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天一盟
“齐少,江小姐来了。”俞司楼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他也怕齐麦这小子把二少带坏。
“啊!伊人!”齐麦马上跑出去。
盛承光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逐着他的身影。
盛星泽从小聪明,对于大哥的心思怎么会看不明白,淡淡出声:“齐麦挺喜欢伊人,但伊人总是态度不冷不热,弄得齐麦很忐忑,前两天还来找我讨教怎么追女孩子,我怎么知道?也许大哥可以教教他?”
“没追过女人。”盛承光烦躁地说,想了想又补充,“男人也没追过。”
他盛承光要是看上谁,还用追?排着队送上门来。
只有一个人,成天想着追女人。
“那齐麦真是惨。”盛星泽单手撑着下巴,“他从小那么喜欢伊人,做梦都想跟她结婚。”
盛承光哼了一声:“要不是想借齐家的势力,江伊人能看上他吗?那个女人……”
“齐麦知道啊,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变成他喜欢的样子,给她想要的东西。”
“知道了,不用拐弯抹角提醒我。”盛承光无奈,他在他弟弟心目中的形象有那么不讲道理吗?
“说正事吧。”盛星泽看向俞司楼,“大哥想送你去天一盟。”
俞司楼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妈妈做的蜂蜜糖拿给他,闻言一愣,“天一盟,那很远吧,二少怎么办?”
“昨天和大哥商量了一下,我也想去看看,正好暑假也没事情做。”
听到他也去,俞司楼松了一口气,“怎么忽然想去天一盟?”
“天一盟老盟主请了一位高人来,据说是武道界的泰山北斗,一个很传奇的人物。”盛承光干巴巴地说,“星泽觉得他或许对你有帮助,你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年的武道竞技大赛一定可以参加,我已经请老盟主说情,让他指导你一个月。”
俞司楼忍不住激动,差点儿跪下来,“谢谢二少!”
盛承光:“……”我才是出了人力财力的人,怎么不谢我?
于是,盛星泽十五岁这个暑假,他们去了天一盟,同去的还有齐麦,是被盛承光强行逮去的,说让他锻炼锻炼。
俞司楼一到天一盟就立刻去拜见那位泰山北斗,随后留在后山修炼。
盛星泽和齐麦倒是被几个弟子带着在天一盟转了几圈,这里地方虽然很大,但除了修炼之外什么好玩的事情都没有,一日三餐外,连零食都看不见。
很快两个少年就感觉到无聊,呆了两三天准备离开。
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俞司楼的包里塞了两包糖,嘴馋的齐麦忍不住拆开吃,酸酸甜甜的,他也塞了半包给盛星泽。
“我怎么会吃这种东西。”
刚要放下,听到外面几个天一盟的弟子嗷嗷惨叫着跑过来。
“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们吧!”
齐麦爱凑热闹,连忙拉着他出去看。
刚跨出房门,一柄剑直直插在他们面前,剑尾颤抖着,发出冷锐的铮鸣。
三个弟子吓得跌坐在地上,差点儿抱头痛哭。
494、你二十岁就可以嫁人了
齐麦也脸色煞白,要是刚刚多走一步,这剑就朝着他心脏上招呼了。
他们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牛仔背带裤,黑色T恤的小姑娘走过来,扎着个丸子头,瘦瘦小小的,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气场却冷得吓人。
她眼睛上绑着一条黑色缎带,尾端长长的坠在身后,雪白的皮肤和那黑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盛星泽看见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从小到大,总有人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孩,但什么样的都提不起兴趣。
但现在看见他,一瞬间呼吸被夺走,他终于懂了。
他只喜欢她,不管是什么样的她。
“林小凡,你,你别过来,我们要喊人了!”那三个弟子不停往后缩。
林小凡向前走了一步,那条黑色缎带根本不可能让她看见路,但却准确地知道三个人在什么方向。
“下次再敢来烦我,我把你们捆起来,从山上扔下去。”
她这么小一个,说起狠话来倒是不含糊。
黑色缎带在身后飘着,她没在理会那三个人,而是循着剑尾的鸣音过来,从地缝里拔出她的剑。
唰唰两下,还剑入鞘,缎带随着剑风微微飘动,帅到上天。
齐麦吓得后退一步,盛星泽则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蒙着眼睛?”他含笑问,十五岁变声期,有些沙哑,但还是很好听。
齐麦拉拉他的衣袖,干什么跟这个凶巴巴的女人说话啊?当心被从山上扔下去!
盛星泽挥手把他打开。
这种时候,隐藏在优雅漂亮外表下的,属于盛家二少的霸道就显现出来了。
少妨碍老子追老婆。
林小凡偏了一下头,阳光照在她粉嫩的脸颊上,淡色的唇瓣微微抿了一下。
“我在修炼。”她指了指那条缎带。
“修炼什么?”他似乎很感兴趣,顺着她的话开始攀谈起来。
齐麦目瞪口呆。
他家星泽弟弟这是在……搭讪女孩子吗?
看不出来他这项业务这么熟练。
上次请教他,还单纯懵懂地说自己不会追女生!
你这个爱情的骗子!
“神的境界。”林小凡并不避讳,甚至有点高兴。
平时没什么人跟她说话,大多数人对她有敬畏之心,要么就是觉得她是个没人要的小孩,不爱搭理她。
但这个人好像很随意和她聊天。
“看起来很有意思,能不能教教我?”盛星泽笑眯眯看着她,让嗓音里也染着笑意。
林小凡摇摇头,但一点儿也不排斥。
“一般人不行,要像我这么厉害才可以,蒙着眼睛感受无我,无物,无心的状态。”
“哦,你几岁了,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十二岁。”被人夸奖,她挑了挑清秀的眉,不由自主笑起来。
盛星泽笑了一下,有点惋惜:“那要多等几年了。”
“等几年干什么?”她被挑起了好奇心。
“嫁人啊,你二十岁就可以嫁人了,还要等八年。”
林小凡认真地算了一下,居然赞同了:“你说的对,八年后我肯定是世界第一了,会嫁一个很厉害的人吧。”
495、我可以先养个童养媳
她想到苏离,不久前刚看了他演的第一部电视剧,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大帅哥。
盛星泽点点头,答应道:“行,厉害的。”
他现在就很符合她的期许,八年后就更厉害了。
看着他那副腹黑的样子,齐麦揉了揉眼睛。
这是那个清清冷冷,总是对什么都无欲无求的盛星泽吗?
人家才十二岁,你就忽悠她嫁人,你这司马昭之心,能瞒过我齐小麦吗?
“再见。”林小凡挥挥手,“我要回去修炼了。”
“等一下。”他叫住她。
她回过头来,忽然嘴巴里被塞了一颗酸酸甜甜的糖。
以她的身手可以避开的,但这个人身上没有一点儿恶意,所以她没躲。
糖在口中化开,甜蜜的滋味流淌在每一个角落。
从小师父管的严,师兄一年只来一次,她能吃到糖的机会少之又少。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吃到好吃的糖开心地笑起来。
“好吃吗?”他问。
林小凡点头不迭:“好吃,还有吗?”
“有。”
“再给我一个好吗?”
“好。”他拿起一颗糖,放在她嘴边,在她要咬住的时候,又收回手,“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糖。”
齐麦:靠!你当她傻吗?一颗糖就想骗一声哥哥!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林小凡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
盛星泽把糖喂给她吃:“真乖。”
齐麦:“……”
“我还有很多糖。”盛星泽把装糖的袋子放在她耳边摇了摇。
糖果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晃动在空气里,好像都是甜甜的。
林小凡的心都跟着那袋糖飘走了。
“这只是一点点,我家里什么糖都有,还有巧克力,饼干,蛋糕……”
“蛋糕是不是这么大的,过生日的时候点蜡烛?”她两只手比划了一个不大的圆,“是软的吗?甜的吗?有糖好吃吗?”
蛋糕她只在电视上见过。
师父不让她接触太多具有诱惑性的东西,像糖果这种东西,龙烈能给她的也不多,蛋糕更别说了。
但小孩子,都渴望这些东西。
盛星泽一愣,没想到她连蛋糕都没吃过。
第一次见面,不太了解她,听她这么说话,心都软了。
“比这个还大,这么大的蛋糕。”他拉着她的两只小手打开,比了一个她双手极限的圆,“比糖还甜,都是奶油。”
林小凡迫不及待地问:“你家在哪里?”
“你想跟我回家?”他笑得眼睛弯起来。
对于他这样气质清冷的人来说,这样的笑一瞬间让他耀眼起来。
要不是她蒙着眼睛,这一刻会被他迷得晕头转向。
“嗯!”
“嫁给我才能跟我回家。”他向来目的明确,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
“你不是说还要八年我才嫁人吗?我等不了啦!”她就想吃口蛋糕,还要等八年!
她满脸稚嫩,天真直白,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盛星泽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她娇软的脸。
“我可以先养个童养媳。”
齐麦已经天崩地裂了,见面才五分钟,他就想把人拐回去当童养媳。
496、三颗糖骗了个甜甜的童养媳
不愧是盛家的男人。
“什么是童养媳?”林小凡完全不懂,她连嫁人是什么都是模模糊糊从电视上看的,以为就是两个人拉着手笑一笑。
“就是你还小,但可以跟我回家,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等八年后你长大了,就嫁给我,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林小凡一口答应。
“说定了。”
“嗯!”
盛星泽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糖:“乖。”
林小凡一连吃了三颗糖,心里美滋滋,这个人真好,一见面就给她糖吃,以后还能去他家吃蛋糕。
真是个好人。
齐麦有点儿怀疑人生。
眼睁睁看着盛星泽用三颗糖骗了个甜甜的童养媳,想想自己……都订婚了,江伊人还对他不冷不热。
这一刻,他很愤怒。
好你个盛星泽,明明是个撩妹高手,还骗我说不会追女孩!
天一盟后山
温阎指导了俞司楼特殊的调养内息的方法,让他在静室中一个人修炼,便走出来。
天一盟老盟主言鹤等在外面,快走两步过来,左右看了看。
“怎么不见小凡?”
“我让她蒙着眼睛,自行去修炼了,希望她能渐渐适应不用眼睛也能感受世界万物。”温阎淡淡地说。
言鹤佩服道:“小凡都到这个境界了,真厉害啊,她今年十二岁吧。”
温阎点点头:“她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
“她家里人……”
言鹤没说完,温阎瞥了他一眼,让他把话忍回去。
“天一盟很大,有不少地方是崎岖陡峭的山路,小凡一个人走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我让言一陪着她一起修炼吧。”
“不用,她一个人可以的。”温阎拒绝了。
“天一盟中弟子很多,她蒙着眼,从小也没怎么接触过外人,我怕有人欺负她,或者骗她。”
“没人能欺负小凡。”温阎颇有些自信,“更没人能骗她,小凡是个聪明又心性坚定的孩子,除了我之外,她从来不相信陌生人。”
听他这么说,言鹤稍微放心了一些,捋着花白的胡须说:“等小凡不再蒙着眼睛,就让她指导一下言一吧,天一盟上下都没能真正领悟太一破天剑,就连我,哎……”
“蒙着眼睛,小凡也能指导。”温阎挑起唇,在外人面前,并不吝啬夸赞最得意的弟子。
“那就过一个月,先让小凡好好适应一下环境。”言鹤并不着急,虽然心里嫉妒地很。
这种天才弟子,为什么就没能到他们天一盟来?
时代这么发达了,他们每年也会借着世界武道竞技大赛做一些广告宣传,来报名的孩子也有天赋不错的,但没一个能领悟太一破天剑。
他现在想给言一多一些机会观察林小凡。
另一方面,让蒙着眼睛的林小凡去指导言一,对他的自尊心伤害太大了。
“里面那个人,盛家送来的,他天赋怎么样?”言鹤转移了话题。
“很不错,称霸世界的水平。”温阎道。
言鹤倒吸一口凉气,能让温阎这么评价,那人想必也很了得。
497、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哎……这样的高手怎么就被盛家招揽去了?
“听说这个俞司楼要参加明年的武道竞技大赛,如果他和小凡遇上,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他不是小凡的对手。”温阎带着一抹冷笑,“现在不是,等过三年就更不是了。”
世界武道竞技大赛,参赛者年龄最小也要十五岁。
否则,林小凡已经可以制霸竞技台了。
他这么说,言鹤是相信的,她靠着温阎手里的太一破天剑残本,就能自行领悟这套流传千年的精妙剑法。
所以他才放低身份,亲自颠簸到山中,千求万请,把他们师徒请到天一盟中。
“希望在她的指导下,言一也能尽快领悟太一破天剑。”
此后的几天
在师父心目中聪明,心性坚定,没人能骗,且从不相信陌生人的林小凡,都跟在盛星泽身后,向他讨糖吃。
“叫哥哥。”
“哥哥。”林小凡特别听他的话,嘴巴里酸酸甜甜的糖让她又甜蜜又满足,“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不管在天一盟还是在外面,我都能罩着你。”
盛星泽低笑着‘嗯’了一声。
齐麦对他满是嫌弃。
你盛二少需要谁罩着?
这个名字说出去,都能吓死一片人,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也就瞒着身份,欺骗一下这土里土气,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本来那天就说好要回去了,他都通知盛承光来接他们。
后来遇到这丫头,盛星泽就不回去了,电话里跟盛承光说,要留在这里和未来妻子培养一下感情。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那是你三颗糖拐来的便宜媳妇儿,人家现在年纪小被你忽悠,等长大了知道你这骗子的真面目,理都不理你!
盛承光不好直接问盛星泽,就问齐麦到底怎么回事。
齐麦当然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还说:“承光哥,我觉得星泽一直骗我,说不会追女孩,其实就是他不想教我,他就是嫉妒我和伊人,对不对?”
盛承光冷笑一声:“星泽嫉妒你?”
他妈的,嫉妒的明明是老子。
“不嫉妒的话,他这么轻车熟路的撩妹技术,怎么不教我?”齐麦也觉得说盛星泽嫉妒他很心虚。
盛承光咬着后槽牙,说的格外重:“那是天赋,你这种蠢货怎么会懂?”
齐麦:“……”
他想反驳,但盛承光听着他的声音心浮气躁,迅速挂了电话。
天赋?
齐麦不服气,这种天赋他也可以。
等林小凡又来的时候,他拿着另外一袋糖过去,笑眯眯地哄着:“小妹妹,叫我一声哥哥,给你吃糖。”
然后她看见林小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对他拔剑!
利剑出鞘,在她蒙着双眼的情况下,准确地把糖袋削掉一半,剑尖指在他脖子上,只有半寸之遥。
齐麦吓得僵住了,完全不敢动弹。
“你,你……”
林小凡皱着眉:“就你这样,还想让我叫哥哥?”
齐麦不服气:“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498、叫哥哥
林小凡:“他比你好看。”
“你又看不见!”齐麦气呼呼的,“事实上我比他帅!”
林小凡确实看不见,她是凭着声音判断的。
听齐麦这么说,她也没怀疑,就算那个小哥哥没他好看,声音也比他温柔动听。
“不管好不好看,想拿糖骗我,没门!”
齐麦:“……”
他难道不是拿糖骗你吗?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双标!
盛星泽低声笑着走过来,从齐麦手里拿走那袋糖,正好他那袋差不多吃完了。
我预定的童养媳,是你想骗就能骗的吗?
“走了小凡,哥哥带你去抓萤火虫。”
“好啊!”林小凡收回剑,颠颠地跟上盛星泽,仿佛他就是那块糖,她恨不得变成个小蜜蜂围着他转。
“哥哥,世界上坏人很多,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说的话,也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
十二岁的女孩子像条小尾巴跟着他。
盛星泽问:“谁教你的?”
“我师兄。”
盛星泽的脚步一顿,停下来问:“你师兄跟你一起生活?几岁了?长相怎么样?”
“我一年才能见师兄一次,嗯……师兄有二十七八岁了吧,长得还行。”
这个年龄让盛星泽稍微放心了一点点,但保险起见还是打了个预防针。
“你师兄这个年纪都快当你爸爸了,古人说长兄如父,你要把他当爸爸一样尊敬。”
“好!”她一口答应。
他又拿了一颗糖放在她嘴边,点着她的唇:“叫哥哥。”
她的声音像含着蜜,甜的他心都在晃荡:“哥哥!”
太好骗了。
看着她单纯的笑颜,一时之间,他什么愿望都想满足她。
天色渐黑,他们走到天一盟外的小湖边,一棵榕树扎根在湖心,水很浅,一些杂草长在水中,随风摇曳之间,点点星火若隐若现。
“小凡,想看萤火虫吗?”他拉着她的小手,让她站在身边。
林小凡摇摇头,嘴巴里含着糖,含糊说:“我要修炼。”
只有十二岁的她,心性比一般人坚韧几十倍,这缎带在眼睛上蒙了十几天,从没见她摘下来。
就连平时洗澡洗脸,偶尔挪开一下,她都闭着眼睛。
她在渐渐习惯黑暗,舍弃了视觉,通过其他感官来辨别世界。
什么诱惑都不能让她动摇。
“那你想看看我吗?”他抓着她的小肩膀,让她面对着他。
林小凡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诚实地说:“想。”
盛星泽的手缓缓移到她眼睛上方的黑色缎带。
“把这个摘下来,看我一眼,就一眼。”
手指几乎挑开缎带的刹那,她轻轻抓住他的手腕,还是坚定地摇头:“不行,我答应过师父,不能摘下来。”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
她经常提起的师父,是她最重要的人,只要师父说的话,她从来不违背。
她很敏感地察觉到他不悦的情绪,不想惹他不高兴,但更不能违背原则。
“等我过了这段修炼期,就能看见你了。”她扬起笑脸,希望能让他高兴一点。
499、是我要给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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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一点儿也不好奇吗?”果然,用糖骗来的还不够让她记忆深刻。
“好奇啊,但我总会看见你的,我只是暂时遮住眼睛,又不是瞎子。”
“你说的对。”他摸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又喂了一颗糖给她。
林小凡没想到他不高兴了还能给自己吃糖,心里更觉得他好。
“哥哥,我很厉害的,很快这个就能摘掉,到时候一定要第一个看见你!”
“那要等多久?”
“半年吧!”林小凡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半年后,她会彻底适应不用眼睛的状态。
“半年很久啊,还想吃蛋糕吗?蛋糕在我家里哦。”
“想吃啊。”她的样子真的很馋,“半年后就能吃啦!”
虽然馋,但没有被食欲控制。
她才是个十二岁的小孩,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自制力?
“那就半年后吧,半年后我来这里接你。”他不再强求。
她还小呢,不应该给她太大的压力,要循序渐进,让她慢慢的喜欢她。
“好啊,我在这里等你。”她郑重地点头答应。
盛星泽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抱了一下,随后就松开。
“我会带着你喜欢的糖来接你,如果有人喂你吃糖,那就是我,你可不要认错人啊。”
“放心吧!我记性超好!”
他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扔进水中,‘噗通’一声。
顿时,栖息在草丛里的萤火虫纷纷飞起来,在静谧的夜色中形成一片璀璨的光河。
“是什么?”她看不见,但还是能感觉到细微的光影浮动。
“是我要给你的未来。”他看着萤火虫围绕着他们,星星点点的光让他们置身在星河中。
“什么未来?”
“整片星空。”
她还小,懵懵懂懂只觉得好厉害,对他承诺的星空充满了期待。
一个月时间到,俞司楼的修炼结束,他们离开了天一盟。
临走前,俞司楼发现自己带来的两包糖不见了,料想盛星泽和齐麦在这么无聊的地方呆了一个月,肯定很馋,所以把糖吃了。
“二少,那个糖,你喜欢吗?”
“喜欢,下次多做一点,我还想要。”盛星泽从直升机上看下去。
他们飞的还不高,天一盟就在脚下,依山而建的中式建筑,逐渐走高,在最高处有一处三层塔楼,六角飞檐向外,末尾蹲着口衔风铃的石鸟。
最高那一层上,向外挑出的走廊上,一个白衣少女凭栏而立。
天一盟弟子在山中修炼时大多会穿一些简单的汉服,都是统一的白色交领上衫和下裙,腰间端正地扎紧束带,既飘逸出尘又端方正气。
她穿的和天一盟弟子一样,但比他们多了几分清冷,加上眼睛上那条黑色缎带,尾端在风中上下飞,更显得神秘肃杀。
外在气质和内心真是两个样子。
想到她因为嘴馋追在他身后不停喊哥哥讨糖吃的样子,盛星泽唇边不禁露出一抹柔软的笑。
俞司楼看的有些失神,哪怕跟在他身边,也极少看见他这样笑。
500、结婚后,我有合理合法的正当权利
随后,塔楼上有人走过来,林小凡转过身去,手里还拿着她那把剑。
来的人是天一盟老盟主言鹤,和他的亲孙子,也是未来天一盟继承人言一。
茶色头发的少年抿着唇,一脸不甘愿。
但言鹤却出乎意料,对林小凡抱拳躬身。
言鹤六十多岁了,传承千年的天一盟盟主,在武道界是德高望重的大佬。
这是个大礼,林小凡似乎有所感应,连忙也执剑回礼。
盛星泽微笑,看来还是个来头很大的丫头。
幸好提前骗走了。
随后言鹤等人退开,只剩下林小凡和言一对立。
两人分别执剑行礼,随后林小凡的剑出鞘,剑上寒光晃了一下他的眼睛,在她手中如同幻影般转了一个圈。
直升机转了一个方向,不停地升高,倾斜,飞远。
那画面再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得很远了。
天一盟那座最高的塔楼上,只在屋脊上站立一抹模糊的白色身影。
身后飘飞的黑色缎带,才让人认出那是林小凡。
前后才几分钟而已,发生了什么?
言一呢?
他们的比试结束了吗?
“都飞这么远了,你的眼睛该收回来了吧。”齐麦一直盯着他,嫌弃地说。
万万没想到,整个盛家碰在手心里的高岭之花小少爷,居然会露出那么痴汉的表情。
什么都看不到了,盛星泽收回目光,神色淡淡的。
“二少在看什么?”俞司楼却觉得有什么改变了。
在他修炼的这一个月里,二少整个人都变了。
“看他的童养媳咯!”齐麦说。
可怜他齐小麦,强行和未婚妻分开就算了,还在这深山中,看着最不可能谈恋爱的人,活生生强行给他灌了一个月狗粮。
他真惨。
“齐少,不要乱说话!”俞司楼本能地维护盛星泽,不能让人说他一个字不好。
“我说的是真的!你闭关这一个月,他在天一盟勾搭小姑娘!拿你的糖欺骗人家小女孩!”齐麦把满肚子的怨气都倒出来,“你是没见过他这个人多邪恶!多变态!人小姑娘多单纯啊,只想吃糖而已,他迫不及待想把人拐回家去,说什么吃蛋糕,哼!明明是他想吃了人家!”
“她还小,把你的猥琐思想收起来,我又不是变态。”盛星泽提醒,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勾勒她长大的样子。
如果从十二岁就让他来养的话,一定要喂胖一点,抱着会比较舒服。
她那么白,将来白白胖胖,想想就很可爱。
她的眼睛是什么样子呢?真希望她能用双眼凝视着他,一定会让他沉溺其中。
“现在小,长大了你能放过她?”齐麦被他的表情酸到了,“这就是恋爱中男人的表情,空气中都是恋爱的酸臭味啊啊啊啊!”
“长大了当然不会放过。”盛星泽完全不反驳,“结婚后,我有合理合法的正当权利。”
“也要看她长大能不能看上你。”齐麦心怀怨恨。
盛星泽朝他看过来,那星辰般的眸子,如画的眉目,雕塑一般比例完美的五官......齐麦心里‘咯噔’一声。
501、谁说她不漂亮
谁能看不上他?
是瞎了?
还是傻了?
俞司楼听着他们的对话,再看着他从小保护到大的盛星泽,短短一个月,像是错过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
“二少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见他这辈子对什么事情这么认真过?”齐麦口头上抱怨,心里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我们星泽长大了,终于喜欢女孩子了。”
“是天一盟的弟子吗?”俞司楼问,“知道身份吗?是不是和二少门当户对,夫人她……”
“哪有那么多门当户对。”齐麦笑着说,“就是个普通女孩子,盛阿姨也不是那么古板,非要看门当户对,只要星泽喜欢,一般就成了。“
盛星泽也丝毫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哪怕盛家反对,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是个很美貌的女孩子吗?”俞司楼又问。
齐麦哈哈笑起来,揶揄道:“小楼,没想到你是这么肤浅的人,你想什么呢?星泽从小到大,什么美人没见过,他是会被美色所惑的人吗?等过段时间他把人接来你就知道了!”
俞司楼有些不好意思:“二少,我不是这个意思……”
盛星泽淡淡道:“谁说她不漂亮,她挺漂亮。”
“漂亮,漂亮。”齐麦嘻嘻哈哈地打趣着。
很快到家,盛星泽也迫不及待去找盛母。
俞司楼把自己东西放好,走出房间时,碰到一个熟人,顿时沉了脸色。
来的人叫姚军阑,是盛星泽母亲那一边的表亲,从小巴结盛承光,弄到了一些生意。
但这两年越发贪心不足,开始偷偷借着盛家的名义搞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不过姚军阑的身份也没多亲,加上爱自作聪明,盛承光不太喜欢他。
只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才偶尔关照他一下。
据说姚母小时候救过盛母的命,所以盛母对这个表姐格外关照,姚军阑是姚母唯一的儿子,也跟着沾光。
“俞哥。”姚军阑是专门在这儿等他的,一见他出门就堵上来,还叼着根烟。
“把烟灭了。”俞司楼不大喜欢这个人,但又不好太不给面子。
“一会儿要去二少那儿吧。”姚军阑见怪不怪,盛星泽不喜欢闻烟味,连盛承光都不敢在他面前抽烟。
俞司楼也不想带着一身烟味去见他。
姚军阑按灭了烟头,压低声音说:“俞哥,上次说那个事儿……”
“我不参与。”俞司楼想也不想拒绝了。
“俞哥!”姚军阑气得跺脚,“你知道可以赚多少钱吗?哪怕将来你拿了世界冠军,也一辈子赚不到这个数啊!”
“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俞司楼不为所动,“跟着二少,我已经不愁吃穿了。”
“是,你是不愁了,你弟弟司南呢?”姚军阑哼了一声。
“司南也过得很好,不劳你费心。”俞司楼想绕过他。
这个姚军阑一直缠着他做生意,不是一天两天了,烦得很。
“俞哥,别自己骗自己了,连我都知道,司南的病再拖几个月就不行了,他那是先天的,凶险得很,这些年你赚的钱都砸进去了,也就多拖个一年半载。”
502、人各有命
“大少说,已经找到合适的心脏了。”
“嘿嘿。”姚军阑笑了笑,“找是找到了,本来这周就可以给司南安排手术,可惜现在心脏给别人了。”
“你说什么?”俞司楼提着他的衣领。
他两米身高,姚军阑在他手里跟小鸡仔一样。
“心脏给王家老爷子的私生子了。”姚军阑从容不迫把手机掏出来,翻开相册给他看图片,“你看看,手术早结束了,没有排异反应。”
王家不混商界,是上头的人,王老爷子位高权重,到一把年纪了忽然在外面有一笔风流债,私生子今年十二岁,也是出生就心脏不好,但情况比俞司南要好很多,从小娇养,还能多等几年。
俞司楼只觉得呼吸困难,他们等了七年才等到,司南哪还有七年可等?
“没办法,情况突然恶化,王老爷子亲自开口,盛家这些年发展,也有王老爷子一份功劳,所以姨父答应了。”
“那司南怎么办?”俞司楼浑身发抖。
“能怎么办?”姚军阑耸耸肩,“俞哥,这个世界讲出生讲背景,你再厉害,再被二少信任,也只是盛家的下人,下人的弟弟怎么比得上位高权重的王老爷子的小儿子?”
“你少来挑拨离间!”俞司楼揪住他衣领一把扔出去。
姚军阑差点儿被摔断气,艰难爬起来说:“俞哥,我只想赚钱而已,挑拨你干嘛?其实司南这个事,正常渠道解决不了,咱们可以走地下渠道嘛,这世界只要有钱,什么干不成?”
俞司楼不理他,冷着脸走出去。
姚军阑说:“人我都给你找好了,在欧洲,血型完全合适,只要钱到位,马上能安排给司南做手术,只是要去国外做,不过这钱可不是小数目,你拿几个世界冠军都搞不定。”
俞司楼还是走了。
走近盛家大厅,他听到盛父和盛承光的争吵声。
“我等了七年,你凭什么一句话就给姓王的老混蛋!那老东西这些年从盛家得的好处已经够多了!”
“你吵什么?给了他,又不是没了,还能再找。”
相比盛承光的愤怒,盛父要淡漠许多,在沙发上看着文件,连眼睛都没抬起来多看一眼。
“海上那个工程他是最后的签字人,心脏不给他,他就不签字。”
“不签就不签!那种老东西老子有的是手段收拾他!”
“反了你!”盛父扔下文件,“你在谁面前称老子?事情轻重缓急都不懂吗?我已经派人在全世界找了,又不是不救他!”
“轻重缓急?他弟弟等不了七年了!”盛承光像头发怒的狮子,连眼睛都是红的。
盛父道:“人各有命,就像你,要不是生在盛家,你这脾气,你这些年做的事,都够你死一百次了!”
“你看不上我这个儿子,我也不需要你看得上,但你别忘了,你的心肝宝贝星泽的命,是俞司楼拿命换来的,我这么做是在帮星泽还债!这是盛家欠俞司楼的!”盛星泽咬牙切齿地说。
503、我有个未婚妻,叫林繁
“那件事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盛父怒道。
“就算没我惹的事!你以为生在盛家,星泽就能平安过一生吗?这些年俞司楼在他身边,帮他挡了多少危险!他身上一半的伤都是为了星泽!你不要忘恩负义!”
盛父坐在沙发上,冷峻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冷笑:“承光,这就气急败坏了?是不是无能为力?你不愿意接管盛家的事,这些年你根本不在盛家权利中心,你现在大吼大叫有什么用?我从小就教你,要想不被人拿捏威胁,你就要做掌管别人的那个人!”
盛承光被这话一堵,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握紧了拳头,他二十岁还没有收心,盛家的一切在爷爷和爸爸手中,他没有权利干涉。
“你也该好好想想你往后的人生了。”盛父严厉地说,“人有旦夕祸福,你这个样子,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护着你弟弟?”
盛父走出去,看见站在厅外的俞司楼,也只是淡淡看一眼便离开,没有任何歉意。
片刻后,盛承光也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涩道:“我会想办法,放心。”
“大少,不要太为难,司南能活到现在,每一天都是赚来的。”
“我盛承光答应的事情,决不食言,走,陪我喝两杯!”
他习惯了,心情不好就喝两杯。
两人到酒吧,喝到深夜才让司机送回来。
俞司楼酒量好,没怎么醉,回到盛家发现盛星泽还没睡,坐在琴房里弹钢琴。
他走到琴房门口站着,因为带着酒气,不敢走进去。
盛星泽刚好弹完一曲,抬头看着他。
他还不知道俞司南的事情,因此和平常一样说:“你又跟大哥去喝酒了吗?今天我也想喝点儿。”
“二少还不到喝酒的年纪。”俞司楼说。
盛星泽不勉强他拿酒,只是依旧苦恼:“我曾经以为我想要什么爸爸妈妈都会给我,今天才知道不是。”
“发生什么事了?”
“爷爷告诉我,我有个未婚妻,叫林繁。”他指了一下放在钢琴上的照片。
俞司楼不由自主走过去,拿起照片来看。
照片上的女孩子有着令人窒息的美貌,那还是普通的证件照,一头乌黑的长发别在耳朵后面,肌肤胜雪,眸如点漆,嫣红的唇瓣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难以想象要是她站在面前,会是个什么样的小仙女。
“她好美。”也许是半醉,俞司楼脱口而出。
“是挺漂亮,但我不喜欢。”盛星泽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琴键,却不按下去。
指甲盖和琴键碰撞成细细的声音,钻入俞司楼耳朵里。
这位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尊贵少爷,这么多年俞司楼第一次看见他发愁。
“司楼,这是爷爷订下的婚约,爷爷一向说一不二,连爸爸都不能违背他的意思,你说我要怎么才能解除这桩婚约?”
盛家老爷子年轻时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这两年身体不太好才退居二线,但他还是一家之主。
504、除非她死了!
俞司楼知道这位老爷子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通常不能更改。
“除非……”喝了酒的脑子有些迷糊,今天因为司南的事情,俞司楼心里也被激起了一丝戾气,而照片上的女孩也让他很暴躁,“除非她死了!”
盛星泽愣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把照片抽回来。
“胡说。”
俞司楼太高了,他靠着钢琴慢慢坐下来,才说:“只要是二少的烦恼,我都替你解决了,如果你不喜欢她,不用你动手……”
“司楼,你喝醉了,回去吧。”
“二少……”
盛星泽已经站起来,绕过钢琴往外走。
俞司楼看着他的背影说:“对于我来说,世界冠军很重要,但你的喜怒哀乐更重要,没有你,我哪有今天?”
盛星泽径直走出去,片刻都没有停留。
俞司楼低下头。
琴房中灯光明亮,水晶吊灯反射着无数晶莹的光,照着他丑陋的心。
人各有命……盛父今天说的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着。
但他不相信,他一开始也一无所有,获得今日一切都靠努力所得。
他不相信命。
此后几天,姚军阑又来找过他好几次,每次都说尽了哄骗利诱之词。
他还是拒绝。
“俞哥,那个稀有血型的心脏可不等人啊!这世上多得是有钱有势的人,你不要,有的是人花大把钱来买!”
“害死一个人,再救一个人,这是什么道理?”俞司楼摇摇头。
姚军阑嘿嘿一笑:“难道王老爷子那个私生子不是害了司南才活下来的吗?”
“那不一样。”俞司楼依旧态度坚决,“我不相信盛家出面也找不到。”
“这种事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盛家当然能找到,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过了三个月,俞司楼去疗养院看望俞司南。
出乎意料的,本来病情稳定的俞司南,忽然开始恶化,陷入半昏迷中,身上插满各种仪器。
医生的态度很不乐观。
“一个星期还不能做手术的话,凶多吉少了。”
“之前的药不是很有用吗?你们不是说引进了新的设备吗?多少钱我都愿意出!”俞司楼几乎跪下求医生。
但医生还是很坚定地摇头,“对不起,他其他器官发育得也不是很好,不能再拖了。”
俞司楼回到病床前,看着一下子瘦成皮包骨的俞司南。
他有种错觉,好像他们又回到那个肮脏的小屋里,弟弟常年卧病,一年都不能起来走几步。
赌输了,又喝醉酒,还嗑药的父亲大发脾气,不断对母亲拳打脚踢,大吼大叫。
俞司南吓得大哭,用力抓着他的手:“哥哥,能不能把姐姐找回来?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走?”
现实中,俞司南也抓住他的手。
身上盖着雪白的被子,躺在干净高端的病房里。
但绝望窒息的感觉从来没有变过。
“哥哥,我上次画的画得奖了,我好想能继续画画啊。”
俞司楼眼眶一热,强忍泪意说:“放心,哥哥一定让你好起来。”
505、别痴心妄想
司南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笑。
病房外,母亲哭哭啼啼地说:“我已经失去司梦了,要是连司南也失去,我该怎么活啊?”
“我去想办法。”
“司楼,我和司南都只能依靠你了。”
俞司楼点点头,离开疗养院,直奔盛家。
盛星泽去学校了,盛承光也不在。
客厅里坐着盛父和盛母,正在商量让盛星泽和林繁见一面,培养感情。
“老爷子选的人,不会错的。”盛母对林繁的外貌十分满意。
“林繁年纪还小,可以接来家里,像齐麦那样,大家一起玩,一起长大,感情就深了。”盛父点点头。
俞司楼忍不住进去说:“盛先生,二少在天一盟已经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了。”
盛母看了看他,不冷不热地说:“俞司楼,你虽然整天跟着星泽,可是盛家的事情,你管不了。”
“但勉强二少,只会让二少伤心。”他还是坚持说。
“跟你没关系。”盛父严肃又冰冷,“你对星泽,是不是有些不该有的心思?”
俞司楼惶恐又震惊:“没有!我只是对二少很忠心!”
“没有最好,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别痴心妄想。”盛父眼神锐利,仿佛一眼可以把他看穿。
俞司楼低下头。
“你明年要参加比赛了,我看还是去训练馆呆着吧,星泽身边我会另外派人保护。”
“盛先生,我的训练不着急,就算派新的人去二少身边,二少也要适应……”
“就这样决定了,你拿盛家的钱做事,就听我的安排,出去吧。”
俞司楼浑浑噩噩走出来,就算不拿盛家的钱,他也会保护盛星泽,这是报答知遇之恩和再造之恩。
姚军阑又打电话来:“俞哥,再考虑考虑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保准你赚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只要你露个面钱就到手了!”
“一个星期内,能安排司南做手术吗?”俞司楼拿着电话的手在颤抖。
如果调离二少身边,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司南不能等了。
姚军阑一愣,随即大喜:“能!我现在就去安排,这两天我们就交易,完了就能把司南送出国!俞哥,咱们可要长期合作啊。”
“好。”
姚军阑早就等着了,他一答应立刻联系自己的人,第二天晚上就带着俞司楼去交易的地方。
申城港口,这是盛家的产业,进进出出的货物都要经过他们检查。
装满货物的两艘船等着出海。
这么赚钱的生意,装的当然不是一般的货,俞司楼一看,变了脸色:“这么多?”
姚军阑笑道:“有一部分伪装成海鲜,但量确实很大,所以才要俞哥你出面嘛!我这一趟的利润都跟你五五分!”
这边的卖家也说:“俞哥,别担心,我们不是第一次做了,之前陆陆续续运了不少,但这次欧洲的买家要的量太大,只能请俞哥出马了。”
姚军阑笑着说:“俞哥,你露个面就行,只要运出港口,司南就有救了。”
506、那就只能让林繁死了
俞司楼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抵不过想要救司南的心,大步走出去。
在港口检查的人看见他,客气地站起来:“俞哥,二少有事派你来吗?”
俞司楼说:“这两艘是二少的船,你们检查一下。”
俞司楼都站在这里了,谁敢不卖盛二少的面子,连忙说“二少的船哪用检查,出去吧!”
“多谢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看着船出去了,姚军阑才笑着说:“怎么样,简单吧?俞哥,你在外面就代表了二少,你要是早点跟我合伙,现在都成一方富甲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机会多得很。”
俞司楼森冷地说:“姚军阑,我只要帮我弟弟换那颗心,你要是敢骗我,我会弄死你的。”
“哎呀俞哥,你还不相信我啊!给司南弄个人换心脏能费多大功夫?我至于骗你吗?”
“你最好说话算话。”俞司楼走了。
这种事情,他只做一次,只要司南的病好了,以后哪怕没有钱,他也不干这种事。
回去之后,日子还是照常,没有人发现他利用盛星泽的身份做了什么。
过了两天,姚军阑果然如约把司南和他母亲送出国,他有空就和母亲视频,听说手术很成功,司南已经过了最开始的排异阶段,逐渐恢复了。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一转眼又过去两个月,盛星泽记挂着去天一盟,盛老爷子千方百计想让他和林繁见一面,都被他拒绝了。
俞司楼去了训练馆,没日没夜的训练。
盛星泽周日会抽个时间去看看他。
最近情绪低落,来了也只是在观看席那边坐着,不怎么说话。
齐麦总说这叫为情所困,俞司楼听了不免好笑,才十五岁的男孩子,不过就是一路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偶尔有一样得不到,便日思夜想。
那个周日盛承光也来了,看了他的训练成果很惊讶。
“司楼,你比当初在拳场的时候厉害了好几倍吧。”
俞司楼笑道:“这些年也不是白训练啊。”
“世界冠军非你莫属了。”盛承光靠着一张椅子,偏头看着不远处的盛星泽,“星泽不想娶林繁,怎么才能让爷爷收回成命?”
“听说林繁才十二岁,结婚还要八年吧,只要大少能掌管盛家,一切你说了算,老爷子年纪大了,也没办法。”
“哪有那么简单?盛家很复杂,支脉又多,我父亲十岁开始就跟着爷爷管理盛家的事,到现在三十多年了,都没能完全掌管盛家,还要爷爷坐镇,才能镇得住家族里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我还没父亲的头脑,八年怎么够?”盛承光叹了口气。
俞司楼鬼使神差地想:那就只能让林繁死了,她一死,二少就没烦恼。
这个想法让他吓了一跳,心脏剧烈跳动。
他怎么能这么想?为什么他越长大,越像他父亲?
那种疯狂,暴戾,残忍,难道是遗传的吗?
“总会有办法的,我也会努力,帮二少消除烦恼。”
507、凡人是摘不到星星的
“你对星泽这么好,是报答知遇之恩吗?”盛承光忽然问。
俞司楼心脏一跳,笑着说:“一开始是,后来慢慢的,觉得他就像我弟弟一样。”
盛承光霸道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少拿别人来比,你弟弟,你,我,我们全是地上的臭石头,只有星泽,他是天上的星星!”
凡人是摘不到星星的。
这话简直把他们贬低到尘埃里,但俞司楼意外地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说的很对。
“大少你说的很对。”
“你弟弟的事,不要担心,世界武道竞技大赛快开始了,你专心比赛吧。”
俞司楼很想说告诉他司南的手术已经做了,但那个方法并不光彩,甚至还沾了人命,他不敢说出来。
他打算让母亲和司南留在国外,永远都不要回来。
将来事情让盛家知道了,不管什么后果,他都一力承担。
“顾杰听说你要比赛了,特地赶回来,明天一起喝酒吧。”
一般来说,盛承光约上顾杰和俞司楼喝酒,不会带盛星泽,他毕竟还小,但这次为了给他庆祝,盛承光还是把他叫上了。
可惜第二天下雨,他们只能在家里吃一顿,然后带着盛星泽和齐麦两个少年玩打赌的游戏。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聚在一起,还拍了合照。
没几天后,姚军阑运出去那批货出了问题,抵达港口被拦截。
大半夜姚军阑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求求二少。
“这件事不能让二少知道,尤其在这个时候!”俞司楼想也没想便拒绝。
“如果二少不出面我们就死定了!”姚军阑在那边大吼,“俞哥,我可是弄死一个人救了你弟弟,你不能忘恩负义!我被抓你也逃不掉!”
“让二少出面,等于把二少拖下水,我宁愿一个人去坐牢。”
“哈哈哈,坐牢?”姚军阑大笑起来,“俞司楼,坐牢就完了吗?这次的事情够你枪毙一百次!”
“枪毙?”俞司楼的声音颤了一下,他从未想过死。
“你以为我们运出去的是什么?”
“不是文物吗?”他知道姚军阑一直在干走私文物的事情。
这两年中国文物在国外大受欢迎,尤其是特定年代的古董,有些一件就能卖出几百上千万的价格。
姚军阑靠这个赚了不少。
这种事情,大少曾经也做过,后来差点儿被盛老爷子打断腿,最后拿自己的钱高价把卖出去的古董买回来,无偿献给国家才罢休。
“狗屁的文物!那是毒啊!成吨的!”姚军阑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俞司楼仿佛被一道惊雷打中了,耳边嗡嗡作响,连手机都拿不稳,掉在床上。
他做了什么?
“俞司楼!你听见没有?去求二少,否则我们都要死!现在只有盛家能保我们!”
他颤抖着把手机拿起来:“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了你还会干吗?富贵险中求啊俞哥!这一次不仅可以赚钱,还能打通欧洲和美洲的线,以后源源不断的财富和权势,你还用仰仗盛家的鼻息而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