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魔君之怒
魔君甚至无需抬手，心念一动，一股凝实到极致的漆黑魔能就从他身畔涌现；
这漆黑魔能有手指粗细，数个上古凶兽虚影隐隐笼罩，蕴极霸道之威，便是化神境界修士，也足以轻易碾杀。
孟仁不打算闪躲，也不准备防御。
这种级别的攻击，常规手段是完全无效的……自己也打不过。
魔君看也不看孟仁，贪婪的目光只停留在魔剑身上。
身为三魔宗之一的统治者，再昂贵的稀世奇珍也难以让他动心；但这魔剑……简直戳得他道心动摇。
那魔能宛如离弦之箭，向着孟仁袭去。
魔剑相当忠诚，连忙试图挡住，可她又如何快得过魔能？
它绕了个弯将魔剑避过，精准无比地轰向了孟仁的脑壳。
魔君挑眉：其中蕴含湮灭消弭之力，甚至不用担心血腥气息影响此刻气氛。
它在命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后，会让他从根本上分崩离——
嗯！？
魔能在孟仁的眼前不到一寸的距离停住了。
再无法前进分毫，随即消散。
“……怪哉。”魔君再度凝视孟仁的眼睛，
“汝究竟何人，竟拥有此等护身法宝？”
“凡人。”孟仁耸肩，“你刚才不费好大力气看穿了么？”
“放肆！”魔君迈步道，“仙门长辈赐汝如此法宝，汝定是至高品阶仙苗！不可不除！”
下一瞬，魔君现身于孟仁身前，萦绕魔气的一掌向着孟仁天灵拍去；
哪怕是九霄境修士，中了这一掌也绝无生机！
砰——！
依旧是于相同的距离停下。
反震之力震得魔君手掌发麻。
这千锤百炼过的精悍魔躯，竟也会有如此感觉？
魔君后退一步，身形一闪，又出现在了之前的位置。
“既然如此，我就将汝丢入空间裂缝之中，感受无尽的虚灵折磨！”
修炼到他这等层次，对寻常修士无比坚固的空间结构，就像是涂抹玻璃上的雾气一样易于控制——任意坐标发力，适当位置停止，随意而为；
和往常一样，魔君的灵力“抓”住了空间坐标，随即猛地发力——
却发现怎么都推不动。
“何等法宝？竟然能影响空间结构！？”魔君眼睛放光，“今天运气甚佳，又让本座碰到一桩重宝……”
“极彩光玉，一整块啊。”
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在上空响起。
那女子身着淡金色宽松睡袍，一头披散流顺长发直抵未着鞋袜的光洁脚踝；
她打了个哈欠，缓缓落地，降到孟仁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海纳那种眯眯眼不同，那双黄金般的眸子完全是一副半睡不醒的样。
“抱歉，对护法交代了两句才走，有些来晚啦。”
孟仁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你……你！？”魔君后退一步道，“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你又如何找得到此处的坐标！？”
“空间传送这玩意不咋靠谱。”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是飞过来的。”
“金丹修士御剑飞行从正光圣地到此处，少说需要三月……你居然！？”
魔君刚才的霸气凶悍气场早已荡然无存。
“说点更有价值的内容吧，魔君天毁。”女子稍微认真了些，“比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魔君天毁？
这货……是三魔宗之一的魔君？
孟仁这才认出对方的身份，不由得深吸口气，身体后仰，叹道：
“就这啊？”
“小子……胆敢如此轻慢……”魔君恨得咬牙切齿，却是一步都不敢向前。
有这女子在场，孟仁就算开启祖安模式问候魔君上下亲属师父都没问题。
按照各圣地史书的记录，争夺“最强”曾是修真界久经不衰的话题——直到那位大人降临。
她让这个问题变得毫无讨论度可言。
此世之间，无可争议的最强者。
正光圣地圣主，微尘。
“别回避话题嘛。”微尘的语气如同商量一般，“按照咱们的约定，擅自离开魔宗，惩罚是什么来着？”
“本座不奉陪了！”
一声大喝，天毁便要打开空间裂缝，扬长而去；
但他那化作金属质一般的右拳、在虚空抡了十余下，也未砸出一点儿裂缝。
“吓傻了么……堂堂魔君也会如此不理智。”微尘叹道，“哪怕两个穿云境修士对敌，也不会做出当对方面传送的蠢事吧。”
除非不跑的后果真的很严重，孟仁在内心吐槽。
“你选了这条路，就要付出代价。”
微尘抬起手，比划了几下，几道流光在她的指尖飞舞，似是画了个阵法；
“哼——！”
天毁额头青筋直迸，九件法宝瞬息飞出，护于身前；
古铜盾，万金鼎，玄音钟……各种光彩看得孟仁一时有些眼花；
它们经全力催动，将天毁护了个严严实实。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你在……做什么？”微尘歪头问道；
“嗯！？”天毁冷汗直冒。
孟仁从他的目光里读出了他的想法：
我还活着！？
“不好意思，我这是个投影阵法。”微尘笑呵呵地指了指那阵法，“就是把你的反应投影到天上；你往上看。”
天毁随即抬头，一点也不担心微尘是想趁机偷袭；
因为天毁很清楚，她打死自己根本不用偷袭。
“这……！”
天毁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在夜空中悬浮的特大号虚拟影像。
高度少说得有两三百丈；别说人了，就连腰上玉坠的凶兽前爪上有几片鳞都清清楚楚。
“不只是魔修，我们正道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微尘笑道。
不能慌！
天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是炼世魔宗的最强者，也是魔修之中最为顶尖的存在。
如果自己都退却的话，所有魔修的士气定然会大受打击，炼世魔宗的气势、更是会一落千丈，甚至掉下三魔宗之位……
“咳咳，”微尘清了清嗓子，启动扩音灵阵对整个天空的修士说道，“各位，晚上好，我是正光圣地圣主微尘；
我突然离开圣地，就是因为这位先违反了正魔之约。”
天毁看向微尘，尽力让自己表情平和一些。
“那么，此刻你要拼死一战，还是转身逃窜呢？”
微尘以一个不符合语境的平缓语调问道。
“还用问么……”
天毁开始狞笑。
自己是什么人？
魔宗的魔君！至强的存在！魔修的顶点！
所有魔修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我！尊严，威望，声誉，皆在于一个选择！
我是魔君！魔修之君！
既然如此，根本就无需做什么选择！
漆黑的灵力开始在天毁身上疯狂凝集！
很快，他的身姿已经被完全笼罩，犹如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在这无比凶煞的气势之焰里，他大笑一声，随后——
转身就跑。
第七十七章：微尘的用意
“不愧是魔门中人。”
微尘似乎早就预想到了。
化作一道黑影窜出去的天毁，没离开十几丈、就一头撞在了透明结界上；
圣主既已出手，又怎么可能让他逃掉。
“当真狡诈……”
撞得有些头晕目眩的魔君勉强站直。
当然，他逃跑的姿态、撞结界的窘状，也被那些魔修尽收眼底。
说起来，他真的以为自己能跑掉吗？孟仁在心里问着自己；
莫名想起了炼丹失败的清婉。
可能……只是单纯不愿意相信事实吧。
“微尘子！”天毁指着微尘大骂道，“今日本座有此劫，当真咎由自取！但你趁本座准备未全偷袭，也不过是个胆小之辈！”
偷袭？这话连天上的魔修都感觉不靠谱。
她好像是正大光明打过来的。
“正道之人何必在乎魔门评价。”微尘淡然道，“但你确实心有不甘。”
“本座不甘心！就这样败在你手里，空折损一身修为，本座不甘！”
魔君已经是彻底破防了。
听说魔道之人淬炼筋骨、修杀生术法，却不磨炼心性；怪不得这么快就崩。
“你如何能甘心？”微尘问道，“可别说放你走之类的蠢话。”
“让本座施展全部本领，好好和你打上一场！”
天毁的语调，总算又找回了些许霸气。
“为了不引人注目，本座一直压制着气息……魔君何曾有如此之辱！”
说着说着，天毁把自己一肚子的怒气都释放出来了；
“今日，就让你见识下，我炼世魔宗的至高功法——熔世之躯！”
原本熊熊燃烧的黑色烈焰，进一步扩大；
他的体型也急剧膨胀——眨眼间就到了相对于人类很夸张的程度。
“啧……孟仁，咱离他远点儿，这股味儿。”
煞气没有实际气味，但接触着还是令人不适。
就像是被迫让人从冬天的被窝里出来一样。
微尘招呼孟仁踏上飞剑，远离这块区域；
魔剑也散为黑雾、化作剑身，漂浮在孟仁身侧。
两人一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魔君装……嗯，是上增益状态。
“孟仁啊。”
还是圣主先打破了宁静。
她对于那已经压塌了山顶岩石的天毁没多大兴趣，倒是兴致满满地看着孟仁。
“圣主请讲。”
孟仁感觉圣主真挺够意思，穿着个睡衣就冲过来助阵……
这宽大的睡衣睡袍也难以掩盖圣主的身材；她甚至比海纳还要更胜一筹。
不得不说，前任圣子眼光还是很……咳咳。
“你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该问问我？”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辉。
“还……请圣主大人明示……”孟仁看着那金灿灿的大眼睛，有点慌。
“嗯？一定是，因为，”她说话不住地停顿，目光疯狂向着魔君那边示意：“被这个，蠢家伙，吓傻了！？”
“……啊，弟子确实心存疑惑。”
孟仁的脸部肌肉有些僵硬。
不是因为自己太紧张了，而是因为圣主大人太放松了……
该配合一下表演的……
“敢问圣主大人，他明明是在争取时间，为何要纵容于他呢？”
孟仁刚说完“敢问”，圣主就把扩音阵法打开了。
“问得好！”
圣主相当满意，
“尔等魔修，都听好了，这便是魔修之极致，魔道之终点，你们可有异议？”
谁敢有？
魔君已经膨胀到半个山岳规模；
在空中集结成队的魔修阵线，说是可以被它一把手抓过去活吞，也没差。
“今日，我就要向你们证明，魔修在我正道面前，不堪一击。”
圣主依旧在等待，等着他用尽一切手段。
很快，魔君的体型就已经超过了苍晦山。
无数法宝在他身畔放着各色光辉，夜幕似乎都因为他的嘶吼而阴沉数分；
山岳开始影响他的站立；他一只脚踏了出去，做出一副极为威武的姿态；
同时，他也向着那些魔修抓去，想要将灵力炼化为己用；
魔修们匆忙逃窜，但又遇一股无形吸力，要把他们生拉硬拽回去；
“你真的缺他们那点儿灵力吗？”
圣主略一眯眼，一道无形灵风吹拂而过，将其拖拽的吸力化为无形。
“吼——”魔君不满地哼了一声，没有继续纠结这个。
他其实只是想把这些看到自己丢脸模样的家伙灭口。
又过了十余息的时间，他总算将身躯强化到了极致。
漆黑的魔能已经将他完全包裹，只留数点如镶嵌着的宝石一般的深色光芒。
踏在山外的一只漆黑色巨足深深陷入地面，沙土淹没脚踝；
远在三千丈的高空，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微尘。
宛如一对血色月轮。
“此乃，熔世之躯。”
声音无需扩音便足以响彻。
“本座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条肌肉，此刻都已经强化到了极致。
便是最为坚固的法宝……”
说着，他将一柄漆黑色的长剑、化作与自身相应的尺寸，一把抓去；
应声而碎。
“那是……炼世魔宗镇宗之宝，永寂剑？”
“居然被他亲手毁掉了？”
“这是为何？不也能是一项助力吗？”
“呵呵……本座此刻，已经无需任何法宝。”
狞笑着的天毁，双臂放出烈焰，双手宛如熔融岩浆一般赤红。
“本座，便是天下至尊！”
至尊魔体汇聚力量于右臂之上，烈焰顿时又盛许多，火光更是亮得周围几近白昼；
隔着千丈远，孟仁都感受到了这股热浪。
“你试着躲开这一击吧！”
天毁猖狂地咆哮，声音震耳：
“苍晦山，会因为你的胆怯而被毁灭！哈哈哈——”
那燃烧着火光的拳头，从天际开始落下；
由于体型扩大，天毁运转肢体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但这一拳，完全有着陨石坠落、毁天灭地的气势。
在场修士无人怀疑：这一拳落到地面，山就得变成坑！
九霄境修士此刻对他而言是真正的蝼蚁，什么都做不到！
而圣主依旧是不慌不忙。
“看好，你们所谓的魔道，在正道面前，能做到什么。”
微尘抬起了右臂。
“速成之法，只修杀伐，以蛮力为尊……唉。”
她很随意，甚至只动了小臂；
就像是按动一个按钮一样，她轻轻伸出了食指，指向了那带着无尽毁灭气息的陨石——
然后，指尖轻轻一抬。
掀起了一点儿微弱到可以无视的风。
第七十八章：抬指一击
那点儿气流，刚掀起就被晚风吹散。
但，微尘确实发起了攻击。
“微尘子，你胆敢如此轻蔑本座！”
烈焰陨石坠落得更为迅猛，
“居然只用一灵尘的灵力？有本事就不要躲！”
在比较精密的配方中，有时要用到比一灵石灵力更小的计量单位——一灵石为一百灵砂，一灵砂为一百灵尘；
光是远处围观的魔修们受到的煞气余波冲击、都已经应以千灵石灵力衡量；这点儿灵力，能做到什么？
天毁不想躲，也感觉没必要。
就算再精妙的法诀，微弱到这种程度，又能掀起什么波澜？
绝对的力量差距前，轻易便可碾碎！
那一丝灵力，命中了魔君的拳头。
下一瞬，那陨石上所燃烧的、足以焚金煮铁的烈焰，就宛如凡火被倾盆大雨浇灭一样，快速地消弭不见；
未等旁观者惊呼，那拳头也开始宛如风干的泥块一般，快速分崩离析；
“可恶，此等小伎俩——！”
见腐朽之势已经从右拳蔓延向右臂，天毁果断将自己的右臂连根砍下；
那截手臂还未等掉落地面，就已经化作灰灰，飘散与天地之间。
“你们看好！正道人士，只会故弄玄虚……”
天毁的狠话还没放完，他就发现自己的左手和双足，也已经开始分解；
微尘依旧淡然地看着他——无需多言，胜负已分。
“你……你！”
天毁使尽各种秘法，沸腾灵力，燃烧丹田，却依旧无法阻止自身的消弭；
在孟仁眼里，那漆黑的巨人就如同黑版上的粉笔画，被轻而易举地擦去。
他无力反抗，挣扎也只是改变消亡的速度——有时是减缓，有时是加速。
“哈哈哈……我败了，我承认！”
此刻的天毁残余部分已经不到三成，
“但，你们正光圣地，也休想得到安宁！”
他的声调高了许多，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孟仁；
“你们圣地，这个被你们看重的仙苗欺骗了你们！他乃是最为心机难测、狡猾狠毒之徒！你们被他的手段蒙蔽，以为他是仙苗？”
天毁只剩下头肩，语速快了许多，声调也凄厉起来：
“他只是一个凡人！本座不惜气运看穿了他的修为！哈哈哈……你们就培养这样一个废物……”
再往后没说出来。
他已经彻底湮灭于此世。
魔君天毁，亡。
周围众魔修栗然。
一招，一根手指，一灵尘的灵力……
就足以轻松灭杀至强状态的魔君。
“还有谁？”
微尘对着四周张望，“我可是正光圣主，挑战我应该是你们很多人夙愿吧？”
你想多了，就算魔修喝多了吹牛逼也没有要单挑你的。众多魔修心道。
“那也是时候尽心下一项了。”
微尘环视周围：“你们身为魔修，不感觉能安然从我手下逃离吧？我给你们十个呼吸的时间，降落到地面，自废丹田，然后再乖乖到各圣地接受安排。”
一时间，环绕苍晦山的魔修们纷纷降落到地面。
微尘则看着被踩出一个深坑的苍晦山，多少有些心疼的表情：“一条灵脉啊……就这么被那个傻玩意给踩坏了……”
她一挥手，几缕灵力洒落到坑底，宛如无人的编织机一般开始劳作；
“多少能弥补一下吧，也算是我的不是。”微尘面带歉意，向着苍晦山鞠了一躬：“未能拯救你们，对不起。”
“圣主大人何故道歉？”孟仁已经学会接话了。
“山间灵兽，鸟兽虫鱼，草木砂石，天工地造……”微尘叹道，“它们本可以不用被毁掉的；只因我的决定。”
让魔君展示其最强姿态，再轻易碾杀。
“这些要铭记于心，但现在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
微尘俯瞰大地，那些魔修在地上犹如一圈砂砾。
“那么，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
一道细如发丝、长约三尺的金色流光从微尘的右手食指间流出；
它在夜空中划过一条顺畅的曲线，然后飘落地面——
在眨眼间贯穿了十余个魔修的头颅。
皆是以为能鱼目混珠、未毁掉或未完全毁掉丹田的魔修。
再度收回的时候，流光细丝上没有半点血迹；那些魔修也是瞬息而亡。
“各位魔修，你们缘何走上魔道，我并不了解……但我可以肯定，我如果修魔道，解决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松。”
这……应该是试图劝化？
孟仁感觉这说法还挺符合魔修的价值取向的。
“你们虽然丹田废掉，但根基仍在，将功补过，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嗯，至少那一天，我希望你们已经是正道修士了。”
她略微顿了下，语气严肃了些：
“当然，也不排除某些人贼心不死，还想着继续走魔道；我劝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一道极为夸张的光柱从她手中迸射而出，直接劈砍在了地面上；
“顺便，这阵法布置得不错，但下次不要整了。”
那丈许粗细的光芒切断了空间干扰阵法的主干，瞬间大地有无数光点溢出，颇有几分梦幻般的美感；
“为了阻止圣地支援……我们提前十年准备的阵法……”
“上千万的灵石，就这么一下……”
参与布置的魔修多少有些失神；未参与的还好些。
魔君都被人家弹指秒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灵力，就用来弥补折损的地脉吧。唉，你们刚才打架时候的法宝碎片、灵力余波一点儿也不收敛，伤天损地，不担心自己的德运嘛？”
唠叨完这些之后，她又轻轻比划了几下，用光幕将魔修们站立的位置分成七个区域，再通知各圣地长老去将分给本圣地的魔修带回；
其实就相当于分配下魔修们身上带着的法宝，这是最直接的战利品。
有些可惜的是，魔君身上的法宝都刻有秘法，已随他一起灰飞烟灭。
魔修们虽然没了修为，但天赋、阅历仍在，丹田也不是修复不了；
如果能劝向正道，也是一大助力。
“呼……”微尘松了口气，轻飘飘地降落到了苍晦山的一块石头上；
她又对着孟仁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要谈的内容……微尘就算不主动说，孟仁也感觉是时候摊牌了。
圣地的圣子竟是凡人？
魔君没必要临死前特意编个这么离谱的谎吧？
第七十九章：凡人
“孟仁，来。”
微尘笑呵呵地示意刚降落地面的孟仁走近一些。
孟仁一脸严肃地走过去；魔剑则化为人形在一边看着，手足无措颇为茫然。
“圣主大人。”孟仁停下脚步，此刻距离微尘身前已不到三尺：“不知——”
“哎呀，这么拘谨干什么嘛~”
微尘快步走近，一把将孟仁抱在怀里：“今天可得好好夸夸你啊！”
这一抱……简直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极其热情；
圣主几乎与孟仁一般高，又是拉孟仁过来，一下就让孟仁的脸埋在了睡衣里；
孟仁有些晕眩：一方面是圣主的反常行为，一方面她这胸怀也太广阔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板着脸和自己对质么？
这是什么反应？
罢了，她真要收拾自己，自己也躲不掉；不收拾自己的话……
孟仁调整了下姿态，让自己不至于被闷到。
“你居然敢闯入苍晦山，还正好撞到了魔君！”微尘总算扶正了孟仁的站姿、欣喜不已地夸赞道，“你知道除掉那老混蛋的机会多难得么！多亏了你啊！”
“圣主大人……”孟仁被她放开之后站直、还是有些迷糊，“您这……”
“你脸红了诶？”
废话。
“圣主大人。”孟仁后退一步，不能再按照她的步调来了：“您……”
“感觉我没有圣地之主的架子，对吧？”微尘耸肩，“嘛，其实我就这样，在大家面前才会稍微装一下。”
“您……”
“要和你说的太多了。”微尘从石块上走下，沿着较为平坦的山地向着山下走去：“正好附近景致不错，咱俩就边走边聊吧。”
今夜的天气属实不错。
月光皎洁，夜空晴朗；
这附近没受到刚才天毁的身躯膨胀影响，景致也堪称优美。
凶兽早已被刚才一战吓得瑟缩臣服，此刻只有些许虫鸣应和，静谧感十足。
两人并肩走在山地上，魔剑则隔着丈许茫然地跟在后面。
刚打开空间裂缝、准备看看这边情况的海纳不由得感慨，这姑娘运气真差，才找到主上就被迫当灯泡……
“你应该很疑惑，为什么选你当圣子。”
微尘开口，顺便把那个刚打开的空间裂缝关了。
海纳这臭妹妹胆子肥了，回去就扣她十年薪俸。
“请圣主解惑。”孟仁确实很不解。
“一开始，各长老是决定把你交给海纳，让她收你做亲传弟子的；对于一个刚进入圣地的人而言，这可以说是最高级别的待遇了。”
微尘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想了个比喻：
“大概就是，凡人皇朝中的皇子刚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大概如此。”
“但……”
“直接升为圣子很不合常理，甚至整个圣地都没有先例；”微尘有些得意地扬起嘴角，“但我做到了。毕竟没有哪条圣地律法说不能这么做。”
这会儿该说谢谢吗？还是先听听再说吧，孟仁深吸口气。
“一方面是你的品性确实过关……嗯，你还记得在清心居住着的前半个月，都遇上了什么事情对吧？”
“门口莫名有人扔钱，又有人上门来找；大半夜有女修士想要同宿；墙外有人说风凉话；总有老爷子要找我喝酒……”
“其实这些手段都不怎么高明，但一般的凡人总会上钩的。”微尘笑道。
“酒色财气。”孟仁叹道，“太直白了。”
“但你没有飘飘然啊，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够了；顺便，你不喝酒？”
孟仁点头。
“我也不喝。”
微尘光洁的脚掌踩在砂石密布的山路上，细腻的肌肤却未有半点划伤；
她向着远处的天空遥望，金黄色的眸子里映着月光。
“另一方面，我想随心所欲一些。”
微尘语调沉重了些，“其实，我之前的圣子排名一直是第二。”
关于她的事情，之前孟仁也听说过；
本来的圣主应该是她的师兄……
孟仁打量着圣主的侧颜：不只是身材，连颜值也是足以动摇道心的级别。
脸颊曲线犹如艺术大师的雕刻一般恰到好处，眉宇之间的气场高贵却又全无威严感可言；脸颊因为气愤而微微鼓起，又有一种不应属于圣主的可爱感。
“大师兄跑了，那个玻璃心。”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把这一堆麻烦事都扔给我了！明明我和他打时候才用了一分力啊！”
……好家伙，单手还只用一分力，这心态肯定炸啊。
“凭什么他想跑就能跑？成为圣主以来，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快让我崩溃……一想到他，我就会对束缚自己的条条框框厌恶不已……想要吐出来的那种。”
圣主叹了口气，整理过表情看向孟仁：“所以，我才会把极彩光玉交给你；它很贵重，也很有用，短时间内有与我等同的防护水平，这样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毕竟圣子可是相当受正魔双方瞩目。
“谢圣主好意。”
“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圣主笑呵呵地拍了拍孟仁的肩膀，“你可太给我长脸了，表现得一直很好！今天又有这么个大功！
按圣子排名来算，你应该可以排到第四位了！”
第四？孟仁愣了下，这也太——
“可惜分数计算规则里，没有间接击杀魔君这条……所以只能算间接击杀一位最高重量级的魔修大人物。”圣主无奈道，“不然的话，排名还能上升。”
虽然厌恶规矩，但还是得尽量按规矩来——哪怕她是天地间最强的存在。
孟仁又想起了正魔之约，她应该对那个也很不爽？
“继续加把劲吧！”圣主肯定道，“说不定，你能成为下任圣主！”
“这……圣主重托，弟子……”
“别客套了。”微尘撇嘴道，“私下里叫我微尘姐就好，显得年轻。”
“遵命，圣主大人。”
微尘白了孟仁一眼：“现在没有外人看着，就连海纳也……罢了，以后熟悉了就好；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嘛？难得的清闲时间，聊一会儿吧。”
是像之前一样，故意想让自己先开口，还是……？
孟仁有些不太确定第一个问题该不该是这个。
“瞧你的神色，很让人紧张的话题？”圣主收起了笑容，“你该不会问我和大师兄的情感八卦吧？别让传言骗了，先说好，我对他真的半点都……咳，你问。”
“圣主大人，关于我修为——”孟仁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微尘略微歪头。
她的表情似乎在说——
就这？
第八十章：魔剑过往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指责你不挑明自身修为吧？”微尘无奈道。
你们也没问啊……孟仁没敢说出口。
“说来尴尬，我和其他长老，真就没看穿；不过，这有什么影响吗？你撞破了魔君的阴谋，先一步取得了上古魔剑，换做哪个九霄境的长老敢来试试？”
看着毫不在意的微尘，孟仁感觉还真是那么回事。
“我比较担心的，是其他修士得知你是凡人后对你的态度。”
微尘拿出一根头绳，略微束起了长发；孟仁被她侧面的弧线又震惊了下。
“凡人，软柿子，不收拾白不收拾……肯定有人会这么想，然后找麻烦。对你而言，这也是一场试炼。”她甩了甩头发末端刚才沾到地面的尘土，
“哎呀……忘了这茬，回去又得洗头，唉。”
“既是圣主旨意，弟子自当遵从。”孟仁点头。
“有圣子令在，他们也奈何不了你；但也仅限于保证你的安全。”微尘看向孟仁，目光里闪烁着期待：“一个凡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当真很有意思。”
两人继续向着山下走去，圣主开始将话题带到偏日常的方向；
比如孟仁来圣地之前的趣事，对圣地的感想，准备如何面对魔修之类；
她也主动说了些自己的事情，以及圣子令的其他功能之类。
一开始，孟仁接着这夜风明月的雅致还能聊下去；
但很快就顶不住了。
不是圣主不好看，是太晚了……
多少能体会到点儿承天寺那晚张怀民的感觉。
这一天起了大早又来回折腾，中午连午觉都没时间睡，既累又饿还困；
强忍着不打哈欠的孟仁、神态异常被圣主察觉，她也相当好心地直接带孟仁回了会场宿舍，说会帮他处理相关事宜的。
道过谢后，孟仁吃了点儿东西，稍微活动了下，随即躺床入睡；
凝实混沌气已经有三百余缕，但现在太困，之后再抽取好了。
……
第二天清晨时分。
孟仁迷迷糊糊刚醒，就感觉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与香水不同，那是纯正的女子体香；和洛怜那种清新感又不同，这味道极具诱惑力，就像是给明明酷爱吃甜点又一个月没吃的人放了块草莓奶油蛋糕……
……而且自己身边好像也不是被子！？软过头了！
带着莫名的吐槽醒来，眼前是一片几近炫目的白。
调整好视角之后，总算看见了魔剑那略带羞红的脸。
“主上，早安……”她轻声说道。
剑应该不需要睡觉，她怕不是一直在等着……
“发生了什么吗？”孟仁连忙抽回胳膊起身问道。
“未得主上命令，贱躯不敢妄动。”
她起身低头答道。
“……话说，你为什么会在我枕边？”孟仁轻轻搓了搓脸；
“情况是这样的——”
她把过程讲了一遍。
或许是昨天光效太闪的缘故，昨晚孟仁的睡姿并不雅观。
嘴里念念有词不说，还总蹬被子……最后一脚把被子踹下了床；
魔剑当然不能看着孟仁着凉啊，立刻捡起被子准备盖上；
这一盖，她自己直接被孟仁当成被子拽过去了。
好家伙，还好自己不是曹丞相，不然你这危险了啊，孟仁内心吐槽道。
“话说，我对你的情况还不甚了解……”
孟仁上下打量着她：白天光线充足，她这一身黑纱显得更顶了。
“嗯，在下也正应该先介——”
“等下，你先把这个穿上。”
孟仁随便从戒指里拿了一套备用衣物；
她这身材实在是……再过一会儿，怕不是就得耽误孟仁今天的比试了。
圣子令里有海纳发来消息的，比试会继续举行；
时间虽不像昨天那么早，但由于今天得上山找妖兽，还是保存好体力为上。
“遵命。”
两三下穿好长裤，孟仁又给了她一双鞋；
上衣穿得颇为费劲，上边的几个扣子实在是难以系上；
孟仁让她把黑雾调整一下，假装内有一件黑色背心，总算解决了过白的问题。
……还是很涩，不过已经比刚才好多了。
“那么，请允许在下继续说明。就从我有自我意识开始讲起，可以吗？”
“万余年之前的事情吗……”孟仁点头道。
“并非是万余年。”她皱眉道，“严格来讲，我的意识是在八千多年前形成。”
上古魔剑用了百余年的时间完全吸纳了两位强者的躯壳，却依旧处于蒙昧状态，浑浑噩噩，难以称为生命；
又经过千余年天地灵气滋养，才形成了基本的意识。
“拥有意识之后，在下开始假称山神，让山中众多妖兽祭祀供奉……”
身为器物之灵，香火一类对魔剑颇有裨益；
此外，妖兽还会将各种矿物、法宝奉上，让魔剑得以进一步强化自身。
“时光推移，万年前的顶级材料逐渐也被新的天材地宝取代；我开始把原本体上的材料、一点点儿地置换下来，让自身变得更为尖锐锋利；
当然，那些材料在下也没有扔掉，转而用它重新凝成了本体，您要看看吗？”
啊这……忒修斯之船？孟仁在心里吐槽了下。
“如果会引动天地煞气招来异象就算了。”孟仁微微皱眉。
“不会的，只是一柄锋刃坚固非常的兵器。”她答道。
“让我看看。”
她随即从储物空间里抽出了一柄暗红色的巨剑；
这剑造型狰狞可怖，剑柄、剑格上都有无数扭曲哀嚎的众生图像，剑身则宛如凝固了的血液一般，半边带着锋锐的锯齿，似是随时渴望鲜血。
“……还是你现在的造型更符合我的审美。”孟仁摇了摇头。
简约，整洁，又不失逼格……空间裂缝同款黑色，连光都不反射。
“在下和主上的相遇正是天定，否则又怎么会如此贴合您的眼光呢。”她笑着将剑双手奉上，“您如果感觉不适，在下也可以将其毁掉，过去的躯壳罢了。”
“你先收起来吧。”孟仁摇头，最差还能卖钱不是？
“遵命。”她将其收了起来。
话说，身为魔剑，她这是不是显得乖巧听话过头了？
“距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你继续讲吧。”孟仁感觉需要更多情报。
“遵命。我的本体已经替换了约九次，耗费材料甚巨；除了矿物，还有妖兽们发现的天材地宝、死去妖兽的诸多材料、以及来到苍晦山败给妖兽的修士……”
孟仁心下起疑，越听越感觉不对劲。
这来历满是煞气，她性格怎么可能会这么温和？
第八十一章：试探
……说起来，昨天有圣主在旁边，自己也就放松了戒备；
现在想想，眼前这位身姿娇艳之极的存在，可是吞噬了无数煞气的魔剑。
这娘们不会是想算计自己吧？
嘶，现在想想，自己昨天晚上睡得可真安稳啊。
关系到性命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略过。
得整个套。
“说起来，你我算是什么关系？”孟仁故作高傲地问道。
“主人与下仆的关系。”她立刻答道。
“我的意思是，我能命令你到什么程度？”孟仁追问道。
“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您可以让我做任何事。”她将右手放在胸口，诚挚地说道：“正如之前所说，任由您随意对待，随心驱使。”
这可是你说的。孟仁轻轻抿嘴。
“好了，先到此为止。”孟仁坐到床边，抬了抬脚：“帮我把鞋穿上。”
“遵命。”她拿起鞋、弯下身，恭恭敬敬地双手为孟仁提鞋；
“我让你跪着。”孟仁用没穿鞋的脚轻轻踢了下她的胳膊。
“如您所愿。”她毫不犹豫就跪了下去。
圣地配发的圣子布靴看着精致帅气，穿起来则多少有些费劲；
除了比寻常运动鞋长两倍的鞋带，还有一堆布扣；其他圣子都是用灵力完成。
此刻，她无比耐心地将其仔细系好，还向孟仁询问松紧程度如何；
扣好最后一条布扣之后，她准备拿另一只靴子——
“我让你拿第二只了么？”
孟仁冷声道。
“是在下愚钝，未能探析您的意——”她皱着眉抬起头看向孟仁。
看着那绝美的脸颊，孟仁咬了咬牙，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过后，白皙的肌肤泛红；
孟仁这一巴掌并未用力，也不感觉能对魔剑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主要是……试着激怒。
圣主就在附近，摊牌直接把问题解决完事。
“真是蠢货，要你何用！”孟仁又是用没穿鞋的脚对着她胸口踹去。
“呜……”
她差点被踹倒，勉强维持着跪姿；
“是在下没用……”她眼含泪水低头道。
“别装了。”孟仁收起了脚，叹了口气；
“主上何意？在下蠢笨，不能理解……”
“一个吸纳煞气长成的魔剑，真的会被如此侮辱后还这般顺从？”孟仁冷哼。
……然后孟仁就愣住了。
魔剑没什么言语，只是在那里默默流泪；
孟仁在刚才，一直感应着圣子令的情况；
就在昨晚，圣主给孟仁讲的圣子令附加功能里，有“探测敌意”这一项；
只要启动这功能，周围有敌意来袭会发出提示。
孟仁还特意试了下——经过几个被俘获的魔修时，敌意提示极为尖锐，甚至能感受到些许刺痛，明显就是杀意；
其他圣地的人则提示程度不一，有的颇为强烈，有的安静平和；
而直到现在……孟仁没有探测到半点儿敌意。
“惭愧，在下不知。”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在下凝聚身体之前，性情比起此刻要暴躁许多，桀骜难驯，山中诸多妖兽皆是惧怕不已；
可在凝聚成身体，准确地说，是接受您给的灵魂之力后，莫名就心神宁静平和了许多……想必是受您威光感化。”
等下。
灵魂之力？
那凤魂……变质了！
孟仁这才一拍大腿想起来，原来在这儿呢！
“您有此言，在下斗胆猜测、是担心在下身为魔剑、遵从顺奉是假意逢迎，内心则对您图谋不轨；但……在下实无半点反意，请相信在下……”
尴尬了。
那凤魂能改变心智来着……
还以为是潜移默化、缓慢的改变，没想到是直接生效的。
这下好了，人家姑娘一片好心，自己又是扇巴掌又是踹的……
“抱歉，我确实是在试探。”
孟仁另一只鞋也未穿就下床，将魔剑扶起：
“为了激发你的怒意，方式也甚为不当。对不住。”
这是孟仁一点儿架子都没打算摆，诚心实意的道歉。
如果不是担心自己、旁人的生命安全，孟仁也不会用这种过分的手段。
“主上愿意相信在下？”
她的神情……好像是因为过度惊喜而不敢相信。
“我有秘宝可佐证你的清白。”孟仁退后一步，“但我感觉，这件事情不能光道歉就算了。”
“主上如此谨慎，在下应当庆贺，您又何必如此？”她轻轻用手背碰了碰已无异常的脸颊，“更何况，主上万般所为皆是赏赐，只要主上开心，在下愿为……”
“即便是主仆，这等无故侮辱也太过分了。”孟仁摇头，“按照圣地礼节，仆人下跪并无不妥，但扇耳光和踹你这却……我感觉你太吃亏了。
这样吧，你用凡人的力道打回来。啊，注意别太用力，会把圣主喊过来的。”
她沉默，然后抬起了右手；
真打啊！孟仁也没打算躲开，毕竟确实冤枉了人家，只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然后那细腻无比的手掌，就轻轻落在了孟仁的脸颊上。
“哪怕不论主仆关系，如此帅气的一张脸，在下又如何舍得打呢。”
孟仁一睁眼就看见了魔剑那带着极大杀伤力的魅惑笑容。
……如果不是要参加比试，咳。
“能触碰主上的脸颊，对我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赏赐，如此主人也该安心了吧？”她笑着踮了踮脚，似乎在展示着那丝质雾气下的白净脚踝：
“至于踹……您确定？”
“罢了罢了。”孟仁摆手道，“我得开始洗漱吃早餐……放心，我不会只道个歉就算了的，之后绝对会想办法补偿。”
“一切都随您的意思。”她盈盈一礼。
“……话说，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孟仁略一顿；
“在下对名字这概念很模糊。”她摇头道。
“没名字？嗯……那就叫你……”孟仁略作思考，“由无到有，似有似无……就叫你缥缈好了，或者，小渺？”
当然这家伙各种意义上都不小，孟仁在内心吐槽。
“谢主人赐名。”她笑着应下。
洗漱过后，孟仁让她也洗了下脸上的泪痕；
她无需休息，也无需进食——孟仁就这么又省下了一顿伙食。
只不过孟仁察觉到她看着右手笑得有点儿不正常。
整理完备之后，群英仙会还要继续举行；
一人一剑赶往集合场地；能留意到，观众席那边似乎比昨天热闹许多……
这么早就来了？
等下，他们的打扮有点不对……
第八十二章：围观
好像是昨天的那些魔门修士？
数量对不上，明显少了许多，应该只是有头有脸的那部分。
无论男女老壮，一个个都好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杀人诛心了属于是。
教化之前，先让他们看看新生代的正道修士多么强悍，应是如此。
其他落座的弟子们情况还好，没有上去指指点点之类的；
小声讨论的也有，但各长老也都严令他们不得丢了礼数——当然，这礼数和那些作恶多端的魔修无关，是展示给其他圣地看的。
别的圣地都坦然处之，就自家弟子上去冷嘲热讽，岂不多少有点小人得志？
诸圣地竞争依旧挺激烈的。
除群英仙会继续举办外，这也算是侧面体现之一了。
孟仁立于等候区张望左右，此刻来集合的修士并不多，场地略显空旷；
为了避免让小渺扰了心智，孟仁特意早了些；现在看来多少有些早过头，连海纳长老都没到。
既然如此，不如先抽取一下之前的凝实混沌气。
三百多缕……这不得豪横一点儿？
直接来一发一百缕的单抽试试！
“小渺。”孟仁招呼道。
“敬请主上吩咐。”小渺欠身。
“观此景灵感偶现，我需闭目冥思些许时间；帮我看住旁人，切莫打扰。”
“谨遵主上旨意。”
交代过她护法之后，孟仁闭上了双眼。
一百缕！来！
别直接来个白色的搞人心态啊，孟仁有些忐忑。
投入之后，开始抽取——
蓝……不，紫的！
看着那逸散的紫气，孟仁感觉这次属实运气不错。
看看开了个什么……
“凝滞手套？”
【无形，无色，无法被感知。戴上之后，可以无效化接触物体的灵力，上限为十万灵石灵力。耐久度极高，可用灵力修复。】
偏防御、功能类的法宝，孟仁点了点头。
带上它，化神境以及以下的攻击，只要能用双手接住，就可以将其抵消。
挺有用的，但目前局限较大。孟仁看着那手套评判道。
这手套和厨房用塑胶手套长度相仿，对小臂的保护并不完全；
正如其描述一般，它即便在混沌气里也是几乎完全透明的。
材质和塑料膜相似，柔软到几乎不存在；
耐久度极高？极高是多高？孟仁点开了详细说明看了一下——
然后被一串零惊讶到了。
……一千万灵石灵力。
但这只能说明耐打程度；超过十万，手套依旧没事，但手就不一定了。
目前自己肉眼凡胎，能察觉到的速度有限；
一些正大光明的攻击或许还能手接，但其他的……
总之未来可期。
先别抽下一发了。
孟仁睁开眼睛，准备看下附近情况；
果不其然，海纳正笑眯眯地在丈许外看着。
“早上好，海纳长老。”孟仁行了一礼。
“看来昨天收获颇丰嘛，好事！”海纳笑着竖起了拇指。
圣主都对他没意见，海纳也不可能有什么隔阂；不如说，圣主不表态，她也不会瞧不起自己。
她见孟仁不再冥想，也走了过来，睁开眼打量了下小渺：“哎呀，人家那么好的身材，你就给人家捂得这么严实？”
你真的是正道人士么，孟仁在内心吐槽。
“虽然一眼看过去不如我，但仔细看下……”海纳轻轻拍了拍小渺的腰肢、腿部，“腰和腿比我苗条了这么多……相对一比的话……啧，输了。”
她重新眯上了眼睛，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
又猛然想起和魔剑相比、自己才是年轻的那个，海纳有些无语凝噎。
“海纳长老，今天似乎很高兴啊。”孟仁连忙转移话题。
“啊，那是当然！”海纳再度露出笑意，指了指辉极圣地那边：“还记得轻琴那个老娘们么？昨天晚上她的表情可精彩了……”
关于自己想大装特装弟子却不给力还被老对手救场不得不道谢这件事……孟仁脑补了下，轻琴长老处于道德盆地了属于是。
“哈哈哈我跟你讲，她想装大方，提出要把从魔修那获得的法宝给我一半，以为我会顾及面子推掉；”海纳笑得控制不住，“我直接笑纳了……她那表情……”
另一边，跟着海纳走来的柳金瓦打了个喷嚏。
“对了，柳金瓦他昨天表现得不错。”
海纳收起笑容，拍了拍柳金瓦的肩膀：“不如你俩，但也拿了第三；前两个一个是天生阵体一个是阵法奇才，比不过正常。他的阵法我还保存下来了呢……”
说着，海纳将一块玉牌递给孟仁：“就在这里，你可以看看。”
孟仁接过玉牌稍微感受了下——留在这里的是阵法的脉络，并无灵力，大致类似照片，但要精细许多。
“唔……”孟仁微微皱眉，以自己获取的经验来看，这阵法只能说勉强完成，想夸是真夸不出来。
但也不能就这样啊。
“颇为别致。”孟仁模棱两可地来了一句。
“咳，不用顾忌，就是没布置好。”海纳收回玉牌，“但他的第三依旧名副其实，而且全场都为他喝彩。猜得到原因嘛？”
“因为那些魔修的干扰，其他人的阵法要么炸了，要么更差。”孟仁十分确定地说道。
“没错……天和圣地的参赛者选择了弃权，零分；耀世和玄剑的炼到一半就崩了，按照规矩，炸了按一分算，并列；
辉极的致竹阵法残缺不少，但也勉强成阵，拿了四分。”
当时天上魔能乱飞、不时还有魔能轰击到会场周围；
其他参赛修士炼丹炼器时他们已经将阵法以碎片的形式炼好、储存到玉符里，正式比试时比的就是耐心和专注力……魔修们添加的场外条件属实难度极大。
“受累了，柳圣子。”孟仁对着柳金瓦拱手。
“……咳，孟圣子说这话，岂不是羞煞我。”柳金瓦回礼，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我来得有点晚。”另一边，苏妙之也快步赶来。
由于大阵干扰，她这一下传得有点远，凌晨时分才赶回来；
这会儿是收拾了下、调养了下灵气，以尽可能好的状态迎接比试。
“好了，你们三人不用太紧张。”海纳笑着摆手道，
“今天这项比试，说不定大家都得不到分……”
第八十三章：宁静祥和的试炼场
“至于原因，你们看下这个规则就懂了。”
说着，海纳拿出玉符、激活后一份卷轴投影展开，上有规则；
“瞧重点……喏，就是这儿。”
海纳指着的那条，是“金丹境以上妖兽方计入分数”。
“怎么了吗？我们也不能真去猎杀灵海境的吧？”柳金瓦有些迷惑。
孟仁和苏妙之却是略一愣，想到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山上没有金丹境的了。”海纳无奈地笑道。
昨天，当孟仁对山上挥舞了下极光后，妖兽已经开始坐立不安；
等到魔修的魔能漫天乱炸，山里妖兽更是惊慌逃窜；
之后魔剑现世，仙王拔剑，排场越来越大，妖兽彻底绷不住；
再到后来魔君与圣主大战——
给魔君个面子，姑且算是大战。
总之，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山里别说妖兽了，就连灵药都恨不得拔根开溜。
“现在的苍明山，能找到一只松鼠，那都是被魔君的咆哮吓傻了的。”海纳看向苍明山的方向，“老安静了。”
“咱们上山是去郊游的吗……”孟仁感觉每次都是。
“你可以这么理解。”海纳竖起拇指，“和其他圣地的精英一起。大家聊聊天散散步就好，一起得零分。”
不得零分也不行啊，谁还能自己投放两只妖兽么？
“恩公……”凤乐也迷迷糊糊地赶过来，“抱歉，我起来晚了……”
由于她修为浅薄，出于安全考虑，孟仁没让她跟着去；
昨晚海纳给了她一些灵石，让她自己到辉极圣地的特色菜馆随便点菜。
总之情况不错。
“也到了出发的时候了，你们就到这个位置集合；”海纳又投影出了一张地图，“本应分散探索，不过大家都一起聊天的话，你们也别搞特殊。”
“了解。”三人齐声。
……
会场与山林的交界处。
此地，除了宣布开始的辉极圣地长老之外，就是各圣地参赛人员；
和之前炼丹炼器炼阵时不同，今日的各圣地弟子可谓是各显神通。
天和圣地圣子盘坐于一朵祥云之上，双目微闭，似是在冥思；
永渊圣地的三人各驱一头毛发如墨的巨型狮子，有一人多高；
玄剑圣地的更是各持长老所借仙剑，剑光闪闪烁人。
坐骑，法宝，飞剑……
凡是能显摆的，都显摆一下。
六圣地之间没什么好尴尬，反正昨天大家都一样吃亏。
辉极则处于弟位，圣子已经被押下去了，派了个替补过来充人数。
但，大家面对正光的话……
“……他们来了。”有一直关注着山下的圣地弟子道。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有人忍不住吐槽道。
“一，二，三……九个！？”
“他们不至于耍赖吧？”
离得近了一些，他们才发现，后面四个是德象。
又到了风雨雷电四位仙师登场表演的时候了；有了上次凹造型的经验，他们四位也是顺畅了许多。
一时间，正显摆法宝的那些都颇为泄气：珠光再亮，宝气再闪，又如何比得上德象？
诸圣地弟子里也有能凝聚出德象的，不过无非是某样器物的虚影；
以耀世圣地圣子为例，他天资聪颖，道心坚实，闭目冥思修炼时有苍松德象虚影浮现，一直以来都被本圣地的恭维不已；
但……那毕竟只是虚影，透明度大概只有两成，人家那四个人跟真人一样，甚至好像还会唠嗑……
收起来吧。耀世圣子结束了修炼状态，装作和其他人聊天。
那这人数也不对啊，大家都是三人，你就派五个人上来？
虽然昨天你居功至伟，但这样多少有些故意藐视……
最后，还是辉极圣地的长老察觉到状况不对，上前迎接的时候说了下。
“三位正光的圣子大人。”长老脸上挂着尴尬笑意，“按照这次比试的规则，参赛修士是不能携带随从的……”
“啊……那可以带飞剑吗？”孟仁问道；
“自然可以。”长老点头，这是修士主要攻击手段。
“那战宠呢？”孟仁本想说坐骑的。
“当然也没问题。”长老点头，那边一堆人带。
“那就没问题了。”孟仁看向凤乐和缥缈，“来，给这位长老整个活。”
“明白了，恩公！”
“谨遵主上旨意。”
然后长老看着在天空中飞舞的凤凰以及漂浮在孟仁身边的漆黑魔剑就愣了。
……没问题，这俩确实不是人。
长老苦着脸看向其他圣地弟子，表情很明显：“你们还有异议吗？”
众人沉默，这只能说自己机缘不到……
问题是能化形的妖族整个圣地都没几只啊！能化作人形的飞剑更是没听过！
这人一次带了俩……
“她们可以维持人形吧？”孟仁又问一句；
“这……是您的自由。”长老无奈转身，回到队伍那边，准备做开始前的讲解。
凤乐和缥缈化作人形，一左一右侍立在孟仁身边；
虽说苏妙之在中间、孟仁在她左手边，但这俩气质十足的妹子往那一戳，苏妙之和柳金瓦的气场都被压下去了许多。
凤族公主秉持着之前孟仁的教诲，昂首阔步，神采奕奕，宛如女王一般；
另一边的魔剑则温婉大方，神态柔和，有一种静谧之美。
问题是这俩妹子怎么颜值和身材都这么好？
一位宛如天工出品的玉石雕塑一般比例匀称，另一位则裹得严严实实都能让人感觉到极致的心灵冲击，各有千秋。
无论男女修士都感觉柠檬伴身……
“各位，本次比试的规则是……”正光圣地的人就位之后，长老开始宣读规定——由于大家都看过了，所以还是沉浸在酸味之中。
宣读过后，等比赛时间一到，队列随即出发。
山林颇为安静，队列也没有散开的迹象。
苏妙之感应了下周围的灵力反应，随后轻叹一声：这也太干净了。
能跑的全都被吓跑，不能跑的也藏匿得严严实实。
诸圣子的装备主要强调战力，探查方面还真是相对短板。
而其他圣地弟子则开始互相交流目光，准备继续聊天；
当然，光聊天是不够的。
得想办法夺回一点儿风头才行，哪怕解决一只灵海境的妖兽呢？
还是有胜算的，毕竟那位孟仁圣子只是凡人……
第八十四章：诸圣地的准备
在向着苍明山山顶前进的路上，弟子们的聊天气氛相当融洽。
其他圣地之间可以交流功法千秋、战技心得，正光圣地的三人也互换了下情报——孟仁挺关心苏妙之传送到了哪儿；
她表示自己传到了一处村庄附近，距离凡人城池不算太远，动身之前还除掉了一伙杀入村庄企图用无辜村民进行血灵祭祀的邪修……可谓是相当及时。
正光队是一点不慌，以目前的排名，大家这场都得零蛋的话、还是第一；
而到了擂台赛，那就是正光圣地的拿手好戏，夺冠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
但其他圣地的弟子们可不这样。
虽未分路而行，但同队三人之间离得都有几丈远；
聊天归聊天，他们的目光也在四下扫视，似是在搜寻着什么。
不多时，一位耀世圣地的弟子看见一片被啃成锯齿状的宽大残叶，眼前一亮。
“各位，看来这山上还是有妖兽存在的。”
他捡起树叶，乐呵呵地招了招。
偷偷摸摸找到一只妖兽然后击杀不太可能——大家都强得很，不可能未察觉；
得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确定发现者；
其他圣地弟子为了体面，自然也不会出手争夺。
……前提是打得过。
“这是何物？”他身边的永渊女弟子好奇问道；
“瞧这标准的锯齿切痕，就知道这是黑纹鹿咬过的；此乃它们进食特点——”
耀世弟子得意洋洋地介绍了一番，孟仁也听了个大概；
嗯……一种昼伏夜出，长于防御的妖兽。
成年的黑纹鹿可以达到金丹境，足够计入分数。
“那么，还请各位允许师弟沿着踪迹探查一番。”说着，他又捡起了不远处的一片锯齿状残叶。
“这位师弟观察力真是惊人。”
“如此看来，耀世圣地要拿下第一分了。”
“山上还有妖兽，奇哉。”
弟子们故作惊讶地讨论着；孟仁听着有点皱眉。
这么轻松就接受山上还有妖兽的事实了？
你可以怀疑魔君，但不能怀疑极光啊，那玩意真的是精神攻击……
这距离会场还没多远，昨天自己的枪威正扬这边了，咋可能不跑？
难不成……孟仁脑补到了些什么。
淦，这帮人玩阴的？
孟仁并未做声，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凤乐；
她腰杆挺直，挺胸收腹，气势颇足——虽然还是比缥缈小不少。
嗯……无需特意处理，看戏就好。
思虑已定，孟仁跟着其他人穿过山野，准备去看第一只妖兽长什么样。
除开预先选定的路线外，山野间大都崎岖难行，不少地方杂草过膝，亦或是泥泞不堪；那弟子“感知”极其敏锐，总能在附近的树木上找到下一片叶子；
行了约百余丈，总算是找到了目标。
“看来就在前方了。”那弟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型山洞，“各位师兄师姐，那此妖兽就交由师弟来除！”
说罢，他御剑而行，直落洞口边：“妖兽受死！”
几道剑气向着黑乎乎的山洞里斩去；以这山洞的规模，妖鹿不可能不被惊动——而一旦现身，它引以为豪的防御力在圣子级存在面前毫无作用。
……但它并没出来。
“什么情况？”他眉头一皱，下意识想要进山洞看看，却被同行的耀世圣子拦住了：“师弟，或许情况有变，安全为上。”
那弟子点了点头，从储物戒指里拿出照明玉珠，准备看看情况；
其他人也围着山洞，确保那妖鹿不会跑掉。
“这山洞看着可挺新的啊……”柳金瓦有些迷惑地打量着洞口边缘，“而且，这妖鹿还挺厉害，居然能把洞口设计得如此……”
“咳，师弟，”苏妙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是让他收声的意思，没必要揭穿。
“我这就进去看看。”又准备好防护法宝的弟子、一手托着玉珠一手持着盾牌，就要走进山洞；
“师兄，别进去了。”孟仁制止道。
“多谢孟圣子好意，但我身为耀世——”
“不不不，”孟仁打断道，“你看这里。”
孟仁指了指山洞附近的两排脚印说道，“好像是什么野兽的。”
那弟子看过来，然后就傻了：他当然认得，那正是黑纹鹿的！
“似乎是跑了诶？”
“可惜，可惜……”
“不是昼伏夜出吗？怎么会跑？当真是运气不佳啊。”
其他人都在安慰，柳金瓦也试着劝了一句：
“昼伏夜出……那对它而言，大抵是出洞寻找夜宵了罢。”
场面尴尬了些。
还可能是去另一个山洞找同类散步唠嗑，孟仁在内心吐槽道。
这耀世弟子演技也属实不咋地，之前眼神那么好使，最后连洞口的脚印都看不到……
“各位，师弟要去寻找一番，先失陪了！”那弟子对众人拱手，随即驾着飞剑快速远去；
大家都知道，他八成是找不到：黑纹鹿速度也极快，想在这山上找到它，难。
“各位，咱们继续回原本路线上吧。”耀世圣子招呼道；
其他圣地弟子也纷纷点头应和。
孟仁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赞许地拍了拍凤乐的肩膀。
“诶？恩公？”凤乐歪头；
“没什么；哦，莫要失了风度。”孟仁笑呵呵地跟上。
这山上为什么还会有鹿呢？
耀世圣地弟子心知肚明：那其实是师门长辈昨晚抓的……
趁着正光圣地清点法宝的工夫，各圣地长老都抓了几只妖兽、安置到山上的特定地点……大半夜不时有两队甚至更多队人碰面，甚是尴尬；
安置好之后，又通过一连串特定的标志、让本门的弟子能够找到；
毕竟比试正式开始之后长老是没办法和参赛修士交流的。
这计划按理来说很成功——正光没有时间安置，其他圣地绝对可以压一头；
但……这妖兽怎么还带自己跑了的？
从泥土的痕迹来看，还是刚跑没多久，运气真就这么差？
耀世圣地剩余的两位面带疑惑。
但孟仁很清楚其中原因。
妖兽为了保命，感知都是相当灵敏的，尤其是对于血脉高贵的存在；
圣地弟子们都压制了修为、收敛了气息，但这还有位气场全开的凤族公主啊。
和实力无关，气场就足以压制！
至于凤乐的气场为什么没被其他弟子注意到？
圣子的灵宠，表现得才凝灵境，你说人家收敛没收敛？强凤所难了属于是。
他们也想不到这凤凰真就只有凝灵境。
第八十五章：各有手段
其他圣地弟子却是在嗤笑耀世三人。
演技拙劣也就罢了，方法也幼稚得可笑。
利用人家昼伏夜出的特性？
就像柳圣子所说的一样，人家出去找点夜宵吃不行？
天和圣地的圣子端坐于祥云之上，嘴角上扬。
还是得看我们圣地长老的准备。
为了让目标不会跑掉，长老们特意设置了一个幻阵，将一只金丹境的追风豹困在其中；
这幻阵的控制开关，就在天和圣子手中。
只要等天和圣子一接近，然后将幻阵悄然解除，就能伪造出刚好抓住的假象。
而相关的线索嘛……
一行人聊天之中，很快回到了原定路线；
天和圣子假装在落叶堆里随意翻找，之后微笑着拿出了一缕豹毛；
“各位，看来师弟的运气也不错。”
他当然不是在落叶堆里发现的。
而是从储物空间里拿的。
各位一看，好家伙，到你表演了？
那来！继续配合！
互相给面子，礼尚往来了属于是。
“这毛色颇为鲜亮，看似是刚刚掉落！”
“似有灵力，该是金丹境以上。”
“先恭喜天和圣子了！”
一行人按照刚才的流程，又跟着天和圣子走了过去；
一回生二回熟，大家这次配合得更快速，假笑也更自然了些；
天和圣子每隔一段距离就拿出一点儿豹毛；其实他早知道位置，就是得装装样、主要给三位……不，五位观众看。
“看来就在前方了。”近两百丈之后，天和圣子微笑道。
此处只有一些低矮树木，大多是杂草，前方有一面山崖，些许雾气笼罩，再加上左右两侧巨石嶙峋、溪流隔断，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死胡同”；
那追风豹若是逃，只能向着弟子们赶来这边；
要是能让它从眼皮下逃走，那天和圣子差不多得换一换了。
“各位，那师弟就先收下这一分了！”
天和圣子笑呵呵道，另一边连忙解除了幻阵：再近点就要被发现了！
“苏师姐。”柳金瓦眉头微皱，“刚才……”
“什么都没发生。”苏妙之假笑着说道。
柳金瓦看着苏妙之额头绷着的青筋，无奈不言。
天和圣子先一步跟上，其他人随后压阵；
“凶兽！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天和圣子抽出一柄洁白仙剑，从祥云上站起；
比较尴尬的是，预想之中追风豹跑出来的景象并未出现。
……不会也已经跑了吧？
不对啊。天和圣子眉头一皱，能感受到前方的妖兽灵力，没跑。
过去看看吧。
旁人也疑惑，纷纷上前；
等到原本设置幻阵的地方一看，众人表情多少带点惊讶。
追风豹确实在，只是极其乖巧地在原地低头趴着，瑟瑟发抖；
不挣扎，不逃跑，不反抗。
天和圣子手持仙剑，一时间竟有些尴尬。
这……你好意思下手么？
要是它直接凶性大发扑过来，一件刺死，大家都拍手叫好；
毫无抵抗之力，你上去把人家给宰了，是不是有些……
苏妙之眉有乐色，就喜欢看这些故弄玄虚的人尴尬的样子。
“天和圣子，”孟仁突然开口道，“有没有可能，这并不是一只凶兽，而是一只灵兽？”
之前孟仁也看过相关规则，其中有一条比较瞩目——
误杀灵兽计负分。
凶兽，凶恶暴戾，伤生害命，除之是匡扶正道；
灵兽，吸纳天地精华，与修士等同，通人言，有德运，不可妄杀。
“这……”天和圣子有些尴尬，“不能吧？追风豹一般……”
“可它确实没有反抗。听说灵兽尊敬修士，不妨您试着命令其试试？”
孟仁继续劝道。
天和圣子皱眉，但自己的形象不容自己拒绝。
“如此，则是孟圣子有心了。”天和圣子拱手，随即对那追风豹道：“起？”
追风豹乖乖站起。
众弟子都傻眼了，倒是凤乐还一副怒目而视的样子。
“走两步？”
豹子乖乖迈步。
“这边？那边？”
无有不从。
天和圣子感受到了命运的捉弄。
这什么？长老你们怎么抓了只灵兽过来？存心搞我是吧？
无奈，这肯定是不能杀了，只能放了。
其他圣地弟子表情不一……当然，耀世圣地的在幸灾乐祸。
离开前，凤乐还将一门妖族基础功法化作灵光，打入了那豹子脑海；
不论如何，这下它真成灵兽了。
……
差不多该轮到我们圣地了。
搜寻未果的耀世弟子归来之后，玄剑圣子暗想。
这帮人做得还是不够绝。
这么多人，真给寻常妖兽吓得动弹不得也是完全可能的。
玄剑圣地的长老显然要更高一层。
要选，就选凶悍无比的那种！
击杀着也有气势。
“各位，来看这里的树干！这种伤痕很新，应该是某种凶兽所——”
大家已经彻底熟练了。
乐呵呵地配合，然后假装恭维几句，再跟上。
这次不会再有问题了。
玄剑圣子相当自信。
长老们所选的，是一头剽悍无比的嗜血魔虎；
这虎已经逼近辉晶境，实力极为强悍；俘获它的时候挣扎过猛，甚至受了伤；
不过这样反而好办，正好把它的腿也打折，让它跑不了。
受伤的妖兽，击杀了也一样算作分数；
它所受的都不是致命伤，完全能够撑得住到发现。
由于它实力较强，玄剑长老们把它摆得远了一些；
“各位！看到了吗，那边的魔虎！”
他激动不已，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山间平地；
那里有一头趴着都有丈余的巨型凶兽，浑身皮毛漆黑，些许位置被血染红；
……等会儿，它怎么是趴着的！？
玄剑圣子顿感不妙。
这一伙人都压制着灵力，你就这么容易被吓趴下？
而且连抖都不敢抖，还不如追风豹呢！
唔，难不成睡着了？
玄剑圣子又接近了些，发现了不对劲——那魔虎的灵力，正在散去！
这种场面，绝大部分是因为……
玄剑圣子快速接近；没等碰到，确认到的事实就让他内心一凉。
不只是他的心，魔虎也凉了。
“它……已经死了。”玄剑圣子尴尬地说道。
其他圣子也已经看出来了。
玄剑圣子有些不甘，想探查一番魔虎的死因；
是受伤太多了吗？长老坑我！
但仔细检查了下，那些伤势完全不足以让魔虎死去；
而从它瑟缩的姿态来看，反倒像是……
第八十六章：奇矿之灵
“它……似乎是惊惧而死。”
玄剑圣子一脸黑线。
这……怎么说？
现在众人尚未翻过山顶，依旧处于正对会场的山坡上；
昨天孟仁一枪给干掉的？
还真能解释得通。
“当真是奇哉怪哉……”幕后主使第一个跳出来配合。
“恩公竟然感觉到迷惑？定是极为奇诡之事！”直接凶手也随之圆睁那水灵灵的眼眸、一脸惊异地跟上。
看着演技极佳的孟仁和凤乐，苏妙之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然，凤乐并不是演的。
“咳，它是刚刚断气的！”玄剑圣子连忙强调道。
再多说两句，真成孟仁昨天干掉的了！
“许是昨天的魔君遗威……”
“我看更像是正光圣主的无形霸气。”
“当真是意外啊。”
反正不能让孟仁拿了这分，众圣地弟子一致配合。
至于魔虎真正的死因？
……谁家圣地安排的凶兽跑了，把带伤的它给吓死了罢。
放置那么凶猛的存在，多少有些用力过猛。
圣地的脑补怪们很快编好了合理解释，没半个人怀疑是那凝灵境的凤族公主。
这不是我心狠，咱们得公平竞争嘛。孟仁看着一脸纠结的众人轻轻摇头。
“大家继续出发吧！”又有弟子道，“回到原路线上山！”
“好……”呼声已经开始无力了。
接连三次设置的凶兽都出问题，六圣地弟子都是内心忐忑；
对于他们而言，此刻的场景就像是钓鱼钓了一天的钓鱼佬一无所获、回家路上拐去菜市场发现鱼都卖光了一样不安。
唯一的安慰，或许就是众人大抵都会空手而归。
……
一路登到山顶，来回折腾，已经是中午时分。
孟仁笑呵呵地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食材，准备和凤乐一起分享。
反正自己是凡人的事情已经摊牌了，那就放开了吃嘛。
另一边，六圣地弟子心累不已。
那些妖兽或死或跑，留下的也都吓傻了，别说主动攻击，剑架脖子上都不动；
挫败感涌上心头之余，还要忍受着那边牛羊肉香气的折磨。
一个圣子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厨房用具啊！？
只见孟仁架起火堆，从圣子令里拿出不锈钢锅，倒油烧热，加入佐料，再下腌制好的肉一顿爆炒；
要多香有多香，自己还不好意思上去要。
只能假装看风情，顺便思考下之后该如何处理了。
“多谢款待！”凤乐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好香啊这……话说，缥缈姐你真不吃点儿吗？”
缥缈笑着摇头，她好像对孟仁炒菜的技术颇为在意；
她想学，孟仁不敢教。
孟仁的做饭水平是个谜：厨房之外就颇为像样，烤鱼烧菜样样拿得出手；
一进厨房就能把锅碗瓢盆全都整个乱七八糟，菜也大抵会焦。
让洛怜和她交流去好了。
“下午……咱们再到山的另一侧看看吧。”有弟子提议道，“那边没有被魔君威压正面侵袭，或许有没逃掉、亦或是逃了之后又返回来的。”
众人互相看了下，轻轻点头。
“那么，我们这就出发？”有圣子看向孟仁；
“啊，当然。”孟仁连忙收起了炊具，彻底灭掉篝火。
就这样大家一起拿零蛋？
海纳对这个结果肯定满意，但孟仁不行。
要变个招数吗？孟仁看着一边吃饱了做热身运动的凤乐；
她只要开着威能，周围的妖兽就都会被吓跑；
但如果不开，自己又未必抢得过正经修仙人士。
“就没有什么不会被威压影响的妖兽么……”孟仁轻声喃喃道；
“主上，有的。”缥缈答道。
“哦？”
“主上可知这苍明山上，亦是存在着不少灵矿？”缥缈对这方面可以说是极有发言权，哪怕是附近的辉极圣地也有所不如。
“灵矿固然是宝贝，但我们也不能从中获取分数啊。”孟仁无奈道。
“有种妖兽，专门与珍稀灵矿伴生，互相滋养；”缥缈继续说道，“其妖名为奇矿之灵，很多矿灵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都蛰伏在地下。”
“矿灵？唔……这个我也听说过。”永渊圣地的女弟子怯生生道，“偶尔在开采矿脉时会发现它们，性格极其凶暴……”
如果说妖兽是因为与人性背道而驰才显得凶恶，那矿灵驰得要更远许多。
它们的存在就只为了守护伴生的那块灵矿，对任何接触到的生命都会持极不友善的态度，接近到一定距离，会直接发起攻击；
灵矿与矿灵互相滋养，等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破土而出，吞噬一切有灵气的存在，弑杀见到的所有生命，极为强悍可怖；
而这个过程里，它们会将一部分吸纳的灵气形成“矿灵种子”，寻找新的灵矿伴生——这也是它们数量增加的唯一手段。
“问题是，咱们到哪儿发现矿灵呢？灵矿已经够少见的了，矿灵更是难找。”有圣地弟子泼冷水道，“就算圣地长老，也难以知晓的。”
“而且，矿灵可是会移动的；纵使它们受灵体所限、移动得比乌龟还慢，但许多年下来……”天和圣子也摇头道。
矿灵会携灵矿追逐地下灵脉的走向，吸纳更多灵力，同时依靠灵脉的波动藏匿自己，极难被探测发现；
不然，辉极圣地也不会坐视不管，早就派人采走了。
“不可能，我觉得完全不可能。”辉极的致竹也摇头道，“如果想确定位置，唯一的可能就是从矿灵种子发现灵矿时就标注灵力开始追踪；
但这种方式效率差到匪夷所思……得上千年、几千年才能得到一块珍稀灵矿，也就圣主级别的存在能用得上，但他们又不缺；而且，真的有几千年盯着一……”
说到一半，他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留在一个地方几千年盯着一块矿，换寻常修士……不，不寻常的修士也不带这么玩的，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压根不是人。
致竹的目光落向那位明明身着普通的圣地弟子服装、身材却依旧极具冲击力的绝色佳人那边——
“缥缈，你一直都关注着那块矿来着？”孟仁随口问道。
缥缈笑着点头道：“正是；在下已经在七千余年前、对那矿灵种子打下一道灵力印记，经多次补充，至今标示着它的位置……”
第八十七章：收获
七千年！
辉极圣地的历史也才近万年。
为了蹲一块灵石，她在苍晦山等待了这么……
啊这，她好像除了等着也干不了别的。
只看着孟仁、笑容妩媚无比的缥缈，在其他弟子心目中反差感强到炸裂。
她怎么看都不像是……
“我想，我当时一定是为了向主上奉上这一薄礼，才会打出印记、一直关注的；冥冥之中，皆有命数注定呀。”她的笑容更灿烂了。
不少男弟子都捂着胸口：什么时候能让异性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等七千年的宝物……平心而论，换做自己，别说七千年，就是七年，甚至只守了七个月的宝贝，也不可能这么自然地说出要给人吧！？
等下，别说宝贝，她好像整个人……不，整把剑都是孟仁的。
越想越酸。有弟子直接掩面侧目，调整情绪去了。
“主上，此刻它就在您的脚下约两百丈的位置。”缥缈略微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略微收敛：“但……您真的要开采它吗？”
果然，她是不愿意的！一旁的弟子们多少感觉平衡了些。
“这有什么说法吗？”孟仁问道，她如果真的不想给就不可能说出来这点。
“是这样的……七千年的时光里，足以让一只凝灵境的矿灵种子成长成巨妖。”缥缈秀美的柳眉轻轻皱起，“此刻……或许在化神境，甚至更高。”
哈哈哈，笑话主人实力低微呢。旁观的弟子越看越乐，这魔剑还真是嘴损——
“以您的手段，折服它自然是轻松无比；但此刻还有其他圣地的同门在场，如果不小心让矿灵的攻势余波伤到了他们，多少会折损您的面皮，还望三思。”
缥缈的发言让众弟子的笑容又凝固了。
好家伙，小丑竟是我们……
他法宝再多也只是凡人，真的值得你这么信任？有弟子不甘握拳。
“那大家事先散开就好。”孟仁点头道，“不过，挖下两百丈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实在是过于困难，还望妙之师姐、金瓦师兄相助。”
“包在我身上！”苏妙之拍了拍胸口。
“定当全力相助。”柳金瓦也点头。
“那么，各位师兄师姐。”孟仁对着周围弟子拱手道，“矿灵凶险，多少有误伤各位之嫌，还望各位退避些许，以免不测。”
谁退？
众弟子不言。
现在这情况已经足够丢人了。
再跑路岂不是丢人的母亲给丢人开门，丢人到家？
“孟圣子昨日深涉险境，为我等博取生路，我辉极圣地今日又岂有退避之理！”致竹当先说道，“愿为孟圣子助一臂之力！”
“我永渊圣地亦不能退却。”
“耀世圣地也愿助拳！”
各圣地开始拼嗓门了，永渊的圣子由于是个文静妹子，颇为吃亏……
跑是不会跑的，也没有要抢分数的打算；
单纯就是想见识下这七千年的大宝贝长啥样。
“多谢各位好意，但毕竟是我正光圣地的猎物；诸位只需旁观即可。”孟仁再次拱手谢过，真让这群人上场，磕掉矿茬让他们捡走了可要不回来。
“那就开始吧，缥缈，就在脚下？”
“正是。”缥缈说着，放出一张由浓淡不一的黑雾构成的三维地图；
地图凝实成苍明山的模样，随后用一个黑点标注出了众人所处的位置；
“那块矿石，就在这里。”
缥缈抬起白皙右手，伸出食指于山体之中轻轻一点；
一个灵力光点随即于此闪烁。
“它的移动速度很慢，逃不掉的。”缥缈信心满满地说道。
“矿石的规模如何？大致需要挖多大的坑洞？”孟仁继续问道；
“那矿石直径约三尺；为了保险起见，建议您挖掘一个丈许的坑洞。”
“挖掘的工作，交给我俩就好。”苏妙之看向柳金瓦，“柳师弟，你负责挖，我负责固定山体，如何？”
“没问题。”柳金瓦点头。
固定山体需要的灵力较为庞大，交给苏妙之正适合。
至于挖掘……开掘山洞对修真人士可是基本功，哪怕圣地里有宅子，外出历练的时候、可能也需要挖个山洞之类的当做临时居所。
苏妙之先布下阵法、固定周围的山石，随后柳金瓦开工；
用专门的术法将土壤、石头固定，然后再一口气铲出一大块；
孟仁在旁叹为观止，这可比挖掘机要快多了……
挥动手臂发力的工夫，丈许的土块就被扔到一边；
……按这么算，柳圣子需要挥动两百下手臂。
虽然是修士，但这种重复劳作……嗯，谢啦。
随着柳圣子的挖掘，另一边地图上的黑点也在不断向下潜入；
距离那亮点越来越近了。
“之后的战斗还请您务必小心。”缥缈提醒道，“那是一块无瑕光玉矿，伴生的矿灵也会极为凶悍……尤其是攻伐手段方面。”
“我还挺想和它比划比划的。”苏妙之战意盎然，“只要是化神境，我感觉都有信心拿下！”
“有可能，甚至更高……”缥缈皱眉，“主上，很危险。”
她说的是苏妙之和柳金瓦。
孟仁点头，随即道：“柳师兄，等再挖一会儿，就由我……”
“不必担心，我自有法宝护身，而且这个距离应该也来得及闪避。”柳金瓦一直御剑在坑洞上方十余丈的空中，“如果这里都来不及，那躲到别处也是白搭。”
“孟圣子不必担心，我等自然会保护好柳圣子！”耀世圣子说着，祭出一枚圆盾，挡在了柳金瓦身前；
“还有我等！”
“多多益善！”
说着，又有不少法宝到柳金瓦身前遮护；
虽然要想办法压正光圣地一头，但不代表要得罪；这可是个极强的帮手。
“各位，无需如此。”
孟仁笑着，御剑自己挡在了柳金瓦身前。
“我自己来挡。”
反正有圣子令在；挡不住、躲不开的话，那就叫圣主来解决呗。
与前三项不同，没找到妖兽大家都是零蛋，大不了正光提前退赛丢点面子……面子哪儿有灵矿重要？
“主上。”漂浮在孟仁身边的缥缈提醒道，“要来了；可以让柳圣子停手了。”
“啊？这就可以了吗？”柳金瓦愣了愣，“还有一段距离……嘶。”
他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再挖掘；
众人也感受到了那股凶悍之极的灵力；虽然很微弱，但……
漆黑的地洞底端，确实有什么存在要现身了。
第八十八章：一人即可
在场的所有修士，都向远处退了些。
矿灵凶煞非常，不可轻敌。
“不要靠近洞口。”孟仁皱眉道，“总感觉它会猛然冲出来。”
“用这个吧。”苏妙之说着，祭出一颗小型探查玉珠，漂浮在洞口附近；
它将下方的情况投影在天空中。
漆黑一片的山洞里，确实有着些许光芒闪烁；
伴随着煞气逐渐溢出，银光也越发强盛，最后成了一个明亮的光点。
“唔，再稍微近一些观察好了。”
苏妙之控制玉珠，准备让其降落些许；
然而，就是这微小动作，却似乎触怒了那存在一般。
一道强盛的光芒猛地跃出，向着它急速袭来！
“啧……”苏妙之连忙试图躲闪，但玉珠速度显然要慢许多；
一声脆响过后，玉珠被击得粉碎！
那道光芒，也在阳光下彻底现身。
孟仁眉头一挑——别说，这矿灵长得还挺酷炫。
它的外形、大小几近人类，全部为银白色金属质感，棱角分明，玲珑精致；
四肢比人相对修长，躯干为两块多面金属块拼合而成，使得腰部偏细；
头部并未有五官，只有两个光点，似乎是眼睛；双臂以及膝盖以下，皆呈利刃状，极为锋锐，烁烁有光。
似乎是会动的金属雕塑……孟仁感觉到了些许艺术气息。
和闲适的孟仁不同，在场的其他人都很紧张。
“这股气息……是穿云境的妖物！”
“几近化形，它已经修炼到了这等境界？”
“诶，别说，它这轮廓看着还挺像女子；嘶，你看这腰，这腿，还蛮不错的……”
金属矿石都能让你动心么？孟仁心里感慨，当真是lsp前辈。
见如此多人类将自己包围，矿灵身体前倾，似是嘶吼了一声；
那声音听起来宛如尖锐的金属划动声，令人极为不适。
“妖物休得猖狂！看剑！”
苏妙之当先出手，驾驭飞剑向着矿灵袭去；
矿灵双眼光芒微动，左臂一挥，愣是将那轨迹玄妙多变的飞剑击飞！
“被看穿了！？”苏妙之不忿，继续发起攻击；
这次，表面上是攻其正面，实际上则是要绕后突袭！
苏妙之全神贯注，飞剑化作流光：若是它看穿，就变假为真，袭它前身！
那矿灵似乎察觉到了，双臂略微向后，做好了遮护准备；
中计了！苏妙之微微一笑，让飞剑加速向前胸撞去！
然而，就在飞剑即将命中之时，矿灵猛地抬起一条腿、狠狠将飞剑踢飞！
苏妙之感觉一阵短暂剧烈的不适感传来——那炼制的飞剑似是受损；
连忙收回，果然上面已经被砍出了一道细小的缺口。
“居然连地阶下品飞剑都能砍伤……”苏妙之皱眉。
“师姐……”孟仁关切道；
“啊，可以修复的，无需担心。”苏妙之摇头道，“但再多一些的话……”
“所以，师姐还是让我来吧。”孟仁说道；
刚才没动手，就是怕自己的手段误伤到苏妙之的飞剑。
“啊……”苏妙之刚想表示担心，又想起来了之前未能奈何孟仁的魔君；
他有何好怕？
这么想着，苏妙之点头和柳金瓦一同向后退却，准备观看孟仁的战斗。
又是一阵剧烈的金属噪音，那矿灵似乎锁定了孟仁为目标；
它身形化作流光，猛地向孟仁袭来！
需要叫圣主吗？
没必要，人家也很忙的，总喊她也会掉印象分。
孟仁快速从圣子令里抽出了昨天刚炼成的法宝。
极光！
无需瞄准，不必预判，对着袭来的方向，挥！
其实挥都是多余的。
除了投掷爆碎攻击之外，剩下的几乎用心念即可完成。
也就是说，孟仁捏一下枪杆也能起到相同效果……主要是为了帅气。
身后的风雨雷电德象当场下班，一头威武无比的金色雄狮占据了他们的位置。
而突袭攻击的矿灵，此刻已经被逼退到了原本位置。
它摆着战斗姿态，对那杆枪极为忌惮。
众多圣地弟子见孟仁轻易逼退敌人，不由得拍掌喝彩；
一下就给吓跑了，这显然是占上风了啊，不愧是孟仁圣子！
但孟仁眉头一皱。
效果比预想中的要差啊。
刚才自己已经用了七成力，按理给它一下子拍晕都不为过……
想必是矿灵对此类精神攻击有着极强的抗性。
它们本身就是没多少意识的妖物，用极光威吓能吓退已经相当不错了。
“主人，是我为您效命的时候了。”缥缈化作魔剑本体，漂浮在孟仁身边；
孟仁轻轻点头：魔剑正适合在此刻出场。
“我也要帮恩公的忙！”凤乐也化作凤凰、飞到孟仁身边；
“……凤乐，这会儿不是你出场的时候。”孟仁有些尴尬地小声说道，“先到远处歇一会儿吧。”
凝灵境啊，一下子被对方秒了怎么办？
“遵命……”凤乐乖乖飞远；一股挫败感莫名涌上她心头。
“上吧，缥缈！”孟仁轻轻抬起左手；
嗯？
看着还在身边漂浮的缥缈，孟仁愣了下。
动啊，缥缈，为什么不动？
“唔，主上……怪在下没有提前说明。”缥缈颇为尴尬地小声道，“在下平日倚靠苍晦山上的大阵吸纳灵力，本体是不懂修炼的，吸纳灵力效率极差……”
……孟仁这才反应过来。
她再怎么神通广大，现在也只是一把剑；
没有灵力供给，如何发起攻击？
你已经是一把成熟的剑了，该学会自己补充灵力攻击敌人了？
为难剑了属于是。
怎么办？众目睽睽之下，把缥缈在圣子令上登记下，用圣子令的灵力？
也太丢人了……
“咳，缥缈。”孟仁低声道，“先问下，你足够结实，对吧？”
“若是这等矿灵，坚固度翻百倍也伤不到在下。”缥缈道。
“那你就直接往那边飞吧。”孟仁越说越尴尬，“假装是在攻击就行了。”
“遵命……”缥缈虽然立刻飞了过去，但多少有些迷惑。
主上这是何意？这样就算撞到它，也伤不到……
另一边，矿灵已经镇定下来了。
它看见一柄漆黑色的诡异飞剑向自己而来，心下一惊；
巨大的压迫感让它意识到，此剑极其危险！
缥缈刚进入它的攻击范围，矿灵就急忙挥舞双臂，全力向其斩去！
第八十九章：矿灵
在众人瞩目之下，矿灵的双臂结结实实地砍在了缥缈剑身上。
但是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响声。
“这……孟圣子到底是凡人，驱使魔剑力有未逮？”
“看着也太吓人了，刚才苏圣子的是剑刃交锋，这可是砍剑身上了！”
“魔剑不会这么容易坏吧？话说为什么没有声音……”
缥缈被这一击的巨大力道直接打落地面、刺进泥土，摇晃了好几下才重新拔起来；
另一边，矿灵先是因魔剑的完好无损而疑惑，随即……
它意识到自己的双臂受损了。
原本晶亮闪烁的尖锐双刃，已经是密布裂痕！
孟仁在一边笑而不语。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虽然我没有灵力，但你自己有啊。
缥缈也意识到了孟仁的打算，喜上心头：不愧是圣子大人，当真神机妙算！
她美滋滋地继续向着矿灵飞去。
矿灵立刻怂了。
再劈，双臂几乎就要报销了！
不只是反震力道，这漆黑魔剑的材质也颇为诡异；
仅仅是接触，就会有一股霸道之极的灵力袭来，狂乱地破坏这边的结构。
得离她远些……不，应该直接杀掉驱使者！
矿灵再度锁定孟仁，突进攻击；
孟仁不慌不忙，一枪挥去；
矿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跑远了；
而且魔剑就在自己身边。
矿灵惊骇得连忙再度跑远。
可它又不愿意舍弃灵矿，没办法，矿灵只得在天空盘旋躲避魔剑，不时尝试对孟仁发起攻击——当然，没有半点效果。
这是不是有点欺负妖……孟仁自己看着都觉得滑稽。
一边的圣地弟子们，刚开始还觉得乐，看多了也为孟仁感觉迷惑。
是，确实占据上风，但你怎么赢呢？
这魔剑又追不上，你又不开口求我们帮忙……
想着想着，他们又乐了。
让孟仁欠自己个人情，分一点儿那矿石的碎片也好！
那可是七千年的灵矿啊！
孟仁也知道这群人的打算，故意不开口；
更何况，制胜手段是存在的。
一抬手，金光闪烁的德理便出现在孟仁手中。
有缥缈牵制，孟仁填装弹药的时间颇为余裕。
“此为何物？”
“从未见过……是打击类的法宝吗？”
“没有感应到多强的灵力，应该也是凭借坚固度……”
孟仁也不打算和他们解释，保持点神秘度也好。
填装，瞄准，发射；
随着一声巨响，作为弹丸的一小块黑煞精钢准确命中了矿灵的躯干；
正在空中逃窜的矿灵被命中后、也被击飞了一小段距离；
这让缥缈寻到了机会，直接撞上去；
侵蚀之力瞬息生效，原本光洁的金属表面、立刻出现了一块漆黑扭曲的伤痕；
接连受伤，让矿灵的注意力再度放在了孟仁身上；
来，极光，跑。
就算有抗性，这一手也百试百灵。
对于不会使用法宝的矿灵而言，这招没有半点反制可能。
孟仁又填装好一枚弹丸，瞄准发射；
矿灵尖啸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挥动右臂，试图截下弹丸；
它的技艺属实高超。
就在孟仁抬手、瞄准的空隙，它竟能预算到弹道，并且准确地将其砍中——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相当于是命中了它的手臂而已。
原本手臂已经密布裂纹，这一击直接将小半个前臂击碎。
矿灵哀鸣一声，速度也慢了不少。
之后，矿灵的境况越来越差；
在三种法宝的夹击下，它躯体破损越来越多，败像已显；
如无意外，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彻底击碎。孟仁填装弹药越发熟练。
弹药固然需要消耗灵石，但相比劳烦其他弟子出手、欠人情送碎片……
赚大了。
旁观者们惊叹不已：这可是穿云境的妖物啊，差不多是圣地长老的实力了；
结果呢？连孟仁的防御结界都碰不到。
胜负已定，只是时间问题——众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孟仁不敢放松。
一般来讲，大boss总是有二阶段或者最后杀招的。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儿，见取胜无望，矿灵不再闪躲，反而豁出被侵蚀、一把将缥缈击飞老远；
它的外表开始放出剧烈的光芒，耀眼刺目；
远远观看的弟子们都感觉不适；孟仁也不得不默默带上了墨镜。
缥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以最快速度试图拦截它；
孟仁抬起德象，又是一枪打去，正中——但没有造成伤害。
似乎是被极强的灵力流弹飞了。
“主上，它在燃烧自身灵力，压缩外壳。”
缥缈提醒道，“它要使出最后一击了，切莫大意！”
正如缥缈所言，矿灵原本人形大小的躯体，化作了一柄三尺长的尖锐利刃；
它宛如一柄无柄之剑，尖端正对孟仁，其上银白色的灿然光辉犹如火焰一般涌动；
不用过多提醒，孟仁也知道，这威力非同小可！
这剑刃的速度相比刚才慢了许多，缥缈轻松就能赶上——却拦不住。
它在推着缥缈前进；腐蚀破坏效果还在，但它会不停从内部涌现新的金属将其弥补；弹丸由于灵力喷涌，已经无法命中。
缥缈语气有些纠结：“主上，这是锁定了您的攻击……”
按照常理，此刻只需要暂避锋芒，缥缈自然可以将这攻击磨到无力化；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劝自己的主人逃跑？这未免太不妥当……
孟仁也知道缥缈的想法；确实，最好是在原地一动不动。
海纳之前可交代过，要尽量保持圣地的名望。
那么……
“缥缈，”孟仁问道，“这攻击的强度，大概如何？”
“唔……您之前已经消耗过很多了。”缥缈感应了一下、之后答道，“但由于它燃烧灵力，此刻还是会有化神境巅峰集全部灵力为一击的威能；
请主上务必注意，是汇聚了全部灵力，并非仅仅只是全力一击的程度。”
化神境巅峰？不是穿云境了？
孟仁眼前一亮。
“不过如此。”孟仁故作淡定地来了一句。
一边纠结要不要擅自出手相助的弟子们又热闹起来了。
“孟仁圣子不仅有如此强悍的攻伐手段，防御水平也这么强？”
“化神境巅峰，全部灵力聚为一次的一击……真能做得到的话，一般的穿云境长老都不敢硬接吧？”
“不，他应该是有什么法宝。唔，怎么还不把法宝亮出来？”
众人讨论纷纷，孟仁微笑不语；
剑刃距离自己已不到三丈，孟仁示意缥缈闪开，随后抬起了右手——
第九十章：接下
那剑刃速度不快——缥缈自己就能追上它，可见一斑；
但又带着一股子极度凶悍的杀伐之气。
就连远观的圣子们，也感觉像是看着刽子手即将落下的屠刀一般，难以呼吸。
孟仁不慌不忙。
身后雄狮低吟，轻松抵消掉了杀伐之力的压迫。
右手抬起，对着剑锋，像是接过朋友递过来的饮料一般，极其轻松。
矿灵并未因孟仁的诡异动作而停止。
它很有自信——以自己的锋锐程度，不管是手臂、躯干，都可以轻易贯穿！
不把这厮拆裂，又怎么报自己被毁身躯之仇！？
并无人打扰，剑刃直直飞向孟仁手掌；
然后就停住了。
准确地说，是被孟仁的食指与拇指捏住。
燃烧着的银白色灵力光芒瞬间熄灭。
二指夺白刃。
“……停下来了！？剑刃的灵力反应也消失了？”
“这，孟圣子他展开了什么结界吗？”
“没有半点防御法宝生效的迹象啊？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凝滞手套无法被他们观测到。
孟仁刚才已经悄然从圣子令里取出、意念一动带在了手上；由于是混沌气出品，生效也没有半点灵力反应，寻常修士自然看不懂。
化神境巅峰？
只要不是穿云境，那灵力总量就不会超过十万灵石。
汇聚于一点，只会让自己更好处理罢了。
失去了所有推进灵力的剑刃，此刻连颤动的力气都不复存在：
实际上，就算想挣扎，这部分灵力也会瞬间被手套无效掉。
战斗已经彻底分出了胜负；
绝杀一击，在孟仁面前甚至不如向深潭投入一颗石子。
所有的灵力都在瞬间被抹去，极为可怖——这也是孟仁选择关键时刻再戴上的理由。
“主上手段，当真是无可揣度，神鬼莫测！”
她化作人形悬浮在孟仁身边：战斗已经结束，自然没必要维持剑身；
饶是魔剑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种操作。
“一点小手段罢了。”孟仁收回极光，空出左手轻轻在手里的银白剑刃身上弹了一下：“这材料似乎不错？”
“唔……此种材料并无名字。”缥缈解释道，“矿灵于地下吸纳金铁精华淬炼自身，不辨何种材料，凡是坚固的，皆会试着熔融到一起；
此刻，这柄剑刃内融合、压缩了数万斤的各种金属，也算是些微的收获。”
数万斤？孟仁眉头一皱，这玩意自己拿不动啊？
可手上却轻飘飘的；应该是剑刃本身的灵力结构的效果——比如控制重量之类的，依旧在生效。
如此推断，这手套只会静滞已激活的灵力，不会破坏原本灵力结构；挺不错。
“不过，在您将其收入储物空间之前，还希望您能将其内部蕴含着的灵体抹消。”缥缈建议道，“它保留着一定意识，可能会驱动剑刃毁坏您的其他收藏。”
灵体……它还有意识？
“抹消灵体……”孟仁面带难色。
这名词自己听过，但根本不会相关法术，也没买过这方面的符咒法宝……
“主上慈悲为怀，自然不会学习如此凶恶之术。”缥缈猜到了什么，抬起右手，灰色灵火自她的指尖燃起：“如果能为主上代劳，那当真是在下莫大荣幸。”
“先不急。”孟仁轻轻敲了下剑刃，“喂，你能听见，对吧？”
没有回应。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但这个情况希望你能了解下。”
孟仁说着，招呼缥缈近了些，将那灰色灵火靠近到距离剑刃尺许；
然后，又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颗玉珠；
这玉珠是专门储藏灵体用的，可以一定程度上隔绝内外影响。
“现在呢，要么烟消云散，要么到这里博取一线生机。”孟仁沉声道，“我给你五个数的时间思考……”
还没等孟仁倒计时，一道银白色的灵体已经从剑刃里飘了出来；
它呈流线型，宛如彗星一般，只有头部有一对光点；
那光点似是恶狠狠地瞪了孟仁一眼，随后钻到了玉珠里。
“对于矿灵而言，活下去是最为重要的。”缥缈在旁感慨道，“主上能瞬息间就掐至要害，当真是巧变多算、机智聪颖……”
“咳咳。”孟仁摆了摆手，收起了剑刃和玉珠。
这就完事了？别说灵矿，矿灵都给收了？
旁观的弟子们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纵然身为死敌，亦不忍杀害，主上实在是宽仁博爱，胸怀广阔……”缥缈在一边换了个角度继续夸。
宽仁博爱……孟仁自感觉并不残忍，但对矿灵这种人类、乃至于正常生命体的敌人而言，还是没多少同情心的。
只是单纯感觉把一个年代如此久远的矿灵抹杀掉殊为可惜。
嗯，回去之后将它送给海纳好了，她或许会很感兴趣？
自己来到圣地之后欠了她不少人情，总得回礼。
“说起来，这样算是猎杀了妖物吗？”
孟仁看向身边有些呆滞的苏妙之。
“咳咳……按照规则里所写，”苏妙之自觉失态、连忙清了清嗓子道，“收服妖兽，所获分数为击杀妖物的两倍；这显然算是收服。”
顿时旁观又是一阵哀叹：好家伙，两只穿云境的妖兽？
现在整个苍明山别说化神，辉晶的可能都找不到；已经输了。
“嗯，既然如此，那师弟就先把灵矿挖出来吧，免得散了灵气。”
“我来帮忙！”柳金瓦点头赶了过来。
之后的工作就相当顺利了：小心翼翼地将灵矿所在的区域全都挖出来，再清理掉灵矿周围的泥土与细小石块；苏妙之还布下阵法，阻止灵气逸散。
有两位专业人士帮忙，孟仁在一边也好休息一会儿；
远远围观的众圣地弟子也笑呵呵地凑了过来。
“孟圣子果然手段非同寻常，佩服佩服！”玄剑圣子先拱手客气道，“愚兄惶恐，敢问这地上被清理掉的石块，师弟是否有意带走？”
孟仁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并未立刻回答；
“咳，这块空间玉符里有一千灵石，一点儿心意；愚兄只取一块。”玄剑圣子连忙道；
一千灵石？亏不亏？孟仁稍微看了缥缈一眼；
缥缈会意，先是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玄剑圣子一眼，又将目光移向石块、面带嫌弃。
懂了，没什么用。
那他为什么要买？孟仁略一思考，明白了。
“师兄，这石块并无什么奇妙之处，想拿直接取走就是。”
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好面子的修仙者最吃这套。
“这怎么行？”
玄剑圣子直接将玉符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