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高才出发了
毕竟是要把近几年的人口钱粮重新整理档案,秦光远带着夏元吉和卢乡,一直到清早还未整理完。
朱棣一大早起来之后便率先询问了身边宫人户部那里的情况,毕竟,秦光远现在做的事情可是关系到朝廷从即日起能否正常运转的一个决定性因素,朱棣自然是不能不放在心上的。
那宫人是郑和亲自挑选留在朱棣身边的,自是少不了有颗七巧玲珑心,对朱棣所问的问题也还是能够回答了的。
“户部衙门一夜亮着灯,新城伯与夏尚书他们一直都在忙着。”
朱棣扯起了一道笑容,道:“那小子果然是得赶着才行,去,通知御膳房给他们准备些早饭。”
秦光远念完最后一本账目上的数字,才刚合上账本,三个宫人便提着食盒出现在了户部衙门之中。
“新城伯,夏尚书,卢侍郎,陛下命咱家从御膳房拿来了这些早餐,三位请用吧!”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陛下知晓本伯一夜走在此处办公?”
那宫人如实回道:“自是清楚的,要么陛下怎能让咱家把早饭送到这里来?新城伯为大明殚精竭虑之事,陛下已是清楚了。”
被一个小太监知晓心事,秦光远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耐烦的道:“公公此言说的好像本伯是那种邀功请赏之人了,本伯是那种人吗?”
那宫人立马反应了过来,笑呵呵的道:“是咱家说错话了,新城伯请用,咱家得马上回去陛下那里伺候着,也会一道把新城伯的谢恩之意禀告给陛下的。”
郑和选人果然是有些眼力劲儿的,这个宫人选的完全就是个人精,这宫人既然这般卖力的在秦光远面前表现了,那秦光远总是得有所表示才是。
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些碎银子,直接扔给了那宫人,笑着道:“行了,本伯这里没事了,你回去复旨吧。”
秦光远以前身上也不怎么带银子,自从进了京师之后,发觉有时候不带些银子还真是不行。
就像这个小宫人,若是不给他些小银子,对秦光远他自己倒是不会有多大影响,但若拿了些小银子的话,则可会在关键之时帮上一些忙的。
那小宫人乐呵呵的接过秦光远的银子后,对秦光远那是更加的眉开眼笑了。
“咱家告辞,告辞…”
在那宫人离开之后,秦光远才打开食盒招呼夏元吉和卢乡,道:“二位大人,一块用些吧,吃过之后,二位大人也回去歇息一下,劳了一晚上,得多注意歇息才是。”
秦光远相继为夏元吉和卢乡盛了粥,二人接过之后,纷纷言道:“多谢新城伯…”
夏元吉端着碗,道:“新城伯回去歇息吧,户部的同僚马上就要到了,这些账目都是以新法记录的,下管还得马上帮着同僚尽早的熟悉了这些账目才是,如此记录方法是简单了不少,可若是不熟悉的话,办公效率还是很难提高的。”
夏元吉也算是在历史上有清明之人,他既然愿意再辛苦一下,那秦光远也不好说什么了,道:“夏尚书自己决定吧,但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大人莫要把自己身子累垮了才是,卢侍郎也得当心着才是。”
经过与夏元吉和卢乡的配合,秦光远觉着他二人倒是还很容易相处,因而才会这般说话,要不然连与他们一同吃饭那都不可能的。
秦光远吃饭速度一下都快,三下五除二填饱肚子之后,便道:“二位大人慢慢吃着,秦某便先告辞了,往后有需要秦某之处尽管开口。”
从户部衙门出来之后,秦光远便直接回了家,一夜没睡,他是得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至于其他的几部衙门,完全不用他着急了,户部的事情理通之后,朝廷也算是能够暂时平稳运作下去了。
六部衙门虽说是互不统属,但在很多事情之上也是会有交集的,户部的效率提高之后,其他衙门配合不上户部的步伐,着急的是其他几部的尚书。
朱棣硬性规定要秦光远十五日之内能够让六部衙门平稳运作,即便秦光远等着那几部的尚书主动上门,也用不了十五日时间便能够运作妥当。
在这点儿之上,秦光远可是很有信心的。
回了家的秦光远不过才刚睡着,便被虎子喊了醒来,心情自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厉声道:“说,什么事,不是告知你了吗?无大事不要来打扰我。”
虎子委屈巴巴的回道:“少爷,是高才就要走了,小人想着少爷或许还要重要事情要叮嘱他,所以….所以就….”
秦光远这才想起,今日是高才要出发的日子。
在那个历史记载之中,朱棣迁都城与铁道自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现在朱棣迁都的事情却是与秦光远的铁道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那在这个事情之上,秦光远自是也不好耽搁的。
朱棣在北平就藩多年,只有迁到了那里,才拥有的民心才能更多,永乐朝的统治才能够更加的安定。
高才的行囊都已经背在了身上,见到秦光远出来之后,立即单膝跪地道:“少爷,小人定不负少爷所托,定当为少爷找寻到铁矿所在。”
高才绝非庸碌之人,可惜高家的人不容他,不然,秦光远又如何能有这么一个得力干将。
秦光远扶起高才,道:“严格按照我给你的舆图去找,不用几月时间就能找到,找到之后,我立马禀明陛下,马上由朝廷出面征调劳役前往开挖,铁矿找到,你便就是大功一件了。”
高才拱手道:“小人不稀罕大功,小人只愿永远跟着少爷!”
秦光远笑嘻嘻的又问道:“去见尚从和何志了吗?”
尚从和何志不因高才的身份便疏远他,可见两人也都是正派之人,高才现在已然是没家了,若是再没有了朋友,那得是多么孤单。
高才这才露出了一笑容,道:“昨日晚上小人还与他二人喝酒,说好了要送小人的,到现在却是还不见他们的面。”
高才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尚从的声音,道:“说好了要送你的怎能食言,我们去田庄找你,你都已不在了,我们便只好又下山紧赶慢赶的到了新城伯这里,你小子倒还抱怨起来了,你小子可要保重啊!”
高才点头凝重,道:“放心吧,家中还有兄弟,我高才怎敢不保护好自己?”
送别总会离别,很快高才便带着卞武挑选出的二十几人翻身上马离开了京师。
秦光远打了个哈欠,对尚从和何志道:“我要去睡了,你们两个回去吧!”
尚从好奇问道:“大白天的怎又去睡觉了?”
没等秦光远回答,虎子便道:“我家少爷昨个儿一夜都在宫中署理朝务,早上才刚刚回来。”
想起这个事情,秦光远就有些来气,一巴掌拍在虎子脑袋上,道:“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小子,我需要接来这么一个繁重的差事吗?”
虎子有些委屈巴巴的,尚从倒是起了好奇之心,立马凑近秦光远问道:“街头至昨日开始便传出,新城伯的家仆当街打了皇帝派来传旨的太监,这事儿不假吧?”
坊间传言一向都是流通最快的,尚从能听闻此事自是不稀奇,这个事情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阿,秦光远直言了当的回道:“是,此事时不假。”
尚从冲着亲官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新城伯果然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如此大事,陛下竟不怪罪?”
秦光远一笑,回道:“估计是不怪罪了吧?”
第436章 工部宋礼
朱棣乃是马背上的皇帝,也并非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在这些事情之上计较并不深,更何况,朱棣也已经习惯秦光远的脾气了,一向不都是胆大妄为吗?
尚从竖起大拇指,有些羡慕的道:“新城伯果然厉害。”
秦光远是在疲乏的很,也不愿再与尚从寒暄下去了,道:“你们两个若没事的话,便回去吧,我真是得回去睡了。”
秦光远才刚走出两步,便被尚从又拉住了。
“光远,还有个事情,朝廷准备组建新的特务机构,你直销吗?”
这个事情之上,秦光远还真是一无所知,昨日他还在暖阁之中见到过朱棣,却是没听朱棣说这个事情。
秦光远颇为诧异的摇头问道:“这个事情我倒是不知晓,你们听到什么风声了。”
尚从接着回道:“这个也不算是小道消息的坊间传言了,朝廷已明确有了旨意,建东厂,由宦官充任,与锦衣卫职能相同,但互不统属,都直接对皇帝负责,现街面之上已多了不少宦官。”
这样的事情若不是朝廷明面之上有了旨意,尚从他也是不可能知晓的。
秦光远颇为诧异问道:“东厂都督是郑和?”
尚从点头,道:“好像就是这个人!”
秦光远嘀咕道:“怪不得今早没见他的人。”
秦光远是不赞成朱棣组建东厂,但,很明显在这个事情之上,朱棣是下定主意了。
锦衣卫本就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但锦衣卫上到指挥使下到力士,那都是洪武朝的老人,对他们,着实是很难相信。
现如今,朝廷之上的很多官员又都归了乡,光是靠锦衣卫监察,着实是很难相信,既如此的话,那就只能再创一个东厂,两下相制衡了。
朱棣没再这个事情之上征求秦光远的意见,也没把这个事情交给他,秦光远反倒是很高兴。
像这种刺探大臣百姓情报之事,本就是得罪人的事情,且有很多事情是上不了台面的。
秦光远一笑,道:“郑和是个公正之人,比纪纲强多了,有郑和麾下的东厂在,纪纲他也不敢为所欲为,你们碰到与东厂牵扯之事,对,郑和可是一根筋,只要在不损害朝廷利益的前提之下,他多多少少的是会给我些面子的。”
尚从也不过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商贾之子,与东厂,锦衣卫牵扯上关系可能性还是很小的,今日前来询问秦光远也不过是顺嘴的好奇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心思的。
普通一辈子的愿望便是安分过日子,少与衙门打交道。
尚从拱手道:“多谢新城伯了,新城伯去睡,我与何志便先告辞了,别忘了,有时间的话咱一块喝酒。”
就在秦光远回去睡觉之后,户部的那些大臣们便也都到了官署,卢乡脾气虽说耿直一些,得罪人的事情也经常干,但毕竟年纪在那里,户部的那些官员也多少会给些面子的。
夏元吉资历虽浅,但毕竟也是尚书,他说话也是有些作用。
夏元吉曾当过朱允炆的使者,前往北平与朱棣做过谈判,因为此时,也有人说出来夏元吉能够这么快被提拔为尚书,只因为与朱棣一早就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官场之上本就是没有永恒的朋友,有人此言一经出口便有人传了出去,传来传去的,自是很快便传到了夏元吉的耳朵之中。
夏元吉幸好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倒是也没因此事斥责过本部的同僚,但他早就下定决心,要拿户部之事办成,好堵那些人的悠悠之口。
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夏元吉直接开口道:“新城伯本官与卢侍郎一道重新整理了户部账目,即便是不熟悉之人也可尽早的查明任何一栏账目。”
卢乡附和道:“各位同僚既留了下来,便希望各位能够尽忠职责,新城伯一夜未眠,先为户部整理了账目,可见我户部砸朝中那是重中之重,定要在短时间之内达到高效运转,夏尚书,开始吧,先把重新整理账目与各位同僚明确讲解一下。”
夏元吉敢以身犯险前往北平说服朱棣,那必然不是凡人,肯定是有几分本事的,户部衙门在他手里必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事实证明,官员少了,减轻了冗官的问题,办事效率反而是高了很多。
六部的那些衙门虽说互不统属,但在很多政务之上却是相交的,户部的效率提升了,其他几部反倒是跟不上步骤了。
其他几部的尚书可是深刻知晓的,他们协同不好本部之事,那可是很容易被免职的。
能够混到六部尚书,那可是不容易的很。
最先找到夏元吉请教的便是工部尚书,宋礼。
宋礼也算是干吏了,先后做过山西和陕西按察司佥事,又在刑部,礼部和户部供过职。
宋礼一见夏元吉便直接了当的问道:“夏尚书,今日来找你,是想想你求问一件事情,为何你户部能在今日一日时间便如此迅速的处理了衙中公务,有何诀窍?”
夏元吉笑呵呵的道:“宋尚书先莫要着急,宋尚书可否接到陛下让新城伯在十五日之内恢复各部门运转的旨意?”
宋礼没做任何隐瞒的回道:“是有这个旨意,听说昨日新城伯一夜都在你这里,难不成这是新城伯的功劳?”
夏元吉挂着笑,道:“宋尚书这般惊讶,还是因不太了解新城伯,新城伯狂妄不羁,缺点不少,但着实是有着真本事的,宋尚书若想尽早恢复工部衙门的运转恐是得亲自找他一趟的。”
宋礼立即吹胡子瞪眼的,道:“本官去找他?这可是陛下的旨意,他难道敢不遵旨?”
夏元吉一笑,道:“宋尚书难道没听传言,新城伯的家仆当街打了传旨太监的事?陛下对新城伯宠信程度可谓是超乎想象的,即便是新城伯没有违背陛下的旨意,在十五日之前的头天晚上做成那也算是不违背旨意了,可如此一来,宋尚书那里得耽误多少事情?其实,宋尚书不妨瞧瞧新城伯重新为户部整理的账目,宋尚书也曾在户部供职,想必其中关节一眼就能够看穿了,来啊,给宋尚书拿本新账本来。”
很快,便有人把账本送到了夏元吉手中。
夏元吉直接便递给了宋礼。
宋礼瞅了夏元吉一眼便直接翻看了账本,详细查看起来。
“这把十三岁以上男子分别统计,若是需要征丁,直截了当便能够知晓一州一县能征上来的兵丁有多少了。”
夏元吉笑着道:“不止如此,还能预判出,十年,二十年一口有多少丁庄,可用二十年之前的数目对比就可知晓,人往往是国家强盛的必要条件,若能判断出这些,便能知晓往后大明强盛程度又到何处?”
宋礼好奇问道:“这都是新城伯说的?”
夏元吉点头道:“是,要不说新城伯缺点多,但却是有大智慧之人,宋尚书还真得早日去见见他,不过,新城伯是戴高帽之人,宋尚书去的时候客气一些,事情就简单很多,若是得罪了他,前五的效果不经达不到,反而还会起到反效果的。”
宋礼又翻看了一下那账本道:“怪不得户部一夜之间效率快了那么多,行,为了朝廷,为了大明百姓,为了江山社稷,本官亲自去他府上找他一趟吧,希望那小子能给老夫这个面子。”
宋礼从户部他们出来之后,未等下值便直接前往,去了秦光远的府上。
宋礼想着,若是能说动秦光远,在今晚也帮着他把工部的事情整理一下,那他工部明日便也可提升一大截效率了。
朝廷已有数月时间不能稳步推进朝中事务了,再耽搁下去可是要出事的。
因而,在这个事情之上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第437章 进工部
秦光远才刚刚起床,正衣衫不整,袒胸露背的坐在床边啃着烧鸡,便听到门子通传,说是有工部尚书求见。
秦光远也没加客气,直接便吩咐虎子把宋礼带到了此处。
宋礼原本以为得等上一会儿才能见到秦光远,没想到才刚报上姓名不久便进了秦家的大门。
宋礼进门之后便被虎子直接带到了秦光远的卧房之中。
宋礼也是读书人出生,读书人讲的可是一个雅字,像秦光远这般毫无吃相,宋礼自是有些不愿与之交往,但,不管怎么说来,现在他也还是要用秦光远的,也不过只是往外挪动了半步,最终还是笑呵呵的出现在了秦光远面前。
秦光远现在既是神机营提督,还有伯爵在身,见到宋礼自是不该他行礼的。
秦光远手里提溜着鸡翅膀,道:“宋坐吧,来人,给宋尚书给宋尚书上茶!”
宋礼脸上虽有笑容,秦光远却是也看出来了,他这道笑容是何等的不情愿。
即便如此,秦光远却还是并没有点破。
宋礼坐下之后变开口道:“陛下的旨意下官已然接到,下官想知晓新城伯何时能去工部走一朝,为我工部把眼下的难题解决了。”
宋礼虽说有些不太情愿,但好歹也是亲自上门了,这个面子,秦光远总是要给的,再说了,用不了多久,就得修建铁道了,这个事情光是征调劳役是不行的,还得有一些有本事的匠人协助才是。
毕竟,经验是出真知的,秦光远再有理论也得依靠那些有真才实学的匠人才行。
恰好,工部管的就是这些匠人,往后用工部的时日还多的是,自是不好现在这么早就把宋礼给得罪了的。
秦光远笑嘻嘻的扔掉啃剩下的鸡骨头,道:“今日夜晚就可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其实,六部衙门之中,工部应当面临的难题最少的。”
秦光远洗了手,又自行开始穿起了衣服。
“六部衙门之所以出现无法正常运转的原因便是因一大群大臣离开所使然,而工部衙门中真正办事之人还是那些匠人,那些匠人可没一人离开的吧?”
宋礼如实回道:“是没有。”
秦光远一笑道:“宋尚书所面临的难题其实最小,宋尚书完全不必亲自来找小子一趟的…”
秦光远这般成竹在胸的话倒是让宋礼极为想要知晓,他能在这个问题之上说些什么,立马起了些虚心,道:“请新城伯指教?”
很多时候的一些事情往往都是旁观之清当局者迷的。
秦光远一笑回道:“其他几部乱糟糟的一片,工部的那些官员自然也是没心思办公了,上面的那些官老爷们都没心思处置朝中事务,下面的那些工匠还有心思吗?”
宋礼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着实有理,老夫怎就没想到,明日老夫便严厉督促。”
宋礼从秦光远口中得出这个答案之后,对秦光远的态度也是转变了很多。
秦光远把衣服穿着整齐之后,便道:“宋尚书是从户部来的吧?秦某为户部整理出来的那些账本宋尚书也观摩一二了吧?陛下既让秦某推动六部衙门早日恢复正常运转,那工部的一些账目,秦某便帮着你们重新整理一下吧。”
宋礼也在户部当过差,户部经秦光远整理过的账目清晰明了程度有多大,他可是极为清楚的,现在,秦光远既然主动提出要帮着工部重新整理一下账目,那他自然是很乐意答应的。
“那便多谢新城伯了。”
秦光远笑着道:“同是为君王效命提及谢字就生分了,往后说不准,秦某便有需要宋尚书帮忙的地方了。”
宋礼自是不会想到秦光远往后的目的,还以为秦光远所言的这句话不过就只是一句客套之言呢,也是笑呵呵的回应道:“那是一定,正如新城伯所言,同是为君王效命,只要是有益于朝廷之事,下官自是尽心竭力。”
秦光远和宋礼到达工部衙门之后,其他的大臣便都已经小值离开了,宋礼亲自上手找出了工部的账本,虚心求教道:“新城伯,这便皆是工部账目了,该怎么办?”
秦光远只是简单翻看了一下,便道:“好,这样,我说,你来写,我这字拿不出手,我写的你们恐是不会认识的。”
宋礼既然看出了秦光远的本事,是真心求教的,在这些问题之上只是不会在斤斤计较了。
工部的账目简单很多,还不到天明,秦光远便把工部的账目都整理了出来。
宋礼在记录之时便已经觉擦出秦光远重新整理账本之后的奥秘所在了,在全部整理完毕之后,又一页一页翻看起来,嘴中不断嘟囔着,道:“妙,实在妙的很…”
感叹之后,又极为真诚的冲着秦光远拱手道:“多谢新城伯…”
秦光远已说过不需要谢的,宋礼既然非要谢,那秦光远变只有先受着了。
秦光远在办完重要事情后,才闲谈了一下有关于有关于大明未来发展的事情。
“宋尚书,秦某有个想法,若是觉着合理宋尚书便听听,若是不合理的,那就当宋尚书不曾听在耳中,工部的那些匠人虽说身份低微,但却是工部衙门中的重中之重,有时候他们做的一个小玩意便可让整个大明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比如说兵器,农具,甚至是纺织技术从古至今的演变便可说明,庙堂之中的那些高官有教化万民,管理万民的准备,但万民的经验确实能对所有人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所以说,对那些匠人的奇思妙想要有鼓励政策。
秦某知晓宋尚书是进士出生,对商贾之术会不屑一顾,秦某这话你也可听听,兴明实业的汽车那可是小娃娃通过日常生活之中的经验所发明的。
总之,秦某这番话,宋尚书可考虑一下,任何点滴的改变都可能使得大明强而又强。
好了,现在此时也宵禁了,秦某也回不去了,先借着贵宝地歇息几个时辰,等等宵禁结束吧。”
秦光远去睡觉了,宋礼自是睡不着的,他要看看新近整理出来的账本,还要想想秦光远与他所说的那番话。
秦光远知晓,读书人都是一根筋,与其等将来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如洪水一般被这些读书人讨伐之时,还不如这样在点滴之中让他们也接受了。
其实,读书人之中所奉行的那些忠孝节义本是没错的,错的关键在于有的读书人太认死理,不懂得变通,遇到事情往往钻了牛角尖。
秦光远与宋礼处置过账目之后天色已然是快要亮了,他在工部衙门的桌子上躺了不到两个时辰便被宋礼给喊了醒来。
“新城伯,天亮了,宵禁已经结束了。”
秦光远伸了各懒腰,道:“这么快?宋尚书一夜没睡?”
宋礼眼睛通红,疲惫的回道:“账目重新做了整理,下官得先行熟悉了,才能详细告知同僚,若是不能把这账本熟练运用,无异于之一张废纸。”
这些衙门的官员只要是能够接受重新整理的账目,那一些事情便就还很有希望嘛!
秦光远也不再多说,笑着道:“宋尚书当心身子,秦某便先回去了,若有需要秦某之处尽管开口就是。”
不熟悉秦光远的人会觉着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若是熟悉了他的话,会不自觉的与他交朋友的。
就像夏元吉和宋礼与秦光远只是一起处理了一些账目便打心底觉着秦光远绝非投君所好之人,那是有着真本事的。
第438章 建议之言
有了秦光远的帮忙,工部和户部的效率恢复的很快,其他几部的尚书也担心若是再不加紧从秦光远那里讨教几个解决之法的话,恐是要在朱棣那里落了小乘。
他们这些尚书可都是在朱棣即位之后重新选拔上来的,既然是留在新朝之中那便就是要做些事情的,既然要想做些事情,那便得率先得到皇帝首肯和信任才是。
秦光远对那几部并没有不帮忙的打算,只是一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总是有些分身乏术,任何事情总得是有些先来后到才是。
依照那几个尚书拜见秦光远的速度,他先后前往了吏部,兵部,最后又去了礼部。
其实,那三部衙门之中是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但仅仅是凭借朱棣提拔上去的那些尚书便能够完美的解决了,之所以这么快没能解决的关键原因你还在于,无论是尚书还是下面的那些官员对一下子少了那么多人,有些信心不足罢了。
秦光远以一个穿越者的眼光,为他们解决了一些难题之后,各部便很快都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朱棣给了秦光远十五日时间,秦光远用了六日便前往暖阁与朱棣复命了。
早在秦光远复命之前,六部衙门的情况朱棣便已经是了如指掌了。
秦光远进了暖阁还未见礼,朱棣便开口道:“行了,不必多礼了,坐吧!”
秦光远笑嘻嘻的坐在了距离朱棣不远之处的椅子上,笑嘻嘻道:“陛下,十五日时间还未到达,臣便已超前完成陛下所交代之时了。”
朱棣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你早就有这个能力,不主动为朕化解了此难题,还得等着朕主动开口,现在还好意思与朕来卖弄,告诉你,你如今大小也是个伯爵了,但朕也能随时撤了你。”
朱棣这绝对是威胁了,秦光远为难的道:“陛下,不是臣不愿提早为陛下解决了这个难题,六部衙门的那些大臣皆是文臣出身,臣作为武将,本来就难以与他们吃到一个锅里去,更何况,臣还有商贾身份,他们更是对臣敬而远之了,若非他们实在自己难以处理,臣即便去了,也很难插手帮上忙的,也只有他们把他们自身的弱点显露出来,臣才能知晓从哪里着手啊!”
秦光远所言的着实是真心之言,有那么点私心,也只是不愿担负那么多事情。
在这个事情之上,朱棣本就没有不想对秦光远多做追究,道:“你小子心思如何朕可是一清二楚的,你可瞒不过朕的,朕遣郑和着手组建东厂,在此事之上你如何看?”
像这种谏言之事,秦光远很多时候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既然朱棣问到,秦光远便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此事目前甚至在陛下一朝看来都是可行的,臣对组建东厂唯一的担忧便是,后继之君若是不够硬气,锦衣卫和东厂不仅会加重百姓和朝臣的负担,还会蒙蔽天子的眼睛,一旦两方争权夺利,受苦的是百姓,危及的将会是大明的江山社稷。”
未等朱棣说话,秦光远接着又道:“不过,即便是只有锦衣卫,将来此种情况依旧可能会发生,就照眼下这种情况,创东厂,可直接制衡锦衣卫,况且郑公公忠厚老实,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为私利而损害朝廷利益,但郑公公却也有着弱点,不够狠辣,这样的话,对那些回乡之后的文人便没有威慑力,若想让那些文人害怕,说来说去还是得靠锦衣卫的,东厂也只能是做些在朝廷礼法之中的事情。”
朱棣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果然,朕就知晓你小子定会与朕想到一块的,你小子唯一的毛病就是太过慵懒些了。”
朱棣把秦光远的慵懒当做是毛病,这何不是秦光远的优点所在。
若是秦光远把权力看的太重,又能够经常性的猜中朱棣的心思,想朱棣这样的君主,还敢把秦光远留在身边吗?
文臣,武将将来若都拥护秦光远的话,那往后说浅一些,秦光远便是跋扈将军梁冀,说重了可是会直接取而代之的。
朱棣这话出口之后,秦光远变笑嘻嘻的应承道:“臣能与陛下想到一块是臣的荣幸,陛下兴办东厂,朝中不少大臣都不同意吧?”
朱棣脸色立即由晴转阴,不高兴的道:“最先反对朕的,便是朕亲自组建的内阁,高炽那小子自小便不像朕,文人习气太重,这次也站在了内阁那些大臣们一边,对朕竭力反对。”
秦光远一笑,道:“陛下不必生气,一棵树上都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陛下又何必强求每个人的想法相同呢,若是想让朝堂之上大臣的言论一致也简单,可全部以小人,奸臣充当不久行了,可那样一来,陛下留下的将会是骂名,大明江山也会岌岌可危的。”
朱棣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了,很明显是听进去秦光远所说的了,其实朱棣打心底是认同秦光远所言的,不然的话,他完全可在那些大臣反对之时把他们拿下的。
“陛下,不知这几日,那些回乡的大臣如何了,可否安分守己了?”
朱棣从一摞奏折之中翻出一些,道:“这是锦衣卫和东厂送来的部分,,你瞧瞧,明岁恩科恐不会那般顺利的。”
提起这个事情之后,朱棣又不满的道:“眼看着恩科一天天逼近了,那些大臣们闲的没事干了,管起东厂的事情了。”
秦光远没做应答,只是专心翻看起这些奏折来。
锦衣卫和东厂本就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由他们打探出来的消息,朱棣竟然这般就拿给秦光远看了,可见朱棣对秦光远的信任。
秦光远看完之后,道:“陛下,他们均没有太大动作,暗地里却是在宴请那些读书人,这个意向很是不对头,恐是要在恩科之时给陛下出个大难题了,到时候,若是恩科之时无人应试的话,恐是要出大乱子的。”
朱棣一拍桌子,道:“那些生员享受着朝廷的优待,却是这般给朕出着难题。”
秦光远想了片刻之后,道:“陛下,既有证据,不如直接出兵抓上一批,可以谋反为由,也算是一种震慑,如此一来,此种情况便会减少一些,恩科之时的缺口也不至于更大。”
朱棣这才抬头,道:“怎么?你小子妇人之仁一向都重,建文朝的那些大臣,朕可都是听着你的建议放他们回去了,现在怎么有此建议了?”
朱棣可非是那种能受人左右之人,他之所以放那些大臣离开其中的很多关节问题恐早就已经想到了,既然现在朱棣明面之上问出口了,秦光远还是得回答的。
秦光远一笑,道:“陛下,不管怎么说,那些大臣都是大明的大臣,他们维护朱允炆,说到底也不过是维护的是祖宗礼法罢了,若是这样的话,陛下只会留下骂名,世人也会觉着陛下当时起兵之时的目的不纯,留下那些大臣,有明白人自是会理解当初陛下的无可奈何。
现在可不一样了,那些大臣再这般煽动下去,难免会有人借此机会揭竿而起的,大明即便是起兵戈,那也是开疆拓土,绝不能在平息内部叛乱而折损国力的。
那些文人若是还煽动谣言,那便就是弃大明江山社稷于不顾,如此行为已然算是谋反了,自然是该杀的,有时候若是不亮起刀锋可是不行的。”
第439章 朱棣的信任
秦光远的这番话完全就是说到了朱棣的心坎之上,朱棣可绝非那种心慈手软之人,他能如现在这般放过那些死心塌地效忠建文朝的大臣也不知忍下了多大的怒气,那些大臣回乡之后若是还四处造谣生事,不安分守己的话,朱棣的雷霆手段恐就怕要亮出来了。
朱棣起身一拍秦光远的肩膀道:“你小子果是有洞察朕心思的本事,不错,实话与说吧,朕对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几个不懂恩情之人,既如此的话,朕也不能再与之客气了。”
趁着朱棣正高兴之时,秦光远又开口提上了一个建议。
“陛下,臣还有一言,六部衙门经此事件之后,臣发觉了其中存在着不少问题,六部衙门之中的那些官员是有投机取巧之辈,但却也是有着能臣干吏,可这些人在专研八股文章和宦海沉浮中,被磨去了棱角,办事之上难免会出现畏首畏尾,臣建议,不如趁此机会挑选一些精通算学之人充户部,精通律法之人充刑部,总之可分才取仕,分科取仕…”
秦光远话音才落,朱棣便问道:“你在北平的那东临学堂所培养之人便是以算学为主的吧?”
秦光远也没做考虑,直接顺着朱棣的问题回道:“是,算学为主,还有一些能快速识字的拼音,主要目的就是使那里的孩子们能够快速的掌握一些往后日常生活之中所能用到的必备技能。”
朱棣一拍桌子,道:“大胆,你给朕谏言,要以算学为主,难道没有私心,其主要目的是想把你学堂之中的门生安插到朝堂之上,做往后高中科举士子的座师?”
秦光远也完全没想到,朱棣说着说着,竟开始生气了。
秦光远只得是一脸为难的摊手,道:“陛下,臣绝没此种心思,那学堂是以算学为主的,但臣的主要目的只是想让他们能在往后能多些技能,可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的,陛下,你可是知晓的,臣一向对陛下都是忠心耿耿的。”
秦光远确实也是有着自己私心的,朱棣点出来的那个意思或许是有一些,但更多的,秦光远也真是想从大明朝开始就能以特长取仕。
月满则亏,很明显,科举选官走到明朝已算作是最为顶峰之时了,也到了该改变之际了。
秦光远的这番解释之后,朱棣才也未多言,只是道:“你所言倒是也不无道理,若那些文人专门挖空心思不愿效忠朕的话,那朕倒是不妨选些你所说的那般之人冲入朝臣之中。”
秦光远这下终于明白,朱棣表面之上生气,但内心之中却是对秦光远所言上心了。
一听朱棣这般说之后,秦光远立马开口道:“陛下,这其实也绝对是很好的办法,如此选出来的人必不被那些专研八股之人所接纳,那这类人便只有死心塌地效忠于陛下了,那些人敢闹腾,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治理天下少不了他们,可若是治理天下再用不着他们呢,若是他们手中再没有了后顾之忧的田产了呢?若是朝廷对他们的优待灰飞烟灭了呢?那他们还有心思再非议永乐新朝吗?”
朱棣乃是武人出身,本身就与那些文臣走不到一起去,再加上走到现在那些武将都已经归附了,那些文人却依旧是不低头,若是能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也算是解决了朱棣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朱棣叹了一口气,好像下定了一个决定一般,道:“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因而宋历史中为其歌功颂德之人不少,朕靖难即位对朕口诛笔伐之人本就不少,若是朕再彻底得罪了那些文人的话,后世之中朕名声还不知晓如何呢。
但,朕征战大半辈子,可从不是在任何困难之下屈服之人,那些文人对朕既如此不留余地,那朕也不必考虑他们的面子了,这样,秦光远,按照你所述,给朕拿出一个详细的奏折,之后,立即着手培养这方面之人,到明年恩科还有三月时间,在这三月时间你务必为朕培养出一批可用之人来。
一旦有生员,聚众裹乱不愿科举的,立即着手格去功名,削去一切优待,若再聚众闹事之人,立即没收全部家产,发配苦寒之地,
朕思来想去的,你那个办法还是很不错的,那些文人整日出这些幺蛾子,总的来讲还是因他们身后有靠,若是没有了这些东西,看他们还再蹦跶。”
敢与天下读书人为敌的皇帝恐也就只有朱棣一人了,朱棣这般荡气回肠的话出口之后,秦光远立即拱手道:“陛下英明。”
秦光远本是拍朱棣马屁的一句话,没想到得来的却是朱棣冷哼一声,道:“哼,这些主意都是你为朕出的,朕身后若有骂名,你小子便必是第一奸臣。”
朱棣认准了秦光远,其实,秦光远对这些身后之名还真是不在乎的很。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臣只为陛下效忠,为大明江山万年绵延效忠,至于身后之骂名,臣不在乎,这世上,任何事情总不能得所有人满意,只要是有不满,骂名总会是有的,一人的骂声与千万人的骂声也没多大的区别。”
朱棣哈哈大笑,拍着秦光远肩膀道:“你小子倒是看的开,可又有几人是能这般率性而为的,好了,马上去着手准备恩科之事吧。”
秦光远拱手正要退出之时,朱棣这才又开口道:“神机营火器之威力朕是知晓的,不出五年,神机营便会成为大明最为厉害的一支,大明所有兵丁加起恐也难敌神机营的。”
朱棣这般说可见,他对神机营所给予的厚望是很深的。
接着,朱棣又道:“此番恩科之后,你门下也会有不少人将要进入庙堂之中了,历朝历代之中,能有如此殊荣之大臣恐是没有几人了。”
朱棣既然已经说到此处了,也得秦光远表一下忠心了。
“臣能有如今这一切,全仰仗陛下天恩所赐。”
朱棣复而又坐在了椅子上,道:“朕给了你信任,望你给朕的忠心也不只是嘴上说说那般。”
朱棣所担心也不无道理,若掌握了兵权之后又做了朝中一半文臣的座师,恐只要有一个揭竿而起的心思,恐就有不少追溯之人办妥当了。
秦光远立即真诚表道:“臣此生可对天发誓,此生只效忠陛下一人,若有悖逆,愿受天打雷劈之哭。”
秦光远如今拥有的一切已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再往上走的话那便就是坐在那把龙椅之上了。
秦光远对那把椅子可不稀罕,他这人慵懒,做皇帝的辛苦他可不愿付出。
“行了,着手去准备吧!”
其实,说到这里秦光远还真就应该提出把恩科选仕这个重任交给别人去做,但这样的取仕方法毕竟是第一次办,交给别人去办难免会有些些许不称心之处。
朱棣既然都敢如此信任秦光远,秦光远若是再做推辞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秦光远本是去与朱棣复命的,但没想到的却是又得来了足底安排的这事情。
这几日在六部衙门发生的事情朱棣恐早就已经是了如指掌了,朱棣也清楚的觉得秦光远所倡导的那种新的选仕之法好像也并非那把荒诞。
朱棣一向都是一个敢说敢做之人,既然如今的这种情况之下,有那么多的文人不愿效忠永乐新朝,那还不如直接把这些人都清楚出去,换上一批愿意效忠永乐新朝的人呢。
朱棣都敢做的事情,秦光远自是会卖些力气协助朱棣完成宏图大业的。
第440章 威武神机营
既然是要培植能够效忠永乐朝的大臣,那最先选拔之地便就是北平,恩科选仕一向都是朝廷的重中之重,朱棣既然把这个事情交给了秦光远,那秦光远便得尽心竭力的办好才是。
看来,秦光远很有必要去北平走上一趟了。
秦光远虽说是穿越到了这里的,在北平也没生活过多长时间,但他对北平却也有着感情的,对北平的人也是有些感情的,自从他跟着朱棣进了京师还为见过赵大夫妇和罗正丰呢,正好趁着朱棣的这个命令,他可回去看看。
现在他虽说在京师也有了一些家当,但毕竟往后朱棣是要迁都的,往后历朝历代之中,大明龙兴之地也都在北平,这个地界自然是经营好了才是。
秦光远一回到家中便招呼来了虎子,兴冲冲的道:“虎子,准备一下,最近这几日跟随我去北平走上一趟。”
虎子毕竟也算是在北平长大的了,对北平,他也是很有感情的,一听说秦光远要回北平,自是高兴的很。
“你往田庄跑一趟,喊上赵管家,他到京师也有一段时间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虎子听秦光远的吩咐之后,立马高兴的道:“小人马上就去通知赵管家。”
虎子办事一向都腿快,秦光远喊住跑出几步的虎子,道:“把赵管家喊到府中,好久没在一块吃饭了。”
虎子出去不久之后,赵耀祖便很快出现在了秦光远面前。
赵耀祖到了京师之后所接触的人多了,对他自己也是一个不小的磨炼,交之于以往身上多了不少的成熟之气。
赵耀祖到了秦光远面前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对面,拿起茶杯便喝。
秦光远也不客气,直接道:“我最近几日要回北平了,你与我一道去吧,顺便去看看赵叔和赵婶。”
赵耀祖放下茶杯,竟然拒绝了,“现在这个时候我恐是没时间了,咱们大棚种出来的东西马上就要收获了,这个时候我若是走了的话,运转之中恐是会出岔子的。”
大棚种出来的那些东西是得卞武拿出去卖的,卞武这几年只专心经商了,统筹这些事情恐不是那般得心应手的,赵耀祖这个时候离开的确是有些不太合适。
秦光远一拍脑袋,道:“对,我是忘了这个事情,那这样,我先回去,你有时间再回吧。”
秦光远与赵耀祖自小一道长大,二人之间有话自然是有一说一的,完全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的。
“今日我让厨房准备了些小菜,咱们两兄弟喝上一杯。”
在这个问题之上,赵耀祖自是没做客气。
与赵耀祖喝过酒的次日,秦光远便直接去了神机营的营地,对神机营朱棣都赋予着厚望,那秦光远所赋予的厚望自是也很高的。
秦光远他无论要做什么事情,先得把手中的神机营训练好才行,往后大明的万国来朝局面可还是得依托兵力才行。
其实,神机营要想强大,除却要训练好兵丁之外,最关键的还是要提升火器才行。
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便是张玉,张玉可是燕军之中首屈一指的能臣,为神机营补充编制的事情,不过只是两三日时间便完成了。
这些兵丁都是从军户之中新近选拔上来的,各个都可谓是年轻的很。
这些人虽说是年轻,但却都是崇尚英雄的,神机营的那些兵丁可皆都是立下过战功的,让这些兵丁带动新人也不算是难事。
况且,顾飞火现如今是提督佥事,不过只是比秦光远低一个品阶,顾飞火祖上不过只是一普通小兵罢了,能跟着秦光远混上此官,除了机遇好,碰到秦光远这样的上司,最关键的是,他自己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因而,那些兵丁到达营地四五日时间,虽说没有秦光远这个提督在,神机营的那些兵丁却是已投入到正式的训练之中了。
现在神机营大小带兵之人都是秦光远一手提拔上来的,正如,朱棣所说,神机营往后那可是大明的利剑,所有带兵之人皆是秦光远一手提拔,这是一份对秦光远怎样的信任。
朱棣既然敢这样信任秦光远,那秦光远总是不能辜负朱棣的,无论以前为让朱棣放心,还是现在,他对那些兵丁训话之时,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永远效忠朱棣的。
秦光远才到神机营营地,正在点将台练兵的顾飞火便小跑着迎接了上来。
秦光远从汽车之中下来,第一句话问的便是,“新到的这些兵丁素质如何?”
顾飞火眉开眼笑的道:“五军都督府还真是够意思,给我们的这些兵丁都是新选拔的上来的军户,虽说年轻了些,但毕竟没沾染上那种**习性,唯一的缺点就是没经过战场的厮杀,不够勇敢,见不得血腥,不过,这些只要经过培养完全可成。”
所有的带兵之人可都清楚,越是年轻的兵丁越是好带,越是那种军中出来的老油条越是不容易带,这些人对军功了如指掌,又见过了生死,若是闹气事来,斩杀主将都是可能的。
秦光远可知晓,靖难之役中无论折损的是南军还是燕军兵丁那都是大明的兵丁,在才能不过刚结束战争,就能够为他选出这些年轻兵丁,也着实是费了大力气的。
秦光远嘿嘿一笑,道:“英国公够意思了。”
顾飞火也知晓秦光远与那些大将的交情,自是不再多说。
张玉给神机营的兵丁都已经到位了,三千营,五军之中的兵丁恐也已经到了,以前汉赵骑兵培养出来的那些大将都到了五军营之中,朱高煦凭借一己之力若想把这些兵丁训练出来恐不是容易
之事。
怪不得已经有几日没见到朱高煦了,朱高煦可是个静不下心来之人,只要是有机会他肯定是会找秦光远喝酒的。
秦光远也不再多说,先问道:“对那些兵丁你是怎样训的?
顾飞火回道:“属下是按照提督刚训我们那般,先锻炼体力和胆气,准备等这些练好之后再给他们发放火铳。
秦光远之所以不对顾飞火安排,是知晓顾飞火是个稳妥之人,绝不会乱来的,这不四五日时间,他没出现也没出什么乱子。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嗯,不错,体力如何?”
顾飞火回道:“均是军户出身,自小舞枪弄棒的,自是不会差了的。”
秦光远也不再多言了,立即道:“好,把他们召集起来,我见见。”
秦光远眼下就要又去北平了,自是不能时长与这些兵丁见面的,若是不抽时间,让这些兵丁认识一下他这个主将,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顾飞火听了秦光远的命令之后,很快便召集了二万大军集合在了点将台之上。
秦光远倒是越来越佩服他自己的眼光了,就这个顾飞火,当初从那么多兵丁之中挑选出来,四五年时间便成长为一员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了。
短短四五日的时间,这些兵丁便已经训练的能够听命令之后快速几个了。
两万人能做到令行禁止,兵行一处着实也不是一件简单之事了。
秦光远极为满意的道:“不错,不错…真是不多的很,四五日时间能练成这般已是不容易了。”
顾飞火谦虚的回道:“这都多亏了当初提督大人的办法好,兵丁到了之后,首先训练的一事便是如何集合,四五日时间只训练个这事情。”
顾飞火既然这般谦虚,那秦光远便不再多说了,再表彰下去,恐是会让他自满的。
第441章 执行军纪
在两万兵丁集合之后,即刻便在原有兵丁的带领之下,冲着秦光远高声行礼喊道:“拜见提督,拜见提督…”
新到的那些兵丁开始之时还有些不明所以,在原有兵丁高声喊了几声之后,那些兵丁便纷纷拜下行礼。
秦光远的大名在神机营之中可谓是如雷贯耳,神机营的所有兵丁对秦光远佩服的可谓是五体投地,新到的那些兵丁到了神机营不过才四五日时间,所听闻的都是关于他们提督如何如何威风,又是如何如何的百发百中。
在所有的兵丁都拜下之后,秦光远便立即高声喊道:“都起来吧。”
两万余人整整齐齐的喊道:“谢提督。”
两万人异口同声,自然是气势如虹,如雷贯耳的。
在那些兵丁起身之后,秦光远才道:“尔等既已编入我神机营,那便永远是我神机营的人了,入了我神机营,我秦光远便会尽最大努力保证你们从战场之上平安归来。”
能够得此保证,自是拉近了与那些兵丁的距离。
这些兵丁最大的希望无不是想让上面的主将能够珍惜他们的命,让他们每人都能够活着从战场上下来。
接着,秦光远又开口,道:“你们皆是军户出身,自打出生便注定要行军打仗,但,你们若能混上世袭功勋,不仅算是光宗耀祖,也可封妻荫子,我神机营如今上到提督佥事的顾飞火,下到小旗,那都是从普通兵丁选拔出来的,尔等若能努力,将来做个提督佥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顿了一下,秦光远接着又道:“好了,与你们说的就只有这些,最后与你们说最关键一句,我神机营无论再强,那都是大明的,是陛下的,我神机营要做到永远效忠陛下,明白吗?”
神机营之中可有跟了秦光远四五年的老人,这些人完全知晓秦光远在讲到什么时候,再做回应。
秦光远的话音才落,立马便有人带领喊道:“明白,明白…誓死效忠陛下,誓死效忠陛下…”
喊了几声以后,秦光远便挥手制止,之后便与顾飞火,道:“行了,我便先讲到这里,带开他们继续训练吧!”
在那些兵丁解散之后,秦光远才把顾飞火前往了帅帐之中。
秦光远马上就得去北平走上一趟了,神机营训练之事得靠顾飞火一手操持,很多细节问题还需与他叮嘱一遍。
早在之前,秦光远经常不在神机营,都是顾飞火协助处理神机营事务的,现在神机营不过只是多了些人,秦光远也完全相信,顾飞火定然能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在简单安顿了顾飞火一下,秦光远也并未马上离开,而是与顾飞火一道在神机营营地转悠了起来。
他好歹也是神机营的提督,不能亲自带领这些兵丁训练,若是再不把营地熟悉一下,未免也有些太不称职了。
所有的兵丁都在训练场上,各营房之中自是空无一人。
转了十几个营房之中,有一道摇晃色子外加喊闹之声此起彼伏的传了出来。
秦光远扭头朝着一旁的顾飞火冷声问道:“所有兵丁不是都在训练场上吗?这怎么还有赌博之声?”
秦光远把神机营交给顾飞火,现如今却是出了这么一个事情,顾飞火也自觉颇为对不起秦光远的信任了,听到秦光远质问,准备上前去传出声音的营房瞧瞧之时,被秦光远呵斥住了。
“去,召集我麾下亲兵,立马过来拿人。”
大将麾下亲兵往往有执行军纪的职能,以前只有两百甚至两千人之时,秦光远并未为自己安排亲兵,那个时候所有的兵丁都只顾着打仗了,像这种公然违反军纪之时还真是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现在好不容易平定下来了,这些自古军中都时有的陋习竟如此明目张胆的便显现出来了。
秦光远麾下的神机营可是有戍卫京师的重任,先不说朱棣对神机营的希望有多深,就是秦光远也是把神机营当作他穿越之后此生所需要做的一个大事情来做的。
想要训练好一支奇兵,最关键的是严明军纪。
顾飞火听闻秦光远的命令之后,以最快的速速召集来了秦光远麾下所有的亲兵。
这些兵丁虽指挥头脑不足,但却是军中最为出色的兵丁,不仅火铳打的准,就是武艺也是极为不错的。
“立即把所有人抓到校场上去!”
秦光远下令之后并未亲自前往那传出赌博之声的营房,而是与顾飞火率先去了校场。
到了校场,顾飞火才终于鼓足勇气,道:“提督,你把神机营交给我,先神机营却是出了此事,我着实是有逃脱不了的干系,属下愿受军法处置。”
秦光远不快的道:“你是该受军法处置,身为佥事,军中发生赌博之事,你竟不知晓,干什么吃的。”
秦光远自从把顾飞火提拔上来后,顾飞火便一直兢兢业业,尽心竭力处置着神机营事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只是因为偶尔的一次失误,完全也不应苛责过甚的,不然很容易使之寒心的。
秦光远转而又道:“我知晓两万兵丁不是件容易之事,偶然之间出现些失误也情有可原,此次便不追究你之责任了,毕竟你要经常在军中带兵,过分苛责你,容易使得降低你在军中的威望。”
秦光远这番话可真是全权为顾飞火考虑的,顾飞火立即有些感激涕零,拱手道:“多谢提督。”
秦光远收起怒气,笑道:“我神机营责任重大,是大明兴盛的希望,你作为佥事,自是也要好生努力一般才是。”
顾飞火还能怎么说,只能回道:“是,多谢提督提拔!”
很快,秦光远的亲兵便押着几人出现在了校场之上。
十几人被押到校场之上,在那些亲兵的呵斥之下,便跪在了秦光远面前。
“你们几个抬头。”
秦光远瞅了那十几人一眼之后,从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道:“你是神机营的老人了吧?叫什么名字?”
只要是神机营的老人对秦光远的威名便是了解很甚的,听闻秦光远的问题之后,立即有些战战兢兢的回道:“是,小人刘七,洪武三十一年入的神机营。”
洪武三十一年选入的那批可都是神机营刚组建之后的第一批。
秦光远反问道:“洪武三十一年?火铳队的?”
刘七接着又回道:“是。”
秦光远收敛起笑容,转身问一旁的顾飞火道:“这人以前是你手下,在我神机营四五年时间之久,你竟没发现他赌博的毛病。”
顾飞火顺着秦光远的问题开口道:“属下记得刘七,他为人憨厚,作战冲锋之际也算勇敢,只是为人老实,变通能力不强,所以直到现在才混上了个小旗,以前绝没有赌博毛病的。”
秦光远反问道:“那就怪了,以前四五年都不曾有的毛病,现在四五日便新添了?”
秦光远此言之后,自是没有人敢做回答的。
顿了一下,秦光远便笑着问道:“这样说来,那便只有一个原因,是你们当中有人有这个毛斌,传染了刘七,是谁,主动站出来!”
这个时候谁主动站出来,那无疑是在找死,自然,秦光远话音落下良久,也没人站出来。
秦光远笑着道:“那好,你们检举,谁带头?看在你们初犯,本提督只处置带头之人,其余人除小旗刘七之外,不予追究!”
秦光远说这些可并非是诓骗,若真有人主动承认,那他自是绝不追究其他从犯。
第442章 犯事之人
秦光远虽说是给了那十几个兵丁检举的机会,但内心之中却是不希望有这样的人站出来的。
能在这个时候检举同伴,那在上了战场便很有可能会朝着同伴背后捅刀子的,这样的人自是不能被加以重用的。
良久之后,没有人开口,倒是那刘七主动道:“提督,小人为小旗,聚众赌博,小人愿承担一切责罚,请提督看着这些兄弟刚入神机营,不熟悉军法的份儿上,绕过他们吧!”
秦光远扯起一笑容道:“你自行承担,可知小旗以上军官聚众赌博,如何处置?”
刘七停顿了一下回道:“斩!”
秦光远收敛笑容,道:“好,既还记得军规仍旧敢犯,那别怪本提督不讲情面了,来人,拉下去,立斩!”
那些亲兵听了秦光远命令正准备行动之际,在那群兵丁之中站出了一人,道:“提督,是小人提出赌博的,与小旗无关,小人愿承担一切军法,请提督绕过小旗吧。”
在这个时候还敢站出来承认,倒是有些血性。
秦光远挥手制止了手下亲兵的行动,问道:“你是最新入营的?”
那兵丁倒是没有畏惧,不卑不亢的回道:“是。”
顾飞火跟在秦光远身边这么些年了,也了解秦光远对麾下兵丁的爱护,适时站出来道:“提督,看在他们初犯的份上,就绕过他们性命吧,我神机营的兵丁应当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若死在自己的军法之下可是何等的屈辱。”
若是今日没人站出来,那杀了他们都不为过,现在既有人站出来了,那秦光远还真就不想让他们就这么死在自己的军法之下,但,若想锻造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就必须要有严明的军纪才是。
既是当众抓住的聚众赌博,那必须得有所表示才是。
顺着顾飞火的话,秦光远开口道:“既佥事为你们求了情,绕了尔等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小旗刘七责仗六十军棍,其余参与者三十军棍,带头赌博之人五十军棍,若有再犯,定斩不饶。”
安顿过这些之后,秦光远立即扭头朝顾飞火道:“这段日子处训练之外,遣我麾下的亲兵严明军纪,有敢犯规之人,不得心慈手软,在我回来之际,若再有此事发生,你这个佥事也不用当了。”
顾飞火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坐上这个佥事着实也是极为不易的,对这个职位也着实是较为珍惜的。
听秦光远言辞吩咐之后,立即拱手道:“提督放心,小人定当先行严明军纪。”
秦光远并未盯着那些兵丁执行完军法便离开了,顾飞火也是带兵之人,自是不会在这个事情之上打马虎眼的,军中之事,讲究的就是一个令行禁止,只要主将令旗一出,便必得是原封不动的执行才行。
秦光远开着车从神机营营地出来只有,便准备去高辉的医馆瞧瞧。
高辉跟着秦光远也出来有段时间了,远在北平之中的王郎中对高辉恐也是挂念的很,高辉若有捎给王郎中的东西,他也能够辛苦代劳一下的。
走至高辉的医馆的不远之处,五成兵马司的一群兵丁急冲冲的冲进了一家酒肆之中。
毕竟洪武一朝,对贪官污吏的惩罚程度极重,即便是到了建文一朝,以恢复周礼为由,宽明了法度,但不少官吏也依旧是不敢明目张胆对抗朝廷法度的。
五成兵马司的兵丁敢如此这般冲进酒肆之中那便说明他们所做的是公事,在这酒肆之中必是有人做出有违朝廷法度之事了。
秦光远是喜欢看热闹,但他所操持之事也着实太多了,看热闹的心思早不知道在何时便已经烟消云散了,正准备开着车从人群中挤着离开之际,无意之中听到两路人谈及了此事。
“当今陛下以前也是带兵的将军,治军应当一向是严格的很,怎就发生了如此之事,以往建文皇帝在位之时,也从未发生**欺良家女之事!”
另一路人接着道:“燕军军纪是严明的很,刚进城的那几日,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一片,却是未发生一件纵兵伤民之事,这几日之所以连续出现此事,就是因当今陛下下令组建一个三千营,一个五军营,另外还要扩编神机营,每营皆是两万人,这两万就驻扎在城外不远,不经训练的六万兵丁涌入京师,可不是得出事吧!”
这两个路人无意之中说了一嘴,秦光远却是听明白了,这几日有兵伤民之事已不是一次了。
永乐新朝本就不得那些士人的赞成,若是因这些事情再让百姓丧失了对永乐新朝支持的话,不说有人借用朱允炆的名号起兵了,就是随便一个王爷都得把永乐新朝给推翻了。
因而说,这个事情必得慎重处理了才是。
其实,秦光远也担心在酒肆闹事的那些兵丁会是神机营的兵丁,他虽说刚从神机营营地出来,但却是并未详细点名,两万人即便是少那么一个两个的,他也不见得能够发现。
刘七带领麾下十几个兵丁赌博,他不就没发现。
想到这些的秦光远立即把汽车停在一旁,朝着人流的反方向几个便往那酒肆之中赶去。
才靠近那酒肆便瞧见在人群之中朱棣竟就混迹在其中。
这下可真是完了,越是怕的事情还真就发生了,酒肆之中那些那兵丁即便真是神机营的,那也已经是包不住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秦光远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去朱棣那里点个卯的,总是不能装作没看见的。
秦光远从人群中挤到朱棣面前,还未等秦光远开口,朱棣便冷声道:“把人带至你府上去。”
丢下这句话抬脚边走,一旁的张武和另一个侍卫见朱棣离开,朝着秦光远点头示意之后立马匆匆跟在了朱棣身后离开。
朱棣让秦光远把人带到他的府上,可别以为朱棣是想不了了之的。
朱棣既然有命令,其他事情秦光远也来不及多想,即刻便抬脚走近了酒肆。
酒肆之中的那几个兵丁已被五成兵马司的兵丁带人拿住了。
五成兵马司的兵丁也清楚这几个兵丁不是神机营就是三千营,要不是五军营的,这三营的主人,他一个小小兵丁根本就是得罪不起的。
人是抓了,但就犹如烫手山芋一般是很难办的。
五成兵马司的兵丁看见秦光远进去之后,立即笑脸相迎喊道:“新城伯,有何吩咐?”
秦光远敢保证,只要他开口放了这几个兵丁,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照做的。
秦光远回了一道笑容,朝那两个兵丁问道:“哪营的?”
那两个兵丁年纪不大,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但浑身痞里痞气的很,回答秦光远问题也是吊儿郎当的。
“三千营。”
听到三千营二字,秦光远不由生出了一阵怒气,朱高煦自小跟着朱棣南征北战,也练就了一身带兵的本事,他麾下的兵丁却是赶了如此一件上不得台面之事。
这个事情在整个京师也是沸沸扬扬的了,朱棣即便是想要轻易饶了朱高煦那都不可能了。
怒气之下的秦光远,直接把那两兵丁踢翻在了地上,怒气冲冲冲着五成兵马司的兵丁道:“带着你的人押着这两人跟我走。”
之后,又冲着酒肆的年轻夫妇二人,道:“你们两个也跟我一块走。”
在带着几人走至铺子门口之际,秦光远又冲着围观之人拱手,道:“各位老少爷们,陛下乃古往今来最为圣明之君主,永乐朝乃是以律法治国的,今日之事,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的,各位先行离去静候佳音吧!”
第443章 处罚
今日的这个事情已然是这挡不住了,必须以之结果处置了。
有兴明实业和回宋小说两项事情,秦光远也算是京中较为有头有脸之人了,围观着的人群多少还是给他些面子,他的这番话出口后,很快便再没有了聚集之人。
很快,秦光远便带着五成兵马司的兵丁押解着那两犯事的兵丁和苦主夫妇回了他家。
那苦主夫妇见秦光远是把他们带在了自己家中,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秦光远只得是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此事陛下已知晓了,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那男子立即欣喜的开口,道:“陛下真知晓了,阿娟,陛下知晓了此事,定会给我们做主的。”
被称作阿娟的女人一个劲儿的摸着眼泪。
这种事情,最伤心的肯定是女人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秦光远带着一众到了秦府门口之后,守候在门口的虎子立即迎了上去,悄声道:“陛下来了,已吩咐人去喊二王子和三王子了,少爷,这次没你的事吧?”
虎子这话说的,好像他是经常犯错一般。
不过对虎子的这个问题,秦光远还真就很难回答,此事看起来好像是与他没关系,但保不齐朱棣也会把怒气撒到他的身上,想了半天,对虎子的问题也没做正面回道。
“行了,先进去吧!”
秦光远带着一群人还未靠近客厅,旁边不远之处的两个丫鬟手中端着茶盘你推我攘的不知晓密谋些什么。
虎子咳嗽一声后,那两个丫鬟扭头恭敬喊了声,“少爷。”
秦光远对家中的下人一向都颇为的宽和,即便如此之时也没做苛责,笑着问道:“在此处作甚?怎么?还没给客人送茶?”
那丫鬟立即怯懦回道:“我们不敢。”
朱棣若生气的话,身上的威压着实很足的,两个小丫鬟不敢进去就也实属正常不过了,秦光远没做苛责,从他们手中拿过茶盘道:“我端进去吧,行了,你们都去忙吧!”
秦光远端着茶盘进去之后,为端坐在上首之位的朱棣放好了茶杯,才朝着他带进来的那些人厉声道:“陛下在此,还不快快行礼!”
那几人皆位卑人轻,若不是此事凑巧被朱棣看见了,他们此生恐也是难以见到皇帝的。
秦光远此言出口后,一众人立即跪地喊道:“叩见陛下。”
朱棣也没开口让那几人起来,朝着秦光远问道:“犯事兵丁是哪营的?”
秦光远只得是如实回道:“三千营。”
这个问题迟早得要被查到,秦光远即便是现在不说,待会朱棣也会知晓。
朱棣把刚端起的茶杯啪的一声扔到了桌子上。
谁都知晓朱高煦带兵造诣是得了朱棣真传的,朱棣宁愿今日这两个犯事的兵丁是神机营和五军营的,都不愿是三千营的。
朱棣正在生气之时,秦光远也不敢多说。
其实,朱高煦也是不容易的很,神机营和五军营还能够提拔颇有能力的老兵帮着一块训练新兵,但朱高煦的三千营却是没有一个老兵,两万人的兵丁全靠他一人训练,自然是忙的脚不沾地,也会出些失误。
片刻之后,朱棣才开口问道:“你神机营之中可有此类事情发生?”
秦光远倒是想痛痛快快说个没有,他才不过处理了违反军纪之人,朱棣若是有心的话,随即去营地查询便也就一清二楚了,到时候,朱棣少不得背上一个欺君之罪的。
秦光远只道:“有,今日臣就在营中抓到了一赌博之事,陛下,以往在神机营刚组建之时,此类事情都不曾发生,现如今之所以发生此类违反军纪之事,说到底也是因形势较为安定,兵丁警惕性不足所导致。”
趁此机会,秦光远准备为朱高煦求一下情,只不过还没等他张口,朱棣便一拍桌子,厉声怒道:“朕把戍卫京师之重任交在你们手中,不是让你说这些冠冕堂皇,推卸责任之言的,你若是无法做好这个神机营提督,朕可另择贤能。”
神机营军中不过只是发现了一起赌博之事,这在军中也是常见的,早些发泄,早些把这个源头制止住了便是,不至于因此事就把免了这个提督吧?
朱棣在生气之时,秦光远连忙笑着开口道:“臣能做好这个提督,往后此类之事绝不会发生。”
秦光远才保证之后,朱高煦和朱高燧兄弟便双双到了。
二人一进来便朝着朱棣恭敬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朱棣也没开言让他们起身,只是问道:“高煦,可认识那两人?”
朱高煦即便是再有带兵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四五日之内把他麾下两万兵丁都认识,对朱棣的问题,只能摇头道:“不认识。”
朱棣一脚提倒了跪着的朱高煦,大怒道:“你麾下的兵丁,你竟不认识?”
朱高煦心中即便是有千万委屈也不愿多解释一句,对朱棣的责问,直直跪在那里不做一言。
朱高煦不过多解释,朱棣反而不再对其动手,复而又坐在椅子上,问道:“高遂,你麾下可有违反军纪之事发生?”
朱高燧立即颇为沾沾自喜回道:“不曾有,自五军营的兵丁配齐之后,儿臣便按当初训练汉赵骑兵营那般,开始着手训练,到目前为止,所有兵丁都按部就班的训练着,五日时间虽无太大的训练成果,但所有兵丁的训练都极为卖力气,相信用不了几日,便可锻造出一支威武之师了。”
朱高燧这般与朱棣沾沾自喜表述自己功绩,怎不说,他那五军营之中大多都是当初朱高煦千辛万苦所训练出来的汉赵骑兵。
朱高燧是朱棣的幺子,对朱高燧,朱棣更对的是如父亲那般的疼爱,朱高燧这般沾沾自喜的介绍,朱棣却是如一个父亲望着自己长大孩子那般欣慰,笑着道:“好,极好的很,朕赐你金百两,继续努力才是,定要为朕训练出一支威武雄狮才是,起来吧。”
朱高燧更加高兴,拱手起身道:“多谢父皇。”
解决完朱高燧的事情之后,朱棣才朝跪在那里的夫妇二人道:“你等有何冤屈尽管讲来,朕定会为你二人做主的。”
朱棣话音刚落,还是那男子率先开口,道:“谢陛下,今日小人酒肆才开门,那两个军爷便走了进来,喝了几坛酒之后,便开始轰赶店内的客人,把店内的客人都赶走之后,便对内人动手动脚,小人前往制止,却是招致了他们的殴打…”
朱棣也是带兵之人,深刻知晓军纪的重要性,兵丁扰民那就等于是自掘坟墓一般,听闻那男子叙述事情的前因后果,朱棣虽说生气,却也并未马上发泄,也给了那两个兵丁自己辩驳的机会。
“朕给你二人个辩驳机会,说说吧!”
那两个兵丁做了不该做的事,瑟瑟发抖,哪还有为自己辩驳的能力,瞧他们这般模样,事情结果如何,那也是一清二楚了。
朱棣的怒气也都宣泄的差不多了,即便是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再有太大的怒气了,沉声下达了对事情的处置命令,道:“朱高煦治军不严,罚俸一年,三千营两个兵丁立即押往菜市口斩立决以儆效尤,五军都督府一干兵丁尽职尽责赏银百两,苦主所有损失由朱高煦负责。”
朱棣命令才刚下达之后,那两个三千营的兵丁便痛哭流涕的大喊道:“三王子救我,三王子救我…”
这个时候,这两个兵丁竟喊的是三王子救我,要说其中没有猫腻鬼都不相信。
第444章 回北平
朱棣病病殃殃的在车撵上过了长江之后,便让马和找了快马,翻身上了马后直接扬长而去。
秦光远等人作为朱棣的随从,自然是得要紧紧跟随在他后面的。
幸好,在朱高煦的外力逼迫之下秦光远学会了骑马,要不然就得拖后腿了。
一路快马加鞭,一行人没用几日便赶回了北平。
徐王后早在几日之前就派人在城门口迎着朱棣了,看到朱棣一行人回来也没露面,直接回王府报了信。
等朱棣一行人到了燕王府邸的门口之时,徐王后已经带着朱家三兄弟以及府中的老老少少的在门外迎接了。
此次朱棣进京是抱着九死一生去的,现在他们一行人都能够平平安安的的返回,当然是值得王府上下举足欢庆之事了。
朱棣跳马马,拉起徐王后道:“本王回来了,让王后担忧了。”
徐王后靠在朱棣身上,回答:“王爷能平安归来便好,此行一切还都顺利吧?”
“都顺利,来,进去说话吧。”
秦光远并没打算跟着进燕王府,“王爷,小子就不进去了,离开几日小子想回家去看看。”
“去吧。”朱棣摆摆手同意了。
朱高煦在秦光远将要离开之时,在后面喊道:“光远,我过会儿过去找你。”
秦光远好像没听到一般,直接跨上马飞奔而走了。
朱高煦在后面嘟囔道:“还不理我,若不是本王子,你能学会骑马吗?”
......
秦光远首先去了醉香酒馆,他走了一月之多,赵大夫妇二人肯定早就已经担心坏了。
此时才刚过午饭时间,赵大和几个街坊正闲聊着。
“赵叔,侄儿回来了。”秦光远一进酒馆便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赵大冲着门口望过去,只是良久都没动,秦光远又喊了声,“赵叔,侄儿,回来了。”
“光远回来了,真是光远回来了...”赵大难掩激动与同桌的几个街坊述说着。
“老婆子,老婆子...光远回来了...光远回来了。”赵大兴奋的喊着。
亲生爹娘见到久别归家的孩子不过也如此。
陈氏听到赵大的呼喊后,从后面跑出来看到门口的秦光远也是良久都没反应过来。
看来,今日秦光远能回来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惊喜了。
秦光远快步走到赵大夫妇面前,喊道:“赵叔,赵婶,侄儿,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
“回了就好,回来就好...”赵婶抓着秦光远的手道,“瘦了。也黑了,在外面肯定受苦了。”
“赵婶,侄儿此去是跟着王爷一块,吃住也都与王爷也都在一起,没受什么苦。”
秦光远就在此直接打开了包袱,指着里面的东西道:“赵叔,赵婶,侄儿也不知晓你们的身材,便买了些布料,这都是产自于苏州的上等货,在北平找个好裁缝,做上几身新衣裳,你们也都好长时间没置办过新衣裳了。”
赵大夫妇能收到秦光远送他们的礼物,自然是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流,他们收留秦光远,只是当初看他可怜罢了,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得到秦光远的回报的。
“光远,不要瞎花银子,有银子你攒起来,日后花银子的地方还多的是。”赵大责怪道。
陈氏则是道:“既然买了,明日赵婶便找个裁缝先给你做上几身,你也跟在王爷身边,穿的也不能太寒酸了,不然得被人看轻了。”
秦光远笑着道:“赵叔,赵婶,这是侄儿的一片心意,这都是买给你们的,你们若不收下,侄儿可就要伤心了,放心吧,侄儿有的是衣服穿。”
刚才与赵大闲聊的那街坊,也在此时站了起来,劝道:“赵东家,秦先生既然有这番心意,你便收着吧,也不能伤了秦先生的心不是?”
赵大在这四年之中是如何对待秦光远的,这些街坊都是看在眼中的,在他们看来,秦光远孝顺赵大那也都在情理之中。
在那街坊的劝说之下,赵大才道:“行,那就收着,明日便找个裁缝,我们每人都做上一身。”
解决了这个事情后,那街坊才又问道:“秦先生,既然回来了,不知何时再开始说讲?我等这些人可都盼望着秦先生能早些回来继续说讲的。”
秦光远笑了笑,回道:“明后日吧,后面的情节我写了些,还需整理一下才能说讲。”
“说好了啊,最迟后日,我等可等着呢。”那街坊还特意由于秦光远敲定了一番。
应天府秦光远的书粉能那般热情,北平的这些书粉自然也不会太差的,更何况,北平的这些书粉都是些普通百姓,他们也没个什么娱乐,只有秦光远的这个说讲能消遣一下时间。
其他茶肆的那些说书先生所讲的东西都是老一套,他们也都听的厌烦了。
那街坊走了后,秦光远并没在醉香酒馆多待,便回了秦家大宅。
毕竟那里现在是秦光远的家,既然回来了便就得回家看看的。
有赵耀祖留在秦家做管家,秦光远也能放心些。
秦光远回了秦家大宅之后,秦家的一个家仆正在门口扫地呢,看到他过来后急忙跑过来道,“少爷,你回来了?”
“嗯,家中一切都好吗?”
“好,一切都好。”
这家仆与秦光远一块走进秦家大宅后,便冲着里面喊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听到这家仆的喊叫后,秦家的一众家仆都放下手中的东西往这里跑,率先跑过来的自然就是赵耀祖,赵耀祖奔跑过来后便与秦光远来了个亲密拥抱,“你终于回来了,怎走了这么许久。”
“需要办之事太多,路上也耽搁了些时间,怎么样,你们都好吗?”
“当然好啊。”赵耀祖回道。
随后又吩咐其他家仆道:“光远既回来了,那便多做些菜肴,为他好生的接风洗尘一番。”
“是,赵管家。”负责厨房事务的几个家仆纷纷应答。
“你们几个再把光远房间好生打扫一下。”
“是,赵管家。”负责秦光远饮食起居的几个丫鬟也同时应答道。
“其余之人便忙自己的事去吧。”赵耀祖又是一声吩咐遣走了剩下的家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秦光远这才走了几日,赵耀祖便是越发的像个管家了。
秦光远笑着打趣道:“我这也没走几日你便已经像足了一个管家。”
赵耀祖嘻嘻笑着,满是自豪的道,“那当然了。”
随后又收起了笑容,凑近秦光远耳朵道:“光远,我觉着世子找来的这些人都极为不错,你没在的时候世子也来过几次,他们也就只有感谢了,若说他们之中有谁与世子走得较近,好像也并没有。
而且吧,我能有这么大变化也多亏了他们的帮助,我若有不懂之处,他们也还会加以指点,尤其是卞武,上上下下的很多事情都亏了他的帮忙,要说他们之中有世子的眼线,肯定是你多想了。”
秦光远对这些家仆不太信任是因为他们都是朱高炽找来的,朱高炽可不是一般人,对他秦光远可不敢完全信任。
“嗯,再看看,若是没有那便最好了,我说你小子是不也被世子给收买了?”秦光远打趣道。
“光远,你这话可就伤人心了,我是你兄弟,是能被收买的吗?”赵耀祖委屈巴巴的道。
“着实是,咱俩是何种关系,对吧?”
秦光远对赵耀祖自然是信任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后背都交给他一人去打理。
第445章 到了北平
朱棣病病殃殃的在车撵上过了长江之后,便让马和找了快马,翻身上了马后直接扬长而去。
秦光远等人作为朱棣的随从,自然是得要紧紧跟随在他后面的。
幸好,在朱高煦的外力逼迫之下秦光远学会了骑马,要不然就得拖后腿了。
一路快马加鞭,一行人没用几日便赶回了北平。
徐王后早在几日之前就派人在城门口迎着朱棣了,看到朱棣一行人回来也没露面,直接回王府报了信。
等朱棣一行人到了燕王府邸的门口之时,徐王后已经带着朱家三兄弟以及府中的老老少少的在门外迎接了。
此次朱棣进京是抱着九死一生去的,现在他们一行人都能够平平安安的的返回,当然是值得王府上下举足欢庆之事了。
朱棣跳马马,拉起徐王后道:“本王回来了,让王后担忧了。”
徐王后靠在朱棣身上,回答:“王爷能平安归来便好,此行一切还都顺利吧?”
“都顺利,来,进去说话吧。”
秦光远并没打算跟着进燕王府,“王爷,小子就不进去了,离开几日小子想回家去看看。”
“去吧。”朱棣摆摆手同意了。
朱高煦在秦光远将要离开之时,在后面喊道:“光远,我过会儿过去找你。”
秦光远好像没听到一般,直接跨上马飞奔而走了。
朱高煦在后面嘟囔道:“还不理我,若不是本王子,你能学会骑马吗?”
......
秦光远首先去了醉香酒馆,他走了一月之多,赵大夫妇二人肯定早就已经担心坏了。
此时才刚过午饭时间,赵大和几个街坊正闲聊着。
“赵叔,侄儿回来了。”秦光远一进酒馆便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赵大冲着门口望过去,只是良久都没动,秦光远又喊了声,“赵叔,侄儿,回来了。”
“光远回来了,真是光远回来了...”赵大难掩激动与同桌的几个街坊述说着。
“老婆子,老婆子...光远回来了...光远回来了。”赵大兴奋的喊着。
亲生爹娘见到久别归家的孩子不过也如此。
陈氏听到赵大的呼喊后,从后面跑出来看到门口的秦光远也是良久都没反应过来。
看来,今日秦光远能回来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惊喜了。
秦光远快步走到赵大夫妇面前,喊道:“赵叔,赵婶,侄儿,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
“回了就好,回来就好...”赵婶抓着秦光远的手道,“瘦了。也黑了,在外面肯定受苦了。”
“赵婶,侄儿此去是跟着王爷一块,吃住也都与王爷也都在一起,没受什么苦。”
秦光远就在此直接打开了包袱,指着里面的东西道:“赵叔,赵婶,侄儿也不知晓你们的身材,便买了些布料,这都是产自于苏州的上等货,在北平找个好裁缝,做上几身新衣裳,你们也都好长时间没置办过新衣裳了。”
赵大夫妇能收到秦光远送他们的礼物,自然是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流,他们收留秦光远,只是当初看他可怜罢了,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得到秦光远的回报的。
“光远,不要瞎花银子,有银子你攒起来,日后花银子的地方还多的是。”赵大责怪道。
陈氏则是道:“既然买了,明日赵婶便找个裁缝先给你做上几身,你也跟在王爷身边,穿的也不能太寒酸了,不然得被人看轻了。”
秦光远笑着道:“赵叔,赵婶,这是侄儿的一片心意,这都是买给你们的,你们若不收下,侄儿可就要伤心了,放心吧,侄儿有的是衣服穿。”
刚才与赵大闲聊的那街坊,也在此时站了起来,劝道:“赵东家,秦先生既然有这番心意,你便收着吧,也不能伤了秦先生的心不是?”
赵大在这四年之中是如何对待秦光远的,这些街坊都是看在眼中的,在他们看来,秦光远孝顺赵大那也都在情理之中。
在那街坊的劝说之下,赵大才道:“行,那就收着,明日便找个裁缝,我们每人都做上一身。”
解决了这个事情后,那街坊才又问道:“秦先生,既然回来了,不知何时再开始说讲?我等这些人可都盼望着秦先生能早些回来继续说讲的。”
秦光远笑了笑,回道:“明后日吧,后面的情节我写了些,还需整理一下才能说讲。”
“说好了啊,最迟后日,我等可等着呢。”那街坊还特意由于秦光远敲定了一番。
应天府秦光远的书粉能那般热情,北平的这些书粉自然也不会太差的,更何况,北平的这些书粉都是些普通百姓,他们也没个什么娱乐,只有秦光远的这个说讲能消遣一下时间。
其他茶肆的那些说书先生所讲的东西都是老一套,他们也都听的厌烦了。
那街坊走了后,秦光远并没在醉香酒馆多待,便回了秦家大宅。
毕竟那里现在是秦光远的家,既然回来了便就得回家看看的。
有赵耀祖留在秦家做管家,秦光远也能放心些。
秦光远回了秦家大宅之后,秦家的一个家仆正在门口扫地呢,看到他过来后急忙跑过来道,“少爷,你回来了?”
“嗯,家中一切都好吗?”
“好,一切都好。”
这家仆与秦光远一块走进秦家大宅后,便冲着里面喊道:“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听到这家仆的喊叫后,秦家的一众家仆都放下手中的东西往这里跑,率先跑过来的自然就是赵耀祖,赵耀祖奔跑过来后便与秦光远来了个亲密拥抱,“你终于回来了,怎走了这么许久。”
“需要办之事太多,路上也耽搁了些时间,怎么样,你们都好吗?”
“当然好啊。”赵耀祖回道。
随后又吩咐其他家仆道:“光远既回来了,那便多做些菜肴,为他好生的接风洗尘一番。”
“是,赵管家。”负责厨房事务的几个家仆纷纷应答。
“你们几个再把光远房间好生打扫一下。”
“是,赵管家。”负责秦光远饮食起居的几个丫鬟也同时应答道。
“其余之人便忙自己的事去吧。”赵耀祖又是一声吩咐遣走了剩下的家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秦光远这才走了几日,赵耀祖便是越发的像个管家了。
秦光远笑着打趣道:“我这也没走几日你便已经像足了一个管家。”
赵耀祖嘻嘻笑着,满是自豪的道,“那当然了。”
随后又收起了笑容,凑近秦光远耳朵道:“光远,我觉着世子找来的这些人都极为不错,你没在的时候世子也来过几次,他们也就只有感谢了,若说他们之中有谁与世子走得较近,好像也并没有。
而且吧,我能有这么大变化也多亏了他们的帮助,我若有不懂之处,他们也还会加以指点,尤其是卞武,上上下下的很多事情都亏了他的帮忙,要说他们之中有世子的眼线,肯定是你多想了。”
秦光远对这些家仆不太信任是因为他们都是朱高炽找来的,朱高炽可不是一般人,对他秦光远可不敢完全信任。
“嗯,再看看,若是没有那便最好了,我说你小子是不也被世子给收买了?”秦光远打趣道。
“光远,你这话可就伤人心了,我是你兄弟,是能被收买的吗?”赵耀祖委屈巴巴的道。
“着实是,咱俩是何种关系,对吧?”
秦光远对赵耀祖自然是信任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后背都交给他一人去打理。
第446章 上东临山
秦光远在醉香酒馆吃了晚饭之后,便在酒馆歇下了,在酒馆之中,有赵大夫妇监督着,秦光远不过也只是小酌了几杯,完全没有丝毫的醉意。
赵大夫妇在秦光远面前那就是他的长辈,考虑的最多的自然是秦光远的健康,自是不会放任他喝太多的。
头一天晚上没喝太多,次日秦光远自然是起了一个大早的,才起床,陈氏便慈祥的笑着进了他房间,道:“光远,你快些穿好衣服起来,王郎中来找你了。”
王郎中一大早照过来,秦光远自是没有丝毫稀奇的,高辉可是秦光远交给他带走的,现在秦光远他回来了,王郎中作为高辉的师父,自是有必要问问高辉的情况的。
秦光远自己穿好衣服,陈氏帮着秦光远把头发整理妥当后,秦光远胡乱洗了把脸才出去见了王郎中。
秦光远刚穿越到这里,睁眼见到的第二人便是王郎中了,再加上王郎中医术,医德都不错,秦光远对王郎中的好感也是极为不错的。
见到王郎中后,立即拱手道:“王郎中,近来可好啊?”
王郎中笑嘻嘻的冲着秦光远拱手道:“新城伯,老夫不用见大礼吧?”
王郎中这般说话很明显是不准备与秦光远行大礼的,秦光远自然也就摆手给了他这个面子,笑着道:“不必,私下之中何须大礼,王郎中,请坐吧!”
秦光远话音刚落,赵大夫妇颇为震惊,赵大诧异开口问道:“新城伯?”
王郎中贼笑兮兮的,反问道:“怎么?赵东家不知晓,站在你面前的便是当今陛下亲封的新城伯,现任神机营提督。”
秦光远也并非故意不告知赵大夫妇的,赵大夫妇不准备沾他的光,告知了此事,反而让赵大夫妇对他有些拘谨。
人终归是感情动物,秦光远极为珍惜赵大夫妇的关心,深怕丢掉这份亲情的。
在赵大夫妇的诧异之中,秦光远急忙解释道:“赵叔,赵婶…此事并非侄儿故意不告知,侄儿只是觉着此事不太重要罢了,侄儿错了。”
王郎中笑着拍了拍赵大,道:“赵东家,不要怪罪新城伯,老夫也是今早得知神机营提督新城伯到了京师的消息,老夫想着光远那小子以前就是神机营的提督,想着新城伯会不会就是他,便来碰碰运气,果不其然。
其实,新城伯是怕你们多想,新城伯家中已然是没有亲眷所在,也是把你们当做父母看待的,他身上是否有爵位,还能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成,其实,新城伯也孝顺,你们完全可接受了新城伯的好意,这样的话,也让新城伯有了孝顺你们的一个机会。”
秦光远本是有些嫌弃王郎中一进门便说一些无用之言惹赵大夫妇多心,但后来王郎中这番劝解倒是让秦光远颇为满意。
其实,赵大夫妇不愿接受秦光远的照顾,终究还是没把秦光远当作是自己的子侄,若是真把他当做是自己子侄,又怎么不接受他的照拂。
王郎中这番话说完,还未等秦光远开口,赵大便吩咐陈氏上茶,决口不再提及此事。
秦光远也了解赵大为人,赵大表面之上看起来虽说是颇为憨厚,但骨子里却是执拗的很,自己认准的事情很少会改变主意的。
赵大不提此事,秦光远也不能再做多言。
王郎中停顿了一下,道:“高辉那小子还好吧?”
秦光远如实回道:“令徒天资着实不错,他担心回到北平会抢了你的饭碗,便留在了京师当中,我为其弄了个医馆,每日光顾的病患倒是也不少。”
王郎中摸着胡须道:“那就好,京师病患多,为医之人要把减轻病人痛苦当做是自己的责任才是,高辉医术高,品质也不错,老夫可放心了。”
高辉医术着实不错的很,秦光远也不得不法子内心恭维一番,道:“高辉医术着实不错的很了,王郎中有个好徒弟。”
王郎中没留多长时间便离开了,在王郎中离开之际,秦光远在酒馆吃了饭之后,便直接去了东临山。
此番他回京,东临山的事情才是着重之中。
对摒弃八股为朝廷选拔一批人才具体措施,秦光远已上了奏折给朱棣,现在这份奏折的底稿就在秦光远的手中。
这批新型人才的选拔其实还需许安仁这样的人协助培养的,虽说八股文章有些扼杀人的天性,但其中也有着教人做个好官之内容的。
培养的这批新型人才虽说不以专研八股为主,但却也是要保证其能是一个好官,一个不丧失良心的好官的。
所以说,这批为官的为人还得是夹杂一些这方面内容的。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应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行,所以说,这个事情务必得让许安仁同意使之协助处置才是,另外,杜响这些年一直都以新学培养新型人才,最好的结果,便是让杜响和许安仁一道为朝廷在北平周边网络一些能与那些靠八股文章中举官员相抗衡的干吏团体。
这样一来的话,朱棣永乐新朝便就真的能够出现一片生机勃勃的情况了。
东临山虽说撤走了一部分的设备和庄户放到了京师,但在东临山上却是没有出现丝毫冷清,依旧如往常那般一片忙忙碌碌的田园风光。
对于庄户来讲,只要是能有田种,即便是忙碌,那也是高兴的。
秦光远上东临山的时候,只带了虎子一人,并未带神机营带来的那些随行人员。
东临山是秦光远的产业,也算是秦光远的家了,有谁回家是还要带着荷枪实弹的兵丁的。
秦光远带着虎子一上东临山,好多庄户便呼啦呼啦围上了一圈。
以前因距离较远的缘故,秦光远被封新城伯的消息并未传至北平,现在秦光远都已到达了北平,这个消息自然也就一并传至到了这里。
那些庄户在围着秦光远嘘寒问暖之后,便齐刷刷的拜倒在地喊道:“拜见伯爷…”
能被称呼少爷的人,只要是家中有些薄财便都能够如此称呼,可若能被称之为伯爷的,可就没有几人了。
秦光远一向都不是个谦虚之人,东临山的这些庄户这般此起彼伏的喊着,倒让他心里颇为的舒服。
秦光远正享受着这个虚荣的时候,突然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少爷在靖难之中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阿,为救当今陛下几次负伤,为何只给了少爷一个伯爵,这也太过不公平了些。”
这话虽说是为了秦光远考虑的,但却也不该说的,这可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说是秦光远对现在爵位不满。
本身秦光远的爵位就有些低,再加上秦光远他一向有些狂放不羁,天不怕地不怕,很容易让人相信的。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我现在年岁太轻,只是一个伯爵就好多人不满了,若是再弄个侯爵,公爵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得红眼病的,现在挺好,好了,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吧,我自己瞧着就成。”
东临山的这些庄户大多都是流民,到了东临山,他们的生活也都安定下来了,说来说去的,还是要感谢秦光远的。
此人能为秦光远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纯粹是为秦光远考虑的。
秦光远自是简单表示了自己的心意便是,也不会去强制批评之人的,秦光远对下面人的管束一向都是宽和的,若是特意严惩的话,反而倒是有些小题大做,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第447章 答应了
秦光远告别了那群围着的庄户便带着虎子直接前往了东临学堂。
东临学堂的事情才是他目前的重中之重。
现在的东临学堂所容纳的学生足有两百余人了,跟着许安仁学四书五经的不少,跟着杜响学一些新学的同样也很多。
秦光远早就曾许诺要为东临山学堂所有的孩子负担一些吃穿用度等的花销,一些贫寒人家的子弟也都有机会进入了东临学堂,几年发展下来,东临学堂所容纳的学生自然也是越来越多。
秦光远到学堂之时,正巧赶上许安仁和杜响都在为孩子们授课,秦光远也未作打扰,一直在门外的一棵大树之前坐等着。
已是进入腊月的天气了,到处都是天寒地冻的,也就只有东临山这地界能有如此这般繁忙了。
今日的天虽说是阳光明媚,没有一丝寒风,却也是冷的刺骨,秦光远本想坐在外面等上片刻,实在冷得不行,便带着虎子去了学堂不远处的许安仁家中。
许安仁的妻子自从来了东临山后便也出去劳作了,多少自己也能挣些银子,不需要许安仁授课的银子养着了。
此刻许安仁家中空无一人,由于东临山的治安还算不错,家中也没锁门,秦光远与虎子直接便推门进去了。
进门之后,虎子便反客为主的生火为秦光远煮了茶水。
喝了茶水的秦光远才感觉自己身体当中起了一股的暖流,舒服了不少。
在许安仁家中待了许久,许安仁和杜响的授课才结束。
虎子远远瞧着学堂中的孩子们都跑出来来后,便飞奔过去把许安仁和杜响都喊了过来。
许安仁瞧见突然出现在他家中的秦光远,有些诧异,未等许安仁开口,秦光远便主动开口道歉道:“许先生,天寒地冻,秦某等不及先生授课结束,便不请自入往先生家中避寒了,往先生原谅秦某的鲁莽。”
许安仁现在挣得可都是秦光远的银子,再说,秦光远也已经主动道歉了,若许安仁再多说什么的话,那也是他的而不是了。
许安仁不苟言笑的回道:“无妨。”
许安仁话不多,杜响倒是主动开口道:“少爷此番回来要在北平待上几日吧?”
秦光远笑呵呵的回道:“我回北平,是有事吩咐你与许先生的,事情安排妥当后,我就得回去,神机营那里还有不少事情。”
说着,秦光远便把写给朱棣有关于新学选才的奏折递给了许安仁。
“我与陛下建议,选拔一批非靠八股文章中举的人才入朝为官,介于目前朝廷上下所面临的局面,陛下已同意了,命我在北平培养一批这样的人才,待来年恩科之后便选拔入仕。”
杜响虽读过几天书,但这几年以来所教授学生的都是新学,随着东临山各个作坊的成熟,杜响所授课的内容也增添了物理,农时包括自然等内容。
在掌握这些东西之后,自然能够轻易接受以新学选仕了。
在还未看到秦光远的那个奏折后,杜响便爽快的道:“少爷说如何办,那便如何,小人没任何意见,只是,小人的学生,若说弄些新奇玩意,倒是能行,若让他们为官治理一方百姓,恐是不易,若真当他们做了这个官,恐是要误国误民的。”
杜响能够想到这一点儿还算不错,秦光远笑嘻嘻的盯着许安仁道:“这个我也知晓,所以便让你与许先生能通力合作,共同为朝廷选拔一批能做到先忧后乐的治国官员。”
许安仁看了秦光远的奏折底稿后,道:“老夫待在东临山这段日子,也越是发现东临山如世外桃源,天外仙境一般,已东临学堂如今之能力,繁衍东临山的繁荣倒是不难,可若把那些孩子安排进官场,即便是他们往后有了这个能力,反对之人恐是不计其数的,天子所面临压力也是颇大的,即便是坚持施行下去,顺利且能取得好处便罢了,一旦中途夭折的话,那你作为献此言之人,所承担的将会是全天下读书人的唾沫。”
秦光远以为许安仁会第一个反驳,却是没想到他所说的这番话竟是真心为秦光远所考虑的。
这样的话,那秦光远这个想法便也就能够实现了。
对许安仁好心劝慰的这番话,秦光远一笑道:“当今陛下雄才大略,他既然都敢赌上大明江山社稷实行此番改变,我又有何不敢的,朝廷所给天下读书人的礼遇至始至终不曾改变,但天下读书人又有几人是为朝廷,是为黎民百姓所考虑的,是应该有些变革了,此事乃是利国利民之事,望先生能多为朝廷培养些人才才是。”
许安仁并未点破,这个时候如此这般选拔所谓的新学人才,就是为摈弃那些追随建文帝的读书人,只要朝堂之上安排上了能一心一意为朱棣说话的人。
几年时间下来,朝中内外朱棣便已经是把控的天衣无缝了。
许安仁只是简单思考了一下之后,便答应了下来,道:“好吧,老夫试着看看。”
许安仁虽说没中举,但好歹也是读了这么多年书的人,自是也算是有些学识,把此事交给他,秦光远倒是也没好担心的了。
许安仁都已同意,那杜响自是也没什么反驳了。
在把这些事情商量妥当之后,许安仁非要留秦光远吃饭,第一次见许安仁之时,他可是对秦光远横眉冷对的很,现在却是没想到,不仅把秦光远奉为了座上宾,还非要请秦光远留下吃饭。
等不到许安仁妻子回来,杜响便亲自上手与虎子一道准备了一些下酒菜。
在东临山的这段日子,许安仁改变还真是蛮大的,倒是也没有那种所谓的君子远庖厨的想法了,在杜响亲自上手做饭之际,许安仁竟然也亲自上手帮忙。
在杜响的饭菜还未端上桌之时,许安仁妻子便回来了。
许安仁妻子与秦光远打了招呼,正准备洗手做饭之时,没想到许安仁却是主动开口道:“你别下手了,马上就好,我来做剩下的就此行了。”
许安仁妻子倒是也没多多说,对此仿佛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看来许安仁在东临山的这段日子改变着实是很大的,不仅能亲自下手做饭,竟还能如后世夫妻那般,在棋子回家晚了,还能准备一些饭菜上桌。
秦光远所生活的后世当中,可依旧还是有些男人回家之后绝不会做一丝家务活儿的。
看到如此情况,秦光远对许安仁也是放心的很了。
这东临山还真是个风水宝地,许安仁只是在山上待了些日子,便改变如此巨大。
很快,许安仁的饭菜便依次端上了桌,既然许安仁都没有那么多礼节了,那秦光远作为穿越而来的,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要讲究的。
“夫人,虎子,你们坐下一块吃吧。”
虎子反正在没人的时候就经常与秦光远一块吃,自是不客气的很,倒是许安仁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踌躇了一下才终于坐下。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吃饭是为填饱肚子的,哪有那么多虚礼要讲的,怎么方便怎么填饱肚子便也就是了。”
在许安仁家中,秦光远也并未多喝酒,只是小酌几杯,也只是刚刚暖和了身子罢了。
在许安仁家中吃过饭之后,许安仁和妻子都去忙了,秦光远还单独留在许安仁家中睡了一觉。
秦光远多年一来也养成习惯了,每次吃过午饭总是得睡上一会儿,不然整个下午都不舒服。
第448章 刺客
秦光远好不容易才回北平,自是不准备马上离开的,北平是他事业的发源之地,他准备在北平搞小说的说讲,赚些银子后再回京师,反正神机营那里有顾飞火管着,也无需他过分操心的。
但,秦光远怎么着也没想到就是他放心的神机营竟出了一件极大的事情,差点就把他参与到谋反大案中去。
就在秦光远找了许安仁的当日,在京师的黑市之上出现了一批市面之上最为先进的火铳。
所谓黑市,皆是以售卖来罗不正东西为主,凡是来此交易之人不是草莽就是匪徒,交易之物不做询问,交易之银不做讨价。
一面相白净满身儒雅之气的书生一进黑市便瞧上了一壮汉手中所持着的火铳。
这壮汉拿着火铳在黑市等候许久,前来查看火铳之人是不少,但真正买下的却是没有一人。
毕竟这个时候还是冷兵器时代,像这种东西即便再厉害,那些耍武之人也是瞧不上的。
那书生在壮汉面前驻足,开口询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价钱如何?”
那壮汉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指头。
书生笑着反问道:“十两?不多嘛!有多少我要多少!”
那壮汉白了书生一眼,终于开口道:“想得美,哪是十两,一百两!神机营知道吧?这可是神机营目前最为先进的火器,十两银子就想买下,做梦吧!”
那书生并未因壮汉的态度而生气,反而笑呵呵的道:“我就说嘛,一百两银子倒也不算多,你有多少?”
那壮汉为开口表示,伸出一巴掌翻了一下。
书生瞧明白之后,又问道:“弹药多少?”
光是买下火铳,没有弹药,那火铳也就是烂铁片一般。
壮汉开口回道:“先给你拿一百发,一发十两,将来你若有需要,某还可陆续提供给你。”
那书生笑嘻嘻的道:“一百已是不少了,足够了,就这一百发吧。”
那书生虽说文人,倒也痛快的很,很快便掏出两千两银票递到那壮汉手中,道:“我都买下了。”
十把短铳,一百发弹药并不是很重,那书生虽有些吃力但也很快拿着离开了黑市。
在这桩买卖交易成功之后,锦衣卫纪纲那里很快便受到了消息。
黑市当中可是鱼龙混杂的存在,各方势力汇聚于此,无论是打探消息,还是找人那都极为方便,锦衣卫干的就是黑夜之中的事,自是要把黑市之中的事情掌握明白的。
锦衣卫探子把火铳在黑市流通的消息传到纪纲耳中之时,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的纪纲猛然起身,准备禀告朱棣,才起身便复而又坐在椅子上,笑呵呵的道:“去几个人跟着买卖双方,看他们之后的动作,陛下对秦光远宠信异常,即便是有此事也很难至秦光远于死地的,务必得抓到一个他最大的把柄,如此才能把之置于死地。”
得了纪纲的命令之后,立即便有探子跟在了那壮汉和书生身后。
锦衣卫培养的探子最基本的跟踪之术自然是了得的很,无论是书生还是壮汉至始至终都未发现有人跟踪。
那壮汉从黑市出来,饶了一个大圈便直接回了神机营营地。
能把神机营的火器拿出来贩卖了的人,也就只有是神机营的人才能办到了。
那个书生从黑市回来则是去了城外的一处民居,自从那书生进入民居之后便没再出来,锦衣卫的探子怕打草惊蛇,也就只能在门外等着。
直到月亮上来那民居之处的书生也不见任何动静,房间里面倒是有了烛光,瞧着屋子中有人,守在外面的锦衣卫探子也放心了。
锦衣卫的那几个探子是放心了,可在宫中却是发生了一件极大之事。
在秦光远帮着六部衙门正常运转之后,朱棣身上的压力小了,便也从奉天殿旁边的暖阁之处移到了乾清宫。
才刚入夜,朱棣吃过晚饭后,混常司的小太监便进来放洗澡水了。
一般情况之下,朱棣吃过晚饭要先行沐浴,沐浴之后还要批阅奏折到深夜,之后才会选择下榻在哪处嫔妃处。
如往常一般,木桶之中的水调和完毕之后,便有小太监帮着朱棣宽衣了,在宽衣之时朱棣手中仍旧拿着奏折,眼睛依旧盯着上面。
突然凭借他多年征战养成的敏锐感觉出了一道危险,翻身往后一躲,旁边不远之处竟打来了一道子弹,冲着朱棣的头皮之处飞了过去。
朱棣凭借自身超长的敏锐之躲了过去,但为朱棣宽衣的那个小太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直接便命丧当场。
在朱棣躲过之后,整个房间之中继而连三又起了几道火铳之声。
朱棣来回翻滚,每颗打来的子弹都能被他躲过。
早在响起第一道火铳之时,负责朱棣宿卫的火耳灰便带着人冲了进来,可惜火铳太过密集,那些侍卫虽都是挑选出来的数一数二的高手,却是不能在第一时间冲进来。
有这些侍卫的冲击,朱棣很快翻倒了一张桌子作为掩体,暂时之中那些火铳是打不到了。
不过,那些火铳手的最终目标便是朱棣,朱棣的安全不过也是暂时的,很快便有几人躬身朝着朱棣这便而来。
朱棣横刀立马,能指挥百万雄兵,也可提刀拉弓自行对付百十来敌人,可面对最为先进的火铳却是捉襟见肘的很。
幸好,这些火铳手对火铳的熟练程度不够,不仅打得不准,且在换子弹之时浪费了太多时间,趁着这会儿的功夫,火耳灰很快便冲到了朱棣跟前。
火耳灰扶起朱棣,道:“陛下放心,属下会拼死护送你冲出去的。”
朱棣自从出生到现在所面临的刺杀也算不少了,虽说是习为为常了,但被他所信任的神机营刺杀,这让他心情能好吗?
朱棣黑着脸,冷声道:“留下活口!”
在火耳灰护送着朱棣撤离出房间之后,本以为安全之时,却是没想到突然从一群侍卫身后闪出了一宦官。
此人出现之后便冲着朱棣举起了火铳,幸好火耳灰的反应还比朱棣快一拍,一把推开朱棣,那宦官发射的火铳却是直接打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即便如此情况之下,火耳灰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架在了那宦官的脖子之上。
本想着能让那宦官屈服,没成想,那宦官喊出了一句,“诛杀反贼,光复正统。”
之后,那宦官便举起手中火铳打在了自己脑袋之上。
在那宦官自尽之后,火耳灰才从那宦官手中拿过火铳。
上面的便好清晰可见,“神机营火铳所,二八五。”
火耳灰把火铳递给朱棣,道:“陛下,这是从神机营流出来的。”
听了那宦官自尽之前的口号,朱棣的心情更加的不好,拿起那把火铳瞧了一眼,便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还用说吗?这世之上除了他神机营能有如此威力火铳,哪还有,立马召秦光远进宫。”
火耳灰虽与秦光远私交不怎样,但却也任何仇恨,此时也完全犯不着落井下石,回道:“秦提督前几日回北平,陛下忘了吗?”
朱棣冷冷道:“召纪纲和郑和!”
火耳灰还未来得及回答,朱棣便开口,道:“只召郑和吧!”
火耳灰也不多问,直接回道:“遵旨!”
随着时间的深入,赶来护驾的侍卫也是越来越多,里面手持火铳的那些刺客知晓难以讨到便宜了,纷纷喊出了那句,诛杀反贼,光复正统的口号后,自尽身亡。
整个庙堂之中好不容易宁静了一些,却是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朱棣的心情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
第449章 求情之人
在解决了这些刺客之后,很快便有内伺为朱棣拿来了衣物,几个宫人为朱棣穿好衣服后,郑和便到了。
无论神机营的火铳是如何带入宫中的,但此番刺杀的主要参与者也都皆是宦官。
郑和作为内宫监的大太监,管着宫中所有的宫人,混常司负责朱棣沐浴的这些太监也都是他为朱棣安排的,现在却是除了这么一个事情,此事他自是脱不了干系的,一见到朱棣便率先认错,道:“陛下,奴婢查处不严,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朱棣刚刚才遭遇了刺杀,脸色自然是不好的厉害,黑着脸,沉声道:“你先不必如此之快认错,你即刻全权接手此事,连夜调查,以最快的速度查个水落石出,无论牵扯何人,都绝不要姑息,另外,传朕旨意,解除神机营全部武装,命张玉暂管,没有朕的命令,神机营的所有兵丁均不得出营,还有,派邱福率一百兵丁马上去北平传秦光远回京。”
朱棣才刚先暂免了对郑和失职的惩处,便给秦光远求起情来,“陛下,火铳虽是从神机营流出来的,但秦提督绝非参与者的,奴婢可为他做保。”
秦光远作为神机营的提督,却是把火器流落了出去,朱棣正着气,郑和此番求情,让朱棣更加怒上心头,大吼道:“是非如何朕自有判断,你即刻照朕旨意去办事即可,你若办不了,朕可另选他人。”
朱棣都已动怒,郑和也不便多说,只能拱手道:“奴婢遵旨!奴婢告退!”
郑和还未退出去,朱棣变又道:“还有一事,马上派人核查所有宫人宫籍,凡是有问题的全部发配,朕身边绝不可再出类似之事,另外要严查参与刺杀的宫人身世,捕其三族。”
朱棣自进京以来对建文朝的那些遗老遗少真的是极为宽容了,处死之人也就之后起兵之初引之为奸臣的黄子澄,齐泰和方孝孺等人,其余大臣,宫人未见诛杀一人。
即便是那些愿死心塌地效忠于建文朝的大臣们,朱棣还允其归了乡。
如此宽松的处置之策,历史之上的圣君明主恐也没有几人能做到这般宽宥的。
朱棣能宽宥这些人,但不代表朱棣就忘记手中的屠刀了。
朱棣出口之后,郑和并未再多说,马上回道:“遵旨!”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用朱棣多言,郑和作为内宫监的大总管也得再仔细排查一遍宫中的所有宫人了,凡是朱棣身边的人更加得重中之重详细筛查才是。
朱棣一旦被刺杀,那可真是要天下大乱了。
郑和才刚退出去,徐皇后便到了。
朱棣被刺杀的事情整个宫中恐早就已是都传遍了,徐皇后作为一宫之主,在安抚好后宫之中的各宫妃嫔之后,便到了乾清宫。
朱棣与徐皇后也是患难夫妻了,朱棣险些被刺杀,徐皇后心里也是担忧的很的,在处理了他该处理之事,自是要马上来看看朱棣的情况如何的。
本是暴怒边缘的朱棣见到徐皇后进门之后脸上的表情竟变得柔和了一些。
倒是徐皇后担忧不解,拉着朱棣问道:“陛下无大碍吧?”
徐皇后搂着徐皇后,笑容嘻嘻的道:“能够何事,此等毛贼还奈何不了朕。”
徐皇后亲眼见到朱棣无大碍之后,才算是松了口气,道:“真是吓死臣妾了,光远那里是怎么搞的,怎么能把火铳流到宫中呢?”
提前此事朱棣又开始有了怒容,怒气未消道:“他为神机营提督,却丢了火器,如此罪责真乃当诛。”
徐皇后也是把秦光远当做自己子弟看待的,自家子弟即便犯了错误也想着为之说些好话的。
“陛下,光远年纪小,一些事情之上难免处置不到位,今日这个事情小做惩戒也就是了,不要过分苛责才是。”
朱棣冷哼一声,道:“那小子性子就如脱缰野马一般,不受拘束,却也异常聪明,朕对他也是无奈的很,今日这事那小子担有大错,若非他管理失误,又怎么会把火铳流到宫中?”
徐皇后还未说话,门外的宫人便开口报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求见!”
徐皇后也没等朱棣说话便开口道:“臣妾先回去了!”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历朝历代当中所严格杜绝的事情,凡是那些圣君明后,也会自行履行的。
徐皇后退出之时与纪纲相交而过,纪纲拜下行礼,徐皇后也未作停留,只是冲着纪纲微微含笑。
纪纲在徐皇后走远之后才抬脚进了殿中,一进门便跪地行礼,道:“拜见陛下,臣是特意来请罪的。”
朱棣是把锦衣卫交给了纪纲,但对纪纲却是远没有对郑和那般信任的。
纪纲此言之后,朱棣沉声道:“请罪?何罪之有?”
纪纲痛心疾首,就差痛哭流涕了,道:“陛下,今日,锦衣卫校尉在黑市之上发现了一起倒卖火铳之事,臣本是想先不打草惊蛇,跟踪买卖双方二人,瞧着他们接下来有何动作,却是没成想,当日晚间便发生了刺驾之事,臣若早先缉拿了那二人,便不会有此事发生了,臣特来请罪,请陛下责罚!”
纪纲若是没有能力的话,朱棣也不会提拔纪纲做这个锦衣卫的指挥使了。
朱棣没有喜怒沉声问道:“有罪无罪的往后再说,你既知晓此事线索,便先请着手调查此事吧,无论是调查出何人,都绝不要姑息!”
纪纲即刻拱手,喜滋滋的:“遵旨!”
在纪纲离开之后,朱高炽兄弟包括朝中的一些大臣纷纷进宫看望朱棣。
朱家兄弟来看望朱棣也许是出自对父亲的关心,但那些大臣门之中可是有不少人在听了宫中闯入刺客的消息来查看朱棣是否安然的。
若是朱棣有事,或许不会见这些大臣,现在朱棣没伤到一根毫毛,自然是对这些大臣不会避而不见的。
这些大臣们之中或许就有此番刺杀的谋划之人,现在这个时候见这些大臣,也是为了告知这些人朱棣他安然无恙,有任何手段不妨再使出来。
一时之间,因为朱棣被刺杀之事,整个京师注定着要掀起一阵异常的风波了。
头一日晚上,群臣先后进宫面见了朱棣,在第二日早上的时候,便有不少大臣的奏折纷如雪花般一般放在了朱棣的案头。
这些奏折之中所说的最多的一件事都是在为秦光远求情。
在这些求情的奏折之中只有武将的也就罢了,六部衙门的文臣竟也是不少,在京之中,几乎所有能为朱棣读书递上奏折的官员都秦光远做了保。
历朝历代之中的大臣若是能够纠结起如此之多的大臣,那便已经是可掌控整个朝堂了。
历朝历代的圣明君主也是绝不会允许如此事情发生的。
朱棣翻看着一摞摞奏折,沉着脸,朱高煦跪在下面还说个不停,“父皇,光远在此事之上也不过只是御下不严,刺杀之事绝不会与他有关的,请父皇一定明察才是,谁都知晓纪纲与光远有仇,此事交给他,那不是要把光远至于死地吗?”
朱棣正有些不耐烦,朱高煦这般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更使得朱棣心情不好的很,厉声道:“滚出去,朕如何做事不需要你多加置喙,你把你的三千营管好就是,你若再管不好,就给朕出去就藩去!”
朱高煦还想多说,最后竟是生生忍了下来,道:“儿臣明白,儿臣最后只说一句,父皇,光远虽说有千万种不是,但他对父皇绝对是忠心耿耿,父皇千万不要冤枉好人,使得亲者痛,仇者快才是。”
朱棣气哼哼的把一堆奏折扔到了朱高煦身上,大吼着:“滚,滚…”
朱高煦这才退了出去。