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金丹境
“海纳，我刚才算了一下。”
圣主并未开口，而是给海纳发了信息；
“刚才闪光所消耗掉的灵力，不足雷劫本体的半成；巧心峰所受到的轰击则更低。”
“已经没有明显灵力反应了。”海纳看了眼并未散去的漫天阴云，“天空也好，山上也罢……这算是渡劫成功？”
“洛怜并未毁丹，亦未到金丹境。”圣主打量着那柄剑，“雷龙的灵力，应该都在那里。天劫化剑……闻所未闻。”
其他修士也反应过来，纷纷和身边人谈论着自己的猜测：
“这剑是天劫劈出来的？巧心峰有这等宝物？”
“也可能是天劫带来的……亦或，它就是天劫本身！”
“虽然感觉离谱，但天劫都能劈歪，劈出来柄剑也不算奇怪……”
这会儿，环绕巧心峰的周边空域、已经有五万以上修士在看热闹；
空气中弥漫着羡慕和酸味：天劫之剑？哪怕天阶法宝也没有天劫有来头啊。
那柄剑整体呈灿银色、带着些许淡蓝纹路，此刻剑身还有些许电弧笼罩闪烁；
“这天劫之剑，想要试试看洛怜能否成为其主？”圣主感应了下，
“剩余灵力虽不多，但也不是洛怜能承受的，暂且不要解除……唔？”
“那些电弧居然消失了？”海纳也有些震惊。
一些天材地宝会自己选择主人，天劫之剑虽然前所未有，但应也类似；
按照她俩的想法，此劫实际上要看洛怜能否撑住剩余灵力的反噬；
但现在上面的灵力正在散去——意思就是说，这其实是刚才劈剩下的。
“解除空间吧……”圣主低声对海纳道，“已经几乎没有灵力了。”
“嗯……”海纳整理情绪，以没那么颤的声音向洛怜喊道：“洛怜，我撤掉了创造的空间，你现在可以动了；小心那柄剑，别大意！”
洛怜对海纳没什么不满——虽然刚才直接动手，但确实是为洛怜的性命安全考虑；
此刻，她多少也被光芒之威震撼到，但行动却无半点影响。
云未散，丹未成。
洛怜走到那柄剑前。
它直直刺入地面，没入约一尺有余；
走来的路上感应了下，几乎没有灵力。
这就是自己的劫难，大道的试炼？
洛怜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将其拔出。
在掌心与剑柄触碰的那一刻，洛怜感觉到一瞬些微异常；
大概……就是踏入修仙一门之前，被毛毯的静电电了一下的感觉。
随即，比在秘境之中更为耀眼的金光猛地绽放。
二十万灵力都未能彻底完成的金丹，由这细微的天劫完成了最后一步。
天空阴云顿散。
配合洛怜拔剑而出的动作，就如同她一剑斩碎了漫天阴云一般。
短暂的愣神之后，诸多围观的修士皆是拱手道贺；
圣主和海纳也各自祭出法宝，将灵力化作金光、花瓣，自天空洒落，烘托一下气氛；
孟仁更是早已准备好，直接让待命的德象都出来热闹热闹。
瑞兽，仙王，神明——一时间，天空中涌现百余尊巨型德象。
牌场可谓拉满。
不等海纳催促，孟仁御剑向着洛怜飞去；
此刻，她身畔的金光已然内敛，绝美的容颜因激动紧张而微微泛红；
“孟仁哥哥……”饶是洛怜，这种场面下一时间也说不出话；
“恭喜啊。”孟仁微笑道，“洛怜妹妹果然天命所在，连天劫都是助力。”
“这……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洛怜羞涩低头，“但只要能变强、帮到孟仁哥哥……”
旁观着的修士们也是感慨不已：
“大道眷顾，未来不可限量……我感觉，这足以与孟仁圣子相提并论！”
“孟仁圣子固然德运惊世，但我倒是比较羡慕那个飞过去的修士。”
“两情相悦，修仙路上有如此佳人相伴，当真是……”
“诸位，那位修士就是孟仁圣子。”
“啊！？”
一时间，天空中的酸味更浓了。
缥缈更是感觉自己应该提前飞回清心居……
由于围观人数过于夸张，孟仁和洛怜不打算多聊，转而向漫天修士拱手还礼；
热闹看完，众多修士纷纷散去；
海纳和圣主则落在了两人面前。
“确实是金丹境，而且如此扎实。”圣主略作感应后，对洛怜点头称赞道：“当年我的金丹都没打磨到这种程度；
不仅得战胜境界大幅度提升的诱惑，对灵力控制的技术要求也很高……”
“二十万灵力，如果单看灵力上限，少说够提升到辉晶境的程度了。”海纳睁眼看着洛怜，“如果你选择提升上限而非品质，渡劫后直接就能到辉晶；
嘛，这也是你的选择，磨炼金丹确实后期好处更大；这都能忍住，不愧是你。”
洛怜微笑着向两人分别躬身行礼，表示感谢；
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考虑到孟仁还是凡人、得吃晚饭，圣主与海纳各叮嘱洛怜几句稳固境界相关的事项后就离开了。
“走吧，回家。”洛怜笑得特别开心，“御剑回去。”
“嗯。”孟仁拿出了更适合两人的聚能雷霆剑。
和往常一样，洛怜贴在他的身后；
金丹境的灵力足以支撑长时间御剑飞行，但洛怜不是很想学；
那样的话，不就没办法……
“想要一起乘飞剑的话，随时都可以。”孟仁轻声道。
“诶？孟仁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不然呢，你沉默不语难道是在想剑谱嘛？怎么可能……”
回到清心居，缥缈无精打采地化作人形，跟着洛怜一起准备晚饭；
孟仁打量了下客厅——完好无损，如此看来，凤乐应该挺安静。
凤乐从她自己房间里走出，有些委屈地表示自己睡得好好的，还做了个美梦、梦到参加宴席有一大堆好吃的，刚要开动，突然被一个炸雷惊醒……
看来清心居里最受伤的居然是她。孟仁无奈地示意凤乐坐下，给她讲了讲今天下午的事情——反正她去厨房也是添乱，今天就让洛怜省点心吧。
今天的晚饭格外丰盛，毕竟要庆祝一下洛怜突破到金丹境；
刚要动筷子，圣子令就提示来了条消息。
是海纳发来的……孟仁看了一眼。
“孟仁，暗石山的情报已经确认属实；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出发。”
第一百二十一章：海纳特制符咒
“是海纳？”见孟仁愣神，洛怜猜了下原因；
“嗯，明天又得去忙咯。”孟仁点头；
见洛怜面带担忧，又笑着抚慰道：“放心，魔君都奈何不了我。”
“我所顾虑的并非是安全，而是‘依赖’。”洛怜放下筷子眉头紧锁，“她一次又一次地让你去执行任务，虽是一种看重，亦会让孟仁哥哥深陷旋涡之中；
各方牵扯下，劳神费心是不可避免的；最好在这种麻烦情况来临前回避掉。”
果然在为自己考虑，但孟仁并不打算宅在清心居。
“洛怜，我问你，你为什么以如此夸张的方式巩固境界呢？”
“如果与寻常修士相同，我没法保护孟仁哥哥。”洛怜情绪似乎更低落了，“连九霄境修士都能一击毙命……我不能只追求境界上的提升。”
“你如此认真，我又怎么能安然享受呢？一起互相帮助嘛。”孟仁拿起筷子给洛怜夹了块排骨，“先吃饱再说。”
“……嗯。”
“互相帮助”这词似乎颇让洛怜触动。
“我这就给你的令牌里转一万灵石。”孟仁拿出圣子令，“也该采购点儿功法战技了，自己挑最适合你的吧？”
洛怜并未过于犹豫就收下了灵石——实力再强，也得有好手段应用才成。
正如海纳所提醒的那样，吃过晚饭、又简单聊几句之后，孟仁便返回自己房间休息——这一晚，洛怜并未到门口旁听；
金丹境之后感知大幅度敏锐，在自己房间里就能感知到声音或隔音结界啦。
……
第二天清晨时分——海纳在孟仁睡前又发了条消息，让他吃过早饭就来；
考虑到这次任务依旧凶险，孟仁又把凤乐留下看家、带上缥缈前往。
烈阳峰广场。
这次等待着的是明焰、涵一两位圣子；
相比柳金瓦和苏妙之，他俩的实力相近许多。
“早上好，孟师弟！”孟仁刚从飞剑上下来、明焰就给了个特热情的拥抱，“哎呀，今天就能一块执行任务，快哉！”
“早……”长椅上坐着的涵一看向孟仁，半睡半醒吐出一个字就又打瞌睡了。
孟仁在考虑现在还礼算不算打扰她睡觉时，她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这次是特别直接的厌恶感。
孟仁一愣，自己这又做啥了？
“啊……哈哈哈。”明焰笑着拍了拍孟仁的肩膀，“孟师弟莫要见怪，这其实是涵师妹认可你的表现……”
这算认可？孟仁突然感觉自己该提前找些队友的相关资料。
“一会儿就知道了。”明焰笑着看向大殿的方向；
海纳察觉到孟仁已至，快步从殿内走出。
“嗯，这么早就赶来，看来昨天的建议你听进去了啊……”
“多谢海纳长老关心……”孟仁哭笑不得。
果然，不等孟仁发问，涵一就起身看向海纳：“孟仁，换掉。”
明焰示意孟仁稍安勿躁。
“原因呢？”海纳也没直接由着她耍性子。
“太强了。”涵一毫不含糊，“超过他，太累。或者，换掉我。”
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孟仁略带惊讶地看向明焰；
而明焰摊着手，笑得很无奈：看啊，像我这样的就不会被讨厌。
原来如此……她也太直白了啊。
孟仁看向海纳，这还是得她说了算。
“哦？你确定不去？”海纳一副早有预谋的表情。
“嗯，换人。”涵一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哎呀，其他几位排名靠前的圣子都有安排；你要是不去，就只能从后几位里面选咯”海纳笑呵呵地说道，“比如……冰寒玄铁令里的易海白？”
涵一宛如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
“易师兄目前在玄铁令之中排行第一。”明焰低声解释道，“涵师妹是赤铜令里的倒第一。”
好家伙，这容易被反超啊，孟仁明白了。
“最关键的是，她最近用赤铜令搭建驯兽秘境搭得很开心……要是掉到玄铁令，令牌性能会差许多，对她而言简直就像是御剑飞行和徒步奔跑的区别。”
“少说两句！”涵一恶狠狠地瞪了明焰一眼；
明焰当即打了个哆嗦，吓得脸色发白：“咳，你瞧，别惹她。”
“驯兽秘境……是？”孟仁对这个挺好奇；
“和凡人养宠物差不多。”明焰低声解释道，“到长老那儿买一块空间秘境，再搭建一处山峰、湖泊或是草原之类，把心仪的瑞兽投放进去饲养；
用令牌辅助运算可以很方便地改变地形之类，不少修士都喜欢整这个。”
原来如此，算是个养成游戏，孟仁点头。
“如何啊，涵一？”海纳笑眯眯地说道，“我可不打算逼迫你哦？”
“去就是了。”涵一气鼓鼓地回到长椅上坐好。
她这会不会针对自己？孟仁有些担忧地看向明焰；
“放心，她没在针对你。”明焰劝道，“涵师妹有底线的，你看她都没瞅你。”
啊这……孟仁无奈，准备听海纳说明。
“嗯……在讲解注意事项之前，我想先让你们猜猜。”海纳笑眯眯地说道，“那就是，为什么我只选择了三个人去？”
魔宗边界，仙陨百阵要地，没有凶险机关、玄妙阵法看守是绝无可能的；
人越多、实力越强就越容易泄露行踪，反而失败。
海纳真的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孟仁保持沉默。
涵一懒得回答，最后还是明焰打破尴尬气氛：“压缩队伍规模，以免被发现！”
“我意思是，为什么只选三个。”海纳摇头，强调了下数量。
“因为你只来得及做好三份相关道具。”果然是这种符合她随意风格的问题，孟仁叹了口气道：“保命用的，对吧？”
海纳拍手点头：“很棒，对了一半。”
说着，海纳将两张颇为精致的符咒分别交给明焰和涵一。
孟仁：？
“对了一半的意思是，你猜错了数量。”海纳的笑容相当经典，“我只来得及准备两份，所以就委屈下孟仁啦……实际上，你也用不到。”
“啊……”孟仁已经猜到原因，但对海纳这种态度多少有点不适。
“我来解释下这两张符咒的最主要作用——”海纳说道，“把你们送回宗门。”
仅仅就是一个回城卷轴？
看了一眼符咒上精密的海蓝色纹路，孟仁摇头。
不，就算是回城卷轴，估计也是加上一堆前缀罕贵度极高的那种……
第一百二十二章：暗石山
“众所周知，面对强大敌人，想传送跑路是很难的。”海纳故作正经，“直接打开空间裂缝是极危险的行为，容易被干扰、打断，甚至葬身虚无空间；”
“传送符咒不长这样……从符咒的纹路上来看，这张的价值要高得多。”明焰打量了下，“或许十张传送符咒都顶不上这一张。”
“才十张？够一百张了啊！”海纳敲了下明焰的额头，“为了表示对我的敬畏，你就不能往大点儿猜么！？”
“弟子失察，啊哈哈……”明焰笑着后退一步。
“这符咒的主要功用，是给你们展开一个空间护盾。”海纳继续解释，“传送只是考虑到你们辉晶境打不开裂缝的附加属性，没什么难度。”
空间护盾？孟仁一愣，该不会是……
“长老，你成功把创造的空间封印到符咒里了？”明焰惊喜不已；
“虽然持续时间有限，但足以让你们跑回来了。”海纳叮嘱道，“危急时刻莫逞强，直接回圣地，明白了吗？”
不止明焰惊喜不已，连刚才还半睡半醒的涵一这会儿也匆忙点头称谢；
孟仁回想了下之前海纳创造的空间：这哪是护盾，这不是无敌么？
除了微尘之外，符咒一用谁也不怕。
只不过……自己好像亏了？
“孟仁，你用不上的；”海纳劝道，“做这个很费劲，你都有圣子令了嘛。”
“圣主真传送到魔宗，会发生什么情况？”孟仁学着海纳的样子眯着眼睛。
“别低估圣主了。”海纳噗嗤笑了出来，“她直接就能给你拽回去。”
“那可不可以换点别的符咒？”孟仁连连搓手。
“除了给德理填装弹药，你用过几次符咒？”海纳拿出令牌点了几下，
“省省吧。对了，那符咒我打算卖一万灵石一张。”
孟仁一看圣子令，一万灵石到账。
“还有问题吗？”
“没有！”
……
暗石山，山脚附近。
孟仁三人藏身于空间缝隙之中，小心向着暗石山前进。
此刻三人已处于暗石山的警戒范围内。
上百名魔门长老合力布置的探查阵法，范围笼罩整个暗石山以及周围区域，任何化神以上的存在都无处遁形；
即便是化神以下，有异常灵力波动也足以被阵法锁定。
为保证安全，海纳先将三人传送到了阵法范围外；随后，她又调用空间之力、将一层可移动空间覆盖于三人所在区域，这样他们就相当于处于空间缝隙之中。
无法被观测、触碰，也察觉不到灵力波动；
除非一些特殊的感应手段、亦或是空间系法术大成，不然绝难发现。
说是“缝隙”，但并不挤，三人并肩飞行都没事；
而且有海纳调整透光度等参数、能看到外侧景象，和原本空间几乎没有区别。
“所以，快点飞过去不行吗？”涵一小声嘀咕道。
“按照海纳长老的要求，咱们最好能收集一些相关信息。”明焰答道。
在他身边，数个玉珠正跟随飞行、记录着这里的情报——灵力浓度，阵法纹路，地下灵脉情况等等；
“瞧长老那架势，如果不是时间紧急，她甚至希望我们绕暗石山几圈、把这里的情报全记录下来……”孟仁无奈摇头。
“早点解决，早点回去。”涵一比来时候有精神些。
虽然这里阵法、机关密布，但魔修却并不多——为了避免正道过于关注这里。
“据情报，这里只有数名化神修士、十几名辉晶修士。”明焰道，“直接正面作战的话，我们三个也不虚……”
“孟仁单杀九霄魔头，那些不够他一个人打的。”涵一白了他一眼。
此次行动的难点有三。
第一就是接近警戒阵法核心、将其瘫痪；
这很快就会被暗石山的魔修注意到，但总比触发阵法喊来一天幕的魔修要强；而且，阵法多半还有锁定、禁锢等功能，不解决怕是接近不了供能系统。
第二就是摧毁仙陨百阵的供能系统。
三人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切断供能简单，只要能找到供能用的阵法，比瘫痪警戒阵法还容易；
可惜，切断之后想恢复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对覆灭魔宗而言无太大实际价值。
想要将供能系统摧毁就难了。
按照情报，暗石山下方有一条被捕获的灵脉；
魔宗用诸多阵法、法宝将其困住，然后将灵脉的灵力输送往仙陨百阵。
摧毁就是把这些法宝也解决掉，至少拆到无法使用的程度；
重新安置法宝怎么也得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突破仙陨百阵即可。
第三就是成功逃跑。
不同于接近时的悄无声息，逃跑时绝对处于被发现状态；
面对后方的追击、前方的堵截，如果能逃出魔宗势力范围，那可是大涨了正道声威；
任务奖励就是海纳给的符咒，省下了可以自己留着。
换句话说孟仁可以直接等圣主接，这会儿是另外两人感觉不适了。
不紧不慢地赶到暗石山上空，三人依旧维持着空间缝隙——出来就回不去。
借此好好看一下山上的布局。
暗石山相比圣地的诸多山峰要小一些，但也不是凛风山那种小山能比的；
那些魔修在山上修建了三处洞府，互为照应。
魔修不在三人的解决范围之内。
这里的战力不会影响大局，消灭他们反而会提前暴露存在。
三人绕山飞了一圈，发现情报到目前为止还是相当准确的；
“师姐，找到警戒阵法的核心了吗？”孟仁向涵一问道；
“简单得很。”涵一指了指一面远离三处洞府的山坡，“就在那儿。”
三人在目标地点降落，没有急着动手；
先准备好再说。
“果然，这里有着额外的监视阵法，不能直接拆啊。”涵一打量了下附近，“得多花费些时间。等我先安置好定时破解阵法，还是先找地下灵脉入口？”
来的路上，孟仁已经听说过了——涵一精通阵法，尤其是破除手段；
之前群英仙会时候，本来海纳打算找她负责炼阵比试，被她嫌麻烦推脱掉了。
而且，她有一手绝活：能预先设置好破阵手段，然后定时自行破阵；
也就是说，阵法告破时，三人可能已经抵达地下灵脉了。
“刚才绕的时候，我已经记录好暗石山的立体影像了。”明焰拿出一颗玉珠，“咱们就在这里等涵一，顺便找找看哪儿像入口如何？”
“不愧是明焰师兄，心思果然细腻。”孟仁点头赞道。
长老们已经按照情报整理出了数个可能地点，按他们的说法，只要一一观察排除即可……
前提是魔修们和他们的想法一样。
第一百二十三章：寻找
“嘶……这不可能啊。”
明焰站在一块平整岩石上，居高临下地皱眉盯着面前的立体影像；
那是一个缩小到约五尺高的暗石山投影。
圣子手里的法宝自然不凡；论精准程度，别说山体结构，就连上面的一株野草、一块砂砾，都与暗石山一模一样。
明焰盯着它看了一炷香的时间，来回绕了七八圈，徒劳无功。
孟仁则在另一块石头上坐着，名为构思，实则划水。
没办法，肉眼凡胎瞧这玩意效率太低。
“我这边好了。”涵一起身，手里捏着一张微微散发紫光的玉符：“你们还没找到吗？”
“全无头绪。”明焰双手挠着头发，眉毛更是几乎要挤在一起：“长老们给出的可能地点全找过好几遍了……别说山洞，连个大点儿的岩石裂隙都没有！”
“会不会是有幻阵之类的？”孟仁问道；
明焰摇头：“不可能的。幻阵会有额外的灵力反应，找起来更省事。”
“我来帮忙吧。”涵一说着，走到了暗石山模型的另一边；
她开始寻找之前、特意看了孟仁一眼——没有显摆炫耀，更没有嘲讽鄙夷，只是神情比刚出发那会儿和缓多了。
意思是我相对而言没什么威胁了是吗……孟仁也没什么办法；
凡人是有极限的，这种微缩景象真的看不出来什么。
想想别的法子好了；比如……从这山的异常之处下手。
孟仁将目光移到了自己坐着的那块石头上；
它呈深棕色，几乎没有半点光泽；纵然平整，坐着也不是太舒服。
刚才绕着飞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
圣地诸峰各有特色，暂不考虑；平戎城附近那几座山，岩石色泽以棕、灰、黄、红之类的为主，虽然不算多鲜亮，但在晴朗天气总能衬托出些许巍峨气势；
而暗石山则如其名一般，山岩不是暗棕、就是深黄，哪怕这等晴光大亮的天气也显得暮气沉沉。
孟仁起身，又走到一株野草旁边，试着擦拭了下它墨绿色的叶片；
并非是沾染灰尘，而是本来就这颜色。
而且显得偏蔫。
整座山上的植被都是如此，这或许和山体煞气过重的灵力有关。
在这样的灵力环境下，挖一条深至地下的山洞？
负责支撑山洞的灵力结构估计很容易被侵蚀。
那么……
孟仁想到了什么，向明焰走去：“师兄，我想查看下附近的各项资料。”
“嗯……”明焰也没多想，只当孟仁闲得无聊，就把之前的玉珠递了过去：“这几颗分别是不同方面的资料；师弟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尽管说。”
孟仁谢过，拿到一边自己开始研究。
长老们和魔修的想法……大概率是反着来的。
又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涵一绷不住了。
“这……什么情况？”涵一气得拳头紧握，“那些长老莫不是消遣咱们！？”
两人将长老们给出的那些可能位置、又仔细找了三遍；
真的没有。
“涵师妹，冷静点，长老们计算得并无问题。”明焰劝道，“以这里的情况看，那些位置或是灵力充裕、适合布置机关阵法，或是隐蔽难寻，不易被发现；
最关键的一点，它们都恰好标记在了三座洞府附近，这岂不是来自敌人的印证？魔修如果思路正常，也会选择把入口设置在那些位置的……”
“他们都进魔门了，你还想着他们脑子正常。”涵一没好气地说道，“真麻烦……啧，肯定是用了什么邪门手段……”
她略作思考，随后一拍手道：“我想到了！”
“师妹？”明焰连忙问道，“讲讲？”
“可能根本就没有山洞。”涵一故作严肃地说道，“在完工之后，他们将山洞彻底封死，只能通过空间传送出入！”
看明焰发愣，涵一更来劲了：“这种情况下，没有详细坐标、密码，我们是进不去的；所以，这次行动看来注定——”
“提前回去倒扣的分数会直接让你掉到玄铁的。”
明焰一句话就让涵一哑火了。
“师妹啊。”明焰无奈道，“你忘了海纳长老的万象仪？地下的空间传送要少很多，每次都很容易被发现；真要那样，咱们早就发现这不对劲了！”
涵一翻了个白眼，继续试着寻找。
“师兄师姐。”孟仁走来、将几颗玉珠大都归还明焰，只留下一颗：“我多少有点儿眉目了；一起去看看？”
“你直接在这里指一下就行了。”涵一指了下投影。
“不，不在山上。”孟仁笑道。
两人听见这句，都是一激灵：不在山上？
虽然离谱，但好像还挺符合魔修风格的？
“山上并不多的守卫，居然也是疑兵。”明焰点头，“这就出发去看看吧？”
“不急，先做好准备。”孟仁看向涵一，“师姐，可以先把定时破阵的玉符安置好吗？”
涵一白了他一眼：“咱们还没找到通往地下的入口呢。这玉符里灵力不少，得离开空间裂隙才能扔出去，不然就会一直被空间裂隙的边缘拽着。”
“空间裂缝维持状态下，是没办法用带灵力的物质与外界交互的；以咱们的手段，离开之后就进不来了。”明焰在旁解释道，
“正常的空间裂隙里可是如虚无空间一般漆黑一片，与外界全无半点沟通；如果不是海纳长老技巧高明，咱们可没办法这么自在。”
怪不得自己刚才能擦拭草叶……孟仁感慨，因为自己是凡人来着……
“玉符随时可以飞到这里启动，破阵大概需要三刻钟时间。”涵一相当有自信，“放心，破阵过程不被阵法本身和周围察觉、对我来说是最基本的要求。”
“如此，请师兄师姐随我来。”孟仁御剑而起，向着山下的方向飞去；
两人随即跟上——虽然心有疑惑，但孟仁之前的传闻那么邪乎……
孟仁一行在距离暗石山约十里的一片森林上空停下。
“这里……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明焰有些尴尬地打量了下说道，“周围不是平原就是森林，少有人烟……”
“这个距离可能不太好感应，低一些。”孟仁开始降低高度；
三人降到几乎要落入林海的高度后，孟仁又道：“嗯……之后稍微探查下周围吧。”
明焰、涵一点头，他们也不指望刚来就发现什么；
但在树林上空飞了一刻多钟之后，涵一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这里真有线索吗？”涵一抱怨道，“别说什么像样的阵法，连只妖兽的灵力反应都没有……”
明焰却皱眉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怎么连只妖兽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四章：破除阵法
“这就是我让你们来的原因。”孟仁将手里的玉珠还给明焰，“我看到玉珠里的情报甚至囊括了暗石山附近方圆十几里，就大致浏览了下。”
“十几里？”涵一瞪了明焰一眼，“暗石山立体投影又用不上，你……”
“啊哈哈……”明焰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寻思海纳长老应该能用到，就顺便采集了一下……毕竟贡献点谁会嫌多呢……”
“真有心机。”涵一愤愤道。
“然后，我发现这一片的森林格外安静。”孟仁继续说道，
“警戒大阵的灵力脉络较为稀疏不说，连妖兽的踪迹都没有；明明从阵外赶来时，这片区域的妖兽分布还很正常……我感觉魔修动了手脚。”
涵一点头：“着陆看看吧；有可能被警戒大阵的灵力波动盖过去了。”
着陆之后，涵一试着感应周围情况，明焰越发感觉不对劲。
各阵法有各的特点——有的阵法虽然生效范围内效果相同，但构成阵法的灵力脉络却并不平均分布；
以暗石山这种覆盖周围上百里的大型阵法来看，妖兽大多会避开灵力脉络密集的区域，因为涌动的灵力会刺激到它们的休息；可现在……”
“果然。”涵一来了精神，“这里安置有专门驱赶妖兽的阵法！虽然特别微弱，但效果却极佳……魔修藏得不赖嘛。”
确实如此，明焰点头、看向孟仁；
不仅能推测出入口可能不在暗石山，还敏锐地察觉到了魔兽密度与阵法脉络间的联系……看来，自己能不能受封烈阳峰，很可能要看他。
有了这一发现，涵一、明焰劲头足了许多；
不多时，三人又发现了一处固定在地面的灵力装置。
它看起来和一块普通巨石颇为相似，并无多少灵力蕴含、不接近难以发现，却直接与警戒阵法的灵力脉络相连——意味着它可以从阵法中获取灵力补充。
“似乎是禁锢范围内目标用的灵力装置。不过，破坏了它，我们行踪就暴露了。”明焰分析了下，“我已经记录了它的相关信息，再找找别的线索吧？”
和整座暗石山相比，这片有异常的森林、哪怕全找一遍也没什么难度。
搜索了这片森林近半的面积、又发现几处禁锢装置之后，三人找到了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地下入口。
看来就是这儿了。
明焰颇为佩服地拍了拍孟仁的肩膀，涵一看向孟仁的目光再度变得纠结。
这入口被简易幻象隐蔽，又有阵法保护、处于关闭状态；
“保护入口的阵法并不复杂。”涵一略作感应，“它只是一个诱饵。一旦试图将其破解，警戒大阵就会生效，附近的装置就会将闯入者禁锢。”
“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明焰说道，“洞内定有玄机，切莫大意。”
“师兄师姐……现在，差不多是正午时分。”孟仁提醒道；
明焰想起了之前海纳的叮嘱；
暗石山周围区域，一到夜晚、灵力就会变得格外具有煞气；
对于正道修士而言，这样的环境会削弱不少战力——魔修则正相反。
“那这就开始？”明焰摩拳擦掌；
“不是……”孟仁有些尴尬地说道，“是我饿了。”
两人差点没绷住。
孟仁也很无奈啊，这一上午一顿折腾，尤其是刚才在森林里绕来绕去的……
“是师兄疏忽了。”明焰带着歉意说道，“既已找到，不急，不急……”
“破阵需要三刻钟，趁着这会儿吃些午餐即可。”孟仁也不打算耽误两人，“那么，现在就放出玉符吧？此外，还请压制好灵力，避免被发现。”
孟仁不用担心这个，反正也没有。
确认涵一也压制好灵力后，明焰解除了空间覆盖；
随后，涵一放出玉符——这点儿灵力和灵鸟飞过差不多，不会让阵法觉察。
孟仁拿出了三个饭盒，给明焰、涵一也各分了一份；
明焰爽快地一块干饭，涵一皱着眉尝了一口之后就加入其中。
没多久，三人就将饭菜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之后，孟仁感觉精神也饱满了不少；
确认过风向，孟仁对着风口展开了圣子令的储物空间。
“师弟，这是在做什么？”明焰疑惑不解；
“地下空间缺少空气流通；我身为凡人，得先做好准备才成。”孟仁解释道，“我在往储物空间里装足够的空气，等到了地下好用。”
孟仁神情严肃，这可马虎不得。
进入地窖时因窒息而不幸身亡的报道或资料，孟仁在穿越前看到过好多次；
圣子令防护虽强，却忽略了空气这一方面，自己得做好充足准备。
安全第一。
储物空间里没有空气，且可以自由划分区域；
圣子令的储物空间纵横高千丈，考虑到时间原因，全灌进去空气有些难；
孟仁划出一块纵横高百丈的区域，将储物空间入口尽量扩大；
由于压强差异，风速极快，没多久这块区域里就灌满了森林间的清新空气。
不只是现在要用，将来上高空、和天妖作战时也要用……孟仁觉得之后还得多整点。
高空空气稀薄，仙人不在乎，凡人可受不住。
“阵法一破，魔修们都会赶来……”另一边，明焰看着海纳给的符咒，患得患失：“最后一个跑路任务，看来是达不成咯。”
孟仁摇头道：“师兄，或许这地下还有机遇，可助力我等脱离。”
“机遇……只有杀机才是。”明焰劝道，“师弟切莫大意。”
魔修当然不会给闯入者提供帮助，但是嘛……
游戏里的敌人老巢总是能找到强化道具的，多留意下什么能派上用场即可。
“警戒大阵那边差不多了。”又过了约一刻钟，涵一提醒道：“做好准备。”
孟仁点了点头，刚才他略微调试了一下圣子令；
通过调整圣子令内部空间划分，可以将准备的空气以恒定的速率“挤”出来；
再辅以防护结界，可以让气体免于一直逸散，也能定时排放废气；
以现在调整好的状态来看，维持结界内的正常呼吸，大概会比正常环境多消耗三成的空气；
对于至多几个时辰的任务时间、还有纵横高百丈的空气储备量而言，这些额外消耗还受得住。
明焰那边也做好了准备。
“……解决了。”
随着涵一轻飘飘的话音落下，暗石山方向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警戒阵法的核心由于大量灵力聚集、流动，只要能够将其防护瓦解，稍作干扰即可让灵力流对撞、自己炸自己；
当然，这阵法大得很，没那么容易全拆了；
但这一下，魔修们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
“走吧。”涵一一挥手，入口的阵法瞬息间崩解；
两人不再压制灵力，备好法宝，御剑向着地下而去；
孟仁则展开德象——今天负责的是阴阳；
阳仙位于孟仁身后，光辉照亮前路；
阴神则隐身于阴影，暗中观察情况。
此刻定然已经被发现，那就燃起来，好好干上一场！
明焰、涵一虽只是辉晶境，但身为圣子的他们天资卓越、还有各种高阶法宝，遇上了化神修士也能斗一斗；
孟仁则更是有九霄境修士的击杀记录，间接解决过魔君，再加上圣子令，实力方面是一点儿都不虚。
三人在地下、向着暗石山的方向一阵猛冲；
一路畅通无阻。
刚开始，三人还觉得，无人阻拦是因为入口附近没有安排魔修；
但飞了一会儿，三人感觉应该有魔修得到消息、往这边赶来拦截——但还是没有；
直到抵达暗石山地下，三人都没碰到半个魔修。
如果不是感应到了从地下传来的、那令正道修士极为不适的煞气，三人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真就没魔修在这儿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唯一的阻碍
“都闯到这里了，还没见到半个魔修啊……”
明焰打量着前方十余丈外、那阵法支撑着的泥土墙壁；
上面没有机关，与地下通道左右两边的墙壁并无二致；
从前进距离估算，这里正好是暗石山核心。
此处并非是死胡同，地面上有着一个直径约三丈、深度未知的大坑；它的意思是三人该拐弯了，不过是向着正下方拐。
“煞气就是从那边传来的。”明焰示意两人暂且停下，自己准备扔个玉珠看看情况：“或许守卫就埋伏在下方。”
“咱们再后退一些吧。”想起之前挖矿灵时候的偷袭，孟仁感觉保持谨慎很有必要。
涵一后退、展开防护结界的同时也没忘了抱怨：“除了灵脉，一点儿灵力波动都没有，能棘手到哪儿去？”
“孟师弟也没有灵力波动。不可大意。”明焰控制着玉珠缓慢向坑那边飞去，与玉珠配套的玉符、将玉珠探测的内容投影在了正对面的墙上。
没等玉珠飞到坑的上方，三人就听见坑洞里传来了声音。
不是咆哮，也不刺耳，像是什么东西在鼓动翅膀，掀起一阵阵的风；
那是什么东西？
明焰莫名感觉心里发毛：被魔修特意安置在这种地方，没有灵力，还会飞……
只有一种生物符合他的猜测，但它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
又有新的声音出现了。
像是金属之间互相碰撞，嘎啦嘎啦，并不大，但很密集；
明焰忍不住加快了玉珠的飞行速度，借着德象的些许光芒、看向坑道——
然后差点直接失声叫喊出来。
“那……该不会是……”涵一一样脸色极差。
孟仁则看不太清。
从坑洞里逐渐飞上来的存在、全身都带着银白色金属光泽；
那边的光亮并不充足，投影上目前只能看出它有一对颇具气势的翅膀。
与矿灵不同，它看起来并不凶暴，也无杀意，甚至没对玉珠发起攻击。
这是什么？孟仁查看了下圣子令，想从灵力波动上判断它的强度；
但圣子令对它完全没有反应。
孟仁感觉背后涌现一丝凉意。
“师弟，”明焰已经将海纳给的符咒掐在手中，“做好逃跑的准备；这次任务……有可能已经失败了。”
“那是个什么玩意？”孟仁将清风流云剑握在手中。
投影上，那存在的身影更清晰了些；
它的翅膀拍打着，几乎要触碰到坑洞壁，意味着它翼展将近三丈；
猛兽一般的躯干上，数条粗重的铁链紧紧将其绑住；那铁链足够长，目前为止还不会影响到它的行动。
四肢……不，它的腿似乎缺了一条，其余的也拴着同样的铁链。
“天妖……”明焰的声音在颤抖。
“超出能力范围了。”涵一摇头。
天妖？
孟仁听说过这种极为强悍的生物。
它们翱翔于九天之上，只对试图突破天空的存在有极大的敌意。
但这里是地下……魔修居然连这玩意都能抓来！？
“化神阶；虽然只是最低等的天妖、还受了伤……但我觉得我全无胜算。”明焰劝孟仁道，“师弟，现在回去，只凭借这条情报，咱们的结算分数都不会为负！”
“天妖……有这么难对付吗？”孟仁感觉得多问点，“你说它是化神阶，那么咱们应当是有一战之力的啊？”
“化神阶，指的是它的攻击强度和速度；”明焰解释道，“但想要将其击杀，穿云境长老都做不到啊！”
难不成是九霄境级别的防御力？那也不是解决不了……
“师兄师姐，你们先回去吧。”孟仁说道，“反正我也得触发护盾才能回去，不如会一会它，正好长点经验。”
“……也不至于直接就跑。”明焰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和它打是白费力气；如果孟仁师弟想见识下，那我肯定得帮一手。”
说着，明焰唤出飞剑，将灵力灌入其中；
原本就宛如凝固火焰一般的飞剑，此刻表面覆盖了一层温度极高的烈焰；
“这一剑的威力，足以击伤化神境修士。”明焰掐动法诀，飞剑随即向坑洞里的天妖飞去；
焰光飞腾，灵力迸溢，孟仁知道他谦虚了——这剑若是直接命中，完全足以击杀化神修士；
有玉珠的投影辅助瞄准，这一剑正好击中了那天妖的头颅。
……然后无事发生。
飞剑上的灵力尽数倾泻在天妖上，但对方连向上飞的速度都没有降低。
“就是这样……”明焰无奈地收回了飞剑。
刚才这一击蓄力时间充足、灌输了他三成灵力、也达到了飞剑的承载上限，说是他能打出的最强一击也不为过。
这……还是不要拿德理出来了。
德理一枪开出去，弹丸估计会被弹飞；这空间还挺狭小……太过危险。
极光也不能投掷，否则他俩绝对会被震晕。
“师兄师姐，你们还是先撤吧？”孟仁又劝一句，“我没事的。”
“为了烈阳塔，我可不能就这么走了。”明焰半开玩笑地说道，“我才想到，未来孟师弟成就不可限量，定然要对付天妖；提前陪着练练，也算积了功德。”
他又看向涵一：“师妹，要不你——”
“来都来了。”涵一开始往地上安置阵法，“多少给你们点儿增益。”
“感谢。”孟仁看着坑洞的方向，又收回了清风流云剑，转而手持极光；
先试试它吃不吃这个，孟仁想着，吃的话再让他俩离开不迟。
随着声音越发接近，那只天妖总算飞了出来，落在地面上；
明焰收回了玉珠；就算之前见过天妖，他也颇受震撼；
借着阳仙的光辉，孟仁好好打量了下这天妖。
它的造型大致像是一只有着巨大翅膀的雄狮；
巍然不动时，它如同一尊高度近一丈的金属雕像；
而向前迈步时，则宛如最精巧的机械一般：动作流畅、没有金属摩擦声，却也不如真正的狮子那般灵活；
所谓的天妖，难道就是机械？
好像又不是这样。
它的脸颊部分材质宛如水银，表情并非一成不变，正目光平和地盯着三人。
“它没有冲过来？”孟仁问道，“难道它的攻击方式比较和缓？”
明焰摇头道：“不，它目前只是想将我们赶走。”
第一百二十六章：供能核心
“按照资料记载，天妖对于接近的其他生命，都以驱逐为主。”
明焰说着、示意孟仁后退，不然一会儿天妖的前爪就要踢这边脸上了。
“只要我们后退，就不会激怒它。”
“攻击也没事？”孟仁拿过缥缈，试着比划了下；
没反应。
“它对自己的强度很有自信。”明焰摇头。
孟仁另一手拿出极光，试着对其挥舞了下；
毫无反应。
这应该已经不只是抗性的程度了，是免疫。
“孟仁师弟，它的躯壳极为坚实，我们解决不掉的。”明焰继续说道，“哪怕是九霄境强者，除非展开地阶以上法宝防御，否则也赶不上它。”
“不要以为偷袭解决了一个九霄境，就能拆掉天妖。”涵一想撤的意愿更强，“见识够了就赶紧走吧……”
“如果我有突破防御的手段呢？”孟仁看向缥缈；
“空间系法术对它几乎无效，”明焰以为孟仁要用空间类的手段，“高阶的天妖，连海纳长老创造的空间都困不住。”
“不，是她。”孟仁说着，直接让缥缈向天妖飞去。
这次没贴迸发标志——一万灵石灵力，对天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缥缈绕了个弧线，对着天妖的脖颈刺去；
纵使没有半点灵力附加，天妖的防御依旧在魔剑的腐蚀下败下阵来。
就好像热刀切开黄油一般，很快缥缈就整个没入了天妖的脖颈——
但天妖的步伐并未减缓。
相反，它的表情变得有些愤怒，脚步更快了。
“嘶……后退，快。”明焰连忙说道，这么大个玩意、在这里发狂可不好办；
孟仁也不打算和它硬碰硬，让缥缈回身边之后、又看了眼它的伤口情况；
并没有血液或是燃油滴出来。
“它感受到威胁了。”明焰的语调里多了敬佩，“师弟果然厉害非凡！但这样……解决不掉它的啊。”
“这对它而言，不叫受伤，叫破损。”孟仁点头，“长老们怎么干掉它的？”
“一般情况下，要毁掉它的供能核心。”
明焰不甚确定地说道，“但……不同种类的天妖，核心位置也不一样，大多都在躯干之中保护最为严密的区域。”
孟仁打量了下那长两丈有余的躯干，果断放弃了让缥缈一次次试的想法。
或许是刚才那一下刺激到了它，亦或是三人退得不够快，天妖此刻呲着牙、发出低沉的吼叫声，敌意比刚才大了许多。
“说起来，”孟仁问道，“如果我稍微往前，再快速后退，它会不会追上来？”
“这……”明焰有点愣，“师弟，要跑就直接跑啊，还挑衅一下作甚？”
“我自有用意，你就说一下嘛？”
“只要咱们在它扑过来之前跑就没问题。”
“那好办，咱们先拉开点儿距离……”孟仁说着，控制飞剑先往后退了不少；
同时，又喊缥缈过来，叮嘱了几句；
“有什么师兄能帮上忙的？”见孟仁不愿意说，明焰也不追问具体计划；
“当然有，把那个投影的玉珠借我用用可以吗？”
借这个作甚……明焰不解，但动作很麻利。
“谢啦。”拿过玉珠之后，孟仁又问道：“能控制它跟随缥缈吗？”
“很简单。”明焰点头。
“稍等下……”孟仁看向身后的阳仙；
阳仙会意，她抬起右手、凝聚出了一团金光，交给孟仁；
孟仁拿过缥缈，将金光放在剑柄上，用作照明；
放上去的时候，缥缈轻轻颤动，显然这和她不只是不搭调。
“那么，做好跑路的准备。”孟仁深吸口气、调整好状态，“预备”
此刻，三人和天妖已经拉开了十余丈的距离，天妖的表情已经和缓了许多；
三人突然停下，天妖的脸又拉下来了。
孟仁倒提缥缈，邪魅一笑，向着天妖的方向飞了一尺；
那天妖勃然大怒，咆哮一声、便向孟仁扑来！
“跑——！”
孟仁大喊一声，直接将缥缈对着天妖的血盆大口扔了过去，也不管歪没歪，随后急退；
自带轨迹调整的缥缈轻而易举就修正误差、命中目标，然后……
卡牙缝里了。
一旁的明焰实在没憋住当场笑出了声。
天妖没有痛觉，这一下也没让它有什么夸张反应；
反倒是因为三人跑了，它的神情又和缓了下来。
追出一段距离后，锁链差不多到了尽头，天妖便不再追逐；
它也并未回去，就在那儿蹲着，似乎是提防三人去而复返。
“卡牙缝里了啊，没问题吗？”明焰尽可能正经地问道；
“没事的，你看。”
三人在安全距离停下后，远远观察着天妖的情况；
缥缈已经将它的牙给腐蚀掉了不少，而天妖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不是考虑到可能有魔修正在赶来，慢慢给它整个腐蚀掉也并非不现实。
将牙齿之类的腐蚀得差不多、缥缈得以通过后，她瞬息间便没入其中；
玉珠也跟着飘了进去。
“啊……这……”捏着玉符的明焰愣了，原来是这么整的？
他连忙将投影放在一边的墙壁上，仔细观察情况；
“有意思。”涵一眼前发光，“我感觉可以帮忙！”
说着，她自顾自地搭了一个天妖的半透明模型出来，根据影像完善内部结构；
一方面可以辅助确认位置，另一方面，这关于天妖的情报、可都是分数啊！
缥缈探索的过程并没有什么阻碍，而且孟仁用意念就可以指挥她往哪儿飞。
天妖的内部完全就是机械结构；它只是被伪装成了生物的样子。
缥缈没飞多远，就看到了尽头——一个发声装置；再往前就是死胡同了。
但这难不倒缥缈，直接融了就好。
躯干里的各种机械结构，看得三人多少有些眼花缭乱；
有的地方比较狭窄，缥缈只能融掉一些导线、支持物前进；
那天妖的状态也随之产生异常：或是眼睛冒光，亦或是体型歪斜了许多，不时还会传出因结构破坏而产生的机械碰撞声；
一番折腾后，三人感觉天妖已经故障得差不多了；
虽然勉强没倒下，但绝对不会还像刚才那么灵活。
“本以为，师弟就算解决了它，也得大战一场……”明焰感慨道，“没想到居然走走迷宫就成。”
“多亏了你，才能得到这么多情报。”涵一认真地向孟仁道谢，“感谢，我欠你个人情。”
“师兄师姐过奖了……”孟仁摆了摆手谦让道，“还没找到核心，大意不得。”
正说着，缥缈那边就发现了个比较异常的区域；
无需阳仙照明，那片区域似乎在自己发光。
第一百二十七章：天妖的动力炉
孟仁示意阳仙调低亮度，顿时那边的光亮更明显了。
缥缈循光接近；
与阳仙那接近日光的光辉不同，那光白惨惨的，令人有些微不适。
又绕过了一些机械结构，一个宛如小型丹炉一般的装置出现在投影里。
它散发着光辉的外壳相对厚重，似是一层装甲；
除了固定用的诸多金属架外，还有数根同样发着光的管道连接着它；
看起来有些像心脏。
“直接一剑过去，就能干掉天妖了吧？”明焰激动道，“这还等什么！？”
“你是不是傻……这八成会这直接炸开，人家的剑不要了？”涵一白了他一眼。
“主上，这点威力奈何不了我的。”缥缈那边传来消息；
孟仁并未急于下令——也不是非得毁掉吧？
让天妖停止活动即可。
而且，真炸开把路给堵了，那也不太好办。
“缥缈，把那几根管道切了。”孟仁下令。
虽然这样也不一定能阻止炉子炸开，但感觉比直接对炉子下手要稳许多。
“行啊师弟，这个办法不错！”看着缥缈流畅地切断炉子连接，明焰夸赞道；
“比你强多了。”涵一没忘了损他一句。
失去了能量供给，原本就歪歪扭扭的天妖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观察下炉子的情况。”孟仁并未大意，“如果炉子内部自发产生能量，积攒之下、还是有炸裂的可能的；要是光芒变强，缥缈你就给它戳漏一下试试。”
如果真的要炸……三人离得足够远，也展开了防护结界，实在不行还有玉符，安全有保证。
这炉子的原理也不清楚，只能凭着直觉来。孟仁皱眉，这天妖用的什么技术？
好在，炉子也暗淡下来，显然是已停止运行。
“成了！”明焰激动地拍了拍孟仁的肩膀，“师弟，不愧是你啊！”
“厉害……”涵一也轻轻点头。
“对了，咱们稍等一下再出发……这可是个好东西啊。”炉子状态稳定之后，孟仁让缥缈开始切除其他金属架：“这不得好好研究下？”
明焰和涵一的表情突然有些尴尬。
“说起来，你们居然不想着那炉子是什么样的？”孟仁专心指挥缥缈，没注意到两人正在整理语言：“这得能换多少分啊？”
“师弟……”明焰先开口道，“它不是没有研究价值，是没办法研究……”
“你表现得太强，以至于我都忘了你刚来圣地没多久……”涵一摇头道，“天妖相关的技术无法研究，这在课程里属于很基础的知识……”
“我也忘了。一般来讲，成为圣子，未来都是要面对天妖的；”明焰补充道，“因此，圣子很早就会学习和天妖相关的知识……
当然，由于暂时用不上，所以只是很粗浅的一部分，我们也知道得不多。”
“很危险吗？会爆炸？”孟仁问道；
缥缈那边已经把动力炉拆得差不多了，只要再把外壳卸掉一块、就能拿出来；
“不会；但驱动它的动力很诡异。”明焰皱着眉头说道，“按照资料记载，不仅不是灵力，而且和灵力特别不对付，一旦和灵力接触就会将其湮灭；
湮灭的过程中，会对持有灵力的存在产生极强的腐蚀；这些都是长老们在与其交战的过程中亲眼所见，它伤口上传递能源的经络表现出了这样的性质；
连经络都这般棘手，动力源想必更加凶险，别说人去拿，哪怕用法宝接近、也会被毁掉……师弟，我劝你不要……诶？”
孟仁已经飞了过去。
缥缈将外壳卸下后、把动力炉托了出来。
它并不大，只有篮球大小，外壳同样是银白色，此刻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不烫手吧……”孟仁将手背慢慢靠近，似乎没问题。
“师弟？”
“你别犯傻啊！”
明焰和涵一近乎同时飞了过来；
“都说了，它会腐蚀灵力，人的血肉之躯根本就承受不——”
孟仁已经双手将动力炉搬了起来。
两人此刻的神情……可以拿去当震惊用表情包了。
“师弟……？”明焰有些手足无措，“这，它很……”
“挺沉的！”孟仁点头，“大概得有三十多斤，啧啧。啥材料也看不出来，而且好像是空心的？”
“大……大概……”明焰茫然点头。
“这玩意扔储物空间里会怎么样？”孟仁问道，“会炸？”
“扔不进去……”明焰摊手道，“天妖身上的一切，都无法进入虚无空间。”
“你这提醒我了属于是。”孟仁笑道，“我得把天妖身上的材料也带回去点。”
不知道是什么金属，但好像挺结实的？
缥缈得令，开始继续切割。
“师弟，你带不回去的。”明焰耐心劝道，“这里距离圣地极远，咱们得靠传送才能回去，而它们进不去虚无空间……”
“我感觉有个更现实的问题。”涵一盯着孟仁的胳膊，“他快搬不动了。”
孟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办法，自己体格本就不算太强；
到了圣地、有各种食材滋补、强了一些，但一直搬着三十多斤的东西还挺累。
“那么，就拜托你了。”
孟仁看向身侧；一位身披漆黑铠甲的神将从阴影中现身。
“但凭驱使。”阴神拱手；
孟仁消耗一缕凝实混沌气、给予了阴神一定时间内影响现实的能力，随后将动力炉递给了他；
明焰和涵一又一次看愣了。
不是，德象……还能这么用？
孟仁身后的阳仙看着阴神，眉眼带笑；
阴神冷哼一声：“能为主公效力，乃是我的荣幸；哪像你，区区火把而已。”
阳仙扭头看另一边。
“你也别闲着啦”孟仁给阳仙也发了一缕，随后指了指缥缈刚卸下来的天妖材料，“这些就交给你了。”
阳仙快速将那几块材料抱起，一眼都没看阴神。
“至于怎么带回去，我自有办法。”孟仁向着前方飞去，“好了，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目标了……”
明焰回收了玉珠，又和涵一对视了一眼——
孟仁圣子，实在不是你我可以揣测的。
两人心里感慨不已，同时快速跟上孟仁。
正如之前推测的一样，这里的看守只有那天妖。
那坑洞直直向下，一时之间竟不知有多深；
阳仙的光芒照过去，也只是一片混沌。
“地下灵脉一般都比较深，几百丈也不稀罕。”明焰说道，“咱们小心些，说不定还留了什么别的陷阱。”
三人一路下降，同时戒备着周围情况；
随着深度的增加，周围的煞气也越发浓厚，连孟仁都开始感觉不适；
就这样，又往供能核心前进了两百丈；
“停停——”明焰绷不住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煞气
“不行，再往下就真撑不住了。”
明焰说着，撕开一张符咒，暂时将周围的煞气驱散；
涵一俏脸惨白，显然是在强行撑着；这煞气一散，脸色好了许多。
“两位……要不我自己下去看看？”孟仁问道；
身为凡人的孟仁，受这饱含煞气的灵力的影响要轻不少。
“不可，下方指不定有什么危险。”明焰拿出之前的玉珠，“还是让它去吧。”
“下方煞气太浓了，很快会坏掉。”涵一提醒道；
“也是……唉。”明焰叹气。
孟仁向下方看了一眼：煞气构成的迷雾蒙蒙下，是无尽的黑暗混沌。
如此阴间的场景，看着就让人极度不适，玉珠能撑得住？
“让阳仙加持一下吧。”孟仁说着，又向阴神阳仙各打出一缕凝实混沌气；
阳仙腾不开手，看了阴神一眼；
阴神不满地暂时接过她的材料，好让她腾出手给玉珠附加光辉、破除煞气。
只用了约三个呼吸的时间，玉珠已然是金光大盛；
孟仁将玉珠交还明焰，阴神把材料还给阳仙；
阳仙略得意地看着阴神，这会儿显然是她占优势。
“如此，玉珠倒是不会被侵扰……”明焰为难道，“但师兄本事低微，可能用不了多远，就控制不了了……”
“阴神，这会儿交给你可以吧？”孟仁问道；
“荣幸之至。”阴神把动力炉交给阳仙，接过玉珠，向下方飞去；
看着那潇洒的背影，阳仙多少有些笑不出来。
“咱们……稍微往上点？”符咒效果开始减退，明焰试探着问向孟仁；
“不必担心，德象可是很强的。”孟仁微笑着先向上飞去，“直接回入口吧。”
回到坑道入口，两人神态好了许多；
尽头的墙壁上，阴神正在一路向下——大约距离此处有五百丈。
“它……没事吧？”明焰忍不住问道；
那煞气已经化为实质的黑雾，看着就颇为骇人；
“德象不会有事的，就算让阳仙下去，她也只是感觉些微不爽而已，并无实际影像。”孟仁解释道。
由于投影的景象目前还比较单调，涵一开始研究那边的铁链的长度；
“大概有两百丈。”涵一又下去看了一眼，记录着情况：“在坑道里、约一百丈的深处有个控制装置，处于启动的状态的话，天妖就会在那动弹不得。
说起来，这铁链长度真是好算计，考虑到了不战而逃的可能性了吗……”
魔修们需要检查时就启动，让天妖不会伤人；
不需要时，则足够把闯入者赶出坑洞，或是把强行穿过去的闯入者赶到三百丈深的位置……那里的煞气足够让穿云境以下的正道修士几乎失去战力。
“说起来，我也可以下去的……”缥缈在一边小声提醒道；
“你懂什么，我这是……”孟仁看了一眼阳仙，“不给他发挥机会的话，回去之后可是会被阳仙一顿嘲讽的。”
“他倒是老实，从来不主动嘲讽我。”阳仙在一边补充道。
“尊神，在下很好奇，您为什么要嘲讽他呢？”缥缈问道；
“因为他是个榆木脑子。”阳仙打开了话匣子，“我跟你讲啊，在德象界的时候，他——”
德象界，孟仁的诸多德象所处的位面，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孟仁凭借意念可以进入其中，不过也只能和德象们交流罢了，带不出来物件。
这边聊着的时候，阴神一路下落到了近千丈。
“主公，前方有异常。”阴神传来了消息；
看着传来的景象，三人一剑一德象都来了精神。
坑道所通向的，是一处相当广阔的地下湖泊；
阴神缓缓从坑道落到这湖泊上方，让玉珠照亮四周；
能看出来，这里是人工开凿出的巨大地下空间，纵横百丈有余；
下方的湖水漆黑如墨，散发着强烈的煞气——那显然不是水。
“满溢着煞气的灵力，已经浓郁到液化了！？”缥缈似乎极受吸引；
“这……这得多么庞大的灵力……”明焰被震惊到了。
浓度极高的灵力，才会在阵法的影响下液化；
这湖里……每一滴液态灵力，都相当于一块灵石！
“主公，如果再向下的话，这玉珠势必毁坏；请主公定夺。”阴神禀报道。
煞气影响和直接浸泡在灵力里可不同；后者超乎一缕凝实混沌气的能力范畴了。
“先不要下去了吧。”孟仁说道，“试着沿墙壁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阴神领命，飞到湖泊边缘，观察着情况；
不多时，他就在墙面上找到了几个类似刻度的标志。
“这……好像计算湖水深度用的。”孟仁看了下，“八十丈？”
“八十丈深……”涵一也有些眩晕，“这就是供应仙陨百阵的源头吗？”
“地下灵脉嘛，会涌出这么多灵力并不夸张。”缥缈说道，“不过，想将涌出的灵力固定、积累起来……这么多，确实很费时间和力气。”
“再找找看，有没有机关法宝之类的。”孟仁对阴神说道；
阴神领命，继续寻找，很快就发现了新的异常。
“主公，您看那边。”
他所指着的墙面上，一块深色的玉石镶嵌在那里；
“这什么法宝？”明焰一头雾水；
“我不能确定。”涵一摇头，看向孟仁：“再让他找找吧？”
“那么，辛苦你了。”孟仁让阴神继续寻找；
不多时，阴神已经绕着湖泊转了一圈，只发现了数个相同的玉石。
“……嘶，麻烦了。”涵一皱眉，“看来，那些是镇压阵法用的灵玉；而这阵法，显然是用来控制液化灵力不逸散的。”
“麻烦在哪儿了？”明焰对阵法了解并不多。
“说明这里的情况是魔修们有意为之，并非是灵脉直接涌出了液态灵力。”涵一继续解释，“结合这地下湖泊的人工开凿痕迹来看，他们的准备很充分。
如果是直接涌出液态灵力、后修建了这一堆乱七八糟的，那转化、输出的阵法和法宝都应该在湖面上方，边取边用，毁掉了就大功告成；
可现在……关键的那些阵法、法宝，应该都在湖底，我们根本碰不到。”
“那不一定。”孟仁拍了拍缥缈的剑柄。
“更大的问题在于。”涵一无奈地说道，
“就算毁了魔修在这里安置的全部阵法、法宝，也没用。”
第一百二十九章：炼化
“这里的情况，与长老们的设想完全不同。”涵一继续解释着，“按照资料记载，直接从灵脉里汲取灵力，需要极其复杂的阵法、配合法宝才能把灵力控制住；
至于把控制好的灵力分发出去，那是极简单的事情，用不了多少工夫。”
“也就是说，咱们的主要工作，其实是破坏掉‘控制住灵力’的阵法？”孟仁明白了，“但现在的情况，这么做没意义？”
“是的。”涵一点头，“可现在已经有海量的灵力被液化，就算不继续汲取、这些存货也够他们用很久——至少修好阵法、重新安置法宝之前，不会有问题。”
“魔修的技术发展太快了……”明焰叹气，“尤其是魔宗。”
灵力来源于地下灵脉缓慢释放，这是此方天地所有修士的共识；
直接对灵脉动手汲取灵力，大概率会导致灵脉逐渐趋于枯竭；这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乃是缺德到没边的事情。
正道自然不会这么做，但魔门从来都不讲究。
“储存如此海量的灵力，不是一般阵法能承受住的。”涵一思考着，“极夜魔宗给的情报也没提到这个……是他们的情报不对？还是炼世又得了什么……”
“陨灵石？”明焰提了个名词；
这词孟仁之前听海纳说过——来自天外，会带来全新的知识；
“大概率是了。”涵一看向孟仁，“师弟，能让德象在下面采一些标本吗？”
“什么标本？”
“墙壁，棚顶，从那上面挖一些材料回来就好。”
“阴神，拜托你啦。”孟仁心念一动；
不多时，阴神带着几块巴掌大的不明建筑材料回来了。
它们远比水泥要沉重，又不带有金属光泽，硬度极其离谱。
“唔……”涵一展开阵法、调查了一下；
孟仁拿圣子令扫了一下——
数据库里没有类似样本。
“我也不认识。”涵一将那几块材料交还给孟仁，“但我可以确定，这绝对是近期的产物，下方的灵湖开凿时间不超过三年。”
“炼狱魔宗如果想保密……三年里极夜探查不到也正常。”明焰点头。
“咱们总得做点什么。”孟仁不打算放弃，“直接炸了这里如何？”
“没什么用。”涵一摇头，“坍崩的土石影响不到灵力湖；以魔宗的实力，修复这里比修复阵法简单多了。”
“得想办法解决灵力湖……液化的灵力稳定性如何？”孟仁问道；
“从环境和规模角度考虑，挥发时间要以年计算。”涵一叹气，“至于其他方式……即使不考虑所需时间，也别想着用它们释放法术来消耗；
这灵力的煞气如此深厚，别说咱们，魔君都无法直接使用。”
明焰也一脸无奈：“这是专门给仙陨百阵用的；修士炼化一点儿就会损伤经脉，多了更是有生命危险。”
真就拿它没办法了？
“是个人就炼化不了。”明焰劝道，“虽然功败垂成，但谁也预料不到这种情况……这次收获已经够多了，我们回去吧。”
孟仁黑着脸看向坑洞。
一路藏在空间缝隙里，费老大工夫找到目标，又因为天妖一顿折腾……
现在就走？
“任何人都炼化不了？”
“是的，任何人……嗯？”明焰瞧见孟仁正盯着缥缈；
“这……师弟？”明焰大致猜到孟仁的意思了；
“不是任何人都不行吗？”孟仁凝视着那无光的剑身，“她又不是人。缥缈，有问题吗？”
“需要一点儿时间。”缥缈的刃锋在微微颤动，“约一刻钟。”
“去吧。”孟仁点头道。
“遵命！”
得到许可后，缥缈以最快速度向灵力之湖飞去。
“那么浓厚的煞气，剑身承受不住的！”明焰连忙提醒道；
“就算材料足够结实，她的神志也会受影响吧？”涵一也忍不住说道，“煞气可是偏向魔修的喂！”
两人都知道孟仁这柄剑很强，但并不清楚具体来历；
不止不知道那一万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上古凤魂那种细节更是无从得知。
“谢师兄师姐关心；无妨，我相信她。”
见孟仁如此淡定，两人也不多劝。
从传闻和一路表现来判断，他已经够离谱了，不差这一次。
“你打算用这里的灵力强化她一刻钟？”涵一问道；
明焰连忙摆手、示意她不要催促：“从咱们进来开始算，魔修应该早就发现我们了；现在魔修不追过来，我们不差这一会儿……”
“我不是要催他。”涵一摇头，“我的意思是，机会难得，如果剑身能承受得住，那就多淬炼一会儿？不必顾虑，反正咱们估计得用传送符回去了。”
“不用。”
孟仁笑着摇头，
“她说一刻钟就够了。”
“够了？是她只能获取这么多，还是只需要获取这么多？”明焰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比如用可以存放灵力的法宝装一些回去之类的；
孟仁继续否定：
“不，是这里只有这么多。”
明焰一愣，随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能感受到，湖那边的煞气、灵力反应都在变弱；
“这……这什么效率？”涵一正在记录灵力之湖相关数据的手抖了下，“那剑居然？”
刚才，她的数据还很准确；
现在，误差已经大到难以接受，且还在继续扩大。
“我可没放弃任务。”孟仁依旧淡然，
“只要把那一湖灵力都收掉，不就行了？”
缥缈虽不能修炼，但依旧可以吸纳灵力；
而且效率极高。
“按照这个速度……”涵一计算了下，“一刻钟，差不多就……”
煞气在逐渐消退。
“哪怕是灵脉，那么多灵力，少说也得攒半年以上；而现在这么快就……”
明焰知道为什么缥缈能破开天妖防御了。
一刻钟过去，明焰和涵一的表情有些呆滞；
煞气几乎消散殆尽，灵力波动也只剩下了灵脉本身的。
“上来时候顺便把那里的阵法、法宝都解决，”孟仁说道，“那地下空间也别给魔修留着，一并毁掉。”
很快，轰隆隆的声音与剧烈的灵力反应从下方传来；
三人回到飞剑上，展开了防护结界；
这么强烈的灵力释放，再加上地下空间坍塌，三人得小心提防脚下或者头顶；
不过，魔修对这里的阵法加固显然很用心，三人附近连一粒尘土都没落下来。
伴随着一阵烟尘，缥缈从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坑道里飞出；
“撤。”孟仁说着，与缥缈一同向外飞去——
第一百三十章：等候多时
明焰和涵一也跟上孟仁；
一路上两人尽力平复情绪，却还是激动不已：那么大的湖……
这就是上古魔剑吗？
不多时，三人在距离出口不远的位置停下，并未着急出去。
“果然，他们在外面等着呢。”明焰感应了下，“数量不是很多。”
“但也不止暗石山的魔修了。”涵一拿着海纳给的符咒，纠结要不要使用：“三个穿云境的魔门长老，化神境的有二十多个……”
圣子跨境界作战是基本操作，但通常只能一对一；
一对多虽然也能逃掉，但面对穿云境的存在……速度比不过人家的。
“那就得这么回去了。”明焰无奈拿出符咒，“一万灵石啊……”
“别着急。”孟仁摆手道，“我先试试。”
两人下意识想要劝，但又想到一件事——
“我没有符咒，想回去就得被足够强力的攻击触发圣子令的防御。”孟仁摊手，“所以肯定得上；师兄师姐莫要担心。”
明焰连连点头：“咳，师兄失了计较，勿怪。有什么需要师兄帮忙的吗？”
涵一也暂且收起了符咒：“我用阵法给你强化一下？”
“多谢两位好意，不用。”孟仁看向缥缈，“有她就够了。”
虽然一万年的时间里，缥缈吸收了难以计量的灵力、煞气；
但她可不像魔修那样、缺德到直接对灵脉下手，因此速率并不快。
苍晦山的规模又不如暗石山，这么多的灵力对她而言也是相当丰盛的。
缥缈并未选择进一步锻造自身——一来缺乏阵法，二来材质也已经近乎极致；
她将湖里所有的灵力，全都转移到了自己在苍晦山时开辟的空间；
随后，她运用空间之力对其进行疯狂压缩。
万年的时间里，她对苍晦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包括灵脉；
灵脉完全由灵力构成，无非就是结构复杂、灵力密度极大；
眼下材料充足，她正好自己打造。
压缩最后的产物，是一条长约两尺、宽约半寸的微型灵脉；
她将其置入剑身。
当然，缥缈刚接触灵力之湖、判断过情况后，将自己的打算都告知了孟仁；这一切都经过了孟仁的许可。
只是孟仁担心师兄师姐过于惊讶，并未告知。
孟仁将缥缈剑柄握在手中；
重量并未改变。
虽然只是微型灵脉，但对于一柄剑而言，散发的灵力可谓极为浓郁；
而且，只要保持输出功率不过高，灵脉就不会枯竭。
微型灵脉也有灵脉的特质——会凭空涌现出灵力；
至于这特质的原理，众多长老研究多少年，目前也没有可靠说法。
对孟仁而言，有灵脉后用起来方便了太多；不然次次都要贴迸发标志，威力不算太强、消耗又极大。
除了灵力来源之外，缥缈还有其他收获；
此刻，缥缈剑身上覆盖着一层暗影；
轻轻挥动，暗影在空中划出一片扇面，随后消散。
再试着挽一个剑花，暗影残留越发显得酷炫。
这特效让孟仁相当满意。
而且，这可不只是好看而已；
这是实实在在的煞气。
孟仁试验的这会儿，明焰和涵一已经用脸色表示自身不适了。
“抱歉，抱歉。”孟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就不出去了。”涵一皱眉道，“你舞一套剑，我差不多就得晕过去。”
“师兄好像也帮不上忙，只能不添乱。”明焰也没有要上的意思。
呼，省了自己劝说的工夫。
孟仁手提缥缈，向着出口飞去；
阴阳二德象并列，气场相当足。
自从进入地下，阳仙就一直让三人周围维持着与外界等同的照明；
现在孟仁离开，两人周围顿时暗了下来。
明焰拿出照明玉珠，试图静心等候——但静不下来。
“师弟……他会如何应对魔修？”
明焰感觉心里颇痒。
“想看的话，让玉珠去看看啊。”涵一答道。
“万一师弟处于劣势，那我岂不是有看师弟笑话的嫌疑？”明焰连连摇头，“不行，我得过去看……不对，听听！”
他没敢太过接近，只是在出口附近、能听到外界情况的位置停下，并压制灵力；这里光照尚可，连照明玉珠都不用；
“还真是关心你师弟……”涵一拿着自己的照明玉珠追了上来。
“你不也一样过来了嘛……”明焰无奈笑道；
“我怕黑。”涵一说着收起了照明玉珠。
口是心非……明焰不和她斗嘴，专心听着天上的情况；
“这德象有如此气势，怪不得敢来偷袭！”
“如此仙苗，就此陨落甚是可惜，投靠我魔门吧！”
“这小子的剑好生诡异，我师父的剑都没有这般煞气。”
似乎一直是那些魔修在唧唧歪歪……
又等他们说了几句，孟仁总算开口了。
“你们，这是抱持着侥幸心理啊。”
那语气如同说教一般，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只叫这点人来。”
明焰发现自己越发佩服这师弟，太有气场了！
“你们以为我只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并没有察觉这里的阵法；”
孟仁继续说道，
“因此，你们不敢多叫人来这里，生怕圣地起疑，以为天妖就能解决我！那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应该是在展示那天妖的动力炉，明焰猜测。
顿时，魔修们惊叹不已，纷纷质问孟仁怎么做到的；
孟仁不打算回答他们这问题，转而说道：
“现在，我给你们机会——落到地面，自废丹田，还有一线生机。”
不愧是圣主看重的人，行事手段和她一样，明焰感慨着。
可这句话只招来了一阵阵的嗤笑、讥讽。
“唉……看来，我还是不够强。”
孟仁长叹。
随后，附近的树林里传来了一连串的枝叶摇晃声、坠落地面声；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发生什么事了？明焰疑惑不解，涵一也一头雾水；
咋没人说话呢？
这是师弟给他们吓到了？为什么他说自己弱啊？
要不要出去看看？明焰看向涵一；
涵一感应了一下周围，随后表情变得极其难以置信……
“已经没有灵力反应了。”涵一低声道，“打完了。”
明焰自己感应了下。
确实……
师弟这是直接给他们都秒了？
明焰按捺不住，丢了一颗玉珠出去；
然而天空上并没有孟仁的身影，也没有魔修的。
什么情况？
就算秒了他们，孟仁呢？
明焰让玉珠飞得更高了些——然后就找到了不时着陆、过会儿又飞到森林上空的孟仁；
“别担心了，”涵一低声提醒，
“他在收集那些魔修的储物法宝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返回圣地
魔宗领域之外，预定集合地点；
御剑飞行的三人缓缓落下。
集合地点位于一片平平无奇的森林里，并未安置有其他阵法；
消息已经告知海纳，只需稍候片刻，她就会来接三人回去。
明焰皱着眉，不时掐一下自己脸颊，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敢完全相信；
涵一的表情并不夸张，但记录着过程的手一直在抖。
孟仁的情况就淡定多了；
那么多的戒指手镯，每一个里面都有不少好东西，数着玩就足以打发时间。
“师弟……”明焰忍不住问道，“那些魔修，你是如何解决的？”
离开暗石山附近的路途上，三人并未交谈，都在提防跟踪、追兵之类；
好在一路顺畅，最后一个难点也差不多算是轻易达成。
现在略微放松下来，明焰越发好奇。
“一剑的事情罢了。”孟仁轻轻敲了敲缥缈的剑鞘，“和我没多大关系，是强化过的她太厉害。”
“我感受到了一股煞气波动。”涵一也问了句，“那是什么手段？”
“就像寻常的释放剑气一样。”孟仁以掌代剑比划了下，“绕着周围砍了一圈——然后就都解决了。”
“用带着煞气的灵力，秒杀魔修？”明焰比刚才更震惊了些。
魔修们一般对于煞气都有着抗性；
如果煞气附加得过多，对付修为高深的老魔头时，可能只有六七成的威力；
能顶着抗性、一剑秒杀穿云高手……这是何等强度？
“可能这煞气太浓了吧。”孟仁并未详细解释关于微型灵脉的事。
不愧是灵脉，灵力是真充裕。
“果然，不愧是孟……咳，正光圣地的圣子！你们做得好！”
海纳从空间裂缝里现身，直接将三人拽了进去：“走，剩下的回圣地说！”
瞬息之后，三人就已经回到了烈阳峰大殿。
“不巧，刚才我正在忙。”海纳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看你们状况还好，就没第一时间过去。”
“海纳长老难道是功法有新的心得？”明焰问道；
“不是，是我试着做的菜马上就要出炉了。”海纳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
在桌子上，一盘造型诡异的物体似乎正在蠕动。
“正好，给你们作为庆功佳肴，快尝尝吧。”海纳笑呵呵地说道。
“我们难道已经功高震主要被提前除掉了？”涵一极为抗拒。
“……我觉得凤乐都能教你做菜。”孟仁看了一眼，随后不忍再看。
“吃。”
海纳睁开了眼睛。
……
平心而论，这菜并没有到不能吃的地步。
孟仁夹起盘子里最后一块甘蓝，放入口中。
甘蓝，胡萝卜，菠菜，本来是一道挺正常的蔬菜凉拌……
但心灵手巧的海纳把它们和仙灵水冻一起炖了。
仙灵水冻是百味峰的特色菜肴之一，质感类似果冻、颜色近乎无色透明，极耐加工，炖煮后入口即化，本是一道珍品；
但经过诸多蔬菜的染色之后，这玩意看起来就像是几种染料糅合在一起、还没拌匀一样，口感也怪了起来；
再加上海纳随缘放的调料……
四人强撑着都吃完了；除了精神有些受折磨，并未有其他反应。
“呼，现在可以说说……你们都经历了什么了。”海纳平复着呼吸，这和洛怜做的根本比不了。
“情况是这样的——”明焰开始讲解；
一开始还好，讲到天妖那段，他们开始感觉不对劲了。
“孟仁，你的德象呢？”海纳打量着孟仁的身后，“隐藏起来了？”
“那动力炉，还有天妖的材料……”明焰也才反应过来。
“这就来。”孟仁微微一笑，心神一动；
阴神阳仙随即捧着动力炉、材料在孟仁身后出现。
没有空间波动；他们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又耗费了两缕凝实混沌气，孟仁在内心吐槽着。
“这……”海纳想让孟仁解释下；
“德象嘛，并不只是好看而已。”孟仁耸肩。
之前被海纳拽回来的时候，孟仁将两位德象留在了原地；
他们虽然能进入空间裂缝，但手上的材料不行；
而刚才，孟仁使用凝实混沌气，则可以让他们带着持有的物件一同过来。
这并不涉及空间，与之前圣主赶路到苍晦山解决魔君差不多。
海纳也不打算追问德象相关的机制；此刻，她睁开眼睛、正死死盯着那动力炉：“这是天妖的能源核心？”
“是的。”孟仁点头，“把它与天妖的连接切断后，天妖就停止运作了。”
“它现在还在运作？”海纳下意识想过去看看，又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
孟仁回头看了一眼：它的发光程度、比之前强了不少；
“不，应该是和圣地过于浓郁的灵力产生反应了；我暂时也不能碰它。”
海纳说着，抬手创造出些许空间，将那炉子包裹；
光芒随即暗淡了下来。
“呼，这么珍贵的研究素材，要是因为损耗……”海纳松了口气，“孟仁，你是怎么把它拿下来的？”
“很简单啊。”孟仁大致描述了一下，“先把缥缈扔进去，刺破内部结构，然后让缥缈在里面找核心——”
“它没爆炸？”海纳惊讶不已地打断道。
“……啊！？”孟仁愣了，“还会炸的！？”
“这，什么情况？”
“居然还有这说法？”
显然对于他们而言，这也是知识盲区。
“你们还没学到这部分。”海纳解释道，“天妖对自身境况的判断极为敏锐；如果一只天妖处于劣势、有被捕获的危险，那它的核心动力炉会就自己融毁！
至今为止，所有圣地都没能抓到一只完整的天妖，就连完好的动力炉也没得到过一台……孟仁，这玩意可相当贵重，千万不能随便拆开！”
“可我只是让缥缈去找点什么，”孟仁说道，“和捕获没关系吧？”
“这就是它们诡异的地方。”海纳走向动力炉仔细打量，“曾经也有长老试着用小型法宝、尝试从天妖内部取下什么；
奇怪的是，和它们打到胳膊腿翅膀乱飞、它们都能继续作战，一旦有高能异物侵入内部结构、它们却立刻就会自毁……当真是神奇。”
说到这里，海纳停下了脚步——在纠结这件事之前，还有更需要关注的。
她的脸庞少有地浮现了担忧。
“魔修……已经能把天妖拽到地面了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来源
海纳大致能猜到这技术的来源。
相比研究方向丰富多样的正道，魔门钻研的差不多都是如何提升实力；
他们会去想怎么抓天妖下来？怎么打爆天妖还差不多。
“估计……陨灵石。”海纳叹了口气，“不只落在妖族那边，魔门也有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涵一点头道，“我们还发现了其他远超炼世魔宗技术水平的内容。”
说着，她瞥了一眼明焰；
明焰会意，她懒得说。
“在坑道的尽头，我们发现的不只是阵法和法宝——”
明焰将灵力之湖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下；
海纳又叹一声：“我若知道是这样，绝对不会派你们去……”
孟仁倒是感觉还好。
“炼世魔宗可能还藏了其他手段。”海纳拿出一份卷轴，“作战计划得再放缓一些。别的不提，光是把天妖拽到地面的技术……”
大致修改几下之后，海纳又看向三人：“考虑到如此多的意料之外，本次任务的分数按照两倍来计算；任务奖励也会翻倍，我这就给你们每人发两万灵石。”
“好诶！谢谢长老！”明焰高兴不已；
涵一的笑容更灿烂些；她相当在意自己的赤铜圣子令。
孟仁也同样称谢。
这次任务，收获当真是极为丰盛。
哪怕不提微型灵脉，还有从魔修们那得到的十几个储物法宝；
再算上之前近霜、晚秋送来的两大堆宝贝，孟仁手里已经有了一堆很值钱、但自己用不上的物件；
卖掉换灵石比较好。
由于天妖的事情，海纳得忙记录、分析、报告；
三人也知道不好继续打扰，纷纷告辞。
孟仁离开前，海纳再一次提醒，千万不要自己打开反应炉；
至于从天妖身上切下来的材料，它们并不是特别少见，无需太过重视。
孟仁也能理解——随便找一只天妖打碎就能获得部分碎片，自然不会太珍贵。
离开大殿，天色虽然并未暗下来，但这时间也不适合炼制缥缈的剑鞘了。
缥缈对此并未有异议，她已经得了大便宜了。
“得把那一堆物件卖掉……”孟仁踏上飞剑，直接前往万象峰。
不少物件都没有明确定价；过于庞大的数量，又让孟仁不想来回跑多个商铺挨个问寄售价格，还是拍卖掉为好。
之前采购材料时，孟仁就在万象峰上见到过拍卖行，似乎还有好几家；
看看他们要不要。
不多时，孟仁抵达了半山腰的一所拍卖行；
圣子令一亮，孟仁轻轻松松见到了这儿的老板。
双方见面，免不了几句寒暄；
老板是个颇为富态的中年男子，一身珠光宝气；
可惜在孟仁的财神德象面前，多少有些失色。
“不知孟仁圣子打算拍卖什么宝贝？”聊了几句之后，老板总算切入正题：“可是您最近炼制的法宝？仅凭借您的名声、德运，就肯定不愁卖啊。”
随后孟仁就将十多个储物法宝拿了出来，摆了一桌子。
老板深吸口气，随后试探问道：
“您是来卖储物法宝的吗？”
“不是。”孟仁差点没绷住，“法宝在里面呢。”
由于数量太大，老板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全部看完；
他的鬓角已经带着汗：“孟圣子，这不太好卖啊。”
“品阶不够？”孟仁感觉不太可能。
“够，都够，就是太多了。”老板擦着汗，“得专门给您开一场拍卖会。”
“那也行。”孟仁点头，“最近可有时间？”
“您稍等。”说着，老板将一张玉符递给孟仁：“您看，这是最近拍卖会的安排，大多都已经有人预定，推荐您半个月之后再来。”
孟仁看了眼，微微皱眉：“按这上面的，明天没有拍卖项目进行？”
“是的，但在下不推荐您选择明天。”老板点头道，“很不巧，亿贯圣子明天要在另一家举办拍卖。”
亿贯？
这名字听过，好像也是灼炎赤铜令的圣子；
特点是……很有钱。
“就明天了。”孟仁不怂这个。
“这……”老板面带难色。
“你怕得罪他？”孟仁眯起眼睛，“我看起来像是脾气很好吗？”
“自然不是，亿贯圣子也不会对在下有意见；”老板连连摆手，“只不过，亿贯圣子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名气太大，其他打算拍卖的修士一般会避开这一天。”
“我不在乎这个。”孟仁摆手。
这样也可以接受，能卖多少卖多少；
征伐炼世魔宗在即，自己得做好充分准备。
“可是……”老板笑得很难看，“我这儿的拍卖师明天都在休假。”
咋这样？孟仁不爽。
“其他员工也都在休假，真的没办法，抱歉。”老板叹了口气，“亿贯圣子早早就放出了消息，其他拍卖行的情况也大抵如此。”
“抱歉，我比较赶时间；明天不行的话，那恕我不能接受。”孟仁起身，“我就不继续打扰了，告辞。”
“您真的不考虑换一下日期？”老板还不死心；
“我打算看看明天能卖掉多少。”孟仁收起桌子上的法宝，“如果还有剩的话，我或许会考虑到您这里来拍卖的。”
老板颇为惋惜，送孟仁离开了拍卖行。
……
离开拍卖行之后，孟仁在万象峰附近转了转；
最后选定了相邻的映雁峰。
这里风景不错，人烟相对较少，最重要的是有孟仁所需的平坦空地；
既然拍卖行没有人手，那就自己整一场拍卖会。
圣子令发布消息很方便，还有海纳帮忙宣传，无需担心没人来；
至于最重要的拍卖师——
孟仁自己肯定是不行的，让凡人给仙人讲法宝丹药，多少有些离谱；
洛怜……别难为她了。
缥缈或许比较合适，但考虑到她本身就是把剑……挺怪。
凤乐……拉倒，大伙是来买东西的，不是看憨憨鸟类表演的。
海纳在忙。
至于其他圣子，孟仁感觉太欠人情，罢了。
难道没人选了？
不对。
孟仁想起了一个很有天赋的人选。
……
烈阳峰。
弟子们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从广场纷纷散去；
一位少女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回忆着前几天的群英仙会，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虽然没能和孟仁圣子一起行动，但好歹也算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啊啊，这才几天啊，进展果然太快了吧？
未末双手捧着羞红的脸颊；
说起来，他有没有在想自己？会不会给自己发消息？
不太可能吧……
毕竟身份差了这么——
诶？
他真的给自己发消息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未末的天赋
当天晚上，洛怜向负责讲解功法的静和长老请了一天假；
静和如蒙大赦，这几天一直担心这银发丫头突然举手发问，太难答了。
拍卖会的人手太缺，洛怜可是一大助力。
早早休息后，第二天刚蒙蒙亮，清心居的一伙人就奔向映雁峰。
选好场地，大致规划一下，孟仁通过圣子令雇来了一百位民夫，开始平整地面、安置地砖、放置座椅；
又搭了个尺许高的简易木台，上面摆张长桌，再配两张椅子；
后台则只有一套桌椅，等拍卖开始时、洛怜就拿着纸笔在这里负责记录；
对于不太想见人的她而言，在这儿帮忙最合适。
民夫们极其专业，不到一个时辰就按孟仁的要求完工。
宣传的时候，孟仁说是午时初——约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开始；
这会儿辰时还未过半，不到八点。
“哈欠……”看着布置好的场地，孟仁伸了个懒腰；
早起还是困乏。相比之下，洛怜就有精神多了。
她已经拿着纸笔坐到后台，表格画得工整如印刷一般。
“洛怜，我没公布详细拍卖品名单。”孟仁将储物法宝放在洛怜的桌子上，“挑点想要的拿走吧？这么多也不一定能卖得完。”
“唔？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哦。”洛怜停下笔，“昨晚不是问过了吗？”
“可这样显得我有些吝啬……”孟仁故作目光游移；
也就这种“自私”的说法能说动洛怜了，应该。
“吝啬嘛？我们在外人眼里可是标准的道侣哦。”洛怜将毛笔蘸墨，舞龙德象相比之前淡了一些：“孟仁哥哥的，就是我的卖掉了不也一样吗？
而且，这些物件要么煞气太重，要么我感觉派不上用场。还有，类似‘让你显得如何如何’的说法不要总用，我都听腻了。”
被看穿了。孟仁无奈将法宝收回，到台上就坐等候来宾。
缥缈化人形，在孟仁身侧侍立。
经过灵力之湖强化过的她，身姿显得比之前更妖艳了一分——本体并无变化，完全是气场烘托的缘故；
虽然走路不至于拖残影，但依旧有种阴森感。
孟仁回身瞥了一眼：出发前，孟仁特意给她换了身严实的衣服；
即便身着宽大到不合身的衣袍，一起风依旧会勾勒出极具冲击力的曲线；
为了遮蔽那双足以让人忽视拍卖品的大长腿，孟仁让她穿上了长裙；
但即便如此，过膝裙摆下、短靴上的些许白皙，还是展示了腿部线条的完美。
她负责一些杂务，比如和洛怜沟通、当法宝架子等等。
凤乐则在天上撒欢。
她特喜欢这工作，只需要化为本体在天上绕圈飞就行了。
同时，由于她的存在，孟仁在德象选择上也略有变动。
“孟仁圣子，我来啦！”
未末御剑而至，满脸写着高兴——
在看清缥缈的时候，笑容凝固了。
容姿俱佳，被誉为烈阳峰年轻一代美少女修士颜值顶点的她，
突然有种凡人手持树枝，面对如山一般庞大的妖兽一般。
这什么情况……
她降落在台上，有些手足无措。
之前她见过缥缈——群英仙会的时候远远看到的；
唔，现在离得近了……
“未末，你坐啊。”
孟仁拍着身边的另一张椅子示意；
“诶？”未末挠了挠头，“这，我坐在这里？”
她来时候已经看到，这场地里少说能坐下三百位修士；
这么重要的场合……
“我不是说让你在拍卖会上帮忙嘛？”孟仁笑道，“就是这儿了。”
“我……我？”
“嗯，拍卖师。”孟仁点头。
表面上看未末有点高冷气息，但实际上这姑娘贼能说会道，还一点儿不怯场；
之前在磐石门的时候她曾临场说书；孟仁在听到名字前，感觉她讲的那人属实强到没边，简直堪称自己一大劲敌——
哦，她讲的是就是我自己，那没事了。
“诶——！？”未末后退一步，“这，我都不知道……”
“这不还有时间嘛，正好让你构思一下。”孟仁招手，“先坐下再说。”
先用圣子令得出法宝效果，再让未末就此发散；
虽然她有些生涩，但上手却相当快，不多时就已经能对刚知道效果的法宝侃侃而谈；
即使距离专业水平不是一般的远，但好歹也能介绍明白、引人购买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试过十几件拍卖品之后，孟仁满意地点了点头：“加把劲，拍卖金额的百分之三会给你当报酬。”
“百分之三？”未末掐了下自己的脸，“这……”
“嫌少？”
“不是，这也太多了吧！我真的只是打算帮——”
一番推让之后，未末还是从了。
因大笔收入而激动之余，未末悄悄看了一眼身后的缥缈；
哼哼，自己能坐在这里，她却只能站着，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儿优——
缥缈和善地看了她一眼。
“未末？你怎么了？”孟仁皱眉，“突然就失落下来了？”
“啊，没什么，只是压力有点儿大……”
“没关系的，能卖出去多少算多少。”
准备参与拍卖的修士也开始到场；最先来的是三位熟面孔。
“苏师姐，柳师兄，明师兄。”孟仁起身，对落在场地边上的三人分别拱手；
“师弟果然非同凡响，这次拍卖品听说不少啊？”
“师兄也有意采购些法宝……”
“看来咱们来得挺早……唔？”明焰走到第一排座椅旁边，“这是？”
他看见一个位置上已经放了坐垫；
“啊，那是涵一的。”孟仁无奈笑道，“她在令牌上预约了。”
“确实哈，她不太像能起早过来。”明焰点头，随即和苏妙之、柳金瓦落座，三人先聊了起来；
孟仁看了一眼山对面——这里的坡正对万象峰。
能看见最显眼的位置有一家拍卖行；也不知是不是亿贯圣子那家。
……
万象峰。
亿贯圣子站在拍卖会场外，看着山对面飞舞的凤凰，默然无言；
他一身紫袍，气质内敛，并无多少装饰，第一眼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有钱人。
“圣子大人。”一位老修士走近，“孟圣子……还真不会挑时候啊，呵呵。”
“文石，你感觉他们会受影响吗？”亿贯轻声说道；
“孟圣子那边人手都不全……”文石笑着摇头，“我怀疑他开不下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气势
“何出此言？就因为他们人手不足吗？”亿贯摇头。
“宣传也不到位，更何况我们都是专业人员。”文石对此颇有自信，“孟圣子虽然最近风头正盛，但毕竟不懂拍卖。”
“话虽如此……”亿贯叹气。
“勿虑，您看。”文石指了指远处天空，“咱们的客人来得很早。”
在他指着的方向，有几缕剑光飞来。
亿贯不言，只是盯着剑光；
那剑光看似是奔着这边来的，但在经过映雁峰时候却转了个弯；
随后，全都在新的会场旁边降落。
亿贯又看向长老，并无责怪的意思；
文石略微皱眉。
亿贯再次看向天空：“再看看吧。”
一道道剑光划过，大多是奔着映雁峰而去；
文石的神情先是疑惑，不多时变成了震惊，最后则是迷茫。
“怎么会这样？”文石看着那绕山飞舞的凤凰，“就因为有凤凰？”
“很足够了。”亿贯点头，“虽然圣地有各式祥瑞飞禽，但真正的凤凰就一只……你看，这尾羽，这姿态，再仔细打量下眼睛！”
文石打量了下：“唔，我没怎么研究瑞兽方面……”
“纯正王血的凤凰啊。”亿贯叹道，“这得是什么机缘？咱们啊，只能期望下预约好的客人，别指望场外会有多少人旁观咯。”
“这样的话，咱们的宣传效果不就大打折扣了吗……唉！”文石长叹一声。
还想着宣传？客人不跑就不错了。亿贯内心感慨。
亿贯的家族以打造各式法宝闻名，在整个正道都颇有名望；
拍卖会对于他们而言，卖出去法宝是次要的，主要是宣传自家的新产品；
可惜这次被孟仁抢去了风头。
此刻，亿贯的心情……
倒也没那么太差。
……
时辰一到，双方的拍卖会近乎同时开始。
亿贯这边，场外相比往年冷清了许多，但场内位置还是满的；
而此刻的映雁峰……往常都颇为冷清，现在比万象峰还热闹。
三百个座椅早就满了，其他修士只能远远在天幕上看着；
为了保证场面不过于混乱，凤乐又多了一项新工作；
“各位，请保持距离”
孟仁拿着扩音用的道具喊着，
“请保持在凤凰盘旋的范围之外——”
不然抬头一看，密密麻麻全是人，有些影响未末发挥。
考虑到人手不足，拍卖的流程被简化到了极致；
孟仁拿法宝，读一下效果；
然后未末进行一番介绍，最后大家喊价，价高者得，直接拿着灵石当场买走。
气氛不止热闹，还很欢快。
毫不怯场、口若悬河的未末，简直让众人以为她在说相声；
孟仁则负责捧哏。
欢声笑语里众人爽快出价，大有天黑之前卖完所有法宝的架势。
而另一边，气氛就没这么好了。
虽然环境高档、人员专业，但……
“外面那是什么动静？凤鸣？”
“嗯，好像每卖出去一件，那凤凰就来一嗓子。”
“怎么好像还有龙吟？”
“不可能吧，孟仁他也没养龙啊？”
“但他有德象……”
拍卖会里的客人讨论的大多是映雁峰的情况。
拍卖师也比较受打击，努力想振作起来；
但龙吟凤鸣也就算了，山对面的笑声和喊价声实在是折磨……
最后，整场拍卖会颇为惨淡。
文石黑着脸向后台走去，准备将情况告知亿贯。
“亿贯圣子……”
“请进。”
推门走进，亿贯正在镜前打理仪容，似乎是准备出门。
“您这是？”文石感觉亿贯的心情似乎不错；
“去见一下孟圣子。”亿贯答道，“顺便送上点儿见面礼。”
“这……他可刚抢过咱们的生意啊。”文石提醒道；
“难道说，咱们和他对着干，就能把今天的客人抢回来？”亿贯摇头。
“可是……”文石还是难以理解。
整理完毕，亿贯转过身来：“今天的事情，证明了他的实力。哪怕只有道侣、随从和宠物……最多算上个拉来助阵的好友，他就能抢走我们的生意；
这样的人，要去与其对敌？那可称不上明智啊。”
“那，至少我替你去吧？”文石连忙说道，“你可是家族的——”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自己去。”亿贯很坚定，“表明重视。”
“太丢面子了……”文石拳头紧握；
“现在只是丢面子，如果让不满扩大，丢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说完，亿贯飘然离开，半点儿都不觉得难为情。
……
拍卖会相当顺畅，并未有任何一件流拍；
客人还没散尽，亿贯就上门了。
孟仁并未收下亿贯的见面礼十万灵石；
亿贯倒也没强求。
两人的交谈，除了一开始的寒暄，就是对孟仁一顿吹捧；
孟仁也想回应着夸几句，奈何不熟，有些尴尬。
拍卖会结束那会儿，天还没黑；
两人一顿互吹后，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
考虑到孟仁要吃晚饭，亿贯邀请孟仁就餐，被婉拒；
又聊了几句之后，在还算愉快的气氛里，亿贯御剑告辞。
“恩公，你怎么不收下啊？”
等亿贯飞远，凤乐化为人形落在孟仁身边问道；
“如果收下，下次他找自己帮忙，我去还是不去？”孟仁耸肩，“我又不差那点儿灵石，没必要……呼，现在客人可全都送走了。”
还在桌边坐着的未末心跳加速：这，这意思是！？
我算是自己人？
啊，孟仁圣子你怎么能这样，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未末正小鹿乱撞，孟仁向她走了过来。
“未末……”
“要一起吃晚饭吗？我去！”未末连连点头。
“……当然供饭，我说的是另一件事。”孟仁说道，“关于报酬。”
洛怜一直记录得相当标准。
“一共卖出了一百零二万四千灵石；”孟仁感觉这数还挺巧，“应该给你的报酬是三万零七百二十……嗯，就在这玉符里。”
“三……三万多的灵石？”
未末拿着玉符，手都在发抖：“我没见过这么多……”
孟仁倒没在抖，虽然他也没见过一百多万的灵石。
而且，本次的收获也不仅仅是灵石，还有凝实混沌气；
这可多亏了加入的龙吟声。
本来孟仁用金龙德象，是为了烘托气氛，更好卖法宝；
结果这些法宝的来历侧面烘托了孟仁的实力，因此亦有凝实混沌气入账；
算上之前的，现在已经有两百余缕，也是笔不小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