笑着点头。
今天酒吧谈判的结果实在不尽人意，只能说暂时阻止了危机的爆发。然而危机本身并没有根除，并且还增加了新的麻烦。
肖帅戈看着孙素娴走进学校，越行越远，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古人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但后人却总是容易忽视。
借酒消愁，果然是愁更愁啊。
不过，这次酒吧之行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被孙素娴笑称渣男之前，肖帅戈偶尔会自我怀疑，但自我否定的念头在脑海里往往会一闪而逝。
生物都具有自我保护的本能。虽说自认渣男不会对肉体有什么伤害，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能产生精神伤害，但因为与肖帅戈的道德观存在冲突，因此以前他总是下意识地回避“自己是渣男”这个自我认知。
但是被孙素娴拷问灵魂后，肖帅戈不得不当着她的面承认，两个都不会放弃。之后，肖帅戈为了说服孙素娴，又一次坦然承认自己就是渣男。
被迫剖析内心，肖帅戈先是心情沉重。因为无论什么原因，渣男就是渣男，而他之前又一直很抗拒反感渣男一词。
然而生物都拥有自我恢复能力。在沈煦妍和柯小雨都不可能放弃的前提下，肖帅戈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放弃治疗，放飞自我。
渣男就渣男吧。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先搁置——要不然呢？
如果痛哭流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肖帅戈甚至不介意全球直播。但，这样能解决问题？
既然伤心流泪解决不了问题，而生活还要继续……高高兴兴是过一天，忧愁痛苦也是过一天，那又何必纠结呢？
所以，今天的酒吧之行使得肖帅戈心灵更加强大——对于做渣男，他已经不再有心理障碍。
……
第二天是周日。
在没有解决心理障碍之前，肖帅戈大概率不会主动去找柯小雨。但是现在肖帅戈既然已经决定破罐子破摔了，于是心安理得地准备给柯小雨一个惊喜。
一大清早肖帅戈便来到柯小雨的宿舍楼下，然后给她打电话。
“喂，你的快递到了，你快下楼来收快递。”
“……你兼职快递员了？”
“是啊，生活不易，找份兼职赚点外快……喂，我说你下不下来取快递啊？”
“……那你先说是什么快递，说不定弄错了呢？”
柯小雨的语气里根本隐藏不住快乐的气息。
“什么快递啊？”
肖帅戈沉吟，他一个钢铁直男，过来时也没想着提前准备一份礼物。左思右想，最后只好卖身了。
“帅哥一名，你签不签收？”
电话的那头传来女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电话里的声音换成了祖冬梅。
“帅哥一名啊？可是现在帅哥都滥大街了，是个男的都被称作帅哥。你送的这个快递，质量过不过关啊？如果质量不过关，我们柯大美女可是会拒收的。”
“那质量肯定是杠杠的，我骗谁都不会骗小雨啊，对吧？你让小雨接电话。”
“……喂……刚才她们俩一起咯吱我，所以手机被祖冬梅抢了。”
“嗯，没关系。你把扬声器关了。”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的吵闹声。
“不能关……你不能剥夺民众的知情权！”
过了几秒钟，柯小雨说道：“……好了，扬声器已经关了。我现在在自己的床上，她们都听不到了。”
肖帅戈故作神秘。
“你是我死党我才偷偷告诉你，别人我都不说的。这个帅哥特别棒，还有诗为证的。赶紧下来签收，不然要被别人抢走了。”
柯小雨的声音难得的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还有诗为证，什么诗能证明啊？”
0076 恋爱的酸臭味
肖帅戈咳嗽一声。
“你听好了啊，诗是这样的：
求包养，身材壮，
体形矫健颜值郎！
会洗衣，擅做饭，
血气方刚火力旺！
无论主人啥状况，
坚决陪到心花放！”
柯小雨在那头咯咯直笑，听声音，好像正笑得在床上打滚。
过了好一会儿，柯小雨才含嗔带笑地抱怨：“肖帅戈，我发现你上大学后真的变坏了。”
他不变坏就不能成为渣男。不成为渣男，柯小雨也不可能这么开心。所以肖帅戈并不后悔自己变坏。
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甩锅。
“我是因为你才变坏的。”
半晌，柯小雨回话。
“……等我十分钟，我马上下来。”
作为一个女生，柯小雨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比很多男人都守时。
柯小雨为了准时，还跑着冲下楼。看到她的胸口还忍不住起伏着，肖帅戈心里不禁一阵怜惜。
两人上一世有缘无分，肖帅戈是因为没开窍，而柯小雨呢，则是太被动了——也许从她的角度讲已经够主动了，只可惜还是没能让那颗不解风情的顽石明白她的心意。
所以，上一世柯小雨最终黯然远去。
上一世，肖帅戈已然错过。这一世，他又如何忍心一错再错？
……
见柯小雨身上还是穿着他上次买的那一套衣服，肖帅戈忍不住琢磨。
高中时肖帅戈就知道柯小雨是个小富婆。大学后肖帅戈见她穿过的几套，也都是品牌服装。所以不存在缺衣服换的可能。
然而柯小雨换衣服，却偏要换上肖帅戈给她买的，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不管是暗示“凡是他买的她都会特别喜欢”，还是暗示“推崇他的鉴赏力”，肖帅戈都感觉很开心。
对女生的小心思仍旧有点似懂非懂，不过这个问题倒是好解决，比冒着失去死党的风险去搂她要简单多了。
柯小雨喜欢自己给她买的衣服，那就多给她买几套呗，免得以后找她玩时，她来来去去总穿着这一套。反正既然过来找柯小雨玩，也不是非要去网吧打英雄联盟不可，等会儿陪她逛街买衣服就是了。
不过，眼下却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肖帅戈对柯小雨说，要她带自己在学校里到处逛逛，他要熟悉一下柯小雨大学四年生活的地方。
柯小雨现在可比高中时好说话多了。高中时她和肖帅戈拌嘴辩论简直是日常操作，现在呢，肖帅戈说什么就是什么。
肖帅戈很是欣慰。
这就叫吾家有女初长成……嗯，吾家铁子初长成？
感觉有点别扭，但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其实肖帅戈说不定比柯小雨还熟悉她的学校。他提出要在学校里四处逛逛，和猛兽巡视领地的目的有相似之处。
当然，肖帅戈不会像猛兽那样在领地边缘撒尿做记号，也不会驱逐攻击领地内的同性。他只不过是以亲密的姿态和柯小雨四处逛逛，以此宣示主权而已。
以前肖帅戈害怕暴露后没法向沈煦妍交待，所以不仅收敛着自己的感情，还尽可能保持低调。只可惜做得不太成功，居然阴差阳错被孙素娴发现了。
事后想想，其实那天他已经发现了，小草乐队就是那支和孙素娴产生过交集的地下乐队。然而当时肖帅戈却丝毫没有警觉。所以说，这事怪不得别人，也怨不得天意，分明就是他自己疏忽了。
孙素娴不仅利用这件事勒索他，还借此拷问触及他灵魂的问题……结果，认清自己无法摆脱渣男标签后，肖帅戈人便彻底放飞自我了。
大学里好看的女生容易被追求，好看又单身的女生更是难以避免。
高中时肖帅戈建议柯小雨带黑框眼镜，那是因为当时他还幼稚。现在肖帅戈既不能也不忍建议柯小雨把自己打扮难看了。所以，他决定公开站在她的身边，彰显自己的存在。
……
并肩走了一段路后，肖帅戈感觉差了点什么。想了想，他牵住了柯小雨的手。
柯小雨都不敢朝他看一眼，就好像不知道自己被牵着一样。
又走了一段路，肖帅戈突然放开柯小雨的手，然后搭住了她的肩。
可怜的女孩子身体都僵硬了，却还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想。
肖帅戈自己的情绪倒是很不错。
想当年，别的关系特别好的铁子相互之间勾肩搭背，他却不敢和自己的铁子勾肩搭背，今天总算弥补了当年的遗憾。不过今天肖帅戈在学校里四处闲逛，是有特定目的的。勾肩搭背的说服力毕竟稍微小了点。
所以，肖帅戈弥补了当年的遗憾之后，手就像是受地心引力的影响一样，自然而然地往下滑，一直滑落到了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上。
话说当年铁子也不是完全没给过福利，A4腰、反手摸肚脐都私下给肖帅戈表演过。想起当年的福利，肖帅戈忍不住捏了捏……很好，一点都没胖，还是那么细。
那只可恶的手向下滑的时候，柯小雨的心砰砰直跳，简直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上。结果那只坏手突然一捏，柯小雨差点叫出声了。
她羞红了脸，脑海里一阵茫然，完全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看到柯小雨走路都有点磕磕碰碰了，肖帅戈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惹了祸。
然而他一点都不羞愧，反而理直气壮地对她解释：“我想知道你长胖没有。”
被喜欢的人轻薄了会是什么反应？回过神来的柯小雨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却没有挣脱他的手。
肖帅戈抗击打能力超强，而柯小雨打得又那么轻，所以他面不改色地抓住柯小雨的左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现在公平了吧？”
柯小雨没说话，而是把脸贴在他的肩头——身高差距只能用这个姿势，不然她都想双手环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胸膛。
虽然刚才打了肖帅戈一下，但她心里其实已经被甜蜜塞满了。现在她的手也搂住了肖帅戈的腰，更多的甜蜜无处安放，于是溢了出来，化作笑容消散在空中，导致柯小雨感觉连空气都是甜甜的。
两人就这么在校园里旁若无人地散发着狗粮，引发了众多单身狗的不适。单身狗们因为忍受不了空气中恋爱的酸臭味，或者避退三舍，或者道路以目，或者羡慕嫉妒恨。
众多视线当中，隐藏着一道特别阴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