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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不败传说——阿萨兰的梦

    第一零八章不败传说——阿萨兰的梦

    月光照在伤兵黑黢黢的脸庞上,没人知道他是谁,只是看到他的脸上有一道巨大的伤疤。∷頂∷点∷小∷说,

    这因该是野狼留给他的,能从野狼的爪子下逃生的人只能是勇士。

    如今,这个英雄趴在沙子上,默默地向沙丘的后面爬动,沙子松软,爬一步就会滑落两步,他依旧没有放弃。

    看见这一幕的人很多,包括那个忠诚的年轻回鹘军士。

    当那个伤兵把自己保存下来的水囊放在阿萨兰身边的时候,每个人都知道那个这时候要干什么了。

    他是在报答狮子王的救命之恩。

    虽然只救了他半天的生命……

    没人打扰伤兵去给自己找一个好一点的埋身之所,身强力壮的武士都无法忍耐焦渴,像他这样的受伤武士,即便是伤口没有化脓,也走不出这片沙漠了。

    目送他艰难的爬过沙丘,看着他回首看了一遍人群,然后就听着他从沙丘陡峭的另一边滚落下去,直到什么声音都没有。

    “绿色的草海里面有羔羊,

    苍狼就在水草旁。

    皮帽子的牧羊女哟,

    她什么都没看见。

    绿色的草海里面有羔羊,

    雄鹰就在高山旁。

    皮帽子的牧羊女哟,

    她什么都没看见。

    绿色的草海里面有羔羊。

    情郎就在羔羊旁。

    皮帽子的牧羊女哟,

    她什么都没看见……

    年轻的回鹘武士还记的这首美丽的歌谣,他憧憬着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宁愿在天山北麓在水草丰美之地和野狼作战,也不想活活的渴死在这一根草都不生长的地方。

    每个人都非常的干渴,沙哑的嗓子唱出来的歌儿自然难听之极。

    痛苦中的阿萨兰听到了歌声,看见了水囊,他第一时间就把水囊抱在怀里,生怕别人抢走。

    偷偷看了看周边,发现没有人和自己抢水,顿时就羞愧欲死!

    强忍着羞愧和大家一起唱了两遍《皮帽子的牧羊女》就举起水囊大大的喝了一口水,然后就把水递给了身边的年轻军士,军士流着泪喝了一口,又递给了身边的老兵。

    这一晚,皮囊在很多人的嘴唇边溜过,小小的水囊里的水似乎怎么也喝不完。

    阿萨兰将几乎没怎么动弹的水囊挂在腰上,靠在骆驼的肚皮上,沉沉的睡去了。

    他对目前的结果非常满意,士气可用,只要出了沙漠,再和精疲力竭的契丹人厮杀一场,很难说谁赢谁输。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非常悠远的梦,梦见自己战胜了契丹人,获得了所有回鹘人的欢呼,在欢呼声中进了石龙城,看到自己白发的父亲亲手卸下王冠戴在他的头上,看到自己的弟弟们恭敬地跪在地上,摊开了双手,看到了自己坐在汗位上一声令下,百万带甲之士望风景从……这个梦做了很长,很长,直到清晨,他也未从梦中醒来……

    年轻的军士在天色已经亮起来的时候,小心的呼唤了阿萨兰几声。

    躺在骆驼肚皮上的阿萨兰没有反应,倒是那头反刍的骆驼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随着骆驼动弹了一下,阿萨兰的脑袋重重的跌落在沙子上,年轻的军士发现阿萨兰的身子似乎很硬。

    小心的试探了阿萨兰的呼吸后,他就大叫了一声:“王死了!”

    铁三百趴在冰冷的沙丘上,眼看着沙丘下面的回鹘人惊慌起来。

    他依旧冷冷的观看着。

    那个年轻的军士嚎叫了一声,然后就丢下自己的武器,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哈密方向狂奔。

    年轻的士兵跑了,老兵想要牵走那头骆驼,一柄刀已经砍在他的脖子上。

    自己昔日最好的兄弟,在砍断了他的脖子之后,就一脚把他踢开,他刚刚爬上骆驼背,又被一柄长枪刺穿了胸膛。

    骆驼惊惶的看着所有的人都围着自己战斗,被一具尸体压在身上之后,它就猛的站立起来。

    一柄沉重的连枷敲击在骆驼的脑袋上,脑浆飞溅,骆驼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围着它的人依旧在战斗。

    阿萨兰的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只是没有什么神采,灰白色的眼睛上沾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水囊被一柄刀砍破了,厚厚的一层蝎子尾钩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蝎子的尾钩焙干之后是非常昂贵的药材,如果铁心源看到一定会拿去泡酒的。

    只可惜这些蝎子尾钩全部被泡在水里,只要看那些黑白色的毒腺露在外面,就知道蝎子的毒液已经全部进了水里。

    如果阿萨兰没有受内伤,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当这些已经被水稀释过的毒液进了阿萨兰的血脉,毒液就会慢慢的麻痹掉他所有的感官,即便是阿萨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死掉的。

    阿萨兰死了,军队顷刻间烟消云散。

    有些人走了,有些人死了,阿萨兰孤独的躺在沙丘下面,身体上覆盖了一层薄沙。

    铁三百从沙子里钻出来,初升的太阳已经给了那些沙子一些温度,盖在身上已经很不舒服了。

    挥刀剁下阿萨兰的脑袋,铁三百这才打了一声唿哨,沙丘的顶上立刻就隆起七个沙包,七条汉子从沙子里钻出来,大笑着从山丘顶端乱滚带爬的下了沙丘。

    每个人都捧着阿萨兰的脑袋仔细的看,族长说过,判定一个人到底死没死,砍下他的脑袋才会知道。

    “三百大哥,阿萨兰的脑袋能从族长那里换来一个老婆不?”

    正在剥阿萨兰身上甲胄的铁三百笑道:“老婆可不是换来的,只要你有多余的粮食,有房子,自然会有女人找着往你的被窝里钻。”

    捧着人头看热闹的大汉楞了一下道:“我们猎人也可以吗?”

    满意的瞅着阿萨兰漂亮铠甲的铁三百笑道:“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野人,装什么猎人。

    不过啊,在族里,只要你干活勤快,打仗勇猛,自然就会获得非常多的赏赐,然后你就有粮食去勾引山谷里的女人了,运气好,找一个带崽的,不出几年,就有儿子来帮你一起捞粮食和房子。”

    自诩猎人的野人把阿萨兰的脑袋仔细的抹了一遍盐然后装进了一个皮囊里,踏着铁三百踩过的沙坑,一步步的离开了沙丘。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铁三百决定返回哈密,提醒族长,早在预料之中的溃兵就要出现在哈密了。

    开始出现的不过是一些零星的溃兵,等到拔悉密出现之后,如果族长不早作准备,灾难就会降临。

    沙漠里的战况和族长预料的不太一样,契丹人打赢了,自身的损伤也非常的大,如果阿萨兰说的是真的,两万多契丹人进入回鹘的可能性就不是很大了。

    不过,族长总会有办法的。

    铁三百长吸一口气,加快了步伐,找到了自己藏起来的骆驼,八个人丝毫不做停顿,驱赶着骆驼一溜小跑着向哈密方向前进。

    铁心源今天很不舒服,太阳出来的时候,他就头痛欲裂,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门,打算好好的去温泉里泡一下。

    孟元直不会酿酒,酿出来的酒酸的就像醋,却没有醋香,铁心源昨晚勉强喝了三大碗连酒糟都没有清理干净的浊酒,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他很确定自己不是喝酒喝醉了,在大宋,再烈的酒喝上三碗也难不住铁心源。

    泡在温泉里才听铁二说,孟元直酿造的酒即便是没有什么酒精度也有醉人的效果。

    孟元直昨晚醉的就在饭棚子底下睡了,如果不是铁二发现的早,他可能会被天山水洼里的大号毒蚊子吸成人干。

    看到孟元直守在城墙上的样子,铁心源终于放下心来,一个人只要不忘记自己的职责就好。

    哈密已经出现三三两两的溃兵,他们像鬼魂一样在哈密游荡,空无一人的哈密让溃兵们非常的失望,他们按照自己的记忆扑向那些土著人居住的地方,依旧一无所获。

    听到这个消息铁心源还是有些高兴,至少阿史那哲蚌知道带着自己的部族远走天山,没有死更多无辜的人,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没死人得到的土地应该能够多出产一些粮食吧。

    事实证明铁心源把阿史那哲蚌想的过于伟大了,他没有忘记自己三个儿子是如何死的。

    一千多骑兵在哈密呼啸纵横,捉到了上千名溃兵,于是,沿着沙漠的边缘就多了上千具尸体。

    有了武力震慑之后,沙漠的出口就很少有溃兵从那里出来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个被沙漠折磨的如同恶鬼一般的回鹘人大批的从沙漠里涌出来,只是一个冲锋,阿史那哲蚌的马队就被两万多溃兵给吞没了。

    拔悉密没有死,他带领的军队依旧是完整的,只是阿萨兰的死让他成了无主的孤魂。

    战损了五万多人之后,回鹘可汗需要一个能够为此负责任的人。

    阿萨兰为国战死了,身为皇族的他将是英勇作战的武士典范。

    拔悉密清楚,自己如果再不走,从石龙城来的回鹘大军就会把自己剁成肉酱。

    死寂一般的哈密让他心中产生了非常大的恐惧。在得到几百匹战马之后,他在刚刚离开沙漠的第一个晚上就离开了哈密,从此不知所踪。(未完待续。)

中暑了

今天到了西安,遭遇了三十八度高温,在日头底下奔波了半天,回来就发现自己不合适了,躺了两个小时,总算是好点了,打算洗个澡继续。能写多少写多少,求原谅,(未完待续。)

第一章我母亲是卖汤饼的

    第一章我母亲是卖汤饼的

    铁心源的本性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

    那是因为他纯粹是个天煞孤星般的人物,走到哪里,那里就是家。

    来到大宋之后,家的意义对他来说有了很大的区别,不再是光棍一条的时候,身后就多了很多缠绕心灵的丝线。

    最直接的问题就是,自己跑了,老娘怎么办?

    自己跑了,赵婉怎么办?

    自要是跑了,不会打猎的狐狸被活活的饿死了怎么办?

    就是这些简单直接的三条看不见影子的丝线,将铁心源束缚的动弹不得。

    铁心源喜欢这种有牵挂的日子。

    这天底下,每到夜晚的时候总有人在思念着自己,对他来说就是平生最大的幸福。

    他很多时候非常的不理解那些高叫着“汉子就要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人。

    一般来说,这种人基本上得不到善终,也干不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情。

    不论是拔剑刺秦的荆轲,还是吞碳毁容的豫让,亦或是《赵氏孤儿》里面用自己儿子代替恩人儿子去死的程婴,且不论史书对他们的评价有多么的辉煌,铁心源依旧认为这三个人都算不上什么好人。

    一个人无情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干出那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至少,铁心源认为,如果自己有了儿子,就绝对不会发生什么让自己儿子死,去换取别人儿子生的事情。

    哪怕他知道别人家的儿子会成为光耀千古的人物,自己儿子是个傻瓜,这事也不能干。

    自从知道母亲踏上了戈壁,铁心源每天都会站在清香谷的城墙上向母亲到来的方向看,有时候一看就是整整一天。

    如果不是因为哈密如今全是乱军,溃军,到处都是找人来杀的人的话,他早就赶去戈壁深处接母亲去了。

    “阿史那哲蚌战死了,他的部族来清香谷请求收纳。”尉迟灼灼很小心的看着铁心源的脸道。

    铁心源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脚下的青条石道:“他的部族是怎么知道清香谷的?”

    “阿史那哲蚌在出征之前,打探到了我们清香谷的位置,没有对别人说,只是告诉他的老婆,如果他战死了,就带着族群里的妇孺来清香谷。”

    “也就是说我们如果不接受这些妇孺,阿史那哲蚌这个死人就会把我们清香谷的事情传遍戈壁是?”

    尉迟灼灼低头道:“应该是这样的,阿史那哲蚌的老婆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铁心源长吸一口气道:“阿史那家的男人应该是死光了?

    否则他不会这么长气的要挟我。”

    “那些妇孺其实挺可怜……”

    尉迟灼灼的话说了一半就在铁心源森冷的目光中闭上了嘴。

    “既然如此,你就去安排一下,只是一定要记住,那些没有男人的女人要尽快的配给山谷里的男人,包括阿史那哲蚌的老婆在内。”

    铁心源说完之后见尉迟灼灼有些迟疑,就靠近一步道:“这里是西域,不是大宋国内,并不是你于阗王族对自己的要求。

    我们现在最迫切的要求就是同化这里的异族人,有选择地壮大自己的实力。

    否则,就算加上你于阗王族,我们在这里的认同中华这两个字的人也不过一万多一点。

    这点人在西域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大一点的风浪就会让我们舟覆人亡。

    阿史那哲蚌没你想的那么壮烈,此人和阿萨兰的想法是一样的。

    都是在利用危机来达到把人束缚在自己麾下的目的,阿萨兰失败了,阿史那哲蚌也失败了。

    我们不过是阿史那哲蚌在自己失败之后留下的一条出路,我敢打赌,这家伙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死。

    你想娘看,如果阿史那哲蚌现在没死,会是一个什么局面,他会毫不犹豫地勒索我们!

    至于阿史那哲蚌的老婆,你就没有问问她到底是阿史那哲蚌的第几个女人?

    今年应该连二十岁都没有?

    在西域族长享有最好的,这是一个传统!”

    尉迟灼灼抬起头看着铁心源道:“我知道帮着阿史那哲蚌的族人求情很不妥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你这个族长可以和别的族长不一样。

    在胜利之余,可以多一点点仁慈之心,多少顾虑一下这些人的感受。

    我发现您现在正在像扣月饼一样的,扣每一个人,您想把所有的人都扣成一个模样,我很不喜欢。”

    铁心源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我娘。

    等你见了我娘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有把人弄成一个模样的习惯了。

    我家就是卖汤饼出身的,要是一碗汤饼和另外一碗汤饼不一样,卖出去会砸了招牌的。”

    “人不是汤饼!”尉迟灼灼有些发怒了。

    铁心源嘿嘿笑道:“一样,一样,你如果和我娘相处的久了,你也会成一碗汤饼的。

    别以为你尉迟家族代代都有书画大家,音律大家出现就认为只有个异性才能生出好作品。

    我爹是打铁的,我娘是卖汤饼的,我是他们的儿子,没道理不继承他们的手艺,综合下来做事的方式就是先一顿爆捶,然后再弄成一个模样……”

    尉迟灼灼哭着走了,铁心源皱着眉头瞅着她跑远,摇摇头就下令铁五再去一趟哈密,看看溃兵们到底跑远,或者死光了没有。

    自从进入戈壁之后,阿大的神情就松弛了很多,老尉迟就陪在他的身边。

    两个人交谈的非常热烈,尤其是谈到大小尉迟画技的变化的时候,老尉迟吃惊的发现,这个长着两颗脑袋的人竟然对五代之后的各路画派了如指掌。

    “贵祖乙僧公曾经画过的《西方净土变》的壁画,以阿弥陀佛为中心,布陈活泼,喧闹的乐舞,数百人在装饰着花树禽鸟的七宝莲池周围,交织着庄严皎洁、花团锦簇、气象万千,没有五浊烦恼的西方极乐世界的情景,使不懂佛教的人们也能理解这是一幅反映生活的画卷。

    这其实就是佛陀入人间的真意啊,此时的乙僧公已经把自己化身为佛陀教化四方。

    可笑那时候的长安贵戚,只知道乙僧公一画万金,却不识画中真意。

    难怪乙僧公后来画一幅画就要烧掉一幅画,人间没人懂,他就只好烧给了鬼神看。”

    老尉迟苦笑道:“家祖在隋时的长安盛名无双,官至郡公却对于阗一国毫无用处,如果那时候家祖愿意的话,可以向隋文帝请换封地,如果能够得稍微距离母国近一些,我们如今也不至于闹到族灭国亡的地步了。”

    阿大瞅着尉迟雷笑道:“离得近了更加麻烦,至少我可以保证一点,你尉迟一族的骨头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硬。

    能够决定族群繁衍多久的主要原因不是地域,而是看骨头是不是够硬。

    如果你们族人的骨头一直都非常的硬,即便是到了现在同样可以纵横戈壁,圣天公是个硬骨头的,可惜,在他之前,你尉迟家族可是……嘿嘿嘿。

    源哥儿对你尉迟一族勘称另眼相待,在东京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的提起过圣天公。

    听你所说,源哥儿到了西域,联系的第一个势力,他看中的不是你们的实力有多强,而是出于对升天公的敬意,才会做哪些事情。

    我和源哥儿谈起圣天公的时候,他每次都扼腕叹息,只恨不能早生一些年月,好随着圣天公在西域纵横。”

    尉迟雷连连说是,就铁心源拜托孟元直千里驰援于阗族人一事上来看,阿大所言不虚。

    想起铁心源他心头一动,小声的道:“老夫听说源公子并无婚配,我族中小女……”

    “不可!”阿大断然阻止,同样压低了嗓门道:“你就别想着在母亲面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话了。

    铁家家教森严,母亲更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她当年为了不让人安排自己的婚姻,宁愿投水自尽也不愿苟且。

    最后被义父搭救,虽然身份天差地别,母亲假装农妇也要成其好事,而后,两人遂成姻缘。

    开封大水,义父为了救母亲和源哥儿葬身水底,母亲为其守节一十六年,说到这些往事,你就该知道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源哥儿既然与大宋公主赵婉订交,那就绝无改变的可能,铁家在这姻缘一事上没有通变的可能。”

    尉迟雷笑道:“丧国亡命之人不敢高攀,即便是为妾也是可以的。”

    阿大苦笑道:“这几天闹的纷纷扬扬的李巧的故事你可知晓?”

    尉迟雷大袖一挥道:“蛮夷之人何谈礼仪!”

    阿大指着守护在王柔花马车跟前的李巧笑道:“卓玛纵有百般不是,成为李巧正妻已成定局!”

    “这是为何?不是说还有血脉混乱之忧吗?”

    “如今没了,卓玛给李巧生了一对双生女,母亲身边的张嬷嬷断定这两个孩子是汉家血脉……”

    尉迟雷吃了一惊道:“如何断定的?”

    阿大摸摸自己的鼻子摇头道:“不知,母亲没说,不过张嬷嬷出身大宋皇宫,是品阶很高的教养嬷嬷,她的话应该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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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这都是没道理的

    第二章这都是没道理的事情

    王柔花怀里抱着两个襁褓,两个孩子都像猫一般大,皱了吧唧的看不清模样,王柔花却似乎永远都看不够。

    嘴里咿咿呀呀的逗弄了一会孩子,转头看见李巧还在马车边上,就怒道:“你妻子刚刚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就不过去看看她,陪陪她?”

    李巧陪着笑脸道:“她睡着了,临睡前还要吃您做的燕窝羹汤。”

    “转过头去,再让我看看你脖子后面的那块胎记!”王柔花把孩子递给同车的张嬷嬷,然后就要李巧转过头去。

    李巧听话的转过头,把脑袋凑到马车窗户跟前,王柔花分开他的头发仔细的看了一遍那块红色的胎记,在李巧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松了口气道:“还真是一模一样。”

    张嬷嬷笑道:“这孩子是不是巧哥儿的老身还拿不准,可是说要说这孩子是吐蕃种,老身会啐他一身唾沫。

    你看看这扁鼻子,直头发,黑眼珠……”

    李巧笑道:“在青塘大帐,只有我一个宋人。”

    王柔花恶狠狠的瞪了李巧一眼道:“快滚,你有脸说,我没脸听!”

    李巧尴尬的摸摸鼻子咕哝道:“母亲多少给孩儿留几分颜面。”

    王柔花哼了一声道:“当爹了,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知道要脸了,这都是你十六岁就往青楼跑的报应!”

    张嬷嬷嘿嘿笑了起来,李巧被弄了一个大红脸,赶紧离开,想在王柔花跟前要脸面,这辈子可能性不大。

    李巧走了,张嬷嬷才低声道:“夫人,这吐蕃人和我们宋人跟本就没有什么差别,都是黑眼珠,黑头发,唯一能区别的就是吐蕃人头上起卷毛,可是,这也不是所有的吐蕃人头上都起卷毛啊。”

    王柔花叹息一声道:“你还没看出来?这是李巧自己愿意的,现在,谁要是敢说这两个囡囡不是他的孩子,他首先就会翻脸。

    好在这两个孩子有八成是他的,我这个母亲自然不会做恶人,顺水推舟帮他一把,维护自己的孩子,也是我这个当母亲的责任。”

    张嬷嬷笑道:“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就是两个丫头片子,将来无非是多两幅嫁妆的事情,他们都年轻,再生就是了,等您到了哈密,后院子里就不会再有这种烂事了。”

    王柔花把睡着的铁丫头抱在怀里叹口气小声道:“苦了这个丫头了,她娘对她不闻不问,哈密他爹也在,这才是一笔真正的烂账!”

    张嬷嬷笑道:“这孩子在您的膝下最好,即便是到了哈密,那个人难道还能强过源哥儿去?

    如今,他的家眷也在来哈密的途中,这孩子对他来说也未必是愿意要的。

    不如就放在您的跟前,有源哥儿这个哥哥当靠山,将来怎么着也能嫁个好人家,一辈子吃用不尽。”

    王柔花看着张嬷嬷道:“你说到了哈密之后就对那个人不理,不睬?

    说真的,孩子的将来我不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到这孩子,哼哼哼,我倒要看看卓玛他们三人碰头之后会是一个什么场面。”

    张嬷嬷掀开车帘子朝外面看看,除了一个赶车的铁蛋之外没有外人,就在王柔花的耳边耳语道:“其实这样也不错,孟元直是源哥儿麾下的大将,巧哥儿将来也一定是要统带兵马的。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用不着太好,关系好了才是麻烦。

    老身当初伺候刘后的时候,见多了刘后为将门们一条心烦恼。”

    王柔花瞅瞅张嬷嬷道:“这些话放在心里就好,如今源儿才开始打天下,将领之间有了矛盾不一定是好事。”

    张嬷嬷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王柔花见孩子哭闹起来了,一个哭,另一个也很快就大哭起来,连带着铁丫头也揉着眼睛爬起来。

    张嬷嬷利索的帮孩子换过尿布,重新绑在襁褓里,就匆匆的带着孩子下了马车去了卓玛那里。

    王柔花带着铁丫头和狐狸下了马车,站在这里已经可以看见地平线上的天山。

    遂笑着拍拍铁丫头的小脸笑道:“你哥哥就在那里,我们马上就能看到他了。”

    铁丫头仰着脸道:“可是您说,再见到哥哥要打断他的腿,娘,我们不打断哥哥的腿好不好,您上回抽了我一板子,到现在都觉得疼。”

    “还是个记仇的,你哥哥从小到大可没少挨板子,这次就听你的,见着他了,我们不给他好脸色,就不打断他的狗腿了。”

    说到断腿,王柔花就把狐狸抱起来,吹开狐狸腿上的毛,松了一口气叹息道:“总算是养的差不多了,这要是断了腿,源哥儿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就在母女两说话的时候,顶在最前面的阿大忽然大吼一声:“全员戒备,敌袭!”

    戈壁上起了烟尘,这是骑兵疾驰带起来,阿大对这样的烟尘非常的熟悉,整支车队对这样的情形也极为熟悉,这一路上记不清遭到多少马贼的攻击,早就知道该怎么应对。

    很快庞大的车队就在流民队长的指挥下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车阵。

    阿大带着本部一千骑兵站在车阵外面,李巧带着瞎毡配备的五百吐蕃雇佣军站在后面,火儿,水儿带着步兵,从车队里推出十个硕大的白色木箱子,箱子上有两个喷口,径直的指着外面。

    王柔花并不害怕,把铁丫头送进马车,她自己站在马车外面,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群。

    她总觉得已经进了戈壁,就算是进了自己家,在家里不应该有人会对自己不利。

    “启禀首领,对面的骑兵打着“铁”字大旗,人数不超过两百,来意不明!“

    从前面跑来的斥候匆匆的对阿大道。

    尉迟雷手搭凉棚仔细的看了一阵笑道:“大先生,来的是铁四,应该是源哥儿派来迎接我们的人。”

    说完话,就骑着马迎了上去。

    阿大不为所动,军阵依旧保持的一丝不苟,火儿,水儿两人也没有因为尉迟雷作保就停下手里的准备工作,两个壮汉吃力的摇动木箱上的手柄,还有两个大汉正在用力的向火油柜子里面充气,保证只要取开楔子就会有大股的火油喷涌出去。

    青壮流民握着武器守在车阵里面,妇孺们则藏在第二道车阵里面,一些胆子大一点的妇孺甚至抬起来了脑袋饶有兴趣的瞅着车阵外面的西域骑兵。

    铁四在三百步外面就停下了马步,翻身下马,随着尉迟雷向车阵走来。

    阿大也跳下战马,阿二扯掉头上的帽兜露出真容,在这个需要文武并进的时刻,兄弟两自然是一起露面。

    铁四吃了一惊,不过并未胆怯,脚下不停来到阿大身边简单的拱拱手。

    “铁四将军为了成为最强大的骑士,去掉了自己的舌头,因此不擅言辞!”

    尉迟雷见场面尴尬,连忙做了解释。

    “好汉子!”阿二难得的说了一句话,对于一个见到自己形态而不感到恐惧的人,他非常喜欢。

    铁四听懂了阿二的话,冰封一样的面庞多了一丝笑容,握起拳头捶捶自己的胸甲,表示对他们能从万里之外来到这里表示钦佩。

    不过,他是来见王柔花的,只是和阿二,阿大打过招呼之后,就随着尉迟雷一起进了车阵。

    一路上他对这个车阵非常的有兴趣,刚才就看见了,这个圆圆的车阵不像西域的驼城,这里的车厢都非常的高大结实,只要首尾连接在一起就成了一座低矮的城池,在戈壁滩上,有这样一座车城,骑着马的马贼很难有机会突破。

    最让他警惕的是那十个白色的箱子,如今,清香谷里也有四枚这东西放在城墙上,他是见过猛火油柜威力的少数几个人。

    当火油从喷口喷出来之后,一条火龙就会凭空出现,三十步范围内,会在顷刻间成为火海。

    进了第二道车城,他终于看到了铁心源那个传说中的母亲,当他们在沙漠里苦熬的时候,铁心源不止一次的跟他们提起自己的母亲。

    听他说自己因为调皮被母亲揍,听他说自己的母亲做的汤饼是如何的好吃。听他说自己的母亲为他做的那些事……

    亲情是铁一他们兄弟从未接触过的。

    当王柔花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女人似乎满足了他对母亲的所有幻想。

    王柔花从儿子的信里知道了铁一兄弟几人的情况,看着这个高大英俊的骑士,眼中一会儿满是怜惜,一会儿又充满了责备之意。

    对他人表情判定的极为灵敏的铁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快步上前,单膝跪在王柔花面前,用歪歪扭扭的汉子写道:“家臣铁四拜见夫人!”

    和自己的家臣没有忌讳,和铁四他们几个更加的没有什么忌讳。

    王柔花亲手把铁四搀扶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道:“怎么就吃了这么多的苦楚啊!”

    和铁心源朝夕相处了快一年的时间,铁四自然能听懂一些宋国话,只是这句话,就让这个即便是被人抛弃之后也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的汉子觉得眼眶发热!(未完待续。)

第三章拉赫曼的老狼皮

    第三章拉赫曼的老狼皮

    清香谷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无数惊惧的野人在招揽他们过来的武士陪同下,缓缓地进入了清香谷。

    “别害怕,这里没人抢你的那点粮食,拉赫曼,你也不要把你的皮子都穿在身上,两件狼皮罢了,再说一遍,族长不会要的。”

    一个年轻的武士用不屑的口吻对自己昔日的邻居吼叫。

    拉赫曼低下头不作声,看到自己昔日连裤子都只有一条的邻居满身铠甲的模样,他不由得把自己身上的狼皮裹得更紧一些。

    在他的认知里面,一个贫苦的戈壁人突然变得衣着光鲜,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这个家伙抢劫成功了!

    他根本就不相信卡瑟尔在戈壁上说的一切,一个字都不信。

    什么叫做所有人都能有吃不光的饭,穿不尽的衣?

    什么叫做族长不用给族长献礼就能加入一个庞大的族群?族长还会主动给你分配居住的房子?

    一旦有了功劳,族长就会赏赐给一个老婆?

    拉赫曼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在过去漫长的年头里,身为戈壁猎人的他见识要比别的野人强大太多了。

    他曾经加入过很多族群,最后还是宁愿一个人和野兽搏斗,也不愿意加入那些族群。

    贪婪的族长什么都要,猎获一匹狼,自己能留下一条狼腿肉就算不错了。

    至于狼皮这种可以和商队交换物资的东西,根本就是族长的专有权力。

    他相信卡瑟尔抢劫成功,他也相信卡瑟尔获得了族长的赏赐。

    卡瑟尔这样的家伙都能获得族长的赏赐这一条,才是支撑他来到清香谷最重要的原因。

    老于世故的人早就没了一步踏进天堂的憧憬,好在,这里的武士似乎都非常的富裕,没人对自己身上的狼皮多看一眼,这让拉赫曼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了希望,至少,这里的穷人很少,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部族。

    走过高墙之后拉赫曼就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不太够用了,他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国。

    绿油油的胡麻摇曳着紫色的小花,有清香袭来,努力分辨清楚了这是清香木的味道,而紫色的胡麻花朵让他的心里暖和。

    一些妇人蹲在瀑布前面洗涮着什么东西,一些小孩子抱着饼子一边吃一边朝他们笑,能看的出来,这些光屁股的小孩子不是没有衣衫,而是天热不愿意穿。

    很多人认为有七十二个处女,有流淌着花蜜的小溪,有无尽美食的地方才是天堂。

    在戈壁上,人们的**很低。

    农田,妇人,孩子对拉赫曼来说就是天堂。

    “拉赫曼,先要和你说清楚,等一会你们要去温泉洗澡之后才能进入山谷。

    至于你们从山谷外面带进来的东西一般都要烧掉的,包括你带来的两张老狼皮。”

    卡瑟尔认真的对拉赫曼说。

    在这些新进来的野人中间拉赫曼是最富裕的一个,他知道拉赫曼把这两张老狼皮看的比命还要重要,可是,族群中早就有规定,外来的人不但要天天在满是硫磺的温泉里洗澡,还要和别人隔离半个月。

    卡瑟尔知道这是为了预防疫病,拉赫曼他们却不知道,卡瑟尔还知道,外面来的这些人身上的衣衫很可能是从腐尸上面扒下来……

    “卡瑟尔,我可以把狼皮献给族长,只求族长能允许我在下一次抢劫的时候首先冲锋。”

    拉赫曼对卡瑟尔说的话并不感到惊奇,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狼皮是保不住的。

    男人分成一堆,女人和孩子们分成一堆,认命的拉赫曼混在男人群里来到了温泉边上。

    当他跳进滚烫的温泉之后,眼看着自己放在地上的狼皮被人拿走,心痛如刀割。

    这两张狼皮是自己拿命换来的,而这两张狼皮也成功的帮助自己度过了去年那个最寒冷的冬天。

    所有人的衣衫都被堆积在一起,那个该死的卡瑟尔竟然一把火就把衣衫给点燃了……

    见到自己的狼皮马上就要被大火吞噬,拉赫曼大叫一声赤条条的从温泉里跳出来,飞快的从火堆里抢救出自己也经被烧掉毛的狼皮,不顾火苗三两下就扑灭了狼皮上的火焰,眼见狼皮已经被烧的七零八落,就抖着焦黑的狼皮冲着卡瑟尔大吼道:“你在干什么?”

    卡瑟尔瞅着拉赫曼手臂上烧起来的燎泡,再瞅瞅自己同伴们幸灾乐祸的样子,无奈的道:“拉赫曼,你是我们猎人群里最好的一个猎人。

    你光着脚也能追上黄羊,把自己埋在沙子里装尸体也能捕捉到野狼。

    我们都知道,只要给你一张弓,即便是天上的兀鹫也难逃你手。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一身衣裳,也不是两张老狼皮,你需要一张弓,一张真正的好弓,再加上精铁打造的箭,一匹比风还要快的战马,一柄永远都不卷刃的弯刀,一个精钢枪头,如果再给你一身铁甲,你就会成为一个好战士。

    拉赫曼……”

    瞅着拉赫曼冰冷的眼睛,卡瑟尔身后一个年长一些的武士拍了卡瑟尔一巴掌道:“你这个野驴生的家伙,现在多少有点吃食了,就忘记了以前的穷日子?

    你敢说你以前没有羡慕过拉赫曼的两张老狼皮?

    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衣服拿过来,让拉赫曼洗干净之后穿上,然后再把队长找来给他弄一身皮甲,再去找校尉给他配上马匹,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好汉,自然能从铁三将军那里得到最锋利的弯刀和一柄好弓。

    当他把这些东西都装备好之后,他自然不会和你纠缠两张狼皮的事情了。”

    卡瑟尔重重的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对拉赫曼道:“我现在就给你去拿合身的衣裳,然后我们就去见队长。”

    拉赫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从那个年长的武士口中再一次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两张老狼皮才从手中滑落。

    他家里以前是有一张弓的,虽然只能射狼牙箭,只可惜,在自己二十岁的时候,那张父亲传给他的弓还是断裂了,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不再是骄傲的武士了。

    这些年他拼命的去狩猎,去赚钱,就想重新拥有一张弓,恢复自己武士的荣耀。

    只可惜,戈壁上不产弓箭,这两样东西只有商队才能从远方带来,他所有的钱财都给了商队之后,却没有人给他弓箭,那些商队里的人还试图捉到他当做奴隶卖给遥远的巴依老爷。

    年长的武士把拉赫曼被烧毁的老狼皮丢进了火堆,拍着拉赫曼的肩膀道:“拉赫曼兄弟,快些去洗澡吧,族长大人就要回来了,不要让他看到你肮脏的模样。

    我们的族长大人什么都好,就是无法容忍我们身体上散发的臭味。

    这是族长大人唯一多事的地方,不过你要理解,你不能指望一位真正的贵族老爷会喜欢肮脏的人。”

    “我真的可以得到一张弓?”拉赫曼握紧了拳头紧张的问道。

    年长的武士大笑道:“如果你的箭术真的像卡瑟尔说的那样好,你一定会得到一张弓的,我保证。

    当然,如果你的箭术并不出众的话,就只能和我们一样拿一柄弯刀,再配一根长矛,一匹战马而已,至于皮甲,那是每一个人都有的。”

    拉赫曼欢喜的浑身发抖,噗通一声就跳进了热水池子大吼道:“我的箭术会让贵族老爷惊奇的,我一定会让贵族老爷知道给我一张弓,是他做过的最明智的一件事情。”

    卡瑟尔抱了好大一堆衣裳来到了水池边上,就那样丢在岸边对那些正在努力洗澡的野人道:“这就是你们的衣衫,你们这群巴郎子(小伙子)马上就有新衣服穿了,你们瞧瞧,这可都是最好的棉布啊。”

    因为大水泡的缘故,拉赫曼把自己洗澡洗的烂糊糊的,他从卡瑟尔手里接过特意给自己挑的新衣裳,准备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这些衣衫该怎么穿。

    卡瑟尔大笑着帮他穿好汉家衣衫,最后帮他束好腰带道:“大胡子的拉赫曼,你以后要学会穿这种漂亮的衣服,可不能再把两张老狼皮披在身上当衣裳了,给,这是你的鞋子,你的那双大脚想找到合适的鞋子可真难啊。”

    拉赫曼穿上鞋子,对自己有一双真正的鞋子非常的满意,活动两下身体,皱眉道:“这样的衣衫并不适合骑马,也不适合作战,更不适合射箭。”

    卡瑟尔笑道:“当然,这是你在山谷里才可以穿的衣裳,等你的皮甲下来了,自然会有作战的衣衫给你穿。”

    有了新的衣衫,这群新来的野人对自己还没见过的族长老爷充满了敬意。

    洗过热水澡的人都会感到饥饿,尤其是这些吃了一肚子野菜,野果子的人来说饥饿感就更加的强烈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厨子挑着两桶浓稠的麦粥顿在地上,然后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觉得山谷里吃饭的人越多,他今后就会更加的劳累。

    在喝过一碗香浓的麦粥之后,拉赫曼急切的对卡瑟尔道:“我们的贵族族长老爷在哪里?”(未完待续。)

第四章高兴的快要死掉的铁心源

    第四章高兴的快要死掉的铁心源

    铁心源回来的时候,正是下午阳光最猛烈的时候。

    他没有去哈密,那地方现在又成了人间地狱,从沙漠边缘到哈密北面的天山路上,倒伏了无数的尸体。

    就在回鹘人在哈密自相残杀的时候,红眼睛的耶律敬也从沙漠里追杀出来了。

    在和阿萨兰硬拼一战之后,他的理智彻底的被仇恨冲垮了。

    明知道出沙漠的时候很有可能会遭到阿萨兰强有力的狙击,他已经带着最强悍的铁甲步兵杀出了沙漠。

    出人预料的没有遭到任何骚扰,这让他的大脑反倒清醒了下来。

    当他知道阿萨兰已经死掉的消息之后,愤怒的对自己的部下下令,杀光哈密能见到的所有人。

    铁甲步兵在哈密上天入地的穷搜了三天,杀掉了他们能找到的所有人,结果,战果非常的平庸。

    只有一些打算留在哈密当强盗的回鹘溃兵之外,没有太多的收获。

    在一把火烧掉了哈密唯一能看得过眼的七哥汤饼店之后,他就泱泱的带着部下重新穿过沙漠回到祖普大王府去了。

    来的时候统领五万雄兵,预备从回鹘人身上咬下一大块肥肉,谁知,现在带着不足三万人回到契丹。

    没有获得利益,出兵就是失败的,至于土地,对于一个契丹祖普大王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宣布整个沙漠都是他们的,而这,一点意义都没有。

    皇帝陛下在黑山战败,西夏国的黑山镇燕军司,以及白马强镇军司依旧虎视眈眈的瞅着契丹西京,这让契丹朝野忧心忡忡。

    祖普大王府在一个并不合适的时间,打了一场没有任何利益和意义的胜仗,很难向契丹朝野交代。

    心灰意冷的耶律敬知道,当他带着残兵走出沙漠的时候,就是他解除军职去皇帝王帐述职的时候了。

    取而代之的将会是一个来自汉地的文官,只有那些文官才会严格的遵守皇帝的命令。

    哈密已经毁掉了,不存在任何复苏的可能,依靠在哈密周边依靠这条商路生存的西域人,已经被干净彻底的杀光了,不久之后,这里会成为强盗的乐园。

    耶律敬走进沙漠的那一刻,不由得回头再看了一眼哈密,那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铁心源没有在屋子里放一颗死人头夸耀功绩的变态心理。

    所以铁三百回来的时候,接受的不是荣耀,而是三十大板。

    这家伙在狂笑中完成了惩罚,一个朝不保夕的猎人,能够亲手砍下一个尊贵的王子的人头,即便是死了,也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没有收获赏赐,却收获了无数族人的喝彩,这对铁三百这样的人来说,生命的荣光已经散发到了极致。

    在以后的日子里,总有无数男男女女围在露着紫了吧唧屁股的铁三百,向他打听杀掉回鹘王子的细节。

    从今往后,铁三百就多了一个毛病,会习惯性的对自己部下指着自己屁股道:“老子砍死了回鹘王子都不能赎回老子违反军令的过错,在你们想要违反军令之前,多想想老子的屁股是怎么紫的。”

    对于铁三百的紫屁股铁心源没心情去关心,他如今笑的眼睛都要咪成一条缝隙了。

    他发现自己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弓弩手首领人选,一个堪称射雕手的厉害家伙竟然就混在那些连麦麸都没得吃的野人群中。

    拉赫曼随手拉开一张强弓,看都不看百步之外的靶子,一枝羽箭就流星般的飞了出去,越过百步距离之后,精准的落在靶子的最中心,在这之前,地上已经散落着七枝被后来羽箭斩断的尾羽。

    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同样上演了这一幕。

    当铁心源恶作剧似的将靶子放置在三百步以外距离的时候,拉赫曼放下手里的弓,倔强地瞅着铁心源。

    铁心源呵呵一笑,朝守在身边的尉迟灼灼点点头,不一会,就有一个健硕的于阗妇人背着一张巨大的弓走了过来。

    铁心源对拉赫曼笑道:“以十枝箭为准,三百步中靶心,连续五箭以上者,这柄铁胎弓就是你的。”

    拉赫曼眼中精芒闪烁,单手取过铁胎弓,抬手搭箭,只听一声爆响,一支三尺长的羽箭就带着尖啸飞向了遥远的箭靶。

    靶子那里毫无动静,就在铁心源感到疑惑的时候,就听拉赫曼道:“弓太强,箭太弱,尾羽被震碎了,羽箭穿箭靶而过。”

    半信半疑的铁心源去了箭靶处,之见新箭靶上只有一个孔洞,一丈远的地面上斜插着一支没了尾羽的箭杆入土一尺有余。

    铁心源以前对弓箭其实是有偏见的,认为这东西和弩箭比起来杀伤力并不是很强。

    在这个遍地都是步人甲的时代,一个会移动的铁人,即便是全身插满了羽箭,掀掉铠甲之后,他依旧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好汉。

    孟元直见铁心源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坚决的摇头道:“任何一种武技,练到了高深处,差别就不是很大了,即便是穿上步人甲,我也不会给你看我被强弓攒射的机会。”

    话音刚落,又有弓弦炸响,孟元直的脸色就变了,铁心源四处张望之后才发现距离自己仅仅一步之遥的箭靶上,又多了一个洞,自己不远的地方,又有一枝没有尾羽的箭杆插在地上。

    悄悄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铁心源挥手阻止了拉赫曼继续射箭的举动。

    把一瘸一拐的铁三百找来之后,指着拉赫曼对铁三百道:“好好的教会这家伙咱们这里的规矩。”

    铁三百狞笑道:“铁三百明白,规矩最重要,比射箭还要重要,请族长放心,他会学会我们族里规矩的。”

    铁心源来到已经射满十枝箭的拉赫曼面前,踮着脚尖拍着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西域野人大笑道:“好汉子,你赢得了我的尊重,从现在起,这柄弓就是你的了,族里还会为你配置铁羽箭。

    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今天族群对你的帮助,从今天起,用这柄弓来保护族群。”

    高大的拉赫曼欣喜若狂,匍匐在地上亲吻了铁心源的脚尖之后捶着胸口道:“我会永远记得今天,拉赫曼一定会保护族人。”

    铁心源对西域人表达忠心的方式非常的满意,指指面色阴沉的铁三百对拉赫曼道:“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上官,他会在最近帮助你熟悉我们族群里的所有规矩,好好的学,我很希望你能带出一群神射手出来,如果神射手的数量足够多,你也会成为首领的。”

    拉赫曼张大了嘴巴,觉得全天下最能够知人善任的人莫过于族长,于是,他再一次热情的向族长表达了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

    随着铁心源一起回去的孟元直沉闷了好久,才对眉飞色舞的铁心源道:“我想杀掉这个家伙!”

    铁心源惊愕的道:“为什么?”

    孟元直的面颊抽搐了两下道:“我发现这个家伙似乎能威胁到我。

    就在刚才我听到弓弦的响声之后,已经做出了防备,可是,那枝箭依旧从我身边两尺的地方飞过去了。

    也就是说,如果那枝箭是在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射向我,可能会伤到……。”

    听了一半铁心源就听明白了,打断他的话语道:“我母亲马上就要来了,在她老人家的车队里还有一个长着两颗脑袋的家伙。

    一颗脑袋智慧无比,如同妖孽,另一颗脑袋却悍勇无双,我觉得你可能打不过。”

    孟元直并不反驳,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用反驳,他不认为从大宋境内过来的人有谁会比他厉害,即便是长着两颗头都不成。

    “什么意思?”他更注重铁心源话里话外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想说的是随着我们势力不断的扩大,未来将会有无数像拉赫曼这样的人来投靠我们。

    以后比你厉害的人会层出不穷的。

    知道吗?好汉来投靠,这说明我们的族群会不断的扩大,会不断的兴旺发达。

    这比什么都重要。

    想要保持自己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那就要更上一层楼才成,如果发现一个比你厉害的人,我们就把他干掉,以后我们只接受比我们差的人,清香谷就不要再想着可以扩大了,能保持住现状已经非常了不起。”

    孟元直嘿嘿笑道:“实话实说果然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啊,怪不得以前在东京总喜欢听那些恭维的话。”

    铁心源白了孟元直一眼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发过誓说自己绝对会做到有话直说。

    我也发过誓言,只要你有疑问,尽管来问我,我一定会给你最诚实的说法,绝不会有丝毫的隐瞒,如果你觉得实话不好听,我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和你说话。”

    孟元直摇摇头道:“还时保持现状吧,实话不好听,好歹能听出个好歹来。

    你换一种说话的方式,我这个武人可能会嚼弄出别的味道来,还是这样好。”

    “那就继续?”

    “继续!”

    没有获得铁心源赞同的孟元直转身就走了,看样子他是要去练武了,这家伙这段时间非常的懈怠,有个人逼迫一下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未完待续。)

第五章迎接母亲到来的大扫除

    中国人有个惯例,在领导人将要视察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一个很大规模的大扫除活动。

    这个世界上能够对铁心源有约束力的,就是王柔花这个给了他身体的母亲。

    此时的铁心源非常的惶恐,清香谷对于东京来说,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野人聚居区。

    卡瑟尔,拉赫曼这些人,有一间屋子,一块能耕种的土地,一件衣衫,几件趁手的武器,就算是来到了天堂。

    母亲却是不一样的,她见识过人间最繁华的盛景,也确实的在这个盛景中生活过好多年。

    拉赫曼他们当作天堂的地方,连东京最破烂的坊市都比不上。

    在东京,即便是乞丐都会有挑拣食物好坏的余地,在这里,所有人的目标都还在为吃饱肚皮努力奋斗。

    母亲居住的房间自然是最好的,考虑到铁妞妞好动的特性,铁心源甚至破天荒的在山谷里修建了第一座两层小楼,完全是按照东京街面上的小楼模样修建的。

    铁四,铁五,铁六他们陆续的和母亲的车队已经汇合了,或许在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到达清香谷。

    这个时候清香谷非常有必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扫除,为了消除哈密满目疮痍的模样,铁心源甚至下令山谷里的野人全体出动,去哈密处理那里的腐尸。

    如果再没有人处理哈密的腐尸,那里就会成为野狼和兀鹫,乌鸦这些食腐动物的天下了。

    野人们对这一次的工作非常的喜欢,毕竟,在以前的时候,去战争发生过的地方去捡拾好东西是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他们注定要失望的,因为铁心源下达了非常严厉的命令。

    不许任何人从腐尸上面扒衣服,更不允许他们的身体和死尸有任何的接触。

    除了武器可以捡拾回来,即便是那些被尸液浸泡过的皮甲他也命令就地烧毁。

    这件事是铁三百带着人去处理的,这个家伙现在对规矩之说非常的着迷。

    他甚至在家里也实行规矩之说,听说已经严苛到了夫妻生活方面,派他出去,虽然不一定能够把事情做到最好,至少可以让跟随他出去的那些人守规矩。

    铁心源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清香谷出现大规模的疫情,那东西一旦出现,就目前喝草药汤汁的治疗手段根本就无济于事。

    火,才是净化所有污秽的最佳手段,耶律敬烧哈密烧的不够彻底,铁心源决定再彻底的来一遍。

    泽玛的屁股很大,很圆,尤其是在受到压迫的时候更是表现出惊人的丰满。

    如今这个丰满的屁股就杵在铁心源的面前,薄薄的纱裙根本就掩盖不住美丽的臀型。

    铁心源叹了口气,敲敲桌子道:“你以后不要一到这里就坐在我的桌子上好不好?”

    泽玛扭动了一下身体,转过身子,这一次暴露在铁心源面前的是一条被纱裙包裹的紧紧地大腿。

    天知道这条裙子她是从哪里弄来的,不但紧身,还短小,把她凸凹有致的身材勒的纤毫毕现。

    “这条于阗纱裙怎么样?灼灼那个小丫头可穿不出我这个效果出来。”

    铁心源吞咽了一口口水笑道:“应该给我们清香谷的女人都配上这样的裙子,这样一来,我们的猛士在作战的时候一定会更加的勇猛。

    ”

    泽玛笑的嘎嘎的,硕大的****也随着身体的抖动而颤抖,每日里在这方面挑逗一下铁心源是她目前最大的乐趣。

    “你母亲马上就要来了,你说她会不会喜欢我身上的这套衣衫?”

    铁心源挪动一下身体,缓解一下自己胯下的不适,似乎思考了一下道:“我觉得你会被我母亲活活打死!”

    “怎么可能!

    你母亲可是东京城里的贵妇人啊,我听于阗国的老宫女说东京城里的女人可都是穿着天下最美丽的衣衫,她们每天用于梳妆打扮的时间就超过半天。

    还听说她们最喜欢我们这里妇人的发髻模样,我这件衣衫可是于阗宠妃才能穿的,她没有理由不喜欢才对。”

    铁心源呲着白牙笑道:“你说的那些女人恰恰是东京城里靠身体吃饭的女人。

    你想想啊,我母亲出身世家大族,从小就受的是宋国最正统,最严厉的教育。

    后来嫁给我父亲,居住在闭塞的乡下,最后来我母亲就变成了东京城一个著名连锁饭店的女老板。

    她老人家到现在为止,从来都是忙碌的,哪有心情和时间去讲究衣着。

    再说了,你这一身衣衫,是人家于阗宠妃在宫殿里穿着给于阗王一个人看的,你穿着这身衣衫,在大庭广众之下扭来扭去的,很多男人眼睛都喷火了吧?”

    泽玛似乎想起了什么,伸长了脖子瞅瞅外面,果然,又很多正在大扫除的男人正在有意无意的往屋子里看。

    “你眼睛喷火了没有?”

    “喷了!”铁心源发现自己最近讲真话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就没有点别的想法?”

    “有啊,心里面已经实施过好几次了。”

    “这里只有你我,灼灼又去了后山……”

    “拉倒吧,这世上能让我喷火的女人太多了,来哈密的时候我在戈壁沙漠上跑了三个月的路,第一次见到一个黑胖的妇人我都有些喷火。”

    “哈哈哈哈……”泽玛笑的肆无忌惮,又是浑身乱抖的模样。

    “以后别这么玩了,我母亲可不是我这种无赖性子,以后山谷里的女人都归她老人家管辖,你要是不讨好她老人家,你的日子会非常的难过。”

    “我只会讨男人喜欢,不知道怎么讨女人喜欢。”

    “那就跟尉迟灼灼学学,她怎么办的,你就怎么办,就你现在这样的举动,我娘来了之后绝对会把你打死的。”

    泽玛叹息一声,从桌子上挪开自己的屁股,从自己的小袋子里取出一沓子小牛皮地图放在铁心源的桌子上道:“我知道小小的哈密,或者伊吾州不可能满足你的**,所以,我拿来了吐蕃王室才有的吐蕃,西域地域图册。

    这东西放在大雪山城完全是糟蹋了,留在你这里才能有用处。”

    既然说到了正事,铁心源就正襟危坐,取过泽玛奉上的地图随口问道:“大雪山脚下的胡麻应该可以收割了,今年的收成依旧归你父亲和那些种地的吐蕃百姓。

    从明年开春之后,马拉耕犁就会全面展开,我们要用最少人,耕作最多的土地,趁着这两年没人注意哈密,要尽量的多多储备。

    一旦哈密富饶的名声传出去之后,这里一定会来无数的饿狼。

    泽玛,你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对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

    你的美丽固然出色,我更加看重你的才能。我能看得出来,大雪山的吐蕃百姓与其说是效忠你的父亲,不如说他们是在效忠于你。

    你既然说哈密,伊吾州都不是我野心的终点,那就多给我一点信心,把你的大雪山暂借给我,让我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力量发展壮大。

    如果我们的地盘有契丹那么大,我给你一块比大雪山城那座坟墓还要大十倍的封地给你又如何?

    继承一块土地,永远都比不上亲手开辟一块土地来的有意义。”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当达娃央宗女王一样?”

    “做你的大头梦,达娃央宗是东女国传奇女王,既然你的封地在我的国度之内,你怎么可能成为达娃央宗?

    胡麻收割完之后,你就带着人好好的用马拉耕犁耕地,在大雪之前,能耕作多少就耕作多少,我会不断的给你加派人手,铁二也会过去过去。

    如果你能在大雪封冻之前,将巴里坤湖周边的平地都开垦完毕,我会在功劳簿上给你记上一笔……”

    泽玛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铁心源的桌案上有一个厚厚的羊皮本子,这个本子上记载着孟元直,记载着铁一,铁二他们,也记载着铁三百,还记载着尉迟雷,萨迦上师,仁宝上师做过的一些事情。

    即便是尉迟灼灼在那个本子上都没有任何的记录。

    在清香谷里铁心源向来和蔼,可是谁都知道想要把自己的名字记录到那个羊皮本子上,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的地位跟铁三百他们一样都是你的臣子,而不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没错,所以说你只要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即便是不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一样会获得所有人的尊敬。”

    铁心源非常肯定的道。

    泽玛点点头,抬起自己的头准备出去,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皱皱眉头,就从衣架上取过铁心源的外袍,把自己暴露过多的身体裹起来,这才出门去了。

    泽玛走了,铁心源就趴在桌子上痛苦的呻吟一声,自己身边实在是太缺少可用的人才了。

    泽玛这种二百五一样的女人,现在自己都需要像宝贝一样珍惜,只希望她不要高兴的昏头了。

    铁心源干完活走出屋子的时候,清香谷的大扫除活动已经进入了尾声。

    城墙已经被他们用清水仔细的清洗过,青黑色的石头被水滋润过之后显得很是清新亮丽。

    黄沙铺成的地面上一尘不染,寨子里所有的鸡都被关进了笼子,往日喜欢光屁股的孩子如今都老老实实的穿上短裤和褂子,只是小小的肚皮依旧露在外面。

    斥候已经带来了消息,母亲已经在五十里以外了。

第六章重逢

    第六章重逢

    孟元直和巧哥之间有同胞之谊。

    这个关系说起来非常的混乱。

    都是因为一个女人把两个素无关联的男人给联系到了一起。

    铁心源不知道和古人怎么讨论这种尴尬的事情,可是母亲已经到了家门口,卓玛这个祸水女人也到了家门口,要是再不把事情说清楚,见了面掐起来之后,铁心源只有帮着巧哥弄死孟元直这一条路了。

    和稀泥永远都是是最蠢的法子,把矛盾搁置更是不可取,那会在不久的将来彻底的爆发,那时候两个带着兵的将领打起来,就不是死一个两个的事情了。

    砍死卓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在历史上,很多君王就是这么处理事情的。

    两个人没了矛盾的焦点,虽然依旧会互不理会,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事情不能再拖了,铁心源把孟元直找过来,打算一次性的把这事处理掉。

    为此他还特意给孟元直准备了一桌子菜,这些菜都是他亲手下厨准备的。

    虽然菜色不算多,这已经是哈密这个地方能找到的最丰富的吃食了。

    孟元直来了之后,看到一桌子从未在哈密见到的菜肴愣了一下就大吃起来。

    铁心源陪着吃,两人推杯换盏,连吃带喝进行的非常热闹,就是谁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菜不算多,对于孟元直这个大肚汉来说,不一会就全部进了肚子,再一口气喝干面前的一坛子葡萄酿,抹一把嘴巴终于开口了。

    “小女恐怕还要劳动老夫人亲自教养了。”

    铁心源愣了一下,没想到孟元直首先提起的是铁妞妞,这是一个意外,他决定先闭嘴听孟元直说完再说话。

    “这些年我宦游东京,家眷却一直留在济南府老家,如今他们又被我所牵累,差点被发配岭南遇赦不赦,想来也是我对不住他们。

    拙荆出身枪棒教头之家,虽然在我面前低头顺目的,却是一个性情刚烈的女子。

    此次孟某丢失了官职,成为人人尽知的叛匪逆贼,拙荆心中一定怨气重重……

    我在东京偶尔风流一下她不在乎,可是给她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儿,恐怕不是小女的福气。”

    铁心源把盘子里一颗油炸的蚕豆塞嘴里慢慢地咬着,见孟元直的神情已经有些忐忑了,这才道:“卓玛……”

    铁心源话未出口,孟元直就打断他的话:“此事再勿提起,那卓玛如今已经是李巧兄弟的妻室,某如何还能念念不忘。”

    铁心源吃惊的看着孟元直道:“我发现你好像有点兴奋?”

    “李巧兄弟与卓玛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孟某在这里只有恭喜之意,毫无其它想法。”孟元直说的斩钉截铁至极。

    “既然如此,妞妞就是我的妹子,从此姓铁,与你毫无干系如何?”

    “甚好!”

    孟元直话出口才发现自己好像回答的太快了,老脸一红,端起已经没有一滴酒的酒坛子猛喝。

    铁心源对孟元直暴露出来的薄情本性并不在意,这是大宋士大夫们的通病。

    一个类似姬妾一般的女子而已,今天你用,明天我用的在士大夫中是非常普通的一件事。

    苏轼这样的人物还把自己已经怀孕的姬妾跟别人换了一匹马骑来着。

    像孟元直这样的行为,堪称士大夫的典范!

    这家伙身长腿长,孔武有力,毛发光鲜,双目炯炯有神,具备种马的所有特质,这个山谷中老族长的那个小老婆,已经和他睡在一起很久了。

    看样子,这家伙不但对吐蕃女人感兴趣,如今更是连西域野人都不放过。

    “按照时间计算,你的家眷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青塘,仁宝上师正在青塘,他们应该一起回来才是。”

    孟元直自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连忙拱手道:“不如我去草头鞑靼那里接应一下仁宝上师他们,这一次他从青塘应该能带回很多好东西回来才是。”

    “什么时候出发?”

    “傍晚天气凉爽的时候就走,我只打算带着我属下的一百精骑,从山谷后面的盘陀路小道经峪口出发,老夫人那里就容孟元直失礼了。”

    “迎接家眷的时候不妨隆重一些,从大宋那个花花世界来到西域本身就和发配差不多,如果不能给她们最隆重的礼遇,恐怕她们会不开心。”

    “武士之家,快马,钢刀就是最好的礼物,这两样东西我都收拢了不少,他们会喜欢的。”

    坐起而行是孟元直的特点,和铁心源谈好了事情,出门就大吼着找自己的亲兵,要他传令下去,准备干粮,补给马上出发。

    铁心源自己也洗漱了一遍,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澜衫,准备带上铁一一起去三十里外迎接母亲的到来。

    山谷里从清晨开始,就非常的忙碌,杀羊宰牛,准备饭食,几乎全山谷的人都出动了,泽玛和尉迟灼灼带领着山谷里的妇人们已经做出来山一样高的一堆馕饼。

    空气中洋溢着煮肉,炸鱼的香味。

    每一个人在看到堆积如山的食物的时候,都露出极为满足的神情。

    小孩子站在油锅边上流着口水,帮着干活的男人们用木槌用力的把肉干砸松,眼看着松软的肉干配着甜蜜的葡萄干和果脯混合白米进了巨大的笼屉,抹着汗水哈哈大笑。

    铁心源长吸一口气,这是一种幸福的味道。

    戈壁上水气蒸腾,扭曲了视线,一条黑色的细线在戈壁上蜿蜒而来。

    铁心源猛地抽一下胯下的骏马,率先扑向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车队。

    拉赫曼哈哈一笑,紧紧地随在铁心源的身边,他如今对成为族长亲卫这件事,非常的满意。

    虽然只是和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族长只是相处了短短几天,这个年轻族长表现出来的睿智和大度,让他觉得自己这一次来到哈密并没有来错。

    如果可能,他希望能够追随这个年轻而又雄心勃勃的族长见识一下戈壁上的所有英豪。

    距离清香谷越近,王柔花就越是安心,趴在她脚下睡觉的狐狸突然直起身子,然后鸣叫一声,就飞快的窜下马车,拼命的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向前狂奔,全身的肥肉上下乱窜,银色的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王柔花见狐狸跑了,微微一笑,对张嬷嬷道:“源儿来了。”

    “许久未见小郎君,也不知他如今变成怎样英武的一个少年人。”

    “对我而言,只要他身体健康就好,至于英武不英武的其实无所谓。”

    “夫人,我们也下车吧,老身已经等不及要见小郎君了。”

    张嬷嬷的话音刚落,就听马车外面的欢呼声雷鸣一般的响起,李巧,火儿,水儿,玲儿,铁蛋这些人全部丢下手头的职责,嘴里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跨上战马向前面狂奔。

    阿大坐在马上,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全身都变得轻松起来,压在肩头的重担,第一时间就化作飞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狐狸欢快的在戈壁上高高的跃起,然后落地,一边奔跑,一面做着这个奇怪的动作。

    铁心源远远地就看见了狐狸,鼻子猛地一酸,眼泪顿时就夺眶而出。

    再次抽了战马一鞭子,战马嘶鸣一声,耳边顿时生风。

    担心战马踩到狐狸,铁心源等不到狐狸跑近,就跳下了战马。

    狐狸欢快的跑过来,一个纵身就跳进了张开双臂的铁心源的怀里。

    狐狸嘴里喷吐着热气,探出舌头****铁心源的面颊,铁心源搂紧了狐狸只知道哈哈大笑。

    “源哥儿,我当父亲了!母亲说卓玛生的孩子是我的。”

    “源哥儿,我成亲了,娶的是柔儿,这一次他也来了,我也要当父亲了。”

    “源哥儿,你当年说错了,说什么被女孩子从身上跨过就长不大的话是一句傻话,看看我多高!”

    “源哥儿,我已经能用琉璃吹出极薄的好东西,这东西应该能卖一个好价钱。

    “源哥儿……”

    这些话钻进铁心源的耳朵里,然后就住在心里不走了,铁心源仔细认真的听着每一个兄弟说的话,拥抱了这个,又狠狠的拥抱了那个,最后紧紧地抱着巧哥酸涩的道:“你还是回来了!”

    巧哥脸上的泪水哗哗的往下淌,带着笑意道:“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回来?

    你两个小侄女个个长得顶呱呱的好,就等着你这个做叔父的给起名字呢。

    见面礼轻了可不成……”

    用抱过了所有兄弟,铁心源来到阿大的面前,探手掀掉他肩头的黑色布囊露出阿二的脑袋。

    他探出双臂紧紧地拥抱了一下阿大阿二两兄弟,哽咽着道:“从现在起,你们再也不用戴这个烂东西了,是我的兄弟,就正大光明的见人。

    好兄弟用不着藏头露尾,有谁敢侮辱你,我必杀之!”

    阿二流泪,阿大狂啸一声道:“万里行军路,修心,炼心,锻造我无上意志,得大于失!

    旁人毁誉,与我何干!

    从今往后,我们兄弟自当图强,在这片瀚海上,成就前人从未有过的功业,定教张骞,卫霍,班超在我兄弟面前汗颜无地!”(未完待续。)

第七章第一次大融合

    第七章第一次大融合

    包子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牲口……

    见到铁心源的时候,那一个大大的熊抱差点要了铁心源的命,尤其是他抡着铁心源转圈的时候双手抱着铁心源的脑袋,让他全身的重量都联系在脖子上……

    如果不是狐狸发现不妙,拼命的跳上包子的肩膀抓他的脸,估计铁心源就会交代在这里。

    如同儿时一样,铁心源恨恨地踹了包子两脚,小时候骑在包子的脖子上差点被店铺招牌撞死的事情再一次浮现在铁心源的眼前。

    原本还想让这个家伙充当自己的护卫,现在看来,这个傻子还是跟着母亲比较好。

    揉着脖子的铁心源来到母亲的马车前面,看到了一张冰封的面庞。

    王柔花死死的盯着儿子看,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最后把目光盯在铁心源的右肩膀上。

    接受过严格礼仪教育的铁心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的样子,虽然只高出一两个刀刃的厚度,依旧没有瞒过王柔花的眼睛。

    “娘,此事一言难尽,等回到了清香谷,孩儿再对您细细道来。”

    泪花浮上王柔花的眼眸,哽咽道:“我好好的儿子被人家说抓走就抓走,说送去西域就送去西域,我却只能看着。

    如今能看到你站在我面前,我心愿已足,只要我百年之后灵前还有一个披麻戴孝的人,我就感激上苍不尽!”

    铁心源心中惨然,坐上车辕,抖一下缰绳,马车就缓缓向前。

    “我的儿啊,母亲此次从关内带来一万三千一百三十七人,殁于路途上的就不下三百人。

    母亲无所谓啊,我们母子本来就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只要和你在一起,吃再多的苦为娘也不在意。

    可是这些苦命人万里迢迢不离不弃的随母亲来到这大戈壁上,如果在这里还找不到一个可以活命的地方,为娘担心他们会绝望。”

    铁心源大笑一声道:“他们会发现随着娘一起来到大戈壁是他们此生对子孙后代做出了一个最重要的决定。

    如今,我清香谷兵精粮足,两支能够威胁到我们的力量刚刚厮杀的两败俱伤。

    只要让孩儿三年生聚,三年养息,到时候孩儿当可提十万铁骑啸傲天下!”

    听到儿子吹嘘的厉害,王柔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跟着儿子笑了两声之后道:“娘也能拿动菜刀!你在前面冲锋陷阵,娘在后面帮你们做饭。”

    铁心源哈哈笑道:“这是自然,我们母子齐心,定然可以其利断金的。”

    “哼,你想要在前面冲锋陷阵,先给老娘生一个孙子出来,兵凶战危的我铁家总还是需要留一条后路,留一条根的,万一战事不利,娘既然能卖汤饼把你养大,就能卖汤饼把我孙儿抚养成人!”

    “您想要孙儿,可是您孙儿的母亲如今还在皇宫,我们母子俩可能要从长计议。

    明媒正娶是一定的,这是那个傻姑娘给出的唯一条件,孩儿决定满足她这个愿望。”

    王柔花瞅着护卫在身边的雄壮骑兵,再看看一眼望不到头的流民队伍,撇着嘴道:“就眼前的声势也不是东京城那些王侯可以比拟的。

    赵官家看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婉儿给我来信说官家已经给她找了好几个勋贵人家的子弟来相亲,一个比一个差,有些做模作样的看着都想呕吐。

    儿子,这事要抓紧了,要是公主真的扛不住她父皇逼婚,以公主的性子,娘觉得可能要出事。”

    “翻过年吧,翻过年于阗国将会派遣使臣去东京,如果顺利的话,应该能把公主买回来。”

    王柔花小心的朝周围瞅瞅,小声道:“于阗国……”

    铁心源见母亲鬼鬼祟祟的模样笑了。

    “娘,于阗国就剩下一堆老弱妇孺,如今,他们已经放弃了要建国的打算。

    可是这个幌子孩儿并不打算丢掉,先用上一段时间,等它完全没了利用价值,在把它还给尉迟一族。”

    “这主意好,再烂的东西也有用处,不能浪费了……”

    当庞大的车队,走过北天山那些荒芜的山头之后,站在烽火岭上,眼前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

    雪山,湖泊,河流,平原,一应俱全。

    铁心源停下马车,指着眼前这一片葱茏的绿洲对王柔花道:“娘,从这里,直到视野的尽头,全部都属于我们。”

    王柔花站在阳光下眯缝着眼睛满意的道:“有了这些土地,养活一两万人不成问题。”

    铁心源得意的道:“这片土地至少可以养活百万之众,就在那条河的下游,还有一座百里大湖,那里尽是肥沃的土地,只要把它开垦出来,当是万世基业!”

    王柔花瞅着志得意满的儿子道:“你不回大宋了?”

    “会去做什么?这里的天足够高,这里的地域足够宽广,足够孩儿这只雏鹰飞翔和觅食的。

    再者说,孩儿走到那里,那里就是我们的故乡,与其在大宋和那些冢中枯骨一起煎熬,不如跳出来,自己给自己打天下,孩儿算是看透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当了皇帝,才能活的快活些。”

    王柔花摇摇头假装感慨的道:“你爹爹当年可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成为一个皇帝。

    他当年总是抱着你**你的胳膊和大腿,盼着你长大,好帮他抡大锤打铁!

    谁知道你长大以后却想着当皇帝,如果你爹爹活着,一定会被活活的气死。”

    “孩儿可以一边打铁,空闲的时候去当皇帝!”

    “这样一来,你的老泰山大人会被活活气死!”

    “只要我们活的快活写意,谁管他死不死的,就算是现在不死,将来也会死的。”

    “婉儿听见会不高兴的。”

    “不会,婉儿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我这个猴子就满山跑。

    能不能见到爹娘不算大事,反正她一年也没机会见几次。”

    “你怎么这样说你的老丈人?这是不孝啊!”

    “娘,您就别装了,这些话难道不是您最爱听的吗?”

    “话虽如此,心里可以这样想,嘴上不能说。”

    “孩儿知道了,娘,我们已经挡住别人的路了,这就下山吧,只要钻进左面的那条山谷,向里走上二十里地,就到了清香谷。

    这一路上的风景是极美的,在大宋可不容易看到。”

    王柔花从善如流,钻进了马车,抱着总是看铁心源的铁妞妞依靠在车厢上,迎着清爽的风,看着山谷两边的奇峰秀石。

    西域的石头山比起关内的大山,总是多了几分粗犷之意,裸露在外面的青灰色条石突兀的刺向天空,很是有几分问天的气势。

    清香谷里极为热闹,在西域这个地方,只要是个人就会跳舞,大开的城门外面,无数男人,女人正在那里疯狂的舞动,欢迎从远方来的族人。

    瞅着那些人绑在身上的绸带,铁心源的面孔快速的抽搐两下,尤其是看到浑身彩衣,如同一只花蝴蝶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的泽玛,铁心源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抽搐。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把铁三抢劫回来的蜀锦弄成一条条的当飘带,这么多人一人一条,那该是多少蜀锦啊。

    只要一辆车走近了城门,立刻就会一群西域人簇拥着迎进城池,不大功夫,男人开始喝酒,女人孩子开始吃饭……

    热情的无以复加。

    王柔花自然和儿子一条心,见儿子的脸皮发抖,顺着儿子的视线看过去之后,她的眼睛也有些发绿……是谁糟蹋了这么多的蜀锦?

    今天是两个不同种族的人第一次大融合的时候,即便是出了天大的事情,铁心源都必须保持笑容。

    王柔花更是笑吟吟的接受尉迟灼灼和泽玛的跪拜,还非常利索的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两根簪子,插在这两个败家子女人头上。

    无数的人上前与王柔花见礼,也有无数的汉人小头领过来向铁心源见礼。

    葡萄酿从高处的巨大酒桶里流淌出来,两个疯狂旋转着的身体的野人双臂上架满了酒碗,头上还顶着一个酒碗,轻盈的在无数条暗红色的酒水柱中间穿过。

    一曲舞蹈跳完,双臂上的酒碗里已经装满了美酒,用两条小腿贴在地上,依旧旋转着来到王柔花面前。

    王柔花学着儿子的模样从汉子的头顶上取过一碗酒,敬天敬地之后,就一饮而尽。

    所有的野人立刻就欢呼起来,纷纷取过汉子肩膀上的胳膊上的酒碗,来到铁心源和王柔花面前,右手重重的捶捶胸口,然后就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这是在认主,只有亲眼看到您之后,他们才会认同您这位主人。

    母亲,酒碗里的酒不要一次喝完,您只要少少啜饮一口就成!”

    王柔花不屑地看了儿子一眼道:“今日里娘是主家,他们都是佃户,主家心不诚,怎么能让佃户们好好干活?”

    说着话,又从铁三百手里接过一碗酒,咣当一下,又是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第八章三个清香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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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三个清香族人

    母亲毫不出意外的喝醉了。

    西域葡萄酿的味道虽然还有一点甜味,口感很好,这是因为在酿造的时候没有充分抽干糖份所致。

    就是这样带着淡淡酒味的葡萄酿,还是把王柔花喝了一个烂醉。

    没人嘲笑走路都歪歪扭扭的王柔花,反而发出更大的欢呼声,这些愚蠢的野人单纯的认为,王柔花喝了他们的酒,就算是接纳了他们。

    听着母亲在房间里痛苦的呕吐,铁心源站在门外走来走去的如同一头拉磨的老驴。

    好不容易等到张嬷嬷从母亲房间里出来,铁心源连忙问道:“母亲可好?”

    张嬷嬷笑道:“喝了多少全吐出来了,刚刚喝了一碗醒酒汤子,也吐出来了半碗,拿清水给她擦了身子,现在总算是睡着了。

    其实啊,夫人大醉一场也是好的,少郎君您不知道,这一路上夫人的心总是提在嗓子眼上,老身一路上总是担心她会病倒。

    这场大醉虽然会伤身子,却能安神。”

    “这就好,这就好。”铁心源搓着手,总算是有点放心了。

    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趴在门边上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就笑了起来,三两步走到门边,一把抄起铁妞妞抗在脖子上,打了一个呼哨,狐狸就丢掉嘴里的鸡腿,欢快的跟在铁心源的身后,随着他耀武扬威的视察山谷。

    巨大的酒桶里面已经没有酒流出来。

    山谷里最多的就是横七竖八的醉汉,有汉人,也有胡人,乱七八糟的纠缠在一起睡的很香。

    诺大的山谷被无数支火把照耀的如同白日,铁心源和狐狸就在横七竖八的人堆里找到一条路,走上了城墙。

    铁一还是那样警惕,披着铠甲坐在城头拿着一只羊腿烤熟一层就用手叉子削掉一层塞嘴里。

    守城的武士依旧站立的笔直,他们是这个日子里,唯一没有喝酒的一群人。

    铁妞妞骑在铁心源的脖子上之后,脸上就有了笑容,虽然哥哥没有和自己说话,能把自己扛在肩膀上就说明哥哥是喜欢自己的。

    铁心源来到铁一的面前,指指骑在脖子上的铁妞妞道:“我妹子!”

    又指指狐狸道:“我兄弟!”

    铁一看看铁妞妞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这家伙笑起来其实很好看,虽然还是显得阴柔一些,可是啊,美男子就是美男子,铁妞妞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大叔。

    铁心源见铁一指指自己又捶捶胸膛,知道他想说什么,摇摇头道:“一切才真正的开始,万事千头万绪的理不出一个道理来,来城头陪陪你也不错。”

    刚刚烤熟一层的羊腿到了铁妞妞手里,小姑娘不会用手叉子,就拿嘴咬,她吃熟的,给铁狐狸吃生的。

    “我心里真的没有谱,能把大家带到现在的地步,我觉得运气占了很大的比例。”

    铁一听铁心源这么说,只是笑笑,取出自己的小沙盘,在上面飞快的写道:“因为你母亲来了,你就不敢冒险了,我们现在只有不到三万人,在这个戈壁上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族群。

    按照戈壁上的规矩,我们至少可以组建起一只近万人的骑兵队伍。

    可是,我今天仔细的看了,你母亲带来的人中间有可能成为武士的,最多只有一千。

    一万三千人中间只能遴选出一千武士出来,你们宋人还真是一个不善于战斗的种族。”

    “这里没有什么宋人或者突厥族,吐蕃族的区分,如果有,也只有一个清香族!

    我是清香族人,你也是清香族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清香族人!”

    铁心源非常不满的打断了铁一的话。

    “我母亲的到来,确实让我产生了那么一点柔弱,可是,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我刚才告诉你那句话的意思不是说我变得软弱了,不知道能把大家带到什么方向去。

    我不是迷惘,而是要告诉你,我准备要按照我的意思来创造一个新的国度了。

    我希望你能在我试验的时候,不要打断我,要给我帮助,哪怕我做的全是错的。

    在所有人都迷惘的时候,哪怕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也比没有决定要好一千倍!”

    “你要干什么?”铁一吃惊的在沙盘上写道。

    “清香族!”

    “这会死人的,野人也不是没有族群观念的。”

    铁心源冷冷的道:“我给他们提供食物,提供衣服,提供保护,既然他们是依附在我的身边才能获得这一切,那么,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成为清香族人?

    为什么还要怀念以往那个抛弃了他们,不管他们死活的种族?

    如果不愿意成为清香族人,那么,我会剥夺我曾经给他的一切,然后让他离开。

    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慢慢来,慢慢来……”铁一在沙盘上写了很多个慢慢来。

    铁心源摇头道:“慢不得,你没有见识过我们宋人创造财富的速度。

    如果我们不能把所有人在我们富裕之前拧成一股绳,那么,不会战斗的宋人就无法在族群中获得应有的地位,只有把所有人归纳成一个种族,才有可能像一家人一般和平的生活下去。

    会战斗,喜欢战斗的就去当武士,会种地的就去种地,会做工的就去做工,会做生意的就去经营商队,当然,有头脑的人就会成为官员!

    很久以前,我曾经问过我的先生天下四民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在一个大一统的国度里,给子民选择生活的方式非常的重要,唯有武士,农民,工人,商人齐头并进的发展,这个国家才会有壮大的希望。

    这四种人不能分出贵贱,至于官员,我希望将他们单独分列出来,最后将他们混入到四民之中。

    这样一来,有头脑的武士可以做官,有头脑的农夫可以做官,有头脑的工匠也能做官,当然,有头脑的商人也是可以做官的。”

    “这样会产生混乱的。”

    “没关系,就我们现在这点人,即便是闹出点笑话出来都不要紧,我只希望三年之后,我们能有一个有用的扎根在本身职业中的官员群。

    为我们的扩张做准备!”

    “你打算怎们扩张?向哪里扩张?我们的军队人数不够,也不够勇猛,技艺不够精湛……”

    “我说的扩张是人口扩张,清香族的扩张,不是地域上的扩张。

    你以前游走西域的时候,应该早就发现了,现在的西域按照我们宋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盗贼遍地,民不聊生的世界。

    强盗们拥有一切,弱者一无所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收拢一切从心底愿意成为清香族的弱者,给他们可以果腹的粮食,给他们能够蔽体的衣衫,更重要的是,给他们一个重新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你想要整个西域?”铁一惊骇的跳了起来,他以为铁心源的志向不过是在哈密建立一个自己的小国家,就像很多强盗干的事情一样。

    现在他才发现,铁心源根本目的就在推翻西域的所有王朝,因为,西域几乎所有的王朝起源都是强盗!

    弱者一旦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接受别人的压榨,唯一的出路就是干掉那些昔日的强者。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趁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干点大事,死亡来临的时候会追悔莫及的。”

    铁一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用左手压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在沙盘上写道:“有意思!”

    “清香族,你加入吗?”铁心源直勾勾的看着铁一。

    “你是什么族人,我就是什么族人,我的命已经给你了,欠天神的,我已经用无数次战斗偿还过了。”

    铁心源笑着探出手道:“欢迎你,第二个清香族人!”

    铁一重重的握住铁心源的手用力的摇了一下。

    一只白皙的小手搭在他们的手上,就听一个清脆的童音说到:“我是第三个清香族人!”

    狐狸见三人玩的有趣,也把前爪想搭在上面,被铁心源一脚踢远……

    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的时候,躺在野外熟睡的人们才算是醒过来。

    一个个跌跌撞撞的来到瀑布前面喝水,趴在水池边上的样子如同饮水的绵羊。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山谷里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都围在铁心源的边上,看着族长大人用一个小小的烙铁在每个人的肩膀上烙下一个深深地痕迹。

    痕迹看起来似乎很漂亮,是一颗长在石头上的清香树,很是枝繁叶茂的样子。

    “他们在干什么?”一个汉人悄悄的问同伴。

    “不知道,就听见他们在欢呼什么清香族,对了,被那块烙铁烙过之后就会成为清香族人。”

    “和贼配军脸上的金印是一样的吗?”

    “不清楚,不过啊,我打算去烙一个,你没见咱们的双头将军都烙上了吗?

    这必定是好事,烂事可以没有我,好事怎么能少了老子?”

    “我也去……”

    很快,排队烙印子的宋人就多了起来,每个人都看见铁心源的肩膀上也有一个烙印。

    铁三百和拉赫曼问了好多人才弄明白,烙印子其实是加入一个叫做清香族的一个仪式。

    又过了好久才弄明白这个从未听说过的族群,竟然是族长想要重新建立一个新的族群。

    他和拉赫曼弄清楚原因之后,就蛮横的推开那些挡路的人,从铁一的手上抢过烙铁,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就把烧红的烙铁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大清早就醒过来的王柔花,非常不好意思的在众人面前露出自己白皙的胳膊,亲自拿着烙铁在自己的肩膀烙上一个显眼的印记。

    母子俩在路上的时候就讨论过建立族群的事情,这时候,以身作则的时刻来临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得过且过

    第九章得过且过

    想在短时间里改变一个人的信仰很难,可是在短时间里在**标注上印记很容易。

    昨夜大家都喝了很多的酒,白日里精神依旧处在一种亢奋状态。

    这个时候最容易让大家做一些不太理智的行为。

    萨迦上师在听说铁心源准备创建清香族的时候,立刻就给出了这个建议。

    对于萨迦上师的话,铁心源是很乐意听的,创建一个种族和创建一个教派其实没什么区别。

    烙铁印在人身上,自然是非常疼痛的,即便是铁心源自己对自己下手的时候,也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做到这一点。

    宋人历来有在身上雕龙画凤的习惯,如今多一个小东西他们并不在乎。

    对他们来说,只要在身上烙上一个小小的印记,就能获得两担粮食,这样的好事,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

    农夫自然有农夫的狡狯,一家人父亲烙了,在得到粮食之后,就会连踢带打的让自己的孩子和老婆也去。

    只有小孩子是最聪慧,最有远见的,他们哭嚎着,躲闪着就是不愿意让人把烧红的烙铁放在自己的胳膊上……

    西域人之所以会抢着干这事,主要是看到王柔花和铁心源都对自己下手了,堂堂的武士如何能够落后于人?

    以至于还有傻子希望能在两只胳膊上都印上图案,这样看起来据说比较美观。

    铁心源自然是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只不过在安排宋人住处的时候总要有一个过程。

    凡是胳膊上有烙印的人,总是会被优先安排到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里。

    至于那些抱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观念的人,则会在分配住处的事情上不断的被加塞,眼看着房子已经分配的差不多了,还没有轮到他们。

    于是,剩下的这些人只好露出胳膊老老实实的接受这个烙印。

    烙印对每个人来说是一个极为恶毒的存在,只要烙印在一天,他们就没有了任何选择的机会。

    这和契丹人胸口纹上青狼,西夏人古怪的发式,吐蕃人脸上的黄赭是同样的东西……

    三天,整整三天之后,不论山谷里的人愿意不愿意,他们的胳膊上都有了一棵清香树图案。

    王柔花躺在青石板砌成的温泉池子里,侧过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图案叹口气对张嬷嬷道:“好好的皮肉就成了这个样子。”

    张嬷嬷从水里抬起自己的胳膊,指着露在水面上胳膊笑道:“有了这个东西,才算是一家人。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只有成了一家人,源哥儿才会把泼天般的钱粮拿出来,让所有人在这里安家落户,给所有人一个真正清净的地方。”

    王柔花只是笑笑,探出指头在胳膊上的依旧红肿的地方轻轻地按了两下,这里已经不太痛了。

    就小心的把胳膊放在石板上,眯缝着眼睛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嘴里轻微的嘟囔两声,然后就放松身心,享受这一刻难得的清闲。

    一万三千人走了一万多里路,如今,需要好好的修整一段时间,因此,当西域人已经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之后,山谷里剩下的就全是宋人了,大家都好奇的在山谷里游荡,乍一看,仿佛来到了宋地。

    捏一把泥土查看一下大地是否肥沃,撩一口清泉,感受一下这里的水是否清甜,钻进黄羊圈里瞅瞅这里的羊到底够不够多。

    有些人打算在山谷里开饭馆,有些人打算在山谷里开铁匠铺,有些人觉得这里的红柳非常适合编织,更有些人在山谷里竟然发现了红泥,决定在这里烧窑制作陶器。

    这里有三万多人,已经可以支持一些小小的作坊了,他们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这里的官府会收多少税。

    铁心源也在为这些问题烦恼。

    他知道宋人的特性,他们就像是一颗随风飘动的蒲公英,落在哪里,就能在那里扎根发芽。

    如果自己要立规矩,现在自然是最好的时候,一旦约定成俗的乡规民约出现,自己发布的政令就会受到很大的阻碍。

    乡规民约只是最简单,最利己的一种规矩,这种规矩在很多时候是和国法是相悖的。

    抬头瞅瞅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各种形状的都有,他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

    李巧正在和水儿,火儿商量要不要在瀑布上挂一架飞轮,好带动水磨,夯锤一类的东西,加快清香谷的功业步伐。

    阿大阿二来到山谷之后就成了闭嘴葫芦,一个身子带着两颗脑袋四只眼睛,三天来走遍了清香谷,看了很多,听了很多,就是不说话。

    至于包子,到现在还不停的往嘴里塞酸涩的杏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吃下去的。

    而泽玛好奇的站在包子面前,只要包子吃完一颗杏子,她就往包子的手里再放一颗,估计是在研究包子到底能吃多少的酸杏……

    尉迟雷看着远山,似乎在酝酿一幅新的画作,至于尉迟灼灼则握着一支笔不停的打着瞌睡,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铁一带着他的三个兄弟,标枪一般的站在窗户边上,这种时候他们更是一言不发。

    于是,铁心源决定散会。

    “族长,天气转凉了,又到了商队频繁出没的时候了,我们这个月还没有出去抢劫过一次。

    虽然我们的粮食很多,可是,这样下去,终究会坐吃山空的,不如,就让我和拉赫曼出去为山谷筹粮吧!”

    铁三百终于开口说话了。

    铁心源正要阻止他们在这个时候除去抢粮,毕竟山谷里面如今千头万绪的还没有安稳,不宜树敌太多。

    李巧,和火儿,水儿以及玲儿这群人先跳了起来,争先恐后的向铁心源请命准备出去抢劫……

    还说这是他们从小就有的志向!

    他们一开抢,整间屋子就乱了。

    铁心源已经懒得去维持什么秩序,既然他们想要去抢劫,那就去吧,在西域,抢劫才是生活的主旋律。

    一群人乱哄哄的跑出去之后,阿大才笑眯眯的道:“我们没人懂得内政之道,我学的是帝王术,屠龙术,师父没教过我们兄弟如何管理内政!”

    尉迟雷跟着笑道:“以前这些事都是我大哥在处理,我大哥战死之后,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内政需要处理了,所以我也不会。”

    泽玛发现屋子里气氛怪异,在铁心源阴冷的目光中战战兢兢的贴着墙根溜走了。

    至于尉迟灼灼,则在一张纸上奋笔疾书,似乎一副才思泉涌的模样。

    “奶奶的,到头来,老子身边全是一群棒槌啊!”

    铁心源双拳砸在桌子上愤怒的吼道!

    真正算起来,整个清香谷唯有自己一个人曾经经受过大宋官场最正统的教育。

    他也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当年进户部当实习生员的时候实在是没有用一点点的心啊。

    会写一手漂亮的公文有个屁用!

    现在需要的是能制定规章制度的人,而不是做官样文章的蠢货!

    孟元直以前总是左一个大头巾,右一个大头巾的称呼那些文官,如今,铁心源这里最缺的就是一个大头巾,哪怕有一个经年老吏也成。

    中午的时候,铁心源和母亲坐在一起吃饭,喝了一碗粥之后,铁心源就丢下饭碗,不想再吃了。

    听说儿子早上开了一个非常不成功的会议之后,王柔花就停下筷子道:“随着孟元直家眷一起过来的还有王家的几个旁枝,不知他们合不合用。”

    铁心源摇摇头道:“舅爷不会把真正的王家子弟派来西域的,估计过来的人,最多是几个不得志的远房子弟,好儿在三槐堂上学的时候见过一些,不算什么人才。”

    王柔花又给铁心源装了一碗粥道:“既然没有办法,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宋人和西域人总要磨合的,就像两只刺猬在寒冷的日子里总能找到一个既不会刺伤对方,又能相互温暖的法子。

    我们只要给他们提供一些必要的保护,引导他们逐渐变得富裕就足够了。

    至于其余的事情,还不是你这个族长一言而决?合你胃口的就赞成,就保留,不合你胃口的就反对,就禁止,娘听你祖爷爷说,开国太祖就是这么干的。”

    铁心源放下饭碗皱眉道:“家天下?”

    王柔花吃了一口咸菜笑道:“这个山谷本来就是咱家的,我儿言出法随,有什么不成的?”

    “家天下一般都不会太长久!”

    王柔花笑道:“你才十七岁,怎么就开始考虑子孙了?娘当年可没有你现在想的那么远。

    做生意嘛,合适的生意就做,不合适的就不做,那些人想要在山谷里开铺子,那就让他们去开,能养活自己也是好事,他们能赚几个钱?

    得过且过没有什么不好,将来再慢慢的补足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说了算!”

    铁心源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会说出一长串这么睿智的话来,想想也是,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天知道中间会有什么风云突变,这时候想的太远还真的没有多大的作用。(未完待续。)

第十章泽玛出山

    第十章泽玛出山

    那些随着王柔花从横山过来的人流民,经过一个栽种季节的养息,多少有了点家底。

    而那些随着王柔花从金城县过来的饥民,则是处在一种严重的赤贫状况之中。

    他们除了两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过来之外,没有带来任何的财富。

    清香谷在猛然间增加了一倍的人口,所以,富裕的清香谷立刻就回到了一个贫穷的状态。

    即便是王柔花,现在也只能跟着儿子一起喝粥,至少,这样可以保证有足够的粮食支撑到明年夏收。

    养活三万人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开支,如果不是因为粮食还算是够吃,铁心源会更加的烦恼。

    抢劫就是一个财富原始积累的一个过程。

    于是,在哈密之地,没有一个地方对商队来说是安全的,不论他们是在夜晚行走,还是在地沟里行走,哪怕他们在夜晚摸着黑在地沟里行走,总会遇到强盗。

    经过短短的一个月的相互厮杀摸索,商贾们终于找到了一条貌似安全的商道。

    只要沿着天山路下来,沿着哈密河一直向大雪山城的方向走,最后沿着大湖折返向西穿过一大片茂密的胡杨林就能安全的重新回到戈壁上。

    这让商队的旅程一下子增加了三百里。

    戈壁上的商队是禁绝不了的,不论是遇到天灾还是**都无法让商队停下自己的脚步。

    每个部族都知道,如果商队真的完全停止运行了,那么,戈壁上,沙漠里的无数部族会因为没有办法交换物资而消失。

    有的部族生产盐,有的部族有牛羊,有的部族有粮食,有的部族有陶器,只有互通有无才能让所有的部族什么都不缺,离开了交换,后果会非常的严重。

    这样的商队铁心源自然不会去触碰的,只要是在戈壁上生活的种族都不会去碰他们。

    即便是以前的马贼,在遇到这样的商队的时候,也会乖乖的拿出自己的东西和商队进行交换,只不过价格会低很多罢了。

    这种商队只随意也会逃避,最大的原因就是这里的盗匪会收什么买路钱。

    他们甚至还有一首歌谣叫做——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天知道大戈壁上的道路为什么会是他们开拓的,难道不该是商队常累月踩踏出来的吗?

    最过分的是这里的树看看都有好几百了,如何能是他们栽种的?

    于是厮杀自然难以避免,打败的一方自然只好乖乖的交钱,一般情况下,商队都打不过强盗。

    只有一种商队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他们不会和强盗有任何的妥协,只要遇到了,双方只能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这种商队一般走的都是远途,目标不是契丹,就是西夏,甚至是大宋,或者是从这三个地方回去的商队。

    他们的牵着的骆驼背上装满了最珍贵的货物,从西方去东方的香料和宝石,以及从东方带去西方的茶叶和丝绸。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强盗们都不会对这样的商队手下留情,把这样的商队上下全部杀光,也不会对沙漠戈壁上的种族有任何的威胁。

    这种行商利润极度的丰厚,哪怕十次行商,有一次成功他们依旧可以赚到很多的钱。

    八月的戈壁上天高气爽,只要天上有月亮,即便是夜晚也可以继续行走,这是一年中,最适合行商的好日子,只是,强盗也很多。

    铁心源有意识的让那些普通商队在自己的辖区之内走更多的路,就可以让这些商队在辖区停留的更久,同时也能让自己辖区的百姓可以低价换到更多的物资。

    抢劫是一件很枯燥,很无聊,甚至很残酷的事情,不论是李巧还是,火儿,水儿,玲儿,甚至铁蛋,都只是单纯的喜欢抢劫的威风,而不在意抢劫了多少物资钱财,在看遍了西域人贫穷的本质之后,也就没了欺负那些可怜虫的意思。

    铁心源也不允许他们再继续出去了,收到的买路钱还不如他们施舍出去的多。

    李巧他们也看的很清楚,与其幸幸苦苦的在戈壁上抢劫那些可怜的普通商队,不如留在山谷里干点自己愿意干的事情。

    铁心源坐在水车的一条悬臂上充当配重石缓缓上升,李巧待在另一边用绞盘把偏重的水车轮毂拉下来,火儿趁机在卯榫口子上装好另外一条悬臂,等两边悬臂的配重合适之后李巧取过肩头搭着的毛巾擦一把脸上的汗水朝铁心源笑道:“源哥儿,你看过我闺女了吗?”

    铁心源吐掉嘴里的西瓜子点头道:“看过了,孩子们漂亮,像卓玛多过像你!”

    “没问题吧?”

    “天知道……”

    “你怎么这么回答,哪里有做人家叔叔的样子。”

    “你老婆刚来清香谷,就被我老娘狠狠地抽了一顿板子,这让我对她的本性非常的不放心!”

    “她只是跳下马车跳舞而已。”

    “我老娘说的没错,月子里的人能跳舞,就能挨板子,为跳舞挨一顿板子最后还窃窃自喜的恐怕只有你老婆能干的出来吧?”

    “她最近听话了很多,主要是受不了那个叫做泽玛的女人勾引。

    对了,你和那个女人没关系吧?”

    铁心源把手里的瓜皮丢远呵呵笑道:“当然没有,我的心全在赵婉身上。一个吐蕃女人就让你焦头烂额了,怎么,还对另外一个有兴趣?”

    火儿在一边插嘴道:“我们只是奇怪,满吐蕃就见到两个漂亮的吐蕃女人,结果,现在全在这了,是不是巧哥?”

    李巧笑道:“还真是,我在青塘停留的时间最长,就算是角厮罗大帐里的女人都算不得漂亮,只是干净一些,穿的漂亮一些罢了。

    这吐蕃女人啊,要嘛就丑的没办法看,可是,只要是漂亮的,就美得让人没话说。”

    铁心源哈哈笑道:“这说明我们清香谷是一个人杰地灵之所,除了你们几个棒槌之外,来的全是美女和好汉!”

    李巧和火儿一起大笑。

    火儿笑完了,就捶捶自己的脑袋道:“当初我们在流民群里不是没见过一些腐儒和刀笔吏,铁蛋见了那群人说没几个好的,后来铁蛋去了东京,我们没办法鉴别好坏人,就干脆把那些人一个都不要。

    其实应该弄一些过来的,好坏主要是看环境,在清香谷里,他们要是敢使坏,老子就敢把他们切开了喂狼。”

    李巧也点头道:“那些人虽然坏,可是到底还是离不开那些人,你知道不,在角厮罗那里,能算清楚账目的人就没几个,瞎毡那个家伙想要把自己的城池弄得繁华一些,结果,我们路过宗哥城的时候,那些吐蕃人差点没被铁蛋给活活骗死。

    一张牛皮换一把勺子的事情也就能在宗哥城发生,跟着我们一起去宗哥城的流民也占便宜了,他们把自己的饭碗和发给他们的勺子全部都换给了吐蕃人,自己吃饭的时候弄一木碗一双筷子继续。”

    火儿有些怀念宗哥城,悠悠的对铁心源道:“源哥儿,咱们是不是应该派一个商队去宗哥城啊,那些吐蕃人非常的富裕,就是很傻!”

    巧哥大笑道:“你可算了吧,青塘吐蕃人傻谁都知道,可是他们的武力也是天下顶尖的。

    你骗他一次他呵呵傻笑,骗他两次他不知道,骗他三次试试,削尖的木杠子从谷道穿进去,最后从嘴里出来,想死?至少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

    铁心源叉开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挲着自己下巴上刚刚钻出来的一层绒毛,若有所思的道:“我们去自然是不成的,如果是吐蕃人自己去应该没问题吧?”

    “卓玛不去!她是青塘的公主,这样做不地道。”李巧说的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

    “没打算让卓玛去,要是她去吐蕃,为了干成事情,再给你戴上绿帽子,我们这些做弟弟的也会觉得自己头顶绿油油的,所以……”

    “泽玛去!”李巧和火儿一起高兴得大叫。

    丢人的事情在别人面前说起来很伤人,可是在自己兄弟间说说不但娱人,还娱己。

    “我就怕泽玛这个女人去了会被瞎毡弄走,那女人跟一块肥肉似的谁都想要。”

    李巧听铁心源这么说,连忙左右瞅瞅,见瀑布下面只有兄弟三个,就招手铁心源示意他过来。

    不明所以的铁心源从水车上爬下来,三人凑在一起等巧哥说事。

    “瞎毡十岁的时候非常受角厮罗喜欢,有一次,远方的吐蕃人给青塘送来了一匹野马,瞎毡自告奋勇的去降服,谁知道那匹马是一匹野马王,性子爆烈无比,竟然挣脱了缰绳,带着十岁的瞎毡在旷野狂奔。

    瞎毡这家伙竟然不害怕,抱着野马的脖子就和野马扛上了,这一跑就是三十里地。

    你们想啊,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和野马搏斗了这么久,自然就没了力气,在一片乱石滩上从马背上掉下来了,结果一屁股坐在一块尖锐的石片上……就此糟糕!”

    铁心源和火儿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说瞎毡就不是男人了?”

    “不知道,没人知道,这些年瞎毡弄回去的女人并不少,一般都活不长。

    我和卓玛路过宗哥城的时候住在城主府里,卓玛偷偷告诉我,瞎毡的女人似乎带着穷袴!”

    “穷袴?这是什么东西?”铁心源和火儿连连追问。

    “一种脱下来或者穿上去需要一柱香时间的内裤!”

    “天啊!”(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清香族的第一位使节

    第十一章清香族的第一位使节

    只要是老婆多的,都会有这样的麻烦,一个再强大的男人在生殖问题上也不是女人的对手,尤其是老婆多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自古以来没有被人戴过绿帽的皇帝恐怕很少,像赵祯这种早就习以为常的人物更是数不胜数。

    瞎毡的老婆是不是穿穷袴铁心源不想管,就算是戴上贞操带也是瞎毡的个人爱好。

    既然女人对瞎毡没有什么吸引力就好了,至少泽玛这个女人不会被人家抢走。

    晚饭的时候,铁心源特意做了一道红烧羊肉邀请泽玛共进晚餐。

    这是清香谷中的人行远路的标准福利。

    泽玛不是一个客气的人,坐下之后就一个人抱着那盘子羊肉吃的很舒坦,一口气吃完了肉,又喝了一碗酒,然后就看着铁心源等他发话。

    “咱们族群有很多的小东西,堆积在狼**都快要发霉了,如果不尽快处理掉,会非常的麻烦。

    因此我们想组织一支商队去一趟宗哥城,换一些我们非常需要的皮毛回来。

    冬天就要来临了,如果没有皮货,这个冬天山谷里的人日子就非常的难过。”

    “全是破烂……”泽玛怯生生的对铁心源道。

    “这东西啊,就没有破烂这一说,咱们这里的破烂,换一个地方说不定就成了宝贝,吐蕃人傻……不对,青塘那里的吐蕃人非常的淳朴,他们会喜欢这些我们用不上的宝贝的。”

    “我看了,里面竟然还有好多破烂泥哨……”

    “你懂什么,青塘的吐蕃人都是依靠放牧为生,你想啊,一个人在牧场放牧牛羊的时候多寂寞啊,嘴里如果有个泥哨,就能吹出百灵鸟的叫声,就像有一只百灵鸟围绕着他飞舞鸣叫。

    蓝天下,青草上,牛羊成群,再加上一个自娱自乐的牧人,这该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面啊。

    一个泥哨换一张羊皮不难吧?”

    “噗通!”泽玛丰满的屁股就掉在地上了,看的出来,她正在竭力的控制发抖的自己,不要让自己的手掌落在铁心源的面孔上。

    铁心源知道自己有些过分,咳嗽一声道:“当然一个泥哨换人家一张羊皮确实有些过份,如果再搭上我们泽玛美丽的容颜呢?”

    面对铁心源那张极度无耻的面孔,泽玛抱着自己的****怒吼道:“你为了一张羊皮要我去陪那些肮脏的牧人?”

    “胡说八道,能让他们看一眼你美丽的容颜已经是他们祖上庇佑了,谁敢让你去陪?

    泽玛想想啊,当你从一头白骆驼上下来,纱衣飘飘,尊贵的如同一个仙女,嘴里吹着一个泥哨……”

    忍无可忍的泽玛怒吼道:“我帮你去宗哥城骗人,可是,怎么骗需要我泽玛说了算,用不着你这样糟蹋我!

    对了,你为什么不让那个叫做卓玛的女人去?那座城是他哥哥的领地,她去更方便!”

    铁心源正容道:“这不成,我绝对不会让卓玛去欺骗自己的族人,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就像我根本就不会派你去欺骗你大雪山的族人一样。”

    泽玛沉默了下来,叹息一声道:“你如果想欺骗大雪山的人话,还是让我来吧……”

    铁心源笑道:“可以,其实大雪山和宗哥城里的吐蕃人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我领地里面的子民,另一个是外人。

    我即便是想要欺骗大雪山人,也只是希望用欺骗的手段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好而已。

    都是我的子民,欺骗他们让他们受到了损失,这和欺骗我自己有什么区别?”

    泽玛艰难的点点头,她发现自己在铁心源面前,脑子总是不太够用。

    “宗哥城里的吐蕃人骁勇善战,我们得罪不起,所以,一切的买卖都必须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进行。

    另外,我告诉你一件事,这可是一件机密,不可告诉别人。”

    泽玛连连点头。

    “宗哥城的首领瞎毡,其实不是一个男人,准确的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成为男人的资格,你去,要比男人去更好说话。”

    泽玛的脑子有些混乱连忙问道:“他连男人都不是了,我身为女人就很难让他意乱情迷。”

    铁心源呵呵笑道:“残缺的男人更容易受到女人的蛊惑,尤其是你这样美丽的女人。

    要知道完整的男人即便是有**,也只是流于表面,而残缺的男人他们的**都被身体压制在内心的最深处,一旦爆发会烧死他们自己的。

    你一定要把握一个度,既要让瞎毡对你产生好感,又不能把他心中的那头恶魔放出来。”

    “为什么要教我这些?”泽玛问道。

    铁心源叹口气就坐会自己的位置痛苦的道:“我以前以为只要人多了,总会有我需要的人才自己从人群里跳出来,结果,什么都没发生,老子身边现在充满了能打能杀的大棒槌!

    内政需要人手,外交需要人手,我却从三万人里面找不出来一个可以用的人。

    内政,老子了不起少睡觉,咬咬牙自己来,外交,老子就没有一点办法了,矮子里面找高个,你的外形至少非常符合搞外交,我只好手把手的教你,要不然我们连一个合格的使节都找不到啊,这次买卖与其说是买卖,不如说是一场训练你成为使节的课堂。

    宗哥城回来之后,你就要去回鹘,要去喀喇汗国,要去契丹,要去西夏,要去大宋,要去所有和我们有关系的国家,你将代表我们清香族向世界上的每一个国家宣读我们的意志,你一生都休想清闲!”

    泽玛很想发笑,她觉得铁心源这时候已经疯了,向那些庞大的国家宣读清香族的意志?

    一个只有三万人的国家?

    铁心源笑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只有四百个奴隶,事隔一个月之后你再见我的时候,我手下已经有了三千人,并且控制了诺大的哈密。

    又过了快两个月之后你从沙漠里狼狈归来,我的麾下已经有了两千真正的武士。

    当你在清香谷里休养身体的时候,高高在上的阿萨兰和耶律敬正在我的安排下厮杀的昏天黑地。

    当你事隔五天之后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吞并了你的大雪山,拥有了大雪山下十万亩的良田。

    当你在清香谷里无忧无虑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的时候,我已经拥有在西域教化程度最高的三万名忠心耿耿的族人。

    泽玛,三年后,当我兵出天山路的时候,你觉得回鹘那个腐朽的王朝能够阻拦住我前进的脚步吗?

    泽玛,你是大雪山的女儿,甚至说你是大雪山的精灵也不为过,大雪山把自己所有的钟秀都倾注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为大雪山的安危奔走,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身体。

    是你保佑了大雪山一族十年的安稳,不是什么大雪山之神。

    放开你的心胸,你现在不但要为大雪山奔走,更要为清香族奔走,当你年迈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这一生过得是何等的精彩。

    西域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每一件大事都会出现你的影子,你将成为戈壁上最传奇的女人!”

    铁心源说完那个排比句的时候,泽玛的身子就变得僵硬了,当铁心源说到对她的期望的时候,她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高耸的胸脯上下起伏,拳头也握的紧紧地。

    “我会去宗哥城把你的那一堆破烂换成你急需的皮毛,我也会和瞎毡成为最好的朋友,至少在你准备砍死他之前,我们一定会成为好友的。”

    泽玛说完就走了,铁心源呼喊了很久才把这个头脑已经发昏的女人喊回来。

    看着泽玛非常不满的面孔,铁心源再次叹息一声道:“你如今代表着清香族,不再是代表你那个无人可用的大雪山城,你出行难道不带武士吗?

    铁三百勇猛无双,而且有潜行的本事,拉赫曼手里铁胎弓堪比射雕手,有他们两个带着五十个武士随行,我才会放心的让你去宗哥城。

    如果遇到了危险,孟元直就在草头鞑靼的地盘里,可以直接向他求援。”

    泽玛猛地扑上来,抱着铁心源的脑袋狠狠地按在自己丰满的胸膛上道:“直到现在,我才确认,你真的想让我做一些重要的事情,把我当成自己人,而不是像阿萨兰一样只是利用我,摧残我。

    狡狐狸啊,谢谢你!”

    在铁心源被丰胸闷死之前,泽玛松开了手,走的非常干脆,她准备再去看看那些堆在狼**无人问津的破烂,想办法把那些破烂变成可以御寒的皮毛。

    天气很热,铁心源的面孔红的像猴屁股,他发誓这不是因为害羞,因为从五岁起他就不知害羞为何物。

    进屋子找水喝的李巧诡异的瞅瞅铁心源,喝完水之后就出去了,不一会,火儿过来找水喝,也诡异的瞅瞅一言不发的铁心源出去了。

    然后就是水儿,玲儿……他们抱着早就没有水的茶壶喝水,一边诡异的看着铁心源。

    心知肚明的铁心源暗暗叹息一声,他发现理智根本就管束不住**,这具年轻的身体如今正是需求最猛烈的时候。

    他忽然想起**山那个有大月亮的晚上,赵婉白玉一般的身体就蜷伏在自己身边,饱满的胸膛蹭在自己胳膊上的感觉很好。

    “源哥儿,你的鼻子流血了!”铁蛋惊恐的喊道!(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伟大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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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伟大的生命

    昔日清冷的清香谷如今人满为患。

    三万多人挤在一个狭小的山谷里,再加上俩个族群的人语言不通,误会时有发生,自然就会矛盾重重。

    宋人的客气会被直爽的西域人认为是虚伪,西域人的豪迈会被宋人认为是无礼。

    宋人一句来我家吃饭的客气话,会让西域人带着全家一起去宋人家里吃饭,一口气把宋人家里的饭食吃光而毫无愧色。

    西域人喊宋人去他家吃肉,宋人客套一声,西域人转身就走,认为宋人看不起他。

    山谷里的大锅饭自然是不适合分成一个个小家的宋人,这也是宋人的特点,即便是再困难,也要努力保持自己家庭的完整。

    至于西域人是不会这样看的,如果生计过于艰难,他们会把大家分成小家,再把小家拆分成个人。

    因此,山谷里的大锅饭非常的适合西域人,却极度的不适合宋人,光是你多一勺子,我少一勺子的事情,就会摧毁掉大锅饭的形式。

    按照铁心源的理解,教化程度越高的族群就越是反对集体主义,相反的,教化越低的族群就越是拥护集体主义。

    清香谷就在表面维持和谐的情况下,开始了异常艰难的民族大融合。

    一旦到了宋人和西域人相互之间可以轻松嫁娶的时候,才会通过血脉的融合,最后达到统一。

    这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这种事情只有上苍和时间才能完美的做到……

    铁心源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没时间去考虑以后的发展大计了,光是处理接连不断的琐碎小事就让他疲惫不堪。

    如今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狩猎捕鱼最重要的时刻。

    八月的清香谷秋高气爽,风光宜人,满山的黄叶让天山披上了一层金装。

    这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

    山上的松鼠一类的小动物已经开始给自己准备过冬的粮食了,狗熊也开始把果子蜂蜜之类的东西往自己的熊掌上涂抹,等到冬眠结束之后,好舔着爪子骗骗肚子。

    准备食物过冬,对于动物,人类来说都是头等大事。

    铁心源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参与到寻找食物的大军之中去了。

    西域人很少吃鱼,除非是饿得不行的时候才吃,他们不喜欢鱼腥气,也不喜欢鱼身上那么多的刺,可是汉人对这东西非常的喜欢。

    哈密河天天从山脚下流过,铁心源还从未想过这里的鱼竟然会是如此的多。

    以前七哥汤饼店开业的时候,于阗皇族的女人们会去钓两条鱼来充当大菜。

    现在把木船放下去,一网就能捞上来百十斤。

    数万年以来,这些鱼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哈密河里,很少有人拿着渔网去捞它们,一个个傻得不行,捞了一网,等一会原地再下网,又是百十斤。

    捞鱼自然是男人们的活计,流经哈密的三十里哈密河上,五十几条渔船不停的把鱼送上河岸。

    汉家妇女们就会快速的把鲜鱼剖洗干净,抹上厚厚的一层盐之后,就挂在绳子上晾晒,密密麻麻的蔚为壮观。

    西域人不太喜欢去捞鱼,也干不来这种事情,百十个西域人为一组带上弓箭,捕捉网,浩浩荡荡的杀进天山,按照山头分工,开始了自己浩浩荡荡的围山大业。

    一时间天山上到处都是“啊呀,啊呀”的嘹号子声,在号子声中,无数的野兔,野鸡,野猪,马鹿、落入围网,悉数成为人们冬日里的口粮。

    收获虽然不少,伤亡也很厉害,除了包子一个人把一头高大的棕熊打得全身多出骨折之外,还有几个被雪豹咬断脖子的可怜家伙。

    棕熊的踪影远远地就能看见,如果没有把握就不打它了,任他离开就好。

    雪豹就不一样了,这家伙的领地观念极强,只要是贸然进入领地的人,都会被他偷袭。

    来无影,去无踪是它最大的特点。

    事实上,让围猎的西域人损失惨重的其实是盘羊这东西,这东西头大颈粗,尾短小。四肢粗短,蹄的前面特别陡直,适于攀爬于岩石间。

    这家伙种群古老,智慧不高,脑子一根筋,遇到危险勇往直前,两百斤重的身体,再加上一对巨大的如同攻城槌一般的大角,在陡峭的山壁上遇到它,即便是你扭身就跑,它也会从后面坦克一般的冲过来的,将你撞下山坡……

    于是山谷里很快就多了四十多个摔断腿和胳膊的人。

    以前这些人在戈壁上狩猎都是单打独斗,收获几乎非常的微小,如今加入了一个庞大的族群,终于能打到非常多的猎物,即便是跌断了腿,在山谷里休养一个冬天也会慢慢的好转,不至于被活活的饿死。

    因此,参与打猎的人一个个都勇往直前,即便是拼着受伤,也要弄到足够多的过冬食物。

    秋日里采集蘑菇和坚果,是妇人和孩子们最繁重的一项劳作。

    天山堪称宝库,每年到了秋天,核桃,板栗,松子,无花果,会纷纷跌落地面,只要敢去深山里寻找,总会满载而归。

    同样的,这依旧是一种集体才能做的工作,个人进深山,活着回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人类在储存食物,同样的,野兽也在拼命的把自己往肥里吃,人类对他们来说,也是食物。

    包子打死的那头棕熊就是随王柔花她们进山捡山货的时候遇到的。

    一群妇人孩子正在欢快的捡拾山核桃的时候,一头棕熊不知好歹的冲了过来,在一边护卫的包子立刻就勇猛的冲了上去,来不及抽刀子,一身铠甲的他和棕熊扭打在了一起。

    等铁心源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包子正在用砂锅大小的拳头狂殴那头棕熊,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那头熊撕扯的七零八落的。

    那头奄奄一息的棕熊被运回山谷之后,缠绵病榻两天之后就死了。

    念佛的王柔花还为此伤感了好些天,直到铁心源把硝制好的熊皮给母亲送去之后,她立刻就把悲伤化作对这张熊皮的喜爱。

    这种转变让铁心源有些不适应,可是母亲,张嬷嬷,尉迟灼灼,卓玛这些人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也就不再多想了。

    珍贵的皮毛对清香谷来说除了装饰作用之外,没有别的作用。

    如今,人们需要找到更多的肉食,更多的可以取暖的皮毛,西域的冬天从来都是非常严酷的。

    铁一在狼穴中清理出来两间巨大的库房用来装那些咸鱼和腌肉。

    清香谷的族人用了足足一个多月才勉强把库房装满,而九月的天山,除了雪松和柏树之外,落叶阔叶林的树叶已经快要落尽。

    当戈壁上的胡杨将最后一片金黄的叶子扔到地上的时候,细碎的雪花已经纷纷扬扬的下来了。

    用不了多久,天山路就会被大雪封住,南北的交通将会断绝。

    喧嚣的清香谷终于安静下来了,哈密河即将封冻,散布在戈壁上的黄羊在吃完最后一口没有被大雪覆盖的干草之后开始进入天山过冬。

    清香谷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次狩猎的准备,城墙外面的黄羊已经越来越多,它们就像出山的时候一样,急躁而不安。

    很多的黄羊攀上了绝壁,试探性的向高耸的城墙上跳跃,结果,摔断了腿,倒在城墙上吐着血咩咩的叫唤。

    清香谷已经制定了狩猎的原则,只要老羊,和公羊,小羊和母羊都不在猎取范围之内,即便是已经捉回来的,也要放掉,如果进行毁灭性的捕杀,就不会再有黄羊从天山上下来送到家门口了。

    庞大的迁徙队伍是宋人根本就不能理解的神迹,在大宋的国土上,除了南北来回乱飞的大雁和燕子之类的候鸟之外,哪里见过有羊一类的动物自动的往家里钻的事情。

    任何超出人们理解的现象,人么都会很自然地把它归结于神。

    不论是大宋人,还是西域人,都是如此,在黄羊迁徙这事上,宋人和西域人的观点极其的接近。

    这是神赐的恩德,这是神赐给清香谷的财富,这是神赐给清香谷的食物。

    对于神迹,人们总是抱着最虔诚的心态来接受的。

    一道高高的篱笆很快就出现在道路的两侧,两边有很多特意开出来的缺口,用来分散那支巨大的黄羊大军,然后,山谷里的男人们就守在小路上,捕捉那些老羊和病弱的黄羊,对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做任何的反对。

    城门上宽阔的小门被打开之后,一群最精悍的公羊就率先进了城门,它们一刻都不停留,踩着那条熟悉的道路,用最快的速度向天上狂奔。

    站在城墙上的铁心源甚至能够感受到城墙都在不停的颤抖,无数只狂奔的黄羊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好壮观的生命河流啊!”铁心源虽然是第二次见,依旧发出了感叹。

    “这真的是神迹吗?”阿大,阿二看的目瞪口呆,顽强的阿大依旧坚持考问神迹。

    铁心源笑道:“和神没有多少关系,只和生命有关,生命,是我们居住的这片大地上最神奇的存在。”

    萨迦上师笑道:“这就是神迹,神创造了世人,也创造了所有的飞禽走兽,不论是人还是飞禽走兽,他们的生命都是有脉络可以追寻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半阙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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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半阙词

    “水珠儿啊,以后不要去拿性命去要求一些金钱可以买到的东西,不值得。”

    赵婉靠在一张卧榻上,再一次出声告诫水珠儿。

    “如果是以前,奴婢也不会去争,去抢,这一回是您的俸禄啊,他们凭什么不给?”

    赵婉瞅着满脸泪痕的水珠儿笑道:“傻丫头啊,我父亲是官家,我母亲是淑妃,我是当朝公主,能不给我俸禄的除了我高高在上的父皇,还有谁?”

    “贵妃娘娘虽然母以子贵,可是,她想扣掉我的俸禄,还是做不到的。

    过来啊,擦干眼泪,无非就是三千贯钱财,我们不要也罢,又不是没饭吃。”

    赵婉说这话探手招水珠儿过来,把自己身边的一盘子无花果干递给了她。

    水珠儿接过盘子,往嘴里放了一枚果干嘟囔道:“在宫里我是最没脸的女官。”

    赵婉笑道:“你也是最厉害的女官,谁家女官敢和主子这么说话?”

    吃了一颗无花果干的水珠儿这才醒悟过来,瞅瞅手里的盘子再看看笑眯眯的公主,连忙压低了声音道:“那个坏蛋来信了?”

    “是啊,今天我去老宅子,结果发现里面放了很多东西,还是张宗昌帮我拖上城墙的。”

    “他回来了吗?”

    赵婉的神色顿时就黯淡下来,叹口气道:“他和妈妈在西域安家了。”

    水珠儿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嘴巴才没有惊叫出来。

    赵婉瞟了一眼水珠儿,将双手放在脑后靠在锦塌上悠悠的道:“他去哪里有什么打紧?我们总归会过去的。”

    “可是,他们在西域……”

    “确实远了点,铁家妈妈走了四个月才走到,不过,快马的话一个半月就能走一趟。

    明天起我们就要开始学着骑马了。”

    “您已经在学西域话了,再学骑马会被娘娘知道的,她不会允许我们学骑马的,再说女人学骑马不像话。”

    “找王渐啊,他拿了源郎无数的好处,总不能只拿钱不办事吧?”

    水珠儿仔细的瞅瞅自家公主叹口气道:“您说话的语气越发的像那个坏家伙了。

    真不知道他哪里好,让您每天都思念着他,如果他敢有负于您,奴婢就……”

    “你斗不过他的,别说傻话了。

    倒是皇宫里出现了一个十七岁都不肯出嫁的公主,都成东京城的笑话了,父皇这次看样子是真的发怒了。

    也不知道扣俸禄这招父皇能支持多久?

    水珠儿啊,明天你就把我屋子里的碍眼的东西都收好,我们每天就吃些青菜豆腐,好让父皇知晓他扣俸禄这一招在我们这里起作用了。

    尤其是我今天刚刚拿回来的那一箱子玛瑙更要收好,一旦被我母妃看见,下场难料!”

    说这话从袖笼里又掏出一大卷子交子递给水珠儿道:“这东西也要藏好了,我们过去的时候还要购买很多东西呢,西域那个地方不见得地贫民瘠,可是物资缺少是一定的,到时候我们带一大笔嫁妆去西域,心疼死父皇!”

    水珠儿如同老鼠一般的在寝宫里来回穿梭,赵婉嘴里念叨着晦涩难懂的西域话,有时候还需要重复好几遍发音,直到字正腔圆才罢休。

    忙碌了一头汗水的水珠儿推开窗户猛地大叫起来:“公主,您看啊,下雪了。”

    赵婉匆匆的穿好鞋子来到窗户边上。

    外面果然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只是地气还热,白雪落在地上之后很快就融化了,只有落在梅树枝干和假山上的雪花才能留存。

    赵婉探出手接了一些雪花,只可惜雪花很快就化作清水顺着指缝溜走。

    “都说燕山雪花大如席,不知天山雪花又会如何?真的如同源郎诗词里写的那样?

    如果是那样就太可怕了。”

    水珠儿刚刚消停下来,小脸红扑扑的,偶尔有雪花进了窗户落在她的脸上,倏忽就不见了。

    “别听那个坏人吹嘘,飞起玉龙三百万的话也敢说,奴婢觉得就是这首《念奴娇》才让官家生气了,让您没了俸禄。”

    赵婉笑道:“没了桎梏的源郎,才是源郎啊,他以前可没有作过这么雄奇的诗词。

    你这丫头,将来说不定也是他房里的人,现在说他的坏话,小心他将来不要你。”

    水珠儿毫无羞涩之意,撇着嘴道:“就算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即便是作词也制作半阙,藏头缩尾的不算是好汉!

    也就您把他看的如同宝贝一般,水珠儿只会伺候您,至于他,嗯嗯,他家不是也有一个胖小水珠儿吗?”

    赵婉恼怒的在水珠儿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道:“抬举你呢,还不知道好。

    你以后就算是想嫁给源郎,也很困难啊,铁家妈妈说了,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的祸害女子,女子就要低眉顺眼的受着?”

    水珠儿拍着手大笑道:“铁妈妈说的太对了,皇宫里的事情我早就看的够够的。

    咱们官家多好的一个男人啊,就是因为身边的女人太多,才让皇宫乱糟糟的。

    那个坏家伙还能比官家好?

    就算是嫁给寒家子,我也要争一口说话的本事,要是像娘娘一样一句话不敢说,一件事不敢做的整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和那些狐媚子争宠,我还是死掉算了。”

    赵婉吃惊的看着水珠儿道:“你还真是一个性子烈的,皇宫里可有不少人红着眼珠子等着当妃子呢。”

    水珠儿扶正自己的发髻,瞅着外面飘飞的白雪摇头道:“我不是!”

    水珠儿难得庄重一次,赵婉也就没有继续去刺激这个倔强的丫头。

    刚才她实际上说的是真心话,如果铁心源真的准备纳妾的话,她唯一能接受的人就是水珠儿……

    大雪继续飘落,不大功夫,皇宫就白了头。

    主仆二人缩在锦塌上盖着一件皮裘,一起看着窗外的白雪各自心思。

    大雪下了一阵子,就慢慢变成了冰雨,冰雨落在白雪上,不一会就把把白雪融化成了青色的冰糊糊,如同鼻涕一般从屋檐上掉落,一滩一滩的看着恶心。

    水珠儿跳起来关上窗户,开始小声的和赵婉商量晚上到底准备吃点什么。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夏竦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冰雨吟诵了半阙词。

    他如今赋闲在家,夏日的时候,都御史韩章弹劾他骄横跋扈,纵使家奴强买强卖,抢夺寿州贡卖货物,从中牟利一千五百贯。

    官家并不在意,这样的罪责不过是罚铜了事,可是夏竦却在第一时间告罪,不但坐实了罪责,还主动引咎辞官,留在家里等待官家降罪。

    韩章的弹劾奏章实际上就是夏竦自己亲手写的,只不过借韩章的手送到皇帝案头而已。

    短短的半年时间,他已经是三起三落了,除过这一次,每一次升降都让他胆颤心惊。

    现在,没人能看得懂朝廷上的风云变幻,庞籍以戴罪之身继续出任平章事。

    韩琦同样以戴罪之身出任参知政事。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没有罪责的枢密使就成了众人瞩目的靶子。

    于是,夏竦需要给自己身上扣一顶有罪的帽子,至少现在,没有罪责的人站在朝堂上心里会发虚。

    与其等待皇帝给自己扣帽子,不如自己找一顶合适些的先扣上再说。

    翻修皇宫的工程依旧在继续,即便是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也没有停歇。

    包拯几乎掏空了皇宫地下的地基,然后再回填,工程量之大,让三司使叫苦不迭。

    眼看着银钱如同流水般的出去了,工程的进度却非常的缓慢,而皇帝却久久的不进皇宫,住在翠华宫里,这让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夏竦这里反而得到了一丝难得的清净。

    “一条小蛇,如今变成大蛇了,就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成为一条毒蟒。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小子你就算是留在了昆仑之巅又如何,难道你还有本事融尽昆仑白雪,让大宋百姓都成鱼鳖不成?”

    夏竦喃喃自语了两句,然后就动手关上窗户,老仆已经端来了饭菜,吃饭的时候不宜受冻,夏竦如今非常的注重养生。

    这半阙词是铁心源去了西域之后,传回来的唯一消息,带回这半阙词的是一个大食商贾。

    据他说,他在哈密见到了铁心源,两人相谈甚欢,临走的时候,铁心源以这半阙词相赠。

    夏竦不明白铁心源为何没有跟随穆辛去大食国,而是停留在了哈密,更不明白,一个好好的大宋爵爷会变成一个开饭店的商贾。

    以夏竦对穆辛的了解,此人应该不是一个可以轻易为他人所左右的人,不知铁心源是如何摆脱了穆辛的控制。

    如果铁心源不能去阿拉穆特山城继承山中老人的衣钵,他对大宋就毫无用处。

    派铁心源随穆辛远赴阿拉穆特城,不过是在寻找一种可能而已。

    失败的可能性远比成功的可能性要大。

    很明显,铁心源已经失败了,他放弃了一切带着母亲准备在西域安家了。

    或许他心中充满了愤怒,考虑到距离遥远的缘故,夏竦准备把这个人,和这件事彻底的忘记。(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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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介绍:
人的第一要求就是活着,第二要求还是活着,第三要求依旧是活着……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活着就成了一种奢望。
在地狱中我们仰望天堂,把手伸出去,虽然不能触碰到天堂,却能让我们距离天堂更近一些。
在地狱里歌唱,在地狱里感恩,在地狱里相爱,在地狱里相杀,我们流着眼泪相互簇拥而后将匕首刺进对方的胸腹,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哪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感恩。
大宋的世界是我的羁绊,也是我的天空,只有振翅飞翔的鸟儿才晓得天空的含义。
皇帝说——借我皇家广厦一角,与你母子安身。
铁心源说——滴水之恩我当涌泉相报,不过你不能要求,我给你什么样的报答,你接受就是了。
我可能比你们所有人都聪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是先知,我就是哲人,我就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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