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真假碎片
“尹圣子，不必如此啊！”
有长老还以为，这是尹圣子想要盖过孟仁，故意整的场面；
但没必要啊！品阶在那摆着呢！
你就是把整个苍明山都照成彩虹模样，玄阶就是不如地阶！
敢偏心？人家海纳长老可在那笑眯眯等着呢！
见光芒没有收敛的迹象，有长老甚至悄然用长老令、对尹圣子发了消息：
“切莫意气用事！正光圣地之强势，你应该很清楚！这样对我们没好处的！”
尹圣子额头直冒冷汗：正光圣地最大的特点就是能打，得罪了肯定没好果子吃，他自然知道；
可停不下来啊！
“再这样发光，多少会折损品阶！圣子，冷静啊！”又有长老发消息；
孟仁在一边看得倒是挺乐呵的。
混沌气出品，再亮堂也伤不到人；
不仅偷自己材料，还往法宝里放，太不是东西了。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那光芒才逐渐暗淡下来。
尹圣子脸色惨白。
如何解释？
不知道。
大脑有些空白……不能就这么愣住……
“总算停下来了……”辉极圣地长老松了口气，看来自家圣子脾气还不小。
再好好鉴赏下这把剑吧，得想办法把刚才的事情圆过去……
“嗯？”有嘴快的长老道，“这上面的光呢？”
“是啊，那层绚烂的虹光不见了。”
“难道是在刚才的闪耀里……发散殆尽？”
又有长老拿起剑，试着往里灌输了点儿灵力——剑身随即发出轻微爆响。
“这什么情况？”他手指敲打着剑身，“剑里有空洞！”
声音听不出来问题，但手放上去、感应一下就知道了：剑身里，有无数极其细微的孔洞，破坏了蕴含的灵力通路；
怪不得灌输灵力会有响声，那些灵力是因为路线被断，自己炸开了！
再自己看看剑身，上面有无数细小的坑洼——连凡人铁匠都无法容忍！
“这已经不能被称为剑了。”有嘴毒的长老说道，“倒像是凡间的爆竹。”
可不是嘛，万一灌输灵力，噼噼啪啪一顿炸，可不就爆竹？
无法灌输灵力，又有何用？
“尹圣子，这是什么情况？”辉极圣地的长老脸挂不住了。
“这……这……”尹圣子语塞。
他如何没做过相关准备？
为了确保不出岔子，他已经仔细分析了这材料的稳定性，证明可以融入；
但……为何偏偏就……
“诸位长老，我对这种材料也有些许了解，不知可否一言？”
孟仁适时地打破了会场的沉默。
“孟圣子请讲。”那长老点了点头。
“这材料我也曾偶然得之，不知其名；根据分析，可以熔炼到材料里、使其放出彩色光芒，至于有何妙用，则不得而知。”
其实妙用就是好看，孟仁内心自己吐槽。
“其实，我已经将这一块带到了会场。”孟仁说着，拿起了其中一块假的凝光之晶：“不想尹圣子也能获得，看来你我皆是福源深厚之人。
考虑到这材料与法宝属性不甚搭调，本来不打算使用的……”
“孟、孟圣子……”尹圣子慌了：瞅孟仁那动作，是要扔到炼器阵里？
“请让我用其中一块，为各位演示下效果。”孟仁说着，将其投入；
随后，又投入了一颗玉珠：“炼制彩光珠一颗，权当为大家演示……唔？”
孟仁将假凝光之晶融化，随后故作不解：“各位长老，这材料不对劲啊。”
裁判席上的长老眼神何等之好，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孟圣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熔融后，其内部皆是杂钢废铁！”
“不可能啊。”孟仁摇了摇头，“我试试看。”
随后，孟仁试着将其与玉珠融合——不想一声脆响后，玉珠竟崩出了无数裂纹！
“啊，惭愧惭愧，不听长老所劝，废了一颗玉珠。”孟仁停止炼器，故作悔愧状：“还是我炼器技术低微，连这都看不出来……”
这么快就炼出地阶法宝的人，说自己炼器技术低微？
长老们眉头大皱，议论纷纷。
“奇怪。”孟仁假装迷惑，又拿起一块凝光之晶：“不应该啊，为何会如此？唔，这材质也显得有些陌生……”
另一边的尹圣子恨不得直接跑路，但又没那个胆子。
“干脆请几位长老过目吧？”孟仁问道。
长老点头，有修士将其送到了裁判席；
正光圣地的长老拿起一块碎片，一过手就发现了不对劲。
“……嗯！？”
略一发力，原本的伪装褪去，剩下的竟是一块色泽驳杂、满是杂质的玉块！
“好高明的伪装手段，除非境界碾压太多、且有心探查，否则根本无从发觉。”其他长老也各拿了一片试试，结果全是伪装；
“真是奇怪，我的材料绝非这样！”孟仁若有所思道，“那，它能去哪儿呢？”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都落到了尹圣子身上。
“这……”尹圣子慌了手脚，只能连连否认：“我不是，我没有！这是我偶然所得……”
“如何所得？”正光圣地的长老黑着脸，眼看是要打人了。
“这……此乃天机！你们怎么不问孟仁啊！”尹圣子急了。
“此乃天机。”孟仁微笑着答道。
“他……他是故意随便拿了什么碎片，想要陷害我的！”尹圣子已经口不择言，“诬陷，是诬陷啊！”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孟圣子有未卜先知的能耐，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正光圣地的长老冷笑道，“那他为什么会知道呢？这就很奇怪了啊。”
尹圣子哑口无言：刚才慌过头了，没注意矛盾……
“哎呀，算了算了，又没有证据。”孟仁摊手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正好获得了相似的材料也不是不可能的，各位长老说是吧？”
这什么情况？尹圣子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
不应该是落井下石，补上一刀吗？怎么还在为自己开脱？
孟仁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对于这种坏心眼的家伙，自然也不能用什么好招。
在这种窘迫场面下，一味地给他压迫到死角不是最折磨的，要先给点希望。
证据？自己当然没有。
可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啊。
孟仁微笑着看向了海纳。
海纳略微睁开眼，露出了“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随后起身，重新眯起了眼睛说道：
“谁说没有证据的？”
第六十二章：圣子竟和盗贼勾结？
“这会场的布局设计属实不错，我十分欣赏；”
海纳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小型储影玉珠；
“于是呢，我打算录下来，让我们圣地的工匠见识见识。”
输入灵力激活，玉珠随即将一段立体影像投影到了会场中。
“从背景布局来看，好像是会场这边的仓库？”很快就有辉极圣地的人认出来了。
除了略显杂乱的仓库背景，投影里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位，辉极的修士们再眼熟不过——
“……那不是尹圣子么？”
“另外一位女修士是谁？看着好面生。”
“难道是在约会？”
这明显影响气氛的发言招来了些许白眼。
“继续看。”海纳看得很起劲。
这玉珠效果极佳，不止能储存影像，声音也可以；
“事情办得如何？”
“极其顺利。”
“那，拿到了？”
“在交出之前，你该先兑现承诺……”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那女修士竟拿出了几块闪闪发光的碎片交给了尹圣子。
短暂的沉寂之后，全场——没敢炸锅。
万一耽误听录音怎么办？
尹圣子则脸色惨白：这绝无可能！
做这种事自然要避人耳目，身为圣子，他也是有两下手段的；
在之前，他就已经将整个仓库笼罩了警戒阵法，一有带灵力的物件进入，就会提醒自己；
而且，这仓库里还有专门针对录音、录像的干扰阵法——哪怕海纳长老修为破天，阵法生效范围内，也根本不可能录制到影像！
“尹圣子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录制的吧？”海纳的笑容分外和善，“那仓库里明明有阵法保护的呀？呵呵……”
说着，海纳又拿出了一枚录制用的玉符，激活后将录制的影像实时播放到会场上的另一块空地；
“只需要……这样。”
下一刻，玉符消失了。
再出现的时候，影像播放的是尹圣子那惊恐、惧怕、紧张不已的脸。
玉符通过空间裂缝，传送到了尹圣子的面前！
在那一小块极致的漆黑之中，一块玉符静悄悄的漂浮着；
就像是指着尹圣子黑洞洞的枪口、里面的子弹刚刚出膛。
“你……”尹圣子汗如雨下，“居然把录像玉符放在了空间裂缝里！？”
海纳长老笑着点头。
全场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孟仁也感觉离大谱。
这么牛逼的能力你居然用在这种地方！？
确实，空间裂缝里一片虚无谁也管不到，当然能录！
“尹文景。”为首的辉极长老沉着脸说道，“尽快交代，还能减轻罪责。”
都展示到这份上了，还不信岂不是白白丢脸？
尹文景的心理防线也已经被那裂缝彻底击穿；
他面色如土，低头道：“弟子有罪。”
“当众说一下呗。”海纳在一边大大咧咧地说道，“辉极圣地，啥事都喜欢藏着掖着？之前那些魔修交代的情报，你们圣地也一直闭口不谈！”
这完全就是在打辉极的脸了——但长老们没人敢发火。
不仅打不过，还理亏。
尹文景长叹一声，随后把自己勾结暗雾、盗取材料的事情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先押下去吧。”辉极长老摆了摆手叹道，“各位，见笑了。”
其他人心里也都明白，出了这档子事情，这圣子八成是别想当下去了。
孟仁感觉这五缕混沌气，算不算改变了一个圣地的未来？
要不让这小子当圣主，辉极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至于那炼毁了的玉珠嘛……两块灵石买的普通玉珠胚子罢了，也不心疼。
“那盗匪应该是藏身于附近了；叫弟子们加强戒备。”有辉极长老对身边弟子吩咐道，“切莫让他跑了。”
随后，在极为尴尬的气氛之中，对法宝的品鉴继续；
孟仁的法宝当之无愧获得第一；
而尹圣子这次连分数都没有。
算上之前炸炉的清婉，辉极圣地两轮一共才得了一分，极其丢人。
“说起来，孟圣子，这法宝的名号，我等还不知晓。”有长老问道；
反正不能把原来的名字报上去了，显然不是一个，孟仁想着。
“此宝名唤……极光。”孟仁答道。
“极光……好。”长老点头。
品鉴完之后，长老将法宝交给身畔的弟子们，让他们将其送还原主；
由于之前的事情，气氛还显得有些尴尬。
弟子们默默拿起法宝，离开裁判席，准备送还给会场上的弟子——
然而，就在队伍走到一半时，异变突生。
双手托着极光的弟子、突然好似被猛力撞了一下般，打了个踉跄；
随后，极光便从她手中飞出——仔细分辨，却似被一个隐形人抢跑了！
一个无形存在，正带着法宝向裁判席左手边的出口飞去！
这等场面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这么多长老在这看着，居然就敢抢？
“是那贼子！”
“莫让他跑了！”
“当真是胆大包天！”
一时之间，长老们纷纷祭出法宝，各色光华如虹、纷纷诸器似雨，奔着那隐身人而去；
他们不敢全力施为：万一把法宝碰碎了呢？
海纳就在那瞅着呢！一顶“你眼红了想借机毁宝”的大帽子扣下去，怎么也解释不清！
因为他们确实挺眼红的。
孟仁在一边看着也挺紧张——倒不是担心贼人跑掉；
哇这，这要是他们一不小心打碎怎么办？
自己炼了个这么脆的法宝出来，很影响自己形象的啊。
诸多法宝眨眼间将那法宝附近笼罩；但不管他们怎么催动，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这贼子当真奇了怪，居然有这般手段？
加大输出怕打碎，不加则又有可能放跑……要完！
海纳冷哼一声，却没跟着众人一起争抢；
她抬手一挥，一道颇为骇人的空间裂缝在裁判席右手边突然展开。
“那是假象。”海纳冷声道，“那贼人是奔着右边的出口跑的。”
原本带着法宝飞行的暗雾猛地停顿——以自己的修为，冲到裂缝里就没命了；
这一急刹车的工夫，其他长老的破幻法术随即而至，整个人随即显形；
“你们……居然识破了？那我也不装了！想抓我！？”
暗雾恶狠狠地举起极光，“你们，也尝尝这地阶法宝的滋味！”
灵力灌输，拼命挥舞！
孟仁急了：你这要是一下子拍地上打碎了——
好在，没等他嘚瑟两下，海纳长老的空间壁垒就制住了他。
暗雾挣扎之余，想看看被枪威影响的众修士如何凄惨；
但他愣住了。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第六十三章：盗贼又和魔门勾结！？
“这……！？”
眼见自己最后的挣扎都没起作用，夜雾一时呆滞；
“它不听你的。”
孟仁叹了一声，随后心念一动；
极光顿时发出一声狮吼，将夜雾震得神魂涣散、四肢失力；
如果不是贴身的空间壁垒将其控制住，当时就会如烂泥倒在地上。
果然，这是意念控制的……孟仁点头，还挺好用的？
可又看了下附近眉头紧锁、面带痛苦的众圣地弟子，孟仁又叹：不分敌我啊。
“这是胆子大还是无谋……”海纳有些困惑，“这人什么来头？”
“到我们圣地偷窃，然后被拿下了。”有辉极圣地长老答道。
“一个金丹境界的偷到圣地头上来了？”再联系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海纳突然觉得这人某种意义上挺棘手的。
“先拿下吧……”辉极圣地为首长老感觉自己要没脸见人了。
这都什么事啊？
眼见几位弟子就要靠近，那夜雾又挣出了几分气力；
他深吸口气，声嘶力竭地对着天空叫嚷道：
“魔尊救我！”
众人一惊：魔尊？
昨天就有魔门袭击，难道……
“我、我已经拿到地阶法宝了！救我啊！”他试图挥舞极光但徒劳无功。
“……原来是和魔门勾结，以夺取法宝为条件，索要逃生之法和资源。”海纳略作沉思，随后点头道：“手段还不少。”
“魔尊！救命啊！”杀猪一般的吼叫回荡着，听着挺骇人。
“海纳长老。”有长老皱着眉问道，“您所言可有根据？这极可能是他为求自保、胡乱叫喊的……不足为信啊。”
海纳白了他一眼：“我自有道理，你不相信？”
长老低头不语，你大，你说了算。
“看好了。”海纳随手一挥，拉开一条空间裂缝，然后从中取出了什么：
“这就是证据。”
一块巴掌大小的漆黑玉符，被她从空间裂缝里拽了出来。
众长老已经被震惊到麻木了。
这显然是魔门的侦查用玉符，还是极其高级的那种！
隐蔽性极强，探测范围极远！
“难道，他们也在空间裂缝里……”有长老意识到了什么；
“别误会，他们要会那招，早就往你们丹田扔块魔核进去了。”海纳否定道，“这是我从咱们的正上方，差不多万丈高空抓下来的。
别说，离得还真够远，哪怕是我，不感知下都发现不了，啧啧。”
万丈高空？
这种距离，对于魔门而言，不是做不到；
但……哪怕化神修士，也只能飞离地面几百丈；
穿云境的修士，则可以达到千余丈、几千丈；
而想要突破万丈的高空……
“九霄境的魔头！？”
辉极长老盯着苍穹，“居然……来了这等存在？”
“那又如何。”海纳冷笑着，拿起了那枚大型玉符；
她宛如一个第一次给手机充电的人一般、上下翻找了下，才找到了录像镜头；
随后，她将镜头对准自己，调整好合适的角度，摆在半空；
又拿出了一支毛笔，在自己的脸上涂涂画画，随后直视镜头：
“魔门的怂包们，下午好啊。”
孟仁试着分辨了一下她的脸；
哦，是写了两个字。
嚣张。
魔门那边没有回应，场地倒是感觉气温上升了许多。
大家都在倒吸凉气。
“嗯？你们魔门不是最喜欢好勇斗狠了吗？来啊？”
海纳对着镜头比划了一个“来”的手势，
“嫌这里人多？或者你们约个地方也行，你们是单个送还是一起送？”
依旧沉寂。
魔门的威严就这么被践踏？
在场的众多修士都不相信——他们感觉，那玉符是假的更合理一些。
“别装聋作哑。”海纳敲了敲玉符，“我知道，这有通讯功能。”
应该是假的吧。其他圣地的长老这么想着。
他们知道，海纳很强，但应该没有能强到藐视所有魔门的程度……
“我真是高看你们了。”海纳叹道，“我原以为，魔门秉持霸道术法，当尊威为先、以求魔道，没想到你们连句话都不敢说。”
假的。
不只是长老，弟子们也看出来了。
这不是海纳手段高强，是她城府太深。
今天发生的离谱事情太多了，就算她掺个假的，不少人也会信以为真；
所以她就故意表现得夸张一些，好为正光多揽点儿威风。
但这也太假了吧？
“……要是我就配个音。”
“是啊，也不麻烦。”
“魔门怎么可能那么怂嘛。”
有弟子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孟仁倒感觉海纳没必要装神弄鬼，这个情况，可能真是不敢回话……
“海纳！你莫要欺人太甚！”
另一边，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但就是灵海境的弟子都能听出来，底气不足。
“哟，配的音派上用场了。”
“还挺像样的。”
有弟子开始品头论足；
但评判席上，有的长老却是眉头一紧。
这声音，他们听到过。
世间正道有七大圣地，与之相应的是魔门的三大魔宗。
这三魔宗威势非同小可，单独挑一个出来，六个圣地里哪个也不是敌手。
其中，说话这魔头乃是三魔宗里、炼世魔宗的长老，道无！
“道无……？”有长老试探着问道；
“正是老夫！”那边的声音似乎找回了点儿底气，凶狠了许多。
“道无老魔……九霄境五阶的绝世高手！”
“死在他手里的修士至少上万，凡人更是不计其数……”
“曾经灭掉了正道大小宗门三十有余，还是独自一人！”
那些长老回想起了那些可怕事迹。
“贫道的右臂，当年就是被他所伤……”
“当年差点丧身于此魔手下……”
有的长老还交手过。
“哼哼，海纳，老夫承认，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不是你的敌手。”那边的声音骄傲里带着自卑，炫耀中带着恐惧：“但，你可曾想过其他人？
在场的其他圣地修士，你就不顾及他们的性命了吗？你护得住他们？”
“护不住。”海纳大方地承认。
“呵呵，那就休得如此放肆！小心我降下九重魔雷，只消余波就足以让旁观的金丹弟子神魂俱——”
“……找到你了！”
海纳猛地圆睁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纤白的手腕猛地向着前方刺去！
刹那之间，空间崩碎！
第六十四章：魔门竟然不互相勾结！？
“喝！”
一声轻喝，一道黑影被海纳从空间裂缝的彼端扯出！
凝神一看，却是一位着漆黑道袍、身材极为高大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骨架宽阔、身伴煞气，足踏暗蟒靴、背挂黑玉剑，又有一袭披风猎猎作响，虽然孟仁看不到正脸，但感觉几乎堪称气势逼人——
如果他没有被海纳掐着脖子拎在半空中的话。
“海、海纳……你……”
不用看表情，听语调就知道此刻的道无有多惊恐。
“几句话，足够确定你的坐标了。”
海纳重新眯上了眼睛，表情和善。
孟仁多少能理解此刻道无的心情。
想像一下，一位键盘侠正在疯狂和对方对线，突然周遭光景变换；
然后就发现，对方就在自己眼前，身边还有一大堆对方家属……
“喂？你们的道无长老已经被我抓到手咯？”
海纳对着尚未闭合的空间裂缝喊道，“不过来救他一下？就算化神境的都能做到吧？喂喂喂，魔门不重视情义的么？”
这几句嘲讽通过玉符传了过去，但更多是对道无的折磨！
“想我道无，纵横修真界千载，培养徒子徒孙无数，竟无一人……”道无那阴气十足的脸颊此刻更为扭曲，“真是耻辱！”
“你也不想想你都教了他们些什么。”海纳冷笑一声，挥手将裂缝关闭；“自私自利而已……别说你，就算是你们炼世魔宗宗主被擒，又有几人敢救？”
这一声又是给玉符另一边听的，离间效果拉满。
“看吧，这群人连句话都不敢说了。”海纳弹指将玉符毁去，这玩意已经钓到了足够大的一条鱼，留之无用。
“呵……罢了，我道无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道无冷哼一声。
“就这么杀了你可太便宜你了。”海纳摇头。
“海纳长老，不可大意，速速杀之啊！”有长老高声劝道；
“此人确实是道无老魔……听说他手段非凡，指不定藏有多少后手！”
“空间禁锢困不住他的！只消一发狠，拼得皮肉伤，空间就会碎裂……”
“老夫岂会惧怕空间禁锢！”
海纳还没说什么，道无先绷不住了。
“这是……空间创造！”
空间创造？
不光是孟仁，不少圣地弟子都是一愣，这没听过啊。
“她创造出了一块全新的空间，将老夫困于其中……她能掌握这空间的一切！”道无脸色涨红，“换你们，你们的圣主来，也脱不了身！”
“道无被困在了一块……能被我们直接感知到的异空间里。”有长老用颤抖的语调说道，“他看似被海纳掐着脖子，其实是被困在了另一个只有他的世界里！”
“创造一块新的空间，给你扔进去，再把此处空间和原本空间的联系有选择地断开……就能让你怎么挣扎也不出来。”
海纳说着，松开了手；
那道无依旧以原来的姿势浮在空中。
“只有光与声能传递出去……灵力完全不听使唤……”道无咬牙切齿道，“天下无人可破此术，你们懂么！”
孟仁有点明白，道无为什么这么激动地解说了。
“啊，道无老魔，你这么卖力地吹嘘海纳长老，是要为了显示自己没那么弱嘛？”孟仁直接开口问道。
道无闭口不言，目光凶狠，想看是谁说的，却连脖子都扭不过去。
“心知必死无疑，就想留个威风点的落幕吗？”海纳说着，又抽出一柄海蓝色的细剑：“想得美。”
那柄细剑不急不缓地刺穿了道无的丹田。
“先废掉你再说。”
“唔……呃……”巨大的痛苦传来，让道无的表情越发扭曲；
与此同时，一股子漆黑气体从伤口缓缓溢出。
“这是少说两千年份的精纯魔气。”海纳说着，又拿出一个玉匣准备收了：“等全溢出来我就收掉。哪怕炼化渡给一个凡人，天资好的都能突破穿云境咯。”
一时间，场上的目光又再度灼热了起来。
这可是宝贝……而且，宝贝还不止这一个！
“你的储物戒指，魔门令牌，也都交出来吧。”
语调轻描淡写，也没征求道无同意。
然后戒指和令牌就自己飞出来了。
在那片空间里自己破除禁制之后，海纳开始当着他的面清点法宝。
她先随便拿出来了一件：“让我看看你都收藏了些什么……哇这，上来就是个骷髅头？魔门的都这么重口的么？”
“这不是他赖以成名的天阶上品法宝，煞魂血骷么……”有长老认了出来。
“再看看……嗯？白骨幡？魔门品味当真难以恭维。”海纳摇了摇头，放在一边；
“这……骨海灵幡？内蕴十万白骨魔兵，每一位都有灵海以上的战力……”这法宝太有名，认出来的长老更多了。
相比之下，那道无就折磨得恨不得引爆丹田和这空间拼了；
但可惜他丹田已经没了。
不是他慢，而是在被装入这空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任人宰割。
孟仁在一边看着，突然也生出了些许想学的念头……这一手好啊！
一件件法宝摆在台面上，逸散的灵力宛如潮水一般向着周围弟子纷次袭来。
清点得差不多了，道无的灵力也逸散了个干净。
海纳相当悠闲地用玉匣将黑气收好，一丝一缕也不想放过：“可别小瞧了这精纯魔气啊~哪怕头发丝一样，说不定都是一年半载的苦修呢~”
魔门之人心性比不得正道，这一番折磨之后，道无已经是彻底破防。
“快给老夫个痛快！汝等狗贼，自诩正道，却行这等龌蹉折磨之事！啊啊啊！”
“对付魔门不用讲究手段，这可是写在正光圣地律令里的。”眼见魔气收拾得差不多，海纳也懒得真如所说一样、一缕不剩地收集，转而看向道无；
“那么，你也该交代了吧……”海纳说道，“这么大张旗鼓地来这边，是为了做什么？”
“你以为我会让你逞心如意？”
孟仁相信海纳长老的手段，所以不太关心情报能不能问出来。
相反，那几缕魔气倒是挺吸引他注意的。
不是贪那点儿修为，是得小心避开：污了法宝之类的怎么办？
仔细打量一下海纳那边吧。
一开始，孟仁还以为是眼花；
再好好看一下，得，那几缕魔气真的正往自己这边飘过来呢。
但，方向好像不太对啊？
风不往这边来啊……
第六十五章：魔门还假装相互勾结？
“你要知道，你不是让我得逞，是不能让你的那些无情无义的同门计划成功。”海纳已经开始劝说了。
“呵，休想离间；我的同门也是为了保存实力，不白白……”
“嗯，然后他们大功告成庆贺不已，还多了你这么个笑料？”
“海纳，你休得污蔑……”
“魔门庆功宴上，他们有说有笑地说：道无那老小子，说两句话就被拽走了，当真是沉不住气，死了活该~”
“你……”道无青筋直冒却无力反驳；
因为那群缺德玩意真的干得出来这事。
孟仁感叹，这是要往斯德哥尔摩的方向发展么？
根据孟仁的了解，海纳长老就是个歪主意万花筒，稍一磕能想出来折磨人的新招……让她慢慢来，也算是让道无多受点气。
无需关注那边，先确认下情况，看魔气是不是真的奔自己来。
这要真是被自己吸引，整个自己其实是什么隐藏魔体啥的就扯大了。
正巧，辉极的修士也将被夜雾抢走的极光送还，孟仁干脆回到了观众席。
……呼，并不是奔着自己来的。
观众席这边看得更清楚一些——魔气速度很缓慢，但确实在往观众席的反方向飘去。
放心了。
“海纳长老。”
孟仁并未出声，而是用圣子令发了消息过去。
“这些魔气飘着的方向有些诡异；风往这边吹，它们却往反方向飘。”
“孟圣子啊，风是吹不动魔气的。”
海纳发了条消息，随后目光扫过、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些纤维魔气；
察觉到其动向后，海纳眉头微微一皱。
“……这可能是个不小的发现。”海纳发消息道，“似乎是被什么吸引过去了；你且莫要做声，我自有计较。”
呼，那剩下的就交给她了。
这大腿真不是一般的……哎呀。
“你……你在看什么？”道无慌了。
能让这个女人皱眉的事情……难道说，她已经发现了？
“呼，用不着你了。”海纳伸了个懒腰，挥手解除了创造的空间：“你想去哪个圣地打扫弟子宿舍茅房？这传出去，啧啧……”
“你……你你……”道无挣扎着爬起，“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其实你什么都不用，我也大致能猜测到。”
海纳嘲弄地笑着，“我只是想让你的那些同门……好好看看你的表现。”
说着，她拿出了一颗储影玉珠：“你刚才的回答，全都在这里。”
道无有些迷惑，但他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嘿！”
随即，海纳将其丢入到了空间裂缝之中。
“丢到你刚才的位置了；自动播放，以他们的手段，绝对看得见。”
道无这个局面，不管他如何回应，都会造成负面结果。
如果死也不说，就成了忠于魔门的典范，轻易卖掉道无的那些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和正道不同，魔门内部派系众多、勾心斗角，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踩下去；
为了维持脸面、不给别人发难的口实，他们就得想办法让这件事情合理。
比如对外宣称道无平日里作威作福，欺上瞒下，随地大小便……
什么？没有这事？那不会编一个么？
魔门里会因此互相攻讦，甚至可能打起来……正道就爱看这个。
如果直接一五一十全招了，那就是魔门内部信任崩塌。
“算你狠……！”道无愤恨之极，一拳捶在地上。
“你的手没出血诶？”海纳眼前一亮，“魔门炼体之法我也听过，你的肉身现在坚实程度应该堪比钢铁吧？就算没了灵力？”
“你……”虽然是夸赞，但道无背后发凉。
“所以你想被炼成各种法宝吗？”
孟仁人都傻了，你一个正道人士说这个？
“威胁于我……是因为你只是在虚张声势，一无所知！”道无破口大骂。
“不就是你们要去探寻苍晦山的那柄魔剑么。”海纳轻描淡写地说道。
道无一下子就哑火了。
“计划细节我确实不知道。怎么样，说是不说？这决定了你以后的地位~
到正光圣地之后，你是可以继续炼制法宝呢，还是被炼制法宝呢？”
道无的表情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声。
“……知道了，说了便是。”
“好嘞，以后你整什么幺蛾子我就把刚才那段影像扔到炼世魔宗去。”海纳坏笑着又晃了晃一个储影玉珠。
和她对上真是倒了大霉了，孟仁嘴角上扬。
“那么，比赛继续吧？”海纳看向评判席；
“……似乎继续不了了。”辉极圣地为首长老严肃道，“各位，刚刚圣地来报，大量魔门高手传送到了苍明、苍晦山附近。
而从实力分析上来看，穿云境魔头百余，九霄境魔头三十左右……”
六圣地的长老脸色大变：这什么配置？
圣地长老大多也就穿云境……在场的圣地长老不足半百！
九霄境的长老，六圣地平均下也就每圣地两位……
别说攻击这里，就算直接对辉极圣地出手，那应付起来也极为困难。
但正光圣地的长老们眼睛都亮了。
魔头！？哪里有魔头？还好多的魔头？
正光圣地的正道光德经，其中一个特点就是对付魔门修士极为克制！
如果仿照游戏里的设定给正光圣地的长老们加个状态栏的话，那么每人都会有这样一条特性：
对魔修造成百分之三百的伤害，且必定暴击；受到魔修的伤害为三分之一。
一般情况下九霄境魔头都不一定打得过穿云境的正光长老；如果不是因为“正魔之约”的存在，三魔宗都被正光圣地推平了。
但更多的圣地弟子是一片纷乱。
九霄境的长老，他们平日里都见不到几次，哪个都是名号震天响；
现在……有三十多个这个层次的魔头？
“说重点，他们的动向如何？是否会对我们发起攻击？”海纳问道；
“随时……”
话音未落，就有人指着天上叫嚷：“快看那边！”
在所指方向的天空，数个萦绕着煞气的黑点正在高速向着此处接近——
“是魔门的飞剑……”
“他们已经动手了！”
“各位，莫要慌张，集合列阵抵御！”
孟仁一点儿都不慌，因为海纳已经睁开眼睛了。
第六十六章：所以圣地也该？
“送上门的，我可不好意思不要。”
海纳高台右臂，五指张开；
在她的指尖，漆黑的空间裂缝平行绽放。
下一瞬，五柄造型各异、萦绕着浓厚魔气的漆黑飞剑，就如同被吸铁石拽住的回形针一般，轻而易举被拉扯出来、被海纳猛地一挥臂摔到地面；
魔气并未迸溢炸裂，而是无声消弭。
五把少说地阶的法宝，就此易主。
“真是热情。”海纳冷笑道。
看着海纳，众圣地长老内心已经不再是忌惮，转而是安全感拉满！
“别高兴太早，”海纳撇了撇嘴说道，“我不擅长这个。”
话音未落，魔门的第二轮远距离轰击已在路上；
空中的数个黑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上百道漆黑魔能；
虽然在此处远望、它们密集如木梳齿一般，但实际距离则远得很！
“啧……！”海纳不敢怠慢，招呼其他圣地长老：“各位长老，速向自家圣地求援！千空、梦玄二长老助我！”
一蓝一黑两道身影冲天而起，手掐法诀，数件法宝凌空飘舞；
空间裂缝未能及时吞噬的魔能，被两位长老以远距离仙诀与法宝连连拦下。
但魔门显然更有余裕——那攻击只是起手式，后面的攻击随即成组袭来，一波连着一波，转眼间远处天幕已有上千道漆黑轨迹！
纵然两长老身手不凡，但面对如此攻击依然是颇为吃力；
剩余的四位长老赶到千空长老旁边、结成灵阵，为他补充消耗；
而梦玄长老双目微闭，似是入寐，法宝飘忽飞舞不停，灵力却不见涨落。
“不行，顶不住！”海纳又呼喊道，“崇山，准备硬扛！”
“哦！”一位正给千空补灵的胖大长老迎着魔能的方向飞去；
“岂能只让正光的道友出力！”其他圣地的长老也坐不住了，也纷纷飞起；
“远程攻击手段……老夫也通一二！”
一位耀世圣地的长老祭出法宝玉尺，向着一道即将抵达苍明山的魔能击去；
那长老也有九霄境修为，一击之下，原本丈许宽的魔能炸裂，四散轰飞；
“道友！莫要添乱啊！”崇山急了。
他张开一面圆盾置于心口，一道直径数丈的土黄色结界顿时以他为中心张开；随即，他急速向着被轰散的魔能撞去；
那肥硕的身躯在空中飞舞得极为灵活，每每与魔能相撞，结界微微一颤、就会将其消弭；
只是，由于过于分散，还是有一缕魔能向着观众席落去；
“呀啊——！”海纳大喊一声，一道长约三四丈、极为可怖的空间裂缝猛然裂开，将魔能距离观众席还有不到十丈时吞噬；
“脑力有点跟不上，只能往大了扯了。”海纳讪讪地念叨了句，“吓到各位了，勿怪。”
确定空间坐标看来很费脑力啊……孟仁看着一滴汗水从海纳鬓角滴落；
在吃火锅以外的场景看到她这副模样可不容易。
其他长老瞧见，也不敢托大，纷纷几人合力出手，只求将魔能彻底击毁或者轰向远处、伤不到弟子的位置；
“开传送阵，让弟子们离开这里！”有长老喊道；
“不行……这里的空间被干扰了，传送阵无法正常启动！”很快有人回道。
传送阵失灵的情况下，空间裂缝依然可以打开；
只不过虚无空间内万分凶险，化神境界以下的可遭不住。
而在场的圣地弟子……就算圣子，几乎也只是辉晶境。
“能抗住多少算多少！他们也需要时间喘息的！”海纳咬着牙道。
众圣地弟子也是训练有素，快速结成了防御阵法、抵住了余波。
“光这样不行……崇山，拜托你了！争取十个呼吸的时间！”
“我尽量！”崇山点头，随即掐动法诀，身躯随即开始极速膨胀；
不仅是膨胀变大，崇山的体型也逐渐扭曲，最后几乎变成了漂浮着的巨大人形气球——就是尺寸过于大了些，盖住了整个会场；
众弟子只要一抬头，都能看见他那扭曲着的笑脸。
“海、海纳、我快顶不住了——”由于海纳停止了阻拦，赶过来的魔能翻了一倍，其中大部分都直接轰在了崇山身上；
“这就完事！”海纳从戒指里甩出十余件法宝，充好灵能，随即拉开了一道空间裂缝、将其全都丢了进去；
“各位长老，往这里打！”她又指了指裂缝，“别扔法宝，收不回来！”
长老们会意，一道道法诀被打出，没入裂缝之中。
“好了，停手停手！我要关了它了！”
空间裂缝闭合，空中的崇山长老也已经是鼻青脸肿，颇为凄惨；
但这招确实有用：一大堆东西丢过去后，轰击的魔能暂且停歇，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呼……”海纳轻叹一声，用空间裂缝回收了法宝，“真是凶险……没人受伤吧？”
弟子们除了精神颇受冲击以外，还好。
各圣地长老们也只是有些紧张；
梦玄长老彻底睡着了，被一位女长老从空中抱下、在一边蒲团上坐好接着睡。
崇山长老就惨了，被一顿轰得鼻青脸肿，模样相当滑稽；
最后那波如果不是他主要抗伤害，不知会有多少弟子伤亡。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海纳看向辉极为首的长老，“周围空间情况如何？”
“被干扰得很彻底，无法定位附近坐标。”有同样修炼空间法门的长老答道，“各圣地求援，人也得先传送到辉极圣地，再赶过来。”
“飞剑速度有限，赶过来需要一段时间……这时间绝对比他们发起下一轮攻击要长。”海纳看着暂时宁静的天空，“得想点什么手段。”
“我们干脆主动去找他们好了！”千空长老摩拳擦掌，“海纳，你已经知道大概坐标了吧？”
“找到、干掉都需要时间，而且其他的方向也可能有魔门。”海纳感觉有些头疼，“光是在这里守着，崇山估计也撑不住……”
“撑得住……”崇山挣扎着坐起来；
“你撑不住。”海纳走到他身边将他轻轻按倒。
“撑得……嘶！”崇山又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吧。”海纳揉着太阳穴，“这帮魔修有的甚至能藏在空间夹层里，棘手得很……”
孟仁皱眉：去找他们并非上策，得想办法让他们主动现身……唔？
如果……这样，似乎可行。
“海纳长老。”孟仁随即开口道，“我有一个想法……”
第六十七章：主动现身
虽然孟仁可谓是全场年齿最小的一个，但没人敢说他僭越。
海纳对孟仁也颇有期待：“快讲讲？”
“不用去找他们，直接奔着苍晦山去就行了。”
孟仁说着，一指那几缕魔气飘动的方向：
“他们绝对无法坐视不管；届时，这里面临的压力会小许多。”
场内有低声讨论响起。
“……这计划有个显而易见的缺点。”有长老摇头道，“孟圣子，贫道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会受众魔修围攻的。”
“固然危险，所以我打算一个人去。”孟仁继续说道。
纵使在场众人今天已经震惊惯了，也依旧无法接受孟仁的话。
“开什么玩笑……让圣子您去送死？”
“我等拼尽全力就是为了保护每一位弟子！圣子又岂能亲处险地？”
“刚才事出突然，现在我等都展开防御法宝，定然可保无虞！”
看着长老、弟子们表示反对，孟仁无奈地笑着道：“各位，别误会，我也不知道我行不行，这事情……还得问那位大人。”
说着，孟仁看向了海纳；
海纳闭上了眼睛：“稍等，我问一下。”
几秒之后。
“行，去吧。”
众长老一片哗然。
不是，这最护着圣子的不应该是你吗？怎么你都同意了？
“诸位放心，圣子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安全。”
海纳环视全场，语气颇为真诚：
“如果非要一个解释的话，那就是……我们都还活着。所以圣子不会有事。”
这话从神情肃穆的她口中说出，竟还多了几分哲理意味；
但依旧是不明不白。
“这……贫道听不懂。”
“你说这个谁懂啊……”
“这有关系吗……”
“抱歉各位，”海纳耸肩摊手，“更详细的涉及到我们宗门的最高机密，所以无可奉告。”
一时间众人虽感觉可惜，却也表示理解。
具体的逻辑关系，海纳已经在令牌上发给孟仁了。
孟仁的圣子令，有着等同于圣主的防御水平。
如果圣子令能被打破，意味着有人可以击杀圣主；
圣主灭，圣地亡；
正光圣地都不复存在，那天下早已被魔门占据，众修士自然无活路可言。
海纳走到孟仁身边，拿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玉珠，交给孟仁：
“拜托你了。”
“……这是？”孟仁看向那玉珠，不知是什么法宝；
圣主同意去，说明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保障，这珠子一般是防御类的……
难道是攻伐手段，可以祭出灭杀敌人神魂？
那还挺酷炫——
“是最高档的储影玉珠。”
海纳诚挚地看向孟仁，“之后的情况可能很惊心动魄，就麻烦你录制回来了。”
孟仁：……
罢了，她都这样，说明安全是真没问题。
“那么，我就出发了。”说着，孟仁抽出清风流云剑，就要御剑而去；
“孟圣子稍等！”有天和圣地的长老举手说道，“我等岂可放任孟圣子独自涉险？如果要去，请务必让贫道相随，助一臂之力！”
“我玄剑圣地又岂可落于人后？贫道愿往！”
“既然要吸引魔门注意，当然得有声势！这怎么能少得了我们耀世圣地？”
一时间，众圣地长老都跃跃欲试；
“海纳，其实我也想……”千空长老也试探着道；
然后就被海纳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各位正光圣地的长老，此地需要你们维持。”有长老劝道，“还望大家以弟子为重，就由我等前往苍晦山！”
看着其他圣地的长老，海纳欣慰地笑了——如此也好。
“海纳长老，我也愿往。”苏妙之也拱手道。
“你去自然是可以。”海纳点头。
踏入化神之后，修士就没那么容易被杀死了。
只要在危机来临之前遁入虚空，就算被空间裂缝撕扯，也不至于殒命；
苏妙之虽然刚踏入化神不久，但保命没什么问题，正好让她长长见识。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海纳在弟子令上把那件事发了过去：
孟圣子有秘宝护身，不必担心安危，以保住自己性命为上。
原来如此。苏妙之点头应下。
“我……我也……”
刚才列阵的时候，柳金瓦也走了过来；
此刻他虽然战战兢兢，却鼓着勇气没有保持沉默。
“你不能去。”海纳摇头道。
“为什么？难道因为我只是辉晶境吗？我一样可以帮——”
“不，因为你的阵法比试尚未完成。”海纳笑呵呵道，“难道魔门不发动攻击，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援兵？岂不是堕了正道威风！
要知道，他们还有监视玉符在看着这边。既然如此，我们偏要在这里、继续举办最后一场比试，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全场呼应，柳金瓦更是感觉眼角湿润了。
“去那边的长老也不需要太多，一个圣地去两位就可以了，记住安全第一。”海纳安排道，“就由不擅长阵法的两位去吧？”
众人无异议。
“海纳长老，可有办法让那魔气的飘动加速？”孟仁问道；
它或许预示了什么；但速度实在是慢，现在还没飘出会场。
“此事易耳……”海纳拿出两张空白符咒，轻松几下画好，又灌输了灵力：“一张贴上去，一张拿着，之后就能用意念控制速度了。”
“多谢。”孟仁拿过符咒，贴在了其中一缕魔气上；
另一边，各圣地很快决定了各自人选——算上孟仁和苏妙之，共十四人；
他们围绕在孟仁身畔，各自拿出法宝、准备就绪；
随着灵力的填充，各种金属、玉石光芒大亮，极为耀眼夺目；
孟仁嘴角上扬，这场合还是得看自己。
念头一动，原本凝实的德象扩为巨大虚影，且各种轮番切换；
一时间其他人的法宝成了虚影的装饰，光芒则成了特效；
对此，众长老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本来就是随着孟仁来的。
如此大的阵仗，魔门不可能注意不到。
“那么，等我们的好消息！”孟仁对着观众席的方向挥了挥手，与众人一同向着苍晦山的方向飞去——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孟仁所预料的一般。
飞离会场没多久，远处的天空便有密密麻麻的黑点浮现；
“魔门……这么多啊。”孟仁大致估计了下，这说数以千计一点问题没有。
他们大部分奔着苍晦山去，而小部分……向着孟仁这边来了。
第六十八章：这样的装备没问题吗
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魔修依旧占了十余倍的人数优势；
哪怕只计算穿云、九霄二境的大能，也三倍有余。
那黑压压的人群在苍晦山上空停下；孟仁也暂且停止了符咒前进。
双方就这么离着十几里地在天上干瞪眼。
没办法，麻杆打狼两头怕。
孟仁这边的长老们，豪言壮语说完了，也该冷静思考情况了。
很简单，打不过。
换做正光那帮克制魔修的还行，自己这点人数，冲上去就是送。
魔门那边更慌。
被派过来的，全都是平日里在门内被排挤打压的。
“正道居然只派了这点儿人？”
“还这么招摇，生怕我等看不见？”
“必定有诈！”
几位魔门长老纷纷道。
为首那身姿妖娆的女魔修名唤凝云，着半透臂膊的黑纱袍，袒着白皙左肩，美艳的容颜上挂着八分不爽：“既然诸位都这么想，那就暂且按兵不动。”
众魔修纷纷应和。
上去有啥好处？还可能送命。
既然要求是拖住他们，那就这么对峙也未尝不可。
嗯……正道这边也是这么想的。
“如此，危机算是解除了吧。”天和圣地的长老松了口气。
“未必……”孟仁撇嘴，“和咱们对着发愣，与掐法诀轰击会场可不冲突。”
众长老又纷纷变色。
“此刻应是出于忌惮，光顾着我们、没有主动发起攻击。”孟仁看向苍晦山，“一会儿他们想明白了，自然会动手。”
“那么……我们要继续向着苍晦山前进？”有长老问道；
“不瞒诸位，晚辈觉得放任魔门计划得逞，将来必定掀起血雨腥风。”孟仁拱手道，“晚辈当倾力阻止；诸位如是感觉为难，此刻便可回身，晚辈绝无二话！”
“我等若是怕死之人，又何必随孟圣子而来。”有长老摆手道，“请圣子安心，我等自有分寸。”
其他长老也纷纷应和，表示保命之术一流，关键时刻自可安然脱身。
“你别看我！”苏妙之笑道，“我若是现在回去，面皮都丢尽了。”
“既如此，诸位便一起前往苍晦山！”孟仁点头，继续催动符咒；
小心行事，谨慎提防魔修出手……这么想着的孟仁前进速度并不快。
而魔修那边当时就急了。
“他们过来了！”
“里面是不是有正光的老家伙？”
“咱们要不……”
“尚未交手就想跑，回去之后门内岂能轻饶？”有颇为阴沉的声音说道。
凝云担心的也就是这个。
得先试探下。凝云的目光落在了同门的另一位长老身上。
“残鸦长老，我记得你的坐骑战力非凡；正光修士专擅长对付我等魔修，何不让它先去试试？”
克制魔修不代表克制妖兽，但这话说得确实有点缺德。
名为残鸦的长老老大不乐意：“凝云长老打得好算盘！若是敌人势大，直接毙杀了我家灰豹，你们倒是毫发无损！”
“自然不会如此。”凝云笑道，“我这有一副玄灵铁甲，专门给凶兽打造，此刻正好借与你防身。”
“一副铁甲又能挡住什么？”残鸦虽还是拒绝，语气却是有些动摇了。
“当然不止这个……说起来，共谋大业，却一毛不拔的同修，咱可得好好记着啊。”说着，凝云环视全场；
其他修士受不住这眼镜蛇一般的目光，纷纷拿出各种物件；
一位魔修拿出了两块颇为威武的肩甲，对着残鸦的坐骑比划了下，没问题；
他示意残鸦下来；随后，他便将其戴了上去。
地阶下品虎威肩甲，有壮气势之效，亦是坚固非常；
又一位老魔拿出一张地阶的灵符，颇为心疼地拍在了灰豹脖颈上。
同样，地阶下品，纯钢灵符，贴上激活硬如钢铁，极大幅度强化抗打击能力。
凝云看情势大好，干脆也拿出铁甲给灰豹套上；
又有一黑脸修士拿出两个胳膊粗细的圆筒，安在了两只前臂上；
“此乃轰灵玉筒，可远程控制激活内蕴法诀轰击。”他解释道。
一位女魔修又拿出两块玉片贴在了它的后腿，说是有推进迸发之功……
付出点法宝可远好过生命受威胁；为了能获取门内更高评价，这帮魔修往出拿法宝可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光法宝还不够，各路魔修又开始放增幅强化用的法术、在灰豹身上刻下各类加持法阵——
最后的产物就是，一只怎么看着都不像豹子的法宝聚合体。
“我觉得这玩意有点像天妖……”凝云尴尬地后退一步。
“光这个形态还不行！”有魔修双眼瞪得溜圆，情绪激动，显然是上头了：“再给它加上法天象地之术！体型也得够大才行！”
“好！”其他魔修也兴致高涨。
“先叫其他人发起牵制攻击，直接让海纳老妖婆吞了就全完了！”有魔修叮嘱道。
呼唤过支援、天空开始有漆黑魔能划过之后，众魔修的法天象地之术也正式开始施放——那原本正常大小的灰豹，体型很快就超过了猛虎，又超过了大象；
只要灵力充足，法天象地就可以带着法宝一起增幅尺寸；
众魔修灌了近半灵力，将灰豹连带一身装备的尺寸扩到了光肩高就有百丈。
“当真绝了！”
“老夫空活两千余载，竟未见过如此凶兽！”
“正光修士？也当有来无回！”
残鸦老魔精于驯兽之道，这坐骑也正是他手下最强一只，足有穿云境；
再加上一堆各种阵法增幅，其实力暂时抵达了九霄境；
如果论上这一身堪称诡异的装备……哪怕九霄境的也得拉开空间裂缝逃命。
要是按照网游里的命名方式，此刻的灰豹强化程度、前面能加上千八百字的前缀。
“它已经没有短板了。”残鸦也颇为激动。
“你们再欣赏一会儿，那群正道修士就要进苍晦山了。”凝云有些无奈地提醒道。
“去吧！玄沙灰豹！”残鸦老魔一声令下，灰豹向着那边一跃而去。
为了和魔修保持距离，孟仁一行已经调低了高度，距离地面也就百余丈；
灰豹落地，扬起漫天沙土，众人急忙先后退拉开距离；
烟尘稍稍散去，随后一行皆是看呆：
“……魔修把什么东西扔过来了？”
“这东西……啥玩意！？”
“好像是凶兽？我怎么感觉更像是把天妖拽下来了！？”
第六十九章：不要紧，没问题
“大家，快闪开！”
也不知谁先发喊，但在喊之前、众多长老已经下意识准备回避攻击；
那一身的法宝亮得跟乱搭的霓虹灯一样，谁看不害怕啊！
……好像还真是乱搭的。
十余道颜色各异的灵能光柱划破天穹，命中了刚才一行人所处的空域；
当然，孟仁一行已经四散飞开。
灰豹似乎对身上这一堆武装极其满意，吼叫了一声之后又开始瞄准。
“孟圣子，你还行吗？”苏妙之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刚才的回避有些迟缓，似乎……你不太擅长御剑飞行？”
“我当然行！”孟仁咬着牙，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咳，刚才一发魔能差半秒就糊自己脸上了……
虽然知道有圣子令护体，但那种与毁灭擦肩而过的感觉，多少有些心悸。
“罢了，休得逞强，我带你飞！”
苏妙之说着，强行揽过孟仁、将其拽到自己的飞剑上；
御剑飞行也是剑术之一，苏妙之带着个人、回避攻击都比不少长老要六。
就是孟仁有些叫苦：这一会儿急停一会儿腾空一会儿猛加速的……
要不是苏师姐的胸怀还算宽广，那可太难顶了。
“这畜生哪儿来这么多武器？”辉极圣地长老震惊不已。
“试着攻击它试试！”玄剑圣地的长老绕到它身后，祭出本命飞剑，一道白光向着它的后腿砍去，要断它闪转腾挪之能；
但那柄连九霄境魔头、实打实命中都可斩杀的仙剑，竟只在它后腿的甲胄上留下了一道不到两尺深的划痕——这对于它的体型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用法宝攻击头部试试！”又有耀世圣地长老祭出钢锏，向着灰豹头部砸去；
这次直接被结界弹了回来。
“居然如此强而有力……”长老被反震之力惊到，“不可力敌！”
这究极缝合怪虽然造型不甚酷炫，但属性是真的强；其灵力之波动，孟仁离得老远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防御极强也就罢了，攻击也颇为凶悍；
一位穿云境长老的结界被一道魔能命中，当即裂纹密布；
随即，这一停滞引得其他几件法宝锁定了他为目标，齐射封死躲避空间；
无奈之下，长老只能强行打开空间裂缝跑路。
“太匆忙了，坐标不对……这一错可传出老远了。”同圣地的九霄境长老叹道，“得飞个十天八天才能回圣地咯。”
情势越发不利。
苏妙之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虽然化神里能耀武扬威，但和穿云的前辈比还差太多；连他们都造不成伤害，自己还是专心保护孟仁吧。
众长老手段尽施，法宝砸、法诀轰、扔灵符、布阵法，结果连外面的一层甲胄都没能打掉——太硬太厚！
另一边，欣赏景致的魔修们则乐开了花。
“此兽当真不凡！”
“挠痒痒一般啊……”
“录下来，到时候就宣传正道修士连畜生都打不过！”
聊的过程里，他们也没忘了顺手给会场方向扔点魔能。
毕竟真让海纳腾出来手，一道裂缝就能给灰豹扬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乐过头了？”凝云嗔道，“这等时机，不趁机一举将其消灭，反而在这里看戏？”
“凝云，你要去你可以随意。”有刻薄的先开口了。
“大家这刚忙活完，消耗大着呢。”
“别说这帮长老，就算是圣地圣主亲临……咳，那位大人除外。”
“哪怕六圣地的圣主，一时也奈何不了，这是实话。”
众多长老或有怕死之嫌，但更多的是想看戏。
牛逼哄哄的正道修士，居然也有被一只禽兽肆意追逐的一天？
“完全无需担心。”残鸦也一脸安逸，“凝云，你看，这是目前受损情况。”
残鸦刚才他们改装的时候，也做了一下记录；
大致就是各位置的装甲厚度、武装情况等等。
“你看，打了这么久，装甲连半成都没被削掉。”残鸦说道，“他们的目标已经从灰豹的要害变成了附加的法宝，以求减缓灰豹的杀伤能力。”
“即便如此，我也感觉这么看着不是好棋。”凝云摇头。
“不。”残鸦笑道，“老夫可还没发令呢。”
凝云眉头一挑。
另一边，灰豹突然肌肉紧绷，向着天空猛地一跃而起；
一直在提防着它法宝的众长老完全没料到这一手，顿时乱了手脚；
其中一位永渊的女长老更是反应不及——那灰豹正是冲着她来的！
速度比法宝更惊人，完全是一道冲撞来的小型山岳！
“晚林！”随行的九霄长老惊呼；
灰豹一击过后，落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然后挑衅一般看向天空，嚼了嚼——嗯？
啥也没有。
“呼……晚林她成功打开裂缝逃掉了，各位不用担心。”那长老松了口气。
“话说，能用空间裂缝直接攻击吗？”孟仁低声问道；
“以众长老的实力……打不开。”苏妙之无奈低声答道，“空间裂缝很难开在生物体上，更遑论如此强悍的存在。”
说得也是，不然岂不是人人都去学空间法术了，孟仁点头。
升高高度回避？不可行，那几乎就是放弃行动了。
直接降落到苍晦山？这么个玩意配合上里面潜伏的魔修，那就是个死啊。
得先解决了它，再考虑下一步的事情。
“我也得试试。”孟仁说道，“不能再继续这么硬碰硬下去了。”
“孟师弟，你打算怎么办？”苏妙之问道，“它的防御可连九霄境都破不开！”
“没有把握，但总比这样干看着强。”
孟仁说着，看向了那头灰豹后方：“得从他视觉死角下手；师姐，先放开我！”
“啊……好！”
“我自有保命之法，莫来救我！”
喊过这嗓子，孟仁全速向着灰豹后方飞去；
距离得近一些。
人类扔标枪的世界纪录才多少丈？自己就算有高度加成，也以不超过五十丈为好。
虽然有迸发标志这个辅助道具，但它没办法回收……
自己要扔出去的那法宝碎掉之后会自己回归，迸发标志可没这功能，那么大点儿东西、扔出去就找不回来……可拉倒吧。
凭自己的力气扔出去就好，反正杀伤力也不在冲击上。
那灰豹完全没留意绕后接近的孟仁，毕竟没有灵力反应；
孟仁悄然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刚炼好的法宝——极光。
第七十章：狮咆
“嘶……那两个正光的圣子怎么分开了？”有魔修眉头一皱；
“带着德象的那个，还奔着灰豹去了？”
“不可不防！残鸦，可千万小心点！”
一帮魔修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这老大只凶兽可是千载难一见啊。
“不消你们提醒！”残鸦被叽叽喳喳的指手画脚搞得颇为心烦，“老夫自有考量！”
孟仁的行踪，他如何看不见？
无非是想将计就计，谋个一击必杀之局！
此人身负德象，又被众多长老拱卫，若能杀之，必大挫正道锐气！
近了……百丈，八十，六十……
“五十丈……就是现在！”
孟仁不知道，自己竟和远处的一位老魔头异口同声。
德象换成了雄狮，姿态早已摆好，肌肉汇集起上半身所有力量；
接着飞剑前冲之势，孟仁将手中的极光全力掷出！
然而，就在投掷出的同一刻，那凶兽也动了！
它以那庞大体型按理所不会拥有的急速，快速掉过身子，一口向着孟仁咬去！
一切都在残鸦的预想之中；他得意地笑着。
以那圣子的水平，断是无法逃脱那一击——
可他笑容刚出现就凝固了。
电光火石之间，孟仁的速度却是向着反方向暴涨！
“这……他藏了一手？”残鸦有些恼火，“连转向都没有，他怎么做到的？”
“……你老眼昏花了吧，”有魔修吐槽道，“我刚才都说过了，这小子在倒着飞！”
倒着飞？
念叨的人太多了，没听见……
残鸦揉了揉眼睛：可不是么！他接近时候是反踩着飞剑！
怪不得刚才接近时候的速度慢如蜗牛，逃离的时候却又快如燕雀！
不爽之余，那投掷出的法宝却被他忽略：极光扔出的速度并不快，又受到灰豹转身时掀起的狂风影响，被沙尘淹没；
光芒在烟尘中一闪即逝，不只是他，众多长老也都明白一点——
圣子大人这一下，怕不是打歪了。
倒飞出去的孟仁则在尽量调整身姿，以免从飞剑上摔下、或者撞到苍晦山上。
当真有些危险。
接近的时候就要做好逃跑准备。
孟仁提前在身上贴了防御用的定灵符玄铁符、又把迸发标志贴在了飞剑上，这才能激发、承受这等突然加速。
定好身形，孟仁略微回头；
果然没打到啊……不过，指望的也不是命中所造成的伤害。
退到安全距离之后，孟仁中止了迸发标志的喷射；
灰豹所搭载的无数法宝已经向着孟仁瞄准——但在那之前，极光已经落地。
飞剑，投掷，再加上高度。
多种外因复合，此刻的它落地时已达到摔碎的条件；
而它真正的威力，在碎裂后才会显现。
“瞄准一点！”
“封锁他的退路！”
“直接先干掉这小子！”
众魔修跃跃欲试，他怎么看都比其他长老好对付！
一声脆响，极光的枪尖与地面向接触；
琉璃一般的枪身承受不住巨大冲击，分解崩碎；
而崩碎时迸发出的内蕴灵力，又如同被火种点燃的薪柴一般，掀起冲天之势！
光芒乍亮，撕尘裂烟，灵力化作一条金黄的擎天之柱，向着天穹直冲而去！
有轰击会场的魔能撞到这光柱上，竟当场被同化为了灿然的仙灵之光消散；
其他魔能也如同暖阳融雪一般，在半路就纷纷消散！
随着光柱绽放，一声狮子咆哮震天彻地，声响似是化作冲击波，向外扩散！
如狂风吹袭，远处的众多长老纷纷站立不稳，好大劲才稳住身形；
再站好时候，却是两股战战，神情茫然！
远处观望的魔修们也是为之失神——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还是凡人时，赤手空拳碰到了一只威压惊人的雄狮！
光柱缓缓消散，但场地却比刚才安静了许多。
长老们被震撼到，没有出手；
刚才被光柱淹没的巨兽更是一动不动。
“被自家的神通吓傻了？”有凶狠的魔修先反应了过来，“残鸦，还不趁机把他们全咬下来？”
“你们也别愣着了，快用法宝……唔？我的法宝……”
“什么情况？明明还能感应到，但却不听使唤……”
“灰豹？动啊灰豹，为什么不动！？”残鸦也傻了；
他颇为震惊地感应了一下灰豹的情况……
“这……不可能……”
其他长老也纷纷从震惊中恢复，警惕地看着灰豹；
“……它这又是什么诡计？”
“圣子刚才那招劲真大……”
“咱们离这么远都被震成这样，那灰豹……”
确认了。
那一堆法宝下，已经没有活物。
“一击……”
“最可怕的是，贫道全程没感应到多少灵力！”
“也就是说，这灰豹其实是被……”
另一边，魔修们也认清事实了。
“超越九霄境的绝世凶兽，死因居然是神魂湮灭！？”
“没有外伤！没有灵力反应！说是因恐惧过头而死很离谱，但就这一种可能！”
“强化过各项属性，却唯独没有锤炼神魂，还是穿云境级别……甚至不到。”
被人从完全忽略的死角，刺下了足以致命的一击。
孟仁右手高举过顶，虚空一握；
无数光点从地面飘散，重新在手里凝成长枪。
“不过如此。”孟仁猛地一挥，又是一声低沉狮吟。
长老们纷纷皱眉，这极光的效果好难顶啊。
孟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极光的效果也算摸清楚了。
它最大的杀伤效果，在于投掷出去之后造成的光芒冲击；
这并非是法宝直接撞击造成的物理伤害，也非法诀仙术轰击造成的法术伤害；
它更像是赋予极为棘手的异常状态。
轻则恐惧，重则眩晕，直接命中的话甚至可以让敌人神魂碎裂——在一些游戏里面，“即死”也算一种异常属性攻击嘛。
效果强悍归强悍，这玩意的局限也是极大的：敌我不分。
如果在众人混战的时候扔个这玩意出去，不知道谁先恢复好，指不定就帮对面大忙了。
现在应该携大胜之威，转而看看能不能吓退那些魔修……唔？
孟仁看向那群疯狂接近的魔修，略微有点儿发愣。
不是，你们不要命的么？
刚才还一个个吓得不敢来，现在怎么跟鸡群出笼抢食似的？
孟仁刚要比划个起手式，苏妙之连忙飞过来再度将他拽走——
第七十一章：苍晦山
“这帮人里根本没有正光圣地的！”
“一群狐假虎威的老杂毛！”
“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灭了他们！”
众魔修争先恐后扑来。
法宝可还都在那灰豹身上呢！拿晚了被别人趁乱抢了怎么办？
当然，也有人抱着趁乱顺手牵羊的心。
一时间，众魔修祭出法宝，魔光纷飞煞气乱舞，场面骇人；
众多正道长老已经被折腾得够呛，又如何抵抗得住？
一轮猛攻之后，长老们纷纷跑路保命，有的甚至还受了伤。
“可恶……魔修太多了！”
苏妙之已经带着孟仁降落到了苍晦山山脚的树林里；
她看着天空中乱飞的魔修，银牙紧咬又无可奈何。
“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最后还是被打退……”
“师姐，冷静点。”孟仁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啊？”苏妙之略一愣，之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师弟你说的对！”
她光顾着想怎么击败魔修，却忘了这不是一行人的本来目的。
“七圣地的支援已经抵达。”孟仁看着远处天空那一道道流光，“情势已经逆转，会场应是安全了。”
“那，咱们也？”苏妙之试探着问道，“撤？”
“师姐自便，我还有要事。”孟仁摇头，“大战无我出手之力；不如探寻下苍晦山情况，或许能得到那上古魔剑的些许情报。”
“师姐也很感兴趣！”苏妙之眼睛亮得惊人。
……这姐们本来就对剑特上头来着。
既然如此，孟仁也不做阻拦：“师姐，还请小心行事；山里还有魔修。”
“嗯。”苏妙之快速沉稳下来。
孟仁倒不馋灰豹身上的法宝——主人还活着呢；
虽然暂时失灵，但不用点特殊手法，很快就会被原主人用空间传送收回。
而且孟仁也已经得到了收获。
之前炼器时，得了百余缕凝实混沌气；
扔出极光干掉灰豹，又得百余缕；一会儿都快到三百咯。
可惜，抽取、研究用法都需要时间，此刻实在不是时候……先探索吧。
两人并非飞起，苏妙之用秘法压制了灵力，两人循着符咒向山内走去。
另一边，魔修们也是焦头烂额。
这圣地的救援这么快就来了？
本想着快速灭掉会场这帮正道，取剑之前先立下威势；
没想到反被他们拖来了支援……
最关键的一点，正光怎么来了？这是整个计划最大的漏洞。
本以为只有六圣地，结果不只有正光，还有海纳这个老娘们……
“这阵势，和咱们全班人马差不多了。”凝云看着远处那密密麻麻的流光、只感觉头皮要炸，“赶紧求援吧，否则咱们得和那群正道长老的下场一样。”
“那两个圣子似乎并未跑掉。”有魔修说道，“似乎是潜入苍晦山了。”
“怎么，你要去找？”凝云白了他一眼。
魔修默然。
这俩人，其中一个有化神修为，另一个一招秒了灰豹；
哪怕是穿云境的碰见了，说不定也会被送走。
“管那么多干嘛？他们还能找到魔剑所在？”凝云收回了灰豹身上的甲胄，“再说，在苍晦山里找一个化神修士？等找到那豹子坟头草少说三尺高。”
残鸦气得重重哼了一声。
“现在换我们拖时间了。”又一位阴沉魔修道，“我们的宗主……已经决定好了。”
一时间，在场众多魔修都是微微变色。
“这可违背了正魔之约，谁担得起后果？”凝云脸色发白。
“上古魔剑虽是重宝，但也不必如此！”
“如是盟约破碎，我等……”
“宗主大人行事，尔等敢指手画脚？”那魔修冷哼一声，“遵命行事！”
众人不敢反驳。
不到万不得已，宗主是不会现身的。
而要离开宗门，就必须要做一番准备——现在就是争取这个时间。
……
另一边，孟仁和苏妙之沿着符咒指引，并肩向着山林深处走去。
“总感觉很安静呢。”
苏妙之这一句话莫名让孟仁打了个哆嗦。
“山林里没有凶兽，也没有魔门的人，和预想的真是大不一样。”
“可能因为之前动静太大都吓走了吧。”
孟仁眉头一挑，随即换了个话题：
“魔门来了不少人；他们的宗主会不会也过来？”
“……按理来说，不会。”苏妙之摇头道，“毕竟有正魔之约的约束，不管是圣主还是魔君，都不能轻易离开自家地盘。”
“正魔之约……？”孟仁好奇问道，“那是？”
“用以约束正道、魔门的盟约。”苏妙之解释道，“主要内容就是限制正魔双方高级战力的调动，尤其是圣主、魔君。”
“调动？”
“就是离开圣地或魔宗。”苏妙之说道，“正魔双方都必须保有一定数量的长老留在圣地，否则就是违背盟约；
圣主魔君更是，如无特殊原因，每次离开都需要提前以神通昭告天下——尤其是对方才行。”
“这盟约……因何而立？”
“师弟，咱们的正光圣主天下无敌，但魔宗为何依旧存在？”她反问道。
“和今天一样，是因为受到了胁迫？”孟仁试探道；
“不愧是师弟。”苏妙之点头道，“三魔宗相距极远，底蕴极深，就算是圣主也无法做到短时间内全部灭掉；
他们为了自保，以整个人族作为人质，放话说若是圣主敢对魔宗出手，就让麾下全部魔门疯狂袭击凡人城池、弱小宗门，杀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居然以无辜凡人要挟……”孟仁皱眉。
“最后慢慢演变，就成了正魔之约。”苏妙之道，“就算有圣主铁石心肠、不顾凡人死活，也得顾及德运；德运寄托于万民，万民不存，正道亦是朝不保夕。
除了德运，仙苗也是来源于凡间，没有凡人，各圣地就没了新鲜血液，迟早会衰败……到那时，妖族再趁虚而入，人族必亡。”
“正道还是不够强大；也得遏制魔门继续发展才行。”孟仁点头道。
“嗯，今天阻止他们的计划也是其中一步。”苏妙之压低了声音，
“孟师弟，小心些，前方能感应到灵力反应。”
两人这会儿已经接近山顶；符咒前进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那魔剑……应该就在前面了。
第七十二章：化神境的魔修
是魔修。
两人在树丛里隐蔽好身形，放出一小块玉符，试探着接近查看。
玉符传过来的景象投影在地面，颇为清晰：
前方百余步的一小块空地上，有数个魔修正在商议着什么；
很快他们便得出了结果，纷纷冲天而起，根本没留意到玉符。
飞上天空的不只是他们。
从树林枝叶的缝隙间，能看到大量魔修飞到天空，环绕着苍晦山布阵；
应该是想要守住这里。
“支援来了……但不能掉以轻心。”孟仁叮嘱道，“师姐，或许还有不少魔修留下看守，小心为上。”
“这是自然；不过，战力都调配到了天上去，咱们的压力轻了许多啊。”
孟仁眉头微皱。
苏妙之收回玉符，拉着孟仁站起：“长老们还在努力，我们也得加把劲才行！”
“啊……我们一直以来的付出，不会全部白费……”孟仁晃了晃脑袋，“咳，师姐，继续前进吧。”
“嗯，踏步不止，前必有路！”
两人继续向着山顶前进；
孟仁警惕地观望着四周，生怕钻出来一个黑衣人手持不明法宝给自己送走。
又走了两百余步，天色已暗。
前方再度出现了灵力反应。
“似乎……就在那里了。”苏妙之的语调有些激动。
孟仁让符咒停下——似是因为目标近在眼前，它速度快了许多。
前方是一处颇为平缓的地面，几如人工在山上开凿的一般；
平面的尽头是一面近乎垂直的崖壁，上面密布着深深浅浅的沟壑，似是剑痕。
“有三个化神境的魔修在这里看守……”苏妙之手扶剑鞘，“想要无声无息解决掉有些难。”
以此次魔门出动的规模来看，简直防守空虚得过分。
难道有什么后手？孟仁拿出圣子令扫了扫附近。
阵法……只有一个，位于三魔修看守的位置中间；
那是一个直径丈许、宛如血红色深池一般的阵法；鲜艳的颜色应着灵力在涌动，它并非是什么凶阵，单纯是在固定着什么……似是一个封印的缺口。
“袭杀一人没问题，但剩下的人势必会发信号告知天上，那就麻烦了。”苏妙之看向孟仁，“师弟，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直接把极光扔过去震晕他们行吗？孟仁心里道。
震晕没问题，苏妙之估计也落不着好，更要命的是天上的魔修这下全知道了。
“他们留守在这里，大概率是为了防备我俩。”孟仁道，“三个化神，对付两个圣子级的存在，堪称是绰绰有余。”
“师弟你的意思是？”
“我们直接现身，未必会让他们通知上方魔修支援；只要如此这般……”
交代已定，孟仁绕开些许角度，在附近找了一块足以藏身的巨石……
三位魔修那边则是心有不忿。
魔君大人不时即至，到时候天上打得一团乱，就这三人在看着阵法；
是怯战，还是没本事？反正留不下好印象。
“苍晦山如此之大，那两个逃窜的圣子，想必也找不到这来。”
“兴许半路喂了凶兽也未尝不可能。”
“真是倒霉，偏我们三个在此……若上天拼杀一阵，兴许能落点宝贝。”
除开正光那些人，其他正道修士他们还真个不怕。
“小心点吧！如果出了岔子，咱们都不知该怎么死！”有魔修劝道。
“两个圣子，如何奈何得了老夫……”
“圣子而已，辉晶修为，又有何能。”其他两人不屑。
他们倒期望圣子赶紧过来。
毕竟那可是圣子，身上少不了好东西！
或许，留在此处，亦是一桩机缘……
“什么声音！”有个耳朵好使的，先听见了不远处树林里的声响；
顺着方向看去，一个人影正藏在树丛后面！
“不好，这里有看守，快跑！”那人影惊呼一声，转身就跑。
“什么人？是溜进来的圣子！？”另一位魔修眼睛当时就亮了。
“听他的动静，好像另一个也在身边……不能放过！飞蛇道友，咱俩去追！”
“正合我意，走！”
两魔修架起飞剑，如箭矢离弦般飞出追去——都没有发出信号。
这等小事若是先通知众人，反倒显得自己失了手段！
不得不说，这圣地圣子是有两下，接近到这种程度，竟都没有灵力反应。
先飞出去的魔修暗自感叹；
但，也就这两下子了！躲藏隐蔽之术，又有何险！
两魔修急急冲入树丛，寻孟仁踪迹去了，只剩下一位魔修在原地冷笑。
“呵，当真蠢笨，如此急躁，岂不中了埋伏？侥幸能胜，也要大吃苦头。”
他摇头鄙夷，却也未出言提醒。
这二人素来仗着修为排挤自己，又不管自己意见、擅自分配追击人手……
教你等吃吃苦头也好！
他冷哼一声，随后感觉脖颈一凉——
另一边，孟仁踏飞剑在树林里高速飞行，后方两魔修急追；
枝叶纷飞，若不是孟仁开了凝光珠防御，只怕是有破相之虞。
“小子休走！”
“莫伤他性命，要活的，更别损了带着的宝贝！”
两人对抓住孟仁是十拿九稳。
双方速度上存在明显差异，不出十个呼吸的时间，绝对可以追上！
孟仁显然也对此心知肚明；他直奔之前找到的巨石而去。
飞剑一斜、一拐，孟仁连人带剑藏在了巨石后面。
两人察觉有诈，便在巨石不远处停下。
“呵呵呵……当真是愚不可及。”魔修飞蛇冷笑道，“巨石遮蔽视线，伺机偷袭？对化神修士用这等伎俩？怕不是刚从凡间进入圣地没多久……”
“这招，你见过没！？”另一位魔修冷哼一声，一掌向着巨石拍去；
无形灵力化作万钧重压，将那足有丈许高的巨石转瞬间打得粉碎；
想偷袭？直接把石头炸了，看你还往哪儿躲？
看着轰然炸裂的石块，魔修感慨若不是担心直接拍死圣子，这石块怕是要化作粉末的……嗯？
一点寒光从石堆中迸现，眨眼间便将那魔修的首级斩下；
魔修飞蛇被这景象所惊，愣了下神：这飞剑居然能瞬杀化神修士？
瞬息间他便祭出防御法宝、锁定飞剑那边：飞剑轨迹随心所欲，怕是要去而复来！
他全然没有留意到从另一边的草丛里探出的枪口；
一声巨响，和刚才石块炸裂的噪音一样、被天空众多正魔修士大战余响淹没；
那之后，魔修飞蛇也摇摇晃晃地从飞剑上一头栽落。
第七十三章：上古魔剑
孟圣子他不会有事吧？
一剑击杀了留在原地的魔修后，苏妙之又担心起来。
他说要故意示弱引开那些魔修，为苏妙之袭击创造机会；
自己这一击虽得手，但可有两位魔修追过去了……
苏妙之在密林里快速穿行，无形剑气瞬息间即可切断拦路的树枝杂草；
巨石方向有声响！孟圣子果然在那边！
等等，怎么又响了一下？
是那两个魔修祭出法宝对付孟圣子了吗？
可恶……师弟坚持住，师姐这就来——
冲出树林、抵达巨石旁的苏妙之愣住了。
结束了？
孟仁正在二魔修的尸体上找着什么——储物戒指已经拿在手里了。
“啊，师姐。”见到苏妙之赶来、孟仁快速起身，“其余的宝物不找也罢，咱们还是尽快去阵法那边看看吧！”
“你已经，把他俩解决掉了？”苏妙之惊讶道，“那可是化神境界的……”
“师姐你不也干净利索地解决掉对手了吗？”孟仁维持着耀光珠，这玩意用来照明效果还不错……德象太招摇了，落到山脚时就已收起。
“确、确实……”苏妙之点头跟上孟仁，两人往血红阵法那边走去。
“无非是攻其不备罢了。”孟仁毫不在意。
在引诱魔修之前，孟仁就已经在石头后面布置好了清风流云剑，还附带了迸发标志——别说，这剑还可以自动瞄准，不愧是地阶法宝。
聚能雷霆剑再次担任了交通工具的职责，别说，挺顺脚。
可惜迸发标志无法灵活转向，因此孟仁还得配合德理一起；
飞剑击杀一人之后，再以德理狙击另一人；
之前采购炼器所需时、已经买到了足以撑住大几千灵石灵能的材料，这会儿正好用上；
别说这俩人心无防备，就算张开一般的灵力防护结界，也挡不住这两下。
当然，要是利用空间裂缝逃跑、那孟仁就彻底没招了……所以必须一击必杀。
“师姐，你不去把他的储物戒指拿下来？”孟仁指了指，战利品还是要分好的；
“这……师弟，还是给你吧。”苏妙之连连摆手，这都是孟仁的主意，自己怎么好意思抢？
“那我就不客气啦~”
孟仁动作极其麻利地拽下了戒指，随后和苏妙之一起来到了阵法旁边。
那鲜艳的灵力涌动得极为骇人，似乎是阵法下有鲜血喷泉涌动；
这是啥玩意？孟仁有点尴尬，总不能拿出来圣子令扫扫看吧？
“这些魔门，居然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
苏妙之闭眼略微感应一番之后，眉头紧锁。
“师姐，已经到最后关头了？”孟仁猜测道；
“是的，魔修果然准备了许久，短时间内就将这上古魔剑的藏身阵法破了。”苏妙之道，“据传说那魔剑本就有丝灵气，在这山上又炼化二位大能血肉许久……
说它已经孕育出了神智，也不是不可能。”
生出神智……那可超越了法宝的层次了。
法宝生出灵智，便可称之为灵宝，能通人性，懂人言，甚至说人语；
各大圣地、魔宗的长老里，拥有灵宝的也屈指可数。
“有了灵智之后，它或许是因为本体是一柄剑、本能地想要找到下一任主人，所以留在了此地，以山体为基，布下了一座大阵，用作……试炼。”
苏妙之一边感应着阵法内的信息、一边说道，“此刻，阵法已经被魔门破解到最后一阶段，只需要展示自己的‘剑意’，就可以呼唤魔剑现身！”
展现剑意？孟仁有些迷茫，这是什么意思？
“激活阵法，再在阵法上挥舞出这阵法内蕴的一招即可。”苏妙之睁开双眼，亮得有些刺目：“我苏妙之能遇到此等盛景，死而无憾！”
“师姐你是已经着魔了么！？”孟仁连忙想按住她；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苏妙之显然未受影响，只是激动过头：“师弟，师姐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碰上一柄如此品阶的宝剑……请务必让师姐先试试！”
孟仁被苏妙之双手抓住肩膀、晃得有些快散架：“师姐，我也不知道那阵法蕴含的是什么啊……”
“啊，感受一下即可。”苏妙之放开孟仁、示意他触碰一下阵法上的一个区域，“就在那里……唔，可能年代有些古老，师弟你能看懂吗？”
刚才苏妙之触碰到那个区域时、好像在那里思考了好一会儿。
孟仁试探着碰了一下；
果然，一股信息流传入脑海；
分析着那些信息，孟仁脑海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回忆——
小学时，自己曾好奇翻开一本封面上写着“高等数学”的书籍。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一点都看不懂啊。孟仁尴尬地摇了摇头。
“如、如果师弟想要先试的话，”苏妙之咬着牙，极其不愿地说道：“师姐……也可以先把这机会让出来……看不懂，我先演示一遍就是……”
“师弟天资愚钝，不懂深意。”孟仁摆手，“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师姐请。”
这魔剑对自己还真没多重要：杀伐类法宝多需要灵力催动，和自己严重不搭；
此外，苏妙之可谓重情重义之人，自己身后背着这把飞剑就是她所送；
真让出来了这机会，是天大的人情，以她的秉性，会恨不得和自己拜把子……
“多谢师弟！”苏妙之一把把孟仁抱住，其力道之猛让孟仁怀疑这娘们想要提前把自己灭口……
“然后，有件事情，师弟一定要答应我。”苏妙之放开了孟仁、极其认真地说道，“这呼应魔剑颇为凶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其反噬；
如果我真的被魔剑所影响、走火入魔丧失神志……请务必不要让我危害世间。”
孟仁同样严肃地点了点头。
此乃她一生所追求……估计劝什么也都是没用的。
“做好准备。”苏妙之拍了拍孟仁的肩膀，“师姐要去会一会它。”
说着，苏妙之踏步于阵法之上，抽出背后宝剑；
双目微闭，按照阵法所给出的剑招挥舞。
一招一式之间，无形威压汇聚；
同时，在她的脚下，那鲜艳的灵力奔涌得也越发急促。
那招剑术并不长。
最后一式，她挥剑直刺天穹；
脚下的灵力也如同应和她的动作一般，如火山喷发般奔涌咆哮——
然后就把苏妙之给弹了出去。
第七十四章：魔剑择主
“师姐！”孟仁连忙往苏妙之那边赶去。
“别动手！我正常得很！”苏妙之连忙起身道，“我还是你师姐！”
你这么说反而不正常了，孟仁皱着眉后退一步。
“我没被影响。”苏妙之连连摆手道，“失算了，它还有一手……”
“证明自己。”孟仁手扶剑鞘正色道。
“诶？”苏妙之愣了下，“这，这怎么……”
“你给我发的剑谱，原名字是什么？”孟仁逼问道；
“喂！”苏妙之脸颊泛红，“那么羞耻的——”
盯——
“心中……无……”苏妙之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一样。
“够了师姐，多有冒犯。”孟仁扶正剑鞘、拱手道，“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师姐没受影响，为了让师姐不沉浸于失落中，故意活跃一下气氛。”
“你……”苏妙之哭笑不得。
不过这招还真有用，现在想失落都感觉味儿不对。
“师姐，继续说发生了什么吧。”
孟仁看向那道血红色的“喷泉”；喷泉已经回落，阵法回到了刚才的模样。
“它要选择自己认可的主人。”苏妙之摇头道，“似乎和气势有关。”
苏妙之剑术精湛、性格豪爽，凝聚气势方面却未下功夫，被弹飞也正常。
孟仁眉头一挑，这场面熟啊。
一尊白衣飘飘的仙王德象在身后展开。
按照之前的了解，不少上古密藏开启的最后一关条件都是“势”；
有灵性的法宝会挑选一位明主；
因此，最后的要求不只是德运，还有德运相关的运用手法……
对孟仁而言就是白给。
孟仁踏步走入血色阵法，要舞一套刚才的剑招激活阵法；
但这阵法似乎比刚才热情得多：孟仁刚比划一下、灵力就开始往出喷涌。
这就是差距啊……苏妙之有些羡慕。
几个呼吸的工夫，喷出的灵力就已经有一人多高，奔涌咆哮之间迸出闪烁光亮，在夜空的衬托下分外妖异；
孟仁身处灵力奔流之中，并无半点不适。
身后仙王微微抬手，要以仙威压制血色灵力。
血灵似是来了劲头，阵法的范围一下扩大了许多，喷涌高度上升到了丈许；
这是一场主人与法宝的较量——足够强者才能拥有！
孟仁神色一凝，仙王德象扩大，稳稳将灵力按下。
灵力喷泉更为激动，冲起三丈高，范围更是要将整个平地淹没；
“它好像……遇到了值得一战的对手。”苏妙之点头，退到范围外；
“苏师姐！”孟仁转身喊道，“天上的魔修势必会注意到这里！
“……师弟保重！”
苏妙之也不拖泥带水，知道现在赶紧离开才能最大程度避免麻烦。
手一挥，一道空间裂缝展开，人直接传送走了——和其他长老一样，由于干扰回不了会场，但随机去一个安全位置还是没问题的。
孟仁让仙王德象再度扩大，依旧是稳稳压制。
阵法好像急了。
它的光亮刹那间强盛了许多，以至于孟仁不得不拿出了墨镜；
灵力直冲三十丈高！
这个高度，天上的魔修们眼神再不好也能看见了。
“这……阵法被启动了？”
“谁人如此大胆，且还能压制魔剑到这种程度？”
“说不定……魔君已经亲临！”
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山上也没有强悍到夸张的灵力反应。
是了，魔君大人为了掩人耳目，连自己的灵力反应都遮盖了！
毕竟不能让正道发觉，要悄然行事！
这等关键时刻，自己可不能过去添乱啊！
于是，漫天魔修，愣是没有一个人下来阻挡孟仁；
反倒是有正道修士想中途阻止，被拼死拦下。
“还在不断上涨么……呵，就看你有多少能耐。”
孟仁倒是不慌：只论尺寸的话，德象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看这剑还有多少能耐？
奔涌的灵力不断高涨，很快便超过了百丈；
但孟仁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再稳稳压制。
魔剑仍有余力。
光芒又盛！
孟仁隐隐从身畔感受到信息——这是它的全部水平了。
……还挺开心的。
血色光辉彻底淹没了山顶方圆百余丈的区域，高度更是猛涨；
有修士在外侧粗略估计，怕是已经高达万丈！
光芒洒落，将周围的一切景物染成血色，看着就瘆得慌；
只有一尊存在，傲立于天地之间。
孟仁身后的仙王德象，不仅没有被血光沾染，更是依旧高过于它！
此刻，血光已经凝成了一把插入地面的利剑之形；
孟仁能感受到……身边的灵力多了些许亲和感。
臣服了么？
咳，谁让你非选这个试炼嘛。
意念一动，仙王手握剑柄，就要将其一把拔出！
嗯！？
并未成功。
光柱仍在。
是了，这仙王虽然气势盖过了光柱，本身却是无实体的，自然拔不出来；
这会儿就要体现出凝实混沌气的另一个功能了——
投入到德象中，赋予其实际效果！
孟仁也没多投入——就一缕。
仙王光芒大盛，一时之间将苍晦山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原本诡异的血光，此刻却显得软弱无力，好似一根亮在白天的灯管。
下一瞬，仙王发力，将剑身彻底拔出！
光芒随即四散开来，随后呈螺旋状向着阵法处汇集；
一股凶煞威势随即在苍晦山顶浮现——魔剑此刻才真正现身！
仙王德象也被孟仁收回。
“成功了——！”
“这下我等魔修又多了一大依仗！”
“汝等正道走狗，且莫要逃窜，当这剑下亡魂如何！？”
听着天上的一片喧哗，得知大功告成，孟仁也有点紧张。
等漫天光芒凝实到山顶时，已经转化为一道道纯黑灵力；
它们于孟仁面前、如同编织布料一般，逐渐化作为一柄漆黑色的利剑。
这应该就是那柄魔剑了……
剑身长三尺有余，上下无一丝杂色，煞气萦绕不散；
它甚至没有光泽，完全吸收了光线，犹如空间裂缝内部的景致一般。
孟仁上前，它亦是向着孟仁飘来；
“是不是得滴血认主……”孟仁小声念叨着；
那剑颇有灵性，飘到身边后直接将剑柄一端朝向孟仁；
一颗漆黑色的宝石镶嵌在剑柄末端；孟仁刺破指尖，滴了一滴血进去；
眨眼间，那血液就被剑身吞没。
看来是完成了，孟仁点头。
下一瞬，那剑散开，化作了一团浓厚黑雾；
黑雾并未飘散，而是改换形态试着凝实，勉强凝出了一个女子的轮廓——
之后就又散开了。
第七十五章：魔君亲临
场景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孟仁看着那团魔气在那里一次次试图凝聚成人形，又一次次失败；
缺灵力？不能啊，你这么多年没干正事么？
孟仁试着想用手触碰它；它也用凝到一半的人形轮廓回应；
手碰到魔气之后，一股子信息传来。
“很遗憾，万年，还是没有凝聚足够的魂力。”
唔？化身不了是因为魂力不够？
孟仁突然想起了什么。
“自从孕育灵智，便一直想要化作人形。积累万年，始终未能如愿。”
要说魂力……自己还真有！
之前从凛风山那里获得的古凤之魂，大家都不敢用，就一直留着；
“如此，便只能以剑躯随君——”
“等一下。”
孟仁抬手，随后拿出了时空薄膜封着的那团灵魂力。
黑气颤动了些许，却没有主动靠近：“敢问，这可是？”
说实话，就算滴血认主，孟仁对这剑也不甚放心。
毕竟是魔剑啊，干坏事怎么办，把别人带坏了怎么办？
圣地那个氛围，坏蛋呆着很不适的。
孟仁下定主意，也没有犹豫，直接把灵魂力扔了过去。
“定当不负此恩！”
又一道信息传来，那凤魂随即被黑气吸了进去；
不是错觉，它确实凝实了许多。
黑气又颤抖了一会儿，再次尝试凝聚为人形——
嗯，这次还挺顺利的嘛，孟仁在旁点头看着。
等会儿？卧槽？
刚才没看错，这魔剑要具现化的居然是个娘们？
孟仁感觉自己心神受到了一丝扰动。
不行，得转移下注意力。
看看刚才获得的战利品好了！
啊，这块迸灵辉银尺寸可真惊人，还有这么大块的么？
咦，好白的绸缎，这就是夜光银绸么？月光下看着都晃眼睛。
嘶，如此之长的黑纹重金锭，估计怎么都能用一年以上了……
看了一会儿法宝之后，孟仁总算把注意力移回到了眼前的女子身上。
完美。
颜值、身材几乎和洛怜同一层次，无非是侧重点不同。
洛怜的体型偏少女一些，眼前这位绝色佳人双腿修长，瀑发过腰，身材极辣，眼角唇边都带着魅惑，年龄也似乎有二十六七，显然更偏成熟风。
她具现的只是一个身子，自然是没有附加衣物的；
当然，为了避免尴尬，关键部位有着带状的凝实黑雾遮挡；
除此之外，多余的黑气缠绕在双臂、双腿上，形成宛如黑纱一般的长手套与质感类似蚕丝的长袜，可谓是极其难顶。
嘶，还光个脚，这魔剑怎么这么会啊……
“感谢主上赐予小女子魂力，以助成此躯；”
她盈盈一礼，乖巧得和魔修……甚至和她的打扮都不沾边。
“自此之后，小女子全身全心，皆归您随意驱使。”
孟仁一时间竟感觉有些茫然。
该说点啥？
如此美人，足以乱寻常修士心性，但孟仁已有洛怜，自然不会被其所扰；
主要是现在这情况……天上一堆正魔修士。
跟着我保管你吃香喝辣？剑女人应该不需要这个，也没说场面话的余裕；
直接跑路？刚收服就跑多少有损威望。
大笑一声携佳人冲天而起、高喊要以魔修血祭魔剑倒挺霸气——如果孟仁真的能打过哪怕一位魔修就更好了。
“主上，有何旨意？”她向前一步，永夜一般沉寂的黑眸里带着崇敬。
……说起来，天上这帮魔修也挺老实的。
不仅没有下来，甚至往这边窥视的都没有。
刚才声势那么大，他们不可能注意不到。
仔细听听……这帮人好像在庆贺？
魔修们是不是误会了？
以为是自家的哪位无上存在夺得了魔剑？
越想越感觉得赶紧跑路，那位存在应该是还没来，可不是不来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浮现，身后不远处就传来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空间被强行打破……今天听得有点多。
“此干扰之阵，甚佳。”
一个威严深沉的男性声音传来，
“如不是预先有玉令在手，便是本座也无法传送到此地。”
孟仁回头看去，一位身着深色长袍的中年高大男子从裂缝里缓步走出。
“他们在庆贺什么？本座还没到，就已经欢呼，当真是心性不稳。”
这男子足蹬紫金靴，腰佩黑玉环，衣袍有金丝纹路绣成诸多凶兽威象、随风猎猎，整个人的气势犹如虎豹蛰伏，瞬息即可扑杀猎物；
修魔之人大多面带煞气，这男子更是眉带肃杀、眼含凶光；
头顶又戴一顶紫玉冠，微光流转，贵不可言。
“如此面生。汝等，是何魔宗门下？”他自然也看到了孟仁和剑女人，“嗯？甚妙甚妙，此女子，人间绝色亦是不足以形容……
本座令汝调到炼世魔宗，收汝为亲传弟子；师门长辈若有不愿，皆可杀之！”
她无半点反应，好似压根没这个人；
孟仁倒是思考了下。
稍微伪装下，尝试蒙混过关？
以此人气度风范、出场时间来看，地位应是远高于天上众多魔修；
实力方面……怕是九霄境的圣地长老，在他面前也只是蝼蚁。
孟仁根本没有打赢的可能，剑女人也只是初化形，无法战斗；
既然如此，孟仁心思已定，拱手道：
“正光圣地，孟仁。”
纵使那魔君一看就不苟言笑，也是勃然变色。
“正光圣地之人？汝身后那人又是谁！？”
“你不是奔着魔剑来的吗？”孟仁淡然道，“就是她。”
魔剑察觉到杀意、下意识向前迈步，护在了孟仁身前；
“主上，请务必小心。”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她这后背……月光下曲线玲珑，啊这，晃眼睛。
“主上？”魔君怒而发笑，“呵呵……还真是……一个弱到察觉不到修为的修士，居然敢抢本座的机缘！？”
不是弱到察觉不到修为，而是根本就没有修为……孟仁在内心吐槽。
“哦？居然还有秘术，可以遮蔽修为么？雕虫小技。汝越是拦，本座就越是要看个明白。”
眼中黑影一闪，魔君催秘术、舍德运，彻底看破了孟仁修为。
“啧，消耗还不少……嗯？凡人？汝居然只是一个凡人！？”
魔君又是一惊，随即大笑：“哈哈哈……本座怕不是在梦游……”
“一头败犬，话倒不少。”孟仁翻了个白眼。
魔君收起笑容。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